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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捕狼记 捕狼记(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Nov 8 09:58:15 2005), 转信
捕狼记 捕狼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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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不公正的司法比一次犯罪更可怕。
--培根
说真话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我仍然要说真话。
--许健
我出逃不是为了别的,更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自由和保存自己的尊严。
--乔君烈
这个社会缺少的不是物质和金钱,而是公正和良心!
--乔君烈
在老百姓绝望的时候,警察是给他们带来最后希望的人。
--徐希愉
刑事案件太重要了,不能把它交给警察们,而是应该把它交给那些有专业技能、有法治意识的警察们。
--王界(本小说作者)
一
周日晚上十时三十分,商业大街上还是人来人往。但是,华伦天奴专卖店已结束营业,我买西服的计划就落空了。我和张宾便漫无目的地走着,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点儿什么。
认识我的人,都说我像香港那个大明星黎明。我可以负责地说,此话不虚。至于张宾呢,他被公认为电影《巴黎圣母院》里那个敲钟人伽西莫多。公平地说,张宾不会像伽西莫多那么丑陋不堪,更不会是集驼背、独眼和瘸腿于一身的残疾人。
俗话说物以类聚,长相、性格和身份相似的人,就喜欢聚在一块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逛大街,看上去双方差距太远却神色融融,说笑随意,新新人类们一定会觉得这两个大男人之间有不正当的关系。其实我们之间绝对没有那回事儿。我不反对张宾像宠物狗一样跟着我。请注意我绝对没有侮辱对方的意思,我跟他是平等的。我曾经想过,是不是因为我酷似大明星黎明,就乐于找张宾这个丑星作陪衬人,把自己衬托得更加完美。完全有这种可能。张宾这人富有幽默感,有点儿会拍马屁,反正是挺会来事儿的。尤其要称道的是,他这人骂不还口,摆出一副洗耳恭听或是嬉皮笑脸的样子。由此估计打也不还手。
张宾有时会利用难得的空闲时间炮制奇文,博众人一笑。他最著名、最经典的一篇美文是《我衷心地赞美屁股》:善良、老实、能屈能伸的您啊,像一个沙发垫儿,无论何时何地,都让我坐得舒舒服服!您从不嫌脏怕累,为我排泄废物,但是您根本不丑,您拥有美丽的曲线!让我难忘和感激不尽的是,小时候我犯错误,您总是挺身而出代我受过,让爸爸妈妈痛揍一顿!所以,我衷心地赞美屁股!另外,张宾喜欢购买体彩和福彩。他说,他这是捐钱回报社会。不过如果有朝一日一不小心中了大奖,就不好意思了,买一辆宝马轿车,到高速公路去有多快就飚多快!有几个同事也买了彩票,老是不中奖,连五等奖也没沾边儿。但是张宾总是眉飞色舞地叹着气:怎么总不长进,还是三等奖!同事们顿时内心压力倍增,不由得嫉妒地看着张宾。有一天早上,张宾进门就说,找到女朋友了,很漂亮很纯,跟章子怡小姐差不多。女朋友流露自如的那种与世俗决绝的神情,非他人能及!好几个男同事又发愁了,自叹不如地嘀咕:为什么天下的好事儿全让这活宝一人独揽了呢?此后张宾经常在办公室里吹嘘:他常常利用休息时间到街上寻找新鲜、便宜的玫瑰花,送给女朋友。几位男同事气歪了鼻子。有人不服气地说:伽西莫多,你这模样,那个像明星一样漂亮的小姐会喜欢上你?活宝一字一顿地说:人世间就这样,有时鲜花偏偏喜欢插在牛粪上!
后来我发现,张宾的大作《我衷心地赞美屁股》有抄袭王朔作品的嫌疑,他大量购买彩票却一次次希望破灭;至于他那漂亮的女朋友,实属子虚乌有,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来女工,后来他们由于种种原因而轻描淡写地吹了。尽管如此,我仍然觉得那欺骗是善意和友好的,张宾只不过是像马戏团的小丑在竭力表演。
首先要正视的是张宾的工作态度。张宾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干起活儿来那是没说的。正是这一点,我坚定地选择他做我的朋友。
我和张宾是同事,但是我们都没有因为所从事的职业而自然、必然流露出来的那种众所周知的神态特征。在相貌上我们也跟所从事的职业大相径庭。我耻笑张宾像反面人物,尤其像小偷。张宾则恭维我应当到大学去担任最高级别的教授。
然而人的相貌太重要了。尽管张宾心地善良,但是他给别人的第一印象的确不佳。一见钟情的好事儿永远跟他无缘。反而,他的相貌有时会无端端地惹祸上身,蒙受不白之冤。
有一天晚上,我和张宾也是这样逛着大街,突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在我们身后从天而降,劈手抓住他。我和张宾大吃一惊,张宾大喝一声这是干什么?对方的声音更响亮,喝令张宾把钱包还给她!我和张宾左右看看,哪里还有小偷的影子?张宾非常委屈,也非常冷静,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叹了一口气,轻轻挣脱中年妇女的手,说他那人样儿不讨人喜欢是事实,给张艺谋演小偷绰绰有余,但是他的人头儿压根儿不次,即使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偷一分钱。他甚至主动提出让这个中年妇女搜身。我也为张宾的人格据理力争。中年妇女却不依不饶穷追猛打。最后我们不得不表露身份。还有一次,张宾表明身份后死死抱住一个广东籍的诈骗犯。那家伙急了,怒骂张宾开什么玩笑,快给老子撒手。那家伙被张宾的搭档铐上后,还用香港话破口大骂张宾出卖了他。在他看来张宾不是诈骗团伙里的叛徒又是什么呢?
我看过一个笑话后,杞人忧天地担心张宾会犯下同样的错误。这个笑话是这样的:一个长得奇丑无比的男人正在大街上走着,一个漂亮的女孩领着两个警察追上来,指认他就是调戏她的流氓。丑男人看一眼青春漂亮的女孩,顿时产生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尽管那女孩弄错了,但是他还是愉快地承认了,被警察送进了班房。
对于自己的长相,张宾并没有自暴自弃。他一再强调这不是他的过错,但是他接受事实,并自夸自己是不可多得的丑星。至少他的发型是无懈可击的,因为那两位特首的发型也不过如此这般。
没有买到西服,口袋里还揣着几千块钱,实在有点儿不甘心。主要是平时夜以继日忙得不可开交,极少有时间逛大街。只好留待哪个礼拜天有时间再来吧。我和张宾都累了,连连打着呵欠。我们也懒得找个地方消遣了,只想尽快回家睡觉,便当街买了两罐可口可乐,站在马路边上喝着,等着出租车。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
张宾举手叫车。
出租车在我们身边停下来。我和张宾懒洋洋地正要伸手拉开车门,三个大男孩捷足先登,挤开我们抢先上车。他们从酒吧出来,都喝得醉醺醺的。
张宾有点儿火了:“喂,你们怎么搞的?这车是我叫的!”
一个黄头发的男孩满不在乎地说:“就这么着,你们想怎么样?这车是你们家的?”又有一个平头男孩大肆叫嚣:“傻逼!有种就揍我一顿!没种就给你大爷滚得远远的!”平头男孩坐在辅座上,用力关上车门。
一个光头男孩朝张宾和我做一个下流的手势。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他的态度是最猖狂的。即使最善良的人,也会被他刺激得跳起来。
张宾更火了,一把抓住光头男孩的衣襟。他们行将要扭打起来。两个大男孩跳下出租车扑向张宾。我急忙掏出证件,大声表明我们的身份。
三个大男孩被震住了。
我大喝一声:“别在这儿闹事儿,快走!”
张宾趁势朝光头男孩的屁股踢了一脚。
三个大男孩乖乖地缩进出租车里溜掉了。
张宾非常气愤:“头儿,让我把他们弄回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我说:“算了,他们喝多了。”
张宾说:“把他们弄回去,是合法的!我揍他们一顿,也是正当防卫!”
我说:“他们侮辱了你,你正好有职业优势,可以合法地揍他们一顿,所以你就很想利用职业优势做点儿什么。要是他们侮辱了以唱歌为职业的帕瓦罗蒂,帕瓦罗蒂是否应该为他们高歌一曲呢?”
“帕瓦罗蒂是谁?”
张宾是退伍的武警,文化程度不是很高。他不会不认识刘德华和王菲等流行音乐歌星,但是他对世界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帕瓦罗蒂知之甚少,这不足为奇。我知道他对我这句话不甚了解,但是跟他解释这句话的用意,得花一点儿时间。这就没有意思了。
张宾还是怒气难消。
我跟张宾说,这口气要是咽不下去,做人得有多累。前晚我累得要命,头痛得快爆裂了,只想尽快回到家里,也不洗澡了,一进门倒地就睡。没想到乘电梯的时候,一个老婆婆抱着她那一岁多的孩子,那淘气的小家伙趴在按键盘上,乱摁一通,把每个数字键都给摁上了。结果电梯一走一停,每层楼都得停了下来。那老婆婆傻了眼,抱着孩子躲到一边去,抱歉地朝我微笑。本来我就有点儿头疼脑热的,让这电梯颠来颠去,更是雪上加霜了!我家住二十三层,这样下去我怎么熬得住?电梯到六楼我就赶紧逃出来,等另一台电梯。我整整花了四分钟才回到家里头。有时人暴跳如雷就因为小事情所触发,但是我能冲着小孩子和老婆婆发火吗?
“孩子不懂事,给摁上了,不是可以再摁一下就取消了?”
我说:“这我本来是知道的。可是,当时头痛得厉害不管用了,全给忘了!”
就是这样,我们急着要出租车,但是它偏偏不来。我们干脆走进人行道吸烟再说。干我们这行的,不吸烟不行。没想到我的鞋子边上粘上了别人嚼过的香口胶,怎么也弄不掉,越弄越难看。张宾蹲下去,忙了一会儿才大功告成。他站起来的时候,看到百货公司大门前的铁椅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后来,我知道这女人叫邵幼萍。
几个月后,张宾模模糊糊地对我说,当天晚上他就觉得邵幼萍有点儿面熟,好像最近几天她曾经在他面前若隐若现地出现过几次。因为一张年轻女人漂亮的脸很容易给他留下印象。他头头是道地解释说这或许就是我的缘分吧,这个女人注定是要跟我连在一起的。出于职业习惯,他又用开玩笑的方式敏感地推测,要让我当叛徒,一是不让我吃麻辣牛肉,二是用美人计。用美人计或者更能立竿见影。我也明白人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爱或许是深奥莫测的东西。然而我也明白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个道理。我一时无法想像谁会向我动用美人计。我也是整整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弄明白邵幼萍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不是暗娼,也不是那种想跟我发生一夜情的女人。在我了解她的意图后,虽然我没干什么丑事,但是我仍然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受到了伤害。
但是在当天晚上,张宾看到邵幼萍坐在百货大厦大门前的铁椅子上,顿时来了劲儿。他只是觉得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没有去想其它的事儿。
张宾说:“头儿,右边六米处,那女人长得不错吧?正在多愁善感呢!”
“去你的,别自作多情了!”
“你不是相信缘分吗?缘分可能来了!”他朝我诡笑着。
我揶揄地说:“你是说你自己吧?你不是不相信自己会有一见钟情吗?”
“我就要打破这个宿命!”
“你就喜欢碰一鼻子灰!”
“头儿,不好意思,请等我几分钟。要是我有戏了,你就赶紧走吧,车票留着,明天我给你实报实销!”
我未置可否。
张宾把半截香烟扔掉,快步走向邵幼萍。我猛吸一口烟,看着张宾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把他扔下的烟蒂捡起来,到处寻找垃圾桶。
张宾很有礼貌地大声喊我:“请过来一下!”
我没有理会张宾。我猜这小子一定是遇上麻烦了。就他这相貌,只要邵幼萍看他一眼,不立即讨厌上他才怪呢。不骂他是流氓,不涌吐不已,那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
张宾见我没动,就跑过来说:“那女人好像有点儿不舒服,去看看吧!”
我还是没动。
张宾说:“不是说有困难,找警察吗?”
我说:“别找借口了!”
“她真的不舒服。”张宾特意再强调一句:“我觉得她挺适合你的!”
“那我更不能去了。”
张宾急了:“不要假正经了。头儿,不管你需要女人也好,不需要女人也好,女人有困难了,你总得去看看吧!我从来都是先出来、站两边、头一个死掉的配角,我都亮相了,就看你主角的了!”
张宾生拉硬拽着我走过去。
我一看邵幼萍果然是不舒服,满头大汗和紧皱的双眉,使她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她看着我两只手都拿着点燃的香烟,忍不住哑然失笑。我知道她因何而笑,把烟蒂还给张宾。
我说:“哪儿不舒服?”
邵幼萍抬头看我一眼:“我没事儿。”
我说:“需要帮忙吗?我们送你到医院去。”
“不用。谢谢。”邵幼萍低下头,朝我们摆摆手,让我们走开。
张宾殷勤地说:“我老师是医生,是教授级名医,手到病除。这就免费给你看专家门诊行吗?”
邵幼萍再次抬起头,大概是看到我戴着中度近视眼镜,提着内装有笔记本电脑的公文包,书卷味儿极浓,像个大学教授而不像个骗子,就对我说:“教授,我头疼得要命,可能是发烧了。”
我伸手摸一下邵幼萍的额头,真是有点儿发烧。
不能否认漂亮的年轻女人确实是得天独厚。我觉得邵幼萍就这样坐着够可怜的,打算让张宾送她到医院去。我说:“大概是三十八九度,不能大意啊。我们送你到医院去吧。”
邵幼萍说:“太晚了,去医院挺麻烦的。教授,就请你给看一下吧。该吃什么药,你告诉我,我去买。”
我说:“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到医院去,仔细检查一下。”
邵幼萍说:“我知道,我这是小病,用不着到医院去折腾。”
张宾抢着说:“这年头,到大医院去,一个小感冒几百块钱就能治好。不过,小感冒,麻烦医生动用 X光机、CT机,浪费资源就不好了!许大教授,你就给治一下吧!”
我只好重新摸一下邵幼萍的额头:“嗓眼又痒又痛,对吧?”
邵幼萍说:“是呀,可能上火了。”
我说:“应该是上呼吸道感染。”
张宾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电话簿和笔,让我把处方写出来。我对症下药,写上几个西药,还写上了两天后可能用得上的止咳糖浆。张宾把处方撕下来,让邵幼萍等一下,转身就走。不用说他是张罗着买药去了。
邵幼萍说:“太谢谢你们了,你们真是好人!”
我说:“吃了这药,应该没问题了。不过,万一明天病情加重,一定得到医院去!别马虎应付!”
邵幼萍点点头。
张宾很快就把药带回来了,手上还端着一杯热的纯净水。他指点着邵幼萍服药。
我的手机鸣叫着。我接听电话。
我对张宾说:“走吧走吧!”
张宾说:“头儿,什么事儿?”
我说:“走吧!”
邵幼萍说:“我没事儿了。你们有事儿就快走吧。不过,两位好人,请把电话留下来!我得谢谢你们!”
我说:“不用了。”
邵幼萍说:“我得还你们药钱!”
我拉着张宾要走。张宾把处方递给邵幼萍:“电话号码在这处方上。要还药钱,以后再说吧!”
没想到张宾早就想到了要给邵幼萍留下电话号码这事儿。这家伙粗中有细,真不愧是我们这行当儿上的人。
平时由我专用的警车坏了,我和张宾是乘公共汽车来逛大街的。我们坐上出租车,朝出事现场赶去。
张宾忍不住又说:“我留的是你的手机号码!”
我说:“你真处心积虑啊!”
张宾说:“那女人真的不错嘛,要是她来电话了,你得认真搞好警民关系呀!”
我说:“第一次警告!”
上世纪初有一个脾气粗暴的爱尔兰人,带着他的老婆和儿子,驾御一辆马车出游。那只辕马年少体壮却不听使唤,一路上连跑带颠,马车就快散架了。爱尔兰人忍无可忍,拔枪指吓马:“第一次警告,慢点儿!”马充耳不闻,还是一味淘气地疯跑着。爱尔兰人大声吼叫:“第二次警告!”两次警告根本没有效果,这使爱尔兰人怒不可遏,连放两枪击毙了马。这一家人弃车而行,在烈日之下都累得大汗淋漓。老婆不停地埋怨爱尔兰人万万不该打死马。爱尔兰人大喝一声:“第一次警告!”老婆还是喋喋不休地埋怨爱尔兰人。爱尔兰人把手伸向枪套:“第二次警告!”老婆只好乖乖地闭了嘴。因为那个爱尔兰人在第二次警告无效之后就要开枪了。
张宾不以为然地说:“尊敬的爱尔兰人,用你的话说,说真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其实,我还真希望你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你就给我一枪吧!”
我严肃地说:“第二次警告!”
张宾看见我绷着脸,终于明白到不能再谈这个话题了。
要不是可能有案子在等着我们,我一定会损张宾几句。
张宾说:“刚才谁来的电话?”
我说:“徐希愉。不过,具体情况她也说不准。”
张宾说:“许队,严重吗?”
我点点头又摇摇手。
在工作之前我不喜欢多说话,张宾是知道的。他不便再说什么,也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催促司机有多快跑多快,出了问题由他来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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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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