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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ngziyiren (影子伊人·压力·职责),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九章 西山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1月26日17:41:10 星期三), 站内信件


秦昊日、岑汶一行人来到了西山，当然也没有忘了雅非。西山此时已经是漫山红叶，层林
尽染，看上去说不出的萧瑟，但也是说不出的美，也许生命只有在最后一刻才绽放光芒，
或者说就是为了枯萎才盛开。“花开是为了谢的”，这是一个小孩子说的一句话，而岑汶
认为这句话是生命的真谛所在。可是他们上山才发现，这里是游人如织，看到的都是人，
在人群的簇拥下移动，根本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

到了山顶，雅非执意要在这里逗留一夜，理由是今天人太多，没玩过瘾。岑汶想想也同意
，明天不去上班，应该也没什么吧，难得出来一次，是应该大家都尽兴的。山上有一座古
刹，秦昊日他们去联系留宿的事情，雅非和岑汶就在院子里徘徊。岑汶过了前殿，来到中
殿，看到镀金的佛像高高在上，手做拈花，两眼低垂，似乎在烟雾缭绕中悲悯众生，岑汶
抬头定定地望着这尊佛像，忍不住双手合十，也想拜一下。谁知，忽然听见背后有人高宣
佛号，“女施主，我佛是受不起你这一拜的。”
岑汶闻声回头，发现大殿门外走进一个老僧人，头上九个戒疤，白眉长须，径直走到佛像
面前拜了一拜，才对岑汶说，“女施主，莫要折杀我佛。别来无恙么？”
岑汶听了这老僧人的话，一愣，别来无恙？难道我们见过么？应该没有，自己从来都没到
过这里，在其他的地方吗？应该也不会，这样的老僧人，自己见过应该是不会忘记的，“
老师傅，您见过我么？”
僧人微微一愣，旋即笑道：“忘了好，忘了好，天下为空。”
“老师傅，您是不是真的见过我？我不记得了。为什么别人拜得，我就拜不得？”
“佛法无边，普度众生，可是女施主您是在众生之外，所以拜不得。老衲是在很久以前见
过女施主，女施主忘记了应该是脱离苦海了，可喜可贺。”
岑汶心中一动，“您知道我是谁是么？您见过我的前世？”
“女施主，既然已经上岸，又何必再如苦海呢？佛家八苦曰：生、老、病、死、爱别离、
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盛。忘却了了乃是我佛慈悲，天道轮回自有定数，女施主何必执著
？”老僧人说完，飘然向后院走去。
“老师傅、老师傅……”岑汶急急地想追过去，可是却被雅非拉住了，“秦昊日说已经同
这里的和尚说好了，我们今天可以在这里借宿一夜。”岑汶只好作罢同雅非一起离开大殿
，心下盘算着晚上再找这老僧人问个究竟。

见到秦昊日，岑汶碍于雅非在场，没有同他说明。好不容易，一切安排妥当，距晚饭还有
一段时间，雅非说要去四处转转，岑汶正求之不得，说自己累了，便没有同去。
“这里有个老和尚见过前世的我。”岑汶有点儿兴奋。
“不可能，您的前一世据现在已经几百年了，这个老和尚怎么会在几百年前就见过你，除
非……”秦昊日沉吟了一下。
“除非什么？他不是人？”岑汶被自己的想法下了一大跳，怎么看刚才那个老和尚都不像
别的东西。
“是，我进入这个古刹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别的东西在，不是人的气息，这么说来应该是他
了。王妃，您还是不要接近他为妙。”
“可是，可是没准他知道什么。”
“现在的状况敌友难辨，而且朱红雀的占卜显示，最近您的身边会有异动，貌似平静，其
实是危机四伏。”秦昊日本不想把这些情况告诉岑汶。
“那，好吧。”岑汶最后决定还是听秦昊日的比较好。

夜晚，岑汶同雅非睡一个房间，雅非可能是因为累了，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岑汶还惦记着
那个老和尚的话，怎么也睡不着。她就在床上这么翻来覆去，胡思乱想，迷迷糊糊之间感
觉有人走近她，把手放在了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岑汶激灵一下坐起来，发现曾子鹤坐
在自己的床边，“曾子鹤？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岑汶边说边想推醒身边的雅
非，发现雅非怎么也不醒。
“不用推了，没有我的命令，她不会醒的。在我的结界里，我就是天。”曾子鹤笑着摇摇
头。
“你想怎么样？不许伤害雅非。”岑汶用手把雅非挡在身后，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想
做什么。
“我本来也没想伤害她，只不过嫌她碍事，让她多睡一会儿罢了。你真的记不起我是谁么
？”
岑汶突然感到危险正在向她包围过来，这个人不是曾子鹤，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曾子鹤这个
人。
曾子鹤上前一步，抬起岑汶的下巴，“当然了，你连我哥哥都想不起来了，也不可能记得
我，这更好。”说完，恣意向岑汶的唇上吻去。岑汶用力地推开他，跳开床，光着脚站在
地上，“你是鸿。”
“干吗像见到鬼似的，我哥哥变的那么丑，你都没害怕，怕我做什么？”曾子鹤一步一步
地逼近岑汶。
岑汶搜集大脑的每一个角落，寻找方法逃离眼前的困境，可是一个也没找到。
曾子鹤已经把她逼到墙角，再无后路可以退。“我哥哥留在你身上的法力可以对付别人，
可是对我什么用都没有。你在我的结界里，没有人能救你。”曾子鹤用身体压住岑汶，手
已经覆上她的胸膛。
岑汶厌恶地闪躲曾子鹤的手，拼命想挣扎出他的桎梏。曾子鹤的手一用力，扯开了岑汶的
睡衣。岑汶象牙色的身体在微黄的灯光下闪着诱人的色泽，曾子鹤顺着岑汶的脖颈吻下去
。他忽然发现岑汶停止了挣扎，他从岑汶的身体上抬起头，发现岑汶用一种冷漠的眼光看
着她。这使他愤怒，“为什么你无动于衷？”曾子鹤用手挟着岑汶的双颊，用发红的眼睛
盯着岑汶。岑汶不出声，毫不回避地依然用毫无表情地眼睛望着曾子鹤的眼睛，仿佛发生
的这一切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几千年了，几千年前你就用这种毫不在乎的目光看我，现在你仍然这样看我！”曾子鹤
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要被愤怒冲破了，“这次我要你记得我，至少让你在午夜梦回的时候
恨我。”曾子鹤狠狠地在岑汶的唇上吻着，岑汶一动不动，只是紧咬牙关。这一切让曾子
鹤——鸿的怒火无可奈何地燃烧，这个女人呵，几千年前就能让他失控，今天仍然这样，
她的冷漠，她的淡然，她的毫不在乎，她的不可一世，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随着岁月
的流逝非但没有减退，反而像年轮一样一年深似一年。
岑汶在心里不断地呼唤一个名字“羲”，而此时沉睡着的王的眼角渗出一滴泪水，他在为
他的爱人悲哀还是在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悲哀。

突然，屋子的玻璃和灯泡同时碎裂，曾子鹤一下子将岑汶的头按下，将她揽在自己的怀里
，飞出来的玻璃碎片划伤了他的面颊和手臂，他无暇顾及，只是紧紧地护住岑汶，而此时
岑汶却在高呼：“雅非，雅非。”
此时，门开了，门外有人高宣佛号，走了进来。岑汶发现这个人正是白天在大殿里见到的
老和尚。曾子鹤冷笑着看着来人，“你能闯入我的结界，看来本事不小啊。”
“施主，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前缘已了，何必再生事端。”老僧人双手合
十，向曾子鹤施了一礼。
岑汶连忙将睡袍披在身上，跑过去看雅非，发现雅非并没有被玻璃伤到，只是仍然在睡觉
。
“你是谁？我是神，我要什么就一定能得到。”曾子鹤傲然说。
“我是谁不重要。我知道您是神，而且是神中之王，可是毕竟有天理昭彰，法网恢恢。老
衲劝施主不要逆天而行，否则纵是我佛慈悲，也要做狮子吼。”老和尚神色凛然。
“就凭你？”曾子鹤嗤笑，“你可以试试。”
老和尚从衣袖中掏出一串佛珠，曾子鹤一见，神色大变，“佛舍利。”但见老和尚咬破舌
尖，喷了一口鲜血在佛珠上，念出咒语，将佛珠向曾子鹤抛去。老和尚咒语愈念愈快，佛
珠也越飞越快，曾子鹤一个躲闪不及，被佛珠击中右肩，险些摔倒，佛珠砰然落地。“老
和尚，我们改日再见。”话音刚落，曾子鹤闪电般冲到床前，抓起沉睡中的雅非冲出门外
。岑汶根本来不及阻拦。老僧人颓然倒地，岑汶连忙把他扶起来，此时，秦昊日等人也冲
进门来，“快去追曾子鹤，他把雅非抓走了。”朱红雀等四人连忙冲出门，去追曾子鹤。
“老师傅，您怎么样？快叫救护车啊！”岑汶对秦昊日喊。秦昊日发现这个老僧人马上就
要魂飞魄散，而且他不是人，就算叫来医生也没用。
“女施主，不用叫医生，我不是人，他们治不好我的，如今我的精气就要散了，咳咳……
”老僧人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如果我没说错，您应该是庙门口那棵千年老槐吧。”秦昊日说。
“秦大人，您终于认出老衲了。这都是命里定数，如今老纳把恩报了，也算是不负王的这
些精血。女施主，这有一封信，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再拆开看，切记切记。老衲能做的就这
么多了。”老和尚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岑汶。
岑汶发现老僧人的体重越来越轻，身体越变越淡，她想抓住他，却抓了一个空，就这样老
和尚在她的手里“蒸发”了。她慢慢回过头，手里抓着那封信，看着秦昊日。秦昊日也只
是恻然地摇摇头。“为什么会这样？”秦昊日把岑汶从地上扶起来，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
上，岑汶抓着秦昊日的袖子问，说完这句话，岑汶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秦昊日似乎松了
一口气，他担心岑汶受了这么大的打击会受不了，她能哭证明一切还正常。

秦昊日就这样小心地拥着岑汶，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哭了个昏天暗地。终于，岑汶止住悲声
，离开秦昊日的怀里坐直，秦昊日觉得自己似乎有点不舍，感觉岑汶的柔软似乎留在了自
己的怀抱中。“我没事了。”岑汶一边擦眼一边说，“谢谢你。”
“哦，没什么。”秦昊日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觉有些尴尬，幸好没人知道他刚才一瞬而过
的念头。
“这个老师傅是谁？你们认识？”岑汶一边端详手里的信一边问秦昊日。
秦昊日站起身来，“您也认识他的，说起来，是您和王救了他。他是这个庙外的一棵千年
老槐，有一天，您和王在这里游玩的时候，发现有个樵夫要把它砍倒，是您可怜它，劝走
了樵夫，而王刺破手指，给了他一滴精血，他这才得以修炼成形。而刚刚，他是精气散了
，所以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会留下尸体。庙外的那棵槐树这时应该枯萎了吧。”岑汶听完
又是一阵伤心，这也是一个生命呢，虽然不是人类，但是其他物种也有生存的权利，一个
生命的消逝总是让人难过，更何况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这个老僧人还是会好好的。
岑汶对手中的这封信很好奇，用征询的目光看着秦昊日。秦昊日自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想现在还是不要打开，遵循老槐树的指示好了，他肯定有他的用意，你也不想让他
后难安吧。”听到秦昊日这么说，岑汶暂时放弃了对这封信一探究竟的打算，她有些不明
白为什么很多事不能明明白白地说，一定要卖个关子，譬如诸葛亮，好象很多人都喜欢这
个方法。

朱红雀四个人返了回来，“主人，我们没追上，他应该是返回神界了，附近都找不到他的
气。”青子龙报告说。
“雅非还在他的手上，我们一定得找到他。”岑汶有些急了。
“王妃，您不必着急。他掳走您的朋友应该是想利用她要挟您，您的朋友暂时应该很安全
。”白少虎安慰岑汶。
“是的，白少虎说得有道理，如果他想对雅非不利，直接下手就好了，不会在受伤的情况
下还要带一个累赘。”秦昊日接口道。岑汶的心稍稍安定了一点，白少虎和秦昊日说得蛮
有道理。岑汶拨了110报警，朱红雀不明白这种事情报警有什么用，岑汶也知道没有用，可
是正常情况下就得这么做，难道要等别人发现雅非和曾子鹤这两个大活人失踪了，然后让
警察找到他们头上来。岑汶只是简单地说雅非被曾子鹤绑架了，提供了曾子鹤的体貌特征
，当然不能同警察说：有一个神来了，抓走了雅非，还有一个千年老槐树精被杀死了。警
察非得认为他们是精神病，把他们抓起来不可。在警察局做完笔录，几个人连夜赶回了别
墅，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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