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olay (开鑫),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66节 一个善良的都市女性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Oct 14 17:32:24 2005), 站内
"《窗台上的Zoe》有两个版本,另一幅李总永远不会拿出来展示,因为画的是裸体
。"
诊所的每一个人,包括Zoe和我,都收到了这条短信息。对此,Zoe一笑了之。
几天后,每个人挂在诊所网站上的邮箱里,都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打开一看
,是一幅不堪入目的色情图片,图片上的人竟是Zoe。我们都吓了一跳,仔细一看,
发现图片是从色情网站下载的,然后把Zoe的头像剪贴上去。这种移花接木的雕虫小
技早在三十年代的上海滩就有过,把默片明星阮玲玉的头像跟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
拼接在一起登在小报上。
我们几个人一块游过泳,一块洗过澡,我不止一次见过Zoe的身体,她的胸部是
C罩,可图片上的那对乳房至少有D罩,那绝对不是Zoe的身体。
我很佩服Zoe,换了别人,不是暴跳如雷,也会委屈地大声哭泣,甚至报警,但
Zoe跟我们谈笑风生,就跟没事似的。她对我说,若红,你看,这个人在嫉妒我,还
不是一般的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疯了,我一直希望自己能拥有那么诱人的身材,现
在美梦成真了,我真想谢谢他呢,哈哈!
过了几天后,我发现Zoe的神情有点不对头,肯定有心事,我有点担心,就问她
,她说是天气炎热的缘故,一直坐在空调环境里,觉得人不大舒服。当天上午,她
提前下班走了,把下午预约好的病人交给了滕医生,对她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
下午她没来上班,第二天就传来了她自杀的消息,是坠楼……
安若红又一次泪如雨下。
"那张图片还在吗?能给我们看看吗?"阿壶小心翼翼地问。
"早就删除了,很恶心的。"
"还有那条短信息,会留下对方的手机号码,你还记得那个号码是多少?"
安若红说,我和小蕙都尝试拨过这个号码,想把对方臭骂一顿,但对方始终关
机。想想也是正常的,对方怎么可能开机呢?小蕙就发了一条回复的短信息去,狠
狠骂了几句。
"混蛋!去骚吧!被车撞死!"
"这个手机号码,我已经想不起来了。"安若红无奈地说着。
"炮制这种图片的人,包括前面发短信的人,你认为会是谁呢?"诺诺问她。
"我想是吴劳乾。"安若红几乎不假思索地说。
安若红有她的理由,吴劳乾曾对Zoe有过一些轻微的性骚扰,比如,当面说色情
内容的笑话;开会的时候坐在Zoe身边,用自己的大腿轻轻触碰Zoe的腿;吴劳乾还
约会过Zoe,说教她打高尔夫,Zoe称高尔夫是绅士运动,不适合女性,谢绝了。
这些举止发生在Zoe当医务主管前,当上医务主管后,Zoe就跟吴劳乾平起平坐
了,之后再升为代理总经理,其职务实际上超过了吴劳乾,成为诊所的一把手,吴
劳乾自然不敢再造次了。
朱川死后,吴劳乾没能当上总经理,耿耿于怀,不止一次向人发牢骚,说自己
遭到性别歧视,如果自己是女的,长得比Zoe漂亮,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他在含沙射
影指责李总。
吴劳乾联名了屠伯年和姚枝子给董事会写信,想扳倒Zoe,却未能如愿以偿,因
此想通过这种方式,达到发泄的目的。
用上海话来讲,他的这种行为实在太小儿科,不登大雅之堂。
偏偏就是这种小儿科的行为收到了奇效,Zoe自杀了。
安若红认为,Zoe表面上装得无所谓,其实心里好郁闷,试想,哪个女人碰上这
种事能做到若无其事?一时想不开,完全可以理解。
Zoe死后,李总闻讯火速从北京赶来上海,为Zoe举办了追悼会,自始至终,他
紧绷着脸,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回到北京后,李总就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呈,离开了White齿科,回到了台北。后
来,听说他去了新加坡,在那里一家齿科诊所重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Zoe死后,我是第二个离开诊所的人,小蕙是第三个。
每次经过淮海路,我都会不由自主抬头望那间诊疗室,那扇大大的窗户,宽宽
的窗台。曾几何时,窗户里灯光明亮,有忙碌,有欢笑,如果我准时下班,而Zoe仍
然在加班,过马路后,我总要回头望上一眼,因为站在马路对面,视野更开阔,看
得更清楚,总可以看见一个穿浅蓝色医生服的身影坐在治疗椅前,倾着身体为病人
治疗……
而如今,抬头望去,诊疗室却是黑暗一片,像一座冰冷的地窖。
安若红泣不成声,无法再往下说了,诺诺的心头随之涌起一丝酸楚。
几天来,听了那么多关于诊所、关于Zoe的故事,对Zoe的印像,渐渐褪去了神
秘的外衣,变得清晰起来。坐在窗台上的Zoe,是一个敬业的牙医,一个善良的都市
女性。她几乎与世无争,只想为病人服务好,为诊所多贡献一些,对得起李总的信
赖,对得起自己所钟爱的职业。
现实生活中的Zoe,与画中的那个Zoe,实在判若两人。
四个人就这么闷坐着,气氛有些凝重。在麦当劳里,周围是一群叽哩喳啦的中
学生,气氛很不协调。
"你知道那个画家叫什么名字?"阿壶问安若红。
安若红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好像姓曾……对,姓曾。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
沉默了片刻后,安若红接着说起来。
我和小蕙离开诊所后,接连死了三个人,而且发生在一周内,这很容易就让人
联想到两个字:报应。
吴劳乾是在打高尔夫球时发生的意外,屠伯年是在街头被一台坠落的空调机砸
死的,至于姚枝子,听说她是上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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