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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迷途21-2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r 13 15:25:54 2005), 转信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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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居然还没有关门,进宿舍看了看闹钟,原来才十一点多。平时这个时候是决不
会打电话给楚梦蓝的,但是由于喝了酒的关系,我还是打了。她接了,问我是不是喝了
酒,我没有说话,又把电话挂了。
我是一个很讨厌信件的人。因为我觉得每一封信件里都是废话连篇,好象财务报表一样
烦琐而无味。而我又不得不也寄还一份财务报表,这难道不是互相折磨么?
但是这一段时间,我却疯狂的写信。我给我的老师,同学,除了父母以外,凡是认识的
人都写信。
往往是写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地址,于是只好丢在一旁。最后,我虽然
写了很多信,但是却没有几封真正寄出去。
没有几天,我收到敖老师的一份回信。她已经嫁人了,有两个女儿。她还附信给我寄了
两张相片。另一张是她的单人照,好像是多年以前照的。看着她的相片,我才发觉原来
她并不比我大几岁。她在信中说,之所以寄一张从前照的相片是因为已经很多年没有单
独照相了。她又说,越来越不喜欢照相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从前那么美了。“我发
现,我开始老了。”而她还不到三十岁。
我没有回信给她,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四级已经日渐逼近,为了良心上能够安宁些,我每天都要去图书馆。但是完全看不进书
,只是睡觉。空调往脸上一吹,没有几分钟就睡得沉沉的。
社团的事已经完全没有办法理会下去了。我感到连自己都已经无法处理好,实在是更没
有能力去处理大家的事。于是,暗自打算辞去职务,做一个普通的社员吧。
秋天悄悄的就过去了。
初冬来临的时候,我又收到一封信。是从前的初中同学雪仪的来信。我们一直都有联系
,只是稀稀落落的。在信的最结尾,她写到:
“……青春,毕竟是人生路上短短的黄金瞬间,错过了就补不回来,不求轰轰烈烈,只
求曾经拥有过芬芳,无色无味的回忆只会让我苍老时充满尴尬。所以,今天我给你寄来
了这样的一封信。如果愿意的话,你不妨到南昌来看看我吧。……”
我踌躇了几天,踏上了前往南昌的火车。
十六个小时的旅途在别人看来或许会显得漫长了些。但是我却不觉得,我喜欢这种感觉
。不用思考,一切都已经有人帮你安排好了。起点,中点,终点,什么都安排好了。你
所需要做的,只是悠然的等待时光度过,其他的自有别人去忙碌,多么惬意!
一个列车员走过我身旁的时候,我买了一包烟。我从前不喜欢抽烟,更讨厌喝酒,我几
乎病态的讨厌麻醉自己,我痛恨我的头脑在任何时候不清醒,尽管我知道我在清醒也是
无用。
但是,现在我却莫名的买了一包烟,而我給不出理由,谁知道呢,我现在总是做从前从
不做的甚至讨厌的事情。
“白杨?”刚一下车,我看到一个女孩站在我的对面。
“是。”我说。
“我是雪仪啊。”她笑得很甜,“没想到你真的会来。”
“是吗?”我使劲笑了笑。雪仪变了很多。不过,五年有这样大的变化也没有什么希奇
的。
“你吃东西了吗?”雪仪问。
我摇摇头。
“走,我带你去吃东西。”雪仪热情地拉过我的手。我不大好意思让她拖着,但更不好
意思摆脱。
一路上,雪仪又蹦又跳地说了很多话,而我只有笑着。但是,我却觉得要比她更累。
吃完东西后,雪仪又很热情的邀请逛街。盛情难却,我只得答应了她。
于是,雪仪带着我开始了另一个旅程。她在各种各样的专卖店,小摊贩间熟练的穿来插
去,熟练的与各式各样的人打着招呼。
她热情的向我介绍各种各样的小商品,并替我品评它们的档次与真实的价值。看得出来
,她其实很累。但是,每当我问她是不是该歇歇的时候。她总是抹一抹头上的汗说:“
不要紧,我再陪你逛逛。”于是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天色终于黑了下来,雪仪领着我来到她安排好的宾馆睡下。在帮忙安顿好行李后。她突
然捂住嘴巴,眼睛无辜的睁得大大的,仿佛自己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原来我一直
让你背着行李和我逛街?”
“没有什么?不是很重。”我自己倒没有发觉这一点,我的包看起来大的吓人,其实里
面只有几件换洗衣服。
“你今晚一定要好好休息。要是你累坏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她一边替我铺好被子
,一边说。
“不用了,我自己来。”我想拦住她。
“不要紧,你是客人嘛。”她轻轻的划开我的手。
我只好静静的坐在一旁。
“你洗热水还是冷水?”我这才发现在发呆的时候,她竟然在放洗澡水。
“随便。”我本来想要她不要弄了,我自己可以来。但是我知道她不会听的。
“明天早上我来叫你。”她终于走了。
我脱光衣服,坐进浴缸里。后来,越来越无力,最后,整个身子都滑了进去。只剩下半
个脑袋留在水面之上。
我摸索出搭在浴缸旁的长裤口袋里的香烟。我终于发现了香烟的好处。在香烟的迷雾中
,人很容易麻醉,从而忘却了迷惘的苦痛。我抽着抽着,直到整个房间弥漫着香烟的味
道。这一夜,我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支。最后,它和我一起在浴缸里睡去。
第二天,雪仪来敲门,敲得不早也不晚,恰到好处,刚刚是我睡醒的时候。
“你有没有觉得自己这些年变了很多。”低着头吃早餐的时候,她随意地说了一句。
“是吗?没有感觉。可能变坏了些吧。”我一边吃着,一边说。
“从前的你是一个很活泼的人,但是你现在很冷。”她的语气正式了很多。
“我有活泼过吗?”我有些愕然。
“是啊,难道你自己没有发现吗?”她停下早餐,正正经经的谈起话来。
“哦……?”我真的很惊诧,怎么我自己就从没有这种感觉呢?
“可以跟我说说吗?”她问。
“说什么?”我问。
“说说你心里的话啊。”
“埋在心里的东西怎么可以说得出口?”我笑着说。
“那你为什么不哭呢?”她说,“很多事,说不出来,但可以哭出来呀。”
“总不能你说哭,就马上哭出来给你看吧。”我说。
“哦。”她重又低下头。
“你为什么愿意回来?难道不是为了我吗?”她微微抬起头,眼神在疑惑中带些苦痛。

“我是来走走的,顺便看看你。”我说。
我们于是沉默,各自埋头吃早餐。
“你很爱她吗?”她突然抬起头看着我,小心的问。
“我愿意为她做一切事,就是死也在所不惜。”我说的过于斩钉截铁,以至于连我自己
都在怀疑我是在卖弄自己的痴情。
“那……你可以为了她而不爱她吗?”她又问。
我深感在她玩弄逻辑与文字的同时也戏弄了我。但是很奇怪,我无从回答她,我只能低
头不语。
“她喜欢你吗?”她又问。
“她有一个很好的男朋友。”我说。
“哦,是吗?那可怎么是好?”
“我也不知道。”
“女孩都希望男孩能为她做让她感动的事。”她说。
“我做什么可以让她感动呢?”我认真的问。
“有时候是沉默。”她说。
“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我说。
“记忆的长短并不是由时间来决定的。有的时候,短短的一段日子可以回忆一生,而一
生的价值只是为着回忆这短短的一段日子。”雪仪的的眸子明亮的看着我。
“是吧。”我说。
沉默。
“做一辈子好朋友,好吗?”她突然又抬起头来,望着我。
“将来……,又有谁知道呢?”我说。
“是阿。”我们两人的眼神几乎同时转向窗外,哀伤起来。
窗外的不知名的树上,最后的几片叶子孤零零地飘落,无奈的掉在地上。不知道我们叹
息般的目光是否可以透过玻璃给它投注一丝的温暖。
这样一个哀伤的上午,我和雪仪静静相对。
“我再带你到处走走吧。”我们分手的时候,她说。
“不必了吧,挺麻烦的,我自己随便逛逛。”我客气的说。
“嗯,好吧!那你玩得开心点。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她也跟我客气了一句,然后就
转身,然后就走了,最后连背影也消失了。
她走的时候,我的心里毫无感觉。没有内疚,没有失落,也没有轻松。真不知道,这是
她的悲哀还是我的悲哀。
我于是又抽出香烟。香烟真是个好东西,总是可以解决一些难以面对的尴尬。
我从宾馆里退了房,我开始在南昌游荡起来。
我在荒芜与繁华之间行进着。在行进中细细的体味这次旅行的无望与人生的悲剧。
哦,我在行进中的脑袋原来并不是空空如也。却是仿佛在想着什么,这似乎正是我试图
摆脱的东西,仿佛是楚梦蓝。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分不清饿与饱,分不清疲惫与轻松,也分
不清白天与黑夜。一切都混在一团,难以分辨。仿佛一条半死不活的鱼,在水里一个劲
地往下沉。其实,它自己并不一定愿意这样消极。只是,它已经半死不活。没有办法,
只有往下沉。不知道要沉到什么时候,或者要到死方休。
走了一整天以后,我住进了路过的小镇里唯一的一家旅馆。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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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游客。我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旅馆很静,静得让我怀疑自己
是这里唯一的顾客。这一天,我哪儿也没有去,只是一个人待在旅馆里。我实在是太累
了,身心疲惫。
我躺在床上,但没有马上睡着。于是歪过脑袋,看看窗外,窗外的树叶在飘动,我知道
,那是风。
我很乐意一个人待着。就像现在这样,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想睡,但没有马上睡着,于
是随便胡思乱想一些东西。
从前,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不会感到凄凉,而是有些得意。我总是带着些得意的眼光看
着窗外的世界。我觉得自己将可怜的世界关在了窗外。所处的这片空间就这样被我狡诈
的从世界手里割据。世界对我无可奈何,至多也只能在窗外叹息几声。
而现在,我终于觉悟到,原来并不是我将世界关在了外面,而是世界将我遗弃在了这个
小小的角落里。那窗外的叹息原来竟充满了怜悯的成分。
我在朦胧的自怜中缓缓睡去。
在我醒来的时候,我又习惯性的从烟盒里去找烟,但我没有找到,在刚刚上瘾的时候,
烟没了,却意外的在枕头上找到一些泪渍。
在小镇过了一夜之后,我坐火车回到了学校。
文学社好像已经度过了它短短的黄金时节,已然军心涣散了。陈文仍然在很努力的苦苦
维持,然而人人都知道没有希望了。一切,都只是早晚问题。
我很想帮他,但是不知道从何帮起。我每一天都头昏脑胀,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我深切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急速地堕落。是的,我从来都是沉沦的。然而现在,我却如此
深刻的体验了自己的堕落。我整天沉迷于牌戏。在数十块钱的输赢中兴奋不已。在这堕
落中,我不可思议地获得了快乐。如果抛却无聊的因同样无聊的羞耻而带来的自责心。
那这快乐算是我这一生最纯粹地快乐之一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甘于冒
着千夫所指尔而甘于坠入堕落的黑暗深渊了。原来,堕落竟是如此地惬意。
不过,没过几天,我又连堕落都觉得厌倦了。我觉得没劲透了,这个学校,还有这个学
校里所有的人。
我想到了搬出去住。有了这个想法以后,我开始找房子。没几天,我看见一间杂货店的
门口贴着一张招租广告。
“请问你有房租吗?”我走上前,问。
“有啊。”她说,“你想租吗?”
“是阿。”我说。
“那你跟我来吧。”她说着,转身拿出一串钥匙。
我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地来到一栋不远的楼房前。
“就在这里七楼。”她指着楼房说。
“哦。”我说。
“七楼也不是很高啊。我就住在你隔壁,我自己也是天天要爬的。就当做是锻炼身体嘛
。”她说。
我笑笑。
到了七楼,我已经面红耳赤,满头大汗。而女房东仍然是气定神闲,丝毫没有疲惫的迹
象。看来,她果真是个中老手。
“你看这房子多好。”女房东打开门,摊开双手指向门内,带着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么
美好事物的口气赞叹道。
我在房子里四处踱来踱去。一房一厅,通风,透光,也很干净,还有电话。对我来说,
确实很不错。如果是几天前,我一定会一口允诺下来。但这几天,我的相识们都知道我
要租房子。每一个都传授给我据说是家传的砍价手法。几天耳提面命下来,我也学得了
不少。此时此刻,实在不忍心就这么将这几天的功课付之东流。
我于是收起满意的心情,拉下脸来,一脸郁闷的踱到一旁,“只是房租贵了些。”
“哪里还贵?我上个房客可是七百块一个月。现在我只要六百一个月,怎么会贵呢?”
她惊叫起来,“我是性子急,不愿意等。要是我等得,八百块都会有人来租。你却还来
说贵!”
“唉,贵了些。”我装作没有听见没有看见她的反应。一边踱着步子,一边低着头说。

“你这年轻人完全不懂行情,你四周问问,哪里还有这么便宜的房子?”她说话声依然
是那么大。
“你这里高了些,又没有电梯。”我依旧踱着步子,右手伸到下巴,将脑袋托起,一副
深思熟虑的样子。
“但是,六百块也不算贵啊。”女房东的声音稍小了些,但仍然是那么理直气壮。
“妈,别吵了,我头疼。”正当我想说,“也不便宜啊”的时候,一个女孩站在了门口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长发,拖鞋。
“哎呀,你怎么出来了?”女房东看到她,声音马上变得温柔异常,甚至让人觉得有点
肉麻。
“那房租怎么算啊?”看到女房东扶着那女孩走到隔壁房间去,将我置之不理,我有些
着慌起来,忙走出去,追问道。
“五百块,不租找别人去!”这话是火气十足的,但她说的语气却仍然是那么温柔,让
人觉得很滑稽。想来,那女孩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好啊,我今晚就搬过来。”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为了防止她想明白了又反悔
,我当晚真的就搬过来住了。
搬出来之后,除了上课,我很少回学校。偶尔,女房东的女儿会来我这里串门。她是一
个很不喜欢说话的人。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善于辞令的人,碰到她这样的人,刚开始难
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到后来次数多了,渐渐也就惯了。
不过,很不喜欢说话不等于不说话,她偶尔也是会说话的。不过,她每次说话都多多少
少有点怪。有一次她竟然对我说,“我想怀着孩子走在大街上。”当我问她有什么梦想
的时候。弄得我感动得几乎当场痛哭。
一月已经来临。
四级考试第二天就要进行了,我特意赶到宿舍,坐在灯下做最后一刻的冲刺。但是陈文
却怡然自得的看着漫画。
“明天就要考试哦,你这么胸有成竹吗?”
“我不考了。”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报名,而且复习的很认真么?”我很奇怪陈文怎么会有这样突然
的想法。
“今天下午在图书馆的时候,我也在复习四级。那时侯,我很紧张,很焦虑,脑袋都几
乎爆炸。可以说是有些不知所措,几乎都要哭出来。因为实在是没有一点把握啊。该怎
么办呢?该怎么办呢?我一遍遍的问自己。后来,我脑中灵光一闪,你猜我想到什么?
”陈文问。
“想到什么?”我看着他神气的眼神,问。
“不办咯。这个念头当时在我脑中只是那么一闪,我于是就豁然开朗了。不考四级又不
会死,你说是吗?”陈文大笑着又看起他的漫画来。
“也是呵,这都被你想到,你简直算是半个天才呢。”我在脑中把陈文的想法一次次的
想着。怎么想怎么觉得他说的话实在是有道理,简直是至理名言啊!
不过,第二天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去做。于是还是去参加了四级考试。而陈
文则选在这一天去看牙医,他很久以前就想去了,但是一直没有去成。这一天,他终于
去了。我想他的心情一定和他治好后的牙齿一样惬意。
毕竟,在我们这群蠢笨的庸俗之物在考场上直流冷汗的时候,他在做着一件比我们高尚
浪漫得多的事情。真是很羡慕他,可惜我的牙齿出奇的好使。
四级考完之后,很快一个学期又将过去。在学期即将结束的时候,文学社开了一次总结
会。在会议开始之后,我越听越想吐。
嫌弃与白眼,在于我早已经司空见惯。然而,真正令我恶心到吐血的,却是这勾心斗角

我不明白为什么可以当面吐口水的事情却偏偏要在背后装作不经意的带着无所谓的口吻
对人神秘的蛊惑。然后,还要费尽心计让费尽心机想找出他们究竟说过些什么的人难以
发现他们的伎俩。啊,这事情就像这句子一样让人觉得无谓,真累。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笑脸洋洋的样子,我就禁不住想呕吐。我知道他们在背后都做过些什
么,说了什么,我甚至知道他们想过什么。但是,现在他们却在笑嘻嘻的推卸着责任,
并且含沙射影的互相指责,真是让人呕吐。
最后,会议在不了了之中散会。所有的人居然都将责任归诸于“某位负责人过于浪漫的
不切实际的想法。”这次会议,楚梦蓝也出席了,不过她和我一样,自始至终没有说过
一句话。
“难道我真的只是一个空想家吗?”陈文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动不动,几乎要哭出来。

“大学生干什么都是狗屁,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实干?”我狠狠踢一脚身边的凳子。
“我到底哪里错了呢?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我错了,但是我自己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里呢?我究竟错在哪里呢?”陈文抬起头来,望着我。
我知道他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他希望我能够告诉他,你没错,错的是他们。在一
般情况下,我是当然会这么做的。但是,当时我没有,因为我莫名的烦躁恼火的要命。

“光是一腔热血,什么时候成就过像样的事业?”我大叫了起来,“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个无聊的闹剧!你看看那帮家伙,就是那样一群蠢货,他们哪里有
资格称自己为一群人,只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以为世上的一切都了解,其实连自己是
什么东西都分不清的蛆虫。还谈什么理想!……整天谈什么理想!理想!哈……!理想
!真是痴人说梦!真是天大的笑话!”
陈文见我这么激动,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刹那间由于惊讶而说不出话来。但是等过了
片刻,他反应过来之后,他跳了起来,结结巴巴的开始反驳“就算真是这样……,但是
可以改变,我相信可以改变!……是的,是很难……但是总是可以改变……总是需要人
去做,难道坐着冷嘲热讽就有意义吗?我们应该努力去革新,去改变不合理的东西。…
…坏的东西不可能永远是坏的,只要改变,就……就可以。无论你怎么想,反正我相信
可以!……”
“革新?革新!中国一百多年的革新,有哪一场成功?你看看你自己,你以为你可以超
越历史吗?你看看周围所有的人,他们都离你而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一个人在这里
大喊革新。在他们眼里,你只是个白痴,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革新只是一场梦
!一场梦!”我蛮横的打断了他,我们终于吵了起来。
“你有口说人,就没有口说自己。其实你自己也不过只是个自命清高的家伙。你根本从
来没有人认真努力过。你……你根本不了解什么是理想!你不是和那群家伙一样只会怨
天尤人吗?……说穿了只是个喜欢放马后炮的家伙!”
“是啊!我跟那群家伙是一模一样。我与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连自己的过去与现在
都搞不清楚,我连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我连自己都不明白。我漂浮在空中,飘来飘去,
连自己都捉摸不到,我连自己是否存在都不确定。
我只不过是一只没有头的苍蝇,一只蛆虫蜕化成的苍蝇。一只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臭坑
的苍蝇,我飞来飞去,最后还是围绕在屎坑的周围。是啊,我不过是只没有头的在屎坑
周围飞来飞去还自以为和别人不一样的低贱的却妄图改变整个世界,改变一切人,一切
事物的苍蝇!
我哪里配跟你谈什么理想?我知道,我不配和你谈,但是你也不用拿你的理想来唬我!
”我的愤怒到了极点,我用力的摔打着周围的凳子,歇斯底里地踢着周围的桌子,墙壁
,地板。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文好像吓坏了,从来没有见过我这样。
“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说。
我们沉默了一阵。
“放弃吧。”我说。
“放弃!多容易,只是两个字而已!”陈文的眼圈红了,他沮丧的走了出去,我没有拦
他,无力的坐在凳子上。我在想自己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其实他不是有心要伤你的。”楚梦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你们都不是。”
我望着楚梦蓝,望着她站在文学院的会议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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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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