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SpadeAce (寒山寺钟声), 信区: Ghost
标  题: 风流白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ul 22 12:11:21 2002) , 转信



  留学日本真的实在太辛苦了,每天除了抱着一大罗的大厚书去弄清那里面数不清的定
理定义之外,就是利用业余时间打工挣钱,支付日常的开支。在日本的中国留学生们依靠
业余的那点点收入来支付日常开支,真的不富裕,我不得不想尽办法从各个方面节约开支
。为了节省开支,我只能与别人同租房子住;真的很想找中国人同住,但一时没有找到,
恰好有三个日本人他们说可以让我与他们住在一起。条件是我一个人支付一半的房租。我
算了一算这仍比我一个人独租房住要省些,就同意了。 
  这三个日本人都有一个奇怪的卓号,翻译成中国话的意思是狂犬,野犬和花犬。与这
三个日本人同住,真的如同搬到了狗窝里一样的难受,说实话我不想搬入狗窝,但想一想
能少花一些钱,不乐意似乎也没办法了。 
  我提着行李搬到了狗窝里,还好,狗窝不小。狗窝里有一个很大的厅,和两个大卧室
,我和狂犬住一个房间;野犬和花犬住一个房间。 
  第一天与狂犬同住,几乎整整一个晚上我没有睡着,他的鼾打得可以说是响彻云霄,
这还不算,脚臭的真的能把人嗅的背过气去。我不得不抱着被子躲到了厅里去睡地板。就
这样在厅里糗了一个月。一个月也没有休息好;虽没休息好,但这一个月把这三条狗的脾
气也摸透了;狂犬的脾气暴躁,一天到晚的大喊大叫大声骂人,真的象狂犬一样,也许这
正是狂犬的由来;野犬真不辜负他这名字,每天不知道到哪里去野,总是天将亮时回窝;
花犬最受招女人,大概连心都是花的。我从来对日本人没有好印象,虽无奈与他们住在了
一起,也懒的管他们的闲事。每天上课,打工,看书,休息就是我全部的生活。 
  这天太累了,我在厅里刚迷迷乎乎的要睡着,突然听到花犬的卧房里传来了一阵怪叫
,吓的人真是毛骨悚然。接着又听到花犬的卧室里不断的传来一些唏哩哗啦奇怪的声响。
大概狂犬也听到了这声音,他大叫着“叭嘎”的多卧房里走了出来,指着我又是“叭嘎、
叭嘎”的乱叫,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花犬的卧房,示意他这不是我弄出来的声音,是花犬。
我站了起来,跟狂犬一起推开了花犬的房门。 
  “呀!”我大叫了一声,脑皮都发麻了,花犬卧房里的光线黄暗,他正躺在一张骨头
作的床上搂着一个女鬼在做爱,那女鬼鲜红鲜红的舌头从嘴里伸出老长老长的一下一下的
舔着花犬的脸,女鬼半边脸没有了皮和肉,露着白色的骨头。两只手细长细长的足足有半
尺,黑指甲已深深的插入了花犬的肉里。我吓的不断的往后退着。 
  奇怪的是狂犬丝毫没有害怕,他瞪了我一眼用日语说道:“这有什么好叫的?姑娘,
难道你没跟姑娘玩过吗?” 
  我心里说:“妈呀!这分明是鬼,怎么是姑娘呢?” 
  花犬听到了我们的声音,抬了一下头大叫着:“滚出去!”狂犬哈哈的笑着走了。 
  我也躺回了自己的铺上,心里想着狂犬的话,“姑娘?也许哪是姑娘吧,也许他们喜
欢化妆成这个样子,打扮成这个样子也真够刺激的。真是呀有爱孙猴的,就有爱八戒的,
谁管的着谁呢?谁爱打扮成什么样就打扮成什么样。”渐渐的我睡觉了。 
  天刚朦朦亮,野狂回来了。他疲惫的推开房门。首先吵醒了睡在厅里的我,我抬头看
了他一眼,心说“看样子玩一夜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他又推开了他
和花犬的房间。“啊!”的一声,他退了出来,紧张的面孔上没有了疲惫。 
  我站了起来,狂犬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骂着:“刚几点,就这样鬼叫,不让人睡觉!
”。 
  野犬用颤抖的手指着房间,话已经变的不太利索了,“你,你……你们看!” 
  我们顺着他手指向屋里看去,花犬的床仍是原来的床,不再是那张骨头作成的了,只
是在花犬的身边多出一具骷髅。我们三人小心的走了进去,仔细一看,花犬已经死了,他
的全身溃烂散发着让人做呕的臭味。 
  狂犬首先说道:“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昨天晚上他还在跟花姑娘寻乐,那姑娘长的
可漂亮了。” 
  我心里仍在犯嘀咕,“妈呀,是他的眼睛有毛病,还是我的眼睛有毛病,哪姑娘化妆
成了那个样子,他怎么能看出来姑娘很漂亮呢?” 
  警察来了,分别向我们询问了一些情况,我把我看到的鬼告诉了警察;狂犬也把他看
到的花姑娘告诉了警察;警察检查了花犬的尸体,断定是死于梅毒;而那具骷髅是一具不
知死了多少年的女性。因为花犬死为梅毒,所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花犬的尸体很快的
安葬了。 
  我一直很奇怪,花犬虽然花,就算染上了梅毒,也不会死的如此的突然呀,而且……
。算了,这世界上想不通的问题太多了,不想了,爱是怎么回事就怎么回事吧!大家依旧
过着正常的生活。 
  一贯天将亮时才回窝的野犬,这一天感冒了,老实多了,早早的就钻进他的窝里睡去
了。午夜,一声恐怖的嚎叫把我从梦中惊醒,这叫声是那样让人毛骨悚然,又是那样的熟
悉;我想起来了,这就是花犬死的那个晚上的叫声。同样狂犬也又走出了他的房间,同样
我们一起推开了野犬的房门,接着我又看到了花犬死前那个晚上恐怖的一幕。而狂犬是不
是又看到了花姑娘我无法知道;只是见他仍是笑着关了门,回自己的窝了。 
  这一夜我一直都没有睡着,始终睁着眼睛,不敢关掉厅里的灯。而厅里的灯也变的古
古怪怪的,光线非常不稳定的一跳一跳着。我看着那灯光觉得就象鬼火一样;心里不免又
是一阵紧张;屋外在刮着风“呜,呜”的,怎么听都象鬼哭一样;树叶也被风吹的发出了
沙沙的声响,以往这常常听到的声音,此时却显的格外的瘮人;从窗户向外望去,以往那
柔美的月光,今晚里显的凄凄冷冷的。我心里不安的感觉到,今夜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我艰难的一分钟一分钟的熬着,熬着这慢慢的长夜;终于狂犬的开门声。我站起来指了
指野犬的房门说道:“他感冒了,咱们去看看他好不好!”实际上我的知觉告诉我野犬已
经死了,但我不敢说破,才以他病了为借口。 
  狂犬点了点头,我跟在他的后面,他推开了野犬的房门,妈呀,仍是花犬死时那一幕
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这次狂犬也呆住了,“真是活见鬼了!” 
  我肯定的说道:“是闹鬼,这房里在闹鬼。花犬死的那天晚上和昨晚,我看到的都是
他们在和女鬼作爱?” 
  狂犬打断我的话说道:“可我看到的是漂亮的花姑娘,哪有什么女鬼?” 
  警察又来了,结论仍是死于梅毒! 
  我们找来了房东要求退房,不住了!可房东不肯把已付的房租退给我们,只同意把我
们的房租减半,我和狂犬都舍不得那些钱,没办法还得继续住在这个闹鬼的地方。 
  狂犬仍住在卧室,我不敢住原来野犬和花犬的房间,仍住在厅里。就这样住了大约有
半年多,这期间什么怪事都没发生,一切都很正常。住在厅里总不如住在卧室里好,我决
定住到原来野犬和花犬的卧室去,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 
  去去晦气,我把房间好好的打扫了一翻,把他们所有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就在我整理
野犬的床时,发现了床上有一张很漂亮的日本女人的照片。我拿起来看了看,对自己说道
:“这样漂亮女人的照片,大概随便扔掉不好。”我便顺手把它放到了桌子上。 
  干了一天的活,真累!我早早的睡了,梦中我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我睁开了眼;
屋里没有以往那样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屋里的光线黄暗。我隐约看到一个女人坐在桌子上
。我心里正在奇怪,怎么会有女人进来呢?还没容我细想,那女人在手上一吹,吹亮了一
盏蜡烛。这时我看清了,这是一个日本女人,她穿着漂亮华丽的和服,从桌上下来,一步
一步的向我走来。走到我的床前,用汉语对我说道:“先生,要我陪你吗?” 
  说实话已经离家多年了,这些年一直没碰过女人,这会儿有这样一个漂亮的日本小妞
,又说着汉语真的倍感亲切。真想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我向那日本小妞伸出了手,日本小妞的白嫩小手也向我递了过来。就在我们两只手即
将碰到时,不知怎的,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不可以,不可以,这里接连不断的发生着怪事
。我收回了手向日本小妞大喊道:“你怎么进来的?你是谁?你来干什么?” 
  “先生!”小妞腻腻歪歪的又向我走近了一些,我更提高了声音:“给我滚出去!”
 
  狂犬怒气冲冲的推开门,大叫道:“半夜三更,你犯什么神经?” 
  没容我说话,那日本小妞又转向了狂犬,她又用日语说道:“先生,我来陪你吧!保
你开心快乐!” 
  狂犬一阵狂笑,他走上前对我说道:“你是不是阳萎,抱歉我先来了”他一把拉着小
妞向外走去。走到门口那小妞回过脸来,冲我一笑。突然间那张漂亮的脸变成了鬼脸,半
张脸是白骨,半张脸上的肉已经干瘪萎缩了;长长的舌头从嘴里一下一下的吐出来收进去
;两只眼球似乎有皮筋连在了眼眶上一样,出来进去的弹动着。手也不再白嫩,而是黑长
黑长。身上的衣服不再华丽,而是一条一条的朽布。腿从破衣服里露了出来,没有肉,骨
头也已经发黑。 
  门关上了狂犬带走了女鬼,我也被吓坏了。楞楞的盯着门,很长时间。我庆幸自己没
的上当。但潜意识又告诉我,狂犬又要出事了。 
  “不,虽然我讨厌日本人,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眼前发生着一件一件的杀人案。
我必须去报警。”我走下床来,走到桌前想去打电话。这时我才发现我的电话机变成了一
颗血淋淋的人生,而这颗人头上没有嘴和鼻子,有的只是眼睛,所有的按键都变成了眨动
的眼睛。看到这些我两腿都觉得有些发软了,我不由自主的按住了桌子,我感到手按到了
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仔细一看是一节人手指。而且我的手上已经沾上了很多的血。我的眼
睛盯着那可怕的电话一步一步向后退去,退到了卫生间的门口,不由自主的拉开了卫生间
的门,顺手按亮了灯,看了一看自己的两手都已被血染红,便走到自来水前,想洗干净了
手,再去想办法报案,当打开笼头时,里面哗哗流出的竟然都是血水。我惊呆了,接着不
知怎的就晕了过去…… 
  第二天是警察叫醒了我,我才知道房东太太来收房租,发现狂犬死了,他的身边也有
一具白骨;房东太太又找不到我就报了警。警察在卫生间里找到了昏迷的我…… 
  没有人能弄清这三只犬怎么就会这样奇怪的死了,警察怀疑我杀了他们,但无论如何
他们都无法证明这个推测,也只好做罢了。 
  狂犬被葬埋了,但那晚上可怕的情景却无法葬埋掉,它永远的留在了我的脑子里。没
有人敢再来住这里了,房东太太又把房租减了一半,她说要我留下,她生活不富裕,这房
租对她的生活太重要了。这样优惠的房租,再一次让我动心了。我又留了下来,想找个伴
与我同住,但这里连续死了三个人的事,把别人都吓住了,没人肯来。我只好自己住了,
我在整理狂犬的遗物时发现了那张女人的照片在狂犬的床上。我马上想起了这不正是那天
晚上的那个女人吗? 
  我拿着这张照片找到了房东太太,房东太太看了看说道:“这是我妹妹,她死了,死
了好几十年了。” 
  “她怎么死的?”我急切的问道。 
  房东太太坐了下来慢慢的说道:“那是二战,中日战争时期的事了。”我没有打断房
东太太的话,听她继续讲了下去,“我妹妹是这方园多少里有名的美人儿。家里穷,她被
拉去做了随军妓女。后来听人说她得了病,死在了中国。”我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房
东太太,房东太太继续说道:“她的骨灰,她的遗骸我们都不曾见到;一年前不知怎的我
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妹妹回来了,她对我说,她死的冤。她说她害了那病,做鬼,群鬼
们都嫌她脏。她恨那些男人们,她恨那些玩弄女性的男人们。她要报复那些男人,就是化
成白骨也要报复那些男人。” 
  听到这里,我插嘴说道:“是战争害了她!” 
  房东太太听了这话略有所思的说道:“是呀!那场战争,给中国人,给日本人都带来
了灾难,带来了数不清的痛苦。” 
  我从房东太太那里回来,买了一只精制的小盒子把那照片放了进去,把它埋到了一棵
松树下。我轻声的说道:“你要是活着,应该是我奶奶辈的人,可你死了,年龄永远停留
在了青春年华,我只能说一声——小姐安息吧!” 
  从这以后那闹鬼的房子,在没闹过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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