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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迷途9-1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r 13 15:22:09 2005), 转信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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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旅行好象是一时冲动,又似乎是蓄谋已久。究竟事实是怎样,连我自己都分不清了
。我只知道,这趟旅行或许会很远,很久。又或许很短,很快。我打算就沿着大路向前
走,直到我因为某种原因而无法再前行。
在这次以茫然为目的地的旅行中,我的灵魂终于又和我在一起。因为它和我一样毫无去
处,它只能无奈的选择与我一起流浪。
白天,头顶有白云,我们一起经过树旁,耳边是断断续续的知了声。夜晚,天上是星星
,我们躺在河畔,听着潺潺的流水声。我们感到难得的安详,当萤火虫在我们眼前飞过
。
这是一次没有希望的旅行。旅行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旅行本身。我需要让自己不停的运动
,直到累得半死,决不能有半刻空闲。这是一种极端空虚、无聊的行为,但这也是让我
觉得充实的唯一途径。
一个多月过去了,我不能违心的说这一个多月充满快乐。但是至少,这是没有痛苦的一
个多月。那时候,我丝毫没有怀疑,我会就这么一直流浪下去,一直到死。
但是,在经过一所城市的时候,我的衣衫褴褛引起了一个民警的同情心。我于是被莫名
其妙的带到一间派出所。
派出所的干警们在我的周围围成一圈。他们关心的问着我的名字与年龄,还有种种琐碎
的情况。
我沉默着一言不发。他们于是以为我是过度紧张所导致的恐惧,以至于舌头打结,说不
出话来。其实我是觉得眼前的事情实在过于无谓。
我的沉默并没有打断他们同情心泛滥的兴致。他们自顾自的讨论起我的情况来。
“你爸爸妈妈呢?”
“大概是个孤儿吧,要不然怎么会四处流浪?”
“那也该有叔叔阿姨,爷爷奶奶之类的吧。”
“说不定都死了呢?”
“喔?那还真是可怜。”
“当然可怜了,要不然会四处流浪?”
……
“你是十四岁吧?”
“哪有?我看不至于那么老。”
听到这里,我不禁微笑了起来。时光对于我真是极尽伪善之所能。尽管我在风尘里翻来
滚去,但是我的脸上却不见丝毫伤痕。我的脸依然是那样的洁净,那样的天真。连我苦
笑的样子在别人看来似乎也充满童贞的暗示。
“咿,你们看,他笑了也!”一个干警小声的惊呼,仿佛他看见的是一头猩猩的笑脸。
我就这样被他们折磨了整整一个下午。一直到我最后被迫无奈拿出父亲的电话出来。
一天一夜以后,父亲的车停在派出所外。一阵矫情的感激与寒暄之后。他将我领了出去
。
“你怎么会在这儿?”出了派出所的门之后,他愤怒的质问我。
“我被开除了。”我不假思索地说。
“什么!”父亲显然很愤怒,但更多的是惊讶,“为什么?”
“我踢了老师一脚。”我没有加丝毫地粉饰。父亲真的愤怒了,他大步走过来,扬起巴
掌,狠狠地打了下来。我没有躲,我昂起头,冷冷地盯着他。巴掌在我的脸庞边停住了
。他被我的目光震动了,正如当年被我奇怪的笑吓到一样。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我这
样年纪的人怎会有如此恶毒的目光,正如当初他无法理解我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笑容一
般。
“先上车再说吧。”司机走下来挽着我往车里走去。父亲一脸威严的愤怒着微微欠了欠
身,看得出来他在顺着台阶下。
车在路上飞驰了大概三四个小时。路上司机专心开车不敢说话,我不愿说话,所以都没
有说话。父亲也许是乐意与人交谈的,但没有人与他说话,他也就只好沉默了。气氛很
僵硬,空气很僵硬,它们都好像在我的嗓子里凝固了。使我不得不使劲咳嗽几声才好受
一些。这也许是一路上车子里唯一的声音。
车子在一间房子前停下。我走下车来,模糊觉得曾经来过这个地方。走到那门前时,我
才记起来,这不正是我当年和养父一起坐摩托车来到的门前吗?
父亲走前去按响门铃,开门的仍然是一个女人。不过已不是十二年前那女人。她用一种
进攻的眼神看瞪着我。显然她没有做好准备来迎接我的到来。
“喊妈妈。”父亲叫这样称呼她。那女人的眼神立刻转变成惊讶,继而变成敌视,最后
是愤怒地投向父亲。“妈。”我像念英语单词一样生涩的拼出这个发音。她连难看地假
笑一下都没有,一甩手就自己直接进了里屋。
“你坐吧!”父亲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开始继续上车前的问话,“你为什么踢老
师?”不过显然,他现在的心情平缓了许多。“你都会关心我的吗?”我反问道。正低
下头去点烟的父亲抬起头看着我。他并没有大发雷霆,眼中甚至流露出一丝委屈。他知
道谈话无法继续下去了。
父亲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起身进了里屋。客厅很大,没有堆太多东西,显得很
宽敞。一个鱼缸,一架电视,一套沙发,一张大理石桌,几张凳子,一个书柜,如此而
已。跟从前并没有什么太多变化。原来这个世界,并没有像我一样变化得那么快。
里屋传来一阵争吵声,我知道来源于谁,也知道为什么。但我不愿理会,不愿去想,我
毫不关心,似乎这与我完全没有关系。我踱着步子,走回沙发,坐在上面养起神来,对
于此时的我来说,任何一种安排都是可以接受的。
在我几乎睡着的时候,父亲走出来了。他坐在我的身旁,摸摸我的脑袋说:“从前的事
,我们都有错,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以后就和爸爸一起过,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我坐在那里,被他摸着脑袋,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脑
子里一片莫名其妙,眼泪却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我发现自己原来是一个如此容易满足的
人。一点点关怀就足以让我内心的冰山在顷刻间融化。
“不过,你妈这个人脾气差了点,以后你凡事让着她点。”父亲嘱咐我说。我哽咽着,
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的点头。
晚上,我睡在父亲为我安排的房间里。房间不是很大,一桌、一椅、一床之后便没有多
大空间了。我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都无法睡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给弄得内
分泌失调了。我难以置信,但我更不忍心怀疑。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表现,抓住眼前所拥有的一切——
这个家。在兴奋了整个晚上后,我终于在黎明时,晕晕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你这个儿子可真勤快啊,十点钟还在床上睡大觉,怪不得会被人家光荣
开除呢?”我朦胧间听到了一个女人阴阳怪气的声音。赶紧起了床,推开门正撞上父亲
。“你在学校也每天都起得这么晚吗?”父亲没好气地问。我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争辩
,于是低着头紧闭着嘴巴。“去吃饭吧。”父亲没有再说什么。
在饭桌上,我被特意安排和那个女人坐在一起,我觉得很别扭。于是将头伸进碗里拼命
地吃,吃像相当难看。我又听到了那刺耳的声音。“瞧你这好儿子,一看就是标准的农
村少年犯。过两天阿红回来,让他们俩比比,看谁更乡气。”我真想站起来回她几句,
但想到父亲的话,我就只好忍着了。
“白明,叫哥哥。”父亲出来缓和气氛。我抬起头来,才发现原来桌上还有另一个人。
他比我小些,大概十一二岁,是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小男孩。“哥哥。”他听话地喊了
一声。尽管是父亲叫他喊的,但我总觉得他这一声喊的十分真挚。我于是也客气的笑了
笑。
饭后,白明拿着一大堆的零食来我房间给我吃。我是一个不大吃零食的人,但又不忍心
拒绝他的好意。在他的强力推荐下,我随便吃了一些。他毫不介意,自己吃得不亦乐乎
。一边吃一边还不停地说话。
“你知道吗?我一直想有个哥哥。每次看到别人有哥哥,我都会怪妈妈为什么没给我生
一个哥哥,没想到今天一觉醒来,天上居然会给我掉下一个哥哥来,我真是太高兴了!
”我冲他笑了笑,真是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你多大了?读几年级?”我问。
“我还有九个月就十二岁了,但现在还喊十一岁,五年级了,哥哥你呢?”他歪过头反
问我。
……
正当我们聊得开心的时候,我看见那女人正从客厅向我房里看来,似乎略有不满,但又
没有做什么。我装作没有看见,继续和白明聊。而白明则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家里不和
谐的气氛。仍然在那里天真地笑着,说着。
我突然很羡慕他,他是多么的快乐。但我决没有半点妒忌。他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单
纯,快乐属于他,我的心是平衡的。
看着他那阳光的笑脸,我发觉自己老了,旧了,都快发臭了。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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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我无所事事的在这女人的讽刺声中过了一个多月。每个月除了拖拖地、洗洗
碗时可以稍稍消解些无聊外,就只有偶尔和弟弟白明在一起聊聊天可以令我高兴些了。
无聊依然是生活的主要部分。我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只能用读书和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
。众多的书中,最能博得我欢心的无疑是叔本华。
我渐渐发觉我所梦寐以求的家庭生活原来也并不是那么美好。
有时,看着那女人匆匆的背影,我会怜悯起她来。她的生活中只有愤怒与算计,比起我
的无聊来却是更加可怜。我虽然有如此多的不平的遭遇,但我并没有去像她这般愤懑每
一个人。对我来说,绝大多数人都是陌生人,对于他们,我所应该采取的方式只有麻木
。不理会,不理解,也不试图被理会,被理解。
有时,我却又会深深的自卑。她可以随便对别人发泄她的不满。而我呢?却只能佝偻着
默默的忍受。我始终只能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与自己进行永无休止的斗争。
一个多月后,白明放暑假了。父亲从外地做生意回来,买了一大堆礼物,开始了为我的
学生生涯而四处周旋。他是一个高傲的人,却不得不为我而去求人。有一次,我忍不住
对他说:“爸爸,我真对不起你。”他笑笑,摸摸我的头,“以后好好用功就对得起我
了。”我点着头,重重地“嗯”了一声。
这天,父亲买了许多的礼品带回家,到我房间来叫我出去。
“又要拿钱出去扔啊!我们家白老板真是有钱啊,一大把一大把的钞票拿去打水漂也一
点都不心疼。你那争气的大少爷也真争气啊,连个高中都考不上。不过不要紧,人家命
好,有一个有钱的老爸。考不上,可以用厚厚的钞票垫进去。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
真不了。就怕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又进去白混三年。你白老板有本事垫他进高中。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白老板有没有本事给他买一个大学。”她的大嗓门又开始了例行
轰炸。
这话好象是说给父亲听的,但一对死鱼眼睛却始终盯着我,令我十分反胃。而且她的人
卡在门口,一直到发表完她的长篇大论才让我和父亲通过。在这个时候,我是绝对不敢
说话的,连不满都不敢表露出来,只是佝偻着身子低着头站在那里。近两个月来,我的
身体好象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势,但我知道我的灵魂对此却是极度厌恶的。因而,我是
不可能长时间保持这种姿势的。但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忍耐,等待,再忍耐,等待。
父亲站在那里也没有反驳她,只是忙着整理礼品,换鞋。等到她一让开,就径直出了门
,似乎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久之后,我们来到一个门外,父亲让我拿着礼品,自己去敲门。一个保姆模样的人打
开门,“请问你是哪位?”父亲光鲜的衣着使她不由得礼敬三分。“我找林校长。”父
亲回答她说。“哦——,你等一下。”她瞄见了站在父亲身后的礼品。“哦”的那一声
特别长,让人回味无穷。接着是“嘭”的一声,隔着防盗门的那张脸隐在了一扇木门后
。
等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打开木门,又开了防盗门。我们这才得以合法地进入这房子。
“不好意思,老林正睡着呢,我这就去叫他。你们不要客气,随便坐。”一个三十上下
的女人不客气地从我手上拿过礼品,招呼我们道。
“不急,不急,我们等等。”父亲忙拦住了她。我却在一旁纳闷,听她的口气好象是那
位林校长的妻子。看她这年龄,那位“老林”应该也不会超过四十。既然不老,为什么
又要咒他“老林”呢!正当我揣测间,一个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稀客,稀客,白老
板怎么有空来看我啊!”父亲忙迎了上去,热情的握住他的双手。瞧他的岁数不过三十
一二岁,活象父亲的外甥,居然敢称“老林”!
“不好意思啊,搅了林校长的清梦。”父亲突然文雅起来,令我有些不自在。
“哪里?——我这个时候也该起床了。今天已经算不错了,中午还有时间在床上躺会儿
。要是平时,想坐下来歇会儿都没空哦。”林校长笑笑说。
“白老板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啊。”“老林”的瘦小的身躯在离我们
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定后,他翘起二郎腿,悠闲的问道。
我明白,言归正传了。
“唉,还不都是我这外甥的事。”父亲顿了一顿,接着说,“他原先成绩一直都还不错
,只是运气不是太好。中考时大病了一场,把中考给耽误了。本来吧,他原来那个学校
愿意免费让他复读。可他爸爸死活不愿意,怕耽误了这孩子的前程,非得让我托个好人
帮忙。人家都说林校长人好心善,所以我就——,您看——”父亲的这一套谎话不知是
临时编的还是事先就已经预演好的。总之,说起来是面不改色,情真意切。
“要是考得分数稍低些,那都是很好说的事。可听你这么说,就是连分数都没有了。—
—你也知道我上面有贾校长,下面又有那么多老师。再说,我们学校也不是什么二、三
流的学校。这事——我看不太好办啊。”林校长为难的皱皱眉头。
“我也知道这事难办。要不,我怎么敢劳您大驾呢。您看,这孩子还小,总不能让他在
家待着吧。”说着,父亲塞给林校长一个厚厚的红包。林校长仿佛空气进了口袋一般若
无其事。
“其实帮白老板你跑跑腿也无所谓的,谁没有个求人的时候呢?再说你又是老吴介绍来
的,我不看僧面还能不看佛面吗?但是——,我最近要忙着帮我妹妹跑工作,时间上—
—”林校长一脸遗憾地说。
“巧了!我刚好收银台缺个小姐。要是令妹不嫌弃,就请她来屈就吧。”父亲一拍大腿
,恍然大悟的说。
“好!就冲白老板这份义气,林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林校长也是一拍大腿,站起来
说。
父亲跟着也立刻站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了。”然后,父亲就赶紧牵着我退出
门去。临走前,还要我向林校长、林师母深深鞠了个躬。林校长见我这样,笑着说了一
句,“鞠什么躬,以后努力学习就是报答我了。”
出了门后。父亲高兴地拍拍我的肩膀,“这件事总算解决了。”看到父亲那么高兴,我
也跟着高兴。上学总比整天对这那女人要强。
回到家,在门外我就听见那女人在屋里和一些三姑六婆在那里说话,“——农村来的,
连饼干都不会吃,蠢到死。又懒,又笨,像个活宝。——”我站在门外一边听,一边想
,好象,生活不会像我想象得那么完美。
我又再次上学了,这是我从前所没有想到的。当我走出曾经的那个学校大门的时候,我
未曾想过我居然可以再次跨进学校的大门。
当我小心翼翼地跨进这所学校的时候,我很兴奋。当我处身于这群烂漫的少年中间,我
惊觉自己原来也是一个少年,顿时年轻了许多。
我好奇地环望着这座学校的一切,一人一物,一草一木。正处于青春期的我,出于雄性
动物的本性,目光到后来自然而然的开始停留在一群群的穿着短裙的女生身上。
有那么一个女孩,她长得并不能算是十分出众,只是勉强可以称得上漂亮。一头不长不
短的头发斜斜地披在脑后,一双眼睛不大却很有神。她站在一群女生中,和其他的女生
在聊着天。我并没有特别的注意她。只不过,当我看她的时候,她也刚好抬起头来四下
里望,正碰上我的目光。
我与她对视了大约一秒钟。无论如何,这都不能算是礼貌的。我觉得很尴尬,解围地笑
了笑。她见我笑了笑,也跟着礼貌性的笑了笑,笑得颇为狼狈。我发现,她笑起来,很
美。但我不敢再看她。要是再被她看到就会误会了。
接着,我拿着录取通知书找到了林校长。林校长领着我来到一个教室门口。到了以后,
他就让我自己进去,然后走了。我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那块班牌:高一(三)班。
我的心被这几个字激荡着——这就是我新生的开始吗?
我深呼吸了一下,压抑住内心的波澜,然后走进教室。走进教室后,我扫视了教室一眼
。什么都没看清楚,独独看清楚了那一张脸。我没想到,她竟会是我的同班同学。“呵
,还真有缘分呢。”我心想。
我本想找个和她近点的位子坐下。但是我又怕这样会引起她的误会,以为我是个给个笑
脸就当爱情的白痴。所以我还是远远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来。不过,她也注意到我了,冲
我笑了笑,我于是也高兴的笑了笑作答。
我刚坐稳,就进来一个男老师。他就是我们的班主任,姓容。他说他不大善言辞,所以
只自我介绍了一下之后就无话可说了。既然无话可说,那就只好开始安排位子了。座位
应该怎样安排才能做到公平呢?这难住他了,他向我们解释说这是因为他是第一次当班
主任。他这样说,我就不觉得他只是不善言辞了。
后来,一个长得十分聪明的同学提议按学号来安排座位。这其实是一个非常愚蠢的提议
。因为这很可能导致近视的坐后面,高个的坐前面的情况出现。但容老师把它当作一个
相当及时且充满智慧的意见接受了。我的学号是20。这就是说,我的位置是在19号与21
号之间。
19号是个笨笨的男生,而21号居然就是她。当我和她坐在一起的时候,我难得的展示了
我的表现欲。我故作幽默地耸耸肩对她说:“世界太小了。”她没有说话,又笑了,笑
得十分灿烂。
“你们认识吗?”那笨笨的男生问我。他讲的是当地的方言,我还没有学会,所以不知
道他在讲什么,只知道他正在和我讲话。但我心想笑笑总归是好的,于是笑笑。
他看起来是个相当热情的人,对着我绘声绘色的讲了一大通。我想他大致在自我介绍,
于是我依然微笑着。但是,他的这段自我介绍好像太长了些,令我想起了列夫·托尔斯
泰书中的人名。
五分钟之后,我坚持不住了,我的脸都快笑僵了。于是,我对他说:“对不起,你的话
我一句也听不懂。请你讲普通话,好吗?”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我,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哈哈哈!”我又听见了她的笑声,她笑得十分纵情,全班人都听见了,连容老师都听
见了,都用奇怪目光盯着她看。她的笑声却丝毫没有止住。她笑得都趴在桌子上了,一
只手指着我,一只手揉这肚子。
看着她笑的这么开心,我于是也跟着笑,然后是那笨笨的男生,然后是全班,最后连班
主任都跟着莫名其妙地一起笑了起来。
在开学第二天,父亲就又出外做生意去了。家里就剩那女人、白明和我。我很喜欢白明
,但他的母亲却让我无法忍受。所以我是能不留在家里,就尽量不留在家里。学校也就
成了我待得时间最长的地方了。而我每天那么长时间的在学校待着,其实还有另一个目
的,就是希望不要失去任何一分钟看她的机会。这是一种颇为愚昧的想法,但我心满意
足地持续着。我并没有什么太多想法,只是希望多看她一眼,多和她说几句话。尽管我
们其实并没有说几句话。我有时自己都会取笑自己的这种幼稚,简直就像个幼儿园的小
孩子一样,为了多看看漂亮的幼儿园阿姨而每天早早来校。
虽然她对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但每天我都自我感觉生活得很不错,几近于快乐。
这种朦胧的,模糊的感觉带给我相当大的满足感。我对这种朦胧的快乐颇为满意。
一个多月后的一天,班主任在放学后将我们留了下来。
“明天不用上课。”他宣布。
“哦!”教室里于是不分情由地书包满天飞。
“但是——,明天大家还是要照常来学校。”书包掉在地上。
“明天学校组织大家在大操场开审判大会,进行法制教育。”
“开审判大会?审谁?教导主任终于被抓了?”教室里一时间哗然。
“明天任何人都不许迟到,要点名的。”班主任在这纷纷扰扰中大声叫了一句。然后便
丢下讲台下哗然的同学,独自离去。走到门口时,他又突然折回来。重又站在讲台上,
拍了几下桌子后,郑重其事地说:“我强调一件事,明天开完审判大会后,会有几个犯
人被拉去枪决。任何人不得尾随。记住!绝对不能!否则,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客气。
”班主任重重地一挥手,以加重语气。台下立刻寂静无声,很难得班主任居然这么强硬
,大家都被震住了。“就这样,解散吧!”班主任似乎十分满意这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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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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