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血畜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r 15 18:29:32 2005), 转信
“语嫣,没事的,你听,那个声音不见了。要真是她回来了,那倒好了,我们就表演
给她看看,叫她看看什么是激情,什么欲望,什么是爱情?”
米天雄从后面抱着王语嫣的身体说。
米天雄说到“爱情”两个字的时候,语嫣的身体就像被电触了一下似的,猛地抽紧了
一
下,痉挛了一下,从她的身上流过,像一条条无形的鞭子。她感觉胃里一阵不舒服,有些
恶心,想呕吐的感觉。
她悲哀地笑了,嘴里喃喃着:“爱情!”
她像吐出一个沉重的铅块似的,砸在阴冷的空气里。
她一脸麻木地躺在那里,俨然一具尸体。
米天雄也感觉到身体下面的语嫣在慢慢地变得冰凉,他惊愕地看着面前的语嫣问:
“你怎么了?”
王语嫣没有说话,两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来,像两条清澈的虫子在她的眼角爬着,
爬到脸上。
“我总是感觉今天怪怪的,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她委屈地说着,她的眼睛顺着地毯看过去。
她看见了,看见了……
那道白光裹着女孩,从微小的门缝里挤了出去。
关于野狗伤人的事情在蓝城发生后,蓝城里那些养狗的人开始惶恐起来,他们不敢再怠慢
他们家里养的狗。她们开始像对待祖宗似的和它们相处着。他们一边对自己家的狗很好,
一边开始疯狂地杀害那些大街上充满仇恨的野狗,要把它们赶尽杀绝,连一根狗毛也不行
。还专门成立了“打狗队”,每天都在蓝城的街道上巡逻着,只要一看见有野狗出现,马
上通知总部,对野狗嘉Ы松甭尽?br />
一些墙壁上写着标语:“将围剿野狗的事情进行到底!”
“只要野狗存在一天,市民一天不得安宁,杀死野狗是每个市民的义务!”
“野狗过街,人人喊打!”
“与野狗的仇恨誓不待天!”
一些老头、老太太腿脚不利索,晃动着老胳膊老腿的,颤颤微微地,也行动起来。他
们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在幽暗的街道上走动着,对着喇叭喊着:“打死野狗!打死野狗!
”
他们的样子似乎再现了五四时期的游行场面,但那个时候喊的是:“打倒汉奸!”“
打倒军阀!”“打倒卖国贼!”
他们的声音撞击在墙壁上又被弹了回来,就仿佛有无数个长牙的喇叭,从墙壁里钻出
来在大声地喊着。
那无数条狗在老人们的脑子里出现这样的幻象:
那些狗后腿站立,纷纷站成一排,颜色各异。驯顺地从他们的面前走过,他们的喇叭
在喊着口号,一二,一二……狗的步伐整齐,无数的狗爪子在地上移动着,不再凶猛和残
暴,它们蠕动着爪子走进一个黑暗的车间,当最后一条狗走进车间后,车间里面的灯一下
子亮起来,几乎每一根狗毛都是透明的,闪闪发亮。那些狗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那些
老人嘴里的口号仍在喊着,一二,一二……那些狗开始走上传送带,接着进入一个机器里
,没有声音,没有一声狗叫,只是宁静的,老人的口号也停止了。
只见那个机器的出口,在流淌着鲜血,格外扎眼。在灯光的照射下波浪起伏地流淌着
,顺着墙根向下水道里流去,哗哗的。还有,那些狗肉被另一件机器过滤着,搅拌着,变
成肉馅,肉馅又进入另一道工序变成了狗肉香肠。那些老人在疯狂地吃着狗肉香肠……
这就是那些老人的幻象。
现实里的那些狗早已变成了野兽,在残忍地戕害着城市里的人群。每个人都同仇敌骇
,对野狗的存在决不姑息养奸,因为那些野狗随时都在危及他们的生命。人生短暂,没有
一个人希望早早地死去。更何况被那些野狗咬死在大街上,血肉模糊。
就在他们沉浸在幻象里的时候,其中的一个老人被一条狗扯出了游行队伍,手里的大
喇叭掉在地上,摔瘪了,但仍在呜咽着,发出阵阵轰鸣。那个老人被几条狗合伙撕碎在马
路边,胸腔里的那些器官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从胸腔里流出来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有几个老人被当时的情景吓得心脏病爆发,当场倒地毙命。还有几个吓得瘫痪在地上
,是被担架抬走的,估计以后是站不起来了。还有几个被吓得发疯地跳起了忠字舞。
那些从墙壁里面伸出来的长着牙齿的喇叭开始号哭起来,凄凄惨惨,惨惨凄凄,不知
从什么地方响起了《葬礼进行曲》的音乐。死亡的气氛被渲染得很沉重,很悲伤,很阴森
。
整个世界仿佛一座冰冷的坟场。
那天刚刚下过雨,空气里混合着潮湿的气味和那些狗的粪便臭味。傍晚的光线被一些建
筑物遮挡着,还没有完全地照射过来,街道上几乎没一丝暖意。街道上有些冷清,稀稀拉
拉地有几个人在行走,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被那些树木的影子切割着,被那些地上
的积水切割着。水坑里的积水像一滩血水汪在那里。
男孩小北小心谨慎地从那些积水坑上跳过去,但还是踩到水里,溅起的水滴是那样的
污
浊,像黑色油污。他嘴里在诅咒着,妈的,都嘣到裤子上了。他低下头看着裤子。突然感
觉头上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他仰起头向天上看着,他看见天上的太阳被几朵丑陋不堪的
黑云遮挡着,把太阳遮挡出一个骷髅的图案。骷髅的头顶是一道金黄的阳光,骷髅的脸部
是一片黑色。
男孩小北看着天空上的太阳自言自语地说,狗娘养的,太阳也变成了骷髅的形状。
他憎恨地看着几朵丑陋不堪的黑云渐渐地变成走兽的形状,向天空的西北角缓慢地移
动着。他疑惑地看着,一丝丝寒冷渗透进他的衣服里,贴着他的皮肤发出哧哧的声音。皮
肤上一阵阵凉汪汪的,仿佛蛇的身体贴在他的皮肤上。
瞬间,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毛孔紧缩。
男孩小北感到孤独。孤独。孤独像一座山压在男孩小北的心头,挤压着他的心脏,要
挤压出里面流动的鲜血,把鲜血挤压出他的胸膛,喷出来,在阳光下开放成一朵朵诡谲、
惊艳、颤栗的花朵。孤独的声音在男孩小北的胸腔里流动着,像魔鬼的手指在弹奏着,颤
栗地响起。又俨然一个囚徒戴着手铐脚镣在里面走动着,慢慢地把你带进那颤栗的深渊。
街道旁边的那些黑黢黢的树木伸出舌头般的枝桠在狞笑着。
“见鬼,”男孩小北说着。
他从一个水坑上跳过去,身子一趔趄,险些跌倒在地上。
从街道旁边的的垃圾箱里伸出一个脑袋,男孩小北看见那个脑袋,吓得惊叫起来。
小北啊地一声站住,身子僵硬。
那个脑袋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向四周看着。接着露出他的身体,是一个老头,身体单
薄得像一个纸人。
男孩小北的心才从嗓子眼落下来。一只手在捂着胸口,心脏在里面突突地跳得厉害,
像一只逃命的兔子在里面扑腾着,要逃出他的胸腔似的,四只爪子在抓着他胸腔的内壁。
老头从垃圾箱里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说:“天终于晴了,晴了。”
他喃喃着,腿脚灵敏地从垃圾箱里面跳出来,把头转向男孩小北,肮脏的大手捂着嘴
巴打了一个哈欠,牙齿发黄,看上去很尖锐,像两个动物的犬牙。老头两眼无光,目光呆
滞,眼角夹着黑色的眼屎。
男孩小北仔细地看过去,那两个眼窝处已经腐烂,像动物的肛门,有几只苍蝇嗡嗡地
飞过去,围绕着老头的眼睛在飞舞着,有几只已经叮在那腐烂的眼睛上面。
小北看得有些口干舌燥,恶心头疼。
男孩小北想,是一个瞎子吗?可是刚才他说着,天终于晴了,是靠感觉吗?还是……
男孩小北不敢想下去。
一些残枝败叶在泥泞中安静地躺着。
那个老头真的是一个瞎子,他在摸索着向前走着。
这条街道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哪怕是地上的一个积水坑,老人也会巧妙地避开
。老人嘴里哼哼唧唧地嘟囔着什么,没有人能听清。老人嘟嘟囔囔过后,开始大声地尖叫
,一路走下去,一路尖叫着,声音是那样的凄厉、恐怖,使人毛骨悚然,吓得男孩小北险
些一屁股坐在水坑里。
他一只手扶住身边的墙壁,没想到,墙皮哗啦一下脱落了,那只手触到冰凉的墙壁里
面的石头,不……不……
男孩小北突然哆嗦起来,他两眼发直,木然地看着那墙壁。
不……不……
那墙壁怎么会是由一个个骷髅头堆砌成的呢?
怎么会?
怎么可能?
那些吱牙咧嘴的骷髅从墙壁上突兀出来,有一根橡皮筋牵着它们,它们在挣扎着想脱
离那禁锢它们的墙壁。它们张牙舞爪地从墙壁上飞出来几乎要把小北吞吃在它们口中。可
是,那橡皮筋又使它们恢复到原来的位置,在堆砌着。
小北急忙地躲闪着,只要稍闪不及,就会被那些骷髅的牙齿咬住,撕裂开来。男孩小
北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的手指又一次地触摸过去,他的心猛地抽紧
,痉挛一下。
真的。是真的。
他转过身来再看那个老头,不见了踪影。
在他身边的墙壁底下,男孩小北看见了,看见……
看见一摊血污和老人的衣服,还有老人那鸡窝般的头发。它们和那些狗的粪便和血水
混合在一起。
男孩小北恐惧起来,慌忙地从那墙壁边逃开,跑过一段距离后,他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呼吸短促,双眼圆睁地观看着,端详着。
他的心因恐惧而绷紧,为之震颤,胸腔里像有一个涡轮在嗡嗡地旋转着,他起了一身
鸡皮疙瘩,隐隐觉得颈背上的汗毛像刺猬刺般竖了起来。他绷不住了,吓得要死,突然大
哭起来。
他的哭声使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恐怖、诡异。
那墙壁里发出嚓嚓声……
那个老人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那面墙壁上,皮肉脱落,和那些骷髅融合在一起。
恐惧像一根冰凉的手指碰到了小北的心。小北从恍惚的状态里多少清醒过来,立在他
面前的就是一面很普通的墙壁,只是有一些因为雨水的潮湿而留下来的斑斓痕迹,看上去
像城
市地图似的,又宛如几只挣扎的野兽狰狞地在上面舞动着。小北好奇地用手指在墙壁上敲
了敲,仿佛敲在骨头上的声音,他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从他的嘴巴里跳出来
。
他木桩般地站立着,听见阵阵凄惨的哭声从墙壁里面传出来。他慌忙逃走。
近年,蓝城内养狗成风,世风日下,太多的狗又被遗弃,它们像孤儿似的在蓝城的街
道上游荡着。有的被那些凶残的人捉去杀死,有的病死在街上,有的老死在僻静的角落里
。那些被遗弃的野狗似乎对蓝城的人也充满了仇恨,它们开始报复那些蓝城的人,把她们
的老人和孩子咬伤或者咬死在街上。城市的气氛突然在一夜之间彻底改变了。每个人都变
得恐慌不安,神经几乎紧张到了崩溃的边缘。
男孩小北就亲眼看见一只一尺多长的哈巴狗把一个放学的小女孩咬死在马路上,小哈
巴狗把女孩的衣服撕破,撕开她的胸膛,把里面的内脏掏出来,吃掉。
当时把男孩小北吓得目瞪口呆,躲在马路边的一道矮墙后面不敢出声,直到那小哈巴
狗离开那血肉林淋的小女孩的尸体,他才从墙后面哆哆嗦嗦地走出来。
小女孩的尸体简直惨不忍睹,被掏开的胸部冒着热气,内脏已经不见了,被那条狗吃
了。
当小女孩的母亲匆匆忙忙地赶到时,男孩小北看见那个女人号啕大哭起来,几乎要疯
掉,眼泪在她的脸上肆意滂沱着。
那只小哈巴狗在女人的不远处看着她们,得意地从喉咙里“汪汪”地叫了两声。
悲伤的女人还是听见那哈巴狗阴沉的叫声,从地上跳起来,向那只小狗冲过去,嘴里
在谩骂着:“该死的狗,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个千刀万剐的畜生,要知道这样,当初
就该杀了你,叫你还祸害人。”
她痛哭流涕地追赶着那只小哈巴狗,嘴里在不停地诅咒着。
小哈巴狗跑进灰色、幽暗的巷子里不见了。只剩下孤寂、空荡荡的巷子冒着逼人、阴
森森的冷气。
小女孩的尸体这时被另外几只经过的野狗拖着扔进了一个深深的,庸长的,发出难闻
臭味和爬满蛆虫的下水道里。只听“扑通”一声,那些气味分子疯狂地扑上来,扑在小女
孩的尸体上面。它们分外贪婪地侵入小女孩的尸体,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小女孩的尸体开
始腐烂,那肉由红变绿,由绿变紫,由紫变黑,由黑变成一汪臭水,开始露出白色的骨头
,对,是白色的。那肉体瞬间变成一摊水,汪在那里和流动的污水融合在一起。一群苍蝇
和那些气味分子疯狂地搅和在一起,苍蝇落在那滩臭水上,而那些气味分子在寻找着那些
肉的碎末进行最后的消灭。
几只野狗也撒着欢地逃开。
小女孩的母亲发疯地尖嚎着,在大街上寻找着女儿的身影,凄绝地喊着女儿的名字。
大街上已不见了女儿的身影。她看见的只是被那条狗撕裂的女儿的身体,鲜血淋漓。她听
见的只是那条狗撕裂她女儿身体的声音,还有她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女人对着天空喊着,老天爷啊!你怎么能叫畜生危害人们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
看看啊!
悲痛过度的女人昏死在街道中央。
被扔进下水道的小女孩的尸体迅速腐烂。在无边无际的黑暗背景下,那骨头从腐烂的
肉里面突兀出来,突兀出来……
小女孩的尸体变成一个骷髅,镂空的肋骨逼真可见。
她姗姗地迈着笨重的步子走过来……
男孩小北嚎哭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还是想到自己的母亲?他看着那骷髅堆
砌的墙壁,仿佛看见那空洞的眼窝里隐藏的是一只只无神的眼睛,哀求的眼睛,困苦的眼
睛,凶残的眼睛……
有一天晚上,他睡不着觉,恍惚地看见母亲披头散发地在鲜血里面爬着,她的身体像
一只大鸟从楼上面飞下来,落在冰凉的地面上。整个脑袋摔得粉碎,内脏也摔出来,在地
上滚
动着,没有突然死去的神经,还带动着那些脏器在动作着,一张一合,可以看见上面清晰
的血管脉络,血液在里面飞速地流淌着,像复杂的高速公路网络。
特别是母亲的两只眼睛,从眼眶里逃出来,飞舞着,在那些鲜血之上遁巡着,久久不
愿离去。
终于,母亲的血流尽了。
他就是顺着母亲子宫里流出的血被生出来的。
母亲缓缓地变成一具惨白的尸体,瞪着空洞的眼眶定定地趴在地上。她的一只手也许
是落下时的重力,深深地插进泥土里,被折断了,露出白色的骨头茬,像一个刚刚折断的
树桩立在那里。
“妈妈!”
男孩小北在睡梦中哭喊着惊醒,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久久地沉浸在那个不能自拔的梦
中。男孩小北梦见的就是真实的,他的母亲就是这样死掉的,是他的母亲在他的梦中演绎
着过去发生的那一幕惨烈的事实。
地面上那些积水汇合成一小股涓涓的细流,把那个老头的头发冲积开来,纷乱的头发
在水中摊开,看上去有些森人,一些血污在头发下面汪着。
小北想,那个老人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
他心中一阵纳闷,充满疑惑。
一些雨水从那个墙壁上流下来,在墙壁上留下一个个狰狞的图案,没有人能猜透里面
的玄机,还是一副人世的邪恶图或者邪恶的行走轨迹?一些起伏的光影在那些图案上跳跃
着,像一只只小动物吱着细小的尖牙。
那老人的头发被水冲着,突然,站立起来,飞奔几步后,飞到那个骷髅堆砌的墙壁上
,紧紧地贴上去。无数的水珠从墙壁上渗透出来,像哭泣的泪滴,又像是一身的虚汗。
男孩小北隐隐约约听见一个人的嚎哭声,从墙壁中悲悲切切地传出来,在空气里飘荡
着,仿佛一阵寒流,把闷热的空气一下子冷凝住了。
他的疑惑还是被那些打狗委员会的人打断了。
几个穿着奇特制服的打狗队员吆喊着,手里挥舞着黑色的铁棒,能有两尺多长。他们
的制服就像太空人的宇航服似的,把他们的身体都包裹起来,还戴着蓝色的头盔。他们的
衣服是一种特殊的材料制成的,不怕火烧,不怕狗咬,不怕盐酸之类的液体腐蚀。
他们从一个阴森可怕的角落里冲出来,在追赶着一只狼似的大狗。那只大狗的嘴里还
叼着一个人的血淋淋的胳膊,一滴一滴的血从那个胳膊的断裂处向下滴着。
那些打狗队员高喊乱叫着,发出恐惧绝望的嚎叫。
大狗只是一个劲地在前面奔跑,还不时地回过头去看看那些打狗队员,充满蔑视的目
光看着他们,心里说一群笨蛋,你们要是敢追上我,我就一个个地咬死你们。
一个一米多高的铁栏杆上插着一个婴儿的脑袋。血顺着铁栏杆在一滴滴地流淌下来。
那条大狗跑过去,窜跳起来,叼起那个婴儿的头颅就跑。那是它前几几个小时里留在这里
的。它是趁一个妇女去厕所的机会,把一辆婴儿车里的小孩给吃掉了,剩下一个小脑袋,
它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就叼着它放在了那个铁栏杆上,没想到自己在蓝城和那些打狗队员
兜了两圈了,那个婴儿的脑袋还在那里,它跑得有些累了,也饿了,它叼下那个婴儿的脑
袋,在墙根底下啃着,咀嚼婴儿耳朵发出的声音听上去很清脆。它一边吃着,一边在偷觑
着打狗队的那些人,看他们追上来没有。它在吃得津津有味,还是感觉不那么新鲜了。
那些打狗队员只是吆喊着,脚步缓慢。
他们颤栗着,手里的手电光照在大狗的眼睛上,蓝幽幽的恐怖。他们不敢靠前。他们
的眼睛里在盯着那叼在大狗嘴里的小孩脑袋,还有那流下来的血滴。大狗在扒开颅骨在舔
着里面的脑浆。他们感觉身体一阵阵的发冷,毛骨悚然,仿佛掉进了冰窖里似的哆嗦着,
挥舞着手里的铁棒。
他们追赶这只大狗已经两天了,围绕着蓝城足足转了能有两圈。大狗在这期间咬死了
一名打狗队员,还咬下了一个人的一只胳膊,一个生殖器,一个手掌……。
打狗队员神经高度紧张,在这只大狗还没有抓住之前,危险是不会从他们身边离开的
。他们一个个提心吊胆,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大狗一天不除,他们的日子就别想消
停了。
大狗吃完了小孩的脑袋,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脑壳了,用嘴巴一推,骨碌碌地滚到了那
些打狗队员的脚前面,吓得他们纷纷后退。大狗就在他们惊惶的瞬间从他们的身边穿过去
,消失在黑暗的胡同中。
这时,只听胡同里一声狗的惨叫,从胡同里出来一个人,他满身鲜血,只见他的一只
手里拿着一把大砍刀,一只手里提着那条大狗的狗头,血还正往下流着。他的脸上也是一
脸的血。他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阴森恐怖,极其凶恶的样子,看了叫人不禁地倒吸一口凉气
。
那些打狗队员都睁大眼睛,呆住了。
我想说说这个从胡同里出来的人。
他是一个驼背,脑袋上没有一根头发,是一个秃瓢。原来是一个杀猪的屠夫,叫张三
。后来通过小道消息知道蓝城要成立打狗队,他就托门子挖壳子,花了一些钱买了这个队
长。这是一个很清闲的工作,他每天在早上杀完猪后,就脱了那些油污的衣服,穿上打狗
队发的制服,大摇大摆地从市场路那边走过来,手里拎着歉蚬钒艋卫椿稳サ乜醋糯蠼稚
献呃醋?nbsp;
去的人群。有时他会停下来,对着一个有些姿色的女人看个不停。比如他喜欢看女人弯下
腰时突起的屁股。他晃着他的秃瓢在阳光下,充满恶毒的眼光在盯着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
屁股。他还会说一些话来挑逗那些女人。正经的女人看他都躲得远远的,或者低着头,从
他的身边溜过去。
自从发生了野狗杀人事件后,整个蓝城养狗的人都要把自己的狗交出来,集体拉到蓝
城的一个叫睾丸的广场上,一同宰杀,以解决蓝城人的狗患和对狗的恐惧感,人们才能安
居乐业。
宽阔的睾丸广场上人山人海,一些人看着他们的狗在笼子里面嚎叫着,心疼地流下了
眼睛,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宠物死在张三的手里,他们悄然地流着眼泪离开睾丸广场。黑的
狗,白的狗,花的狗,黄的狗,还有被锔了红色的狗。还有些狗被它们的主人打扮得格外
漂亮,穿着漂亮的衣服和透明的丝袜,头上长长的毛用一绺红头绳扎起来。他们好像不是
送自己的狗上刑场,而是去参加选美比赛。一切在死亡面前都是多余的。它们被人从那散
发着臭味的巨大笼子里赶出来,有的小狗吓得不敢出来,萎顿在笼子里呜咽着,屎尿都吓
得拉在笼子里了。那些小狗在拉出笼子的同时,被打狗队的人一棒子打在头上就死了,小
命呜呼,连叫一生都没来及叫就死了。很快睾丸广场上就狗血成河。那个睾丸形状的雕塑
也被溅上狗血,变成了一个红色的睾丸,在一阵将死的狗的狂叫声中突突地颤动着。有两
条狗不是从笼子里出来的,它们是由四个打狗队员牵着,嘴上都戴上的铁嚼子。这是两条
有着德国血统的大狗,看上去是那么的魁梧、高大,犹如两头驴似的,眼睛冒着凶光,虎
视眈眈地看着广场上那些观看的人群。它们依偎着结伴而行,根本没有恐惧的感觉,一副
凛然的样子。它们显然是一对情侣,那只稍小点的母狗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被它的勇敢感动着。两条狗的鼻子碰在一起亲吻着。这时人群里传出同情的喊声,别杀它
们了,看它们的样子多么可怜,别杀它们了。张三无动于衷地看着那两只大狗,眼冒杀气
。他叫人先把那只公狗牵上来。这次他们想得很周到,对付那些凶悍的狗,他们准备了电
椅,也就是在一块铁板上接上电线,当把那条狗牵上铁板的时候,一按开关,那条大狗对
着那条母狗嗷嗷地叫了几声,就身子僵硬地死在了铁板上。那条母狗也挣脱了,向铁板冲
了过去。张三一按开关,两条大狗就这样死在了电椅上。其实张三更喜欢用刀解决那些狗
的生命,那喷出来的狗血会给他带来无穷的快感。
睾丸广场上的屠狗大会开得很成功。一共杀死五百八十一条狗。
其实狗和人一样,都是有感情的,你要是对它好,它也会报答你。
关于狗的美好传说历史上有很多佳话。阿良可以说就是狗的一个佳话。它的主人是一
个盲人,一个女盲人。在十几岁的时候死了父母,和父母留下来的这条狗相依为命。
女盲人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又是漂亮给她带来灾难,死亡的灾难。
怎么说呢?一提起这件事情,或者说提到那个叫梅香的女孩子,整个蓝城人都会触目
惊心,为之落泪,为之泣哭。
全城杀狗的消息传到梅香的耳朵里,像一颗炸弹把梅香的心炸碎了。梅香抱着大狗哭
了。大狗也跟着哭了,头依偎在梅香的怀里。大狗在梅香家里的名字叫“阿良”。
梅香哭着说:阿良,他们要真的杀了你,我也不活了。这么多年都是你陪着我过来的
,我真不敢想,没有了你我怎么活下去?阿良,你别害怕,我不会叫他们杀了你的,我们
逃走吧!逃出蓝城,我早就厌恶蓝城这座城市了。至于逃出蓝城后,我们怎么生活呢?我
想,会有办法的,会的。要不我们就逃到蓝镇的舅舅家里,我想他会收留我们的,会的。
我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那些人就会来了,到那时我们就不好办了。今天晚上,我们
就逃往蓝镇,好吗?”
阿良听着梅香的话,嘴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伸出它的舌头在梅香的脸上舔着梅香流下
的眼泪。
梅香看着漆黑的窗外,她在为死去的父母哭泣,为这个漆黑的夜晚哭泣,为她和阿良
将来的命运哭泣。
一阵阵的喊杀声在街道里响起,不绝于耳。她感觉身体有些发冷,抽搐了一下,抱着
阿良,两只手在抚摸着阿良光滑的皮毛。
阴冷的空气包围她,充斥着整个屋子,膨胀着,仿佛整个屋子马上就会在阴冷中倒塌
。
她羸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
一阵嘈杂的喊声飘忽着,在街道上回荡着。
“打死了!打死了!这条该死的狗还咬人呢?”
“打死了吗?打死了还喘气?”
“对了,把它的脑袋打碎!看它还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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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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