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padeAce (寒山寺钟声), 信区: Ghost
标 题: 恋 寺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at May 15 10:16:34 2004)
大殿上传来了惊恐的叫声……
我连忙挥开灰尘转身望去:还未完全平息的沙尘里,脚手架上的雕花师傅向下探身,
心有余悸的捂住眼睛——一把明晃晃的凿子就落在迟蓝和小舞之间,可能是这位师傅举手
遮风时,一不留神让它从掌心滑了出去……
看见小舞大声提醒着当心,朝脚手架下靠近,我突然脱口而出:“站住!”因为不知
何时,那白影已攀附上了迟蓝的身体,正越过他肩膀,向小舞背后探出群蛇一样的长发…
…
注意到我的喊声,小舞条件反射的收回脚步,可一脚正踩在递送物件的长绳上,只听
桁梁那边的彩绘师傅惨叫一声:“桐油!”盛油的木桶拖着绳索凌空而下,也不知怎么的
竟走了个弧线,向迟蓝大将作的方向直飞过去……
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小舞就已经敏捷的回身推开了大将作,可是她的肩上却被桶壁的
铁箍划中,血顿时渗了出来,也不只伤口是深是浅。
“真的没有问题吗?”冰鳍蹙起眉头疑惑地看着醍醐,此刻醍醐脸上竟也是一副大惊
失色的痴呆表情——果然他们也发现了,并不是木桶掉落的方向奇怪,而是那白影挥动长
发,在一瞬间抽打了那坠落的油桶……
“师父并没有要我管这件事……”醍醐不耐烦的咋舌道,这家伙好像一向没什么是非
观念,从来都是以能寂师父的命令马首是瞻。
“早就说过女人是不能进来的!你还不给我滚开!”松了一口气的沉默中,首先响起
的竟是这尖锐的怒喝。面对着为保护自己而受伤的小舞,迟蓝大将作不仅连句感谢的话也
不给,甚至都没有最起码的关心!这盛气凌人的家伙就是用刻薄的责骂来对待恩人的吗?
看起来大家都很同情小舞,却又不敢替她说话,只好闷头各干各的去了。我和冰鳍虽
然是外人但却闲着,便过来替小舞包扎。好在伤口不深,也没有溅到桐油;小舞见我们担
心的样子,还努力微笑着说不痛。此刻窝在一旁埋头干活的醍醐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一
脚踢翻面前的木料,咆哮起来:“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什么大将作,这混蛋最好被附身的
妖怪吃掉!”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冰鳍正要提醒,却看见醍醐整个人突然向后翻倒,一下子栽在
了雕满十字架的木料堆上。隔了一秒我们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的连退几步——
小舞这个怪力女居然一拳就打飞了醍醐大魔神!
“对不起,对不起……”醒悟过来的小舞连声道歉,急忙过去搀扶受害者,“我这个
人就是力气大,出手快……”
醍醐顶着一身的木屑,无可奈何的苦笑着,摸着下巴站起来:“唉……我也不是和大
将作过不去,就是觉得该有人像这样给他一拳头!”
“我也觉得那个胎记男更该打!”冰鳍也面无表情的说,我也不怕死的跟着点了点头
。
我们的反应让小舞愣住了,好像说大将作不好,比骂她自己更难受。她结结巴巴的努
力辩解起来:“我……我不太会说话,可是,大将作是好人,他真的是好人!”
冰鳍冷笑一声:“看不出来他有哪里好。我宁可相信木工头的话。”
我悄悄挪到冰鳍身后,也跟着帮腔:“对啊对啊,就算什么蛇妖是假的,可是说那个
迟蓝和妖怪作交易,为了野心不惜献出最重要的东西,我绝对相信!”
“更何况二十年前让他成名的,又是砂想寺的工程……”冰鳍微微垂下睫毛,露出了
戒备的表情。我当然能领会他的意思——可以肯定那白影就是冲着迟蓝大将来的!蛇妖什
么的固然是胡说,但砂想寺的确供养着许多稀奇古怪甚至相当危险的东西,目前是由醍醐
变相得看管着,因为不知为何这些家伙都相当忌惮他;可二十年前醍醐还没出生,究竟发
生过什么那就谁也说不准了……
一旦怀疑的种子发芽,人就会变得杯弓蛇影——
——看见迟蓝脸上那块红瘢了吗?以前根本没有那东西,自从那项工程让他一举成名
之后就突然出现了;原本只是个小痣,你看看现在的样子!
——我和迟蓝在二十年前接那项工程时就认识了,他的性子我那时候就看得一清二楚
——迟蓝是个连重要的家人去世,都不会流一滴眼泪的人!
二十年前砂想寺工程时出现的,不断变大的红色瘢痕;以及那个时候辞世的,大将作
的亲人——以最重要的东西为代价换取力量本是与彼岸眷属定下契约的惯例,木工头一席
话加上不断作祟的白影,就更让我和冰鳍认定,说迟蓝和寺里某件供养品扯上什么关系,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难道,所谓实现野心的代价……就是亲人的命?”我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醍醐
刚想接话头却被小舞打断了,她紧握起拳头:“你们在怀疑什么!我知道,我知道大将作
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他们说得没错!”冰冷的声音突然横插进来,在场的每个人都条件反射的倒吸一口
凉气——这下可糟糕了!不用看也知道,站在我们背后的就是那个迟蓝大将作啊!这家伙
实在神出鬼没,看样子我们背后议论的话都给他听去了……
大将作慢慢踱到我们对面,细致的五官结了冰一样紧绷着,那片胎记却红得像随时都
会沁出血来似的。他看也不看我们,随手将一个小罐扔到小舞的脚边:“说得没错,我为
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害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他本人都承认了,可小舞还拼命想解释什么,慌忙伸手去拉大将作。这一刹那白发的
影子却突然以前所未有的狂态铺散开来,漫舞着遮天蔽日,连空气都像混进了干燥的粉末
般,变得混浊呛人。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耳中清晰的传来大将作不近人情的怒骂声,可意
外的是他斥退小舞的举动竟平息了白发的骚乱,视野云开雾散的那一刻,大将作已经走远
了。
“看起来是嫉妒心很强的妖怪呐……”我挥开眼前残存的雾影,正要对执迷不悟的小
舞晓之以情动之义理,却发现眼泪都已经在她眼眶里打转了。
“我知道大将作是温柔的人!因为能做出那样庭院的,一定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
”话一出口,小舞就控制不住的大哭起来,她一边抽噎着一边还断断续续的诉说:“我也
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的头脑不好,如果说有优点的话,那就只有打架厉害,讲义气什么
的了。虽然有很多朋友,虽然每天也过得很快乐,可是总觉得好像缺了什么。后来高二那
年的一天,我被妈妈拉去夕光寺拜佛……”
小舞反复地说着“我不太会说话”,努力向我们传达自己的心情。她的确不那么伶牙
俐齿,但我们已经看见了——在那初春的寺庙,寂寥的黄昏时分,迷路的少女游荡着,像
每一个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人一样百无聊赖,她漫不经心的转过大雄宝殿内佛像昏
暗的阴影,突然面对着沐浴在金色夕光里的小小禅庭。空无一人的院落里,青砖小径承着
零星飘落的黯淡枯叶,以若即若离的姿态延伸向入口;小路的一边是僧房精舍,另一边则
是整片丰厚的苔藓,其间凌乱散布着稚拙的顽石。禅庭里再没有其它花木,只在最幽深处
,静静绽放着一株沉丁花。那团团簇簇轻粉似的花球,被镶了金边的狭长绿叶小心包裹着
;偏西的阳光拉长了繁密枝条,将它疏疏朗朗的画在粉墙的苔痕雨迹上;类似柑橘的清爽
芬芳,悄无声息地融入这微温的夕照之中……
像等待着什么似的庭院,像怀念着什么似的庭院,像拥抱着什么似的庭院……
这一刻,不知为了什么少女忽然泪流满面,也许是因为看见了化为这禅庭的某个人深
藏的心情,或者是看见了偶然透过时间的浓雾,惊鸿一瞥地展现在自己面前的,幻象的未
来……
“后来我打听到做夕光寺庭院的人就是迟蓝大将作,从那天开始我就决定了——我要
跟大将作学艺,我也要做这样的庭院!”说到这里,小舞恢复了灿烂的笑容,她的性子还
真是直来直去,一点也不拐弯。
“虽然我不喜欢大将作的态度,但小舞的话有道理。”半天都一言不发的醍醐随手拿
起他雕刻的木料,轻敲着那簇花纹递给我和冰鳍。十字纹近乎琐碎的拥挤在一起,却有种
絮絮叨叨的耳语般的亲切感,外围的卷叶形圈饰则有着深呼吸一样流畅的线条。
“想了解一个工匠,看他的作品应该是最直接的。”醍醐抱起了结实的双臂,“别的
我不知道,但听说迟蓝大将作在翻修寺庙时,除了规定的莲花、卷草什么的之外,总是用
这种花纹做辅饰,并且每次都是亲自设计,做新料件,从不重复。”
我和冰鳍对看了一眼,虽然没有什么敏锐的感受力,但小舞和醍醐的意思我们大体也
有数了——大将作的作品朴实而诚挚,给人的感觉舒服到了想叹息的地步,完全不是跟妖
魔定契约的偏执狂能做出来的。可是,那纠缠着他的白影又怎么解释呢……
见我们都不说话,醍醐得意的挑起单边眉毛,凑过来低声说:“还没弄清前因后果就
乱怀疑,你们现在好像也变得爱管闲事了嘛!”说着他俯身拾起大将作丢在地上的小罐,
朝我们扬了扬手——那扁扁的铁皮罐是一个不起眼的药盒。
“你看你看!我说大将作是好人吧!”一见那罐药,小舞顿时兴奋得脸都红了,她说
着“我去谢谢他”便向大殿跑,迟蓝大将作正在殿前指指点点,吩咐泥瓦匠人的工作。
但愿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吧……我正无可奈何的笑着目送小舞的背影,一片苍茫的浓雾
毫无征兆的扑面而来,顷刻间吞没了一切——视线无法挣脱障碍,不知身在何处的混乱感
顿时让我头脑一片空白,连手里的木料都掉落了。我条件反射的去揉眼睛,却感觉到白浊
的视野中突然有什么蠢蠢而动,定睛看时,却发现鼻尖前浮起一张女人的脸!
说“她”是女人只是我的直觉,因为映入我眼中的只有模糊的五官,眼睛和嘴巴最多
只能算幽深的黑洞。这些洞穴冷不丁的向两边延展拉长,变成了弦月的形状——这张脸,
就是这样一张脸,竟朝我绽开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还没等我发出惊叫,这诡异的笑就已化成冷冽的决然,女人的脸在我面前稍作停留便
断然转头而去,只留下微泛蓝光的长发,不断的纷拂过我眼前——
随着那面孔的消失,小小的气流突然从我脚边升起,这本来只能卷起几片落叶的涡旋
瞬间暴涨成呼啸的疾风。眼前像揭开了白幕,四周的景物随即逐渐清晰,我依稀看见跑到
殿前的小舞身上,正缠绕着一缕白发……
这白影之女要攻击小舞!不管是妖怪还是其他什么,纠缠着大将作的她,都绝不允许
任何人和她争夺猎物!
在我大喊起来之前,醍醐就已经冲了出去。然而已经晚了——就在他越过木料堆时传
来一声巨响,给大殿屋顶运送瓦块的滑轮轰然脱落,瓦片化作青黑色的急雨朝大将作和小
舞兜头浇下,两人的身影瞬间被淹没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是木工头,他不顾还在掉落的瓦块,大吼着冲到殿前,迅速将大
将作从瓦堆下拖了出来。虽然不是你训我,就是我损你,但这两人二十年的朋友也不是白
交的。获救的大将作灰头土脸的,连红胎记都快被尘土遮没了,但万幸被埋得不深而没有
受伤。这目中无人的家伙真的被吓呆了,他愣愣的看了木工头好一会儿,突然大喊起来:
“小舞呢?刚刚是她推开我的!小舞怎么样了!”
众人刚因为大将作平安无事而舒了一口气,这时心又顿时揪紧起来——只怕小舞凶多
吉少。被这么多的瓦块砸中,大将作能不受伤简直就是奇迹了……见木工头沉默不语,大
将作一把推开他,拼命翻开瓦堆。大家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跑去帮忙。
小舞就被压在瓦砾下,看起来虽没有什么外伤,但却紧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怎么
样了。平时不可一世的大将作这次完全没了主意,他紧紧地抱着小舞纹丝不动,一语不发
。就在木工头指挥其他工匠端水拿药的时候,苍白的烟气又一次弥漫而起,在大将作身边
渐渐凝聚成人形,那黑洞一样的嘴巴开合着,似乎说了一句什么,接着这白影之女举起双
臂,独占似的拥住迟蓝……
“浑蛋……”醍醐注视着那彼岸眷属,从牙缝里狠狠的迸出一声咒骂,缓缓举起右手
。
“等一等!”冰鳍突然发出了短促的低叱,一下子拦在了醍醐面前。
“站在那个妖怪一边的话,连你也一起收拾了!”“冰鳍你怎么了,这个可是个害人
的女妖怪啊!”醍醐和我的声音同时响起。没想到沉静但坚决的拦在前面的冰鳍不为所动
,“女妖怪”这三个字却让大将作突然回过神来。
“女妖怪……真的是你吗……”迟蓝嗫嚅着,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他细致的眼角微
微痉挛着,牵动了那妖艳的红瘢。大将作下意识的摇着头好像在抗拒什么,可终于还是气
绝般的大喊起来:“对不起!虽然在你的灵前发过誓,可是对不起,我做不到了……要惩
罚的话就惩罚我吧!请你放过小舞,我宁可用自己的命来换她活过来……”
这就是又冷血又毒舌的大将作的真面目吗?说出这种热情告白的时候,他竟然还是绷
着一张脸!
这一瞬间,白影之女的双手松开了,她直起虚无的身体,似乎在注视拥抱着小舞的迟
蓝。就这样凝视着,彼岸的眷属慢慢的俯下身去,轻轻亲吻着那印着红瘢的眼角……
醍醐无言的推开冰鳍,朝对这一切浑然不觉得大将作走去,体格虽然相差很远,但倔
强的冰鳍稳住身躯后再一次抢在了醍醐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别动手啊!”我慌忙跑过去阻止这剑拔弩张的两个,无巧不巧瞥见了小舞的面庞。
虽然皱着眉头紧闭眼睛,好像在拼命忍耐着什么似的,可这家伙却一直脸红到了耳根,就
连脖子都是一个颜色——这哪是受伤的人的样子!我一下子脱口而出:“小舞你没事啊!
”
“本来只是想多赖一会儿的……可是怎么办,像做梦一样!不会一睁眼就没了吧……
”装不下去的小舞顿时语无伦次,睁开了眼睛,突然她指着迟蓝大喊起来,“大将作,你
的脸!”
这回所有人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大将作脸上那块招牌红瘢不知什么时候竟消失了
,不过此刻他的眼角,还是一片通红。
顾不上又惊又喜的众人,因为直到此刻我才真正能看清白影之女——她哪是什么妖怪
,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女性幽灵。此刻云层间筛落下来的微光像一道道金箭穿透了她清秀
的眉眼,这半透明的死灵,已经到了不得不离开,去往彼岸的边缘……
原本义愤填膺的醍醐失去了暴烈的气势,呆呆的看着这灵体飘过来,微笑着停在了他
雕刻的那堆十字花簇前。眷恋的轻抚着纹饰,那幽灵抬起头翕动着淡色的嘴唇,似乎在倾
诉着什么;那属于彼岸世界的声音虽然无法传入我耳中,却让一直神色淡定的冰鳍瞬间变
了表情。倾听着幽灵的话语,他缓缓合上眼睛,唇边泛起温暖的笑意:“原来是这样……
辛苦你了。”
这句话是那么轻柔,轻柔到被早春的疾风一下子吹散了……
清澈的南风回旋着吹开厚积的云层,夕照从云缝间垂落金色光柱,笼罩着那静默的幽
灵,她的长发柔曼地扬起,身体瞬间辉映出通透的荧光。可能是最后的时刻到了吧,这灵
体抚摸着花纹朝我们绽开了澄明的微笑,还没等到回应,她已经在瞬间涌出的光芒里,散
作了晶莹的飞花——那娇嫩的四角形花瓣带着柑橘般的清香,迎向夕阳的光带飘扬而起,
渐渐消失在黄昏绮丽的天空中……
“她说了什么啊!”我和醍醐不约而同的围住冰鳍追问着,他却将表情藏在额发的阴
影里,轻触着幽灵抚摸过的那片花纹:“看见这花,就满足了——她是这么说的……”
“十字架吗?”我疑惑的凝视着那挨挨挤挤的纹饰,醍醐摇了摇头:“那不是十字架
,是沉丁花。”
沉丁花……是沉丁花!十字形的花团锦簇,冠冕一样的深绿叶片,清爽而悠远的芬芳
……
那白影的幽灵,就是化作这样的花朵消失在青空里;迟蓝大将作也近乎任性的执着于
这个素材——夕光寺的禅庭也好,砂想寺的柱饰也好,都盛开这春寒料峭时的花朵——那
代表“不灭”的沉丁花……
“别扯什么花了!那个死灵她究竟是什么来头啊?”听到醍醐急不可待的催促,冰鳍
微微眯起眼睛:“她说:在我的灵前发誓永远不变心有什么用,为什么不在我活着的时候
说呢?”
说到这里,他瞥了我和醍醐一眼,露出微妙的表情:“她还说:让这个古板又害羞的
家伙讲出心里话,实在不容易呢——真是用尽了办法!不过现在终于可以放心了,虽然有
一点点嫉妒。”
“难道她是……”我和醍醐异口同声地喊起来。
冰鳍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就是迟蓝大将作最重要的家人。”
“我原以为迟蓝是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二十年前年妻子病危的时候他都呆在工地上,
人死了居然连一滴眼泪也没流。没想到他为了这个一直自责到现在。”木工头粗声大气的
抱怨着晃到我们身边,看样子其实是在为朋友高兴吧,不过他嘴里还不承认,“在寺庙里
谈情说爱的,成什么样子!”
醍醐则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再次拿起凿子:“这有什么,无情无佛性嘛!”
“咦,这句话是这个意思吗?”冰鳍不屑地斜睨着这信口开河的冒牌和尚。不过比起
什么佛性的问题,有件事更让我放心不下——这二十年前就已经在主持工程,并且结了婚
;二十年后又获得年轻美女的芳心,目测年龄绝对不超过三十岁的迟蓝大将作,真的是人
类吗!
--
寒山寺的钟声是
我涉水抵达你的木鱼
你的脸色
掠过乌蓬船的心情
惊起一只水鸟
我轻轻地踩着江枫渔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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