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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九章 少年游·江湖远(中)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Jan 19 19:11:56 2007), 转信
第九章少年游·江湖远(中)
▉小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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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云昊直顾自己走。低头。步子迈得又大又快。
徐博阳撵着和他并上肩,张了张嘴,又没敢开口。于是两条长长短短的影子便在栽
满了法国梧桐的大道上前移。满地的残阳被那些掉光了叶子的枝桠划得七零八落,在他
们的脚底不动声色地铺张。这样的景象一下子就让上官云昊想起了那些梦境——很多时
候都是在这样的晚照中,那些长袍飘飘的人飞奔在武当或青城的道观与神道上。他们将
往去哪里?他们要了结怎样的恩怨?想不清,于是上官不由叹了口气。他几乎忘了身边
的徐博阳,忘了自己是在回家的路上。他一时觉得自己恍若梦中,而武当和青城的生活
却是栩栩如生——不。甚至那才是真正的生活。
“我真是梦中的痴人吗?”——当他这样低头暗想,一枚黄透的梧桐叶悄然栖上他
的肩头。一瞬间他心里涌起的满是百感交集和无限的轻愁……
而徐博阳自然不知道上官云昊这些奇怪的心事。他只是觉得这小子近段时间变得愈
发沉默,近乎痴呆。当几个骑着单车的放学少年摆着很拉风的POSE一闪而过,他想上官
云昊怎么会有那么一幅老气横秋的表情,仿佛全世界就只有他在承担着百转千回的心事
。
“喂,拜托张张嘴好不好?”徐博阳忍不住叫起来。
“哦——”然后再没下文,上官云昊的头又低垂下去。走了几步突然愣愣地问:“
你说,江湖是不是真的存在?真的有那么多高手和那么多恩怨吗?”
“你真的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徐博阳大叫,“你最近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得太多
?”
“玉面刀客!回答我的问题。”上官云昊的脸变得十分严肃。
“我要崩溃了!”徐博阳两手抱头作痛苦万分状。
“我从没看过什么武侠小说。要不是你们经常提,我连令狐冲是谁也不会知道。”
“别摆着一张臭脸装纯。”徐博阳又想起了早晨语文课上的一幕,忍不住嘿嘿笑了
两声,捏捏上官云昊的耳朵说:“告诉哥们儿,大虫说的是不是真事儿?那女的很有气
质哦!”
“找打!”上官云昊猛地抬起头,狠剜了徐博阳一眼,“你听说过青城十八破吗?
”
“哇!”徐博阳吐了吐舌头,“废话啦。那是青城派最有名的剑术。其中有一招特
好玩儿,令狐冲把它叫做‘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徐博阳干脆跳出两步开外,对着
上官云昊撅臀展臂,“看见了没有?就是这招!”
上官云昊扑哧一声笑起来,向徐博阳飞起一脚,“我怎么看你这招都象是脱裤子放
屁。”可刚笑罢,他的腿和脸上的笑容一起缩回去,低头喃喃自语:“难道那个乘龙御
气九段也是真的么?”
“你说什么?”徐博阳凑过来,“你最近不会是在偷偷练武吧?还有降龙十八掌你
想不想看我演示?”
上官云昊摆了摆手,匆匆说:“以后再告诉你。哦,代我向大虫道声对不起吧。我
今天真是没心思。”
上官云昊说没心思是大实话。
他似乎深陷于梦魇,但莫若说他正痴迷于江湖。
武当或青城——早已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那些不同于自身平淡生活的风尘往
事与陌生人物,已经让他由最初的惊骇转为萌动的好奇。相比之下,上官云昊觉得CS这
样的网络游戏未免太小儿科,除了杀,还是杀。江湖不同,江湖的魅力不在杀戳,而只
在隐藏于每一个旷世高手背后的两个字——命运!
无限的悲欢,宿世的恩仇,都在他连绵的梦境里轮回。
江湖究竟有多么深远?他似乎开启了一道门,但却看到了更多的门——当上官云昊
掏出钥匙转动门锁,痴迷的眼神早已定在了无限远的某处。
而无限近的对面却是他妈!
看见儿子如此怪异的表情与眼神,云昊妈差点就没想把手中的一杯水泼将过去。
“这么早就放学了?”她朝挂钟瞅了一眼,还五点不到呢。
“嗯哪。考试。完了。”三个词语搞定一切质问,云昊说完拎着书包就往自己卧室
里开溜。
瞧见了他的黑豆与白豆立马开始献媚,疯了似地在转轮上猛踩。可惜它们的卖力表
演没能引起主人的注意——云昊蹬掉鞋就往床上倒了下去。
“睡觉啊?这么早?”云昊妈跟到门口,满脸狐疑。
“嗯,累了。
”
“没事儿吧你?生病了还是咋的?”云昊*语气变得温和些,又含着点忐忑不安。
云昊不吭声,一个翻身便把脸朝了墙。其实他急着赶回来只有一件事——睡觉。他
知道,只有在睡梦中他才可以回到江湖。那么大的江湖其实只是他一个人的江湖。他像
是亲历者,又像是操控者。说不出的成就感令他想继续下去——即使二十四小时睡觉他
也愿意。让那些狗日的公式单词语法定律统统见鬼去吧。
门被轻轻关上。黑豆与白豆见自讨没趣,吱吱叫着回了窝搞热恋去了。
挨上了枕头,云昊的大脑反而更加清醒。尽管他的心里一直在催促自己——睡吧,
睡吧,快睡吧——白啸然在洞内遇见了什么?风若水怎么会有那么高的轻功?呵呵,白
云姑娘和付云剑都安然无恙吗?万震崴究竟在哪里啊?
每一个疑问都像勾魂摄魄般令他难受。但他就是睡不着……
好不容易神思恍惚了,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又把他硬生生地震醒。
“云昊——昊昊——快,急事儿!你的电话!”云昊*声音由远及近。
上官云昊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光着脚就往客厅里冲。
接过听筒。听不见有人说话。倒是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电磁波啸叫和粗重的喘息。
“你谁呀?”云昊紧捂听筒高声问。
还是无人说话。“有病!”他嘀咕一句准备放下电话。
“是……上官先生吧?”突然从听筒里传出的这句话让上官云昊汗毛倒立。全身嗖
地麻乎乎起来。话说得很慢,苍老而疲惫,却分不清是男是女。
“我是。请问,你哪位?”上官云昊紧张得四下张望。腾出一只手摸了摸鼻尖——
有感觉!不像梦里面啊!
“不必知道我是谁!”听筒里的怪声咳了两下,“我找你,是想,是想告诉你一件
事。”
云昊把听筒贴得离耳朵更近了。
“记住,一定要记住。不要接近那个叫余冬儿的人,你要小心!”
“她,她怎么了?”上官云昊的脑袋像气球被吹爆,里面一片空白。他能听出自己
的声音在发抖,“她是坏人吗?”
“也许吧。”听筒里的声音停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也许她连人,人都不是。
”阴惨惨的笑声随即传来。混浊。凶狠。
那时候,最后一线阳光正斜斜地晒进朝西南的客厅,因为屋子的空寂,显得那声音
特别的大。特别的恐怖。
“你,你胡说吧?!”上官云昊下意识地反驳。但不足的底气让他声音发紧,变得
又尖又飘。无力而脆弱。
“好自……为之。”紧接着这句话,是咔嚓一声掉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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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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