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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ngziyiren (影子伊人·压力·职责), 信区: Ghost
标  题: 弱水缘 第一章 惊梦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1月26日17:36:01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序：这篇东东的灵感来自自己的一个梦，梦醒以后犹自心惊，无法释怀，因此写下这些文
字，也算是个记录。“弱水”传说是地狱中的一条河流，剧毒无比，而且无论任何东西掉
到河里都要沉底。

第一章 惊梦

“我等了你二千年啊！一个又一个的轮回，我期待你的转世，可是，可是你为什么没有找
我？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长发长袍的女人泣不成声地哭诉着，呐喊着，任由泪水如
溪流一般淌过自己的脸颊，而她的对面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却面目如妖怪般狰狞的男子
，此时却只是用双手紧紧地抓住女人的双臂，似有千言万语却不能开口……

铃……，电话铃响起，岑汶摸索着抓起里床头的电话，“还睡哪？都11点了，该起了，等
你吃饭，快点啊。”她努力分辨了一下电话里的声音，是雅非，她刚刚“喂”了一声，那
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岑汶用力地爬起来，她总觉得她和床之间的万有引力特别大，每次她
起床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如果力气大，能把床从地上粘起来。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热水浇到身上，感觉舒服的同时，也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回忆起梦中的种种
情形，觉得那个长发长袍的女人好像是自己，若不然，自己为何觉得那样的悲切，但是又
觉得不是自己，自己好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一切事情的过程，到底是不是自己？想着想
着，岑汶禁不住莞尔一笑，摇摇头，这一切不过是一个梦而已，何必这么想入非非。

岑汶快速地洗完澡，换好衣服，然后出门去雅非的家里。雅非很喜欢下橱，每逢假日总是
呼朋唤友，到自己家里尝她的手艺。今天是周日，雅非肯定是又做什么新花样了。
一进门，岑汶就感觉今天的气氛似乎非比寻常，屋子里坐着几个人，但是都不是岑
汶以前熟悉的朋友，即使是雅非的朋友，岑汶在几次聚餐以后也变得同他们很熟稔
了，可今天这几个，竟然一个认识的也没有。岑汶略一沉吟，还是推门先进了客厅
，她认为从礼貌上讲，她也应该同他们先打个招呼。她站在门口，正想开口说话，
屋子里的人听到响声，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岑汶并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女
孩子，可是此时却被看得身上有些不自在。岑汶并没有回视这些目光，只是象征性
地环视了一下，然后将目光定格在自己左前方略下处的墙壁上。这是她从小受到的
教育，不能不礼貌，但是也不能扭捏，要大方有礼，这种做法可以让别人感觉你不
是在盯着他看，但是也没有不尊重他，双方都会感觉舒服。每当做出这种反应，岑
汶都可以打消自己暴露在别人目光下时的紧张，而现在，她觉得自己的每根汗毛都
竖起来了，而且被空调的冷风吹的根根都在摆动，她能感觉得到这几个人不仅在观
察她，而且在判断她，那不是一般人看到陌生人的反应。岑汶突然有种想要逃跑的
感觉，但是她的反应却是将脊背挺了挺，又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将眼睑轻轻向下眨
了一下。她感觉到客厅中的空气似乎又向她压迫了一步，“屋子里有五个人，三男
二女”她庆幸自己还清醒，还能思考，虽然有点儿像白痴的思考，她接着想，自己
再向前走一步，这空气是不是就会爆炸呢？可是不能退。岑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
被这样一种情绪左右，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性格平和、并不好斗的人。

突然，她感觉空气一松，似乎连呼吸都顺畅起来了。“你们这是做什么哪？岑汶你
站在门口发什么呆啊？还有你们，给岑汶相面？”雅非站在岑汶的背后，一只手拎
着锅铲，一只手端着一盘菜，笑嘻嘻地对一屋子的人说。岑汶马上伸手接过雅非手
里的菜，回答：“哦，只是你这里的朋友我一个也不认识，刚想同他们打招呼，你
就进来了。”雅非绕过岑汶接盘子的手，径直将盘子放在餐桌上，“不劳您动手了
，您老人家不是一向讨厌这些吗？”岑汶放下手，笑笑，没说话。

沙发上的一个男子站了起来，对岑汶说：“你就是岑汶吧？雅非说你是她最好的朋
友，一直要给我们介绍。今天很高兴终于见到你。”岑汶扬了扬眉毛，没等她说话
，雅非站到他们中间先开了口，“不用这样客气吧？岑汶，这是秦昊日，我在一个
聚会上认识的朋友，那些是他的朋友，我也不太熟，让他给你介绍吧！”然后她不
客气地用手肘指了指岑汶，“这就是岑汶了，我跟你说过。哎呀，我的锅里还煮着
东西呢！”雅非慌慌张张地从他们两个中间穿过去，跑进厨房。岑汶禁不住哑然一
笑。秦昊日转过头对沙发上其他的两男两女说，“你们也去帮帮忙吧，主要是看着
她别把厨房烧着了。”岑汶又是一笑，没想到这个叫秦昊日的男人倒是挺了解雅非
的，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匪浅了吧。四个人很默契地鱼贯而出，岑汶没有注意到，最
后出去的那个女人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你叫秦昊日是吧？我还不知道你的朋友们都叫什么呢。”岑汶坐下以后，用了一
个相当拙劣的开场白。岑汶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何没来由的总是紧张，也许是昨夜没
睡好的缘故。

“我现在告诉你，你也分不开，等一下他们进来，我一个一个地指给你不是更清楚
些吗？”秦昊日倒是很从容。

岑汶用手搔了搔自己的右肩，她发现秦昊日的眼光落在自己的右肩上，而且有些异
样。她不好意思地解释：“对不起，只是个不雅观的小动作。”她把手从右肩上拿
下来，她发现秦昊日还在盯着她的右肩看，她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看到了自己右
肩上那颗绿色的痣，那是一颗很小的痣，大概只比小米粒大一点点，并不突出，只
是晕晕的凝结在皮肤下面，好像要渗出来一般。

“你是在好奇这个吗？”岑汶不以为忤地指了指自己右肩上的痣，“这也许是个胎
记吧，要不然不会是这种怪异的颜色——绿色，妖怪的标志。”岑汶半开玩笑地说
，但是她发现秦昊日听到最后一句话，突然抬头盯住她，岑汶赶快接着说：“我是
开玩笑的，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是妖怪吧？碰巧你是茅山道士，要把我捉了去？”

秦昊日收回目光，笑着说：“你若是妖怪，一定是厉害无比的妖怪，恐怕就算我是
李天师再世，也降不住你吧？”岑汶又扬了扬眉毛，“你扬眉毛也是小动作呢！”
岑汶一下愣住了，想不到这个秦昊日真是观察入微，每当自己不以为然的时候，就
会有这个动作，以前没有人发现过：这是她准备反驳别人的前奏。

“‘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

“开饭了……”，雅非端着盘子走进客厅，打断了岑汶下面的话，秦昊日的那四个
朋友也各自端着餐具，随着雅非走了进来。雅非放下手里的碟子，做水壶状，指着
秦昊日的鼻子说：“我听说你说我会把厨房烧着，我哪次烧着厨房让你看到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要派一个消防车去来着。”
“这还差不多”，雅非突然发现不对，“你说什么呢？今天不许吃了。”
岑汶连忙站起来说：“雅非，可以吃了吧？我要饿死了。”岑汶知道以雅非的脾气
，没准说急了，真会把这一桌子的饭菜倒掉，她一不想饿死，二不想浪费食物犯罪
，因此免费打圆场。

雅非临了，放了一句狠话：“秦昊日，你给我记着。”
“还有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可以了吗？”岑汶补充道。然后首先找了
一个位子作了下来，“大家都坐下，开动吧，雅非的手艺可不是吹的。”雅非听到
岑汶夸自己，才高兴起来，坐在岑汶的身边。

岑汶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那四个人放下餐具以后，离餐桌是最近的，可是却没有
坐下，而是等着秦昊日先走过来坐下以后，才在他的右手边依次坐下。岑汶觉得他
们对秦昊日的尊重似乎已经是一种敬畏，他们看起来不太像普通的朋友关系。而且
他们似乎采取的是“左为贵”的礼节，如果秦昊日不是故意的，那他为什么特意绕
到较远的一边，坐在五个位子中最左也是离他最远的位子呢？秦昊日到底是什么人
？这五个人又是什么关系？

注：从周朝以后，中国的“礼”更加系统化，在宴会的座位中，采取“左为贵，面
南为贵”的原则，也就是说，宴会上最尊贵的宾客一定要坐在面南且相对为左的位
子上。最早的宴会是分餐制，不像现在大家围坐在圆桌上，很容易分出左右和东南
西北，比现在科学卫生是吧
大家围着桌子坐定，岑汶问秦昊日这会儿是否可以给她介绍他的朋友了，秦昊日从
他的右手边开始依次介绍：右手第一位女的叫朱红雀，第二位女的叫玄赤武，余下
的两个男子分别是青子龙和白少虎。岑汶听过笑了起来，说道：“你不会接着对我
说他们都是某某武林高手吧？哈……”

“没错，这回你猜得对，估计这个世界上能同他们较量的还不多。”秦昊日微笑着
夹了一箸菜，放到嘴里，“嗯，好吃，真好吃，雅非的手艺真的不是吹牛啊？”

“你不怕我在菜里下毒？”
“我一无财，二无色，三也不是你丈夫，你干吗下毒？”
“你，你是无财无色，可是不是我老公有什么关系？”
“我若是你丈夫，你想谋杀亲夫，然后改嫁，也是有情可缘。哈哈哈……”秦昊日
自己忍不住大笑起来。
雅非却气得半个字也说不上来。

“你应该自求多福不是雅非的丈夫，不对，你应该谢天谢地不是任何人的丈夫，否
则任何女人把你杀了然后改嫁都不奇怪。”岑汶一边喝茶，一边淡然道。吃饭间喝
茶水是岑汶的坏习惯之一，雅非说了她很多次，说这样不健康，可是岑汶却无法改
变这个习惯。“对，你这种人就是可杀不可留，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雅非很高兴
岑汶为自己扳回一城。而岑汶此时却没注意到她深究那四个人身份的话题却被岔开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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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yingziyiren 於 11月26日17:36:51 修改本文·[FROM: 202.118.22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