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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一部 第九章 开心果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Nov 21 14:03:00 2005)
第一部 第九章 开心果
在舒悦的配合下,我的创作进展得十分顺利。为了保持旺盛的创作激情,我和舒悦每
天除了吃饭和睡觉基本都是在画室度过的。舒悦这两天表现得很听话,也没有什么恶作剧
。只是我有时忍受不了她那不时投来的火辣辣的目光。有时她也撒一下娇,比如中途休息
时拒绝穿上我递给她的衣服,而裸着身体在画室转来转去,好像她将画室当成了西方的海
滨裸体浴场。
三天下来,我已经将大体效果完成了,进入了精雕细刻和最后调整阶段。我将画面的
整体色调处理成西方古典画风的暖调子,除了红色,没有用其它很艳丽的颜色。整个画面
显得古朴而神秘,有点宗教画的意味。舒悦光洁的酮体在透明的琥珀色媒介的遮罩下更显
得光彩照人。我特意为那个精巧的骷髅头项坠设置了淡淡的荧光绿色,使它似乎有一种在
黑暗中微微发光的能力。
舒悦很会表演,她根据我的要求作出的巫女般的眼神和神秘的微笑恰到好处,而且可
贵的是她能将这种微妙的表情维持很久,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有时候我就在心中暗暗
感慨:也许舒悦是专门为我的创作而存在的,是上天给我的一个绝妙的礼物。
有时我也突然会产生一种想法:作为一个模特舒悦太合适了,合适得有点不太真实。
还有一件事,我感到很古怪。
有天下午,到了吃饭的时间,舒悦说不想在学校食堂里吃饭了,她要自己为我们做饭
。学校的饭我也吃腻了,所以我们去超市买了一些蔬菜,在舒悦的提议下,我们还买了一
对猪腰子。回到家里后,舒悦说你看会儿电视吧,我一个人去厨房做饭。
可是我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
“舒悦。”我喊道。
没有人答应。
我侧耳仔细听厨房的动静,什么也听不到。
我奇怪地起身向厨房走去,在厨房门口听到了轻微的响声。像是吃东西时吧嗒嘴的声
音。接着,我看见舒悦对着操作台,但看不到她在吃什么。
“舒悦,你吃什么呢?”
舒悦大惊失色地回过头。
“没有,没有啊。”
但是从她慌乱的眼神中我知道她在撒谎。我看到她的嘴边上明明粘了什么东西,黑红
色,粘乎乎的。
我看了一眼切菜板,上面放的是猪腰子。
“你,你吃生肉?!”我瞪大了眼睛说。
舒悦尴尬地笑着说:“啊,这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
“哦,我还是头会看到一个小姑娘吃生肉。”
舒悦调皮地一笑说:“你要不要也尝一口。”
我慌忙摆手道:“不要不要,我可能会吐出来的。你经常这样吃吗?”
舒悦点点头:“我觉得生肉比做熟了好吃。我还敢吃活的东西呢。”
我一下子感到毛骨悚然:“活的什么东西?”
舒悦兴奋地说:“什么蛇呀,青蛙呀,知了呀,麻雀呀我都吃过活的。”
“活的怎么吃啊?”
“就这么往嘴里一放,咬碎一咽就完事了。”她轻松地说着,又将一块生肉放进嘴里
咀嚼起来。
“别说了别说了,再说我这顿饭都吃不进去了。”
那天的饭我吃着真有点恶心,但出于礼貌我还是不断地夸舒悦做饭做得好。
第二天午饭后,我们回到家里拿了数码相机,开车来到郊外的一个河边。这里是我时
常写生的地方。我们在那儿度过了一个欢快的下午,互相拍了许多照片,也拍了几张合影
。最后,我们坐在草地上休息。
忽然,舒悦指着前面地面上说:“快看,那有一只青蛙。”
我开玩笑说:“有本事你把它抓住吃了。”
舒悦不吭声,盯着那只跳来跳去的青蛙。突然向前一个鱼跃,扑在了地上,手里抓着
青蛙向我炫耀。
舒悦:“你真要看我吃啊。”
我笑着说:“只怕不敢吃。”
舒悦笑着不语,慢慢地将挣扎着的青蛙放进嘴里。那神情像是在吃一个普通的肉夹馍
。
我本来不相信她会那么做,现在看着她,完全惊呆了。而且背部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
,胃里一团物体向上涌起。我觉得快要吐出来了,慌忙捂着嘴跑开了。
过了一会儿,我们又并肩坐在了草地上。
我看到河水中树木的倒影,联想起了那天夜里公路上的那个可怕的人影,问舒悦:“
舒悦,你认为那天晚上我们看到的那个人影是不是真的人。”
“哎呀,马老师,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他怎么可能是人呢?他是死人。”
“不,不可能,我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
“我相信。我见过的鬼多啦。”
“那是你自己捣的鬼吧。”
“我告诉你吧,我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
“鬼呀,大街上有的是鬼,只是一般人的眼睛看不到罢了。”
“那你怕鬼吗?”
“怕呀。”
“为什么?”
“因为人是斗不过鬼的。人在明处,鬼在暗处。人是凡胎肉体,而鬼则来无踪去无影
,无所不能。”
我笑笑说:“你呀,一定是恐怖小说读多了。”
“马老师,那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会相信吗?”
“什么事?”
“我看见过蒋末儿。”
我顿了一下,虽然我根本不相信她的话,但在听完她的话的那一瞬间我感到有一股凉
气从我的后背往上爬。
“你又开始恶作剧了。”
她显出一种极其认真的表情,说:“马老师,我不是在胡编乱造,我说的是真话。”
我努力使自己笑了笑,问她:“好哇,那你说说,是什么时候,在哪儿见的她。”
“前天晚上,在你家里。”
我再次感到了那股向上升起的冰凉的气,它穿过我的脖颈,使我有出冷汗的感觉。
可我仍然笑了笑,尽管笑得很勉强。
“你呀,你这个小巫女,你就编吧。”
“那天晚上,我正在睡觉,被一阵声音惊醒了。那声音像是老鼠在磨牙时发出的,时
大时小。还夹杂着东西破裂的响声。我睁开眼睛,发现我的房间里有微弱的光线在晃动。
那光线是从外面的客厅照过来的。
“是你忘了关电视。”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起身到外面去关电视。当我出去的时候,那声音消失了。客厅
里什么也没有,我想肯定是老鼠,就将电视关了。回屋又睡了。”
“啊,那又怎么了?很正常呀。”
“可是,我睡了不久,那个声音又将我吵醒了。我起身再次发现电视又开了。”
“你一定是以为自己关了,实际上并没有关。”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这次关电视的时候,在茶几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像是一些瓜子皮。我仔细一看,发现那不是一般的瓜子皮。”
“是什么?”
“是开心果,一种从美国进口的食品,我以前只吃过一次。那是我的一个亲戚从香港
回来时带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阵紧缩。我再次想笑笑,但我发现我已经笑不出来了。我后
背上的凉气仿佛变成了一双锋利的爪子,它们紧紧地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仍然把这看做是老鼠干的,再次关了电视,并且将电视的插头拔下,才回房间睡
了。”
“完了?”
“不,过了不久,我第三次被那声音惊醒了。我起来,发现电视的光线又照到我屋里
来了。这次我没有出去,而是悄悄地起床下地,从屋门的缝隙往外张望。”
“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沙发靠背上露出一个人头,是一个人头的后脑勺。而且我能分辨出来,那
是一个女人的头发。因为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发卡。我吓得脚下一慌,脚尖碰到了门上,
发出‘咚’的一身响。”
“她一定立刻消失了。”
“没有,那一声响惊扰了她,她一下子站起身,回过头来,直对着我的房间门。霎那
间我看清了她的脸,就和你的油画上的脸一模一样,所以我知道那是蒋末儿。不过有一点
不同。”
“什么?”我虽然在暗暗地对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但还是不由自主地
越来越紧张。
“她的右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那伤疤从额头上一直穿过眼睛和脸颊,延伸到下巴
边上,使她的脸上看上去好可怕好可怕。”
我的汗水不知何时已经流到了我的下巴上,我感到有一股力量在撞击着我的胸膛。
“够了,别说了。”我有些恼怒地说。
“她看着我,我也惊恐地望着她,我们就这样相互望着。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
死得好惨哪。’然后,她就像一团雾那样散去了,但我感觉她并没有走,而是散布在房间
的空气中了。”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求你……”我颓然地抱着头,软弱地瘫倒在地上。我的脸挨
着长满蒿草的地面,感到地面像冰块一样阴冷无比,这种极冷的感觉很快传染到我的全身
,我浑身在哆嗦。我想我快冻成冰块了。
“马老师,马老师!”舒悦在我身边的呼唤变得那么遥远,像从水底发出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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