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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27号琴房的传说(全文转载)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4 13:40:12 2005), 转信


“啪!”琴房里突然陷于一片黑暗,林语桐一惊,难道停电了?仔细一听,其他琴
房里照旧涌出阵阵琴音和歌声,看来是房间的灯泡出了问题。她暗叹倒霉,准备收
拾东西找管理员。刚推开房门,一个身着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长发飘拂,分明
是个年轻的女人!林语桐顿觉全身发凉,记起了27号琴房的传说,不由得发出了一
声尖叫。

    

    “啊——”那白色的身影居然也发出了一声尖叫。

    两声尖叫传遍了琴楼,邻近的琴房马上打开了几间,几个人涌了出来,四
下张望看究竟出了什么事。“师红英,有什么事情吗?”其中一个人问那白衣女子


    

    “师红英?”林语桐这才回过神来,记起这是琴房的时间表上唯一的女生
名字,不由得暗骂自己草木皆兵。

    

    那叫师红英的白衣女子这时也回过神来,抚摩着胸口说:“吓死我了!按
时间表的安排,这个时候该没人的,我想来正好可以练练琴,走到门口了才发现有
人,正好奇呢,想看看是谁,那知房间里突然停电了,跟着门一开,这位同学出门
见到我就尖叫起来,吓得我也跟着叫起来了,真是不好意思。”过道里的人安慰了
几句,便纷纷回到各自的房间了,只留下林语桐和师红英。

    

    “刚才真是抱歉,把你吓着了。”林语桐很不好意思地道歉:“我是文学
院02级的林语桐,今天才安排的琴房。房间里的等坏了,我去找管理员。”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去吧,琴楼过道里的灯老是坏,黑黑的怪吓人的。
”师红英的声音特别的温柔亲切,听得林语桐暗生亲近之心。

    

    “对了,你刚才怎么那么大的反应呢?是不是看到或听到了什么?”黑黑
的过道里,师红英的语气明显有点犹豫,声音似乎也有点不对。

    

    林语桐心中一惊,忍不住问:“听说这琴房有点古怪,是不是真的?”

    

    师红英吞吞吐吐地说:“这房间一般是不会用来安正式上课的学生的,只
有我们这种已经没有正式的练习课的学生,或者其他原因临时需要用钢琴的学生,
才会安在这房间的。”

    

    她顿了顿,手悄悄地挽紧了林语桐的胳膊,然后才接着说:“大家都在传
这房间里闹鬼。说是很久以前,音乐系有个女生中秋的晚上在沧浪渠里投水自杀了
。那女生的钢琴弹得很漂亮,自杀前还在27号琴房里弹《月光》这首曲子。后来这
房间就常闹古怪了,常常熄灯了还能听到琴声,弹的就是《月光》,还有人见过那
幽灵,长头发,白裙子!”说到这里,师红英把林语桐抓得更紧了。

    

    一阵凉风穿过,林语桐顿时觉得背脊凉飕飕的,不由得后悔自己千挑万选
、干嘛偏偏选中了《月光》作为自己中秋晚会的钢琴独奏曲目?

    

    于是她强笑着给自己壮胆说:“那也可能是看错了啊,对不对?”

    

    师红英轻轻地摇头叹道:“几乎每个用过27号琴房的人都见过那个白影子
,包括男生在内。学院里现在有两个老师,是以前学生毕业留校的,听说也见过,
所以现在学院根本不排27号琴房的正课。”

    

    两人这时走到了一楼,过道里的灯是亮的,两人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林语桐突然记起柳嘉给她看的帖子,便大着胆子问:“不是还流传每年都有一个用
过27号琴房的女生也要投水吗?是不是真的呀?”

    

    师红英的手又把林语桐抓紧了:“其他时间我不知道,反正我在学校的两
年都有发生的,就我们学院的女生。”

    

    林语桐一惊,随即想到个问题,便问:“死的都是用过27号琴房的?要是
那年没有女生用27号琴房了,还死人不呢?”师红英显然没想到过这个问题,歪着
头想了半天才说:“这我还真没想到过呢,你的问题还真有意思,也许那两个女生
自杀正好是巧合吧。呵呵,看来是我太胆小了。”

    

    管理员的房间就在一楼的过道处。昏暗的灯光下,何伯正在看他那台黑白
电视,两人找到说明来意,何伯佝偻着干瘪的身子拿出两个灯泡,一声不响地上了
二楼。“啪,啪!”过道和琴房里亮了起来,何伯目无表情地拍拍手,也不理会两
人的感谢,慢慢下楼去了。

    

    经过这场小小的意外,师红英和林语桐不由得成了亲密的姐妹。“小林子
,你好好练习啊,我先走了。对了,明天你们的迎新晚会,你们学院学生会的叫我
去唱一首歌,到时候我们还能见面呢。”师红英微笑着道别,顺手替林语桐把门掩
上。

    

    听着师红英远去的脚步,林语桐顿时觉得狭窄的房间空旷起来,连白炽灯
昏黄的光线都有点飘摇不定了。她不由得有些气恼,怎么一个无聊的校园传说居然
会把自己吓成这样?甚至刚才都不敢给师红英说自己要在中秋晚会弹奏《月光》!


    

    不过,过道里神秘男子的警告、突然的断电、恐怖的连续自杀的传说。。
。。。。林语桐的头感觉痛起来了。她烦乱地打开琴盖,呼吸,弹奏,呼吸,弹奏
,渐渐地,林语桐的心灵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浑然忘掉了身边的一切。

    

    “咚。。。咚。。。”随着林语桐修长莹润的手指优雅地流动,钢琴不断
地流出三连音,勾画出无边的幻想,犹如月光闪烁的湖面上摇荡的轻舟。

    

    等等,怎么会是月光闪烁的湖面?林语桐猛地一惊,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
时候已经弹起了《月光》!就这么一顿,轻柔的曲调嘎然而止。借助黯淡的星光,
林语桐突然发现,透过窗外,几米外围墙边树林下的阴影里,竟然有个白色的身影
一闪而过!

  (3)

    第二天早上,林语桐起得比其他同学都晚。昨晚在琴房里那么几折腾就已
经够戗了,哪知道自己脸色惨白失魂落魄地推开寝室门时,居然被柳嘉从门后突然
跳出来又吓个魂飞魄散,结果就是一晚上的噩梦。

    

    早晨的古代文学是本学期仅有的两门专业课之一,本来该好好听的,可是
安排的老师居然是个叫程颐非的不到30岁的年轻老师,又是大班课,看来是不容易
学到什么东西喽。

    

    不慌不忙地吃过早饭,林语桐和柳嘉赶到大教室,最后几排已经密密麻麻
挤满了男生,只剩下前三排座位空着没人坐。正当柳嘉把第四排的几个男生连推带
打地挤到第三排的时候,上课铃响了,一个年轻男子不慌不忙地从教室前门走进来
,把书和讲义放在桌上后便开始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叫程颐非,这学期有幸
给大家上古代文学的先秦部分。”说罢,他拿起一支记号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三
个漂亮的大字:程颐非。

    

    “哇——帅哥老师呀!”几声低低的惊呼从女生中发出,“哄——”就在
程颐非转身的一刹那,若干女生从各自位置上蜂拥而上,将前三排的空位占了大半


    

    程颐非转过身来,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刚才发生的小小的骚动,又开始介绍
自己的经历:1997年从省外一所重点大学的中文系分配到蓉城师大教书,第二年考
上本校的古代文学研究生、边学习边授课,现任文学院讲师、主修古代文学先秦部
分,同时还任学校狮山文学社的指导老师。

    

    “喂——小林子。”柳嘉从第三排悄悄回过头,却看见林语桐目不转睛地
盯着程颐非出神,不由得暗笑:“嘿嘿,要不要坐上来啊?”

    

    听到柳嘉的揶揄,林语桐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忙尴尬地说:“不,不了
,嘉嘉,不要讲话,好好听课哦。”柳嘉暧昧地一笑,转过头去了,林语桐又望着
程颐非陷入了沉思。

    

    从程颐非开口的瞬间,林语桐就觉得他的声音非常熟悉,自己似乎在那里
见过他?想了半天,林语桐也想不起来,便开始认真听课。

    

    程颐非个子不高,但相貌却十分英俊,讲课的时候总喜欢望着教室后面飘
渺的远方,眼神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他的语调低沉轻柔,很容易就把人带进了
古典文学唯美的艺术境界。

    

    “唯美的境界需要心灵的宁静去体会,而创造唯美的境界,则是人类永恒
的爱和宽容。”下课铃响了,一些同学开始纷纷起身,林语桐还在沉思程颐非说的
这句话,甚至没有留意到柳嘉一脸的坏笑。

    

    傍晚,文学院在学校柳苑宾馆的大礼堂为02级的新生举办迎新晚会。说是
宾馆,其实就是个老的食堂改建的,不过礼堂在二楼,还有个露天凉台正对着沧浪
渠,远远的还能望见琴楼的一角。夜晚站在凉台上,凉风习习,流水潺潺,仰头可
见明月星空;远远望来,礼堂里五彩的霓虹透过轻舞的柳枝,映照在静静流淌的渠
水中,泛起层层迷离的异色。

    

    由于这次是迎新晚会,所以主要节目都是由学院安排,02级新生只有两个
代表性的节目,新生们都坐着没什么事情,只有一些学生干部做些后勤服务工作。


  121寝室的六个女生在礼堂找好位置坐下后,身材修长、气质闲雅的林语桐和斯
文秀气、白净娇美的张乐乐很快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几个外班的男生还边磕瓜子边
朝林语桐和张乐乐放肆地瞧来,时不时爆发出笑声。

    

    张乐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林语桐则假装不知道、和室友有一句没一句
地聊天。柳嘉不满地看着那些放肆的男生,却找不到发泄的方法。

    

    正不满间,柳嘉好象发现了救星一样,站起身子对着礼堂的入口处大呼小
叫起来。林语桐仔细一看,一个男生正四下里张望,高高的身材、戴顶球帽,不是
韩彬又会是谁?

    

    韩彬很快发现了柳嘉,接着便看到了坐在柳嘉旁边的林语桐,他立刻脱下
球帽挥动了几下,随后快步向她们走来。若干道热辣辣的目光向韩彬射来,不过他
已是见惯不惊,边走边向礼堂各处投下自己的微笑。

    

    来到林语桐她们那里,韩彬先向其他五位女生打个招呼,然后拉了张凳子
在林语桐右后侧坐下。

    

    “嘿嘿,还是文学院美女多啊,唉,我们管理学院该改名叫侏罗纪公园了
。”韩彬眯着眼睛笑着,帽子几乎都快碰到林语桐的头发了。

    

    刚才那几个男生放肆的目光不见了,代替的是一些女生羡慕的眼神,林语
桐心中不由得有了点小小的快感,正想对韩彬说点什么,却见程颐非和几个学院的
老师走进了礼堂。林语桐心里猛地一跳,立刻把身子往左一倾、摆脱了韩彬的亲昵
举动。韩彬也马上觉察到了林语桐的异常,感觉有点讪讪的,两人一时间竟没了话
说。

    

    七点半,文学院02级的辅导员贺宗明在几个年级学生干部的陪同下来到礼
堂,快八点,学院的主要领导也都到齐了。晚会在推迟近半个小时后终于正式开始
了,舞蹈、器乐、小型话剧、歌唱等等轮番上阵,有几个节目还很精彩。

    

    “接下来是我们今天晚上的最后一个节目。下面有请今晚的特邀嘉宾、艺
术学院三年级的师红英同学为我们表演独唱——《暗恋》!”

  

  主持人报完幕,灯光暗了下去,一阵氤氲雾气中,一个秀美的身影缓步走到舞
池中央,略有点凄婉忧伤的歌声传到礼堂里每个人的心里:

    

    “城市晚风穿梭在爱情的渡口

    

    蓝色的情绪总在角落向我招手

    

    对街的灯光 映照在相拥的恋人身上

    

    而我站在最接近月亮的地方

    

    用美丽的姿态 捕捉暧昧的幻想

    

    有一首歌 在风中吟唱

    

    有一个 人在心里游荡

    

    躺在地球的这一端

    

    我似乎迷失了方向

    

    透明的欲望

    

    淡淡的忧伤

    

    一颗心 忐忑不安……”

    

    朦胧的雾气逐渐淡去,忧郁的歌声也渐行渐远。沉默了半晌,人们才从师
红英的歌声中回过神来,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林语桐忍不住偷眼向程颐非望去,在各色灯光下,程颐非依然那样的忧郁、似
乎还沉浸在歌声中。突然,程颐非抬起头来,眼光似乎要往林语桐这边扫来,吓得
林语桐赶紧把头扭开。

    

    节目完后是自由跳舞的时间。林语桐正在搜寻程颐非一闪而逝的身影,却
见师红英向她走来。韩彬抢先向师红英问好:“你好,我是韩彬,听语桐提起过你
,你的歌唱得真好!”

    

    师红英望着帅气的韩彬,秀美的脸上满是盈盈的笑意:“多谢夸奖啊,你
——和小林子是。。。?”

    

    林语桐感觉脸上有点发烫,赶紧说:“师姐姐,别理他,他是我高中的一
个小弟弟。”

    

    韩彬感到有些不快,忍不住哼道:“不就比你小三天嘛,有什么了不起。


    

    师红英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斗嘴,然后打圆场道:“呵呵,都是同学,还
讲什么大啊小的。对了,韩彬,你听过小林子弹钢琴没有啊?她弹得可好了。”

    

    林语桐不好意思地说:“师姐姐,你又没听我弹过,怎么知道我弹得好啊
?”师红英微笑道:“人这么优雅秀丽,琴肯定是弹得好了,对不,韩彬?有空到
琴房去听听嘛。”

    

    韩彬顿时感觉对这个师姐亲近了许多,笑呵呵地讨好师红英道:“嘿嘿,
她怎么也比不上师姐姐你呀,有时间我一定去听你们弹琴,是27号琴房,对吧?”


    

    “恩,随时欢迎哦,小林子,是不是?”

    

    林语桐暗自有点气恼,师红英又对两人说:“国庆的时候我在校外有个重
要的歌唱比赛,忙着训练呢,小林子,韩彬,你们好好玩,我还要到琴房去一下。
”说罢转身走了。

    

    韩彬正要邀请林语桐语桐跳一曲,张乐乐却拉着柳嘉来请韩彬了。韩彬背
着张乐乐向林语桐耸肩做个苦脸状,林语桐笑着把他们推进了舞池。

    

    在礼貌地拒绝了几个人的邀请后,林语桐来到凉台;虽然仅一步之遥,这
里显然和礼堂里的浮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凉台靠琴搂的一角有个人正望着琴
楼那边,看背影赫然正是程颐非!林语桐心跳起来,终于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去。

    

    “老师,你好!”

    

    程颐非转过身来,忧郁的眼睛看着林语桐的那一瞬间竟然闪烁出一丝惊异
,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林语桐漫无边际地问了些古代文学上的问题,又聊了些文学社的事情。程
颐非很惊讶林语桐在古代文学上竟然有非常深厚的基础,两人的话不禁谈得多了些
,气氛也不如刚才那样的生硬。

    

    这时礼堂里的曲子传来,是首旋律优美的慢三,林语桐鼓足勇气邀请程颐
非进去跳一曲,程颐非略一犹豫便答应了。

    

    舞池里一对对的人如乱花穿梭一般,林语桐和程颐非跳得却是步履蹒跚。
程颐非的左手虚按在林语桐腰间,足有一寸远的距离才会接触到林语桐的衣服,手
臂很快就僵了,这弄得林语桐也非常的紧张。两人就这么艰难地跳着,程颐非手上
的汗越来越多。

    

    “真抱歉,我跳得不好,要不咱们休息吧?”程颐非尴尬地一笑,林语桐
嘴上说不用,心里却真打起了退堂鼓。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终场时间到了,让我们来一曲动感DISCO,大家一起跳
起来!”随着放音师的鼓动,柔和的舞曲变成了动感的节奏。全场灯光熄灭的瞬间
,短暂的眼盲使得林语桐眼前一片漆黑,一直在眼前的程颐非的身影这时如同胶片
底版一样映在她脑海里。

    

    猛地,她想起了昨晚在琴楼过道里的那个神秘男子。

    

    “不要到27号琴房去!千万不要!”

    

    怪不得她第一次见到程颐非总感觉非常的熟悉,原来程颐非正是那个警告
她的神秘男子!

    

    四周全是随着疯狂节奏而狂舞的人群,林语桐却感觉自己全身如坠冰窟。


  

  (4)

    林语桐机械地走在沧浪渠边,天地昏暗一片,琴楼里没有一丝光,也没有
一点声音。来到二楼,过道里仍是昏暗无光,难道灯又坏了?林语桐正疑惑间,已
经走到了27号琴房的门口,门开着,现出一个白衣长发女子的背影,正在弹钢琴,
仔细一听,赫然正是贝多芬的《月光》!    

    “师姐姐,你怎么弹《月光》呢?”林语桐奇怪地问道。那女子听到林语
桐的声音,猛地转过头来,惨白浮肿的脸庞,琴房里顿时弥漫着浓重的水草腥味,
那里是师红英?她望着林语桐,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嚣叫声,一步一步向林语桐紧
逼过来。。。。。。

    

    “啊——”林语桐一声惊呼,猛地一从噩梦中醒来。揉了会儿隐隐作痛的
太阳穴,她才开始清醒过来,寝室里的五个姐妹都睡得正香,上铺的柳嘉还打了两
个浅浅的小呼噜,看看手表,才凌晨2点一刻。

    

    4个小时前,林语桐在晚会上意外地发现程颐非正是那个神秘男子后,犹豫
了半天,终于直截了当地问程颐非为什么不能到27号琴房。程颐非听到林语桐的询
问居然没有丝毫的惊讶和掩饰,但也没有透露任何有关27号琴房的事情,然后便借
口音乐太嘈杂就离开了。

    

    林语桐有些气恼,她想起了程颐非在凉台上回头看她那一瞬间惊异的眼神
,看来他在那时候就已经认出了自己。为什么程颐非那天晚上要警告自己呢?要是
程颐非不想暴露自己神秘男子的身份,那他为什么还要和自己跳舞呢?自己挑明了
程颐非的身份,他并没有否认,但为什么又不愿意对自己说清楚不能到27号琴房的
原因呢?

    

    林语桐迷惑了,心情在快节奏的音乐中更加烦躁起来,便独自悄悄离开了
礼堂。走在路上,韩彬在后边气揣吁吁地赶上来,连声问林语桐怎么不声不响地就
走了。林语桐突然烦躁起来,第一次冷冷地叫韩彬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然后快步
回宿舍了,留下韩彬呆楞楞地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回到宿舍,林语桐匆匆洗漱了一下便睡下了,然而睡得很不塌实,才3个多
小时就被噩梦惊醒了。林语桐掀开毛巾被,把窗帘拉开一点,吹了吹凉风,坐在床
前喝了两口水,思绪开始平静下来。

    

    军训回学校才短短两天,自己就经历这么多奇怪的事,看来27号琴房确实
有些古怪。是幽灵在作怪?还是人为编造的无聊传说?

    

    对了,还有十来天就中秋了,要真是幽灵作怪,那不是又该有个使用27号
琴房的女生投水?可是现在使用27号琴房的女生,除了师红英,就只有自己了,难
道两人中真会一一个人投水?

    

    想到投水,林语桐就觉得有些恶心。沧浪渠是条人工水渠,水看起来挺干
净的,实际上脏得很,一股子水草的腥味,不知那些学音乐的女孩子怎么会想到投
水自杀呢?要是换了自己,怎么也会选吃安眠药啊什么的没有太大痛苦的死法。

    

    唉,怎么会想到自己吃安眠药?

    

    林语桐禁不住笑了笑,又想起晚上居然无缘无故地向韩彬发了火,实在有
点过意不去。其实韩彬现在人真的不错,待人一团和气,做事情也比较认真,实在
是个很好的朋友,可惜自己是永远也不会喜欢他的,因为他没有让自己心跳的感觉


    

    自己喜欢的人,应该有种特别的气质,让自己一见他就有如痴如醉的感觉
,让自己心跳不已,就好象,就好象。。。。。。想到这里,林语桐脑海里居然浮
现出程颐非讲课时淡淡的忧郁的眼神。

    

    不,不会的,这不是自己的爱情,只不过是程颐非有点神秘而已。林语桐
感到脸红得发烫,叹了口气,又迷迷糊糊地睡下去了。

    

    一缕清晨的阳光射进寝室,林语桐很快醒来,洗净了黑夜里的惊惧与怯懦
。白天很快忙碌过去,吃过晚饭,又该练琴的时间了。林语桐快步走进琴楼,虽然
来的时间很早,绝大部分琴房都还没人,但过道里的灯都亮着,所以很轻松就走上
了二楼。往左一拐,林语桐远远地就看见27号琴房的门半开着,现出一个白衣长发
女子的背影。

    

    林语桐立刻想起了夜晚噩梦中那张惨白浮肿的脸庞、浓重的水草腥味,心
情不由得紧张起来。应该是师红英吧?怎么她现在还没走呢?

    

    过道里惨白的荧光灯在过道里拖出一道悠长而怪异的影子,林语桐的心情
也象这摇曳的影子一样不断地变幻漂浮。终于,她走到了27号琴房的门口,那女子
猛地转过身来,林语桐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里。

    

    还好,现在眼前的是师红英那张秀丽的脸庞。看见是林语桐,师红英显然
松了口气,林语桐这才想起刚才师红英的脸显得比较紧张。

    

    “怎么了,师姐姐?”林语桐试探着问。

    

    师红英皱着眉头,眼神有些慌乱,指着琴房里边的墙说:“你看,这里画
了好多奇怪的,不知道是什么。”

    

    林语桐拉开门,挤进狭小的琴房。果然,墙壁和窗户上都涂满了粉笔画的
乱七八糟的线条,还有些大大小小椭圆状的图案。

    

    “我问了前面练习的同学,说是今天一早的时候就有了。”师红英的语气
有点不安:“可是,昨晚我们分手都快10点了,然后我练习到10点40多,把门锁好
了才回寝室的,肯定不可能有人再到琴房来了啊,会是谁画的呢?”

    

    林语桐一边安慰师红英,说可能是哪个无聊的家伙闲着没事随便发泄发泄
,一边仔细研究这些线条。看了半天,她终于发现线条里至少有三个汉字:我、来
、回。

    

    是什么意思呢?

    

    “我来回?”

    

    “我回来?”

    

    “我回来了!”

    

    林语桐下意识地念出了这句话,刚才那些大大小小的椭圆形图案顷刻间全
变成了无数的眼睛,四面八方向两人射来妖异的目光。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
了深深的恐慌。

    

      是谁回来了?

    

    还是谁无聊的恶作剧?

  “师姐姐,你怎么现在还在琴房啊?”林语桐勉强笑了笑,转换了话题。

    

    师红英闷闷地说:“等一个老师有点事情,都迟到快30分钟了,害得我门
都不好关,怕他以为我走了。”正说着,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师红英伸出头看
了会儿,欣喜地轻叫道:“啊,他来了。”说着起身走出门外,礼貌地微微鞠躬问
候道:“黄老师,您好!”

    

    那黄老师朗声笑道:“啊,师红英,很不好意思,迟到了,让你久等了。
”黄老师这时已经到了琴房门口,发现了倚墙而立的林语桐,略一打量,便笑呵呵
地说:“这不是文学院的高才生吗?哈哈,真巧,我们又见面了。怎么样,这两天
琴练得怎么样了啊?”

    

    林语桐也早发现这黄老师原来就是前天在艺术学院办公室帮她联系琴房的
黄教授,这时听到他主动问候自己,心里对这个和蔼可亲的教授又增添了好感,忙
说:“谢谢您,教授,这里的钢琴很好的,就是我弹得不好。”

    

    黄教授笑道:“不要这么谦逊嘛,音乐是流动的诗歌,文学素养好,音乐
更会与众不同。”

    

    林语桐听得脸红了红,心里却很高兴,黄教授又转向师红英说:“我们走
吧?”师红英点点头,对林语桐笑道:“小林子,我先走了,你好好练啊。”转头
看到黄教授已经离开了琴房,她的笑容随即凝固了,低声说:“你自己多注意点,
要是害怕了就早点回去啊。”

    

    林语桐试着用纸擦墙上的图案,可惜还是有些没能擦掉。昏黄的白炽灯光
映照着墙上斑驳的粉笔线条,看得林语桐更加的烦躁。她弹了几个音符,又停下来
看看窗外。几缕炊烟袅袅升起,苍茫的暮色笼罩大地,隔壁的琴声陆续响起

    。

    树欲静而风不止!林语桐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嘴角悄悄流出了笑意。

    

    每当自己偷懒或躲避责任时,父亲总是爱笑着说这句话来小小地讽刺她。
刚回学校三天,自己就这样疑神疑鬼的,以后的四年还怎么过?林语桐叹了口气,
把目光从远处收回琴谱。突然,她感觉到身后似乎有股微弱的气息。

    

    转过头去,身后只有粗糙的房门,林语桐感到那股微弱的气息来自于门后
。她咬咬牙,站起来,捏住门把手猛地一推。门后顿时“哎哟”一声,一个男生捂
着脑袋,球帽歪在了一边。

    

    “韩彬?怎么是你呀?伤着那儿没有啊?”林语桐吃了一惊,赶紧过去扶
他进琴房坐下。

    

    林语桐把韩彬的帽子脱下后,他的脑门上立即现出一小块红红的撞痕,韩
彬乘机软软地挨紧了林语桐的手臂,却不敢叫疼。

    

    “你啊,怎么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口呢?吓我一大跳。头还疼不?”林语桐
生气地埋怨道。韩彬却自顾着哼哼唧唧,似乎根本没听到林语桐在说什么。

    

    林语桐醒悟过来,赶紧把手放离韩彬的脑袋,作势狠狠地要敲他,却终于
只轻轻地放在离韩彬脑门上空便停了下来。韩彬摸摸脑袋笑道:“我在门口正犹豫
是不是该破门呢,嘿嘿。”林语桐心中一动,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韩彬露出一个幸福得死人的表情,笑道:“哈哈,还是你了解我,不枉咱
们同学一场哦。”随即站起身来,摆个很酷的姿势,当然没忘理了理球帽,然后很
严肃地对林语桐说道:“语桐,昨晚我们寝室轮流讲鬼故事,结果聊到了学校琴楼
的一间琴房。”

    

    林语桐心中一凛,知道韩彬要说什么,嘴上却故意问:“哦,是哪间琴房
啊?有什么故事呀?”

    

    韩彬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盯着林语桐认真地说:“就是你用的这间琴房
。学校一直有个传说,说是每年中秋的时候,总有一个用过27号琴房的女生会投水
。这个故事流传得很广,柳嘉也给你看过的。”

    

    林语桐心中一暖,语调也轻柔起来:“都是些无聊的故事,你怎么就当真
呢?”

    

    韩彬缓缓地说道:“你知道,我一向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我认真查了资
料,从1997年开始,每年中秋前后,沧浪渠确实有一个女生投水自杀,这些女生确
实都用过27号琴房。另外,你们的辅导员贺宗明以前是哪个学院的你知道吗?”

    

    林语桐好奇地问道:“是那里的呀?”

    

    韩彬绷着脸说:“他以前就是音乐系的。97年到1999年,他做了三届辅导
员,每年他班上都死一个女生,弄得他在音乐系狼狈得很,所以2000年乘学校院系
合并的时候调文学院了。还有,昨晚上和你跳舞的那个年轻男老师,和贺宗明是同
年分来的,听说有次学生自杀还是他发现的。”

    

    林语桐一时听得入神,猛然听到程颐非,心顿时跳了一跳,闷了会儿,突
然醒悟过来:“韩彬,你怎么这么清楚我的老师的事情?”

    

    韩彬心虚道:“你用的就是27号琴房,我担心你啊。”

    

    林语桐有些生气了,说:“担心也不能这样到处调查我身边的事情啊!”


    

    韩彬急道:“语桐,这琴房确实很古怪,那个程颐非神神秘秘的,你要当
心哪。”

    

    林语桐更生气了,说:“人家是老师,凭什么这样说他啊?”

    

    韩彬也有些生气了,说:“昨天你们跳舞,他看你的眼神一直就不对!”


    

    林语桐火一下就冒了起来,激动地说:“他看我有什么不对啊?”

    

    韩彬也火了,站直了身子大声嚷道:“知道你向着他的,不和你说了!”
说罢转身冲出了琴房。

    

    林语桐听着韩彬急冲冲下楼的声音,心中有点懊悔:怎么接连两次都忍不
住对韩彬发火呢?正气闷着,韩彬又蔫着脑袋出现在琴房门口。

    

    “语桐,真抱歉,我不该惹你发火。”韩彬有气无力地说:“不过,我真
的是担心你。你还是换琴房吧,要不就不要到琴楼练琴了,好吗?”

    

    见韩彬软下来了,林语桐心里一宽,也想说点表示歉意的话,却怎么也说
不出来,嘴里只淡淡地答应道:“恩,谢谢你了。”韩彬见状,怏怏地说了声再见
,慢慢下楼了,留下林语桐在琴房里独自生自己的闷气。

  (5)

     新生的生活十分繁忙,林语桐每天忙着学习,忙着各种各样的活动,忙
得睡觉都还要想第二天的安排,很快便过了一周多。

    

    琴房毕竟不是每天都去,林语桐便渐渐淡忘了27号琴房的恐怖传说;偶尔
在琴房里静下来的时候想到恐怖的连环自杀,除了心中一惊,到也没有什么更多的
诡异事情发生。

    

    韩彬蔫了两天,又笑呵呵地找林语桐了,见林语桐并无异事发生,也没再
提换琴房的事情。

    

    程颐非上课时前三排依然挤满了女生,不过打瞌睡的开始出现了,还好没
有仰头望着程颐非流着口水进入梦乡的。林语桐和程颐非没有再说过话,但偶尔两
人的目光会有意无意间碰在一起,很快便都装着若无其事地避开了。

    

    中秋是周六,所以学校多数年级的中秋晚会都放在星期五晚上,既防止学
生星期五下午就开始到处串门、又可以不耽搁老师的休息时间。林语桐她们寝室没
什么学生干部,所以晚会到也轻松自在。

    

    到了傍晚,6个女生早早地吃了饭,就都围着林语桐帮着化妆。淡淡地施点
粉底、描描眼线、涂点唇膏,林语桐站起身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拎起长裙在大家面
前转了个圈。

    

    “哇,小林子,签名、签名!”几个女孩子顿觉眼前一亮,纷纷起哄。

    

    “什么呀,怎么这样取笑我呢。”林语桐不觉有点忸怩起来,偷眼看看镜
子,也不禁一呆:镜中那个眉目如画、曲线玲珑的女子真是自己吗?想不到自己化
点妆后还真有点明星相。

    

    6个女孩子嬉闹一阵,就一起往晚会地点赶去。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颇多,
看来学校晚上的晚会还不少。6个年轻女孩子很吸引了不少目光,有个男生呆呆地看
着林语桐,不想一个趔趄、差点摔进路边的水沟,惹得以柳嘉为首的几个女生笑得
弯下腰爬不起来。

    

    晚会在文学院报告厅里举行,林语桐她们进去时,里边已经张灯结彩、布
置一新,年级里的若干学生干部正紧张地忙碌着,一男一女两个主持人在舞台上排
练,看台上的位置已经坐了一半。

    

    林语桐到舞台上试了试钢琴,便回到座位上去。很快到了七点半,贺宗明
和几个老师边说边笑从报告厅的前门进来,然后坐在第一排位置,紧挨着贺宗明的
那个年轻男子赫然正是程颐非。程颐非依然是淡淡的略带点忧郁的微笑,眼神分明
往林语桐她们这里停了听,看得林语桐一阵脸红心跳的。

    

    “小林子,快看,你的偶像在找你哦。”柳嘉看到程颐非往她们这边瞟,
便一脸的坏笑。

    

    “什么呀,不知道是谁的偶像呢。是谁每次古代文学课都要坐前三排、上
课又不做笔记呀?”林语桐脸红了红,嘴上却毫不示弱。几个女孩子又小声地唧唧
姑姑了半天,时不时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笑。

    

    四周灯光黯淡下去,晚会开始了。黑暗中,林语桐远远望着程颐非的背影
,心底涌出一种奇妙的感觉。身边室友的嬉笑、空气中喧嚣的歌唱似乎正从她的意
识中一点一点剥离出来,如此的真实而又虚幻,心中唯一逐渐清晰的,竟是程颐那
淡淡的忧郁的眼神!

    

    突然,前排的程颐非和贺宗明回过头来,往林语桐这边看了很久,表情似
乎很严肃。林语桐心中“咯噔”一下,神志顿时回到喧嚣的晚会现场来。

    

    “小林子,小林子,这个节目完了就该你了,快到后台去!”

    

    林语桐慌忙起身,急匆匆赶到后台。男主持正和女主持热诺地聊着,看到
林语桐,眼睛一亮,便把女主持抛到一边、分外热情地凑过来和林语桐搭讪。没几
分钟,幕布一关,两个主持走出去报幕,上个节目的演员从舞台两侧鱼贯而下,林
语桐在钢琴前坐下,调整好呼吸。

    

    “下面,是2班的林语桐同学表演钢琴独奏,贝多芬的《月光》!有请林语
桐同学!”

    

    幕布伴随掌声徐徐拉开,明亮的灯光射在舞台上,刺得林语桐微微眯起了
眼睛。舞台外便是黑沉沉的人群,唯有程颐非是那样的清晰。

    

    呼吸、节奏,呼吸、节奏。

    

    林语桐修长莹润的手指优雅地流动着,钢琴不断地流出三连音,勾画出无
边的幻想,犹如月光闪烁的湖面上摇荡的轻舟,而湖的对面,又是怎样的风景?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游从之,道阻且长,溯洄从之,宛在水中央。”

    

     林语桐想起了这首优美的古诗。虽然很早就读过它,然而此时此刻,林语
桐才深刻体会到隔水相望却无法逾越的那种感觉。

    

    诗人为何只隔水相望?诗人为何不涉水寻找伊人?

    

    也许,隔水相望是为了能留下彼岸伊人最好的风景。记得程颐非上课是那
样说的。那隔在自己和程颐非两人间的河流,又是什么呢?

    

    林语桐的手指流动得更快,乐曲开始由慢板变为行板,反复循环后,乐曲
变成激动的急板,钢琴流出热情奔流的奏鸣曲,这才是〈月光〉的主题!随着激情
的奔流,林语桐感觉到在水一方的徘徊与温柔,突然变得狂野奔放,而阻隔在其间
的流水,竟是邪潮汹涌!

    

    “哗——”热烈的掌声响起,林语桐脸色苍白、疲惫不堪地走到台前,勉
强鞠躬致谢。即使在数不清的目光与灯光热烈的映照下,林语桐仍能清晰地感到一
道惊讶的、激情的、同时又带着温柔的忧伤的目光。

    

    不用看,她就知道那是程颐非。然而这道目光怎么和以前有如此大的区别


    

    林语桐昏昏沉沉地回到座位,几个女生低声欢呼着把她坐下。柳嘉最先看
出林语桐的异样,关心地问了两句,死活要拉着林语桐回寝室休息。林语桐拗不过
柳嘉,两人悄悄出了报告厅。

    

    喧闹的嘈杂声远远地抛在报告厅里,两人静静地走在林语桐荫道里。宁静
的月光从容地洒下,明天就该中秋节了!

    

    “小林子,刚才你上台的时候,贺老师找了我。”柳嘉突然很沉静地说话
了。

    

    “哦,那他说了什么啊,嘉嘉?”林语桐这才注意到这个活泼的姐妹此刻
有些异常。

    

    “恩,怎么说呢,小林子。贺老师问了些你最近练琴的事,还问你最近在
寝室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柳嘉语气有点严肃,一时间让林语桐有些不适应。


    

    “嘉嘉,贺老师问这些干嘛?难道我反党叛国了啊,呵呵!”林语桐勉强
想把语气放松点,结果发现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怎么这么想,小林子?贺老师是关心你。他知道我是校工子弟,对学校
比较了解,所以很委婉地提醒了我一些事情。”柳嘉突然停了下来,拉住林语桐的
手认真地说:“贺老师以前是音乐系的辅导员,他有几个学生就是在27号琴房练琴
后出事的。他说早该把节目单看仔细点、好让你换曲子了。他还说马上中秋了,叫
我多注意点你,叫你最好换个琴房。”

  林语桐听完后心中一惊,随即眼睛有点湿润了,也拉住柳嘉的手说:“谢谢你
,嘉嘉,我会没事的。”

    

    月光从树荫间隙流在林语桐身上,程颐非和贺宗明回头看她的情形又出现
在她眼前。明天就中秋了,难道,自己真会一步一步地走进沧浪渠那黑沉沉的诡异
的邪潮中去?

    

    林语桐打了个冷颤,拉着柳嘉心事重重地回寝室去了。

    

    清晨的阳光和婉转的鸟啼将林语桐惊醒,居然一夜无梦,林语桐感到精神
十足。上午寝室里的伙伴一起聚餐,午饭刚过,韩彬就和几个高中同学把林语桐拽
出去了。柳嘉一上午在林语桐身边寸步不离,看林语桐要和韩彬出去,也死活要跟
着一起去。几个人海吃胡耍一通后,到晚上快10点林语桐和柳嘉才回到寝室。空荡
荡的寝室里还没有人,看来其他的人都还在尽情欢乐。两人说说笑笑洗漱完后就上
床了,林语桐拿着本小说正随便翻着,急促的电话铃响起来了。林语桐靠在墙边,
顺手拿起话筒:

    

    “您好,请问找谁呀?”

    

    “语桐吗?我是韩彬,师红英投水自杀了!”话筒一端,传来韩彬异常严
峻的声音。

    

    “啪”话筒掉在了地上。

    

    窗外月光皎洁。无数的人正在地球的这端或那端徘徊,望着悠远的明月,
回味年月的深渊。

    

    此刻,正是2002年9月21日22点4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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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灌水来戒烟,用吸烟来戒灌水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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