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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心魔 第六章 噩梦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Aug 10 14:56:31 2005), 转信
PART 1.
我飞奔着跑下了楼梯,疯狂地冲向校园里人最多的地方。
校园的荷花池边,通常是人最多的地方。那里不但是夏天纳凉的好去处,也是情侣们谈情说爱的最佳选择。
我的到来显然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我靠在葡萄架上,大口地喘息着,惊魂未定,周围的人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紧接着人群中发出了女性的尖叫。
“血!”
我本能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身上,才发现了自己的衬衣早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并顺着手臂淌在地上。
一阵剧痛传来,我感到头晕目眩,眼前的一切在不停地旋转,接着我倒在了地上。
我看见很多人围了过来,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我看见葡萄架边的那盏路灯,灯满满变成一个光圈。我觉得身子开始发冷,但是我的心却慢慢开始平静。周围的一切的开始变黑,我,闭了上了双眼。
PART 2.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雪白的墙壁,洁白的床单,很干净。我的床头靠着窗户,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射进屋里,床头柜上放着一束鲜花。
我不知道我到底在这里躺了有多久。我试图坐起来,可是浑身酸软,于是只能安静地躺着。被灵敏刺伤的手臂已经被包扎起来,疼痛感也减弱了许多。望着天花板,我开始回想着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
胡晓莉到底怎么样了,灵敏为什么拿剪刀刺我,她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会不会是那个追逐我的恐怖女人?不,应该是女鬼。
我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鬼,即便是第一次与前田丽子在阅览室会面时所经历的一切,都没有让我完全相信我见到的是鬼。我一直怀疑自己见到和听到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也许是某些未被人们所认识的自然现象而已,也有可能是错觉。可是,现在我开始相信了。这一次,它离我是这么的近。
就这样,在思考中我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同寝室的徐志飞、赵军、林渡雨正坐在我的床边。
“你醒了,好点了没?你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徐志飞道。我这才知道我已经在这里躺了两天。
“好多了,谢谢你们。”
“你是不是被打劫了?”林渡雨半开玩笑地说道,“手能动了吗?”
我抬了抬手臂,“基本上可以活动,只是还有那么点点疼。”
“你醒了就好,安心养伤,我们给你带了点水果。”赵军指了指手中提着的口袋。
“谢谢大家了。”我突然感到一种温暖,一种友情所带来的温暖。
“对了,是谁送我进医院的?”我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徐志飞道,“我们也是听说以后才知道的,开始还不相信你出事了。”
“还有啊,有个女的疯了你知道吗?”林渡雨急着抢白。
“疯了?是不是灵敏?”我问道。
“对对,就是她,还有舞蹈队的队长也一直处在晕迷中,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林渡雨接着道。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请问林原是在这病房吗?”
是孟娜的声音,我赶忙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嘿嘿,有佳人探访,我们还是先行回避了。”林渡雨做了个鬼脸。
“别乱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嘿嘿,别解释,越描越黑,我们也该回去了,午饭还没吃呢。”徐志飞道。
“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我们走了。”赵军还是那样,总那么冷淡。
赵军他们离开后,孟娜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还没吃饭吧,我刚才路过食堂随便买了盒饭。”孟娜边说边打开手重的塑料带。
“这,这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了”,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高兴极了。
孟娜笑了笑,“你太客气了,你手能动吗?不能的话我喂你吧。”
“我自己来吧”。我赶忙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接过饭盒。
“嗯,味道还真不错。”我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林原,那天是我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孟娜问道。
我楞了一下,接着道:“孟娜,我先谢谢你,不过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我说了你也许也不会相信的。”
孟娜笑了笑,“你说的一切我都会相信,因为本来我们就都在经历着常人无法经历的事情。”
我放下手中的饭盒,准备开始叙述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敲响了。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警察站在门口。
“请问林原是住在这间病房吗?”那警察问孟娜。
孟娜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他道:“是的。”
“我就是林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叫陈一铭,这是我的证件,”那警察一边介绍着自己一边拿出证件向我走来,“我是来调查你被刺伤的案件的。”说着他看了看孟娜,然后又转过来对我说道:“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孟娜是那种很能察言观色的女孩子,听到这句话后,她笑着对我说道:“时间也不早了,下午我还有课,我先走了,有事的话可以打我寝室的电话。”说者她递给我一张纸条。“你们慢慢谈,我先失陪了。”孟娜说完走出了病房。
“这该死的警察。”我心中骂到。
陈一铭走过去关上了病房的门,然后坐到了我的床前。“好了,我们可以开始正题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有点不高兴。
“我想知道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还有,你们团委办公室里有一个女学生昏迷,一个疯了,这又是怎么回事?根据我的初步调查,你们事发时你们在一起。”
我听着他的问话,随便刨了几口饭,把饭盒扔在了床边的纸篓里,老实说我现在已经一点食欲都没有了,这个警察的出现严重影响了我的情绪。“你是在怀疑我?”我没声好气的问了一句。
陈一铭道:“我只是随便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我并没有说我怀疑,在事情没有弄清楚前,谁都可能被怀疑,包括我。”说着他笑了笑。
“我的手臂是被灵敏刺伤的,就是你说的那个疯了的女孩。”我答到。
“她为什么要刺伤你?”
“我怎么知道。”
“当时那里只有你们三个人,别无他人,是不是?”陈一铭步步紧逼。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就算和他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我想休息了。”我开始下逐客令。
陈一铭很不情愿的站起来,“好吧,你好好休息。不过,我过几天会再来,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说完走出了病房。
PART 4.
就这样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我的手终于回复了正常,也不再感到疼痛了。
就在出院的前一天,班导师来探望过我。她是一个年纪和我们差不多的女人,虽然不带我们的课,不过听说是位非常有学识的年轻女教授,我在学院的学报上曾经看过她的一些关于遗传基因学的论文,虽然还不是太懂,但是一直对她的那些见解非常钦佩。
记得刚进校的时候,我们就为有这样一位年轻的班导师感到高兴,因为年纪相仿所以比较容易沟通,而且她非常的漂亮,可以说是学校老师里的校花了。
本以为她来看我也会问些那个该死的警察所问的同样的问题,不过她不但没有问,反而很关心的询问我的伤情,叫我好好养伤,不要担心落下的功课。一直以来,她对我们所有的学生,都像一位大姐姐一样那么关心和爱护,因此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告诉她最近所发生的一切,可是每次话到了嘴边我都又给咽了回去。我的确不敢奢望任何其他没有被牵连进去的人会相信在我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出院的时候,我才知道胡晓莉就住在我隔壁的病房,她还处在昏迷中,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希望她能平安无事,我也很想知道那天晚上在办公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大概询问了下她的情况,看来很严重,极度惊吓导致心肌梗塞,大脑缺氧时间过久受到重度损伤,听医生说现在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但是她是否能醒过来那就很难说了。如今,我所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地为她祈祷了。
一切又和往常一样,我又回到了正常的学习生活中,我知道这平静只是短暂的,所以我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心烦的事情。可是,很多时候,你不去想一些事,它却会找上你,让你无法回避,班上对我总是有一些闲言碎语。一个周末的傍晚,当我在校园里散步的时候,前田丽子又一次找到了我。
“林原君,一直没有去看望你,我非常抱歉,你的伤好些了吗?”前田丽子关切地问道。
“还行吧,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那天发生的事,你一定也有所闻了吧。”我说道。
前田丽子点了点头,说道:“嗯,是的,我已经听说了,虽然我不知道那天的具体情况,但是我已经能猜出几分了。”
“哦?是吗?”
前田丽子看着我的眼睛,问道:“那天晚上,她来找过你们,是吗?”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不由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恐怖情景,想到了那个影子,那个声音和我看到的那长长的头发,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我只看到长长头发,没有看到她的身子和脸,但听到了她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她的声音?她和你说话了?”前田丽子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恐惧。
“不,她没有和我说话,她只是自言自语。”
“她说了些什么?”前田丽子继续追问。
“她说,‘我杀死了我自己’。”我回答道。
前田丽子的脸色一下又变得苍白,就和那天在阅览室里的脸色一样,“是她,果然是她。”前田丽子喃喃道。
“野川雪?”我问道。
前田丽子没有回答,她看着我严肃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到底是还不是?”我急了。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不能肯定。”前田丽子道。
“难道说除了她一直在注视着我们的行动之外,还有别人?还有,野川雪已经死了。我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亡灵的存在,何况,如果是鬼魂为什么她还会有影子?”我朝着前田丽子大声嚷道,以此来掩饰我心中的恐惧。
“林原君,你不要这么激动,是的,亡灵是不应该有影子的,但是你不要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个尸体复活的事件,我也让你去调查过,所以你才会找到灵敏,所以你才会遇到‘她’。”
“那你告诉我,她到底是人还是鬼!”
“林原君,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我也不能肯定她到底是不是野川雪,野川雪死的时候并没有长长的头发,她的头发刚刚齐肩膀。之后我见到的她依然是这样,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她就有了长发。我也很害怕,她那狰狞的面孔我至今都不能忘记,你明白吗?可是我却必须调查下去。”前田丽子的眼中突然浸满了泪花。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对不起,丽子。”
前田丽子用手擦了擦眼睛,“没关系。”接着她抬起头来对我说道:“林原君,今后我们会遇到更多类似的事件,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彼此信任对方,让我们一起渡过难关,找出事件的真相,好吗?
“嗯。”我被前田丽子的诚恳所打动,用力点了点头。
“今天你的情绪不太好,我们改天再谈好吗?”前田丽子道。
“好。”
PART 5.
雨越下越大,躺在寝室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我的心绪又开始烦乱起来。林渡雨坐在床边弹着他的吉他,徐志飞正在画着他的漫画,我开始羡慕起他们两个来。
“林原,最近班上对你的事有些不好的传闻,你听说了吗?”徐志飞打破了沉默。
我坐了起来,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道:“我知道,但是事实却不是那样。”
徐志飞继续画着他的漫画,一边画一边说道:“我知道,我们和渡雨都相信那些传闻是无中生有,不过你是否能和我们说说那晚的事,一直以来都想问你,不过你不愿说我们也不强迫,但是如果你现在还不说出来,我担心恐怕你很快会从社团部部长的位置上被赶下来。”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道。
林渡雨这个时候停下了他正在弹奏的曲子,说道:“因为这些流言很快就会在整个学校里传开,一个疯了,一个晕迷,当时就你们三个在场,你又被那个疯了的女生刺了一刀,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难怪别人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又猛吸了一口烟,“他们怎么认为是他们的事,总之我对那两个女生没有做过什么。”
林渡雨道:“林原,我们算不算是好朋友。”
“当然,我一直把你们当好朋友。”
林渡雨道:“既然如此,你就把那天的事告诉我们,不要瞒着我们。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来你变了很多,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是最近一直都沉默寡言,告诉我们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也许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分担。”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徐志飞又插了上来,“是啊,自从你认识了那个前田丽子后,你总是变得怪怪的,你该不会是加入了‘降灵会’了吧。”
“很多事情,你们无法了解。”我说道。
徐志飞也停下了他手中的画,说道:“是的,我们是无法了解,所以我们才问你。很多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虽然我这个人经常希里糊涂的,不过你的这种变化我还是能看出来。”
林渡雨接着道:“关于我们以前经常去窥探的那扇铁门后的树林中的传闻,我们也有所了解,所以,你还是告诉我们,让我们一起来分担。”
“你们怎么知道那天晚上的事件和那个地方有关?”我惊讶地问道。
“猜测。”林渡雨道,“首先,我们相信你不可能对那两个女人有什么越轨的行为;其次,那个至今还晕迷的女人的情况我们也打听过了,她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而那个疯掉的也是同样受到了极度的惊吓;最后,到底是什么让她们受到这种惊吓,吓他们的人很有可能是你,但是我们知道不是你。”
“为什么不可能是我。”我打断了林渡雨的话。
“因为,”林渡雨停顿了一下,“那个疯了的女人,曾经看到过无法思议的事。”
我又猛吸了一口烟,丢掉了已经快要燃尽了的烟头,说道:“你们已经开始调查了?”
徐志飞道:“是的,从你出事那天开始我们就做了一些调查。”
“停止你们所做的一切。”我严肃地道,我发觉我现在的口气和前田丽子当初对我说这句话时一模一样。
“怎么了?”徐志飞问道。
“因为那太危险,我不想你们被牵连进去。”
林渡雨道:“如果这件事真的很危险,而你还把我们当好朋友的话,就不应该一个人去冒险。”
徐志飞接着道:“是啊,何况我们也很想知道答案,想知道为什么那片树林被封闭,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疯,为什么胡晓莉会晕迷。”
林渡雨接着道:“林原,就算你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依旧会对这事进一步调查下去的。”
我知道林渡雨这个人虽然很随和,但是却很固执,于是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再对你们隐瞒,不过,你们一定要有思想准备,我们所要进行的一切,是极度危险和恐怖的。”
“放心,我们有心理准备。”徐志飞拍了拍胸脯。
于是,我便将那天晚上团委办公室中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们。
“看来事情的确很复杂,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徐志飞道。
“在没有揭开事情的真相前,我想我们还是相信比较好,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有很多的现象用现代科学是无法解释的。”林渡雨道。
徐志飞接着道:“那你对林原所经历的事件怎么解释呢?总不可能用神学吧。”
林渡雨道:“人死后到底有没有灵魂存在,精神是否可以脱离物质实体而存在,这些东西说不清楚。”
徐志飞道:“你别说的这么深奥好不好,我一向讨厌哲学。”
林渡雨道:“但是哲学有时候却很有用,精神就是人的灵魂,精神所依赖的物质实体就是我们的大脑和感觉器官。可以肯定精神不能够脱离物质实体而存在,但是是不是可以改变其赖以存在的物质实体呢?我觉得很有这种可能。”
徐志飞道:“你就说明白点,明明知道我哲学不好还说了一大堆我根本就听不明白的东西。”
对于林渡雨刚才的话我有所感悟,突然一拍桌子,“对啊,从医学角度上来说,利用其他辅助手段来帮助大脑感应到外界的事物不是不可能的,这就是说,灵魂对外界的感受不一定非要通过我们的感觉器官传送信息,也可以通过别的物体来替代这些器官,同样,也有可能离开大脑而由别的物质载体来承载这种精神,也就是灵魂。”
“这样我就差不多明白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是有可能存在着鬼魂的,是吗?”徐志飞道。
“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林渡雨道。
“现在你们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我们应该从何处着手调查,现在线索太乱,我已经没有头绪了。”我开始征求他们两个意见。
林渡雨从铺位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慢慢地踱起了步子,“我想如果要调查,那就从那扇铁门后的树林里中查起,那个地方那么神秘,我总感觉你那天晚上所看到的那个女鬼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这……恐怕不太好吧,太危险。”我支吾道。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如虎穴焉得虎子?”徐志飞道。
“刚才我忘了告诉你们,曾经在那片树林里发生过许多起离奇的死亡事件,因此才把这树林封闭的。我看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去了。”我说道。
林渡雨道:“难道你不想尽快弄清事情的真相的吗?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应该不会有事。”
我思索了一会,终于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今晚就行动,趁着下雨,不会有人在那附近逗留,也不会被发现。”
林渡雨道:“嗯,那我们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等等,我们怎么进去?”我问道。
徐志飞扬了扬手中的美工刀,得意地说道:“当然是撬锁了,对付那种铁锁我有把握。”
“好,”我看了看手中的表,“现在7点正,1小时后我们出发。”
PART 6.
钟楼的钟声又一次沉闷地响起,不多不少敲了八下。我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昏暗灯光下的“钟楼”,心跳逐渐加快。迫切想要知道的迷团即将得到解开,那片神秘的校园禁地即将展示在我们的眼前。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恐惧、兴奋?说不清楚。
“一切都准备好了,出发吧。”徐志飞拍着我的肩膀,给我递上了一件雨披。
雨下得很大,我们径直向“钟楼”走去。
“钟楼”里有大部分的房间还亮着灯,看来今天上晚自习的人还不少,希望我们的行动不会被他们发现。
绕过了“钟楼”,我们来到了距它50米左右那片禁地,来到了那扇沉旧的大铁门前。我环顾了一下四周,确信我们不会被发现以后,挥了一下手,于是,徐志飞拿出他的美工刀,开始撬铁门的锁。
林渡雨和我分别站在徐志飞的两侧,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怎么样,大概要多久?”林渡雨问道。
“还行,不过锁已经锈了,估计要花点时间,大概十五分钟左右吧。”徐志飞答道。
雨越来越大,漫天的水雾使得能见度很低。突然,我依稀看到有两条人影从“钟楼”的方向朝我们这边走来。
“徐志飞,徐志飞,停一下。”我拍着徐志飞的背说道。
“怎么了?我快弄好了。”徐志飞道。
“有人过来了。”我道。
“在哪?”林渡雨问道。
“那边,有两个人影。”我用手指了指“钟楼”的方向。
“我们先躲一躲。”林渡雨道。于是,我们三人朝着办公楼的方跑去。
办公楼依然和以往一样,晚上总是空无一人,偶尔会有几个加班的教授在,不过今天这天气,恐怕是早就人去楼空了。办公楼走廊的灯还是那么昏暗,我们靠在一楼走廊的墙上,喘着气。
“你说那两个会是什么人?”林渡雨问道。
“不知道,奇怪了,那么大雨天还跑出来。”徐志飞道。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不是一样也跑出来吗?你能去那禁地,别人难道不能去?”我随便说了一句。
林渡雨道:“难道,还有别人在调查这事?我们应该回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徐志飞道:“对对,说不定他们也想进去,那样我可就省事了,等他们把门弄开我们跟在后面进去。”
林渡雨道:“林原,咱们回去看看。”
“你们三个不用回去了。”走廊里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谁?出来!”徐志飞的反应很强烈。
这时候,又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林原君,是我。”随着话音的落下,前田丽子从拐角处走了出来,紧随着她的是那个上次见到过的那个林木森。
“你们不能进入那片禁地。”林木森一出来便用命令的口吻说了这一句话。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干什么不用你们来管。”徐志飞显得有点激动。
“丽子,为什么要阻止我们进去?”我问道。
前田丽子道:“因为,进去的人都会死,我不希望有人再在那片树林中发生意外。”
“可是,如果不进去,就永远没有办法知道答案。”我说道。
“有很多途径可以去调查,不需要非要进入那片禁地,那样不但找不到问题的答案,只会让你们断送自己的性命。”林木森冷冷地道。
“林原君,今天你还答应过我,我们一起度过难关,一起去寻找答案。放弃吧,不要想着进入那个地方,至少现在我们没有足够的把握。”前田丽子道。
徐志飞道:“前田丽子,原来你就是那个什么‘降灵会’的会张啊,你以为你们的那个破协会是什么东西?你们有什么权利干涉我们?别在这里危言耸听,八成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那围墙后面,怕被别人发现吧!”
“如果你想死的话,那么就请便,我们只是不想再看到悲剧重演。”林木森冷冷道。
“好,我倒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说着,徐志飞迈开步子朝着办公楼的大门走去。
“徐志飞!”我叫道。
徐志飞没有回答,连头都没有回,只是用手给我们打了个OK的手势,继续往前走。当他走到前田丽子和林木森身旁时,突然停了下来,“兄弟,我现在就过去,有种你就别跟着我。”说完又向前迈开了步子。
“不能让他去。”前田丽子突然对林木森道。
“丽子,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自己要去送死又何必多管?”林木森道。
前田丽子瞥了他一眼道:“这是命令。”
林木森似乎很惧怕前田丽子,虽然那是他的女朋友,但是当他听到这句话后立刻转过了身朝着徐志飞喊道:“你给我回来!”
徐志飞慢慢转过身,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道:“你不是不会再干涉的吗?没想到一个大男人居然做了一个女人的傀儡。”
林木森似乎被击中了要害,朝着林木森大骂道:“你他妈的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徐志飞慢慢道:“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做了一个女人的傀儡,真他妈的丢脸。”徐志飞故意放慢了“他妈的”三个字的语速。
林木森铁青着脸,一句话也没有说,突然挥舞着拳头朝徐志飞跑去,两个人很快就扭打成了一团。
“别打了,住手!”我朝着他们两人喊道,并且和林渡雨朝他们两人跑去。前田丽子似乎对他们两人的殴斗毫不关心,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回头去看。
我和林渡雨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两人拉开。
“算了,徐志飞,丽子她也是为我们好,我们还是回寝室吧。”我道。
林渡雨道:“算了,以后再说吧,你受了伤,我们先回去。”
徐志飞没有说话,他的鼻子流着血。
我回过身来对前田丽子道:“对不起,我先告辞了。有事我会联系你。”说完和林渡雨一起搀扶着徐志飞走了出去。
PART 7.
第二天中午,我刚从食堂吃完饭,林渡雨就匆匆地跑来告诉我,有几个警察找我。我知道是那个陈一铭又来了,心里非常不愉快,可是又不能不去见他。
来到寝室门口,只见外面围了一群人,我走了进去,陈一铭和另外几个警察正坐在我们寝室里。
“林原,这是拘传令,”陈一铭见到我后立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盖了大红章的拘传令拿到我面前,“请你签字然后跟我们走一趟。”说完把拘传令放在桌子上,又掏出一支钢笔给我。
我无奈地拧开了钢笔,在那上面签了字,随后在跟着他们走出了寝室。
除了徐志飞、林渡雨和赵军外,其他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然后我听到一片议论声。
“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听说是被个女疯子刺了一刀。”
“女疯子为什么刺他?”
“你不知道?听说那天晚上他和两个女生在团委办公室,他被刺了一刀,一个女的疯了,一个女的吓晕了,天晓得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是……”
“有可能……”
“胆子还真够大,居然在办公室里也敢……”
“现在这年头什么事没有?你没看报纸吗?××大学的一个女生晚自习回来被同校的一个小子拖到树林里强奸了。”
“现在这社会,乱着哪……”
听着这些话,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机械地跟着几个警察坐上了警车。
PART 8.
坐在审讯室里,我感到极端的不自在,最主要的是我无法忍受这个叫陈一铭的警察对我的这种怀疑,但是正如很多事情你虽然不能忍受却又必须忍受一样,我不得不接受他对我审问。
陈一铭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在审讯桌前坐了下来,一边铺开本子一边从警服的上衣荷包里掏出了一支钢笔,随后拧开钢笔的笔套,开始了对我的问话:“林原,我们请你来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找你了解一下当天发生的具体情况。”
我瞥了他一眼,随后把头转向天花板,冷冷道:“了解情况?了解情况需要下拘传令吗?”
陈一铭笑了笑:“呵呵,是没有这个必要,不过上次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并不太配合,所以只好采取这种方式了。”
我依然望着天花板,翘起了凳子,说道:“你是在怀疑我对那两个女生有所不轨吧,所以一个才会刺了我一剪刀。”
陈一铭笑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当然只有你们三个人知道,不过灵敏已经疯了,问她当然问不出什么。胡晓莉还处在晕迷状态下,当然也不会说话,所以肯定只有问你了,你又不肯说,那么按照常理,我们也只能这么进行推理了。”
我不屑一顾地回了句:“自作聪明。”
陈一铭道:“好吧,就算我们是自作聪明吧,那么请你告诉我们答案好吗?”
我把双手抱在一起,一边摇晃着凳子,一边继续望着天花板道:“无可奉告。”
陈一铭并没有被我的行为激怒,本以为他听了以后一定会暴跳如雷,可是他却没有。他一边站起来,一边收拾起笔记本和钢笔,然后对我说道:“好吧,你再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叫我。”
“不用考虑了,总之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告诉你也没用,你没法理解。反正拘传时效一过你就得让我回去,没有证据前你也无法拘留我。”
陈一铭笑了笑,“那你就慢慢坐着吧,至少在这段时间里,你在多考虑考虑。”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就这样,我总算是捱过了拘传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始终保持着沉默,随便他们怎么问,我对当晚发生的事一直是只字不提。回到学校后,我很快就听到了许多关于我的流言蜚语。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喊到了团委办公室,团委书记很委婉的让我暂时停止职务,好好修养。我觉得这简直和杯酒释兵权一样。
也正是如此,我对这个姓陈的警察的敌意越来越深,突然在我脑袋里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干脆把他也拖下水算了,让他也体验一下我所正在体验的那种恐怖。连我自己都对自己的这种念头吓到,看来,人真的是有光明和阴暗的两面,每个人都是天使和魔鬼的双重化身。
PART 9.
又是一个雨夜,暴雨倾盆。闪电不时地划破沉寂的夜空,紧接着雷声震耳欲聋。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一切都太突然,一面忍受着恐惧的煎熬,那天晚上的那个恐怖的影子,不知何时又会找上我;另一面我不得不忍受着巨大的生活压力,自那晚以后,一切的变化来得如此突然,如今我已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淫魔。
我感到孤立与无助,虽然有我的好友信任我,虽然有前田丽子帮助我,虽然有孟娜关心我,但是,我必须尽快解开那些迷团。正如林渡雨所说,进入那片校园的“禁地”也许才是尽快找到答案的最佳方式,可是前田丽子和她的“降灵会”却总是在阻止我。
我翻过身子看了看已经熟睡的室友,心里忍不住想喊醒他们,趁着这已深的雨夜,再次前往那片校园的“禁地”一探究竟,可是,我不忍心让他们被牵连进去。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窗外。远处,昏暗的路灯照射着校园幽深的曲径,暴雨让地面积起了一块块深深的水洼。
又是一道闪电闪过,雷声紧随而来,当雷声沉寂的时候,“钟楼”上的那座古老的大钟,又一次敲响了沉闷的钟声。
“一、二、三、四……十、十一、十二。”我默默地跟随着这钟声数着数字。子夜十二点。
沉闷的钟声似乎在呼唤着我,我轻轻地站起,走到门边拿起了雨披,又轻轻地拧开了房门走了出去,然后悄悄地把门关上。
我的心正在被召唤,被那片充满恐怖传说和神秘的校园“禁地”所召唤。
我轻轻地走过了走廊,轻轻地走下了楼梯,轻轻地来到了寝室楼的大门前,我走每一步都非常小心,生怕被别人发现。
我伸手轻轻拉了拉寝室楼的铁栅门,门已经被值班的校工上了锁。我环顾着四周,试图找到能出去的地方,但是一楼走廊中的窗户外都有一道铁栅栏。于是我又返回了二楼,与一楼一样,二楼走廊中的窗户也都围着铁栅栏。四楼以上的窗户没有铁栅栏,但是却又太高。
我在二楼徘徊着,试图能够发现一处可以出去的地方,于是,我慢慢走进了二楼的厕所,在我的记忆中这层卫生间窗子的铁栅栏似乎缺了几根栏杆。
我走的很轻,生怕脚步声把声控的灯泡弄亮。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借着这道电光,我看到果然窗户外的铁栅栏已经断掉了三根。我来到窗前,仔细估计了一下长宽,刚好能容得一个人出去。于是我爬上窗台,准备从那断开的地方爬出去。
寝室楼的周围环绕着一道两米多高的堡坎,堡坎距窗户大约有两米左右的距离,窗户离堡坎大约有一米多高,我必须跃过堡坎和窗户中间的那条深沟,才能到达通往“钟楼”的小径。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在那惨白色的电光的映射下,我似乎突然看到在堡坎与寝室楼之间的那条深沟中有一个人影闪过。
我楞了一下。
子夜十二点,雷电交加,大雨倾盆,有人在外面?不可能。我想也许是我眼花,或许是最近精神太过压抑产生了错觉。
于是我继续开始我的行动,慢慢从窗户外那铁栅栏断裂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就在我的身子刚钻过那铁栅栏的时候,夜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方才我依稀看到的那个人影再次展现在我的眼前。这回的这道闪电持续的时间较长,我能清晰地辨认出那堡坎下的是一个女人的身影,长长的头发一直披到了背上,刹那间她就转入了楼墙的拐角。
那长长的头发让我猛然回想起那天晚上在办公楼的走廊中所见到的一幕,惊恐之下两手一滑,重重地跌落在堡坎和寝室楼之间的深沟中。一阵剧烈的刺痛传来,一根钢筋从我的腋窝插入,直穿透肩膀。剧痛使我晕厥了过去。
PART 10.
惊恐中我睁开双眼,发现我依然躺在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不时地传来鸟儿的歌唱。我的第一反应是去看我的肩膀。没有任何的伤痕,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不过,肩膀处似乎还有一点点疼痛的感觉。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才发现床单都已经被我的汗打湿了一大片。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怎么了?”刚洗漱完毕回来的徐志飞见我神色不好,问道。
“没,没什么。”
“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点了点头。
“没事,这段时间你太过紧张了。”徐志飞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是星期六,我约了我们班的打篮球,你去吗?”
“我有点累,你去吧。”
“也好,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有我们这些好兄弟支持你。”
“谢谢。”
“好了,我先走了,你再睡一会吧。”说着他拿着篮球出去了。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台前,看了看远方的“钟楼”,然后开始回想着昨夜的那场梦。我庆幸那不过是一场噩梦,但是我依然感到有种不安,那个已经死去两年的野川雪似乎从那一晚出现在我面前后,就已经开始缠住了我。我又一次朝寝室窗子正对着的那座古老的“钟楼”看去,似乎一直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这样的知觉让我感到浑身不自在。
“哗”的一声,我拉下了窗帘,然后躲在帘子后面用手轻轻掀开一角,紧盯着“钟楼”内阅览室的那些窗户。就在这时,我看见在那窗户的后面,有一个人影晃动了一下,接着有两只手抓住了窗框,然后,一个披长长头发遮住脸的脑袋出现在窗子后面。
野川雪!
就在这一刹那,我的心跳突然加快,呼吸开始急促,我一下子本能地蹲了下去。我不敢起来,那可怕的人影似乎能够看透窗帘。我慢慢爬到了放电话的桌子旁边,用手把电话拿到了地上,颤抖地拨通了前田丽子寝室的号码。
“喂。”话筒那边传来了前田丽子的声音。
听到了她的声音后,我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前田丽子吗?”
“是的,是我,林原?”
“是,我又……我又看见她了。”
“看见谁了?”前田丽子问道。
“野川……野川雪!她……她在监视着我,你能来吗?快点。”
前田丽子显然也很吃惊,“好的,我现在马上过去,你到寝室楼下等我。”
“不……不行。”
“为什么?”前田丽子道。
我抬起头看了看寝室的窗户,“她会发现我的,我能感到她可以看到我。”
“这样,你先在里面别动,我叫林木森上来。”
“好的,快一点。”
“嗯,马上。”前田丽子说完挂上了电话。
我开始了痛苦地等待。
阳光被我拉下的窗帘遮挡,寝室里已经一片昏暗。我躲在桌子下面,一动也不敢动,不时地抬头去看窗户,不时地看着手表。
一分钟……两分钟……
这该死的时间似乎突然变得很慢,看了几次表,才仅仅过了十分钟,我感到快要窒息。
“咚咚咚”,传来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接着我听到了林木森的声音:“林原,快开门。”
谢天谢地,救兵终于到了。我赶忙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冲到门边把门拧开。
“怎么样,没事吧?”林木森问道。
“没事。”
“丽子说你见到了野川雪?”
“是,就在阅览室里。她正站在窗子边监视着我。”
林原皱了皱眉头,走到窗前,掀开了窗帘的一角向“钟楼”望去。我依旧站在门边,注视着他,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开始变得惊恐起来。
“唰”地一下,林木森把手中拿的窗帘布放下,转过身子几步冲到门前,拉着我的手说了两个字,“快走。”
我跟着林木森跑到了寝室楼的楼下,前田丽子正在门外等着我们。
“怎么样?”前田丽子问道。
“在阅览室,快走!”林木森一边朝着“钟楼”跑一边回答。
前田丽子随即紧随其后跟着跑去。
我们三人飞快地冲进“钟楼”,直奔顶层的阅览室。
因为是周末,阅览室的门紧紧地锁着,我们被隔在了门外。林木森发疯一样地去用力地推门,试图破门而入,前田丽子一把拉住了他。
“她就在里面。”林木森挣脱了前田丽子准备再次去撞门。
“冷静点,如果门撞坏了学院方面追究其责任可不是闹着玩的。”前田丽子道。
“那怎么办?”
前田丽子回过头来问我:“林原,学生会里谁有阅览室的钥匙?”
我想了想,答道:“好像只有我们社团部的王思悦有钥匙。”
前田丽子显得很高兴,“那就好办了,你可以叫她来开门。”
“好。”我说完我马上转身下了楼,去找公用电话。
很幸运,王思悦在寝室。很快她就赶来打开了阅览室的门。林木森和前田丽子立刻冲了进去,然后开始四处的搜寻。
“怎么了?你们在找什么东西啊?”王思悦见到他们两人的举动后感到不解。
“没什么,这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别多问,也别告诉别人,好吗?”我对她说道。
王思悦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不多问了。”于是我和她在门外等着。
大约十分钟左右,前田丽子和林木森从里面出来了,他们看见我后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我转过身对王思悦道:“好了,你把门锁了就先回去吧,谢谢啊。”
打发走了王思悦,我立刻问前田丽子和林木森,“没有找到。”
“是的。”前田丽子道。
我又转过头问林木森,“你也看到她了?”
林木森点了点头,道:“是的。可是现在却没找到任何东西。林原,你最近尽量不要在这附近出现,也尽量不要站在你的窗子边,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先走吧,这个地方让我觉得不安。”前田丽子道。说完往楼下走去。我和林木森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阅览室,然后也跟着前田丽子一起下了楼。
来到楼下,前田丽子对我道:“刚才发生的事,我要和‘降灵会’的其他会员商讨,你先回去吧,晚点我们再联系。还有,记得刚才林木森给你的那些忠告。”
“是,我知道了。”
PART 11.
和前田丽子他们分手,我并没有回寝室,其他人都去打篮球了,我不想一个人呆在那里,也不敢。首先我远远地避开了“钟楼”,然后我开始在校园中最吵闹人最多的地方漫无目的地走动。
“为什么‘她’会找上我?为什么‘她’要在暗处窥视我?难道和这事件有关系的人,都将成为‘她’的猎物吗?”我心里想道。
我不知道这个已经死去2年的野川雪下次又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过我有预感,她很快就会找上我。.
就这样,我在校园中最热闹的地方四处游荡着过了一天,直到黄昏后,估计着林渡雨他们应该都回去了才回到寝室。
正如我估计的那样,他们三个都在,我松了一口气,走到床前一下子倒在了上面。林渡雨他们问我这一天去了哪,我随便敷衍了几句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夜已深了,窗外响着噼里啪啦的雨声,又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风很大,雨点随着风吹进了窗子。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关窗户。一道闪电划过,我看见了沉寂在雨夜中的那幢“钟楼”。紧接着,传来了沉闷的钟声。
一,二,三……十一,十二。
又是十二下,一切和那天夜里的梦一样,然后,我又一次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召唤。
我关上窗户,轻轻走到门前,拿起了挂在那的雨披,之后我又来到床前,从床底下拿出了一条已经破旧的床单。我轻轻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又轻轻地把门关上。我知道这时寝室楼的大门已经被锁上,所以直接来到了二楼的厕所。
一系列的动作都似乎经过了排练非常地熟悉,打开厕所的窗户,我爬上了窗台。我不知道这窗子外的下面是否有一条钢筋,但是因为那场噩梦,我不敢直接跃过那条深沟直接跳到对面的堡坎上。我双手抓着铁栅栏,低着头往下看了看,这时,又划过一道闪电,我立时一惊,伴随着那道闪电,我似乎又看见了一个人影在那堡坎下闪现。
怎么一切都和昨天晚上的梦一样?巧合?幻觉?一定是幻觉,对,是幻觉。我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断地告诉自己,是昨天的噩梦让自己受到了影响,刚才一定是幻觉。
这样的自我调节果然很有效,很快我就冷静了下来,接着我开始把床单绑在铁栅栏上,我准备顺着这床单直接下到堡坎和寝室楼中间的那条深沟中,然后从那走出去。我知道顺着楼的外墙往右走,转过拐角就能到达通往“钟楼”的那条小径,那条小径在那正好是个往下倾斜的斜坡,高度不过半米左右,很容易上去。
我披上了雨披,检查了一下床单是否结实,随后拉着床单身子慢慢顺着铁栅栏断裂处的缝隙挪了出去。我顺着墙壁一点点往下降,就在这时,夜空中又划过一道闪电,然后,我又看到了梦中的那一幕:那是一个女人的身影,长长的头发一直披到了背上,刹那间她就转入了楼墙的拐角。
梦中的情景被再次几乎一样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极度的惊恐让我不敢继续往下降,我试图拉着手中的床单爬回去,可是,“啪”的一声,床单被撕裂,我直直地往3米多深的那道深沟坠落下去,然后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从腋下传来。
惊恐中我睁开双眼,发现我依然躺在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不时地传来鸟儿的歌唱。我的第一反应是去看我的肩膀。没有任何的伤痕。接着徐志飞又从门外走了进来,又是和昨天早上一样的问候,然后又告诉我今天是周末,他要去打篮球。一切都在重复着昨天。徐志飞走出去后,我又一次走到床前,去看“钟楼”的那排窗户,接着我又看到了昨天早上的一幕:在那窗户的后面,有一个人影晃动了一下,接着有两只手抓住了窗框,然后,一个被长长头发遮住脸的脑袋出现在窗子后面。
我一把拉下窗帘,发疯似地趴在地上,爬到了桌子下面,然后把手伸了出去摸到了电话。
我把电话拿到了地上,颤抖的手拨通了前田丽子寝室的号码。
“喂。”电话里传来了前田丽子的声音。
“前田丽子吗?我是林原。”
“是林原君啊,怎么了,你好像很紧张。”
“她又出现了,又在阅览室里出现了。”我说道。
前田丽子似乎没弄明白我在说什么,“谁出现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说道:“野川雪,野川雪又出现在那窗子后面,她监视着我。”
“什么?野川雪?”我听出前田丽子似乎很惊讶。
“是,怎么你忘了吗?昨天林木森也看见了。”
“林木森?昨天他和你在一起吗?”前田丽子问道。
“你不记得了?昨天我们一起去过阅览室!”我不明白前田丽子为什么忘记了昨天所发生的一切,我大声地对着话筒叫道。
“林原君,你怎么了?昨天我们并没有见过啊?”前田丽子回答道。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经快要发疯。
“林原君,你冷静点,我马上到你那去。你到楼下等我。”
“不,我不能站起来,她正在阅览室的窗子里看着我,你叫林木森上来接我。”
“林原君,你镇定点,我们马上过来。”说完前田丽子挂上了电话。
接下来,我又一次在桌子底下开始了痛苦地等待。大约过了十分钟,我旁边的电话突然响了,我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速很慢,“林原君,好玩吗?”
那不是前田丽子的声音,“你是谁?”我问道。
接着,话筒里传来一阵恐怖的笑声:“哈哈哈,我看见了你,你也看见了我,你躲不掉的,你躲不掉的。”
那恐怖的声音犹如钢针刺在我的心里,我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话筒,把电话踢到了一边,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跑到床前拉开窗帘像阅览室的窗子望去。
她披着头发,长发遮着整张脸,斜站在窗边正朝着我这里看。
我彻底崩溃,发疯般转身跑出了寝室,飞奔下楼。由于太过惊恐,我从楼梯上重重地摔了下去。
PART 12.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我依旧完好无损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下着大雨,闪电不时地透过黑暗的天空穿过云层,瞬间照亮大地,然后又瞬间消逝。雷声隆隆就似在的头顶。
我看了看四周,其他人正在沉睡,难道,那发生的一切又是梦?梦中的梦?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本能地去看窗外,黑夜中“钟楼”模糊的轮廓又一次印入我的眼帘。
“那大钟马上又要敲响十二声。”我刚想到这,果然,那古老的大钟又一次敲响。一,二……十一,十二。
难道我还在梦里?我已经分不出我究竟在梦里,还是清醒着。于是我走出寝室,直奔过道对面的厕所。
我打开厕所的窗子,向着那个方向望去,“马上又会有一道闪电,下面会出现那个恐怖的人影。”我对自己说。
闪电,很快就来了,我又一次见到了那个披着长发的人影。
“她会往右边的拐角走。”
又一道闪电,可是,我没有见到那个人影往右拐,那个人影不见了。
奇怪,我到底是不是在梦里?如果还在梦里,那个恐怖的人影应该顺着那方向走的,为什么突然消失了?我拼命地把脑袋伸了出去了四下张望,突然……
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身体所有的器官都似乎被凝固,一种强烈的恐惧从我的脚底升起。就在我的下面,就在这层厕所的窗下面,一阵恐怖的低吟从那传了过来。我感觉得到,那声音就在我探出窗外的头的下面发出。那低吟简直不叫低吟,简直就像鬼在叫,我不敢低头,我甚至连动都没法动了。
一道闪电划过,突然,有一只手拉住了厕所窗台,我惊恐地低下头去,只见到那个披着长发的人影正抬着头看我,我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长长地头发。
恐惧,让我失去了理智,我大声的惊叫了起来,厕所里的声控灯随着我的惨叫而亮起,紧接着,那只抓着窗台的手一把拉住了我,然后我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身子跟着翻出了窗外,向十米高的楼下坠去。
在空中翻滚的时候,我听到她发出了凄厉的笑声,凄厉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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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牛皮癣专治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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