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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yingziyiren (影子伊人·压力·职责), 信区: Ghost
标  题: 第十一章 觉醒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1月26日17:42:16 星期三), 站内信件

坐了几次“过山车”以后，岑汶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王都脚下的一个小镇上，他们在小镇上
找了一家客店，决定晚上就留宿这里，明天出发去王都。

岑汶坐在镜子前面梳理头发，她总觉得自己的头发最近好像长得特别快，一个月的工夫都
要长到肩膀了。可能是白天太累了，岑汶很快就入睡了。还是那个长发长袍的女人，紧紧
拉住一个高大男人的袍袖，“不，我不走，宁可灰飞烟灭，我也不离开你，羲，我要留下
。”看不清女人的表情，可是声音格外的坚定。
“袅儿，你去转世，听话，我会去找你。”男子虽然面目有些狰狞，说话却是异常温柔。
“你骗我，你不会找我，这一次我一定不走。”这个叫做袅儿的女子紧紧拉住男子不放。
男子只好叹了一口气，“那好吧。”女子喜出望外，“真的？”男子点了点头，却突然咬
破了手指按在女子的肩上，念动咒语，女子感觉眼前的事物愈来愈模糊，“羲，你这次又
骗我。”泪水扑簌而落，“你骗我……”

“王妃，王妃，您怎么了？”岑汶张开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是秦昊日，伸手摸自己的面颊
，发现已经完全被泪水濡湿了，而自己还在抽噎不止。“没什么，我又做梦了。袅儿是谁
？”岑汶问秦昊日。
秦昊日神色一变，说不清是惊是喜，“您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梦见羲叫一个女人叫袅儿，她哭了，我也很悲伤，就跟着哭了。”
“袅儿，袅儿就是您的名字啊！”秦昊日有点激动，他感觉到封印的印象有点波动，也许
是因为王的法力将岑汶从幻术中唤醒，所以封印不稳定。
“我就是袅儿，那么梦中的那个女人就是我了，我梦到的是我前生的事情，这么说我可能
会自己揭开封印？”岑汶有些兴奋，但是也有些“近乡情更怯”，她现在还不能确定过去
的回忆对她意味着什么。
岑汶将梦中的情景简要地讲给秦昊日听，秦昊日听罢点了点头，“没错，您梦中的情景正
是您最后的记忆，那是王强迫你转世之前的情景，后来您失去了知觉，王让我带着您转世
，这一过就是几百年。”
“那么就是说我的记忆真地在一点一点恢复？”
“应该是这个样子，王妃，最近您有没有发现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的变化？”
“异样？如果有只能说是头发了。我的头发好像长得特别快，你看都长到肩膀了。”岑汶
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突然神色大异。秦昊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顺着岑汶的手望去，
发现岑汶一头乌黑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际，岑汶仍然一脸难以置信和茫然，秦昊日却笑了
笑，“这回就更加没错了，您正在逐渐觉醒，这头发就是证明。”
“有这么怪么？”岑汶听了秦昊日的话释然。
“每个人觉醒的标记不一样，严重一点有面貌变化得完全让熟人认不出来的，还有的身体
上会长出类似胎记的印记，您这也是一种。”
“还好，还好，若是明天我照镜子发现自己长出两只兔子耳朵，那就惨了。”岑汶拍拍胸
口。
“好像没有这种先例。”秦昊日认真思索了一下回答。
岑汶哈哈一笑，“我是开玩笑的，只是想起了小时候读的童话《国王长了一对驴耳朵》。
”
秦昊日看着岑汶的笑颜有些发呆，他发现她笑起来真的是风情万种，不管是浅笑还是大笑
，浅笑是娇媚如花，大笑虽然眼角眉梢有些霸气，却平添了一份娇憨和爽朗。
“我们明天就可以出发去王都了，说不定到王都我可以什么都想起来呢。我隐隐约约觉得
那里是一个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的地方。”岑汶的话让秦昊日从发呆中惊醒过来。

天明，几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向王都进发。王都热闹繁华，而几个人无心游览，一心向
王宫进发。王宫在王都境内的一座山上，常人轻易是上不了山的，山的周围布满了结界，
只要有人进入马上就会被发现，接着就有可能会有护卫王宫的人出来要了你的命。在老王
时代，王宫并未如此戒备森严，鸿在位的时候就加强了王宫的守卫，再加上魔和神之间曾
经的连年战火，王宫几乎成为了一座城堡和禁地。站在山脚下，岑汶望着山上的王宫，心
中喜忧掺半，喜的是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可以救出雅非并且有可能恢复自己的记忆，忧的
是前途未卜、困难重重，恐怕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地就能完成。
秦昊日没来得及阻挡，岑汶已经进入山上的结界之中，而让秦昊日惊奇的是，似乎王宫守
卫没有发现有人进入，一切都安然无恙。岑汶发现几个人还站在原地，“你们怎么还不走
啊？”
“有人进入结界会被发现，这回怎么没反应？”白少虎一脸茫然。
“我只想着不要被发现，然后就走进来了，什么事情也没有。”岑汶回答。
秦昊日发现在岑汶的周围张开了一个半径很小的结界，这个结界就是神族所谓的“无之结
界”，张开这种结界可以掩盖自己的气，不会被探测到。
“王妃，您已经可以主动使用法术了。”秦昊日很是兴奋，这代表着岑汶的封印不需要多
少时日就可以揭开。

一行人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很顺利地就来到了王宫，可是秦昊日心里却总是觉得这不是什
么好兆头。果然，当他们走到王宫的台阶前就被挡住了，王宫似乎被一种强大的气流包围
着。秦昊日正在试图想办法把气流撕开，忽然听见有人大笑，“原来魔族赫赫有名的秦大
人也不过如此，真是让我失望。”一个青年男子从王宫中走出来，他毫无障碍地穿过了气
流，站在几个人面前。
秦昊日不记得以前王宫中有这个人，沉声问：“你是谁？”
“秦大人，您这样健忘么？”男子将嘴角向上扬了扬，岑汶认为那应该叫皮笑肉不笑。
秦昊日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亘，难道你是亘？”这就是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有着胖
乎乎小手的亘吗？秦昊日将眼前这张脸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合了一下，是的，这是亘，可
是又不像亘，亘没有这么冷。
“您想起来了，”亘回答，“我们好久没见了。”
“是好久了，大概有两千多年了吧。”自从秦昊日随着羲离开神族，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
原来总跟在他身后问这问那的小家伙。
“两千三百年零四个月又五天。”亘面无表情地说。
秦昊日一愣，然后又是一阵悲哀，他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啊，居然每一天都数得这么清楚，
难道是度日如年么？秦昊日不知道说什么好。
“王命令我将那个女人带回去，至于你们，就地处决。”亘面无表情地宣布，“动手吧。
”
秦昊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曾经天真可爱的小家伙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可是两千多年过
去了，谁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奇怪吧。
“雷电，奉吾之命，召来！”随着亘的声音，雷电在秦昊日的周围炸开，秦昊日连忙将岑
汶抱起，躲闪到一边，而朱红雀几个人已经开始进攻。岑汶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淹没在重重
烟雾和巨大的冲击声中，秦昊日则在观看战况，一刻也不能分神，因为朱红雀四个人明显
处在不利的境况中，秦昊日随时准备出手，可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是否能够打败亘，他真
的变得很强了。秦昊日出手毫不留情，“地狱烈火。”黑色的火焰向亘铺天盖地地袭去，
朱红雀四个人迅速后退，看着地狱之火熊熊燃烧，那是能够将一切都化为灰烬的火焰。
“风神，奉吾之命，召来。”
秦昊日脸色一变，想不到亘连风系的法术都可以发动。强烈的旋风将亘身边的火焰吹散，
亘的衣服和头发都被烧灼到，脸上也有伤，样子很是狼狈，但是显然没有致命伤。“秦大
人，您真的一点都不肯留情呢。”亘黯然地笑了笑。
“事关重大，我一定得保护王妃安全。”
“就是因为她，因为她神族血流成河，多少平民百姓成为战士，就连我姐姐都在那次战役
中死去。为了保护她，难道就要牺牲别人的性命么？别人的生命难道就不宝贵么？”亘愤
然。
岑汶听到这里，心下恻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岑汶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整
个事情的过程，但是她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
“不是这样的，”秦昊日沉声道，“你知道的不是真相。事情不是因王妃而起，是神族首
先发动战争攻打我们，我们也有妇幼老小，在神族的进攻下呼喊求救，难道他们就该死么
？后来眼看鸿要被打败，他为了逃脱失败后长老会的质询，挟持王妃，逼我王就范，王为
了整个魔族才率兵攻打神族，难道我们就应该乖乖地等死么？我们一族也有无数人失去父
母，儿女和兄弟姐妹，难道他们的生命不宝贵么？是谁告诉你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王妃而起
？”秦昊日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严厉。
“不是这样的，你撒谎。”亘一脸惶然，他不能相信这一切，从小他被告知的都是，为了
争夺王妃，魔族进攻神族，他也一直认为魔族是仇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把人都变成了禽兽，不，连禽兽都不如，禽兽也没有人们面对
战争那样冷酷，岑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欲望，对得不到东西的那种欲望，那
个老槐树精说什么来着？“求不得”是人生一大痛苦，可是有人就偏偏要求，结果要多少
人付出惨痛的代价。想到这里，岑汶静静地走到亘面前，秦昊日伸手去拉，却发现岑汶几
乎没什么动作就闪过了他的手，秦昊日的心马上就提到了喉咙口。

“你叫亘是么？你一定很爱你姐姐，她也很爱你是么？她离去你一定很伤心。我外婆死的
时候，我也好伤心，可是妈妈告诉我，外婆一定在某个地方默默地注视我，并且希望我能
够快乐，我想你姐姐也一样，她肯定也在某个地方保佑着你，希望你能快乐。”岑汶仰头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虽然他已经活了两千多年。
“你想安慰我么？就这么几句话就能让我对姐姐的死不再挂怀？”亘躲开岑汶伸到自己面
前的手，眼睛染上了一层红色。
岑汶的手停在半空中，神色凄然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当然罢了，如果我死了，我不希
望我的亲人为我报仇，因为那样他们也不会快乐，我只希望活着的人能够平安快乐，那么
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只是想你姐姐也应该这么想，亘，我相信她希望你快乐。”秦昊日发
现岑汶此时的神情就像圣洁的女神，纤尘不染。岑汶把手伸过去，将亘脸上的污渍拂去，
亘这回并没有躲闪，然后亘抱住岑汶，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失声痛哭，哭得是那样悲切凄
惨，在看到姐姐的尸体的时候，他都没有掉下眼泪，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哭了，而今
天他却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怀里哭得痛快淋漓。
秦昊日几个人看着岑汶慢慢地在台阶上坐下来，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恸哭
的男人，用手轻轻地理着他有些被烧焦的头发。“蒙娜丽莎”这个词同时跃进几个人的脑
海中，美丽而圣洁，并不华贵，并不耀眼，但是却放射出柔和的光芒。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亘止住了悲声，岑汶轻轻地说，“好了，亘，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天
开始你要努力让自己快乐起来，每天都告诉你姐姐，说你过得很好。”亘从岑汶的怀里起
身，她的怀抱很温暖，让人感觉很踏实，他已经完全忘记被拥抱是什么滋味了。亘有些不
好意思，毕竟在一个陌生女人的怀里恸哭失声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情，无论对人还是对神
来说。而岑汶却细细地将亘脸上的泪痕擦去，亘很想躲开，但是又不想太早离开这种柔情
，这毕竟对他来说是不多得的，整个人就直直地僵在那里。秦昊日几个人转过头去，当作
没看见，只有青子龙嘴里嘟囔，“这小子倒是好福气呢。”
“那你也哭去。”玄赤武白了他一眼。

岑汶不想让亘同他们一块接着向前走，毕竟在前面有他的同胞，而且她也不知道还要遇到
什么样子的危险，可是亘执意要同他们一起走。秦昊日同意了，毕竟亘对这里的情况要比
他们熟悉，这样要方便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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