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tovy (蚊子遥遥), 信区: Ghost
标 题: 天使和魔鬼做姐妹(九)B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8月01日20:15:15 星期五), 站内信件
B、
百合花园,百花楼,百花齐放。
我们在雪白的大床上翻滚,拥抱,亲吻,变换着各种姿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交付给
对方,仿佛想补上以往损失的二十年,那么亲近的身体,如何等到今天才熟悉,我要吻
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肤,唤醒他所有沉睡的记忆,告诉他:这是我的嘴唇,你是我的身体
,我们本来就该是一体,为何等到今天才相见?
不知阳光何时吻上窗纱。
我在风的怀里醒来,懒懒地依偎,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沉睡的感情慢慢复苏,一
颗心又变得柔软湿润,有种痒痒的感觉。
我对自己说:我又爱了。我爱他。我是爱上他了吗?这真的是爱吗?
我的双臂抱着自己的肩,被那种若羞若喜的感觉包围着,心神恍惚地飞出去,偷偷
地微笑,浑身懒洋洋,如同被阳光拥照。
风醒了,亲吻印上我的背,我佯睡,感受着他的唇在我的肌肤上一寸寸移动,我耳
边轻轻低语:“我要吻遍你全身。”
耳朵痒起来,全身都痒起来,热起来,我终于忍不住,猛地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他
,呼应他,如同云呼应风,山呼应雨,潮汐呼应月信,杜鹃呼应春天,在爱的伊甸园里
,与他有千百次重复亚当和夏娃永不疲倦的游戏。。。。。。
如果世上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他;如果世上只有一个女人,那便是我;如果世上
只有一种爱情,那就是我和他!
世界那么大,我只眷恋这两米乘两米的一张床。除此,哪里也不想去。
但是夕颜在等我。本来很担心一本正经的夕颜会为难大风起兮的,而她只是淡淡说
“你好”,我反而暗暗嘀咕,不知道她的平静是因为心不在焉,还是因为在伤痛之后开
了窍,不再板起面孔做圣女。
越来越不懂得夕颜。
自从那次关于我母亲的对话后,夕颜好像重新振作了,有一天她突然主动提起这件
事,劝我:“无心,不要对你妈妈太刻薄了。孤儿寡母,你妈妈能挣下今天的江湖地位
不容易,不使用一点儿本钱,怎么玩得转?”
“你的口气怎么像我?”我诧异,“夕颜,你不该说这种话的,你的台词应该是: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要凭自己真本事吃饭,无愧天地,不负我心。这才是你嘛。”
“是吗?我自己并不知道。”夕颜失笑,“我以为我从小到大第一志愿是做个狐狸
精。”
“狐狸精?你?”我指着她笑,“那你得先学会对男人撒娇才行,这个,拜我为师
差不多。不过嘛,你资质太差,连抛媚眼都不会,估计是出不了师啦。”
但是不管怎么说,夕颜终于是有一点笑容。
而且,她好像当真很想做一只千娇百媚的狐狸,缠着我细细地问一些取悦男人的小
伎俩,诸如欲迎还拒三分真七分假忽嗔忽喜种种窍门,由衷地说:“真是一门学问。”
我反而苦笑。
原来,妓女时时渴望从良做淑女,圣女却也以同样的渴望在向往堕落,或者说,向
往声色诱惑。不过我知道夕颜只是好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叫她卖身,打死也不
会从。
夕颜这时候已经可以偶尔请假半日出院走走,不过右手仍然打着绷带,要特别
小心。
我们一起去吃早茶。
茶是最普通的菊花加糖,四碟荤四碟素加一只萝卜牛腩煲,说是早茶,其实连午饭
一并解决了。
虾饺细薄透明的面皮里隐隐透出红嫩虾球,是我的最爱,吃了一笼一够,又让风去
多叫一笼。
我当着夕颜的面对风撒娇调情,支使他做些端茶倒水的小事,搭着肩膀给他一个香
吻做奖励。
夕颜饶有举地旁观,啧啧称奇:“原来这才叫爱情。”停一下,又说,“是要这样
细碎的关爱才是最真实的吧?”
我笑,指点她:“所谓爱,就是让一个男人心甘情愿替你做好多细碎的小事。不过
真要顶天立地,赴汤蹈火,则最好还是女人自己来做。千万别考验男人的心。”
“是吗?”夕颜蹙眉,居然当真思考起来。
我忍不住又笑。
席间风离座接了一个电话,夕颜觑我颜色,我平静地说:“大概是他老婆,撒个谎
,总得多聊几句来遮圆了。”
夕颜微微吃惊,忍了又忍,到底露出不以为然来:“你真不在乎?”
“我从知道有他这么个人那一刻起就知道他已婚,他骗的是他老婆,不是我,我为
什么要在乎?该他老婆紧张才对。”
“可是你们会有结果吗?”
“过程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你和秦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后悔爱过他吗?”我点
中夕颜的死穴,“一生中遇到一个人,真心爱过,被爱过,已经很难得了。就算骗,都
要找个人肯用心骗骗你才行。他千里迢迢自北京飞来梅州骗我,我很感激。”
“也对。”夕颜又糊涂了,痴痴地说,“如果秦晋肯骗我。。。。。。”
“忘记秦晋。”我斩钉截铁打断她,“秦晋再好,也已经走了,那一章已经从你生
命中翻过去,现在该打点精神从头来过。”
夕颜却仍然只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秦小姐昨天来看我,阿容旷工跑掉了,说是
去广州打乾仔。”夕颜慢吞吞地说,“她真可以做到不顾后果,比我有胆量。”
我看着她。
她羞怯地笑,不自信地,犹犹豫豫地问,“也许,她那样子才叫真爱?”
我觉得担心,这次大病,好像把她整个的人生观与爱情观都动摇了,她如今就仿佛
一个初生的婴儿,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切都模糊起来。
“夕颜,每个人有每个人做事的方式。你不要羡慕任何人,你就是你,是最完美的
林夕颜。”
“可是。。。。”夕颜蹙着眉,但最终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只给了我一个虚浮
浮的笑。
我忽然意识到夕颜的症结里哪里了。
任何事都有一个限度,过了界就叫激烈。刚极易折,情深不寿,极致的人总是容易
受伤的。而夕颜却总是很无辜又本能地把每件事做到了极致。
极致的善良变成了虚伪,极致的纯洁导致了孤独,极致的认真更使她身边的男人觉
得害怕,有压力,避之惟恐不及。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太对,对过分了,她不明
白负负才得正的道理,撞了墙,头破血流,仍然不知道拐弯,更不肯回头,宁可肝脑涂
地。
但是这一次,她伤得太重了,甚至已经没有力气舔伤,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却不
知道错在什么地方。认真是错吗?还是纯洁是错?
我怜惜地看着夕颜在困惑中独自挣扎,暗暗神伤。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一个受难的
圣女,无处不在流血流泪,却依然无助地张着手,努力地遮掩满身遮也遮不住的伤口。
“夕颜,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要老是怀疑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我苦劝,“何
况,就算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天没有塌下来地没有陷下去,太阳还是天天升起来,出
了院你又是完整健康一个完美的人。”
“可是阿容恨我。”夕颜深深苦恼,“她一声不响地跑去广州,连工作也不要,后
路也不留,她一直恨着我,认为是我出卖她们,逼走亁仔。”
“那是她自己糊涂。”我打断她,不愿看到她被困惑和内疚绑缚,“也许她并不糊
涂,心里比谁都明白,你又不是救世主,你连秦晋都保不住,又怎么能保得了亁仔?不
过人都是喜欢推罪于人的,她一肚子怨气,总要找个出气口,你自己送上门来自怨自艾
,还不是中了她圈套?”
“可是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是像你妈妈那样?还是你那样?”
“是像你自己那样!你想怎么做,怎么做就是对的,干嘛问那么多?还是那句话,
错了又如何?人一辈子谁不错个十回八回,一辈子连错事都没做过一回,做人还有什么
意思?关键是要错得及时,生生世世,男男女女,所谓爱情,不过是一场及时的错误罢
了。最怕一生虚度,到老来,除了一大片正确的空白外什么都没有留下。人生苦短,再
不错,想错都来不及了!”
“说得好!”大风起兮鼓掌,他打完电话回来了。
我斜睨他:“替氖多情男人说出心声了,是不是?”
“替所有渴望犯错的人说出理由了。”他笑,“云,我真是赞赏你的聪明。在QQ上
,没见过你这个人的时候,光是看到你妙语如珠,已经让我爱上你,就是因为你的这份
无赖和洒脱。”
“无赖?洒脱?这是什么形容词?”我失笑,这能算赞美?“
“那换一句:锦心绣口,字字珠玑。“
“都说如果一个女孩不漂亮,最好赞她聪明,你口口声声夸我口才好,那是觉得我
相貌粗鄙了?”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那我的歌呢?你偷偷跑出听了一个晚上,还没说我歌唱得怎么样呢?”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那还有。。。。”
“行了行了。”夕颜招架不住,“你们两个耍花枪,自己不嫌肉麻,旁边的人可是
牙都酸倒了。”
我笑倒在风的怀中,一半真为撒娇,一半却只是想逗夕颜开心,看到终于谈笑风生
,只觉情人良友相位身旁,佳肴清茶供奉桌前,人生乐境,至此为极!
多少多少年后,想起这一分这一刻,也是我生平最开心的时光。
如果这是错,能够尽情地错上这么一回,我死也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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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的日子想念你的笑
林深处愿为你祈祷
想忆陪你走过的岁月
你我是否能再续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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