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juan (kkkkss),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一天与第二夜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4月18日11:40:03 星期五), 站内信件


  
  
            第一天与第二夜
  
  
    不知道为何,沈睡得如此之快,仿若先前在火车上的睡眠完全不存在般,而刚
才的惊魂却又不能成为玩味而让人的精神振奋,真的就这样一下的睡过去了。
    梦境中,我和阿威到了一所寺庙,我总是不对寺庙敢兴趣的,偏就拉著阿威往
外走,阿威却不挪动半步,然後挤出来一句话:“那里有树!”梦中的我心里一阵哄笑
:本不是自称能耐吗?却又害怕起树林来。
  
  
    外面很黑,树林的确有一种一样的色彩,然而我却冲了进去,记得那是怎样的
摸索,磕磕碰碰,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这是如此复杂的一座迷宫,中间却有一
棵极大的树,树枝如蛇一般弯曲著,我环著它而行,步伐十分沈重,心中已经感觉到有
一种未知在等著我。
  
  
    果然,一幅惨淡的景色就在眼前──菲儿,小玲都直挺挺的吊在树上!她们本
来迷人的双眼现在已经突出了眼眶,直勾勾的盯著我,此时,一根粗壮的枝干抓了过来
,死死的缠住我的脖子,然後尖端的部分插入我的脊梁,然後吸食我的血液和骨髓,那
一刹那我感到无尽的失落,眼前甚至出现了好多幻象──是阿威!还有一些学生们,我
向他们求救,却没人反应。
  
  
    姑且算是白天开始了,反正我已经觉得外面天已大亮,外面夜有洗脸漱口的声
音,我微微的睁开眼,看了一下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锺,已经早晨六点了,再仔细一看,
并非我们带来的那一个闹锺──是学校为我们准备的,我把阿威推了起来,他迷迷糊糊
的,随口就问是不是黄昏了,我笑道,你睡晕了,现在是早晨六点。他突然清醒了,然
後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反问道:怎麽可能,我的电子表明明是6:00pm!我凑过
去一看,果然。但窗外的景色告诉我,他的表“坏”了。
  
  
    阿威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然後砸了砸手表,说这块破表还是品牌货呢,
那麽快就没电了。
    我感到事情颇有蹊跷,然後走到外面问了几个401室的同学,他们都说没有错,
他们的表都正常,於是我也回房掏出箱子里的表──没错,是早晨!我为自己的无知和
阿威的破表而可笑。
  
    过了一会,学生会的生活部长跑了进来──是一个高个儿的男孩,嘴上洋溢著
微笑,十分精神的样子,他说学校要在八点锺搞升旗仪式。
  
    再次於菲儿几人呆在一起,已经是七点五十了,离升旗仪式还差那麽一会儿,
我望著小玲那恹恹的样子,笑著说:“怎麽,昨天没有睡好吗?”小玲却摆摆手:“是
睡的过头了,你不觉得我们睡了好长时间?”这时我突然明白阿威的话了。
  
  
    升旗仪式十分的简单,学校领导一一的上台做了介绍,然後我才发现,原来济
南是一个很落後的地方,为什麽人人说话都有一股子脱离时代的味道!他们说的都很老
套,竟然还牵扯到什麽坚持毛泽东的绝对权威类似於文革的胡话,下面的学生都一片哄
笑,此时上面的几个人都要发作,却又强忍著。
  
  
    不知道是不是学生们都听烦了,一个小夥子吆喝道:“毕嘴吧!”领导们不禁
纷纷表示惊讶,但仍就克制著。
  
    上午是没有课的,我与阿威准备出去游一圈,以免在这死气沈沈的高校中闷死
,可是传达室的老头却不准,我也是绝不屑与这种人理论的,也许我也很以貌取人,但
毕竟那个老头的面目极其可恶,老皮上枝条纵横,不知写下了多少年的春秋,那干涩的
眼睛,甚至让人怀疑近些年来他是否有过眼泪。
  
  
    正在垂头丧气的时候,阿威告诉我可以从学校花园前面的矮墙爬出去,我听了
不禁大喜,於是穿过一条杨树小道,就直奔花园而去。一路上,阿威看著两旁的参天大
树,悄声对我说:“小冬,看看那些树。”我也仰头观察──那些树,那些依然张牙舞
爪的树枝,它们的臂膀互相连接著,仿佛分不清哪棵为哪棵,我猜它们的根也必是相连
的,可以归为一宗门派了。但我的心思没有放在树上面,只考虑到如何翻墙。
  
  
    其实事实告诉我是不用担心的,那里的石凳绝对可以帮我们的忙,我用脚轻轻
一凳,然後一个漂亮的翻身就跳到了外面,阿威的体重则高於我,所以爬起来稍稍费事
,但也过来了。
  
    外面真不是一个正常的地方,全都是平房,它们建在一条土道的两旁,显得像
一座座扩大了的坟墓,我跟阿威说去找一家做小炒的地方,他也欣然同意,於是在土道
上朝东走了开来。
  
  
    一路上,阿威不断跟我讲一些关於校园的鬼故事,例如厕所里的老婆婆,三楼
血滴之类的,但最令我受不了的是一个叫做红坎肩的短小鬼故事,既是说一个女生在浴
室里洗澡,忽然听到窗外有人问她要不要红坎肩,她就信口回答说要,结果第二天她的
皮肤被剥了下来,就像穿著一件红坎肩。人当然是死了的。
  
  
    其实,最令我不安的是没有看到一个活人,一个问题也在我脑中回旋开来:为
什麽两旁全都是民房,而没有人出没呢。我也问了阿威,他耸了耸肩。直到一会儿,看
到一个男人从远处骑著一辆旧自行车跑了过来,心里才稍稍平安。可却很奇怪,他看到
我们的时候,面目竟然非常惊讶,甚至从自行车上滚了下来,在我们的不远处打哆嗦,
我们想过去帮帮他,他却见了神色异常夸张,然後狂叫一声:鬼啊!接著以不是常人的
速度跨上自行车,同向逃去。
  
  
    可能快到中午了,却还没见到小炒店,所以只能返校。当然,还是从花园爬了
过去,通过那条杨树道的时候,我的感觉很奇怪,竟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问我的一句话
:“冬子,到哪里了?”
  
  
    枯燥的下午在图书馆里度过的,幸亏没有晚走,因为那里的图书真是同样的糟
糕,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小玲和菲儿在夜里跑到我们的宿舍里,兴师问罪的说:“坦白吧!上午出去了
吧!外面有什麽好玩的?”我们据实相告,她们俩显然对答案不太满意,菲儿然後又说
,今天你们走了不久,学校就让外省学生去领校服了。“我顿时来了兴致,道:”我还
是比较偏爱nike.“小玲在一旁讥讽道:”什麽校服。分明是红坎肩!“
  
  
    我脑中一阵晕眩──红坎肩。
    菲儿打了我一拳,道:“挺不错的衣服,我看一楼的女生们穿的都很好看,我
们是第三天领衣服,你学习好,就当地方代表吧!”
  
    小玲和菲儿就聊了一会儿就走了,一下去就听见男生们的狂呼,接著听到几声
哀鸣,我寻思不知哪位仁兄中了小玲的女子防身术。
    阿维在一边走了过来,然後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不要担心,红坎肩是别人编
出来的故事。我也不断的安慰自己,然後躺到床上,开始数羊,但睡眠却又很困难,外
面的那棵古树也参入了噪音──今天,它比昨夜不安分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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