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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27号琴房的传说(全文转载)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4 13:51:36 2005), 转信


  第8章

    

    星期三,一个阴霾的日子。

    

    傍晚,林语桐无精打采地来到琴楼。四下里钢琴的声音此起彼伏,看来自
己是比平时来得晚了些。摸索着上了二楼,林语桐感觉昏暗的过道如同她的心情一
般。打开琴房,里面依然干净整洁,林语桐放好琴谱,却并没有心思练琴。

    

    今天中午给韩彬打手机却关机,打宿舍电话又说人不在,真不知道这家伙
怎么会这么小气——自己都主动找他道歉了,还能怎么样呢?其实这到是小事,韩
彬的脾气是知道的,过两天就没事了,到时候再找他,一切自然会言归于好。

    

    烦心的自然还是琴房的传说。

    

    昨天韩彬的推理并非全无破绽:最大的疑点就在于,程颐非就算有动机,
他又如何能成功诱导这些女生一个接一个地成功自杀呢?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厉害
的所谓催眠术,这样的解释也太牵强。如果程颐非真这么厉害,那2000年就不会有
例外了,而且今年不管是选到师红英还是自己,任谁肯定也都逃不过。

    

    但凭心而论,韩彬的推理确实很有道理,所以自己昨天才会激动之下说出
过激的话来。自己相信程颐非,确实凭的是直觉;说不出理由,但就是完全相信他
,毫无保留地相信他。

    

    可是,不是程颐非,那又是谁呢?韩彬说的有道理,幕后的作恶者要能接
触过这些女生,还私下里应该大肆宣扬琴房的传说。符合这样条件的人其实很多,
比如,音乐系的教师不是比程颐非更有条件接触这些女生吗?

    

    “咚,咚!”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正在沉思的林语桐吓了一跳。会是
谁在这个时候找她呢?难道是韩彬?她站起身来,犹豫着开了门。门口站着个浅色
休闲西服的中年男子,一副金边眼镜,气质儒雅。

    

    “黄教授?!”林语桐有些吃惊。

    

    “啊,林语桐同学,你果真在这里呀,太好了!”黄教授微笑道:“晚上
到这里来给学生辅导,刚好有件事情想请你帮个忙,所以就冒昧地来打搅你了,没
耽搁你练习吧?”

    

    “没,没有。教授您太客气了,不知道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呢?”林语桐
脸微微红了下,自己进了琴房一直都在胡思乱想,哪有练过琴?

    

    “是这样的,我和我的一位朋友,就是学校学报的主编,共同编一本中国
古代音乐评论方面的书,想找个学生做个兼职助手,帮他收集资料、处理稿件,全
在课余做就行了,不会耽搁你上课的,不知道你有兴趣吗?”

    

    编书?这到是个很有意义的事情,能学到不少东西!林语桐颇有些心动,
却奇怪黄教授怎么想到要她做助手?她问道:“是音乐评论方面的书啊?我可能不
太熟悉啊?”

    

    “这些资料全是文言文。你有古文基础,又懂钢琴,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这样啊?那好吧,不知道我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呢?”林语桐几乎没有再
考虑便答应了。对于一个学中文的学生而言,这样的机会确实太宝贵了。

    

    “不用准备,你明天下午的时候给我电话,到时候我们详谈。”黄教授伸
出手来笑道:“感谢你!”

    

    林语桐也伸出手来握了握。黄教授留了自己的手机,又记下了林语桐的寝
室电话便告辞了。林语桐回到座位上,兴奋感冲淡了内心的阴霾,她伸出手来,修
长的手指滑过琴键,钢琴发出一阵悦耳的声响。试了几下音,她终于平静下来,开
始认真地练起琴来。

    

    时间在手指的流动中过得飞快,不知不觉琴楼快熄灯了。林语桐收拾一下
,满意地回到寝室。刚进门,柳嘉就着急地说:“小林子,快给白洁寝室打个电话
,她说有事情要找你。”

    

    林语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师红英病情有什么反复?她拿起电话,
急急地拨下白洁的寝室号码,占线。等了几秒又拨过去,还占线。林语桐心里有些
急了,一连拨了几次,电话终于通了。

    

    “请找一下白洁。”

    

    “是小林子吗?”电话那头传来白洁的哭声:“红英又出事了!”

    

    真是师红英的事情!林语桐的声音有些发抖了:“师姐姐出什么事了?”


    

    “她中午突然要跳楼,幸好被拉住了,但情绪一直很狂躁,现在已经转到
了精神病院去了!”白洁哽咽着说:“医生说她问题很严重,现在都禁止人探视了
!”

    

    怎么会这样呢?林语桐掩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怜的师姐姐,难
道又受了什么刺激?柳嘉在旁边同情地扶着林语桐的肩膀,替她轻轻放下了话筒。


  韩彬沉重地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篮球场向寝室走去。星期三一整天,他都把手机
关了,想自己好好静一静。然而一天下来,心里总觉得慌慌的,又有些空荡荡的感
觉,几次想打开手机,终于忍住。晚上,他叫上几个同学一起打篮球,运动的快感
暂时驱走了内心的虚空,然而等他放下球的一刹那,空虚和寂寞又悄然浮现。

    

    难道,想忘记一个人,是如此的艰难?

    

    快到宿舍楼前,路边阴暗的大树旁突然站出个人来。“韩彬!”是个低沉
浑厚的男生,竟然有点熟悉。韩彬疑惑地看着这个人,中等个子,举止间透露出干
练。

    

    “汪处长?”韩彬有些手足无措了。这么晚了,保卫处长守在宿舍楼前专
程等他,可不是只和自己打个招呼这么简单。

    

    “纠正一下,其实我只是保卫处的副处长!”汪处长的眼神在黑暗中依然
锐利:“有时间吗?我们到那边走走?”

    

    “有什么事情,就这里说吧。”韩彬淡淡地说道。

    

    汪处长的眼睛一亮,闪过摄人的光芒,缓缓说道:“师红英今天中午又闹
跳楼了,现在被转到精神病院里特别监护。据我所知,她出事前,有个人去看过她
!”

    

    韩彬一震,师红英怎么会又出事?这个温柔美丽的师姐,还要受多少折磨
?汪处长做了个手势,往宿舍楼旁边的隐蔽处走去,韩彬不再犹豫,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个偏僻地方,汪处长回头对韩彬说道:“今天中午,程颐非去看
过师红英!不久师红英就很狂躁,还差点跳楼,只好打了镇静剂后送精神病院了!


    

    韩彬心里一阵难受,却依然冷冷地说:“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汪处长淡淡说道:“和你没关系,但和林语桐有关系。韩彬,我知道你在
调查27号琴房的系列自杀事件。你是聪明人,所以我想开诚布公地和你谈一谈。”


    

    突然听到汪处长说出林语桐的名字,韩彬心里一震:“谈什么?”

    

    “很简单,与我合作,共同查出27号琴房的秘密!”汪处长有力地把手往
下一挥:“2001年底我调到学校保卫处做副处长,上任不久就听说了27号琴房幽灵
诅咒的传说,我认真翻阅了所谓的系列琴房自杀事件卷宗,发现其中很有蹊跷。到
今年师红英自杀,我经过一段时间调查,发现了一些端倪,但离真相还有很长的距
离。我现在需要你的合作,怎么样?”

    

    “我只不过是个学生,能帮上处长什么忙?”韩彬依然冷淡地说道。

    

    “这么说吧,学校有关方面并没有将这些自杀事件当成一个系列自杀事件
来处理,这点无可厚非。但我想查出它们的关联。对你而言,查出真相并没有坏处
。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汪处长的话语充满自信。

    

    韩彬看着精干的汪处长,心里涌出一股寒意和惊讶。看来眼前这家伙不光
是野心勃勃,观察力和办事的效率也确实惊人。从昨天见到自己到现在,他居然把
自己的情况摸得一清而楚。

    

    韩彬犹豫片刻,伸出了手,说:“好!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星期四又是个阴冷的天气,惨淡的天空一直飘着毛毛细雨。林语桐的心情也
同天气一样的糟。上午程颐非的课虽然很精彩,但她老是走神。韩彬对程颐非的怀
疑不时从心底冒出来;师红英的事又老压在心里,沉重得象一块大石,可现在还没
办法去看她,真是让人着急。

    

    闷闷地过了一上午,中午刚吃过饭,黄教授就给她电话,说在学报编辑室
等她。林语桐出了寝室,冷风夹着雨丝沾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她开始后悔没有
听柳嘉的劝告带把雨伞。

    

    学报编辑室在老行政楼三楼。这是栋很旧的三层高的老楼,自从新的行政
大楼投入使用后,这里就变得十分冷清。楼的后面是团小土丘,长满了茂密的槐树
。此时已是初秋时分,槐树的叶子开始变黄,冷雨中不断有树叶被吹落,在泥泞的
地上被踩得一片狼籍。

    

    林语桐哆嗦着进了老楼,还不到中午一点,楼里空荡荡的没有人,惨白的
荧光灯让她觉得更加阴冷。踏着老朽的木质楼梯,林语桐上了三楼,“嘎吱嘎吱”
的空响不断地回荡在过道里。

  过道里一间屋子半开着,林语桐走过去一看,正是学报编辑室,里边隔成了两
间屋,里屋里依稀可以听到黄教授的声音。

    

    “请问黄教授在吗?我是林语桐。”

    

    “啊,这么快啊!快请进。”黄教授快步从里屋走了出来,两人进了屋子
。里边的办公室还挺大,摆了两张客人坐的椅子和一张大书桌,一个中年男子坐在
书桌后面。

    

    “这位就是林语桐吧,欢迎欢迎。”那中年男子站起身来,热情的招呼林
语桐坐下。林语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学报主编,50来岁的年纪,矮矮胖胖的挺象个
土拨鼠——可惜他还戴着眼镜,是那种茶色的变色镜,感觉很象三流电视剧里常见
的那种好色之徒。不过他满脸的笑容使人觉得格外亲切,冲淡了茶色眼镜带给林语
桐的负面联想。

    

    “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学校的学报主编郎樵教授。郎教授学贯文学和历史
,最近和我合作写一部中国古代音乐评论方面的著作。”

    

    郎教授伸出手来,豪爽地笑道:“黄老给我脸上贴金了,不说这么多,再
说下去,要让小朋友觉得我们是互相吹捧了。语桐啊,这部书能成不,就靠你了。


    

    林语桐和郎教授握了握手,不好意思地说:“教授太抬举我了,这次有幸
来向您请教学习,您要多指导才是。”

    

    “言归正传,我们谈谈你的工作吧。”郎教授拉着林语桐来到书桌后的一
个大纸箱,里面堆了厚厚一大摞书,起码有二三十本。

    

    “你要做的,就是把书里和音乐有关的内容挑出来。怎么样,有问题吗?
”听完郎教授的话,林语桐顿时倒抽了口凉气。她随便挑了几本,都是些古代不出
名的人的文集、诗集一类的,全是繁体字,有两本还是竖排的。这该是件多么艰难
而枯燥的工作!

    

    郎教授显然看出了林语桐的畏惧,笑着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做学问要
耐得住寂寞。这部书虽然是音乐评论,但和你的专业有很大的联系。查资料虽然是
件非常艰苦的工作,但当你带着问题把所有的书都翻完一遍后,你会发现自己会有
个质的飞跃。”

    

    黄教授在一旁补充道:“这部书主要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精神在古代音乐评
论中的联系,很有学术价值。考虑到查阅资料非常辛苦,郎教授和我商量过了,到
时候你可以列第三作者并享有版税。具体的条件等我们先合作几天后再谈,怎么样
?”

    

    黄教授关于这部书宏大主题的说明听得林语桐头大,隐约觉得这的确是个
好东西但却始终不得要领,到是郎教授讲的方法简单实用,看来自己该好好向他们
多学习请教。整天忙碌的日子是幸福的,至少可以让自己没时间想太多东西。刹那
间,程颐非忧郁的眼神、师红英凄惨的命运、韩彬愤然离去的背影都涌上心头,林
语桐苦涩地笑笑,把手中的书放回纸箱道:“感谢两位教授给了我这么好的机会,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

    

    郎教授他们接下来把查阅资料的具体要求的注意事项给林语桐细细讲了一
遍,然后叫林语桐带一本书回去先实习一下,等几天他们再检查,要是符合要求了
就开始正式工作。由于下午还有课,林语桐拿了书很快便告辞了。因为怕泄密,黄
教授再三叮嘱林语桐千万不要和人提起这件事情,林语桐自然满口答应。

    

    听着林语桐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过道里,黄教授突然转头看着郎教授问到
:“老狼,你觉得她怎么样?”

    

    郎教授并没有回答,脸上却渐渐露出一股黄教授再也熟悉不过的笑容来,
黄教授不禁也会心地一笑。

    

    林语桐出了老楼,寒风细雨迎面而来,晕热的大脑一下冷却下来。细细的
雨丝沾在脸上、脖子上,凉凉的、潮潮的很不舒服。她又想起了师红英。这个原本
温柔美丽的女子现在该被关在冰冷的水泥屋子里,她会不会象电视里的精神病人那
样被绑在床上不能动弹呢?她现在分裂的精神世界能否象自己一样也感受到这糟糕
的天气呢?

    

    突然,林语桐全身一震。师红英和黄教授该很熟的才对,她出事前不久、
自己和她同见琴房出现神秘图画和汉字的那天晚上,师红英在琴房等的人就是黄教
授,两人后来还一起出了琴房。

    

    他们俩出去做什么了?

    

    林语桐又想起迎新晚会上师红英的话:“国庆的时候我在校外有个重要的
歌唱比赛,忙着训练呢。”这个比赛连白洁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比赛?会不会和
黄教授有关?林语桐想起了韩彬推断:幕后的作恶者要能接触过这些女生,还私下
里应该大肆宣扬琴房的传说。照这样看来,黄教授岂不也大有嫌疑?

    

    脸上潮潮的,林语桐分不出是雨丝还是自己的冷汗。她哆嗦着回头看了眼
老楼,浓密的槐树掩盖下的楼房在阴雨中显得异常阴森,楼房正中的通道口黑乎乎
的,如同暗夜中怪兽狰狞的巨嘴。

  

   此时韩彬正坐在一辆小型面包车上,汪处长充当着临时司机,两人向蓉城外
西的市精神病院驶去。到精神病院来看师红英是他昨晚和汪处长多次谈判的结果。
从师红英出事之初到现在,他已经犯了太多的错误,所以现在无论如何要小心谨慎
。和汪处长合作前必须要核实两件事情,其中之一便是师红英再次自杀的缘由。本
来最好都是他单独做,但师红英现已在特别监护,无奈之下也只好让汪处长陪同。


    

    其实汪处长要他做的事情本身并不难——随时关注林语桐的动向,但绝对
不能阻止林语桐到27号琴房,还不能阻止林语桐和程颐非接触。

    

    但汪处长的本意是要暗中怂恿林语桐多和程颐非接触才对,可他显然无法
答应这样的要求。昨晚,汪处长野心勃勃的眼神,以及他并没有安排保卫处人员参
加调查的事实都暴露出了他热心调查琴房系列事件的动机——一个刚调到学校一年
多的副处长,当然会有很多的想法。

    

    这个发现让韩彬一直有些不舒服,以致于两人说话时他总会带点揶揄的语
气。虽然汪处长的做法本无可厚非,学校对这些女生死亡的结论都是自杀,汪处长
能想到调查真相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关注林语桐的动向也正是他要做的。但要以林
语桐为诱饵吊出琴房幕后的黑手,韩彬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经过漫长的谈判,两人最终达成协议:不阻止林语桐到27号琴房和与程颐
非接触,但必须保证林语桐的安全,如有异常,可以停止调查。确实没有比这更好
的方法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刚因为程颐非而差点和林语桐决裂,又如何能阻
止林语桐和程颐非接触呢?

    

    细细的雨丝沾在蒙了灰的车窗上,车窗很快便污浊不堪。汽车沿着蓉城南
河的滨江路蜿蜒向西,韩彬一声不吭,自顾望着路边的风景。车很快就到了西郊的
精神病院,门口挂的却是“蓉城市康德医院”的牌子。

    

    “大众对精神病这三个字一般都很忌讳,所以精神病院通常会有个俗称。
”汪处长在门口登记的时候对韩彬解释道:“康德医院是有名的老牌精神病专科医
院,1954年就成立了。这里风景不错,你看,门口那条小溪就是有名的浣花溪,往
东南不到三里,就是杜甫草堂。”

  韩彬看着眼前这条不起眼的小河,虽然河的两岸还算绿树成荫,但黑沉沉的河
水似乎并不比沧浪渠干净,怎么也无法把它和杜甫联系到一起。他似笑非笑地看了
汪处长一眼道:“没想到汪处长不仅对侦破在行,而且对历史风情也如数家珍哪。


    

    汪处长似乎没有听出韩彬略带嘲讽的语气,若无其事地把车开进医院大门
,在门诊大楼前向右一拐,连续穿行了几百米,停在一幢崭新的大楼前。

    

    “这是新修的女精神病区住院楼。”汪处长指着三楼拐角处的房间说:“
师红英就在特别监护室里。”

    

    韩彬仰头默然地看着这栋冷冰冰的钢筋水泥构成的建筑物,任雨丝飘在脸
上。汪处长一拍他的肩膀,他回过神来,跟着汪处长向楼上走去。到了三楼,汪处
长径直向走进楼道口的医生值班室,里边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忙碌。过了片刻,
他带了个漂亮的女医生出来,平时毫无表情的脸居然堆满了微笑。

    

    “这是韩彬,这是秦医生,师红英的主治医师。”

    

    “叫我秦风好了。”

    

    “幸会幸会!”韩彬笑笑。这秦风看上去也就二十六、七左右,居然已经
做到主治医师,看来很不简单。秦风带他们到楼道拐角处的一排小屋,这里的房间
比其他房间都要小,门也是双层的,外边一层是铁门,门的上部是空的,架着很粗
的几根铁栏杆,乍一看倒象是牢房。这些都是特别监护室。

    

    秦风指着一间屋轻声说:“她就在里面。你们只能在门口看,记住,不要
大声说话,更不要招呼她。”

    

    韩彬透过门上的栏杆看进去,师红英穿了件白色的罩衫躺在床上,一头散
乱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那罩衫应该是从背后反穿的,将她的上身连同双手一起紧
紧地罩在杉子里面。

    

    “她的自知力已严重缺损,我们没办法和她有效交流。鉴于她昨天用针筒
割腕自杀[注],所以现在只好给她服抗精神病药物并限制自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她应该是9月21号以后就出现精神分裂倾向,现在已经很严重了。”

    

    “自知力严重缺损?”韩彬看着秦风,一脸的疑惑。

    

    “自知力就是指病人对其自身精神状态的认识能力,简单讲,就是能否判
断自己有病、自己精神状态是否正常。”秦风淡淡地笑道。

    

    “那她能好吗?”韩彬叹了口气,师红英仍然没有动。

    

    “从她的情况来看,属于意外事故诱导发病的可能性最大。如果能找到发
病的原因进行心理辅导,对治疗肯定有帮助。”秦风顿了顿:“可是,现在她的情
绪很不稳定,经常很紧张,意志严重减退、完全不认得周围的人。所以只能慢慢治
疗。能好不,也好看她自己了。”

    

    “那她为什么昨天突然割腕自杀呢?”

    

    “因为她最初吃了安眠药自杀,所以醒来出现恐惧、反复用手搓衣服的行
为没有引起注意,都以为是受刺激过度。其实那个时候该是她精神分裂的初期,可
惜没有及时治疗。至于自杀,根据一医院的介绍,是病人见了探视的人后突发的,
那极有可能探视诱发病人情感狂躁,但也可能是病情本身出现的突发性狂躁。”

    

  “她的父母呢?”韩彬突然才发觉一直没见到师红英的父母。

    

    “现在病人的情况很不稳定,都是护士特别护理,他们休息去了。”

    

    韩彬问清了师红英父母租住的房间,谢过秦风,和汪处长一起走了。出了
康德医院,两人找了半天,来到附近一排低矮破旧的老瓦房。一间屋子外一个中年
妇女正偻着身子烧蜂窝煤炉子,上边炖着口熏得黑糊糊的锅。这人正是师红英的母
亲,20来天过去了,又憔悴了不少。

    

    韩彬哽着嗓子打了个招呼,师红英的母亲看到两人,慌忙招呼两人进屋,
韩彬这才起忘了买礼物。两人并没有进去,站在门外问师红英昨晚割腕自杀的事。
昨天中午程颐非来看师红英,后来师红英的母亲出病房倒水,也就几分钟的时间,
回来就看到师红英表情很紧张,随即开始狂躁起来,程颐非只好离开。等师红英的
母亲不注意,师红英居然用一个废针筒猛割手腕,流了好多血。医生抢救后她的情
绪仍不稳定,于是就转到康德医院来了。

    

    该死的程颐非!韩彬心中升起一股怒火。可另他奇怪的是,程颐非并没有
对师红英的母亲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向师红英的母亲告辞后,汪处长说道:“该核实的都核实了,没问题了吧
。”

    

    韩彬狠狠地说:“没问题了!哼,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不管是为了林
语桐,还是受害的师红英,他都不能放过这个凶手。

    

    回到学校已经快6点了。和汪处长一分手,韩彬就掏出电话来,拨通了林语
桐寝室的电话。

    

    “喂,请找一下柳嘉。”

    

    20分钟后,柳嘉风风火火地出现在韩彬面前。

    

    “你说你呀,小林子昨天给你打了几次电话都关机,你是怎么了?”

    

    “是吗?”韩彬感到疲倦似乎好了很多:“嘉嘉,我把这两天的事情给你
说说。”于是韩彬把程颐非的疑点、师红英进精神病院等情况给柳嘉讲了一遍。柳
嘉皱着眉说:“难道程颐非真是幕后的黑手?”

    

    韩彬苦笑着说:“但愿他不是。嘉嘉,你要多注意语桐,有什么异常的情
况一定要告诉我!”

    

    柳嘉奇怪地看着他:“韩彬,难道你要离开小林子不成?”

    

    韩彬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个灿烂的笑容道:“我的精神与她同在!”

    

    柳嘉扑哧笑道:“那你的肉体呢?”

    

    韩彬也笑道:“希望与她同在!”

    

    天色越来越阴沉,雨丝仍在不停地飘飞。韩彬看着柳嘉远去的背影叹了口
气,明天就星期五了,他该去做另外一件事情了:核实曾敏的死因。虽然汪处长说
曾敏因抑郁症导致自杀,虽然他相信汪处长不可能说谎,但他还是必须要亲自核实
一遍。

    

    现在他再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可是,琴房幕后的黑手真能象汪处长推断的那样悄悄伸向林语桐吗?他们真能
在保证林语桐毫发无损的前提下揭开琴房的黑幕吗?

    

    脸上潮潮的,韩彬用手抹了一把,分不清这是雨还是冷汗。

    

   ( 注:由于本人懒惰、不肯花时间查资料,所以在写精神分裂症的时候闹
了大笑话。在故事前部分及第3章的描述中,师红英惊恐、狂躁的病症并不符合精神
分裂症的发病特征,现在改正;师红英自杀的方式前段为跳楼,现改为用针筒割腕
感觉更符合精神分裂的症状。见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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