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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一部  第十六章 警察又来了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Nov 21 15:06:20 2005)



第一部  第十六章 警察又来了 


    第二天早晨,我躺在床上懒得起来。上了一趟卫生间又回到床上,翻开一本外国画家
的油画册子看了起来。 
    楼下的门铃响了。我想一定是刘旭刚,我一边答应着,一边穿衣服下楼。透过猫眼一
看,不禁大惊失色——我看到了那个白色的夹克衫,和那张熟悉的目无表情的脸。 

    我大脑记忆深处那只虫子又开始涌动起来,它活动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厉害。它在
折磨着我那本来已经脆弱的神经。 

    我现在已经肯定,这张脸我不但从前见过,而且还十分熟悉。只是我一直都在躲避着
它而已。 

    我的身体靠在门上,紧紧地顶着门,手和腿发抖了。 

    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在敲门。门外一阵沉寂。 

    等我再从猫眼往外看时,门外已经没有人了。 

    我胆战心惊地慢慢打开了门,门外确实没有任何人。我回到屋里,紧紧地关上门,却
发现地上有一封信。 

    那是一个普通的信封,不,是一个美院内部专用的信封。信封上屋空无一字,没有地
址,没有姓名,没有邮票。 

    我打开信封,里面的纸上只有一句话。 

    马老师,我来取实验报告。 

    实验报告?实验……报告?天哪,是他!真的是他! 

    我脑海中闪现出一张狰狞的脸,那张脸疯狂地叫着:好吧,马老师,我们来做一个实
验吧! 

    一个身穿夹克衫的身影在黑暗中向下坠落,坠落。 

    我想到了一个名字——陆欣。 

    我一下瘫坐在沙发上。 

    门铃骤然再次响起。 

    我神经质地从沙发上弹起,恐惧到了极点。一定是他回来了。 

    我战战兢兢地从门上的猫眼看去,竟然是肥胖的院长。他以前从来也没有来过我家里
。 

    我打开门,把院长迎进屋里。 

    “院长,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我来向你了解一个人。” 

    “谁?”我第一个念头是他会问有关舒悦的事。 

    “刘旭刚。” 

    “他挺好的呀。”我惊讶地说。 

    “你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呀。他这个人,我最了解。就是有时候发发牢骚,人品不坏,心眼挺好的。”
 

    “啊,那就好,那就好。”他点头道。 

    “您是不是听别人说他什么啦?” 

    “听说他在外面一家公司搞兼职,你了解这件事吗?” 

    “我觉得兼职很正常,只要他不影响正常的教学就行。”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他心不在焉地说着,我看出他有些应付我。 

    “院长,你可不能听有的人乱讲。咱们学院里有的人整天没事干,就喜欢在人背后说
三道四。这种人的话您可千万不能信。” 

    院长对我的话不置可否,左顾右盼地看着我的房间。 

    “这屋里就你一个人?”他问。 

    “是啊。”我心里暗自庆幸舒悦此刻不在屋里。 

    “啊,对了,抓紧时间搞你的创作啊。我们和省美协联系了一下,要在选送作品之前
在省美术馆办一个入选作品预展。” 

    “知道啦,谢谢您的提醒。”我点头哈腰地说。 

    “那我就先走了。” 

    我发现院长在看我的胸前,这时我才意识到我仍然带着那个骷髅头。 

    院长用迷惑不解的眼神望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转身走了。 

    我送走院长,上楼开始正式穿衣服,洗脸刷牙。这时我听见门铃声又响了。 

    我开门一看,是警察!正是上次来过的那两位。 

    “我,我没打电话报警呀。” 

    那个冯队说:“关心一下你嘛。” 

    “谢谢,谢谢。” 

    “这两天你家里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啊……没有,没有。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烦躁。” 

    “你那个妹妹呢?” 

    “她,……她出去了。” 

    “她真是你妹妹?” 

    “呃,……怎么说呢,不是亲妹妹。” 

    “啊——不是亲妹妹。”他的“啊”拉得很长,显得意味深长。 

    “其实,我们是师生关系。”我解释说。 

    “师生?你教她什么?” 

    “美术,她想报考美术学院。” 

    “你是画画的?” 

    “美院教授。”我纠正他道。 

    “她叫什么名字?” 

    “舒悦。” 

    “怎么写?” 

    我忙找来纸和笔写舒悦的名字,两个警察在客厅转悠着到处看。我将写好的名字交给
冯队。两个警察看了之后交换了一下眼色,冯队对我说:“你的姓名?” 

    “马军。” 

    “马军,马教授。看来,你得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我懵了:“为什么呀,我良民一个呀。” 

    “马教授,不是抓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是关于一桩杀人案。” 

    “杀人案?!谁,谁被杀了?” 

    “韩佳。” 

    “韩佳是谁?这个名字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们还是到警局去谈吧。” 

    虽然警察说的是协助调查,但他们完全像审问犯人那样对待我。我坐在屋子中间的一
把椅子上,雪亮的白炽灯直射在我脸上,刺得我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三个警察坐在办公桌
后面,其中一个女警察认真地做着纪录。这种阵势我还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所以,心里十
分害怕。 

    “姓名?” 

    “马军。” 

    “年龄?” 

    “32。” 

    “职业?” 

    “教师。”我心里有一股无名之火越烧越旺。 

    “工作单位?” 

    “美术学院。” 

    “和被害人关系?” 

    这句话惹怒了我,我愤怒地喊:“不知道!我说过,那个名字我听都没听说过。” 


    “你不要激动。要配合我们调查。”那个女警察说。 

    “这像是要我配合调查吗?你们这是将我当罪犯。” 

    “只要你确实没有犯罪,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好吧。”我冷静下来,说:“请你们先让我弄清楚,被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长
什么样?我想,就算我是个嫌疑犯,也有这个最基本的知情权吧。” 

    冯队从桌面上拿起一张照片问我:“这个人你认识吗?” 

    我看了看那照片,是一张充满稚气的中学生的脸,对了,他就是那天晚上在公路上追
赶我的车的人。 

    “我不认识这个人。” 

    “见过吗?” 

    “……” 

    “你见过他吗?” 

    “怎么说呢?” 

    冯队严厉地说:“你说怎么说?老老实实地说!” 

    “只怕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 

    “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于是,我就将那天晚上公路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完了?”冯队问我。 

    “完了。”我说。 

    “你不觉得这太荒唐吗?”冯队冷笑着说。 

    “我是觉得荒唐,但我发誓我说的是真话。” 

    那个冯队拿出一副波洛侦探的架势,比划着手势说:“让我来告诉你事实真相吧。那
天晚上,你开着车带着舒悦,在路边看到了这个韩佳向你招手停车,你不想让他搭你的车
,车没有减速,而韩佳偏偏站在路中间不走。你一怒之下脚踩油门,将韩佳撞得飞了起来
,掉在路边的山沟里。”他边说边审视着我的反应。 

    “随你怎么想象吧。我相信,事实终究是事实。” 

    “好吧,说说那个舒悦,你跟她又是怎么认识的?”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又将我那天在山上遇见舒悦的过程讲了一遍。 

    冯队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一个女孩就只因为你拉了她一把就跟你搞得这么近乎?早
就听说你们这些搞艺术的人坏,今天算是让我见识了。一个好端端的女中学生就这样被你
勾引坏了。” 

    “什么叫勾引啊?怎么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都那么难听啊。我有缺点你可以说我,但你
不要污蔑一个艺术家。” 

    “艺术家?什么叫艺术?你所谓的艺术就是将一个花季少女剥光了衣服放在画布上。
这也叫艺术?” 

    这句话激怒了我,我轻蔑地说:“就你这智商,量你也理解不了艺术。” 

    冯队拍着桌子一下子站起来:“你他妈敢骂我!” 

    旁边的警察拉了他一把说:“冯队,犯不上跟这种人较真儿。” 

    他们又问了我一些问题,最后他们出去商量了一阵,再回来的时候,那个年轻点的胖
警察说:“你可以回去了。” 

    我出门的时候,冯队又说:“哎,我可告诉你,在这个案子没有完结之前,你不能离
开本市。” 

    我就这么白白地当了一回嫌疑犯,心里说不出的窝火。出了警察局,在去往学校的路
上,我接到院长打来的电话,他说有急事,要马上见我,只说了这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手
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他办公室的号码。 

    嘁,什么破事,这么着急!你着急我偏不着急,他妈急死你。我不屑一顾地想着,一
路上有意磨磨蹭蹭地拖延时间。我不想在领导召唤我的时候表现得太积极,尤其是我不喜
欢见的领导。院长电话里语气很生硬,像是在生气,我不知道我又怎么惹他了。是不是学
生中又传出了有关我和舒悦的绯闻?绯闻就绯闻吧。克林顿还闹绯闻呢!人家不是还照样
滋滋润润地活着? 

    院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里面没人答应。我推开门一看,院长靠在老板
椅上低着头睡着了。我一时不知该退出去还是叫醒他。正在犹豫之际,我注意到院长的脖
子上挂了一个东西——一个骷髅头项坠!它和舒悦带的那个完全一样。 

    现实和我昨天晚上的梦境发生了惊人的巧合! 

    我走近院长,仔细地端详着那个骷髅头。猛然觉得院长有点不对劲,他长得这么胖,
睡觉为什么没有呼噜声,就连轻微的呼吸声都没有。 

    这时,我看到一滴红色的液体掉落在骷髅头上,那是从院长的嘴角流下来的!我低头
侧目一看,看到院长一双像要掉出眼珠来的圆睁的眼睛。 

    警察再次与我见面了。而且,我再次被带回了警察局“协助调查”。 

    在愤怒之中,我再次回答了一系列类似于姓名年龄职业等枯燥重复的弱智问题。 

    冯队显然早已对我没有什么好印象,他的问话中依然带有明显的讥讽和刁难。 

    “哎呀,马军,马老师,马教授。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啊。这才不到两个小时,
就又见面了。” 

    我嗤之以鼻,不作任何回答。“我不指望你们相信我所说的话。但是,我还是要把我
所知道的事告诉你们。我觉得,问题出在那个如意上。” 

    “什么如意?” 

    “就是那个骷髅头。” 

    “谁告诉你那个玩意叫做‘如意’?” 

    “……说了你们可能也不会相信,那是我在梦中听说的。”我不理几个警察的反应,
将我的梦境说了一遍。 

    冯队:“马军,你的故事是越编越离奇了,啊?” 

    我没好气地说:“那我就等着你们将事实真相找出来吧。” 

    冯队:“你仔细想想,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交待?你们真的将我当作罪犯了!”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以前,谁都有嫌疑。”那个女警察说。 

    “也包括你们三个警察吗?”我有意激怒他们。 

    冯队恼怒地指着我说:“你别得意,有你哭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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