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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padeAce (寒山寺钟声), 信区: Ghost
标  题: 灵 异 会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ul 22 12:20:29 2002) , 转信

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是我们永远也无法理解的。 
  所以才有些人,穷尽了一生去思考。 
  当他们最后发现自己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 
  一切就都变了。 
  ——选自灵的一则笔记 
  一,淡绿色头发的女孩 
  我早晨起床的时候头重脚轻,我上铺的哥们,善于写诗发酸的阿标说我脸色不好。 
  “干脆别去上课了。”我对于他这种妨碍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言论非常气愤,但是
身体的原因又不能揍他,郁闷之中就睡了一天。 
  黄昏的时候我醒过来,感慨这一天就这么过了。寝室里没人,那帮家伙八成是到食堂
去跟大馒头约会,而我什么胃口也没有,所以无心吃饭,想到我曾经有晚上出去散步的习
惯,本着尊重历史的精神,我晃晃悠悠出去。 
  天一会儿就黑下来,夜色非常之好,美丽的月亮就好像涡在发馊的牛奶里的一个鸡蛋
,我咽了咽口水,仅有的一点理智告诉我,我虚弱的快不行了。 
  在花坛的边沿上坐下,我想起我的阿梅。 
  一年前她告别了我,依照父母的规划出国。我们分别的时候她泪眼朦胧,说:“我会
想你的,等我的信吧。”后来我接到她一封封半生不熟的e_mail,大同小异,诉说着异国
的种种和对我的思念,到后来前者越来越多,后者越来越少,到上个月,来信就变成了五
个字:“我很好,勿念。”我佩服她打电报的功夫,想她一定忙,也就罢了。 
  今天我才感到是多想她,要是她在我身边,哪怕只是对我笑一笑,也是好的。 
  可我身边什么人也没有。 
  我想回去了,但是腿脚不听使唤。 
  这个时候我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我把头缓缓的转过去,左边,没有,右边,没有。 
  那么是后边了,要我看后边那么动作也太大了。 
  “唉,谁?”我说,“麻烦你到我前边来。”于是我听到一个女孩轻轻的笑声,是一
个有着淡绿色头发的女孩。 
  她很漂亮,一双黄色的眼睛,尖尖的下巴。 
  对着我笑。 
  “我很好笑么?”我无精打采的问。 
  而她说:“你都病成这样子了,还出来吹风,不可笑么?”我摇头,说我没病。 
  “呵,说谎。”她说,然后在我旁边坐下。 
  “你有心事吧,想你的女朋友?”我“啊?”了一声,不置可否。 
  接着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好象是下晚自习,很多同学从教学楼里出来,我看到他们背着书包说说笑笑的身影,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脸色苍白的朝我们走近了。 
  “灵,你怎么在这里?”我身边的女孩一笑:“晚上出来走走,不行吗?”“夜风很
大,当心着凉。”他说完,走了。 
  现在我知道身边的女孩名字叫灵,她正把自己的两条腿来回荡,嘴里小声的哼着什么
歌曲。我觉得身边有个人,不讲话太遗憾了,所以说:“那是你的同学吧?”她“嗯”了
一声,有点惊讶的看看我。 
  “你……看见……”她开始说,然后咳嗽一声:“是朋友,是朋友。”我答应一声,
眼前忽然模糊起来。 
  二,灵异会 
  我完全清醒的时候,是在医院了。 
  几个哥们来看我,胖子说:“你小子不要命了?病了还乱跑,要不是有人见义勇为你
现在早不知道死在那里了。”我说我这不是没事嘛,然后问,见义勇为的是谁呀? 
  “我们来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听说是个女孩子。”一边的子强说:“是啊是啊,有个
女的打电话来说你在医院。”我想一定是灵。 
  于是我问他们有谁认识一个叫灵的女孩。 
  “你是说,灵?”别人说不知道,子强却很惊讶,一个劲追问我她是什么样子。 
  “黄色的眼睛,淡绿色的头发,很漂亮。”子强说:“淡绿色的头发?现在哪里有人
把头发弄成淡绿色的!叫灵的女孩我倒是知道一个,不过那是有关……灵异会的。”阿标
说:“灵异会?是不是那个在我们进校前一年被勒令解散的社团呀?我听诗社的同学说过
,有点邪乎。”胖子对这些八卦很感兴趣,紧着问。 
  阿标就说:“听说就是那一年夏天的傍晚,咱们学校的六个学生在东湖淹死了。看见
的同学说他们是自己排着队,一个一个的慢慢走进湖心深处的,找人去救的时候已经来不
及。这六个同学都是灵异会的,所以校方怀疑他们是加入了什么邪教,责令灵异会马上解
散。”“哗啦啦,一下子死了六个,怪不得。”我脑袋疼,对这些往事提不起兴趣,只是
问:“这跟灵有什么关系?”子强说:“这个……一下子死了六个人,学校和公安局当然
进行了调查,参加过灵异会的同学都被问过话,奇怪的是他们都说会长是一个叫做灵的女
孩,但是在籍的学生中,根本没有这个人。”胖子说:“根本没有?那就是灵不是这个学
校的学生了?”子强点点头说:“是的,而后灵异会不活动了,也没有人再提起过她,传
说中她是个黄色眼睛,很漂亮的女孩,不知道头发是不是淡绿色的?”我往后一倒到床上
,大叫这帮人不够义气:“哥们儿我都这样了,你们还联合起来给我讲什么学校怪谈。”
胖子说哪里有,是你先提到什么灵的。 
  重名的女孩有的是,我说,好了,你们总在这里多乱,看看护士小姐都赶你们走了。
 
  这时门口一阵闹哄哄,抬进来一个人。 
  “他怎么了?”我问身边给我拔输液管的护士。 
  “没什么,是又晕倒了,他是这里的常客,身子差,每学期都要抬进来几回打葡萄糖
。”胖子瞅了瞅说:“呵,还有这么瘪的。”真没同情心呀,我骂他一句,困意袭来。 
  三,守护神与魔鬼 
  翅膀,很大的翅膀。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翅膀,它带着我飞起来。 
  我被一双手臂温柔的抱着。 
  那是翅膀的主人。 
  “你是谁?”我问。 
  “我是你的守护神,我叫阿蒂特。”她静静的说,“我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这是命
中注定的。”我问她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守护神,她说是。 
  那为什么有人会碰到不如意的事,有人会莫名其妙的死亡呢? 
  她告诉我那是许许多多的偶然。 
  “既然你享受这世俗的生命,你就必须去承受这偶然。”我告诉她我并不明白,但是
我相信她,我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完全的信任过。 
  也许信她,就是信我自己。 
  我觉得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想抱她,想吻她,所以我把脸转向她。 
  她温柔的黑眼睛好像能滴出水来。 
  刹时我惊讶无比。 
  她,哭了。 
  我醒了。 
  还是在学校医院这间脏乎乎的病房里,对面是个脸色苍白比豆芽还羸弱的家伙。 
  对面有个人,不讲话太遗憾了,所以我说:“你……好!”“哦,”他勉强抬了下头
,然后继续像先前那样躺着。 
  尴尬得很,我想,然后说:“常来这里?”“哦。”完了,我想这对话是不能进行下
去了,不料他望着天花板竟还有力气跟我聊起来。 
  “我身体不好,总是晕倒,每次都被人抬到这里来打点滴。”“这个……”我说,“
要注意身体呀。”我觉得他是嘲弄的笑了笑:“注意?怎么注意?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
再也提不起任何精神了。”我沉默了一会,终于觉得自己有必要让他接着讲下去了,就问
:“什么事?”他忽然把头又抬起来一次,奋力看了我一眼。 
  倒下去以后他说:“知道那年东湖的事情吗?”“你是说……六个人……淹死?”“
嗯,那天晚上,湖边很静,一丝风也没有,我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排好队开始走了,我看见
排在最后的是阿哲,喊了他一声,他听到了,慢慢的回过头。”他停下来,好像接着讲下
去会窒息,好一会才说:“我看见他的眼睛里闪着的是淡绿色的光!他就这样看了我一眼
,又慢慢的转回去,走进湖里,湖面上什么都没有了,好久才开始有水波纹……”然后他
说:“我,我完全吓傻了!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去报信的,捞起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一个都
脸色苍白,嘴角挂着笑,就是我最后看到阿哲的那个表情。”……一个轻微的动静,好象
是那家伙用手捶床单:“你知道吗?我,我是被通知那天去开会的七个人之一,我只是去
晚了,我,我就差了五分钟,他们六个人……都死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许只
是巧合吧。”对面那个豆芽明显什么也没听进去,就一直不停的重复:“死了,死了,死
了……都死了。”如果这样好过些那么就随他去吧,我不想阻止他,不过这声音让我心烦
至极。趴在床上望着窗外,忽然觉得自由之可贵,还有,谁在我脖子后面吹气。 
  “灵!”我差一点跳起来。 
  她捂我的嘴:“不要太大声嘛,会把豆芽吵起来的。”“哈哈,你也管他叫豆芽?”
灵在我床边坐下来,她说:“没有啊,是我听你这么叫,觉得好玩。”我点头,隐约觉得
不对劲,但没有说,让她抓住我的手,再摸摸额头。 
  “你病的挺厉害。”她说。 
  我说我没事,身体虽然不怎么好,但是没大毛病。 
  “这样多受罪呀。”她说,“你看看豆芽,那个样子,还不如不要活着的好。”我笑
了跟她说:“这叫什么话!只要活着,就是好的。”“我不信,你愿意这样活着,这样活
着吗?有很多事情想做不能做,有很多人想见不能见,还要永远守着一具自己的臭皮囊!
我还以为你是喜欢无拘无束的人呢,看来我是看错了。”我说如果喜欢无拘无束就是不想
活着了,这个世界的人就都死绝了。 
  她不语,过了好久她说:“我可以,靠在你身上吗?”我点头。 
  她温柔的低下头来靠在我肩膀上,像一只无助的小猫一般,过一阵子我听到她小声的
说:“所以你们虽然有牢骚,还说什么大话,其实还是愿意活着了?你们……你们看来,
让你们活的就是神仙,让你们去死的就是魔鬼了?我明……我明白了……”“唉,你的药
滴完了,也不早叫我来拔!”护士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马上对她笑笑,然后发现——灵
不见了! 
  我问护士刚才来看我的女孩是不是走了。 
  “什么?你烧糊涂了吧?哪里有什么女孩!今天下午没人来看过你呀。” 
  四,豆芽的死 
  住院对我来说,真是跟坐牢差不多。 
  我闷到夜晚在床上数星星的份上了,豆芽才跟我说了句话。 
  “你是哪一年来学校的?”我告诉他,他说:“哦,那你没入过灵异会。”“当然,
你好像曾经是灵异会的吧,我听说你们的会长,叫灵?”他点点头,说对。 
  “她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但是我们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个年级,
哪个班的,她经常跟我们说,活的这么龌龊,不如不要活,老实说我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故
弄玄虚的说笑。”我点头:“哦,那么说你不同意她的话了?”“当然,我加入灵异会只
是为了好玩。”又聊了几句,都累了,睡了。 
  我早上醒来的很早,守夜的护士刚刚换班,我问她们能不能出去散散步,她们告诉我
外面有点凉。还是新鲜的空气好,我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想,然后我看到灵和她的朋友。 
  她也看到我,跟我打招呼,我看到她身边脸色苍白的男孩,很自然的问:“你陪他来
看病吗?”她笑了一笑说:“不是,我们来办一件事情。”那苍白脸的冲我点了一点头。
 
  “哦,一起走走吧?”灵的朋友却哆嗦了一下。“他还有事。”灵解释道,“你先走
吧!”那人便犹如一只兔子般溜掉了。“你朋友好奇怪,我脸上写着'青面獠牙'四个子吗
?”我说。 
  “没关系,阿哲他就是这样子的。”我们并排走了一段路,我问她:“你是哪个年级
,哪个专业的?”“我学中文的。”她说,看初升的太阳照到图书馆的大楼上,她忽然高
兴起来:“我还在那里当过图书管理员呢!” 
  散步,散步有时候并不能令人轻松,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累的半死,刚进门就看到护士
们把豆芽抬出去。 
  他已经不是活的了。 
  僵硬的脸上竟然有笑容。 
  “听说他是吓死的?”来看我的胖子好奇的说:“这病房死过人,你不如换一间吧。
”“病房死过人有什么稀奇,再说咱们学校只有这么一间病房。”我轻描淡写的说,“我
现在就盼着早点能出去,可是那可恶的大夫说我不但没好,还有恶化的可能,死活不放我
走。”一向小心的大虾这时小心的问:“吓死的那家伙是什么表情?”笑着,我说,微笑
着。 
  “这是为什么?”子强说:“大概被惊吓到极限,能死掉,他也是很高兴的吧!”其
余哥们都点头。 
  嗯?我好像想起灵的声音:“那个样子,还不如不要活着的好!” 
  五,图书馆发生的故事 
  我身体不适,嘴还是很甜,跟护士聊了聊,她们就同意我出来散一会儿步。 
  图书馆在傍晚的霞光里很是好看,我忍不住就上去了。 
  “好久没看见你了!”有个老师跟我打招呼,管理图书的李老师。 
  李老师算起来好像是我同学的表姨的堂弟的二舅妈,沾亲带故,见了面格外热情。我
跟她说我最近身体不好,她便疼惜的拉了我的手要我去她办公室休息。 
  她的办公室窗明几净,沙发柔软,如果什么也不干,呆着很是惬意。而她真的是什么
也没干,跟我聊了起来。 
  我把我知道的七姑八大姨的小道消息说了个遍,终于得以问她:“您认识一个叫灵的
中文系女生吗?”“中文系的?我想想,有印象有印象,啊,对了,你是问,灵?那可是
五年前的事了,你怎么知道?当时咱们学校很多人都吓的不敢来借书了。”我由此终于知
道了关于灵的故事。 
  五年前,灵是中文系的第一才女,文笔出众,美丽动人,除了有一点愤世妒俗,几乎
是完美的。追求她的人很多,而她在他们之中选了最不起眼叫做浩的一个作为漫漫人生的
伙伴。浩是一个农村小伙子,从各方面看来都配不起大家闺秀的灵,但是灵并不以为然,
也许在她心里,这样才算爱情。 
  他们的相恋理所当然受到了各方面的阻挠,灵的当经理的父亲率领全家到学校来的时
候,灵正在图书馆做管理员的工作,她爸爸当着众人说了很绝情的话,灵十分气苦,但是
什么也没说就径直跑上楼去。 
  灵的姥姥看出不对,追上去,却哪里追得上,灵跑到六楼的窗口,回头看了一眼,脸
上全是绝望的表情。姥姥说,孩子,有事好商量。灵没回答,摇摇头,就从窗口跳了下去
。 
  她摔在留下的水泥地上,很沉闷的一声。大家跑过去看时,她好像睡着了,没有伤口
也没有血迹,只是,蜡一般的苍白。 
  灵死了以后很长时间,有很多人都说来图书馆时依旧能看到好似是她的身影在书架间
忙碌。人心惶惶,也就没什么人敢来了,后来久了,这里终于无事。 
  浩没有被追究什么责任,过了几个月他依旧是文学社的主将,没到毕业他便继续拉着
个漂亮的女孩出双入对了,只是,那不是灵而已。 
  六,生呼,死呼? 
  从图书馆出来我心情沉重起来,我想到灵,她一定很不甘心吧。 
  晚上一个人在病房里的时候,她来了。 
  “你知道的只是开头。”她说,坐在豆芽死掉的那张床上荡着腿,“那结局是我终于
摆脱了令我不齿的生活,我不想去做人,也没有找到天堂,也许就是变成被称作魔鬼的那
种东西了,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生命依旧那么肮脏龌龊,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在
继续,所以我成立了灵异会,我希望他们能自己明白生命的可悲。”她说:“你明白吗?
也许你愿意加入灵异会。”我当然告诉她我不想。 
  “那也差不多了,其实你生病的那一天,就有了想死的感觉,要不然我不会来找你的
。”我很惊讶。 
  “只有潜意识里要死掉的人才能看见我,才能加入灵异会,你如此,豆芽也是,还有
阿哲他们,都是自愿的。”阿哲?那个淹死在东湖的学长,我看到的脸色苍白的家伙? 
  灵说是,就是他,是我带他来把豆芽接走的。 
  “可是他并不快乐,他做了鬼还板着脸。”我争辩,或许此刻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我不怕她,反而觉得她可怜。“也许每个人都有想要死的时候,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活着,
因为活着确实比死了好,有的事情是不能逃避的。”她皱眉头,我看出她很不开心,我也
一样,顾不得她的感受了。 
  “你做人的时候都不能逃避世界上的烦恼,做了魔鬼,也是一样吧!” 
  灵被我说的跳起来,她来抓我。 
  我无从闪避,到了下去。 
  冰凉的手……在我的脖子上,但是我没有觉到窒息,只是失去了意识。 
  感觉自己好像在云上飘浮。 
  翅膀,很大的翅膀。 
  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翅膀,它带着我飞起来。 
  我被一双手臂温柔的抱着。 
  那是翅膀的主人。 
  我的守护神阿蒂特。 
  “你又要死了。”她说,漆黑的眼睛看着我,却不再哭了。 
  我笑了,不会,我说,因为你不是把我送向天国。 
  她点头。 
  我问她为什么。 
  “因为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你虽不奋力争取,也没有逃避。”她说,接着轻轻吻我
的额头。 
  我想也许每个人都如此吧,灵知道吗? 
  结局,没有结局的继续 
  我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连躺了三天,大夫说我很危险,都是平时不注意之过。好在
我身体不算太差,本人求生意识强,最终挺了过来。 
  出院那天,兄弟们都来接我。 
  子强跟我闲聊说他做了奇怪的梦,梦里一个淡绿头发的女生叫他加入什么灵异会,他
坚决的拒绝,那女孩马上消失了,临了,叹一口气。 
  “你说说,都是你疑神疑鬼。”我忙赔笑点头。 
  户外是早春的天气,阳光灿烂,我喜欢这气氛,想自己的病是彻底的好了。 
  又到图书馆去,李老师给我看了一本刚刚在书架间发现的灵的笔记,她的文笔确实很
好,在一片俏皮的散文里她写道:“淡绿色头发的女孩,是风的使者,她带来了清凉,也
给自己带来了迷惑。我愿意变成她,徘徊在风里,即使迷失也无所谓,因为这是我想要的
生活。”笔记的后半段,听说写慢了愤世和绝望的话语,我刚刚翻过去,便有一阵风把本
子合上了,风停,再看时,那几页全成了一片空白。 
  她自己也不想看见了吗?那一刻,我几乎相信自己确是听到了灵的笑声。 
  我收到阿梅的信,她们学校下个月放假,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高兴得很。 
  学校的夜晚,我出来散步,在花坛边坐下。 
  下晚自习,很多同学从教学楼里出来,我看到他们背着书包说说笑笑的身影,其中一
个身材高大,脸色苍白的朝我们走近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说:“晚上出来走走,哲学长。”“夜风很大,当心着凉。”
他说完,竟然笑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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