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一部  第二十章 指甲刀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Nov 21 15:07:42 2005)



第一部  第二十章 指甲刀 


    我和舒悦来到画室,对画面进行最后的修改。我主要是为画面增添那种死亡的气息,
修改过程出奇地顺利。是啊,这些天来我的经历使我对死亡有了太深刻的理解。舒悦是个
死人,院长现在也死了,连我自己也是个死人。这世道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了?我终于成功
地表现出了画面上那种死亡的气息。我说不上是喜悦还是悲哀,是惊讶还是无奈。我既沉
浸于作品成功后的满足中,同时又心如死灰,不再有任何的希望与期待。我甚至觉得自己
的灵魂正在化成看不见的分子或原子,向四周的空气中弥散开来,成为空气的一部分。 

    我扔掉了画笔,目无表情地望着画面对舒悦说:“完了。” 

    舒悦默默地走过来,依偎在我身边看着画。 

    “好美啊。”这是从舒悦嘴里发出的赞叹声。我知道这是发自她内心的声音。 

    我发现她没有把衣服穿上,她转过身来望着我,我们这样对望着。然后,她上前伸手
抱住了我的脖子。我长叹一口气,双手在她赤裸的背上抚摸着。我再次感受到了她的体温
,是那样的温热。那是生命。生命!有一种力量在我的体内燃烧,膨胀,升腾。我感觉到
了自己的活力。我觉得周围的一切变得明亮通透起来。接着,一切都幻化成云雾,将我和
舒悦紧紧地包围了。我感到心中有一股灼热的激流在回荡,它的力量在一点点地聚集、增
大,直到最后像决堤的洪水将我吞没,将舒悦吞没。 

    …… 

     “舒悦,舒悦!”我猛地坐起身,从睡梦中醒来。 

    刚才的梦又是一连串的可怕的梦中梦。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画室的地毯上,身上
大汗淋漓。清晨的阳光已经从窗户照了进来。 

    身边没有舒悦。她昨天晚上明明和我在一起。她为什么又不辞而别? 

    我感到头有些痛。我揉揉有些肿痛的眼睛,走到画布前,看着修改好的画面,努力回
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我想到了院长的死,想到了警察,想到了公路上那辆鬼车,想到了
我和刘旭刚舒悦照镜子。 

    镜子!我要再照一次镜子。 

    我在画室里环视了一圈,这里竟然没有一面可以照人的镜子,也没有任何能反射物体
的东西。 

    我狂奔着下了楼,碰到几个熟悉的学生,他们惊异地看着我。我顾不上回答他们的问
候,径直向我家跑去。 

    我一进门,就直奔到卫生间的大镜子前。 

    没有,镜子里仍然没有我! 

    我是个死人,我是个幽灵! 

    我沮丧而悲哀地挪动着无力的脚步来到客厅,颓然跌坐在沙发上。 

    我感到臀部被什么硬东西垫了一下。我站起身,沙发上没有东西。我把手伸进裤子后
面的口袋里,从里面掏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牛皮纸信封。 

    我从信封里倒出了一把指甲刀。 

    这不是我的东西! 

    这把指甲刀我见过,它是舒悦的。指甲刀是不锈钢做的,铮明发亮。 

    她为什么悄悄地在我身上放一把指甲刀? 

    我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几天没剪,它们确实太长了。我开始用这把指甲刀剪指甲。 


    剪下来的指甲一片片飞落在地面上。 

    舒悦想用这把指甲刀告诉我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剪指甲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想到了手机,我掏出手机,拨打舒悦的手机号码。 

    得到的回答是:“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号码后重新再拨。” 

    空号!对对对,鬼的号码确实应该是空号。 

    我又给刘旭刚打手机。 

    回答是:“你所拨打用户正忙,请稍候再拨。” 

    他一定是不敢接我的电话。是啊,他知道我是个死去的人。我也得适应一下我的角色
。 

    我想来想去,想不出来我还有什么事可干。 

    我的精神处于一种恍惚状态,思维好像完全停顿了,不知怎么就来到大街上,不知怎
么就转悠到了一个酒吧门前。 

    门口的两个男服务生热情地将我拉上二楼,我几乎没有思考。 

    一个服务生热情地端来了酒和饮料。 

    “先生请问来点什么?” 

    我不知道我要的是白酒还是啤酒还是饮料,但我一定是要了点什么,因我记得我端起
杯子咕嘟咕嘟地猛喝了几大口。 

    酒精使我有些飘飘然起来,我想我有理由放纵一下自己了。 

    我醉眼迷离地望着周围疯狂蹦迪的人群,疯狂的音乐和灯光使我有恍然如梦的感觉。
一切都好像是不真实的,是一场戏,或是一种电脑游戏,像电影和电视里常看到的那样。
 

    我忽然觉得当一个幽灵也不错:可以思考、可以享受、可以与人交谈、自由自在、不
用为衣食住行发愁、除了生命,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任何东西。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享受飞
来飞去、穿墙入室的乐趣。不知道我会上天堂还是会下地狱。去他妈的,幽灵就幽灵吧。
想到这里,我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我在恍惚中想了许多许多,想到小时候在农村吃过的苦,想到我这些年来在艺术上的
苦苦奋斗,想到我为了完成一件一件的作品苦熬通宵的情景,想到我在国外参加艺术展览
的辉煌经历,想到蒋末儿,想到陆欣,想到院长,想到刘旭刚,想到舒悦。这一切的一切
,恍如一场又一场的梦,亦真亦幻,在我的脑海中如闪电般划过。 

    “先生,能请我喝一杯酒吗?” 

    我回头一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一个打扮妖艳,涂脂抹粉的女人。 

    “噢,没问题。” 

    我为她要了一杯酒。 

    “先生是一个人?”她紧盯着我的眼睛。 

    “是。”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你怎么知道。” 

    “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先生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 

    我笑笑,不置可否。我注意她的胸脯挺得很高,衣服扣子都快要扣不上了。我想起了
刘旭刚对我讲过的一个黄段子。 

    “哇,可以看出,你是一个胸怀大‘痣’的人。”我对我能说出这样下流的话感到惊
讶。 

    “什么胸怀大志呀?” 

    我笑着指着她高耸的胸脯。 

    “哎呀,先生你好坏呀!”她假装生气,开心地笑着扭动着身体,有意把胸脯挺得更
高了。 

    “先生,跳舞吗。” 

     “我,我不会……” 

    “让我来教你吧。” 

    我的面前伸过来一只手,一只涂抹着指甲油的细长的手。 

    一只光腿伸了过来,骑在我旁边的凳子上。 

    我问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那香味使我更加恍惚。我感到我的身体有些异样的反应。
恍惚中我被拖向了舞池中央。 

    我摇摇晃晃地跳着,那个“胸怀大痣”的脸始终在笑着。 

    一个男的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用手拍了一下“胸怀大痣”的屁股,“胸怀大痣”尖
声地惊叫着。 

    整个舞场中弥漫着一种捉摸不定的鬼魅般的灯光,所有的人的脸上都泛着一种幽幽的
光怪陆离的光芒。我觉得自己完全处于一个群魔乱舞的世界中。 

    灯光突然变得很暗,音乐变成了缓慢而性感的美国爵士乐。我感觉自己被蛇一样柔软
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了。接着,有一只柔软的手贴着我的肚子往下滑去。我的那个部位立刻
膨胀了。 

    “先生,我们找地方去玩玩好吗?”我的耳边响起“胸怀大痣”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
。 

    我一时不知所措,慌忙说:“不不不,我该回家了。” 

    “先生,就300元,我一定让你玩个痛快。” 

    要是在以前,我一定会像逃避瘟疫一样离开这种场合的。而现在,我是一个死人,还
用去管那么多吗。一个幽灵,一个鬼,还需要什么道德标准来约束自己吗?去他妈的!我
不就是来放纵自己的吗? 

    我瞪大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女的说:“你不怕我吗?” 

    她打量了一下我,笑着说:“先生真会开玩笑,像你这么文气的人,有什么可怕的?
” 

    “可你知道吗,我已经死了好几天了。”我有意用阴冷的语气说。 

    她一愣,但紧接着就笑了:“先生,我看得出,你心情不好。你一定是和老婆吵架了
,要不就是和女朋友闹别扭了。” 

    “你真不怕我?” 

    她嫣然一笑:“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我说:“好,那我们走吧。” 

    我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我一进旅馆里,就伸手抱起“胸怀大痣”,扔到床上。她尖声大叫着,我感到了一种
邪恶的快感。 

    令我沮丧的是,我发现我始终只能是“微软”状态。不管那个“胸怀大痣”如何地摆
弄,我那玩意儿始终像一只死鸡的脖子抬不起头来。 

    我绝望了,心灰意冷地付了钱,挥手将她打发走了。 

    也许,是因为那个“胸怀大痣”的下面干枯得像冬天的灌木丛。也许,和你不想爱的
女人做爱没有应有的感觉。也许,阴阳相隔的人是不能交合的,我作为一个死去的人就只
能是这样。 

    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真的像一个标准的尸体那样。 

    突然,房间的门被撞开了。我忽地坐起身,看见“胸怀大痣”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好哇,我看你表面挺斯文的,没想到,你他妈想白玩儿!” 

    “我不是付过钱了吗?怎么,钱是假的呀!” 

    她用手一甩,三张一百元的钞票向我脸上飞来。 

    “比假的更可恶!你看看,这就是你给我的钱!” 

    我拿起一张钞票一看,不经惊呆了:那不是什么钞票,而是冥币!上面印的数额是一
亿圆。 

    “这是我刚才给你的钱吗?” 

    “胸怀大痣”摆出一幅泼妇的架势高声嚷嚷着:“不是你给的还是鬼給的呀。” 

    “好好好,你别发火,等一下,我给你换真钱。” 

    我掏出钱包,发现里面原来的钱都变成了冥币。 

    “胸怀大痣”还在那儿嚷嚷:“快点快点,磨磨蹭蹭的,老娘还要上班去呢。” 

    我突然用阴森森的口气恶狠狠地说:“你嚷嚷什么?我的钱都是这样,你不信看看!
你在钱包里随便拿!” 

    我说着把钱包让了过去,然后用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胸怀大痣”翻着我的钱包,脸色突然变了,变得煞白。她一抬头,看见了我的凶狠
的眼神。 

    我仍然用那种吓人的语气说:“看什么看,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吗。
” 

    说着,我慢慢地向她跟前走去。 

    她惊叫一声:“我不要了!”然后就扔下我的钱包,逃命似地跑了出去。 

    我的脸上再次掠过一丝苦笑,然后重新将自己摆平放在床上。 

    我又想到了舒悦留下来的指甲刀。我掏出那把指甲刀,拿在手里把玩着。她为什么要
给我留下指甲刀?她为什么不辞而别? 

    突然,我的手停住了,因为在指甲刀上看到了一种东西。 

    一种让我霎那间欣喜若狂的东西! 

    闪亮的指甲刀上清晰地反射出一个人头! 

    尽管那反射的影像严重扭曲变形,但我还是看出来了——那是我,是我自己的头像!
 

    我恍然大悟,舒悦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我并没有死! 

    我活着,我没有死! 

    我一阵欣喜。一骨碌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么,舒悦也就没有死。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
事?舒悦不辞而别,却专门为我留下这个特殊的礼物。这说明什么? 

    说明舒悦本来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呢? 

    太多的疑团使我又陷入了痛苦的思索中。 

    镜子?我又想到了镜子? 

    为什么所有的镜子都照不到我的影子,而一个小小的指甲刀却可以。 

    我的脑海里闪现出舒悦说过的一句话:“当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时,就相信你的触
觉吧,触觉是不会被欺骗的。” 

    触角是对的,那末就是说视觉是错误的。 

    难道我的眼睛被人欺骗了? 

    我的思路再次回到了昨天晚上我们三个人照镜子的情景。 

    三个人只有刘旭刚一个人的影子是正常的。 

    难道是刘旭刚在捣鬼?不不,他不可能,他是我最可信赖的朋友。我信任他就像信任
我自己一样。 

    可是,如果设计来害我,那么就他最有条件最方便不过了。因我对他从来都不设防。
他对我的一切也了如指掌。想到这里,我感到背部一阵发麻,不敢再往下想了。 

    看来现在最关键的是再次找到舒悦。答案就在舒悦身上。我仔细察看了那个装指甲刀
的信封,里面什么也没有。信封的表面是空的。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短消息,来电显示为一个陌生的号码。消息的内容只有几个
字:雪绒花十点B5。 

    雪绒花?好熟悉的名字。对了,是我和舒悦有天晚上光顾过的一家咖啡屋。一定是舒
悦在约我。我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我立刻将指甲刀装进信封,将信封装进裤子的口袋,起身准备出门。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房门再次被粗暴地撞开。我惊讶地发现,那个“胸怀
大痣”再一次回来了。不过,这次她的身后跟了两个虎背熊腰、目露凶光的男子。 

    “胸怀大痣”指着我大声说:“就是他!” 

    其中一个男子说:“哦,你就是那个死人?我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 

    我还没有来得及分辨,肚子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拳。 

    接着,两个男子一起上前,对我拳打脚踢。我没有还手,在享受着疼痛的快乐。因为
疼痛感是我真正明白了自己仍然是一个有生命的人,也不是在做梦。 

    他们终于打累了,我的脸上流着血,不知道我那里被打破了,但我始终表现得很高兴
。看到我脸上似乎还有笑容,其中一个男子说:“嘿,你他妈的还笑!靠,叫你笑!” 


    说着,他又狠狠地踹了我一脚,我趴在地上,用手擦去脸上的血迹,脸上依然挂着笑
。 

    另外一个男子说:“我看这小子他妈的八成是个精神病!要不就是个受虐狂。” 

    两男一女一起怪笑起来。他们抢走我身上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手腕上的“罗西尼
”镀金表,然后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我又有了强烈的照镜子的欲望,我走到卫生间,用近乎欣赏的目光望着镜子里带血的
面孔,看着鲜血顺着自己的脸颊往下流淌。那一刻,我觉得我太幸福了,就因为我仍然活
着。 

    我从旅馆出来,回家在伤口上贴了创可贴,又匆匆出门了。 

    雪绒花在市中心最热闹的东大街路口上。这家店门面不算大,店面的装修风格却十分
独特,大量运用了树皮、竹子、石块等自然纹理,使人一看就感觉很另类。 

    咖啡屋一般是下午和晚上客人比较多,早晨里面能碰到的人几乎全是服务员。 

    咖啡屋里的包间编号使用字母加数字。我一进门就直接找到服务员,要求把我带到B5
号包间。 

    我往包间里面一瞧,里面坐着一个老太太,原来这个包间已经被人占了。我正要离开
,却听到有人在喊我:“马老师。” 

    是那个老太太在喊我! 

    “马老师,是我。” 

    我听出来了,是舒悦的声音。我瞪大了眼睛注视,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可不是吗,虽
然她的脸是苍老的,手却是少女的手。 

    “舒悦,真的是你?”我走近她问。 

    “有人跟踪你吗?”她问。 

    “跟踪我?为什么要跟踪我?舒悦,你为什么要装扮成这个样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
回事?” 

    舒悦做了一个禁止高声的手势,小声说:“马老师,你快坐下,我慢慢告诉你。” 


    我忐忑不安地在舒悦的对面坐了下来,惊讶地看着她那松树皮似的脸。 

    “啊,你的化妆术真是高超啊。”我不无讥讽地说。 

    “我这是出于无奈。” 

    “无奈?是吗?”我刻薄地说:“你来无踪去无影,想死就死想活就活。我则像一个
傻瓜一样被你骗来骗去,一天被警察叫去三次,成为三起杀人案的嫌疑犯,我甚至把自己
当作一个死人。你还说你无奈!” 

    我越说越激动。舒悦真的像一位老太太那样平静地听我说完。 

    “说完了?”她平静地问。 

    “完了?!不,多着呢。我问你,我家里那些镜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自从你来后我
家里就一次又一次地闹鬼?为什么院长不明不白地死了?为什么我会被那个无人驾驶的汽
车追杀?为什么你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失踪?” 

    “你的脸上怎么啦?怎么受伤了?” 

    我不无讥讽地说:“哦,我还真该感谢这次受伤,使我能清醒地尝到疼痛的滋味,使
我明白自己还是一个大活人。” 

    “你是怎么受的伤,我看看,要紧吗?”舒悦凑上前来关切地看我头上的伤口。 

    我看着她的眼睛问,冷冷地问道:“这是关心还是幸灾乐祸?” 

    “当然是关心了。” 

    这时,服务员走进来。我停止了发火。 

    服务员鞠了一下躬说:“请问二位需要什么?” 

    “加糖的咖啡,珍珠奶茶各两份。”舒悦老练地说。 

    “我的咖啡不要加糖。”我说。 

    服务员告辞离开。 

    “你不喜欢吃糖?”舒悦笑着问。 

    “我从小就不喜欢。”我仍阴沉着脸说。 

    “那你最喜欢吃什么?” 

    “好啦,我想你今天约我来不是为了讨论我的饮食习惯吧。”我冷冷地道。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而已。” 

    “谢谢。” 

    “我是想让你高兴一下。” 

    “你要真想让我高兴,就请你一一回答我那些疑问吧。” 

    “好吧,我今天约你来,就是为了和你一起寻找你刚才所提的所有问题的答案。” 


    “寻找?和我?哈!我以为答案就在你这里。还要去哪里寻找。” 

    “我只是知道得比你多一点点而已。你看看这是什么?”她从包里掏出一件东西放在
桌子上,正是那个骷髅头项坠。 

    “这个骷髅头有问题,对吗?”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它看上去只是一个普通的塑料玩具而已。但我
知道这个东西肯定有问题。” 

    我将那个骷髅头拿在手里端详着,确实看不出什么异常。 

    “马老师,你只知道那天在森林公园公路上出了车祸,死伤了人,可是你知道车祸的
真正原因吗?” 

    “我记得你说过,是因为刹车突然失灵。” 

    “那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因为韩佳。” 

    “韩佳?是那个死去的学生。他怎么啦?” 

    “他本来和我都坐在最前排,我们正在说笑。我还嘲笑他带的那个骷髅头。当车行驶
到一个拐弯处时,韩佳突然像疯了一样,扑上前去抓住了司机的脖子,狠命地掐着。嘴里
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我吓得尖声叫着,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汽车就这样完全
失去了控制,像喝醉了酒似的左右摇摆着,最终冲下了公路掉进山沟。” 

    骷髅头,又是骷髅头!一定要弄清楚那个骷髅头的来历。 

    我突然想起来在电视上介绍这个骷髅头的广告:“舒悦,你知道,什么地方可以买到
这个骷髅头?” 

    “许多饰品商店都在出售,生意特别火爆。” 

    “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个饰品店看看。” 

    “没问题。”舒悦说到这里,笑了笑。 

    那张脸笑起来奇丑无比。 

    我们起身往外走,但立刻又像木桩似地定在原地不动了。因为在包间门口,站着一个
人,正好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失声叫了出来:“末儿!” 

    蒋末儿一动不动,只是奇怪地微笑着,那条蚯蚓似的伤疤可怕地扭动着。 

    我正不知所措,舒悦说:“马老师,是幻觉,闭上眼睛。” 

    我闭上眼睛,几秒钟后再睁眼一看,蒋末儿依然在门口。 

    “怎么办?”我没了主意。 

    舒悦说:“听我说,你要相信这是个幻觉,蒋末儿已经死了,她不应该再出现在这里
。你跟在我后面向外走。” 

    她拉起我的手。 

    眼看着蒋末儿越来越近,她仍然那么丑陋地笑着。 

    舒悦走在前面,她和蒋末儿几乎要碰上了。 

    我感到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舒悦也紧张地喘息着。 

    她一毫米一毫米地向前移动。 

    我看到舒悦的身体融入了蒋末儿的身体中。融入的部分看不见了,而我和蒋末儿几乎
要脸碰到脸了。蒋末儿脸上的伤疤看得纤毫毕现。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低声地脱口叫道:“末儿,原谅我。” 

    我感到舒悦抓着我的那只手在拉我。我听到舒悦清晰的嗓音:“马老师,别怕,没事
。我过来了。” 

    我索性闭上眼睛,向前移动着脚步。蒋末儿就像空气一样,我感觉不到任何的阻力。
 

    “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我的耳边又响起舒悦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出了门,站在走廊上。我转身一看,蒋末儿已经消失了。 

    舒悦拉了拉我的衣服说:“我们快走。” 

    

    
   上一页         回书目         下一页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http://bbs.hit.edu.cn·[FROM: 210.46.68.64]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6.321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