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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qbhit (effort), 信区: Ghost
标  题: 地板下的尸体(第九章) 扑朔迷离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Jun  3 19:03:57 2005), 转信


  ——小路在说谎! 
  这是王小波在转瞬间的第一个念头,但随即就已被自己否决了。理由很简单,当天小路留宿在办公室的事情根本没有人知道,如果他刻意隐瞒,那么一切嫌疑都不会落在他的身上。而且多年刑侦的经验也使他相信,小路刚才并没有对他说谎。 
  然而以老门卫的当时的情形来看,他显然也和王小波一样被那种可怕的声音所催眠,只是在程度上似乎要轻一些。既然如此,当晚小路是否也同样有过被催眠的经历?为什么他没有说出来?当晚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王小波并没有在医院逗留,因为他觉得医院不是最理想的谈话地点。一个人只有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才是最放松、最有安全感的,当然也就最容易说出心里所隐藏的话,所以王小波决定在天黑以后直接去小路的家里找他。 
  而且在次之前他还有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叫宋汤臣。 
  宋汤臣原名叫史蒂芬.亨特,是英国十分著名的心理学以及精神学教授,七年前来到中国,在上海一家顶级高等院校从事教育工作。 
  在过去一次办案的过程中,王小波曾经得到过宋汤臣的帮助,在那段时间中两个合作的十分愉快。虽然在之后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都没有见过面,但却通过电话联系过许多次。 
  宋汤臣除了在大学授课之外,还开设了不少网络函授科目,其中就包括了催眠学以及犯罪心理学的课程。现在或许只有他,才能对于王小波所遭遇的经历做出合理充分的解释。 
  宋汤臣算是一个十分具有中国传统的外国人,居住在一套典型的旧上海石库门建筑中。王小波见到他的时候,他正攥着个旱烟袋,悠哉哉躺在院子的藤椅上晒太阳。 
  王小波走进门,大笑说道:“宋兄,小弟来看你了!” 
  宋汤臣慢慢睁开眼,瞥了一下王小波,悠悠说道:“你来找我从来都没什么好事情,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麻烦要上门,果然是挡都挡不住的。” 
  王小波也不客气,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谁也是没办法可想的事情,谁叫你是专家呢?遇上事情不找专家,你又让我去找谁?” 
  宋汤臣突然苦笑了下,摇头说:“专家?你见过整天躲在家里晒太阳的专家吗?” 
  王小波察觉宋汤臣似乎有些异样,问道:“你的精神似乎不怎么好,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汤臣摇了摇头,仿佛并不愿意深谈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暂且不提,还是先说说你的问题吧。” 
  王小波知道宋汤臣的脾气,他要是不愿意说的事情,就算再问也没有用,索性直接进入今天的主题:“我知道你对于催眠学有很深的认识,我想请教你一些关于催眠学这方面的问题。” 
  提到自己的专业,宋汤臣的脸色立即变得颜色起来,他摆摆手示意王小波继续说下去。 
  王小波说:“在催眠学上,电话催眠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有可能仅仅依靠声音使人失去心志,甚至出现幻觉?” 
  宋汤臣略略思索了一下,说道:“催眠学是一种十分复杂的学科,其中牵涉到心理学、精神学、心灵学等许多相关的学术。至于电话催眠,其定义无非是仅仅依靠声音的力量使人进入催眠状态,虽然我并没有从任何文献上看到这方面的实践结果,但从理论上来说完全是有可能的。” 
  王小波点了点头:“那么如果通过声音催眠之后,是否每个人所见到的幻像都是相同的?” 
  宋汤臣没有立即回答,这一次思索得更久,半晌才徐徐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对于声音催眠我并没有太多的研究。我只记得五十多年前,法国作曲家鲁兰斯.查理斯所创作的《黑色的星期天》曾经令许多人自杀,但当时催眠学还更多的看作为巫术的一种,所以并未从学术角度去深入分析这些死亡的原因。” 
  王小波说:“你认为这可能是最早的声音催眠?” 
  “有可能。”宋汤臣点了点头,说:“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而且催眠是应人而异的学问,时代不同了,人的内心和想法都不同了,催眠的效果当然也大不相同。或许当时令人自杀的可怕声音,现在听起来也不过是普通的音乐罢了。” 
  王小波略略沉吟了一下,宋汤臣已迫不及待地问:“怎么,你又遇上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案子?” 
  院子里的阳光极佳,王小波幽幽叹了口气,终于将自己发生车祸的经过和追查的结果都告诉了宋汤臣。 
  王小波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汤臣的眉头已经蹙了起来,不停猛吸着手里的旱烟袋。烟斗内的火光一明一灭,如同遵循着一种来自远古洪荒的神秘的节奏,天色仿佛也阴冥了起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王小波望着宋汤臣严峻的表情,静静地等待他开口。 
  宋汤臣终于深深吸了口气,说:“从客观的角度来说,你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便是如你自己所说,被人在电话中催眠。” 
  王小波问:“那么第二种可能呢?” 
  宋汤臣说:“第二种可能就是见了鬼。” 
  “见鬼?”王小波突然笑了起来,他实再没想到会从一个英国心理学家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说法。 
  但是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的笑容正在僵硬,因为宋汤臣正凝视着他,脸上非但没有一丝笑意,而且神情还异常的肃穆。 
  王小波干咳了一声,说:“你真的相信见鬼这种事?” 
  宋汤臣回答:“我为什么不能相信?” 
  “可是——”王小波突然停住了声音,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应该相信鬼的存在。 
  宋汤臣继续说:“很多医学家都说过,人的身体是世界上最紧密最复杂的机器。但你知不知道,人的思想和心理远比身体更复杂千万倍,有太多的问题都是人类现在的认知所不能解答的。如同鬼的存在,人类科学至今无法确认他是否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所以我并不认为这是所谓的迷信,也并不草率否定他的存在。就像在中国的神话故事中,飞天已经是莫大的玄虚,可是现在每天都有无数人在飞来飞去,难道这也是迷信?” 
  宋汤臣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可是王小波却依然无法接受这种可能。他摆了摆手,表示不愿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究下去,才说道:“如果是催眠的话,那么你认为什么人能够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宋汤臣再次如先前那样苦笑了下,神情顿时略显委顿,缓缓摇了摇头。 
  王小波说:“就连你自己也说了,电话催眠是十分先进的催眠技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应该并不多。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这一点对于我来说相当重要!” 
  宋汤臣又苦笑着说:“不是我不肯告诉你,而是我根本没有办法告诉你。” 
  “为什么?”王小波迫不及待的问。 
  宋汤臣说:“你应该也听说过,人类现在对于心理学知识的掌握程度,简直便如同是石器时代,其实专家和常人的差异也不过是九牛中的一毛。而且如今在互联网上的咨讯传播速度之快已经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任何一种新的学术,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全球。” 
  王小波怔了怔,说道:“那么岂非每一个人都有可能?” 
  宋汤臣点头缓缓说道:“事实的确就是这样。” 
  王小波想了想,立即摇头又说:“不,即使咨讯在传播,但若没有丰富的专业知识和能力,同样无法从理论中取得实际运用的能力。这就是专家和普通人的分别!” 
  宋汤臣突然讥诮的笑了下,仿佛王小波刚说了一句十分幼稚的话,使他不得不发笑:“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我早就说过当今人类对于心理学的知识掌握其实是相当匮乏和相当落后的。跟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进入美国中情局电脑系统相比,将网络中催眠学的学术文字运用到实际操作中,简直比吃豆子还要容易。” 
  王小波终于有些无话可说了,大千世界,什么样的天才不存在呢? 
  宋汤臣继续说:“不过依我看,你却不像是被人催眠。” 
  王小波问:“为什么?” 
  宋汤臣又吸了两口旱烟,慢慢仰天躺在藤椅上,叹了口气,许久才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辞去了大学教授的工作,一个人整天躲在这里发呆?” 
  “你辞职了?”王小波吃了一惊。他知道宋汤臣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专业简直堪称狂热,若要他放弃自己的工作,还不如索性杀了他算了。 
  宋汤臣说:“一年多前的暑假我去了浙江沿海的一个城市,回来之后便立刻辞职了。” 
  王小波又问:“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竟会令你做出这样的决定?” 
  宋汤臣沉吟了一下,终于缓缓地一字字说道:“因为——,因为我见鬼了!” 
  ×    ×    ×    ×    ×    × 
  晚上八点三十分。 
  天已经全黑了,夜风很凉,王小波提了提衣领从宋汤臣的石库门房子内走出来,心情出奇的沉重。 
  宋汤臣告诉他自己见鬼的时候,王小波还觉得很好笑,可是当他将一切经过说完之后,王小波已经只剩下一身冷汗了。 
  因为他实再料想不到,宋汤臣的经历竟然与自己如此相似。 
  就在去年夏天的时候,宋汤臣参加了一个前往浙江沿海某城市的旅行团。这是他来到中国几年来第一次参加旅行,所以兴致十分高,而他所去的那座城市风景又的确非常宜人,在团队返程时他便决定留下来多待几天。 
  他不断向海的方向行走,三天后便离开了市区,来到了一处背山面海的小村镇。 
  宋汤臣虽然是十分著名的学者,但却一向十分懂得调剂自己的生活,绝不是呆板的工作狂。在英国的时候便经常参加自助旅行,具备非常丰富的野外生存能力,所以他婉言谢绝了村民留宿的邀请,决定独自到半山腰的地方去露营,也可以顺便欣赏大山中的夜景。 
  然而村民门一听到宋汤臣的想法,一个个立刻连脸色都绿了。年长的村长告诉他,这座山在晚上是去不得的,宋汤臣问他为什么,村长吱唔了许久才告诉宋汤臣这座山是邪山,山上经常会闹鬼。 
  宋汤臣立刻大笑起来,他当然不会相信有鬼这种事,他是学心理学的,他相信一切见鬼的说法都是人在精神上产生的幻觉,都是无知和愚昧的表现。虽然村长和村民再三警告他,但他依然离开了村镇,在半山坡上搭起了帐篷宿营。 
  不过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才过九点居然天色骤变,一时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好在宋汤臣的露营器具十分完备,帐篷的防水性能也十分出色,故而除了有些扫兴之外,其他倒也没有什么。 
  雷雨下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雨停之后宋汤臣从帐篷内走出来,山石十分湿滑,但空气却十分清新宜人。他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中国的山是与英国大不相同的,显得更秀更郁郁葱葱,远处还不时传来清脆的潺潺流水声音。在如此动人的景致中,难怪在中国的神话故事里会有那么多美丽的花精树精出现。 
  正当宋汤臣迷恋于山间夜色的时候,不远处的前方突然有一个淡淡的人影闪过,他赶紧快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处才借着月光依稀看见是一个少女的样子。 
  那少女此刻也发现了宋汤臣的存在,仿佛是吃了一惊,露出惊惧的神色来。 
  宋汤臣赶紧向着那少女微微一笑,表示友好,然后说道:“小姐不用害怕,我叫宋汤臣,是山中宿营的游客。方才大雨初停,我就想出来走走,才会碰巧遇上小姐。” 
  那少女勉强也向他微笑了一下,说:“宋先生,你好。” 
  那少女一身白色的衣裙显然是被刚才的大雨所淋湿,全身湿漉漉的,斜靠在一棵松树旁,此刻拨开披散的湿发宋汤臣才看清她的样貌。 
  宋汤臣的家庭也处在英国的上流社会,从小受到绅士教育的熏陶,但侥是如此,他依然被少女的美丽吃了一惊。他实再无法想像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如此清雅秀丽的女子,简直如同仙子般不染凡尘,直到半分钟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将目光从少女的脸上挪开。 
  他干咳了声,说道:“现在已经很晚了,小姐为何独自在山中停歇?” 
  那少女面露尴尬之色,说:“我姓杨,家里住在山对面的村子里。本打算过山回家,谁知道突然下起了大雨,又不小心扭伤了脚踝,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宋汤臣突然笑起来,作为一个绅士遇上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义不容辞将送小姐回家的职责一肩承担的:“杨小姐,你不用担心,我可以送你回去。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杨小姐当然不会反对,宋汤臣便背着她,大有英雄救美之状,向对面的山下走去。 
  也不知道是下山的路特别好走,还是宋汤臣的心里盼着多背美人些时候,只觉得没过多久便已到了山下,面前已隐隐出现了村庄的灯火。 
  大山之中遇佳丽,这简直如同小说中的故事。宋汤臣将杨小姐送到了家门口,开门的是一个脸色僵硬中年男人,看样子像是杨小姐的父亲,将她接了进去。临别时杨小姐仍不望向宋汤臣回眸一笑,以答谢意,宋汤臣顷刻不由浑身酥软,天地之间白媚顿生。 
  他暗暗记下了地址,待明日天亮之后再来拜访,然而便在他将要离去的时候,耳边蓦然响起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声! 
  这声音宋汤臣再熟悉也不过,正是出自杨小姐之口,宋汤臣只觉得心中遽然一震,竟好像天崩地裂一般,转身冲到屋前用力拍门。 
  但屋内此刻已鸦雀无声,宋汤臣连拍了二三十下,连手都已经肿了起来,但依然无人开门,也无人应答。这刻他已再也沉不住气了,退后两步,抬脚将门踹开,屋内的情形顿时映入他的眼中。 
  那简直就不是人间所有的画面,那是地狱,人间的炼狱!无数人被推向种种酷刑的折磨,惨叫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宋汤臣吓得不由退了一步,才看见杨小姐。此刻她正被父亲推搡着慢慢走近一座高台,高台上燃烧着熊熊烈火,杨小姐一点一点走上去,潮湿的白衣被火焰烘烤得冒出一丝丝气雾。 
  “杨小姐!”宋汤臣狂吼了一声,正欲冲上前去将她拉下来,突然一阵熟悉的音乐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是“命运交响曲”的手机铃声!和弦的声音十分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十分响亮,好像野兽的利爪,一下将天空全都撕裂了。 
  宋汤臣微微一怔,但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里,眼前的一切却突然不见了! 
  杨小姐、她的父亲、无数受刑的人们,甚至那屋子、那些刑具都已经不见了,甚至连大地都已不见了! 
  宋汤臣的面前就是悬崖,如果刚才手机没有响,如果他真的向杨小姐冲过去,那么现在—— 
  宋汤臣的额头已经在开始冒汗了,他赶紧向后移动了几步,再侧目环顾四周,自己的帐篷就在身后十几米处的地方。 
  原来他根本就不曾离开过这里,那么杨小姐是否真的存在?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手机铃声还在不停的响着,兰色的光仍在闪动,可是此刻看起来却仿佛充满了阴森和诡异之气。宋汤臣的整个人似乎都已经僵硬了,只有手指还能够轻微的颤动。 
  之后他就连夜下了山,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的立刻离开了这片地区,之后也再没有去过那里。 
  宋汤臣还告诉王小波,回到上海之后他给自己做了十分专业的检查,确定自己绝不是因为精神问题而出现幻觉。而且当地的村民也曾警告过他,山上经常在夜间闹鬼,不少人离奇的死亡。可见遇上这种事情的人绝不止他一个,除了见鬼之外,他实再想不出还有其它的解释。 
  作为一个心理学家,要接受这样的事情是十分艰难和痛苦的。 
  通常对于这样的情形一般都会归咎于心理上的疾病,若要承认这种所谓鬼魅事件的真实存在,那么无疑先要将诸多奉为金科玉律的学术知识一一推翻。对于宋汤臣来说,这简直跟颠覆他的生活没有什么分别。 
  也真是因此,他渐渐开始觉得自己一直以来所执着的学术,原来竟是如此脆弱与不堪一击。在一个多月之后便辞去了所有的工作,深居简出,开始效仿古人悟道,整日苦思当日的经历,希望能够从中寻求不为人知的奥秘。 
  ×    ×    ×    ×    ×    × 
  夜风有点冷,王小波的冷汗已经被吹地冰凉。 
  宋汤臣的经历说明了什么,如果说他所看到的是一部虚拟的电影,那么自己看见的就是电影中部分的场景。但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都险些丧命。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接受宋汤臣的结论,一旦接受了,那么恐怕他也会和宋汤臣一样过起自我封闭的生活。因为他们原本都是最相信唯物主义科学的人,如果突然间对自己所信奉的真理失去了信心,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他们信赖? 
  小路的家住在莘庄一幢老式公房的顶楼,王小波乘坐地铁,半个小时之后便来到了他们家的楼下。 
  王小波抬头仰望着六楼的窗户,灯亮着,玻璃窗户上印着一个消瘦的背影。背影慢慢转过身,推开窗子向下望了一眼,仿佛是看见了王小波的存在,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但接下去的一幕却是他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的,小路竟然缓缓张开双臂,纵身一掠从窗口跳了下来! 
  王小波望着空中的小路飞速疾坠下来,这一刻时间仿佛突然定格,他的眼前只剩下小路淡淡微笑的脸。那神色中仿佛带着无穷的幸福与满足,诡异的幸福与满足! 
  一秒钟之后,小路已“砰”然一声摔落在他的面前,骨骼折断的声音好像一柄可怕的利刃刺进他的耳朵里。 
  王小波的整个人仿佛突然之间不会动了,他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可是就在之前的一刹那,他亲眼见证了生命的消逝,而且是以一种最诡异的方式消逝。 
  他似乎连思考的能力也失去了,直到五分钟之后围观的人群已聚得里外各三层了,他才稍稍地回过些神来,但心中的悸动依然丝毫不曾平息。 
  一种想要尖叫的冲动顿时涌上来,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可是声音还未从喉咙里冲出来,便已开始呕吐了! 


  致读者:由于一些个人原因,《地》一文中的女主角现更名为杜静言,特此声明。若为广大读者在阅读过程中造成不便,花某在此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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