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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padeAce (寒山寺钟声), 信区: Ghost
标  题: 阴阳秀才两知交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Dec 17 20:06:09 2003), 站内信件


“放心,我乃一股阴气,不显原形罢了。我自去了”。 
  只觉持牌之手一凉,一会儿便传来了“哐哐”敲门之声。只听院内一苍老声音问曰:
“谁呀?半夜敲门,有何急事?” 
  “我乃阴间一冤鬼,就此来化一些银钱。” 
  不想院内竟响起了爽朗的笑声“呵呵,阳间闹灾,阴间也闹灾乎?如何阳间阴间多出
乞丐也?少等,我且给你开门,阳间乞丐我屡见不鲜,阴间乞丐我倒第一次见到,今夜,
我要开开眼界了。” 
  只听大门“吱------”拉开。“哎-------?阴间乞丐何在?你不显身,我如何给你银
钱?哦------,我给你化到街口,你自拣受吧。”说完,老汉转身回屋,亦不闭大门,须
臾,手持阴币来到街口,火镰点着,口中喃喃有声,“你为阴间一善鬼也,恐我老汉害怕
,因此不显身,阳间穷人度日艰难,阴间穷鬼亦不能善受也。我自化钱于此,你自行拣受
,如有所需,吱语一声。”化完,蹒跚回屋,闭门继续劳作。 
  杨秀才正于阴暗之处纳闷之即,一片黑影轻轻飘来,知是郭秀才,急问:“如何不行
事?” 
  “怪哉,大凡邪恶之家,半夜三更行人稀少,皆早早关门闭户,上床歇息,惟恐恶人
上门。大灾之年,满村萧杀,此家劳作半夜,竟然不怕半夜鬼敲门,想来,应是良善家庭
,并未做亏心之事,不可骚扰,你我另寻一户吧。” 
  “然……”杨秀才应诺一声,只觉持牌之手一凉,知鬼秀才郭胜已负牌上,便又沿街
找寻。此时,杨秀才愈觉腹中饥渴,筋疲力乏,盼望能找些菜糠充饥,好倒卧休息,期盼
天亮。明日即找寻仇人胡过报仇雪恨,再寻得老母遗躯,及早归家与父合葬。然后发奋苦
读,以应秋闱,了却父母遗愿。然世道如此多难,老天处处与我为难,自幼父亲被害,与
寡母相依为命,历经风雨飘摇,坎坎坷坷渐渐长大,十五年寒窗苦读,盼望谋取功名,不
想考绩被人顶替。今年亦备再搏,然蝗灾四起,携母离乡逃难,不想老母又被阴间恶鬼所
害,吾命缘何如此多桀?难道我乃天生苦命之人也?想毕,禁不住潸然泪下嘤嘤哭啼。在
如此漆黑的夜晚,瘦小的杨秀才沐着初夏焦燥的夜风,在静寂的黑夜里,边伤感地哭边郁
郁地走,倒如一片夜行的幽魂,引得四家瘦狗乱吠。就在杨秀才边哭边走之即,忽然,只
听鬼秀才郭胜说:“杨秀才,不必悲伤,你看这家是谁居住?” 
  杨秀才赶忙抬头,只见一高大漆黑的门楼矗立眼前,凑到门前仔细瞧望,“胡宅”二
字隐约可见,杨秀才不禁两眼喷火,“仇人,我可寻到你了,今天即是你的忌日也”……
 
  忙击鬼秀才郭胜牌位,郭秀才飘然而至,杨秀才急问:“仇家即于眼前,如何行事?
” 
  “你躲于隐蔽之处,我进得院子,探明底细,再做打算。” 
  杨秀才急曰:“焉能如此?我寻胡过恶徒,亦是为了报仇,必亲手剐之而后快也,怎
能躲于暗处做鼠辈?岂不令爹娘于阴间汗颜?” 
  “如此作恶多端贪秽邪恶之户必眷养如狼似虎犬奴,尚若有失,定然丧命,岂不前功
尽弃?还是做万全之策,我进去探得明白,引你进去,借机行事。” 
  杨秀才见郭秀才说得有理,亦不再争执:“只是我躲于何处?” 
  “你看,如此宽厚院墙,伏你一人绰绰有余,如此,你亦可进可出也。来,我送你上
去”。话音刚落,杨秀才只觉身子一轻,已跃然高墙。探头张望,院内不见人息。鬼秀才
郭胜于耳边曰:“不许出声,听我言语,我自去也…….”说完,一阵阴风闪进院内…… 

  鬼秀才郭胜化做一股阴风悄悄飘荡至正房门口,轻轻一推,尚有缝隙,即飘飘摆摆钻
入屋内,寻着人息来到床前,显出鬼魂原形,但见两眼荧荧似烛,獠牙曲曲外翻,长舌颤
颤低垂,怒口呲目,颈系马鞭,脖颈紫血渗流…… 
  此鬼见床上之人并未察觉,即伸出尖长厉爪,“噌----”,将其脸面划破。 
  “嗨哟……疼死我也……” 
  死睡之人颤颤微微摸出火镰引着蜡烛,看看双手沾满鲜血,惊讶不已,正要呼唤,鬼
秀才郭胜自阴暗之处闪出,那人触目惊心,惊叫一声,昏死过去。郭秀才见其人灰须荡然
,枯皱纵横,乃一耄耋老者,心中纳闷,遂拎起一壶残茶对准老者来个醍醐灌顶,老者始
哼哼唧唧醒来,看见郭秀才鬼相,赶忙匍匐床上,长跪不起,哆哆嗦嗦身似筛糠:“阴间
鬼雄,饶命也。” 
  “你为此家何许人也?” 
  “我乃胡过之父胡斯也,老迈谢职赋闲归乡,替吾子胡过守护门廷。” 
  “你曾为靖水县令?!” 
  “是也、是也,你可认识我?” 
  “如此大恶之人,何曾不有所闻?贪赃枉法,利令智昏,行私舞弊,顶人考绩,害人
非浅,你父子二人如出一辙,苟活于世,尽皆害人。你、你可认得此鞭?…….”杨秀才将
颈中马鞭解下,递与胡斯面前。 
  “此鞭乃我儿胡过之物,鞭颈上尚有胡记隐约可见,然早已遗失,现今缘何在你手中
?” 
  “十年前,你子胡过侮辱我妻,然后用此鞭将我夫妻勒杀,他恐晦气,竟将此鞭与我
夫妻尸首一起遗弃荒野小屋……” 
  正说间,一婢女自里间惊醒,手拨门帘探头问曰:“老爷,深更半夜,兀自不睡,与
谁言语?小心着凉。” 
  鬼秀才猛然回头,就势将手中马鞭狠猛劈去,此女还未知觉,便粉脸开裂,血脑崩洒
,“咕啾”栽倒地上,如新斩鸡仔,一阵乱踢,登时毙命。 
  胡斯大惊失色忙以头顿地曰:“鬼雄高抬贵手,勿开杀戒,吾父子的确良心有责,以
后定然改邪归正,忏悔前恶,全心行善,抚恤贫苦。期望鬼雄不杀为善。” 
  “如若作恶,情愿作何处置?!” 
  “老朽如若自食其言,愿满门死绝,唯留老朽以修家恶。” 
  “明日起将你家不义之财,尽皆起出,行乞之人路过门口,尽行散发,直至浮财散尽
,不得私存毫两。” 
  “遵命,老朽决不敢妄言……” 
  鬼秀才郭胜吩咐完毕,化做一股阴气正要离去,忽听外面恶犬咆哮,喊声震天,火把
齐明,亮如白昼。鬼秀才郭胜赶忙飘荡屋外,只见两只狼犬围定高墙之下的杨秀才撕咬不
止,一帮家奴赶上前去,把一个狼狈不堪的杨秀才捆了个新捉河蟹相似…… 
  这正是“心急愈跳墙,一朝把命丧。 
  预谋复仇计,尚需细思量。” 
  七 屠愤 
  话说杨秀才伏在高墙之上,眼见正屋灯亮,满院不见动静,复仇心切,愈悄悄滑下墙
来,不想双手一松,“扑通”一声跌落地面,惊动了院内狼犬、家奴,一帮犬奴一拥而上
,将杨秀才捆了个结结实实。 
  胡斯听见院外犬嘶人叫,遂壮壮胆走出屋外,奴首报曰:“老爷,抓住一个越墙小贼
。” 
  “去,看看是人是鬼?” 
  “老爷,是人。” 
  “狗奴,你未细看,怎知是人是鬼?快看仔细!” 
  家奴手举火把,复到杨秀才跟前,摸摸头,提提身,看看衣,复报:“老爷,我摸他
身体温热,身子沉重,衣服有逢,鼻孔有息,身下有影,确为一偷盗之贼。 
  胡斯战战兢兢走上前去,一只枯手颤颤抖抖指着杨秀才质曰:“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 
  杨秀才见到这个恶子之父、毁己前程的胡斯不觉双眼喷火:“我乃阳间活鬼,狠不能
食你肉,喝你血,寝你皮。” 
  “你你、你装神弄鬼,杀我婢女,欺辱老夫,你你说,要怎么个死法?” 
  “天丧予,乃吾前生劫数所定。不要罗嗦,要杀要剐,速速处置,到了阴间,我必纠
集厉鬼,上门挖你心肺,抽你筋骨,让你不得好死。” 
  胡斯气急败坏,浑身乱颤:“天杀的贼种,死到临头,嘴强牙硬。来呀,快把这贱贼
丢进狗圈喂了狗崽。” 
  奴首赶忙吩咐手下:“先将他以棍打昏,再卸八块,方可喂狗。” 
  有人急忙递过木棒,奴首照杨秀才头颅举棒便打。忽听身后一声断喝:“住手!我乃
被胡斯之子胡过害死之冤魂,今携杨秀才寻恶复仇,不干他人之事,余人速速退去……”
 
  众人回首,猛然看见远处高墙之下,火光隐约之处一骷髅鬼怪持鞭而立,众皆大惊,
胡斯急曰:“快、快将此妖孽速速剿除,不得逃逸。” 
  奴首一声应喝,操棒奔鬼便打,只见那鬼手起鞭落,“砰啪”一声,奴首头颅恰似落
架葫芦一般“扑通”滚落在地,那无头身躯犹如同初屠牛犊径自几蹦几跳三尺有余,方“
咕咚”一声倒地手脚乱抖,须臾命绝。 
  众人尽皆惊定,少倾,大叫一声,始做乌合而散。那鬼拎鞭逼近胡斯:“不守信道的
老儿,你毒誓言犹在耳,却再行恶毒,你自行践誓吧。” 
  胡斯急忙倒身扑地,长跪不起:“鬼雄息怒,我家不义之财,尽在银窖,明日取出,
尽皆散发,但求饶赎全家性命,来日建庙,永享祭祀。” 
  “哼……” 
  只见那鬼抖动长鞭,一一卷起地上火把投往屋前,刹时,画柱、木格、回廊尽皆起火
,屋内男女老幼愈夺路而逃,然多被熊熊大火阻回,冒死逃出之人亦被鬼秀才马鞭削去脑
袋。杨秀才急忙大声劝阻鬼秀才郭胜手下留情,不要滥杀无辜,然鬼秀才那能抑制住满腔
怒火?一时满院鬼哭狼嚎,血膏横流,火浪滔天,胡斯一家不分男女、老幼、良贱皆被焚
死屋内。鬼秀才被熊熊大火熏得焦躁急忙扯去杨秀才身上绳索,杨秀才刚顺手抓起一柄长
剑就被郭秀才拽着腾空而起,不一会儿忽忽悠悠飘落一偏僻之处,把个七魄归天三魂离体
的胡斯丢落地上:“为何不见你儿胡过?!” 
  “他、他刚奉命知武安府任上去了”。 
  阴间阳间两位秀才闻听不禁大惑,义愤填膺:“呵!又升迁了,如今做官看来是依恶
而任,恶愈大官愈升,官愈升恶愈大,那管老百姓骂声塞道,民怨沸腾?这些恶官任一地
害一方,害一方升一职,呜呼,天下草民,那有出头之日也?!”骂完不禁失声痛哭。少
顷吩咐胡斯:“留你一条老命,明日尽将浮财散发穷苦百姓,使你死后免遭责难。” 
  “现下全家大多死去,要钱做何?明日一定散去,为身后积善吧。”说完禁不住哀伤
流涕,大放悲声…… 
  当夜,全镇人等皆发现胡家惨遭焚戮,心中暗喜,临窗张望,不肯靠前。次日,看见胡
家高墙大院已成断壁残垣,满院人头、焦尸、灰烬、青烟,惟有胡斯污垢满身,扒出银窖
,见人尽发,家家有份,如此绵延数十里,展转一月余,后骇气袭肝,病饿交加,孤死荒
野。镇人皆念其授银之义,具操锹备刀打造一副棺椁,购置一身寿衣,多燃冥币银钱,热
热闹闹让胡斯入土为安,使胡斯未遭抛尸荒野,亦为其暮年尽善之德矣,此是后话,暂且
不提。 
  崆峒子《戒恶尽善》篇曰“奉劝世人勿害人, 
  须知害人更害己, 
  害人利己福寿断, 
  残梦未醒临祸端” 
  八 兵燹 
  话说胡宅惨遭焚戮,一大早有人报告县衙,知县闻讯慌慌张张集合仵作、捕快、衙役
一班人等乘一顶快轿,火速奔胡宅而去。观望人群见知县莅临,赶忙四散离开,远远站立
瞧望。知县见胡宅如此惨境,不觉头重脚轻,险些昏厥,一班随从急忙用力搀扶,始作人
形站立。知县手指神情迷乱,追人散银的胡斯吩咐衙役:“快将此老送入县衙客馆,好生
照应。着精壮之人,乘匹快马,速报知府大人。”衙役接令,急忙过去搀扶胡斯,然皆被
胡斯撞得东倒西歪。一班高大衙役一齐动手,方将胡斯塞入轿内,一路奔跑送进衙馆。官
厩中早已牵出高大俊逸栗色之快马,一瘦小精悍知事衙役飞身上马,溜地旋风般一路烟尘
望俯衙而去…… 
  知府胡过闻讯,犹遭雷击一般,数次昏厥,衙内仆从火速报告推官、同知、通判、司
狱,召集全班护卫、武士。须臾,胡俯门前,马头攒动,刀剑闪光、武士林立、轿夫肃穆
。俯衙大小官员、谋士一应聚齐,将瘫软如泥的胡知府抬入轿内,亲从一声呼喊,轿马起
程,汹汹涌涌扑向武莲县府…… 
  胡家老宅虽经县衙遣人整治,但仍然遮盖不住满院的凄惨,夕日胡家高大豪宅已经荡
然无存,来往穿梭的儿女、姨太、仆从、奴婢已变成了一具具僵卧的焦尸。一群木匠艺人
正操凿持斧“噼劈啪啪”赶制棺木,已经做好的棺木还未油漆即被装入尸首。看到此景,
胡知府不觉失声痛哭。 
  “吾父现居何处?” 
  “高堂大人已被安抚于县衙客馆,身体无恙,请大人放心。” 
  到得县馆,胡知府径到老父居住之处,还未近前,只听胡斯竭力嘶喊:“大胆狗奴,
竟敢囚禁老夫,放我出去,老夫孽子作恶多端,让我散银以修家恶吧,免我阴间再遭厉鬼
折磨。放我出去……“ 
  胡过闻听,急忙近前,伸出双手愈扶披头散发、满脸憔痴的老父,不想,胡斯见子如
见仇人,一口啐在胡过脸上,举掌便打:“孽障,你害命铸冤,恶贯满盈,招致厉鬼上门
索债,害我全家命绝,基业尽失啊。” 
  胡过见老父声泪俱下,无限哀伤,吩咐曰:“自此以后,老父所为,任其自由,不得
阻拦。” 
  守护兵勇松开胡斯,胡斯白发浩荡,长衫飘飘,呜呜噎噎一路远去…… 
  胡过转过身来,双目喷火,面露凶残,手指一班文官武士:“即日全城细戡,恶人寻
根,满门拟罪,尽皆处死。恶鬼找穴,扒墓起尸,毁灭祖坟。知情不报者,尽杀不留,藏
匿不交者,共案治罪,满门皆斩。若有闪失,尔等尽知我胡过心毒手辣,好自为之吧。”
 
  兵从个个噤若寒蝉,纷纷受命而去,刹时,一张张血淋淋残言酷语告示贴满街镇。谋
士献策:歹人易捉,恶鬼难防,应自白云山请来虚谷长老,出划奇计,共捉恶鬼。胡过应
允,以骏马华车多带金银财宝,一日工夫请来虚谷长老,虚谷长老先问事情缘由,再看城
墙四围,又查街道走势,对胡过曰:“此事应是冲你而来也,你已既来,此魔应仍匿于城
内,暗待杀机,请速遣兵士杀狗取血,涂渍城墙四围,魔怪方不敢越墙而逃;城门亦应增
兵添勇,严细盘查,以防歹人白日负怪而逃;此外,你卧榻四侧皆应狗血圈涂,增设护卫
,方可高枕无忧矣。” 
  胡过大喜,虚谷之意遂嫁胡过之口,下达俯县官兵。须臾,满镇尽为持刀捉狗兵士,
人喊犬嘶不绝于耳,更有许多官兵进入百姓家庭捉鸡牵羊,盗金偷银,猥亵女子者不可胜
数。不大工夫,满镇街道遍布狗头、血膏,腥臭扑鼻,紫红苍蝇群起嬉戏,争食腥血腐肉
。目睹此景,全镇百姓皆暗自咒骂,期盼厉鬼速除恶官,还民安泰。 
  再说胡、杨阴阳两界秀才焚了胡家豪宅,闻听胡过次日自俯衙匆忙而来,心中暗喜,
雪仇之日已为时不远矣。然而未曾料想,胡过请来虚谷道长,施下破鬼之术,周遭戒备森
严,狗血圈屋,使得鬼秀才郭胜无从下手。意欲出城再做打算,然而夜晚四围城墙已使狗
血封顶,尚未近前,已觉血腥澎湃,污浊难耐;白日,四门盘查严密,况且杨秀才手脸皆
被狼犬抓破,血迹斑斑,引人注目,意愈蒙混出城除非学得行者本领。 
  杨秀才焦躁万分,仇人已于眼前,却无从下手,不如先杀几个官兵消消心中烦闷也比
待在城里坐以待毙要好。主意一定,亦不与鬼秀才郭胜协商,手持自胡府死奴手中拣来的
长剑,暗待时机。一日夜晚,正坐在一堵土筑院墙之下的黑影里愁苦烦闷,忽听鬼秀才郭
胜之阴气于身旁曰:“杨秀才,快躲树后,官兵来也。” 
  杨秀才方如梦初醒,看看不足百步之外,隐隐月光之下,两个官兵负枪巡逻而至。杨
秀才赶忙起身,持剑躲于大树之后。只见两人来到街衢对面一所飞檐门楼前停下,窃窃私
语:“白日巡查,进入百姓之家,顺手牵羊,倒有钱财可掠;夜晚,家家闭门,户户锁宅
,我等受罪替人看家守夜,实亏也。不过,此家有一女子,相貌姣好,独居一室,仅有老
父一人为伴,如今,立夏时节,天气焦燥,定然门窗不严,衣裙尽除,我俩何不撬门入室
,尝尝鲜桃,岂不快活?” 
  “好……”二人说完,即举起长枪,用枪尖撬拨门闩,然自从官兵入驻城镇,多有百
姓遭受骚扰,因此,家家户户俱改门换闩,不易撬拨。如此,两个官兵叮叮当当撬了许久
,倒惊醒了屋内老汉,老汉于院内惊曰:“是谁兀自在外撬门?我家钱财尽被官兵所掠,
你自去他处寻找吧。” 
  两个官兵亦不言语,以枪架墙,开始攀登,看看一个官兵快要爬上墙头,杨秀才忍无
可忍手持长剑呐喊一声冲将过去,举剑朝墙下官兵狠力就砍…… 
  怎奈杨秀才身单力薄,落剑无力,被砍官兵虽然脑壳开裂,但身体乱弹,口内兀自哇
哇喊叫不止,爬墙官兵跌落地下。大叫一声爬起狂跑。鬼秀才郭胜惊骇不已,急急现出原
形,旋风一般扑将过去,持鞭朝狂跑官兵猛力一劈,“咔吧”一声,那官兵脑袋跌落,无
头身躯踉跄数步,方倒地身亡。 
  打斗、呼喊之声顿时惊动四街巡捕官兵,嘈嘈杂杂跑步声四面汇集而来。鬼秀才郭胜
慌忙手托杨川化作一股阴风落进院内。 
  院内老汉见一人携风而降,惊疑不定,杨秀才忙曰:“老伯勿怕,我乃寻胡过复仇良
善之人也。外面意愈越墙官兵已被我等杀死,四面巡捕皆汇集而至,我等暂行躲藏。”老
汉忙曰:“我已明白,你等乃焚戮胡宅的大义之人神,前日到我家讨要银钱,是你等不是
?” 
  杨秀才突然明白,天黑地生视物不清,隐约之间曾觉来过,原来又到了这一勤俭良善
老汉之家矣。院外,嘈杂一片,老汉忙曰:“义士快躲于后院,有话以后攀谈。” 
  此时各路官兵已围定一死一伤二兵,,恐慌不已。捕头飞快报知知府,胡过即率刑捕
等佐属并虚谷长老飞驰而至。地上官兵血流汩汩,口中喃喃有声:“鬼、鬼、鬼啊……”
捕头急忙追问:“你所见之物何等模样?”然而,此兵却双眼僵痴,嘴巴翕动,已魂归西
天矣。 
  虚谷长老沉吟片刻,火光之下,以枯瘦之手一指身畔之墙,“看此墙有枪凿痕迹,定
然有所干系,叫开门户,问问缘由。” 
  如狼似虎官兵遂砸开大门,捕头问曰:“老汉姓何?” 
  “贱姓周。” 
  “门外官兵是否为你所害?” 

--

                             吴侬细语就在耳畔
                             你是离我最近
                             最静
                             最温柔的那朵
                             从水中升起的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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