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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二章 山雨欲来(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Nov 7 18:34:34 2005), 转信
送走三位武当山来的不速之客,白啸然的心再也安定不下来。他在院子里大踏步地走来走去,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处置这事。看刚才那三位黑衣人的口气——不像是编造谎言。而且人家手上肯定是有了相当的证据,才会这么毫无忌言地指出自己女儿与此事的关联。
当务之急,是要搞清女儿和那武当逆徒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是仅仅认识,还是已发展得更深?或者说本来就认识?——白啸然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又该从何与女儿谈起。
夜色越发地深重。几十株“夜来香”的香气更加馥郁醉人。院墙东头飘起的月亮像蒙了一层乳白的轻纱——把远处险峻挺拔的彭祖峰勾勒得朦胧而娇媚。白啸然此时无心消受这良辰美景,不自觉地又长长叹了口气——想着如果孩子她妈活着就好了,但偏偏那短命的女人在女儿四岁时就离开了人世。
女儿白云是白啸然的掌上宝,心头肉。白啸然从小都娇宠着她——现在大了却是越发地不听话。自从学校里停了课,她就天天在山上疯玩儿。简直就像个毫无家教的野丫头。白啸然已经为这事儿轻言细语地说过她几回,但根本不管事。
堂屋里的座式闹钟咣咣地敲响了。已是晚上九点整,白云还没回来。白啸然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全——这青城山方圆八百里,无论流氓地痞,或是歹徒强盗,只要听闻他白啸然三个字,莫不要抖上三抖。再加上白云从小也学了些三脚猫的拳脚功夫,防身自卫已是足够了。
换了平常,这会儿白啸然早已自己睡下不再管她。但今天不行。他铁了心要等白云回来对质。
白啸然明白那张天师可不是吃素的人,没准儿就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呢。虽说他前几年从青城山搬下来,隐名埋姓地生活在封闭的泰安小镇,已经不想再理会江湖上的恩仇杀戳——但他还是事实上的青城山道教掌门。他的威望在青城尚无人可敌。
“哼!”想到这里,白啸然的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张纯一,你这牛鼻子老道……如果你要看错了人,可别怪我闹上武当和你评理去!”
几乎快到晚上十点,白啸然才听见了门环的叩击声。平时如果白云发现院门已经闩上了,就会自己直接攀墙而过。今天她刚敲了两下,一脸怒气的白啸然就拉开门,像一尊铁塔堵在了她面前。
“哪儿去了?”白啸然把女儿拦在门口。
“同学家呗!爹——让我进去嘛!人家玩儿一会就不行?下次改了好不好?”白云又施展起了她撒娇的本领。
“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白啸然一边闪身让道,一边冷冷地说。
白云诧异地望着她爹,“你也说粗话啊,爹!”
“你究竟去哪儿了?”白啸然一边倒上门栓一边问。口气前所未有的冰冷。
“去……李媛家了。人家后天要到内蒙插队了,告个别不行啊?”白云红着脸低声说。
女儿的异常哪儿能逃过白啸然的眼睛。他一看即知白云在说谎——看来武当来人说得还的确有几分在理。一想到这么晚了白云还和一个无耻小人混在一起,白啸然的心除了愤怒,就是愀心地疼!想当初他更希望有个儿子。男孩皮实,操心少,更重要的是青城道家功夫可以后继有人——传男不传女的古训没法让白啸然在武功上对白云做更多指点和要求。
这十几年来,白啸然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女儿拉扯大。其中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一晃十八年过去了,女儿出落得越发漂亮。而且……越来越象他的母亲。脾气却更像他——倔强。认死理儿。一条道儿走到黑。
“坐下!”白啸然还是虎着脸。这会儿他必须拿出当父亲的威严。
白云不吭声地坐下。低头看见地上碎的紫砂壶时,她惊愕地瞅了父亲一眼。
“说实话吧!这几天你都和谁在一起?”白啸然倒背双手,双脚倒八字站在白云面前。
“和李媛啊!都说多少遍了。”白云轻声顶了一句。
“放屁!我什么都知道了!自己交待吧!”白啸然的口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威慑的意思。
“爸——你知道什么啊?要我交待什么啊?”白云一翻眼,又把白啸然顶回到南墙上。白啸然可以在武林呼风唤雨,对她这个女儿却愣是束手无策。
“交待什么你自己知道?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死扛?想找死吗?”白啸然没有别的招儿使出来,只能粗声粗气地吓唬。
他也知道这招对白云没用,果然她说:“找死又咋的?谁像你们?天天想长生不老!真没劲!”
“你?!……”白啸然气得差点哽住。
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院子里只有一刻不停的秋虫的唧唧声。白云拧着脑袋不去看她父亲。白啸然也是喘着粗气,在院子里如同困兽般走来走去。
“好,你现在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你和武当派的人有没有来往?”白啸然紧盯着白云的眼睛,“你只告诉我……有,还是没有?”
白云的脸色显得有几分慌乱。她紧抿着嘴唇,低头沉默不答。两只手把衣角卷起来,又放下,再卷起来……
这一切都被白啸然看在眼里。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你不说也可以。我问你,你知道藏匿逃犯、与敌人通融勾结……在青城山,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吗?”白啸然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
“他不是敌人!”白云脸色煞白,话也脱口而出。
当她看见父亲冷笑的脸庞,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白啸然一言不发地走进屋内,约摸两三分钟后又从漆黑的屋里走出来。
他把从屋里拿出的一个东西放在了石桌上。然后对着白云说:“我告诉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你看清楚了这个头盖骨吗?这是犯戒的青城弟子死后取下的头盖骨!你看看最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白云捂着嘴啊地惊叫了一声,“爸!我怕!”
白啸然没有理会。他粗大的手掌如闪电般从半空中落下——
“不要——不要——”
上官云昊声嘶力竭,大声嚷嚷着惊醒过来。他似乎已然看见了在那双粗大手掌的击打下,自己的宝贝头盖骨已经四分五裂!
还好只是个梦!他坐床上愣了好半天才扭过头,看到从学校拿回来的头盖骨正完好无损地放在床头。
又是一个恶梦!
“你的胆子还真大,拿着它会做恶梦的。”——余冬儿笑意盈盈、漫不经心间说的话突然在他脑子里炸响。
云昊爬下床,把头盖骨拿到窗前的写字台。突然他有了想把这玩艺儿扔出窗外的冲动。但想了又想,还是把它塞进了写字台最下面的抽屉里。
“黑豆”与“白豆”也被吵醒了。两只小家伙兴奋地在笼子里的“转轮”上蹬个不停。上官云昊凑到笼子前,不动眼地瞅着它们,突然觉得怎么连老鼠也比自己活得幸福啊?!他现在做高三的学生累,做老妈的儿子累,做上官云燕的弟弟更累。
“唉,如果有下辈子,就做老鼠好了”——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让上官云昊嘿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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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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