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ovy (蚊子遥遥), 信区: Ghost
标  题: 上帝关上了那扇窗－杜明号外篇（by dew）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24日21:32:21 星期一), 站内信件

上帝关上了那扇窗
　　dew
　　
　　 她停下车靠在栏杆上吃了一片止痛药。药片也和她作对，贴在喉咙上不肯下去，那
苦涩的味道沿着食道爬上来，爬到她的舌根上。她从摩托车侧面的包里拿出一小瓶啤酒
，一口气喝下了一半，药片被冲得连滚带爬的到了胃里面。
　　
　　 她靠着栏杆一边喝剩下的酒一边看街景。已是深夜，路上只有很少的行人和车辆。
天空被路灯照得发黄，天上有着几颗可怜的、苍白的星星，象黑色T恤上的头屑一样让人
讨厌。
　　
　　 小时侯外婆家的星空是多么的美丽啊！美得让人想不出合适的词来赞美，记得小时
侯连夜赶往偏僻的外婆家，坐在震耳欲聋的三轮车上，心里却是那么的宁静，是因为有
那美丽宁静的星空，她觉得在那种星空下的一切人一切事都是美好的！当时就想起课本
中的一句形容星空的话--象黑色的缎子上撒满了闪亮的钻石一般。她记不清了，她是个
不专心上课的孩子，当时也只是耳朵里刮着这么一句。后来觉得好象只有这么形容才能
最贴切的表现出那星空的美丽！
　　
　　 美丽的星空、慈祥的外婆都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了！
　　
　　 她把酒瓶扔进垃圾筒，重新骑上车去FORGET。
　　
　　 “嗨！dew！”是站在吧台里的小开和她在打招呼，她嘴巴咧了一下算是微笑。她
依旧背对着门坐在那个老位子上。“哎，dew，一星期没看见你了。” 小开亲自端来了
她喜欢的啤酒，“今天有点忙，你自便，要什么自己到我吧台里来拿。”她又咧了一下
嘴，比刚才咧的大了些，并同时点了一下头。
　　
　　 酒吧里依旧放着柔和缓慢的老歌，象时间长河的流淌声，思绪不知不觉的就会被它
冲到过去……
　　
　　 “嗨！小姐”一个自我感觉良好贼眉鼠眼的男人坐到了她对面的沙发上，用做作的
表情说：“我可以坐这里吗？你常来这里吗？我请你喝酒吧？”
　　
　　 她喝了口酒，低垂着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妈的！什么东西？黄脸婆一个，还以为自己多美呢！”那男人啐了一口站起身摇
摆着他那竹竿腿走开了。
　　
　　 她一口一口的喝酒，一瓶接一瓶，空的瓶子她从不让收走，她喜欢把瓶子排成各种
形状，然后数“一，二，三……”这时她会有一点点的成就感。
　　
　　 “dew,什么时候来的？”
　　
　　 “杜明！”她抬眼看着边上的那个男人，冲着他微笑。“坐到我边上来，让我靠靠
。”
　　
　　 “好，那你别喝了，陪我聊聊天。”杜明坐下来拿下了她手中的酒瓶。
　　
　　 她重重的靠在他肩上，一动不动，他以为她醉倒了，便什么也不说由她靠着，手缓
缓地抚摩着她长长的头发，一下，一下……
　　
　　 她的肩开始一抽一抽的，杜明感觉到肩膀上热热的、湿湿的，他把左手从她背后伸
过去紧紧的揽住她的肩，右手从她的头发移到她湿湿的脸上，轻轻的擦着不断奔涌而下
的泪水。
　　
　　 “哦--”她轻轻的哼了一声，接着就急忙翻自己的背包。
　　
　　 “怎么了？又疼了？”杜明也有些慌，帮着她翻找。
　　
　　 她拿着药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她把药扔进喉咙，就去端那瓶没喝完的啤酒。
　　
　　 “你怎么还是这样？”他按住她的手，转身对小开说：“sun，麻烦一杯温水。”

　　 他看着她乖乖的用温水把药冲下去。“为什么还拖着？这星期连复查也没来。”
　　
　　 “你已经下班了，别让我觉得你还是个医生好不好？”她坐正了身子皱着眉说。
　　 “最近怎么样？还那么讨厌自己的医院吗？”她又开始一口一口的喝酒。
　　
　　 “给我喝一口。”杜明夺过她手里的酒一口气喝光。
　　
　　 “干吗？不会自己买啊？sun,……”她扬手想招呼再来一瓶，他按下她的手：“不
准再喝了。等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可不想背你，挺沉的！”
　　
　　 “哼！”她假装生气。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今天说明天，明天说后天。”她搬弄着酒瓶，又恢复那副颓废样。
　　 “他不回来，你就不做手术？”
　　
　　 “不是啊！他回来我也不做，做什么手术？直接死掉好了。”看着手里的瓶子，她
的思绪渐渐散开来：他打算去美国打工，为他们的未来打拼，可她却在这时候怀孕了。
虽然他们都很想要孩子，甚至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但最终他们还是决定打掉那个孩
子，因为想给孩子和自己更好的环境……
　　
　　 “不说了，我们出去透透气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杜明拉着她的手到帐台付了
帐就出门钻进了他那辆红旗。
　　
　　 “这车你爸爸是不是送给你了？”
　　
　　 “差不多，因为他最近好象又在选车子了，等他买回来我就跟他换。呵呵”
　　
　　 “别换了，这辆多好啊！我很喜欢红旗车。”
　　
　　 “dew，很久没听见你唱歌了，唱只歌给我听好吗？”
　　
　　 “唱莫文蔚的《单人房，双人床》好吗？”
　　
　　 他点了点头，就听见她飘渺的声音。
　　
　　 “也许你的爱是双人床……”
　　
　　 车子在平坦的公路上越开越远，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他停下车，把昏昏欲睡的她从
车子里扯出来，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草地一直伸向远方，和缎子般的天空接在一
起，还有那钻石般的星星。杜明脱下西装铺在地上，她说谢谢。然后他们就躺在草地上
看星星。渐渐的，星星好象越来越近，随手可触。
　　
　　 “杜明。”她望着星空说：“我一定要开刀吗？”
　　
　　 “五年前的医疗事故拖到现在，能象你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幸运了。dew，去开刀吧
！我帮你主刀，我保证会尽力……”
　　
　　 “有用吗？”她声音呜咽语调激动的说：“刀开得再好我也不能有孩子了！”她显
然是太激动，以至于说不出话来，他听见她深呼吸的声音，“起码现在我还是完整的，
但开了刀我就不是女人了，每天要象泰国人妖一样吃雌激素。那样还不如让我现在完整
的死去。”
　　
　　 杜明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她说，怕她太激动会对病情不利。
　　
　　 “杜明，你说真的有上帝吗？人家说天堂的大门如果没向你敞开，那么上帝一定会
在边上为你打开一扇窗。可是，杜明，为什么我看不见那扇窗呢？”又是一声深呼吸。

　　
　　 “7岁的时候，我已经是一个三年级的学生了，我的聪明是邻居们公认的。那天放
学回家，很远就听见爸爸妈妈激烈的吵架声，当我走到家里楼下时，迎接我的是前一秒
从楼上摔下来的妈妈。当时我楞在那里看着妈妈，她的眼睛很大很大，地上是很大一片
红色，是我喜欢的红，溅到了我的裤子上，我不想相信这是事实，于是就从原路返回，
再折回来，这次没听见爸爸妈妈的吵架声，我告诉自己刚才都是幻觉，是幻觉，果然走
到楼下只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切切磋磋说些什么。我很高兴，我没看见妈妈。走到楼上
，我看见爸爸，他的表情很怪很怪！我现在还忘不了，他的手搭在门框上，脸象蜡像一
样。他的眼睛也很大很大，一动不动。我从他身边挤进门去，放下书包，嚷着叫着要开
饭，可是妈妈不在，爸爸也不理我。后来，警察来了，和爸爸一起走了，我一个人在家
里等他们回来给我烧饭吃。”她突然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吗？后来我
得了自闭症，等我病好了，才知道是爸爸失手把妈妈从楼上推了下来，后来爸爸被判了
刑，做了两个月的牢，他就因为肝腹水死在里面了。虽然奶奶对我很好，但我还是一天
比一天笨了！我让自己坚强的面对，坚强的生活。遇到他，我以为他就是上帝的那扇窗
户，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幸福极了，我们同居了两年，他说要去美国为我们的未来打拼。
那时我怀孕了，为此我去堕了胎。他说3年就回来，但现在已经5年了。上帝关上了那扇
窗。”
　　
　　 “dew，去做手术吧！我养你一辈子。”杜明紧紧握住她的手。
　　
　　 “我把店转给别人了。”
　　
　　 “怪不得，我前天去找你，那里的侍应生一问三不知的傻模样。”
　　
　　 “我想离开了。”
　　
　　 “去哪里？”
　　
　　 “杜明，替他说声爱我好吗？”她突然咯咯的笑。
　　
　　 “dew……”
　　
　　 “求你了！”
　　
　　 “dew，我爱你”杜明顿了顿，“我不是替他说的，是替我自己。dew，我才是上帝
打开的那扇窗。dew”
　　
　　 “别傻了！我们该回去了，我来开车。”
　　
　　 她笑着跑到车边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杜明拎起地上的西装也向车子走去。这时手机
想了，他停下来接手机
　　
　　 “杜明”
　　
　　 “dew，你在玩什么？”
　　
　　 “谢谢你！”
　　
　　 “哦？”
　　
　　 这时车子发动了，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公路。杜明这时才感到不妙，扔下手机和西装
追过去，但已经于事无补，车子在几秒中后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那天的晚报上登着他的那辆红旗粉身碎骨的照片和一则寻人启事……
　　
　　 第二天，他收到了dew寄给他的一封信和35万元汇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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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的日子想念你的笑
     林深处愿为你祈祷
          想忆陪你走过的岁月
               你我是否能再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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