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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qbhit (effort), 信区: Ghost
标 题: 地板下的尸体(第十五章) 生命无常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Jun 9 16:56:07 2005), 转信
十一点。
夜已经很深了,但中山北路上的车辆还是十分拥挤。这里是全市交通最困难的几个区域之一,即使是半夜,也依然车龙不断。
出租司机小陈边驾着车,一边抱怨着前面那辆,因为速度缓慢而频频被其它车辆插队的别克轿车。对于像他这样的司机来说,被堵在这里就意味着要少拉生意,说不出的心急火燎。
这时天空中突然荧光闪闪,好像无数银线般的雨丝落了下来,小陈摇开驾驶座的窗户,探头向窗外的天空望去。
雨下的并不大,但很细密,感觉倒有几分像初春那种细雨如绸的味道。
小陈正打算将头缩回来,可是接下去的那一秒钟里他却惊骇地连脖子都变得僵硬了。
他看见一团白色的影子,从公路边一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上摔了下来!
那团影子飞快的坠落下来,越来越接近地面,直到这时小陈才看清,那竟然是一个人!
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男人!
就在这瞬息间,他仿佛看见了男人的眼睛,那双迥然有神的眼中竟充满了一种极度的幸福与满足。微微扬起的嘴角上挂着静谧而温馨的笑容,仿佛他不是步向死亡,而是走在春天的花径,在与情人幽会的路上!
就连小陈自己都无法想像,在这一刹那的时间里为什么竟能将他的面容看得如此清晰,但自从那一刻起他便已知道,自己这一生中都已绝不可能将这笑容忘记,因为他实再太可怕、太古怪、太诡异!
那个男人重重摔在小陈的面前,就像一个麻袋从高空摔落一样,发出沉闷的“砰”一声。紧接着便是清脆而清晰的骨骼折断的声音,鲜血从七窍中迸射出来,脸变成了血红色的,地面也变成了了血红色的。
雨水将血液冲淡,慢慢向四周扩散着。一阵夜风吹过来,吹起了扑鼻的血腥味,仿佛一直吹进了小陈的五脏六腑。
他的头依然伸在车窗外,却已开始疯狂的呕吐。直到将胃里所有的食物都吐了出来,连酸水似乎都已经吐光了,他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
雨还在下。雨丝落在他的脸上,仿佛更凉了,凉得竟已有一些刺骨!
× × × × × ×
早晨七点半。
萧郁飞是被手机铃声惊醒过来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屏幕上显示的是刘多的电话号码。
他接通手机,含含糊糊地问道:“什么事情啊,我正梦见跟嫦娥聊天呢,就被你小子给吵醒了。”
“高强……高强他出事了……”刘多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和颤抖,显然是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萧郁飞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了上来,睡意顷刻消失得无影无棕。他问道:“你快说,高强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刘多的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仿佛已开始在微微的哽咽,半晌才断断续续地说:“高强……高强他……他死了。”
一瞬间,萧郁飞觉得自己的头顶上好像突然被人重重砸了一榔头,好一阵头晕目眩。口中似乎是无意识地在说道:“高强他……他是怎么死的?”
刘多说:“他是自杀的,跳楼,从他阿姨家二十多层高的楼上跳了下来……”
刘多后面似乎又说了些什么,可是萧郁飞却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手遽然一颤,手机掉在地上,里面仿佛还在传出刘多“喂喂”的声音。
这一刻,萧郁飞整个人似乎都已经僵硬了,许多事情飞快地从他的脑海中掠过。
昨天中午高强将卢晓峰父母的住址告诉萧郁飞之后,他便离开了学校。一是因为下午他并没有课程,二是作为交换条件,他答应了他阿姨,今天要去她家吃饭。
据说他阿姨有一个六岁大的女儿,平时见高强长得壮实,老爱捏捏他的脸,拍拍他的肚子。对于这种“肉体上蹂躏”,高强早已到了深恶痛疾的地步,所以每每当他阿姨邀请前往时,都一概婉言谢绝。
但这一次为了帮朋友,实再推辞不得,只好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将自己送入虎口了。
萧郁飞还记得,高强离开寝室的时候,简直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
当昨天晚上他致电回宿舍,说要留在阿姨家不回来睡了的时候,萧郁飞他们还着实为他捏了把汗。调侃着今天高强出现的时候,一定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向他们诉说昨晚的“血泪史”。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今天竟然没有等到高强,却等到了他的死讯!
萧郁飞重重地仰面摔倒在床铺上,高强为什么会自杀?究竟是什么让他突然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用如此残酷的方式结束自己短暂的生命?
他用力合了下眼睛,但仍未能阻止泪水从眼眶中划落下来。就在前天晚上,他们还一起在这间屋子里喝酒,高强还告诉他,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向朋友说出来。
可是就在短短的三十多个小时之后,那个乐观、友情、勇毅的朋友却已经生死两别了,一切都来得如此突然,全然毫无征兆。
如果说唯一的征兆,或许就是萧郁飞突然的回归,是否所有接近他、热爱他、帮助他的人都会遭遇到相同的命运,而这个命运就是死亡?
难道高强的死也是因他而起?
萧郁飞的心从未如此痛苦过,甚至就连柳燕与苗晓白死时,他也未曾如此痛苦过!
他失去的是一个愿意为自己分担困苦、承担危难,能够给予自己温暖、信心和力量的好兄弟好朋友,这种朋友无论在任何人的生命中都是不可多得的,他们甚至比情人和伴侣都更珍贵!
萧郁飞痛苦地转动着身子,突然他的手似乎在床头触到了一件什么东西。那件东西又凉又硬,萧郁飞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却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他床上原有的任何一样东西。
他惊异的睁开眼睛,向手边望了过去,床头上平放着一只黝黑色的哑铃。哑铃并不大,上面的标示是十公斤。萧郁飞曾经在篮球队训练过,这种形状的哑铃显然属于专业运动队的训练器材,可是它怎么会突然到了自己的床上?
他微微皱了皱眉,心绪依然沉静在高强离奇死亡的痛苦之中,显然并没有太将它放在心上。
可是就在他渐渐将目光从哑铃上移开的时候,突然上面的一角缺痕却映入了他的眼睛,一瞬间他竟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缺痕竟好像是一道魔咒,让他的全身都在刹那间感觉到一种异样的惊恐与畏怖。这种惊恐与畏怖如同无数噬人的蚂蚁,一下子全都钻进了他的身体里面,似乎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吞食掉!
萧郁飞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已使他难受得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突然发疯一般的将哑铃抓了起来,挥手便要向着窗外扔出去,然而就在这一刻,他的手却停住了。
他的人也停住了,手臂僵硬的弯曲着,就像一樽死气沉沉的雕塑。
而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看见梦中魔鬼的孩子,面色苍白而隐隐泛绿,此时此刻无论谁看见他的样子都一定会大吃一惊。那简直已不是一个活人的脸上所能出现的神情,就算是一个刚死的死人,也都一定比他好看一百倍!
萧郁飞的眼珠直勾勾地望着手中的哑铃,就在即将将它抛出去的那一刻,他终于想起来了。有一次他也像现在这样握着它,那道赫然而刺眼的缺痕也是如此面对着自己,那一次他举起它砸向了另一个人的额头,疯狂一般重重地砸了下去。
而那个人就是卢晓峰!
难道那不是一个梦?难道那是真是发生的事情?难道真的是自己杀死了卢晓峰?
他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愈加的混乱,好像有无数的跳蚤在脑子里跳来跳去,搅和着他的脑浆,使他根本无法回忆、无法思考!
萧郁飞飞快地穿好了衣服,他已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他已经快要真的发疯了!
他冲出了宿舍,冲出了学校,冲出了他认识的地区,然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失魂落魄的坐了上去。
在告诉了司机一个地址之后,车子飞快的行驶起来。
他以为自己会去杜静言的学校找她,可是很快他已放弃了这样的想法,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杜静言根本帮不了他。
现在唯一可以帮助他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宋汤臣。
他告诉司机的地址,就是宋汤臣的家!
× × × × × ×
石库门房子的院门敞开着,萧郁飞闯进去的时候,宋汤臣正躺在院子的藤椅上,瞪着天空发呆。
然后他便看到萧郁飞好像发了疯的野兽那样,从门口冲了进来。
宋汤臣立即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从萧郁飞的表情便可想见必定是出了大事情,赶紧一把将他的双臂握住,随即问道:“萧兄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汤臣毕竟是英国人,身材比萧郁飞高大魁梧许多,一时间被他抓住臂膀,萧郁飞竟丝毫动弹不了。他深深地喘了几口气,才缓缓地道:“高强……高强他死了!”
宋汤臣不禁皱了皱眉,以萧郁飞现在的情绪,若要他将事情说清楚,恐怕非常困难。宋汤臣将他慢慢按坐在藤椅上,说道:“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对我说。”
萧郁飞的神色显然十分烦乱,他用力甩着自己的头,痛苦地说道:“我没办法冷静下来,高强他死了,他是因为我而死的!又一个人死了,究竟还要死多少人,还要死多少人才能够结束!”
宋汤臣的眉头蹙得更紧,仿佛已连成了一条线。他说:“你慢慢告诉我,高强是什么人?他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萧郁飞再次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但显然作用并不大,说话的次序依然十分凌乱。
他说:“高强他……他是我的同学,我的好朋友,可是昨天晚上却突然在阿姨家里自杀跳楼死了!前天他才对我说,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危险和困难,他都一定会帮我追查事情的真相,可是才过了一天他居然就死了!一定是我连累了他,他才会死的……,是我害死他的……”
萧郁飞的语气渐渐缓慢而低沉,整句话说完之后,他竟突然掩面痛哭起来!
宋汤臣望着哭泣的萧郁飞,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仿佛觉得是老天在跟萧郁飞开了一个最残酷的玩笑。
在这个世间,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能比“一诺千金”的男人,和“拼将一生休,尽君一日欢”的女人更珍贵。可是在萧郁飞的生命中,这两样他都获得了,他有了像高强这样的朋友,和杜静言这样的情人。
若不曾发生眼前的这些事,他的人生似乎已可以称得上是无所遗憾了。然而老天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要将他的朋友和情人都夺走。
但这个玩笑未免也太残酷太残忍了!
宋汤臣幽幽地叹了口气,轻轻按着萧郁飞的肩头,说道:“你不必太自责,你的朋友为何而死还没有定论,或许他的死是与你全然无关的也未可知。”
萧郁飞的哭声仍未停止,他抽噎着说道:“不,是我害死了他的!这两天我已经查到,我梦中的那张血脸是属于一个叫卢晓峰的人,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不过四年前的春天,他却突然神秘的失踪了,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
宋汤臣微微迟疑了一下,这线索太重要了,了解了这一点之后,或许许多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
他大声的问道:“那后来呢?那个叫卢晓峰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萧郁飞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闪出一起奇怪的神色,仿佛是汇聚了哀伤、痛苦、悲凉、恐惧和讥诮,这一切人类最极端最复杂的情绪。一直过了半晌,才幽幽地道:“他?他已经死了。”
宋汤臣惊讶地“啊”了一声,又问:“他是怎么死的?”
萧郁飞的面容上再次露出了那种锥心般痛苦扭曲的样子,说道:“是我杀死他的,所以他现在来报仇了!他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他说着情绪再次激动起来,竟突然从藤椅上跳了起来。
脸上神色愈加狰狞与恐怖,就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那样,疯狂的嘶吼着:“是我杀了他!我恨他,他凭什么将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带走,我恨他!所有我用哑铃砸向他的额头,我用力的砸,用力的砸,然后鲜血就流出来,流在他的脸上!是我杀了他!”
萧郁飞不停挥舞着双手,仿佛卢晓峰正立在他的面前,他疯狂的冲了过去。
他的手中没有哑铃,只能挥舞的着拳头,向着空气中不停猛击,不停猛击!
宋汤臣也冲了上去,奋力用双臂将他环抱住,任凭他如何挣扎也丝毫不肯放松。毕竟萧郁飞远不如他强壮,挣扎了约莫五分钟左右,身体终于软了下来,躬着腰不断大声地喘着气。
宋汤臣慢慢放开双臂,萧郁飞脱力般跌坐在地上,宋汤臣望着他那惊魂未定的双眸,轻声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认为是自己杀死了那个叫卢晓峰的人?”
萧郁飞喘着气,说道:“是我杀了他,是我亲手杀了他!”
宋汤臣的眉头再次皱紧,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杀死他的?”
萧郁飞说:“昨天早上,我在梦中用哑铃把他杀死了。”
“梦中?”宋汤臣疑惑地问了声。
“是的,就是在梦中!”萧郁飞说:“但是我知道那不仅仅是一个梦,那时真实存在的事情,那是真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死他?”宋汤臣继续问。
萧郁飞回答说:“因为他要带走杜静言,我绝不允许他这么做!然后我跟他打篮球,但我输了,那一刻我的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一瞬间崩塌了,然后我就抓起手边的哑铃,将他杀了。”
突然天空中一片云层飘过来,挡住了太阳的光芒,在这片阴影之中,萧郁飞的脸显得更加阴鸷与诡谲。这张脸仿佛已不是人间所有,而是来自地狱中,来自最深的十八层地狱!
宋汤臣略略沉吟了一下,才徐徐问道:“你在什么地方杀死了卢晓峰?”
萧郁飞说:“是在篮球馆,就是他将苗晓白和柳燕都带走的那做篮球馆!”
宋汤臣又问:“那么卢晓峰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萧郁飞回答:“是在四年前。”
宋汤臣叹息着说道:“那么这也就是说,你杀死他的事也是发生在四年前?”
这次萧郁飞犹豫了一下,他显然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大约半分钟之后,才含含糊糊地回答:“应该是这样的吧。”
宋汤臣突然笑了起来,虽然他笑得并不十分自然,甚至有一些滑稽,但却依然使萧郁飞微微一怔。
人在发愣的一刹那是完全处于无意识状态的,也就是说这一刻萧郁飞的脑中是空白一片。有痛苦恐惧,也没有甜蜜喜悦,是最接近自然的状态,只有在这样的状态下,人才是最平静的。
由于是对于萧郁飞来说,只有先让他进入这样的状态,才能最清晰最充分地接受和领会外来的讯息。
宋汤臣当然十分明白这一点,趁他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即刻说道:“那么你在四年之前就认识了卢晓峰,就已经见过他了?”
萧郁飞的眼睛不停眨着,他的思绪显然已随着宋汤臣的节奏在运转。这有些像催眠,但又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催眠,它的功效只是让情绪难以控制的人变得镇静。
他想了很久,想得很认真,半晌之后才缓缓说道:“那个时候我不认识他,也没有见过他。”
宋汤臣继续说:“既然那个时候你即不认识他,也没有见过他,那么自然更不会恨他。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萧郁飞又陷入了思考中,他回答不上来,这样的问题任何人都回答不上来。你根本不认识一个人,甚至没有见过他,那么你为什么要杀死他?
为什么?谁知道为什么?谁要是知道为什么,那么他就一定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萧郁飞不是疯子,他当然不会知道。
宋汤臣淡淡一笑,说:“所以卢晓峰跟本不可能是你杀的,那只是一个梦,你只是被这段日子以来的怪异事件折腾得草木皆兵了。已经不能够分清,哪些梦是梦,而哪些梦却是——却是——”
宋汤臣一时之间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这种现象,反倒是萧郁飞将他的话接了下去:“是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通过梦境向我传达一些讯息。”
“不错。”宋汤臣说:“我正是这个意思!”
“可是——”萧郁飞略略迟疑了一下,显然仍对宋汤臣的说法有所怀疑。
“可是什么?”宋汤臣问。
萧郁飞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一些什么,眼中再次显露出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以意,语声颤抖地说道:“可是——可是那个哑铃——,那个哑铃却真的出现了!”
宋汤臣疑惑地“恩”了一声,问道:“‘那个哑铃出现了’是什么意思?它什么时候出现,在哪里出现了?”
宋汤臣略一沉吟之间,萧郁飞的情绪又一次失去的控制,变得激动烦乱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道:“是的,它出现了!今天早上它就出现在了我的床上!我知道,一定是我杀死了卢晓峰,一定是我!他来找我报仇——,他来找我报仇了——!”
突然间,萧郁飞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奋力地从地上跳起来,喉咙中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眼中的血色好像毒蛇的红信那样绯红而夺目!
就连宋汤臣也不禁被他的样子吓得一退,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便已只见萧郁飞凄厉地嘶吼了一声,笔直向着门口冲了过去。
此刻萧郁飞的情绪极其不稳定,若到了大街上,只怕过不了半天就会被人送进精神病院。宋汤臣正要追上去,却突然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传进耳中。
萧郁飞显然是在门口撞到了什么人,竟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然后,他便开始一步一步向后退。
虽然宋汤臣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仅仅从这战战兢兢的脚步便绝对可以看出,在他面前的一定是一个足以令他畏惧到极点的人。
萧郁飞仍在后退,慢慢退到了宋汤臣的身边。
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门口那人的脸,一张年轻、冷峻,却又总是带着一点低沉与深邃的脸。
宋汤臣苦笑地望着这张脸,幽幽地叹了口气,头皮仿佛已开始有些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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