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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oesmiles (沧海一声笑), 信区: Ghost
标  题: 下绳(6)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Wed May 19 22:48:58 2004)

第四章 危机
　　我忙道：“不要说了，你在公司对吧？我马上过去。”
　　在张丽的公司门口下了车，我快步穿过大堂搭上自动梯，张丽的写字楼所在的大厦，
是这个城市里比较有名的A级写字楼，就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对面，用陈文礴的话说：著名
皮包公司聚集点。
　　这幢大厦电梯，利用率极高，那怕在下午三点多的现在，等了五分钟左右，四部电梯
仍没有一部下来的，我实在没有心情等下去，走向消防门时，保安想挡住我：“先生，你
找谁？这是消防楼，请你等电梯吧。”我甩开他之后把张丽的卡片给他道：“人命关天，
别咋呼了。”他愣了一下，我已推开消防门，蹿上楼梯了。
　　我知道保安一定会打电话上去给张丽，而张丽也一定会处理，所以我上楼的速度并不
是很快。甚至爬到八楼时，我还拉开消防门出去了按了一下电梯，但期间向上经过八楼的
两趟电梯都满载了，连停也不停一下。我苦笑的摇了摇头，欲速而不达，我老是以为自己
还是十多年前的我，却没考虑到近年来缺乏锻炼的我，已变成了一个爬了五层楼梯就气喘
不止的人。
　　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唯有先努力爬上十五楼，再搭电梯到十七楼张丽的公司了，因为
3楼的电梯只到15楼。我悻悻的抽出烟叼上，边推开消防门边把烟点着。我慢慢的向上走着
，走到十楼，我感到有一点不对劲，但我说不出，有什么不对劲。
　　我孤独的脚步声，在空洞的楼梯间里回响。我虽然很累，但我的步速却依然是稳定的
，这是多年前艰苦的训练留下的习惯。这时，不对劲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里，我说不出为
什么，总之就是不对劲，我停下来前后张望，却没有发现一丁点寻常，我心里有些发毛，
吸了口气快步向上跑。
　　楼梯几乎没人会走,安静是当然的,每层通向走廊的门都禁闭着,于是楼梯形成了一个几
乎封闭的空间,但我也觉得未免过于安静了,怎么连一个吸烟的人没有？清洁工呢？我明显
觉得不对劲,却一下子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
　　 “啪”！我觉得需要做点什么来打破这渗人的安静，于是我在十楼的楼梯间打火点燃
一根烟，走向十一楼。当我踏上第一级台阶时，我忽然明白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楼梯灯！
 
　　在高层建筑生活或工作的人都知道，楼梯间里的声控感应灯，每一盏的灵敏度总有些
差别，有时候走近了还没反应，需要用劲跺一下脚才亮，而有时候，还离着老远，一点点
声响就能令它亮起来。而现在，感应灯亮起的时间太有规律了，在我踏上三楼到转角的第
一级台阶时，三楼楼梯间的灯就熄了，转角的灯亮了，当我踏上转角到四楼的第一级台阶
时，四楼楼梯间的灯亮了，而转角的灯熄了。从三楼走到十楼，一直都是这样。就好象是
，有个隐身的人，一路上在帮我开灯、关灯一样。
　　我把脚从台阶上轻轻的收回来，转角处的灯熄了，楼梯间的灯又亮了，一股寒气从脊
背延伸到颈后，我忽然觉得自己被楼梯灯映在墙上的影子有些可怕。
　　我后退几步推了推十楼的门，却发现从里面锁上了。我狠狠的吸了烟，好吧，还剩下
五层楼而已，我再不济也能一口气跑上五层楼梯吧。我禁止自己去想太多的东西，回忆着
当年扛着迫击炮筒十公里越野的情况，我心中有豪情万丈，楼梯间里，回荡着我那节奏分
明的脚步声。
　　我渐渐地累了，在一个楼梯间里停了下来，叼着的烟也燃到尽头，我把烟头吐掉，抬
头望了一下墙上钉着的牌子，十三楼，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大声的咳了起来，喘了一
会，我实在不想再跑了，太累了。我决定就在十三楼等电梯吧，电梯爱什么时候到，就什
么时候到吧。
　　
　　我抬头向楼梯间门上的玻璃向里望去，伸向门把的手，慢慢的缩了回来了。黑暗，里
面是一片黑暗。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写字楼，怎么可能走廊里漆黑一团？
　　十三楼？在昏黄的灯下，我打了个冷战。
　　算了，我决定还是爬到十五楼再说吧，不论如何，只有两层了，很快就到，这和胆量
无关，主要是我太久没有锻炼，跑一下楼梯当健身也是好事。
　　我点燃烟，踏在第一级台阶上，奇怪的是，转角的灯并没有如常亮起来。而十三楼楼
梯间的灯，熄灭了。我用力的顿了顿脚，该死的感应灯仍没有亮起来，整个楼梯间，都笼
罩在黑暗里。我骂了一句粗话，在烟头的明灭之间，寻找每一级台阶。
　　到达转角的二十四级台阶，很漫长。十四楼的灯也没有亮，我叹了口气，现在已没有
力气再奔跑了，我抽着烟一步步向上迈进。走到楼梯间，灯仍没有亮，我透过玻璃向里望
去，一团漆黑。十四楼？算了，我再爬一层就到了。
　　我气喘嘘嘘爬到十五层，没有一盏等能亮起来，而楼梯门里的走廊，仍是漆黑一团，
电楼应在十五楼换乘的，不可能走廊是黑的啊，难道是我走过头走到十六楼了，算了，再
爬一层就到十七楼了。
　　我又一次到达了楼梯间，这时的我，已经不能用疲惫来形容，唯一恰当的词，是筋疲
力尽，身体上心理上都是，但走廊里仍是一团漆黑，楼梯间的灯也仍然是坏的。我打着打
火机照向钉着牌子的地方，“13”，两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出显在眼前。
　　我之前的每次冒险，都是有备而去的，不论在装配上或是心理上，都做好了面对危机
的准备，但这一次没有，突如其来的恐怖笼罩着我，我的双腿有点发颤，在黑暗的楼梯间
里，我盲目而麻木的边向上走，边语无伦次地念着“道可道，非常道……”、“如梦幻闪
电……”、“这是最后的斗争，团结起来到明天……”、“信我的，必将得救……”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终于见到一缕阳光，照在离我几级台阶的楼梯间里，一个楼梯牌
钉在门上方的的墙上，两个红色的阿拉伯数字“14”
　　我终于有点清醒了，我突然明白陈文礴在我客厅里和我吵架时所说的“现在不是辩论
，是我的生命有危险”这句话的含义。我快步向上跑去，还有一级台阶就到楼梯间了，我
见到楼梯间里不知被谁推开的玻璃窗边还有几个烟头，对，这才是真实的写字楼。
　　这时我身后幽幽的有人叹了口气，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道：“胆小的人，又何必多管
闲事？”
　　这个声音如此之近，我甚止可肯定一回头就会见到身后漆黑的楼梯里有一个足不沾地
、全身惨白渗着碧绿萤火的女人，我不敢回头，不，我并不是不敢，我只是不想。我知道
只要我踏上一步，阳光就会照在我身上，一切的危险将会远离，我没有必要去做无谓的冒
险！
　　我连话也懒得和她说，我用力的向前迈出一步，但我发现我的身体无视我的意志，我
的脚仍在原地，我连眨一下眼睛都无法做到。这时突然听到有人道：“荆，你发什么呆？
”
　　我眨了眨眼，向前走了一步，这一步走得如此轻松，以至我用力过猛几乎扑倒在地，
却见石英杰推开楼梯门，不解地望着我道：“怎么了你？我们都在上面等你呢。”我抹了
抹头上的汗水，跟着石英杰走进走廊里。我长长呼出一口气道：“你去按一下电梯吧，我
跑得太累了。”
　　“按什么电梯？张丽的公司就在十七楼啊，你没来过？”石英杰笑道。
　　十七楼？我记得刚才抬头明明见到“14”两个字的。算了，我想也许是我眼花吧。石
英杰这时又阴阳怪气地道：“你搞什么啊，保安打电话上来说你等不及电梯，跑上来了，
等了好久没见你上来，张丽以为你跑不动了在哪一层楼等电梯呢，叫了刘秀美开着货梯一
层层地去找你，谁知半天也没你们上来，我就说你小子逞强一定是一路死撑挪上来，嘿，
不出所料。”
　　
　　我苦笑着没有说什么，我现在所期望的，就是坐在张丽公司的冷气下，喝一杯热咖啡
。
　　
　　我接过刘秀美端来的第三杯热咖啡喝下去，举手止住想和我说话的几个人，拔了个电
话给陈文礴，我没等他说话就道：“刚才，我来你太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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