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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五章 谜踪倩影(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Nov 15 14:48:16 2005), 转信
上官家的一日三餐从来都是准点的。逢着周末也不例外。星期天早晨七点,一家之主——上官忠贤去遛鸟还没回来。餐桌上已经堆满了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豆浆、油条和皮薄馅美的四季美小汤包。
上官云燕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在云昊对面坐下来。一个星期里,他们就这一天能碰到一起吃顿饭。不过两人到了一起,除了斗嘴还是斗嘴。云燕这会儿还穿着睡衣,肿着眼泡,头发蓬松得像刚从古墓里爬出的女鬼。一直紧盯着她的上官云昊拿匙子敲了敲盛豆浆的碗沿说:“姐,你坐这儿影响咱们的食欲。”
上官云燕在家里不讲究惯了,一时没明白云昊在绕着弯儿地笑话她呢,白了他一眼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接着又回头朝厨房里喊了一声:“妈——怎么天天都是豆浆油条啊。”
“老娘把你们伺候得太美了吧?小兔崽子!还想造反啦?”云昊妈一手拿着竹笊篱,一手拿着剥了一半蛋壳的五香鸡蛋从厨房里钻出来,“不吃豆浆油条你们能长得这么瓷实?要不到化肥厂吃尿素去?”
“妈,姐是想去麦当劳过早。人家吃的是情调。”云昊阴阳怪气地附合着。
“滚!”云燕一翻眼喝了一声,“中餐就是没营养嘛。你懂个啥?不是油炸,就是火炼。维生素和蛋白质全没了。”
上官云昊慢条斯理地把油条掰碎放进豆浆里,心想怎么老娘和老姐一直不提头盖骨的事儿呢?感情她们俩串通好了要怎么整治他吧。云昊边想边无意地抬头,正好看见老姐面对着眼前的一满碗豆浆——横摆着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不禁卟哧一下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死人!昨天的事儿还没和你算帐呢!”
云昊飞快地朝厨房里瞟一眼,低头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嘘”了一声,“又不是我故意吓老娘的啊。”他小声说。
“少嬉皮笑脸!我可告诉你……你离那个余冬儿远点儿。”上官云燕的脸突然拉下来,话里也捎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切!少干涉我的私生活!”别看上官云昊在外面的场合蔫头蔫脑的,在家里可是没人能唬得住他,“想让我近点儿我还没时间呢!”他接着说。
“别装象了,上官云昊同志!你昨天下午去找人家干嘛?”上官云燕的脸和她面前的那碗豆浆一样毫无表情。
“谁说我找她了?”云昊急了,一边不住眼地往厨房里张望。这事儿若被老娘那对“顺风耳”听到,这个周日他就别想安安逸逸地过下去。
“哧——”上官云燕冷笑了一声,“你做贼也心虚啊?瞧你急得那样儿。你打电话到我们宿舍还能有人不知道?”
“你管不着!我想找谁就找谁!怎么?你忌妒了?没有我这样的小帅哥去找你?”云昊涨红了脸,干脆一硬到底。
“死人!不要脸!”上官云燕低声暗骂。这姐弟俩自小已经习惯了这样横眉冷对的表达方式。有时这样的斗嘴并不意味着矛盾,反倒是另一种关切与亲昵。
“我告诉你啊!那个余冬儿怪怪的……我可是怕你吃亏才这么讲的。你就咎由自取吧!”
“得了。知道你语文成绩好,别给我来那么多成语行不行?还上纲上线……”上官云昊嘟囔着。
上官云燕没理会他的话,“有些事你还不知道……还有,你以后少玩儿那些乱七八糟的玩艺儿。那些死人骨头能往家里放吗?多不吉利啊!我可是警告你!哼!”
老姐的话又让云昊想起了那些奇怪的梦境。他心里一哆嗦,忙低头吸溜了一大口豆浆。
“姐,你说……余冬儿她怎么怪怪的?”云昊的口气明显缓和了下来。
上官云燕皱着眉头想了想,“反正……是感觉吧。别说这个了。我告诉你啊……那个头盖骨我已经还给沈子寒了。你别再找他要。”
“那个……不是沈大哥给的。”云昊已经话到嘴边,想收也收不住了。
“那是谁给你的?”上官云燕厉声问。
云昊心里后悔不迭。嘴上含含糊糊地说:“啊?我在恐怖玩具商店里买的。”
“放屁!那些商店我都去过!哪儿有卖死人骨头的?看你们俩沆瀣一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昊嘻嘻笑着又来劲儿了,“人家都说,姐姐找恋人都是按照她亲弟弟的标准进行的。沈哥当然与我一个样啦!”
“臭美吧你!你将来按你姐的标准找女朋友还差不多!”
云昊差点没被含在嘴里的一口豆浆呛着。强忍着笑,拿了半根油条起身去喂“黑豆”与“白豆”。
上官云燕面前的豆浆一口未动。她蹙眉而坐,若有所思。
做完一大沓黄冈中学出的模拟考试卷子,又完成了一篇命题作文,上官云昊看看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是下午两点。他手头还有两本物理单元测验的真题集没做,心头不由地烦燥起来。
老姐陪老娘上街做头发,老爸到社区活动中心下象棋,屋里就上官云昊一个人。
除了“黑豆”与“白豆”踩转轮的声音、闹钟嘀嗒的声音,屋里安静极了。秋日里不怎么热烈的阳光洒在书桌上,也洒在云昊俊朗的眉眼间。
一声长长的、悠悠的叹息声从外屋里飘进来……隐约着、缥缈着。
上官云昊从书堆里抬起头,侧耳聆听了一下。声音又消失了。
他趁势起身到客厅的饮水机下面接了杯冰水,回卧室后继续趴下身子赶作业。没一会儿,他感觉怎么有人竟站在自己背后——很强烈很真实的感觉!
云昊觉得寒气从头顶一直贯到了脚心,不由得汗毛倒立,皮肤紧绷,嗖地回过头——但除了对面衣柜的大镜子中一张吓变了形的脸,他什么也没看到。
还没顾得低下头,一声椅子挪动的咔嚓声响起来——倒象是在老姐的房间。但云昊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呆坐着动也不敢动——虽说他喜欢那些恐怖的东西,其实也就是叶公好龙的做法。真遇到这样的怪事,他的胆儿不比“黑豆”与“白豆”大多少。
云昊突然直觉到这一切难道都和那块儿头盖骨有关么?正在胡思乱想中,电话铃也凑热闹似地叫了起来。
云昊的第一反映是《午夜凶铃》要在他的身上应验了!接?还是不接?他一时没了注意。竟吓得征在了椅子上。冷汗从背心层层沁出。
催魂夺命般的铃声在客厅里长鸣不止。
咬了咬牙,云昊站起身……大腿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哆嗦。走到卧室门口,他望着客厅茶几上那部火红的电话机竟感到一阵眩晕——难道此命就要在今天休矣吗?
更要命的?B style='color:white;background-color:#880000'>牵吞姆赖撩庞执疵潘纳簟?BR>
贞子就要爬进来了——上官云昊的心开始狂跳不止。两眼直瞪着那扇墨绿色的大门。
门被缓缓推开……上官忠贤的半个秃头探了进来——云昊长舒一口气。干巴巴地叫了一声“爸”。
上官忠贤见儿子一脸紧张,奇怪地问:“你站门口做么事?电话响了郎个不接呐?”他边说边顺手抄起电话,“喂?找哪个?”——上官忠贤大声地用“川普”(四川味道的普通话)问候。
“你的,昊昊。”上官忠贤把听筒放在茶几上,自个儿晃到电视机前,啪地摁亮了开关。
上官云昊这才走过来,“喂?你是谁?”
“是上官吗?你小子不会掉厕所里了吧?”
是徐博阳的声音。上官云昊轻轻松了口气,脸不由微红起来。这才想起昨天和“玉面刀客”、“大虫”还有“麻杆儿”约好了今儿下午三点到网吧联机打CS。
“才几点嘛,不是你脸上的火气烧到屁股上了吧?我提前十分钟走就可以赶到。”云昊故意装得若无其事,慢吞吞地说。
“唉——我是告诉你?B style='color:white;background-color:#880000'>牵胰ゲ涣死病=裉煳依岩眨衣韬臀医仙暇⒍恕2蛔嘉页雒哦!?BR>
“那你就去当你的孝子贤孙好啦。干脆你给大虫他们说说,我也还有两张卷子没做,咱们就别去拉倒。”
徐博阳在电话那头飞快地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徐昊放下电话,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爸——老爷子已经歪在躺椅上睡着了。电视里中央台的戏曲频道正在播放一出折子戏。一个穿着藕青色交领广袖戏服的小生正咿咿呀呀地唱:“梦到故园多少路,酒醒南望隔天涯。月明千里照平沙……”,一阵云板过后,旁边的花旦甩着水袖,细声细气地接过来:“别来相忆,知是何人?有湖中月,江边柳,陇头云。”
云昊平时听见唱戏的就头疼。今天不知怎的,在电视前盯住就不动了。莫名地心里就惆怅起来。丝丝缕缕、缠缠绵绵的唱词如微风拂过湖面——激起了心中的阵阵涟漪。
神志恍惚中——总有一种感觉,总有一种意境似曾相识?
也正在那戏台上的花旦幽怨着、彷徨着的时候,一声长长的叹息漫无边际地向云昊的耳边晃过来。
“你是谁?”喑哑而倔强的低吼从云昊嘴里冲出。他的脸部因为过度紧张而显得有些狰狞,微颤的咬肌还在和嘴唇一起抖动。他愣了片刻,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啪地关掉电视。
屋里霎时安静下来。而上官云昊的耳朵里还有巨大的回响在激荡:“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像是他的声音,又不太像是他的声音。一下一下……冲撞着他的耳膜。
云昊呆呆地愣在地上,直到上官忠贤从躺椅上起身,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云昊才回过神来——只看见老爸瞪着眼,嘟哝着对自己说:“关电视作啥子,你娃娃脑壳长包啊,发么事羊角疯?”
云昊没有吱声,返身回到自己的卧室,然后重重地关上房门。
他要静静地想一想,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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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 修改:·pivilion 于 Nov 15 14:51:19 修改本文·[FROM: 210.46.6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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