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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XX (XXX), 信区: Ghost
标 题: 凶冥十杀阵(七)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4月07日10:34:03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嘭、嘭、嘭!”有人一肚子官司地敲着门,沈容过去打开了门,外面是垂头丧气的
王风,一言不发地挤开沈容,进了屋内。许焕和周楚楚从沙发上站起来,征询的眼光望向
他。
所有的人一晚上都没有睡着觉,最后终于决定了,第二天让王风以朋友的身份去警察
局探听一下有关唐元清的情况。不过现在看王风这样子,估计也是一无所获。王风进屋后
谁也不看,一头就扎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沈容关上门,走到他的身边,抚摸着他的头
发柔声问:
“有没有什么发现啊?”
“没有,什么发现也没有。据法医检测后说,唐元清早就死了,不过因为那木屋人迹
罕至,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罢了。要不是昨天的一场大火,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他死
在那里。警方推测他就是在在西乡酒廊失踪的那天死亡的。”王风没有睁开眼,疲倦地说
道。
“怎么可能,那个小屋我们也进去过,里面根本没有人啊?”周楚楚惊讶地说。
“这我可没有敢说,警方正全力寻找那天晚上去过树林的人呢,我看好多人都在那里
接受调查,你不是也想去被盘问一下吧?再说你要说你还进去过,那警察就更怀疑你了。
我听警察说,他们到达现场时,那小屋是从外面用木板钉上的,钉子都已经锈死在里面,
警察是撞烂门才进去的。”王风睁开眼,环视着众人说:“要不是我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真的以为那天晚上是梦游呢!”房间里沉默了下来,每个人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
是却又无计可施。
许焕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那现在怎么办,本来想从唐元清的身上找出线索的,没想
到他已经死了。现在我们真的是毫无头绪啊!难道事情就这样结束了?”
王风伸手捂上脸:“就这样结束吧!谁也没有办法了,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知情人
都一一死去,先是龚大伟、再是唐元清,下一个又会轮到谁呢?”他松开手,眼光在另外
三个人的身上扫过,每个人被他看到的时候都有点不寒而栗。沈容轻轻走到他的身边,依
偎在他身上,王风似乎也没有感觉。周楚楚却大声说:“怎么就没有线索了呢?这件事情
的疑点还有很多,为什么就不继续追查了呢?难道我们就坐等着那人将十杀阵完成然后发
动吗?”
“除了等,我们还有什么办法?”王风再次闭上眼:“我也很想知道那人布阵想干什
么?也想知道怎么样才能将那阵破掉?还有那人为什么三番五次想要沈容的命?为什么好
多次我完全已经束手待毙了,但是总能化险为夷?为什么龚大伟宁肯牺牲自己也要将我救
出来?唐元清如果真是阳山阵地的守阵人,为什么不将我们一网打尽,反而帮沈容恢复了
神智?西乡酒廊最初建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那人既然法力如此高深,为什么不自己
亲自去做,非要假手于人,结果被我坏了好事?还有一个人如果生存在这世界上,怎么可
以无声无息地、随心所欲地控制人和鬼?我的疑问多了,但是这些问题谁能给我答案,或
者我又该怎么样找出答案?”
王风不由得激动起来,其他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被他连珠炮般的问题问得哑口
无言。良久许焕才谨慎地说:“王风你不要激动,我想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你先冷静下
来,别自己就把自己搞得一团乱麻,还没有怎么样自己阵脚就乱了。自从你插手此事以来
,那人的计划就遭到了重大挫折,我想那人也不会就此罢休的,只要我们小心谨慎,等他
下一次行动时一定会露出马脚。”沈容也在旁边解劝着,周楚楚却一言不发地看着墙上的
钟发呆。
“好了,我要睡觉了,昨晚就没有怎么睡好,今天一大早又去了公安局,好累啊!”
王风摇摇晃晃走到床边,背对着众人躺下,很快就发出均匀的鼾声。三个人面面相觑,最
后周楚楚伸手挽住沈容的胳膊:“我们去逛街吧!要不在这屋里吵得他睡不着觉,你不心
疼啊!”沈容大怒,伸手去胳肢周楚楚,嘴里不依不饶地说:“我心疼不心疼我自己不知
道啊,要你来说,嗯,要你来说?”周楚楚吓得满屋乱窜,屋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许焕
企求地望着她俩说:“带上我好不好?”两个女孩子都笑了起来,沈容说:“哦,正好我
还有些衣服没有洗,你们两个去吧,记得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两个人穿好衣服出去了
,房屋里只剩下沉睡的王风和沉思的沈容。
沈容走到窗户旁边朝外张望,楼下周楚楚和许焕已经拐了弯,她突然走到王风身边,
使劲推着他的身体,嘴里还叫着:“王风,王风,快醒醒,快醒醒。”王风转过头来,睡
眼惺松地问:“嗯,怎么了怎么了?”沈容笑了笑说:“还装呢?别以为别人看不出来,
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你睡觉从来不打鼾的!”王风依然装傻充楞:“说什么呢你?我累得
很,我要睡了!”说完就扭回头去睡,沈容猛地将他揪了起来说:“早晨八点就出门了,
两点才回家,整整六个小时你就都在公安局,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我。告诉你王风,你走
了以后我不放心,趁中午他们两个出去买菜的时候,我也去了一次公安局。主管这个案件
的刑警队长姓林是不是?他说你最多九点半就走了,你老实说你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是
不是有什么秘密得瞒着谁?”
王风不说话了,直直看了沈容几眼,翻身下床,在屋里逡巡了一遍,然后又朝窗外张
望了几眼,走过去打开电视机,坐到沙发上,示意沈容也坐下。这样无论谁进来的时候,
看到的也是两个人在看电视,而不是在交谈。等到沈容也坐下了,王风的眼睛看着电视,
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地说:“没错,沈容,我早早就离开公安局了,之所以这样晚才回来
,是因为我去见了一个人!”
“谁?”沈容也盯着电视问。
“唐 元 清!”王风一字一字地说。
“什么?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沈容吓了一跳,扭头看王风,王风摆摆手示意她继续
看电视,同时给她讲述了上午的遭遇。
王风早早就来到了公安局,打听到昨天晚上的案件是由一位姓林的警官主管的,他便
顺着别人的指点找到了林警官。林警官正坐在那里喝早茶,看到有人进来不耐烦地说:“
出去出去,还没上班呢,都进来干什么?”王风看了看手上的表,已经八点半了,可是林
警官已经看开了报纸,不再理会他。王风无奈地站在门口等着。过了一会儿,他偷窥到林
警官已经喝完了茶,就又走了进去。林警官皱了皱眉头问:
“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叫王风,是昨天晚上死在林场的那个唐元清的朋友。想向您打听点事情。”王风
毕恭毕敬地说。
“王风?”林警官的眼睛立刻瞪圆了,他挺起胸问:“你是不是在大学教书的?”
“是啊,您怎么知道?”王风惊讶地问。
“嗐,我真找你呢!”林警官的态度缓和了许多,示意王风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昨天在死者的身上发现一封信,上面写着东乡大学王风讲师收,我们还打算今天去找你了
解一下情况呢!正好你就来了,你等一下,我拿那封信给你!”林警官站起身在后面的文
件架上抽出了卷宗,缠开上面的线头,将一封信递给王风。王风伸手接过来,那封信外面
套着一个证物塑料袋,王风迟疑地说:“我能看看吗?”
“看吧,不过上面也没写什么?”林警官大大咧咧地说。
王风从塑料袋中取出那封信,不禁一楞,那信纸竟然是黄色的,而且上面的字是用红
色的笔写就的,打开仔细看。果然如同林警官说的那样,那是很简单的一封信,连日期都
没有,在王风和唐元清的名字之间简短地写着几句话:“还记得我们最近一次见面的地点
吗?收到信后请速速到那里找我!我在那里等你!”
王风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这张纸上只有这么一点东西了,他疑惑地问林警官:“只
有这么点?”林警官点点头:“是啊,我们找你就想问一问,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还有你
们最近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王风苦笑了一下:“我和他仅是一面之交,不过两个人
算得上还是投缘,昨天在新闻中看到他死去的消息,所以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让
我到火车上去等他不成?”林警官也笑了,他说:“是啊,这封信虽然没有日期,不过看
样子是写了很长时间了!为什么没有寄出去可能是他忘了吧?好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啊?
”王风想了想说:“能不能将这封信给我?好赖和他相识一场,就把这封信给我留做纪念
吧!”林警官笑了笑说:“拿走吧,这本来就是写给你的嘛。来,在这里签个字!”
王风走出公安局,紧走了几步,直到确定没有人再注意他的时候,他才重新掏出那封
信看着。脑海中有念头在不停翻滚:“最近一次见面的地点?难道他说的是阳山林场的木
屋?对,一定就是那里!”王风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朝阳山林场疾驰而去。
在林场的外围王风付钱下了车,因为昨晚刚刚发生过火灾,有很多附近的居民在这里
看热闹,隔几步还有武警战士站着岗,王风没有理会这些,他悄悄避开人群,绕到小屋的
后面,小屋被撞烂的门上贴着封条,一个武警战士在屋子周围来回巡逻了,王风屏住呼吸
,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头由窗户扎了进去。
屋子里空荡荡的,地上满是杂乱的脚印,和他们那天晚上看到的久无人迹大相径庭。
为了不让屋外的巡逻战士发现,王风弯着腰在屋内走动着。拐角有人用白粉洒了一圈,象
一个人的形状,王风知道这里就是唐元清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他停在那里,从怀中掏出
唐元清留给他的那封信,再一次仔细地看了一遍。没错,应该就是在这里了,唐元清一定
是在这里许过什么愿望,随后留给了他这封“还愿符”。只要收到这封信的人按照信上的
话去做,应该就可以得到唐元清留在这里的信息或者其他东西。但是唐元清为什么要将愿
还在他王风身上呢?王风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没有犹豫很长时间,伸手摸出打火机
就点燃了那封信。
一片乌云飘了过来覆盖了太阳,天色猛然间就暗了下来。接着一阵狂风刮过,飞沙走
石。远远传来了人们惊叫的声音,瞬间一道闪电随后就是隆隆的雷声,豆大的雨点噼哩啪
啦地落了下来,打在木屋的顶上好象急骤的敲门声。屋内开始漏水,天色更暗了,屋顶的
木梁似乎不堪重负一样吱吱响着,即将倒塌,王风的全身一凛。
一根木头折断了,直直扎在王风的面前,地上那个白色的人影似乎抽动了一下,王风
以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再看,刚才那个白影的左胳膊已经不见了,也许是被雨水冲走了
吧?又有木头断裂的声音传出,前后左右都是掉落的木材,王风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谁知
道什么时候一棵茬口锋利的木材就会插在自己的头顶啊?就在这时,在众多沉重的木料堕
地声中,有一样东西落下发出温柔的“扑”声,王风敏感地捕捉到这声音,他的眼光也随
着声音来的方向望过去。
一个黄绫包裹随着落下的木料躺在地上。一定是这个了,王风也顾不得许多,站起身
来朝那个包裹跑过去,他感觉自己就象跑在一条即将沉没的船上,整个屋子都摇摇欲坠,
王风尽力保持着身体的重心,终于他的手碰到了那个包裹,他刚刚将那包裹抽了出来,一
根巨大的木料就砸在包裹原来的位置。王风将包裹塞在自己怀里,扭头朝那个白影看去,
雨水已经将他的身子全部冲刷得荡然无存了,只剩下一个头在那里,水流过的痕迹好象唐
元清微笑的脸。王风从来时的窗口一跃而出,跑到了森林中。身后的木屋訇然倒塌了。
王风讲到这里沉默了,沈容也似乎被电视吸引了一样呆坐着,半晌才问:“那包裹里
是什么?”
“那里面是他留给我的一封信!”王风轻轻地说,站起身来将房门关严,然后从后腰
上取出了一个黄色的包裹,打开来,将那封信递给沈容,再次包扎好包裹,又塞回到后腰
。沈容拿起信,那是一封长长的信,有好几页,唐元清的字很好看,一看就知道小的时候
受过严格的书法训练,但是在这飘逸灵动的字体中,偶尔也会有长长的停顿,似乎那人在
写每一个字的时候,都思考了很长时间,显而易见写这信的时候他的心情很沉重。
王风:
你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你是已经用掉我写给你的还愿符了,而且也拿到了我
留给你的东西。你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疑惑,想知道我是怎样的一个人,想知道这一切究竟
是怎么一回事?而我也将竭尽所能得来告诉你。
我自幼便开始接触道法,也受过许多大师的训诫,在我还很小的时候,驱魂捉魄这样
的事情已经对我来说是很简单的了,在那愚昧的小城中,人们对我都是很尊敬的,时间一
长,我就骄傲自满起来,自认为法力已经相当高深,决意到外面的世界去闯荡一下。开始
还好,虽然也碰到了许多困难,但是最终都化险为夷了,而且在这过程中,我的法力变得
比以前更强了。直到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把我从此就打入了万劫不复之中。
那时我一路南下,有一晚借宿在黄河支流一个小村寨中,那是北方最普通的一个小村
子,有着北方农村一切的特点,但是我才一踏进那个村子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平静的空气
下翻涌着险恶的激流。那时还是白天,我也无法确认到底是什么事物散出的戾气。等到夜
色降临的时候,村里的老人脸上都泛起了惊恐的神色,我忍不住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
且问我借宿农户那家的男主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人一开始不相信我,什么都不说,等到我给我表演了几手幻术之后,他终于相信
了。他让他的儿子和女人先去睡觉,然后就给我讲了曾经发生在他们村里的故事。这个故
事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还在民国的时候这个村寨的人,因为羞辱并驱赶了一个远方乞丐
,结果晚上被那乞丐以乐摄魂,将村里所有的儿童全部都引到了附近的山里,等到村里的
人找到那些孩子的时候,他们已经全部痴呆了,而且被那人或多或少地剁去了手足。将这
些残废的孩子领回各家以后,孩子们就相继死亡了。但是从那以后,每次一入夜,那些父
母就能听到自家孩子在窗外哭泣,虽然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还是有那思子心切的父母不顾
一切地去寻找,结果他们自己也都没有回来。更令人头疼的是几十年了,还是有孩子不断
地在晚上失踪。所以,这个村里的人都开始害
怕入夜,惟恐一觉醒来,自己家的孩子不见了。
我听到这里,心里很是不以为然,因为这种法术听起来很凶,其实却是相当简单。只
不过是法术高明的法师布下的一个阴阳阵,以前被摄取的儿童魂魄因为没有地方可去,所
以每天都会将那晚的事情重复一次,想将自己临死的时候那种无助惊恐的感觉发泄出来。
只要有人能将那些亡魂全部超度,这阴阳阵就会不攻自破,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就答应那家
人,今晚将会施法将那些孤独的亡魂全部引离这个地方。那天晚上我和那家的男人一起等
在屋子里,等着哭声出现。
我们一直等到了大概十二点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因为长时间的打坐,那男人都
已经开始打盹了。我站起身来,推开窗子向外看,月光洒在地上整个地面都是白刷刷的,
空气也是分外的清新。我抬头看月亮,象一弯斜钩挂在天上,又象一个微笑。我正在想今
天晚上恐怕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却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我扭头朝门口看到,是
那个男人开的门,我想可能他是去上厕所了?这么一想我好象也有一点内急,就张口问他
:“厕所在哪里?”
但是那男人没有回答我,径自一个人就出去了,我心里一动,从他身后赶了过去,仔
细看他的脸,心里又是一惊:他竟然是闭着眼的!我连忙伸手想将他拉住,但是他的力量
大得可怕,差点把我带得闪倒在地,那一刹那,我的全身都冷了下来:就在我的身旁,有
人无声无息地使用了驱魂咒!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居然没有任何征兆、任何反常就
将驱身咒加诸于对方,而不惊动身边的我?我连忙捏了一个辟咒诀,左手拇指中指无名指
缩回到掌心,食指和小指翘起如同一只牛角一样,戳在了那男人的眉心。右手同时抓出一
把朱砂撒在他面前的土地上。那男人的身体一顿,两只眼睛也睁了出来,与此同时,朱砂
上也出现了一串脚印,那是使用驱身咒的人给这男人定下的路线。那男人醒了醒神问我:
“咱们怎么出来了?刚才我听到我儿子的哭声了,你听到了吗?”
我摇摇头,那时我的内心已经很是惊讶,没想到对方居然法力会高深到如此地步,看
来我是低估了对手了。我扶着那男人往回走,却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孩子
已经站到了门口,他的脸泛着青色,眼神中说不出的狠毒,嘴里红红的舌头象噙着一汪鲜
血,他的左胳膊已经没有了,但是他的右手里竟然提着一只胳膊。我无法知道那是不是他
自己的胳膊,因为我不相信一个人被人撕下胳膊后,可以这样毫无痛楚的感觉,而且竟然
可以若无其事地舔那断口上的鲜血。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到我搀扶着那男人身体里的气血开始翻涌,并且向那孩子
伸出一只手去:“儿子,来过爸爸这里来!”他的声调凄楚而且生硬,并且挣脱我向那孩
子走去。那孩子也不再舔血,嘴角的肌肉抽动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然后就朝院子外走
去。男人紧紧跟了上去。我惊讶地看到那孩子身后是一个红色的影子,而那男人的影子正
逐渐变得透明,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完全失去自己的魂魄,完全迷失神智。
我知道不能再耽搁了,我赶到男人和孩子之间,左手握拳,拇指由食指和中指间伸出
,捏定一个定魂诀捺在那个男人的天庭,并且加大了法力,这样他将会沉睡到清晨,而不
必担心再次被人施术。然后我收敛自己的精元,将魂魄全都收入三丹田,伪装成中了驱魂
咒的男人,随着那孩子一路走去。那时在我的眼里,月亮就是红色的一道伤口,而我的影
子也是鲜红鲜红的。我就这样随着那孩子一路来到了山里。最后我们停在了一群肢体残缺
的孩子中间,我偷偷朝四面看,却听到有人说:“唐元清,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那时我立即明白我落入了一个圈套,我想释放三丹田中的魂魄,但却做不到,那人的
法力如同一座大山一样,让我窒息。接着他走到我面前,给我种了一道长乐符。”
写到这里的时候,唐元清明显犹豫了很久,因为在下一段的开头,笔尖的墨水已经干
涸,他在旁边划了好几道的痕迹清晰可见,继续写下去:
作为一个阴阳师,被人种了长乐符那简直是生不如死。等到那人解除了法力,我恢复
了魂魄的时候,我真是万念俱灰啊!写到这里,我依然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的手,因为我不
知道他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在干什么?然而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观察我
的思想、控制我的思维!你可能会奇怪,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么多过去的事情?这些好象和
你现在要解决的问题没有任何联系,但是我只能给你讲这么多,因为如果我给你讲到事件
的核心,我怕会不能控制自己的心脉而被那人发现,我自己死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如果不
能把事情全部讲给你,那我的死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你应该还留着我给你的那道符吧?那
是我的本魂符,在我死后你可以利用它来和我沟通。人活着有时候真象是一场玩笑,活着
的时候却不能说自己想说的话,只有在死了之后才可以畅所欲言。这不知道是我们的悲哀
还是整个人类的悲哀?
也许你已经猜到了?不错,我就是阳山阵地的守阵人,那乞丐控制了我之后就死去了
,但是那人对我的控制却没有任何减少。是的,你们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人,其实他是一个
法力强大的游魂!!!而且因为我的法力相对高一点,除了替他守阵之外他还经常派我去
执行别的任务。西乡酒廊确实是我设计建造的,而且是完全按照他的要求,建成了坟地的
格局,而且因为这个阵势和以前不同,是在闹市区建造的,为了避免好奇的阴阳师误闯此
阵,还特别套了一个阴阳阵;东海株式会社的阵地是那人在日本人入侵的时候,就迷失了
指挥官的神智建成的另外一个阵地;除了这三个阵地之外,还有一个阵地却连我也不知道
。
王风,我想现在你已经知道了,那人布的这个阵势叫做凶冥十杀阵,也知道这个阵最
初是在什么情况下出现的。你一定曾经想过,那人想要困住谁?还有谁值得他去困?我一
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也曾经想是谁曾在遥远的过去将法力如此强大的他击败,让他千百年
来都难以忘却地仇恨?但是随着他让我干的活越来越多,我逐渐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难
道他布阵的目的竟然是想……?直到有一天,他让我去办一件事情,我就更加肯定了我的
猜测,我不能这样干!所以我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离开了阳山的阵地,想远远躲开这件
事情。但是我在路上碰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切全都没有办法避免。人活在世上就是
这样,有许多事情我们明明知道他就要发生,但是我们没有能力去阻止!这时候逃避永远
都不是办法,只能勇敢地面对!所以那天当你睡熟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不再受那人无
休止的驱使,宁肯悲惨地死去,也不苟且求生。后来我不辞而别,因为每一个新阵成立的
时候,那人都会在那里守阵,所以我知道只要我在西乡酒廊一定可以碰到他的。那晚我回
到了西乡酒廊默默守候着。很奇怪,这回守阵的居然是那个叫周楚楚的姑娘,看得出来她
也是被人控制的。但是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在附近,可惜因为法力相差悬殊,我还没有分
辩清他到底附在谁的身上,就被那人驱使我阵地上的亡魂强行将我拉了回去,我也想反抗
,但是原来我自己套的那个阴阳阵,这次却被对方利用了,消耗了我大部分的法力。详细
经过你一定已从周楚楚的嘴里知道了!
不过这回他的心情似乎很好,或许是他的整个阵势已经快要成了吧?他对我的叛变并
没有表示很气愤,只是将我的魂魄驱出体外,以缩地成寸术将我困在林场的小屋中。我知
道我迟早都要被他杀死,不过在临死之前,我一定得把我所知道的传达给你!所以我写了
这封信,封存在屋顶的木料中,并且用舌间血许愿,然后书写了那道还愿符。这些其实都
是以防万一的,因为随着你们的追查,总有一天会找到林场的,到那个时候,凭我的修为
虽然费力一点,但还是可以破除缩地成寸直接将事情告诉你们的。
你一定也很奇怪,为什么在你身上发生了那么多难以置信的事情?是的,如果没有我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在整个事件中是如何地关键?关于这个阵势,以及那人布阵的目的,
我也仅仅是猜想,这事情太骇人,太不可思议,有时我甚至想,如果我的猜想是错误的该
有多好啊,但是那人所有的举动都一步步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我不能再说什么了,你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关于双水屯的故事吗?我提醒你有时间去看看关于那件事情的资料
,等到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点燃我的本生符,我会一一解答你的疑问。
祝你好运
沈容默默地看着信,王风也默默地看着电视,耳朵却注意倾听着房外传来的声音。终
于沈容看完了,她将信还给王风,王风重新将信掖进后腰,沈容看着电视问:“你打算怎
么办?”
“唐元清在信中说,让我去看看关于双水屯的资料,我想只有去图书馆翻翻校史了。
因为咱们学校就是在东水村的基础上建造的,或许校史上的记载比较详细。”
“我也去!”沈容突然说。王风一惊:“你去干什么?我害怕周楚楚和许焕知道了之
后也要去,才不告诉他们的。因为我担心图书馆了恐怕有什么危险,你想有很多人都翻过
校史的,但是从来没有人提过这件事情,这里面应该有古怪!”
沈容走了过来,依在王风的怀中,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多一个
人总是好一点,再说,你不放心让我去害怕我出事,我却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
!”王风心里一动,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沈容,两个人深情地凝视着,距离越来越近,终
于一个火热一个冰凉的嘴唇碰到了一起,并且马上吻了起来,哪管西北东南。
门突然开了,周楚楚和许焕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门口,许焕看到这种情况忍不住大叫
起来:“哎呀,白昼宣淫了!非礼勿视啊!”并且紧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手指间的缝隙
可以飞过去一只麻雀,周楚楚却楞了一下,脸上仿佛罩上了一层阴影。王风和沈容尴尬地
分开,沈容早已满面羞红地跑到了别的屋,王风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你们回来得可真快
!看看买什么好吃的了?”他伸手去接周楚楚手里的袋子,没想周楚楚却一把将那袋子扔
在他的怀里,嘴里还说:“讨厌!”然后就跑进了屋子。
王风无辜地看着许焕,许焕更加无辜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才扑哧一笑:“你小子走桃
花运了啊!”王风不敢接岔,伸手从袋中摸出食品大嚼。许焕也拆开袋子吃着,嘴里说:
“王风,刚才在外面逛,我突然想起件事情来!”
“什么事情?”王风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问。
“我记得原来你和我讲过关于赵淳的事情,他曾说过一句话,他说他翻看学校建校史
,上面说你们学校原来的名字就叫双水屯,但是日本人来的时候已经荒废了。而赵淳所把
守的那个阵地,就是东海株式会社那个阵地,是日本人来了之后建立的;周楚楚以前把守
的西乡酒廊却是近期才建立的;我们去过的阳山那个阵地,是在日本人来之前就建立的。
王风你来看,”许焕站起身来,在桌上一张纸上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张草图:“这条河的两
边是东水村和西水村,这里河的下游南面是阳山阵地;西乡酒廊在这里,就是原来的西水
村;你们学校北面这片空地上是原来的东海株式会社;但是这里面有很多问题,比如东水
村的人当年既然已经回家了,为什么又会突然跑到阳山里去?还有西水村的人最后为什么
会疯?谁也没有答案!我想咱们应该去你们图书馆看看,或许能够有所收获?”许焕看着
王风说,王风静静倾听着,没有说话,许焕继续朝下说:
“你看,我们现在大概可以将这些事情串起来了。这凶冥十杀阵需要建立三十六个阵
地,至于这阵地位置的选择其中有什么讲究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凭现在我们已经发现的阵
地来看,并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建阵的!我们知道的最早的阵地是阳山的阵地,西水
村的人在这里碰到了濒死的东水村男人,并将他们全部都吃掉了;接下来是东海株式会社
,那是日本人来了之后建立的,可能也是在那人的授意下;然后是在西乡酒廊,建造成坟
地的格局,不过还没有成功就被你破了。所以我想,很可能那些最后疯掉的西水村人也被
布成了一个阵地,那就是他们最后死去的地方!”
王风扭头看他,心里不由暗暗佩服许焕的逻辑:许焕猜得不错,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
,阳山那个阵地却不是由那些被吃掉的东水村男人构成的,而是原来被那乞丐拐跑的儿童
构成的。至于东水村的男人为什么会跑到那里,这就是一个迷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不
行啊,学校放假了,图书馆也关门了,就算是想看也只能再过两个月,等到开学才能进去
看了!”
“你得了吧你!”许焕不由得笑了起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想去游泳,但是晚上
游泳池就关门了,有一天半夜你跑到我家,拉着我翻墙进了游泳池,我睡得是那样迷迷糊
糊,居然完全忘了我不会游泳,随着你就跳进了四米多深的水……哈哈哈哈。”
王风的脸上也泛起了笑容,许焕接着说:“小时候跟着你偷鸡摸狗的事情多了去了,
怎么这次就装正人君子了?除非你是不想去,要是你想去,我看谁也没有办法拦得住你!
”
王风呵呵笑了起来:“行了行了,我是怕去了以后吓着你,要是你真想去,那咱们准
备一下,等天黑了就去吧!把周楚楚和沈容也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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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 正爱你呢! 看天是透明的!
女孩! 正爱你呢! 我心是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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