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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ngziyiren (影子伊人·压力·职责),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四章 未了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1月26日17:38:12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岑汶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身体回到家，太累了，每个周一开始都很累，开会，报告，计划，
任务，工作排山倒海地压过来，让她应接不暇。每次过了周一，她都肯定自己这周肯定不
会死，因为要命的周一都捱过来了。岑汶属于比较懒惰的那种人，她理解不了为什么很多
人喜欢成为工作狂，她也喜欢钱，因为钱能换来她喜欢的东西，但是相比之下，她更喜欢
自己。

今天，岑汶拒绝了一位男同事请她吃饭的邀请，原因有三：他是她的上司；他是新来的；
他使她又增加了工作，因为她要做他的临时助理，而且自己原本的工作一点儿都没减轻。
岑汶回到家，把鞋子踢掉，不成样子地歪在床上，这是她小时候无论如何都不敢做的事情
。电话铃冷不防地响起来，吓了岑汶一跳，她连忙坐起来，接起电话，电话里是个男子的
声音，岑汶听着有些耳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好在那边很快就自报家门，“我是秦
昊日，你刚刚到家吧？”
“哦，”岑汶应了一声，“是的，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一块儿吃饭？我就在你家附近，一会儿就能到。”
“哪，好吧。”岑汶犹疑了一下，她实在是不想动，可是那个秦昊日是雅非的朋友，面子
还是要卖的。

看着秦昊日在厨房有条不紊地忙碌，岑汶着实没想到一块儿吃饭竟然是在自己家里，她本
以为是出去吃的。岑汶的厨房一般情况下，基本是摆设，她不是不喜欢做饭，是不喜欢做
饭的味道，尤其是当生的食物刚下锅遇热时散发出来的味道，甚至能让岑汶吐出来。秦昊
日好像很知道岑汶的这一点，端着锅，回头对岑汶说：“你先关门出去，我要炒菜了。”
岑汶连忙退出厨房并且将房门关好。坐在客厅的摇椅上，岑汶望着自己肩上的绿痣发呆，
这把摇椅曾经被雅非取笑说只有老太太才会用，可是岑汶就是喜欢，她喜欢那仿佛在臂弯
中摇曳的感觉，酽酽的，好像似醉非醉。岑汶正在迷迷糊糊的陶醉中，秦昊日端着两个盘
子出来了，“可以吃了。”
“嗯？”岑汶抬起头，下意识地应了一句，眼睛眯着，唇边带着浅浅的笑。
秦昊日望着岑汶的脸庞，不仅呆住了，曾几何时，她就这样望着王笑过，依然是那样媚眼
如丝，依然是那样让人心荡神驰。
岑汶发现秦昊日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
“哦，我是想你今天同在雅非家那天不太一样，你那天是那样的气势逼人，今天却……”
“没想到我也不过是区区的一个小女子？”
“呵呵……”秦昊日干笑了两声，没接口。
岑汶发现秦昊日的手艺同雅非几乎不相上下，岑汶出口赞扬，秦昊日却说谁像他一样做这
么长时间饭都会好吃。岑汶觉得秦昊日把自己说得像活了百八十岁似的，她认为他顶多35
岁，不可能再多了。

饭后，岑汶沏了一壶茶，秦昊日坐在沙发上，岑汶依旧坐在摇椅上。
“你的痣是生下来就有么？”秦昊日望着岑汶右肩上的痣，漫不经心地问。
“是啊，你以为我纹身啊？纹身也不会选这么难看的颜色，再说在这里点一颗痣既不漂亮
，也没什么好处。”
“有人同你说过这颗痣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上次你说那是妖怪的标志。”
“我乱说的，那是我小时候我表姐拿来气我的话，我们一吵架，她就指着我的痣说我是小
妖怪，我还总被气哭呢！”
“也许那真是妖怪的标志也不一定，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灵鬼怪么？”
“哈哈，我是不可知论者。”
“哦？不知道有没有？”
“简单地理解是这个样子，”岑汶从摇椅上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市灯火下栉次鳞比的
高楼大厦，“但是倾向于不信，因为所谓不可知论本身就是倾向于无神论，赫胥黎最先提
出这个说法，原意是‘不知道上帝是否存在’，其实他是想否定有神论，但是怕触怒教会
，就玩了个小把戏，说他不敢肯定上帝是否一定存在，这已经深深动摇了有神论。我是不
相信有神灵的，但是万一有，对我也没什么影响。”岑汶喝了一口茶。
“为什么对你没有影响呢？”秦昊日对岑汶的最后一句话很是不解。
“那你先回答我，据你所知，神是怎样一种存在呢？”
“神可以实现某些人类的愿望，可以做很多人类无法做到的事情，甚至可以左右某些东西
。”秦昊日回忆着这几千年来他对接触过的神的印象，他突然发现：神并不是无所不能。
“就这样吗？那么我相不相信神的存在会有什么差别吗？它存在它的，我生活我的，能有
什么关系？”岑汶微笑着反问。
“这……”秦昊日有点被问倒了，他无法说明神其实有的时候挺可恶的，他们的支配欲望
过于强烈，“至少神与人相比较更强大，更可以处于支配地位。”
“那又怎么样呢？你见过哪只老虎想变成人吗？或者哪只绵羊想变成狼，”岑汶忍不住扬
了扬眉毛，“假使神存在，那也只不过是不同于人类的另一物种，他们也自有他们的烦恼
。若说他们处于支配地位，有可能，但是却对我们没什么太大影响，我认为在两次世界大
战的时候，神就应该拯救人类于水火，或者一怒之下，毁灭整个人类，但是你看他们做什
么了？或者他们只当作这是一场人类的游戏，无关他们的痛痒。这个世界上肯定有神做不
到的事情。差别只是也许人的欲望与神相比太渺小，所以神可以实现人类的某些愿望。”
秦昊日从来没想到岑汶会说出这么多道理，他的本意本来是试探一下岑汶对神灵鬼怪的看
法，但是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新的希望，也许她不仅仅是让王惊醒的关键，也是他们这一
族复兴的希望。“如果有人告诉你你不是人类怎么办？”
“那也没什么吧。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比人类高级，另一种是我比人类低级，我若
比人类高级，只不过处于智力或者食物链的更上端，若比人类低级，就相反了。但是我是
在想不出来还有比人类更可恶的生物，他们聚敛财富，奴役同类，残害生灵，人类无止境
地发动战争，只不过是想要更多的能源和财富，他们杀死大象，只为了象牙，杀死老虎，
只为了皮毛。如果一种生物为了生存以另外一种为食，那到无可厚非，没有人说狼吃兔子
不对，但是人呢？人不是，人只为了自己的好恶就要赶尽杀绝。这种做法只有两种结果，
一个物种灭绝了或者进化得比人更高级。无论我是哪一种都无所谓，因为我生下来就已经
注定我是什么，改变是对一个种群来说的，而不是个体。”岑汶说这番话时，眼睛一直望
着窗外，浅浅地笑着。
秦昊日觉得岑汶似乎有种俯视众生的骄傲，怪不得王会如此深切地爱着她，宁可自己永远
睡去也要保全她，在这个躯体里有一个孤高不傲的灵魂。或许直接向她说明会是比较好的
办法，想到这里，秦昊日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岑汶面前，径自单腿跪下，岑汶被秦昊日
的举动吓得呆住了，她永远也想象不到这是她曾经不平凡前生的继续，也拉开了今生传奇
与坎坷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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