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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捕狼记  捕狼记(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Nov  8 09:58:52 2005), 转信



捕狼记  捕狼记(二) 


      二 
      出租车在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大门前停下来。我抬腕看表,此时是深夜十一时三十九分。 

      张宾早已摇下车窗玻璃,向保安员出示警官证:“我们是警察,请问哪幢楼有案子?” 

      保安员急忙指着里面:“我不太清楚,可能是 D区吧。向前往右拐,再往左!” 

      这时候徐希愉迎面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许队,快快!D区 3幢19楼A室可能出命案!” 

      我说:“快上车,领我们进去!” 

      徐希愉飞快地上车,一头撞在车顶上。 

      张宾对司机说:“快走!” 

      徐希愉引导出租车朝D区驶去。 

      徐希愉是刑侦支队的法医。刚才就是徐希愉给我打电话。她在电话里告诉我,两个小时前,她的老同学蓝雪给她打电话。蓝雪在电话里抽泣不已,诉说她的丈夫乔君烈扬言要杀死她。当时徐希愉感觉到蓝雪并不害怕,只是为乔君烈的所作所为感到悲痛欲绝。她断定蓝雪家里的事情不会如此严重,就尽她所能安慰了蓝雪。不过后来徐希愉渐渐不安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逐步形成了。往蓝雪家里打电话,却没有人接听。徐希愉急忙赶来看一下,没想到刚进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就看到派出所的警车停在蓝雪家楼下。在她看来命案真是无可避免地发生了,在电话里坚持要我到案发现场来。 

      我发现徐希愉穿着漂亮的裙子,跟我所熟悉的那个平时穿着警服的徐希愉判若两人。我跟徐希愉共事好几年,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漂亮的一面。多年前她较为年轻时,她的脸蛋圆圆的,平时不苟言笑也不作打扮,那副模样实在不敢恭维。 

      对我和徐希愉来说,跟凶杀案打交道是我们的职业。 

      徐希愉是称职的法医,被公认为刑侦支队的技术骨干。全市辖区内死因可疑的尸体,不管腐烂到什么程度,几乎都是由她亲手解剖。她是绝不会因为死亡而恐惧的。不过今晚她实在太紧张了。不过这一次是她的老同学家里出了问题,她无法面对生死未卜的老同学,如此的表现还是恰如其分的。 

      我不便多想什么,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出租车飞快地行驶到D区 3幢楼下停下来。 

      旁边停放着光明路派出所的两辆警车,还有一辆救护车。林所长正在指挥警员把成套气割设备从面包车上卸下来。 

      林所长看到我大声地说:“许队,你来得正好!” 

      林所长喘着气向我汇报,十一时十四分,他接到 110报警台转来的群众报案,说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内D区 3幢19楼A室的窗子是打开的,溢出一股浓烈的煤气味儿,而且在这之前该室曾经传出过不同寻常的女人尖叫声。报案者一再强调可能发生了凶杀案。林所长便亲自带着几个警员前来查看。几个警员猛按门铃,使劲拍门,大声叫喊,未闻室内动静。从楼下往上看,该室黑灯瞎火的。据报案者证实,煤气味儿的浓度大不如前了。 

      我问:“切断煤气管道了吗?” 

      林所长说:“切断了。还有屋里的电源也切断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通知煤气公司的人尽快赶来检查!还通知了消防局,请派消防车来!” 

      我说:“干得不错。” 

      徐希愉追问:“屋里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清楚。”林所长指着那套气割设备问我:“许队,煤气管道切断了,可是我吃不准,能不能用这东西把防盗门烧开?” 

      “但是,案发现场室内煤气浓度有多大,有没有爆炸的危险,一时无法估计。这东西不能用。可以用液压设备破门。”我问徐希愉,“刑侦支队好像有那么一套液压设备?” 

      徐希愉点点头。我立即用手机打给刑侦支队值班领导,作了简明扼要的汇报,要求火速把那套液压装置送来。徐希愉要过手机跟值班领导对话,她的口气明显比我的强硬和焦急。支队值班领导答应立即带上那套液压装置赶来。 

      我说:“要是室内煤气达到一定的浓度,万一有电话打进去,一星半点电火花就会引爆煤气!幸好窗子大部分是打开的,煤气能跑出来。没打开的窗子,看看能不能把玻璃砸了。” 

      林所长立即指派警员去办这件事,张宾领着他们上楼。 

      徐希愉心急如焚:“立即想办法进去,也许当事人还活着!蓝雪的儿子肯定也在里头!两条人命啊!人命关天,你们真的没辙了吗!” 

      林所长摊开双手,以示束手无策。他说:“这户人家的安全功夫做足了,门子装了最好的防盗门!就像堡垒一样!没有液压工具,没办法!阳台、窗子倒是没防盗网,不过距离太远了,爬不过去。” 

      我对徐希愉说:“走,一起上去看看!” 

      徐希愉说:“你先上去吧。如果能用气割设备,就大胆地用吧,不要怕负责任。救人要紧!要争分夺秒进屋里去!出了问题我负责,就说是我强迫你用的!我还是相信你能作出正确的判断的。” 

      这就是徐希愉一贯的办事风格。 

      徐希愉一心扑在工作上且别无所求,有一股不怕天不怕地的气势。她用近似命令的口气建议我用那套气割设备,是因为她急于要抢救案发现场内的老同学。她还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工作起来头脑清醒,不会鲁莽行事。我也相信如果使用那套气割设备出了问题,她也会履行诺言承担责任的。但是把责任推给她显然是不现实的,最终要承担主要责任的还是我。 

      徐希愉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我猜她一定在为老同学蓝雪祈祷。 

      我和林所长乘电梯到达19楼。 

      楼层上的报警器还在鸣叫着,但是煤气味儿并不是很浓烈。 

      我询问守在 A室门前的警员,确认他们曾经按过门铃。在刚才煤气浓度较大的时候,门铃作响而激发的电火花并没有引发煤气爆炸。现在再按门铃,就更不会引发爆炸了。我按了门铃,清晰地听到从室内传来了门铃的音乐声。 

      我觉得安全系数还是颇大的,就决定不等刑侦支队那套液压装置了,让林所长把那套气割设备搬上来强行打开防盗门。 

      这时候防盗门却突然打开了。 

      蓝雪的儿子乔小星一直在自己的卧室里沉沉地睡着。由于室内空调机在工作着,门和窗子紧闭,只有极少量的煤气和声音入内,乔小星对室外所发生的事儿一无所知。直到张宾领着警员,站在邻家的阳台上大喊大叫,朝卧室紧闭的窗子扔东西,他才惊醒过来,闻到了煤气味儿。乔小星首先跑到蓝雪的卧室去找妈妈,发现地上有大量的血迹,蓝雪倒地不动,怎么也叫不醒。他的双手、双脚和衣服都沾上了血迹,由此他知道蓝雪可能死掉了。他想到应该打电话报警,电话竟然坏了。他不知道电话线被拔掉了。但是他知道危险当前,此地不可久留,就拚命冲向大门,要逃出去找警察报案。 

      乔小星见到警察,惊恐万状地大喊大叫:“我妈妈死了!警察叔叔快抓凶手!” 

      我紧紧地拉住乔小星的手。但是我穿着便衣,乔小星不信任我,朝林所长呼救。我就把他交给林所长,让他打电话把徐希愉叫上来,领乔小星到楼下去。 

      我和张宾往脚上套塑料袋子,打算入内搜查,更要检查蓝雪是否有生命迹象。凶徒藏在室内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张宾平时枪不离身。我却没有随身带着配枪,这个情况在本市公安系统内是众所周知的,曾经作为一个谈资或笑柄流传过。林所长把他的手枪交给我。 

      我和张宾举着手枪,小心翼翼地进屋去。我每一次踏进案发现场,都是先把左脚踏进去。这是受到某足球巨星的习惯行为所启发。他说他每次先把左脚踏进球场,都拿下了比赛。我发现我这样做了,也能把案子拿下来。像我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不讲迷信的,但是我相信形成良好的工作习惯是很重要的。 

      房子里煤气味儿渐渐散去。 

      客厅里的摆设仍然整齐。 

      我进了蓝雪的卧室。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一只女人的左手攥紧拳头。沿着这只手,看到蓝雪倒伏在床边。她早已死亡,额角流出的血迹处于半干状态。她右手旁边的地板上血渍斑斑。 

      蓝雪的裙子和裤衩儿被撕破了,扔在旁边。 

      我从床上拿来毛巾被,把蓝雪的下身盖上。 

            屋里没有任何人。我惊奇地发现,屋里的煤气阀是关上的。 

            我把现场留给搞技术勘查的同事,打电话通知救护车离开。我下楼去找徐希愉和乔小星,了解乔君烈家里的情况。 

        乔小星跟徐希愉非常熟稔,当然知道她是警察 。他把她当作是救命恩人,一见到她就扑进她的怀里,惊魂甫定不再乱说乱动。 

      “大卫,别害怕!警察叔叔会抓到凶手的!”徐希愉弯腰抱住乔小星。想到老同学惨死情形,她的眼眶濡湿了。 

      我快步走过来,拉着乔小星的手问他:“大卫,屋里有人吗?” 

      乔小星说:“不知道。” 

      徐希愉说:“你知道是谁杀死你妈妈的吗?” 

      乔小星咬牙切齿地说:“是我爸爸杀死的!” 

      我问:“你看到你爸爸杀死你妈妈了?” 

      乔小星摇摇头,不过他立即又说:“肯定是他干的!” 

      乔君烈的手机就放在门边的鞋柜上,无法跟他取得联系。也没有人知道此刻他在哪里。手机显示有七个未接电话,分别是两台固定电话打来的。我让张宾把电话打回去,看看是谁打来的。张宾向我汇报,那两个来电者都是乔君烈的朋友,不知道乔君烈在哪里。 

      蓝雪的父母接到徐希愉的通知,火速赶来了。 

      蓝父和蓝母都是退休中学教师。蓝父的身体状况明显不太好。蓝母很快就把眼角的泪抹掉。可以看出他们是非常坚强的人。他们不哭也不闹,也没有语无伦次,一致咬定蓝雪的丈夫乔君烈就是凶手!我从事刑侦工作十多年了,对凶杀和暴死早已习以为常了,通常只是简单地安慰一下死者家属以示恰当的同情。我觉得只有尽快抓获凶手,才是自己必须做的事儿。 

      蓝母听说我是刑警大队大队长,就说乔君烈一定没有逃多远,坚决要求我立即采取行动,在市区各主要出口、车站、机场和码头布控,缉拿乔君烈。我例行公事地告诉蓝母,我们自有办案原则和法定程序,还有命案必破的公开承诺,真正的凶手是跑不掉的。蓝母显然没有放心。后来我回忆起来,蓝母对我产生不满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我指派一个警员送乔小星去医院作身体检查,要求蓝母陪同。没想到蓝母当即拒绝了,还厌恶地瞪了乔小星一眼。 

      徐希愉说:“我陪大卫去吧。” 

      我对张宾说:“这儿是高级住宅区,保安系统比较完善。你到监控室跑一趟,把今晚的录像带全部提取作为证物,带回去观看研究。” 

      林所长走过来对我说:“许队,正想向你汇报,真是见鬼啦!监控室的录像带全被抢走了!” 

      一个多小时前,一个年轻的女人跑进保安监控室,非常慌张地报案:监控室附近的假山旁边蹲着一条狗,看样子肯定是疯狗,随时可能袭击行人。监控室里有三个保安员当班。他们商量一会儿,决定先由两个人过去看一下,如果那条狗真有问题,再向保安部领导请示处理方案。两个保安员让报案者引路直奔假山。留在监控室里的那一个保安员把手放在电话上,考虑着现在要不要把这件看来问题不大的小事儿向领导汇报,却被人在身后当头一棒,昏倒在地上。这时候那两个保安员在假山周围找来找去,没有看到那条可疑的狗的影子。那个报案的女人就借口有事儿走开了。他们挺负责任的,还扩大范围找了一会儿,才回到监控室,发现留守的那个保安员趴在地上,迷迷糊糊地乱动几下。而且,当晚的监控录像带全都不翼而飞! 

      我和同事们都大为震惊。 

      案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从乔君烈家那个作案现场内的具体情况推测,不像团伙作案,作案者应该只有一个人。但是从保安监控室那个作案现场的具体情况推测,作案者至少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年轻的女人。目前还不能认定蓝雪被害一案和保安监控室录像带被抢一案是同一伙人所为,不能认定这两个案件是否有前因后果关系。可以肯定的是,蓝雪一案的作案者,在进入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进入 D区大楼和电梯时,必然会摄像机所录像。如果录像带落在他的手上,他必然会加以销毁。如果录像带落在我们的手上,无疑将有助于破案。 

      那些录像带太重要了。 

      我安排技术人员去保安监控室勘查现场,就领着蓝父和蓝母回到刑警大队协助调查取证。 

      我打电话回案发现场,留守的同事说乔君烈还没有回来。 

      蓝母异常激动地说:“不用多问,乔君烈畏罪潜逃了!” 

        蓝母滔滔不绝地说,乔君烈在外面有第三者,一直费尽心思、变着法儿逼蓝雪跟他离婚。蓝雪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忍辱负重地过日子,坚决不答应。乔君烈曾扬言要用最长的猎枪崩了蓝雪。蓝母越说越激动:“乔君烈达不到目的,老羞成怒,杀害了蓝雪!乔君烈就是凶手,你们立即逮捕他!” 

      我没有表态。 

      蓝父对蓝母说:“你不能急!现在是法治社会,警察破案凭的是真凭实据!你还是仔细想想,给警察同志提供有用的证据吧!” 

      蓝母回忆一下,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前天晚上蓝雪突然回到娘家。她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却捂着脸抽抽搭搭地哭着。蓝母坐在蓝雪的身边,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句。蓝父非常着急,只能手足无措地走来走去。 

      后来,蓝雪哽咽地说:“妈,乔君烈想逼死我!” 

      蓝母说:“雪儿,你想得太复杂了,不是这样的!” 

      “妈,真的,乔君烈真的想逼死我!” 

      “那你跟我说,为什么?” 

      蓝雪一个劲儿地抽泣。 

      蓝母说:“雪儿,不要害怕不要忧虑。我们总有办法对付姓乔的,有人民法院替我们撑腰、作主啊!” 

      蓝雪痛苦地摇着头。 

      蓝母想讯问原委,却无从问起。 

      蓝雪还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蓝母也放松了警惕。 

      蓝母结束回忆。 

      蓝母意犹未尽:“我和蓝雪他爸都知道,蓝雪自小就要强。不然,她就不可能获得硕士学位,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当上佳影联合集团这个大公司的财务经理。自从她长大后,我们还没见过她哭。那天晚上,她哭得那么伤心,我们就害怕了,预感到会出大事。我拼命问蓝雪,她却闭口不言。第二天晚上,我给她打电话,她好像笑了,安慰我说,没事了。没想到,前天晚上见的一面,那竟是我和蓝雪他爸最后一次见到蓝雪,就幽明永隔,人鬼殊途了!”她泣不成声了。 

      蓝父也非常痛苦。他把纸巾递给蓝母,蓝母擦拭掉满脸的泪水。 

      蓝母说:“过去乔君烈动手打过蓝雪,他早就想逼死蓝雪!乔君烈虽然是高级知识分子,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可是他爱钻牛角尖,认死理,神经有问题!他有时反复无常,暴跳如雷!乔君烈这种人心理变态,要是动了杀机,就是最可怕的杀人凶手!” 

      蓝父也大声地说:“对!乔君烈神经是有点儿问题。也许有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走向极端!这个,我可以证明!” 

      张宾说:“你们再仔细想想,有什么证据、线索,尽快提供给我们!” 

      蓝母说:“许大队长,张探长,我也懂点儿法律。首先,乔君烈有杀人的动机。至于寻找证据,主要是你们刑警的工作!当然,我们会尽力协助你们!” 

      蓝母想了一下,认定乔小星的身心无任何问题,坚决要求立即把他从医院带回来,协助警方调查取证。她强调说,如果不抓紧分分秒秒办案,乔君烈就会逃去无踪。 

      我只好打电话通知徐希愉,如果医生同意就把乔小星带回来。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三时三十分了。 

        徐希愉领着乔小星进来,蓝母劈头第一句话就问:“大卫,你知道是谁杀死你妈妈的吗?你看到了什么?” 

      我说:“宋老师,你让我们来问。” 

      蓝母说:“我还是懂法的。大卫是未成年人,我也算是大卫的家长,或者说是监护人吧!我是有权留在这儿陪大卫的!” 

      我说:“你是有这个权利。不过,还是让我们来问。” 

      蓝父对蓝母说:“让警察同志问话,你别吱声。” 

      蓝母点点头,闭嘴不说了。 

      乔小星未满八岁念三年级了,是一个机灵和顽皮的孩子。但是他惊魂未定。我让徐希愉拉住他的手,鼓励他勇敢地回忆。 

      乔小星说,案发当晚九时左右,也就是七小时以前,那时他像往常一样,刚好完成作业,要正上床睡觉。乔君烈和蓝雪发生了剧烈的争吵。他们显得非常激动,各自的情绪都几乎失控了。乔小星在他们之间不停地走动,竭力地劝架。他强调他能看出乔君烈是坏人,因此他喜欢蓝雪。 

      蓝雪扬一下手上那两页复印纸,把它撕成碎片,摔向乔君烈的脸。纸屑在乔君烈面前纷纷落在地板上。 

      乔君烈气得发抖。 

      蓝雪尖叫着:“臭男人,一有钱就变坏!想离婚,抛弃我和大卫?告诉你乔君烈,没门!你告诉那狐狸精,她破坏我的家庭,我豁出身家性命来,也让她一辈子不得安宁!我得不到的东西,她也别想得到!” 

      乔君烈不客气地说:“这离婚协议书,对你非常有利。首先这房子是属于你的,还给了你一大笔补偿费。如果你愿意,大卫也属于你。我保证按时给生活费和教育费。这公平了吧?简直是无懈可击!也可以说,我做得问心无愧!” 

      蓝雪抓住乔君烈的衣襟:“在我这儿,钱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付出的青春的代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青春是无价的!即使你是比尔·盖茨,你也付不起我的青春损失费!别提你的臭钱!我根本未把钱放在眼里!老实说,没有我的支持和帮助,你还是个穷光蛋!想离婚?你先干掉我再说!” 

      乔君烈想挣脱蓝雪的手,却没有成功。 

      乔君烈怒吼着:“我可以起诉离婚!我们先办分居!” 

      “分居?你想跟那狐狸精同居?姓乔的,你不嫌骚,不要脸!够狠的!” 

      蓝雪怒气攻心,在乔君烈的手臂上乱抓,伸手要抠他的眼珠子。乔君烈的手臂被抓破了,他勃然大怒,躲过蓝雪的双手,猛推她一把。蓝雪猝不及防,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乔小星想把乔君烈和蓝雪分开却来不及了。他觉得蓝雪负伤了,自己有保卫母亲的责任,就尖叫着像被激怒的公牛一样朝乔君烈冲顶而去。乔君烈急忙抱住乔小星。乔小星举手在乔君烈身上猛打。 

      乔小星大喊着:“乔君烈大坏蛋,为什么打我妈妈!” 

      乔君烈无法向乔小星解释清楚。 

      乔小星丢开乔君烈,要把蓝雪扶起来:“妈妈,你没事吧?” 

      蓝雪挣扎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进厨房,旋即手持一把锋利的剔肉刀冲出来。 

      蓝雪大喊着:“姓乔的,我跟你拼了!” 

      乔小星急忙张手拦截蓝雪:“妈妈!妈妈!” 

      乔君烈大惊失色,拿起沙发上的垫儿准备抵抗。 

      乔小星结束回忆,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个勇敢的孩子,似乎在一夜之间懂事了。 

      乔小星说:“我生怕我妈妈杀了我爸爸!我知道,杀人要偿命的!我豁出去了,死死抱住我妈妈。我爸爸趁机开门跑出去了!” 

      张宾飞快地作笔录。 

      我问:“大卫,后来呢?你爸爸回来过没有?” 

      乔小星说:“我妈妈很生气,哭了。不过她过会儿就不哭了,哄我睡觉,明天准时上学。我就回到自己的屋里,上床睡觉了。妈妈陪了我一阵儿,我很快就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说:“大卫,你是男子汉,要坚强点儿。你仔细想想,当时是九点左右吗?” 

      乔小星说:“我记得很清楚。上床睡觉时,我看了墙上的钟,是九点多,跟平常睡觉的时间差不多。” 

      我问:“大卫,你睡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有没有听到什么响声?比如,你妈妈的尖叫声、电话铃声……” 

      乔小星摇摇头。 

      我是这样想的,煤气进了乔小星的卧室,即使他一时没有被呛醒,也会感到难受,因而做了一些相关的恶梦。 

      我问:“你做梦了吗?” 

      “我睡得很沉,还做了梦,梦见爸爸回来了,又跟妈妈吵架,干仗!后来,警察叔叔朝窗玻璃扔东西,我就醒过来了,嗅到煤气的味儿,觉得有点儿不对头,跑到妈妈屋里一看,妈妈满脸是血,趴在地上……” 

      我突然想起乔君烈的手机放在鞋柜上,便问乔小星:“你爸爸跑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拿着手机?” 

      乔小星想了一下:“有,拿着手机。” 

      这一细节太重要了。乔君烈在离开家里的时候把手机拿走了,但是这台手机仍然出现在案发现场,这就可以解释为乔君烈在案发时间内回到了家里。如果乔小星的证言是真实可信的话,那么乔君烈将无法摆脱杀害蓝雪的嫌疑。然而乔小星仅是八岁的孩子,他的证言只能用作参考,未必有法律效力。 

      我急忙追问:“大卫,你再仔细想想,你怎么能确定你爸爸在跑出去的时候,把手机拿走了?” 

      乔小星不假思索地说:“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每次出去的时候先拿上手机。” 

      我说:“大卫,我再问你,你爸爸跑出去后,你给你爸爸打过电话吗?” 

      乔小星摇摇头。依然是无法确凿地证实乔君烈在离开家里的时候把手机带走了。 

      我说:“大卫,你爸爸逃跑的时候,穿的是什么样子的衣服?什么颜色的?” 

      乔小星想了一下,一口咬定:“白色的衬衫。” 

      “裤子呢?” 

      “就跟你这裤子差不多,不是浅蓝色就是米黄色。” 

      我让张宾记录在案。 

      乔小星痛苦而神秘地说:“肯定是我爸爸干的!我爸爸就是凶手!我睡着的时候,他偷偷跑回家里来,用硬东西砸破我妈妈的头,杀死我妈妈!” 

        我说:“大卫,你怎么知道你爸爸用硬东西砸你妈妈的头的?” 

      “我猜得出来,我爸爸肯定是这样干的!” 

      “是猜到的,不是看到的?” 

      乔小星肯定地说:“我爸爸肯定会这样干的!警察叔叔,快抓住我爸爸,替我妈妈报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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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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