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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ngziyiren (影子伊人·压力·职责),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五章 抉择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1月26日17:38:38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岑汶愣愣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秦昊日,不知如何是好,秦昊日低着头念到:“誓约忠诚
,终生不悔,永不背弃。”然后站了起来。他看着呆住的岑汶,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
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决定自己先告诉她事情最简单的部分,其他的等她想起来了自然
会明白。
“您失去了前生的记忆,所以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刚刚在做什么,如果您想起来了,就
什么都明白了。王妃。”
“等等,等等,”岑汶缓过神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早就认识我,我也早就认识你?”
秦昊日点点头。
“而且你是说,我是前生的转世?”秦昊日又点点头。
岑汶很满意自己在巨大的震惊之后大脑仍然在运作,而且看起来很有条理,“你刚刚叫我
王妃,对我行礼,也就是我是你所谓王的老婆?”秦昊日又点点头,他很庆幸眼前的这个
女人没有被他的话语和行为吓得精神错乱,说出来的话竟然都还有根有据。
“天啊,你在开玩笑?如果是,现在请停止,如果不是,那么就是我精神错乱了。”岑汶
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王妃,请相信我,我没开玩笑,您也没精神错乱。我解释不清楚,总之,您只要恢复记
忆就什么都清楚了。”秦昊日看着岑汶的反应,只好无奈的如此解释。

屋子里一片沉寂,岑汶低着头不作声,只是一口一口地喝茶水,喝完了再倒,壶里没了再
添。秦昊日就坐在沙发上,怔怔地看岑汶地举动,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
用什么开场白,也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就只好等待岑汶停止机械的喝水动作。终于,岑汶
喝完了一口水,放下了杯子,没有要再拿起来的迹象,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说吧,你
是谁?你为什么来找我?我是谁,或者说我的前世是谁?”

秦昊日听到岑汶开口讲话,而且似乎是已经接受了眼前这一切的样子,一颗悬起来的心才
放了下来,可是岑汶的问题让他无从回答,那是一段漫长的,几乎历史一样的故事,而岑
汶在这个过程中主宰了历史的方向。秦昊日只好说:“这三个问题如果要回答起来,要讲
一个很长的故事,而这一切都是你曾经经历过的,只要您恢复记忆,就什么都不用我说了
。”
“那么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前世是谁?有这个必要么?”
“绝对有必要,您是使王惊醒的关键,这事关我们这一族的命运;而且您曾经是那样爱着
王……”秦昊日急切而又严肃地回答。
“我爱着你所说的那个王?我们的故事一定是悲剧吧,否则我怎么转世,他怎么会沉睡不
醒?”岑汶摆摆手,打断了秦昊日的谈话。
“这……,”秦昊日低下了头,“是的。而且是风云变色的悲剧。”
“那我为何还要知道前世的事情?前世已经是过眼烟云,悲剧已经落幕。为什么还要重新
提起?”
“可是……”秦昊日再一次语噎,他不能指责岑汶的自私,岑汶本来对他们一族就没什么
责任,究其根本,倒是他想利用她拯救他们这一族。而岑汶现在的生活,本来不就是王希
望看到的么?他不惜沉睡不醒来换回岑汶的转世,不就是希望岑汶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负
担的活着么?
秦昊日默默地起身,再一次单腿下跪,声音诚恳地对岑汶说:“王妃,我希望您能考虑一
下是否恢复前世的记忆,我不能逼您做任何决定,明天我等待您的回复,无论是任何决定
,我都尊重您。但是,王深深地爱着您,即使在沉睡中,您也曾经深深地爱着他,您肩膀
上的绿痣是王的印记。我告退了。”说完,秦昊日转身离开了岑汶的家。
岑汶并没有起身,她仍然沉浸在秦昊日的话语中,她明白秦昊日的期望,也明白他的立场
,而他的期望和立场纠结在一起成为一种矛盾,他把这个矛盾留给自己解决。她相信秦昊
日是诚实的也是真挚的,这是岑汶的第六感。

岑汶躺在床上,试图将自己混乱的大脑整理清晰。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她隐隐约
约地感觉到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秦昊日也说过,自己和那个王之间的故事,是
个不小的悲剧,如果自己记起前生的事情,是否会执著地继续前生的故事,肯定会的,如
果彼此是曾经那样的相爱。岑汶抚摸了一下右肩那颗绿痣的位置。追寻前生是否会把今生
也变成悲剧?她害怕,未来会到来的命运让她恐惧。可是不恢复前世的记忆,自己会甘心
吗?况且如秦昊日所说,那位王是否会惊醒,全在自己的一年之间,间接的,这一族的兴
衰成败也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岑汶在床上辗转反侧,第一次觉得床和睡觉的诱惑被其他东
西打败了。

秦昊日回到画廊,四个人马上围上来想问今天的结果,而秦昊日只是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
,自己一个人走进暗室,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将岑汶推入了两难的境地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背负的责任让他不得不这么做,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岑汶做什
么样的抉择。

翌日,岑汶请了病假,她不想在工作的时候坐立不安,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在家里胡思
乱想的好。岑汶站在两个方向,不断地说服自己,希望自己能在两者之间作一个相对明智
的抉择。几近中午时分,电话铃又一次响起,岑汶知道不会是秦昊日,他不可能来催促自
己,也许是雅非吧。电话里说话的人不是雅非,是个男声——新上司——曾子鹤。他在电
话里嘘寒问暖,岑汶没有多少感激,倒是觉得这种时候他还要来添麻烦,终于应付完,岑
汶挂上电话,摇了摇头。

岑汶坐在摇椅上,摇来摇去,不经意间就摇到了5点,一天没吃饭,可是岑汶并没有觉得饿
。她只是在想该如何答复秦昊日,其实也是如何答复自己,现在的选择将影响自己今后的
一生,岑汶深刻地明白自己的处境。曾子鹤再一次用电话打断了岑汶的思绪,而且告诉岑
汶自己就在她家楼下。岑汶从窗户向外看,果然楼下停着一部车,车外站着打电话的正是
曾子鹤。岑汶不知道曾子鹤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只好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出门去见他,
她并不想把陌生人请进自己的家里。

岑汶走到曾子鹤面前,头一句话就问:“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公司里有员工登记表,上面挺详细的,而且你这里也不难找,你住了一个好地方呢。”
曾子鹤耸耸肩,笑了笑。
是这样,岑汶没有别的话好说。
“上车吧,我请你吃饭,那天请你,你说改日,今天应该可以赏光了?而且也让我这个上
司有一个关心下属的好名声”曾子鹤为岑汶拉开了车门。曾子鹤的话让岑汶无法拒绝他的
邀请,岑汶不想表现得太不近情理,她只好坐进车子。

曾子鹤将岑汶带到了一个很有名的西餐馆,显然他是已经订好位子的,坐定之后,岑汶看
着菜单,她的原则是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来了就安心痛快地享受这里的美味佳肴,也暂时
忘却自己的烦恼,此时岑汶一心一意地研究菜单上的吃食,选择自己中意的东西。曾子鹤
似乎对岑汶的表现很意外,他小心地问岑汶:“你没有不高兴吧?”
“嗯?”岑汶从菜单上抬起头,迷惑不解地看着曾子鹤。自己虽然不想同他一起吃饭,但
是也没有生气的必要。
这里的服务生训练很有素,很懂得察言观色,看岑汶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对要吃什么犹疑不
定,就没有在旁边帮忙推荐,客人如果不知道要吃什么,很长时间不能点菜,往往自己会
觉得很尴尬,服务生就是不能让客人不自在。
“那就好,”曾子鹤舒了一口气。
“嗯?”岑汶不明就里。
曾子鹤摇摇头,笑道:“你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太一样呢,我本以为你看到我已经订好了位
子,似乎吃定你一定会来,会感觉不高兴。很多女孩子都是这样的,总觉得让人得知自己
将会做什么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特别是约会。”
“噢,是这样,你觉得我会不会来是你的事情,我来不来是我的事情,你猜对了也并没有
冒犯我。”岑汶重新把头埋到了菜单里。

曾子鹤玩味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她绝对不是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却不折不扣地是个
美人,她身上似乎散发出来一种很独特的东西。很快岑汶就选定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她毕
竟一天没有吃饭,来到餐厅才觉得自己真是有些饿了。服务生体贴地为两个人把餐巾铺好
,很快餐前开胃的菜就上来了,岑汶对曾子鹤说:“我饿了,可以开动了吗?”
“当然可以。”说着曾子鹤率先拿起了外侧的刀叉,他发现岑汶并没有看他,而是一直看
着盘子里的东西,拿起外侧刀叉开动。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他本以为岑汶会不知道这
么多刀叉该怎么办,可是看岑汶很自然的样子,他嘲笑自己有那么点儿狗眼看人低。曾子
鹤看着岑汶不声不响,默默地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终于忍不住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
抹嘴,问:“怎么样?好吃么?”
岑汶听到曾子鹤问她,只好也放下刀叉,擦过嘴以后将餐巾重新叠平放好,又喝了一口水
,才回答:“很不错,这里的东西真的不是吹的,值得来吃。”
“你以前没来过?”曾子鹤很诧异。他本以为岑汶肯定是来过这里的。
岑汶似乎看出来曾子鹤的潜台词,淡淡地说:“我不喜欢吃西餐的规矩,这么多刀叉其实
是一种浪费,更难听的话是摆谱,而且是一种环境污染,这要有多少消毒水来洗这些东西
;而且我从小被这些规矩要求的不知道有多烦,所以我没来过这里。”
“是这样,我没别的意思。”曾子鹤被岑汶看穿,感觉稍许有些尴尬。
“没什么,我虽然不喜欢,但是若一定要我守这些规矩,我也可以遵守。”岑汶说罢,重
新拿起刀叉,“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不想让吃的凉了,我喜欢热菜。”

正菜吃罢,服务生将餐桌收拾干净,端上餐后甜点,曾子鹤不喜欢甜食,只要了一杯清咖
啡,而岑汶要了慕司蛋糕,她早就听雅非说过这里的慕司蛋糕很好吃,今天是个不错的机
会。
“你是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吧?”曾子鹤在这个当儿问道。
“你怎么知道?”
“看你的胃口好像很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那应该是有心病才对。”曾子鹤多少有些揶
揄的意思。
“你是说我的饭量很大吗?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而且这里的东西确实好吃。而且我要规
规矩矩的才能吃完这顿饭,当然要吃够本。”岑汶并不介意曾子鹤的揶揄。
“那你究竟有什么困扰,以至于不能工作呢?”
“只是些私事而已。”岑汶不想跟任何人说自己昨天的遭遇,首先没人会信,其次就算信
了也不会给她什么有用的帮助。
“噢,你不想说,我也不深究了。只是想告诉你,如果理智没了方向,那就让心灵来指引
你。”
岑汶听了曾子鹤的话,心头砰地一跳。她悚然抬头看他,而曾子鹤却只是泰然自若地喝咖
啡,“这只是经验之谈,告诉你,希望对你有点帮助。”

岑汶在回家的路上,对秦昊日留给她的难题,已经有了答案,回到家,岑汶拨通了秦昊日
画廊的电话。此时,秦昊日等五人也坐立难安,不知道岑汶会给他们怎样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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