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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一部 第一章 引子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Nov 21 13:51:19 2005)
第一部 第一章 引子
舒悦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个辛辣味的馅饼。这个馅饼里所包的内容是我怎么
也想象不到的。
我认识她是从她的声音开始的。
“请拉我一把,好吗?”
我听到了身后这个声音,当时我正在森林公园里崎岖的小道上攀沿。我相信这是我听
过的最富有吸引力的声音,富有磁性、温柔而甜美。我感到心头微微一颤。
我回过头,看到了她,一张纯净的少女的脸庞,和一只向我面前伸过来的少女的手。
她在对我笑。那是让我终生难忘的笑。她的一双大眼清澈而透明, 睫毛出奇地长,眼睛眨
动间流动着无限风情。她的美丽使我呆了足足有N秒钟。
“好的。”我也报以微笑,向她伸出我的手。
她的手柔软得像没有骨头,皮肤光滑,手掌有微微的汗湿。
在我的拉力帮助下,她一个大步迈上了一个大石块。我打量着她,只见她穿着一身牛
仔短装。见挎着一个小手包,长长的背带使手包贴在她的大腿一侧。从上到下披挂了许多
饰品,有一种武装到牙齿的感觉。
现在我意识到,不仅仅是她的漂亮和清纯吸引了我,而是我隐隐地感觉到她的面容有
些熟悉,但我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看到她的微笑,我恍惚地中像是在重复着从前的某
次经历。
“怎么一个人?”我问她。
“他们都在后面呢。你是……一个人?”
“是。”
“你喜欢一个人出来吗?一看就是搞艺术的,搞音乐的吧?”
“不,……我是画画的。” 我下意识地举手摸摸我的长发。
“哇噻,大画家呀!怎么没见你的画夹?”
“写生吗?噢,原来出来总带画夹,现在都变懒了,嫌麻烦,改带相机了。”我向她
晃了晃手里的数码照相机。
以我一个搞艺术的人的眼光看,她真是美极了。一张略带稚气的东方式美女的脸庞,
卡通人物才有的那种大眼睛,小巧而丰满的红唇,一头乌黑得发亮的披肩秀发,一切都配
合得那么的完美。
我看她扑闪着一对大眼在毫无顾忌地仔细打量我,感到有些不自在。我留着长发,几
个星期也没有刮脸,样子一定很邋遢。
她又笑了,是那种天真无邪的笑。她的笑勾起了我一种莫名其妙的模糊记忆。但这种
感觉稍纵即逝,像流星那样掠过我的脑海。
“都说你们画画的与众不同,看来这话不假。”
“我一定很邋遢,是吗。”
“不,你很艺术。”
我被她的独特评价逗笑了,再次举手摸摸我的长发。
“我怎么样?”她突然问。
“啊,你……”我本想说她很漂亮,但我转口说道:“你很少女。”
我们都笑了。她笑的时候,发育良好的胸脯总在微微震颤。
这时,有人下面大声喊:“shu yue。”
她转身大声地答应着。
“哎,你们快点!……我的朋友们来了,再见”。她回头对我说。
“shu yue”无疑就是她的名字了。我的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是“树月”“舒乐”“淑
月”“戍玥”,还是……
“啊,再见”。我随口说道,但我猛然发现她的面孔变了——脸的一侧有一块巴掌大
的黑色的令人恶心的伤疤。
我惊呆了!她又对我一笑,那是一种极其古怪的笑:翻着白眼,嘴角歪斜,这一笑和
刚才的清纯美丽的面孔相比简直就是魔鬼才会有的微笑,配上那张伤疤脸绝对的恐怖。
“你……你……!”我惊恐之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她用眼睛直视着我的眼睛,用一种缓慢、粗野、沙哑而阴森森的声音说:“你快点走
吧,晚了就再也走不了啦。”
但这时我看清了,她的脸上好像贴了一层东西。刚才我没有看到她是怎么贴上去的。
调皮的鬼丫头!原来这是一个恶作剧!我释然地笑了一下,用手指对她点了点,表示我已
经看穿了她的鬼把戏。然后她摆摆手表示告别。
我转身继续攀沿,走了几十步,心中突然充满了莫名的失落感。我想再看一眼那个女
孩,但当我回头望去,她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呆立在那儿有几秒钟未动,四顾周围,看不到其它的道路,想不通她是怎么消失的
。
那天在山上,我心不在焉地随意拍了一些风景。我不时地四处张望,希望能在游人中
再看到她的身影。同时,我努力地在记忆中挖掘,回想着在哪里见过她,但没有丝毫的进
展。直到我下山出公园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我走出森林公园门口时,快要落山的太阳眼看着就要投入一堆乌云的怀抱。我走进停
车场,向我的白色“宝马”车走去,就在我的手伸向车门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样东西,是
我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
白色的车门上贴着一幅图画。
图画上是一个长方形的木头,不,应该说是……棺材!
我的心一阵紧缩,继而又感到怒火中烧。这是恶作剧?还是一种诅咒?什么人这么无
聊!很明显,它被贴在车门上,就是为了保证我能看到。
我怒气冲冲地找来了停车场管理员——一个罗锅背,走路一瘸一瘸的农村老头。
“喂,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拖着瘸腿凑上前仔细地看了看,回头用混浊发白的眼睛神情凝重地看着我,喃喃
地说:“又是一个,又是一个。”
我熟悉当地的方言,听懂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但他的当地方言把“是”读作“si”,
听起来就是“又死一个,又死一个。”这种联想使我的心向一个无底的深渊掉了下去。
“什么叫又是一个?”我恼火地问。
老头用沙哑的嗓音慢腾腾地说:“几天前,有一辆奥迪车上就出现了这个,听说那辆
车在回去的路上遇上了车祸,车上一家五口全死了。”
我感到一股冷气从脚底升到了头顶!
半晌,我才结结巴巴地说:“这……是谁……谁干的?谁干的?”
“没有人知道,你还是自己小心吧。”
我开始动手将那图画撕下来,谁知它贴得十分牢固,我的指甲连它的边角都扣不动。
我又急又恼又害怕,从行李箱中找来了螺丝刀,奋力地刮着。此刻我已顾不上车的油漆了
,我一定要把它刮干净。
我隐隐约约听到身后有“嘿嘿嘿”的笑声,声音小得若有若无,但夹杂着一种阴森和
狰狞。
我停下手中的活,耳边响起了老头那沙哑的声音:“没有用的!刮掉了也没有用的?
”
这句话使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我猛地回头,只见身后空无一人。
终于我将那该死的图画刮干净了,当然,漆皮也被刮得一道一道的,看着叫我心疼。
停车场收费处的管理员是个年轻大嫂,我问她:“刚才那个驼背的老大爷呢?”
哪位大嫂瞪大眼睛说:“什么老大爷,没看见?”
“他也是管理员呀!”
“我们这里管理员就我一个人。”
我向她比划着说:“刚才他就和你站在一起,罗锅背,眼睛有白内障,说话声音沙哑
,他胳膊上也带着一个像你这样的红袖章。”
听了我的话,哪位大嫂惊恐地捂上了自己张大的嘴巴。嘴里含糊地咕哝着:“不会的
,不会的,这不可能!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刚才还跟他说话来着。”
那大嫂更加惊慌了,使劲地摆着手说:“不可能的,你说的是我爸,他生前是这儿的
管理员,上个月去世了,我才接替他的工作的。”
我目瞪口呆了!我不敢再追问什么了,走为上策吧。
我不知自己是怎么将车开出来的,只记得自己缓缓地开向环山公路。这时,我从后视
镜中看到管理员大嫂边喊边追了上来。
我停下了车,摇下玻璃,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透过车窗上说:“大兄弟,我们这里
最近不干净。记住,在路上千万不要让人搭车,谁向你招手都不要理他。”
我叹了口气,说:“谢谢,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我开车上了环山公路,迎着火红的晚霞往城里赶路。
就在这时,我又看到了她。她在路边远远地向我的车招手。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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