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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捕狼记  捕狼记(十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Nov  8 12:07:42 2005), 转信



捕狼记  捕狼记(十一) 


      十一 
      乔君烈潜逃了,一种忍辱负重的感觉占据着我的全副精神。蒋瑜在工作中暂时占上风已经是事实了,而且他显得更加踌躇满志,俨然是刑警大队里最有威信的人了。但是我仍然用平常心看待这件事。 

      除了讯问杨丽童,其它时间我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通过电话向同事发号施令或者交代工作。 

      晚上九时多,我突然想回家一趟。因为家是我的避风港,而且我已经两天没回家了。前天和昨天晚上,我和张宾都睡在办公室里。可是我又猛地想起邵幼萍还在我家里,真有点儿进退两难。 

      邵幼萍在我家里前前后后住了四天了,就像当家作主了。我对张宾戏说这大有鹊巢鸠占的味道。我极为赞成邻居之间各自为政,都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谁也不认识谁,也就是谁都可以把自己的隐私加以保密。不然的话,流言蜚语早就在小区里满天飞,邵幼萍在我家里根本呆不下去了。当然,要是张宾没发现邵幼萍就在我家里,没夹在我和邵幼萍中间,一切会好办得多。反正我和邵幼萍的关系已经陷入怪圈了,张宾越是就我和她的事儿作出煽动,我就越是要把她送走。即使我不是出于真心实意,即使邵幼萍再以眼泪反抗,我也必须这样做。我一直清楚地知道不能让张宾知道我在生活作风上有不正当的地方。 

      另外,我注意到邵幼萍好像没有正式职业,整天足不出户。我对有关她的事情有点儿感兴趣了。至少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赖在我家里。 

      张宾这家伙像看透了我的心思,有针对性地问我:“怎么不回家去?这几天,我肚子里头没油水,饿得要命,你这当头儿的,总得关心一下下属吧?” 

      我摇摇头。 

      “冰箱里头现成有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在乎。不能让邵幼萍这钟点工闲着,便宜了她吧?”张宾死皮赖脸地缠着我。 

      我还是摇摇头。 

      张宾表示不明白,我就简单地说不好意思回家去了,得想办法把邵幼萍请走。 

      张宾说:“头儿,我就像古代的忠臣,冒死进谏!头儿,要是你和我大嫂的缘分已尽,为什么不早日结束它,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我说:“婚姻跟一夜情不同,不是那么容易开始、结束的。” 

      张宾说:“我想表达一个意思,可是我表达不出来。你也知道,邵幼萍是个不错的女人啊!” 

        我假惺惺地作出回应:“提她干嘛?别那壶不开提那壶!”我又补充一句:“第一次警告!” 

      “刚才我给邵幼萍打了电话,让她煮宵夜了。”张宾幽默地模仿着我的口气,“第二次警告!” 

      我说:“要是有枪,我真想给你一枪!” 

      张宾说:“没办法,说真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说:“那你一个人去吧,把东西全吃了!撑死你!” 

      张宾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问我:“我大嫂到澳洲去,这一去一年多了,这段时间你怎么办?” 

      我知道张宾所问的是什么样的问题,只好苦笑着。 

      张宾说:“除非你是同性恋或者ED。不过,你肯定不是那两种男人。既然不是,你总不能自己解决问题吧。” 

      张宾所说的ED,就是男性勃起障碍的英语缩写。另外,他所说的自己解决问题那个意思,我也是明白的。 

      张宾不像我的下级,反而像能和我无话不说的朋友。但是他在跟我说到ED、自己解决问题的时候,就表现得如履薄冰,生怕得罪了我。我仍然还是觉得很难堪。老实说,我不赞成他问这样的问题。 

      我说:“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了!” 

      张宾说:“非常对不起,我不是想揭疮疤。我是想帮你。” 

      我说:“那你也不应该当拉皮条呀!” 

      张宾说:“没有啊,违法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在我眼里头,邵幼萍的身份就是钟点工,就这么简单!等一下你回到家里,就有宵夜吃了!” 

      我说:“你不知道,这女人有点儿问题。咱们干警察的都应该多个心眼儿,送上门来的女人不可靠,会出乱子的!” 

      “不是!”张宾拼命地摇头,“头儿,你太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了!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一夜情,太普遍了!” 

      我说:“开口一个闭口一个一夜情,你有过多少回一夜情?” 

      张宾说:“没有,听说的。头儿,你跟黎明一个模样,就没有过一夜情?谁会相信呢?我都琢磨过了,邵幼萍看上你,就是因为你是黎明二世。要是你没黎明那影子,而是一个糟老头或者一个像我这模样的丑八怪,她会看上你才怪呢!” 

      张宾把我说得怦然心动了。 

      张宾又开始大放厥词:“猫对狗说,鱼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狗说,我不相信,这不可能!假如猫是男人的话,那狗绝对不会是男人。天下哪儿有不吃腥的猫!” 

        我想,不能让张宾这小子太放肆了。 

      我瓮声瓮气地说:“好啦!够了!你也不想一下,我怎么就没有那坐怀不乱、过美人关的勇气和忍耐力?这就是你这凡夫俗子只当一个小小的探长,而我这仙风道骨当上刑警大队长的主要原因。我还想当部长呢!以后不许在我这儿诲淫诲盗!最后一次警告!” 

      张宾说:“知道了!” 

      我说:“给你一个死命令,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邵幼萍请走!让她到她该去的地方去!” 

      张宾的手机鸣叫着。他急忙接听电话。 

      我想知道是不是有了乔君烈的消息:“谁的电话?” 

      张宾轻声地告诉我:“邵幼萍的。” 

      原来是邵幼萍刚才出门去,来到同楼层的安全梯处倒垃圾,没想到一阵大风把门给撞上了。她被关在门外,无计可施。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温如心走后,我一个人在家,曾经两次被关在门外。有一次我被关在门外,突然想起张宾他们刚抓到一个专破保险柜的大盗,竟然一时冲动要请他来开门。最终我还是跑回办公室取来备用的钥匙把门打开了。 

      我把家里的钥匙放在办公桌上:“麻烦你走一趟了。记住,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事情办妥!明晚我要回家去!” 

      张宾拿起钥匙:“头儿,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回你的家去吧,回到你那温暖的港湾去。也许宵夜煮好了。” 

      张宾软硬兼施,非要把我带回家不可。我就半推半就,跟着他走了。 

      我和张宾回到我家楼下。借着微弱的路灯光线,我看到石凳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张宾比我先看到了邵幼萍。邵幼萍也看到我们了,站了起来,快步走过来。我注意到邵幼萍穿着温如心的睡衣,接着我发现她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我。 

      这让我感到奇怪。 

      邵幼萍说:“许教授,你不是累得支持不住了,今晚在办公室摔了一跤,头都摔破了吗?” 

      我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张宾是这样跟你说的?” 

      邵幼萍点点头。 

      我瞪着张宾:“你胡扯什么?” 

      “头儿,我并没有咒你的意思!我只不过是想利用邵小姐的善良、好心,骗一顿吃的!”张宾狡黠地说,“邵小姐,炖了什么补品?” 

      我说:“张宾,你这人,日本人给你一只小鸡腿,你就给他们当汉奸了!” 

      “鬼子就是给我一只恐龙腿,也没门!”张宾仍然嬉皮笑脸地问邵幼萍,“花旗参母鸡汤,炖好了吧?” 

      邵幼萍点点头,对我说:“谢天谢地,你没事儿就好了!” 

      我说:“这家伙的话,你信一半都会吃亏的!” 

      邵幼萍说:“我觉得张宾当喜剧演员挺合适的。他在上班的时候也这样吗?” 

      “别在领导面前批评我的工作态度,这会给我添麻烦的!”张宾说,“对了,你怎么没直接给咱们的许大队长打电话?” 

      邵幼萍说:“要是给许教授打电话,不是正好让他有机会把我轰走了吗?” 

      回到我家门前,钥匙在张宾身上,自然让他尽举手之劳打开门了。邵幼萍却用身子挡住锁眼。张宾明白到她的??意,就把钥匙扔给了我。我想我家里总不会又让那些黑社会分子安装了炸弹吧,就佯装漫不经心的样子,打开门走进去。 

      我终于明白邵幼萍为什么坚持让我开门了。原来是门后那干净的地板上放着花篮子和水果篮子,这些代表美好的东西正在等着我。老实说,从来没有女人给我送过花,包括温如心在内。我曾经想过,即使一个全世界最丑陋的女人给我送花,我也会把花收下来,在内心里非常感激她的。但是不幸的是,张宾这家伙正盯着我,我不能有所表示。 

      张宾适时地问我:“喜欢这些花吗?” 

      我对邵幼萍淡淡地说:“你上当了!我根本没有摔倒负伤!” 

      邵幼萍说:“你没负伤就更好了,先喝鸡汤再说吧。” 

      在饭厅里,喝着鸡汤和稀饭,我在考虑着驱赶邵幼萍的说话。我承认我这样做是违心的,但是我不能不这样做。 

      我喝完了一碗鸡汤,虽然觉得味道不错,但是我不能再喝了。 

      我不无遗憾地对邵幼萍说:“我也是属于工薪阶层,收入不高,请不起钟点工,更请不起你这种高端钟点工,我想……” 

      张宾对我说:“不就是几百块钱吗?物超所值!邵小姐讲究卫生、手脚干净、知识面广、层次高,这样的钟点女工,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他对邵幼萍说:“许教授这人就爱开玩笑,还有点儿抠门儿!工资嘛,你适当让步就是了!” 

      我哭笑不得:“张宾,这事儿你少掺和!” 

      张宾说:“我做邵小姐的担保人!要是她干得不漂亮,我负责把她辞退掉!” 

      我对邵幼萍说:“别理他!他这人厚颜无耻,信口雌黄!” 

      邵幼萍说:“张宾也好,许教授也好,我觉得你们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你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这样好不好,我这钟点工,试用期两个月,不用付工资,就当我交房租了,怎么样?不过,要是我的工作做得好,就得长工资,张宾,你可要负责给我讨工资啊!那可是我的血汗钱!” 

      张宾看着我,我摇摇头,动手往邵幼萍的碗里舀汤。 

      邵幼萍说:“够了!够了!喝不下了!” 

      我说:“邵小姐,你是白领,不是钟点女工!你在业余时间里应该吃喝玩乐,然后在工作时间里好好地干白领精英应该干的活儿!这个你应该明白吧?” 

      邵幼萍笑着说:“这会儿我是你的钟点女工,你想骂就骂,想不给我饭吃就不给我饭吃!真的,钟点女工就是钟点女工,你不要对我期望太高了!” 

      我说:“什么钟点女工?钟点女工也是有尊严的!再说,我这庙儿小,根本不需要钟点女工。我不是事先声明过了吗?你只能暂时留宿,你不是有地方住吗!” 

      我瞪了张宾一眼,示意他出头轰走邵幼萍,但是他竟然无动于衷。邵幼萍也是一副处惊不乱的模样。 

      我孤注一掷,把钱包里的钞票全掏出来,大约有五百多块钱。 

      我一字一板地说:“邵小姐,就算你是合格的钟点女工,你也不能强卖强买啊!聘不聘用你,我有这个选择的权力吧?这点儿钱,是我的全部财产了,不,是全部周转资金了。这是你应得的,血汗钱,你就拿走吧!不过,现在,我得请你吃一道菜:炒鱿鱼!这道菜你必须吃下去!” 

      邵幼萍把这些钞票拿过去,像一个农村妇女一样把每一张钞票验明正身,却还是放心不下,用中指在舌头上蘸一点儿唾液,再飞快地收起中指,用食指使劲地擦拭着钞票表面。她反复这样做。最后邵幼萍清点了所有的钞票,满意地说这钱都是真的,一共是五百七十三元五角零分。可以说,邵幼萍的黑色幽默表演是非常成功的,而我却觉得被她戏弄了。 

      张宾先是浅笑,最后竟然捧腹大笑。 

      我骂张宾:“笑什么!” 

      张宾说:“邵小姐,你是让中央戏剧学院开除的吧?” 

      邵幼萍把钱递给张宾:“这钱是我合法劳动所得,干干净净。你拿着它,明天请我和许教授吃饭吧!” 

      张宾看了我一眼,把钱接了过去,再把钱放在我面前。 

      我说:“把钱给她!” 

      张宾反抗地说:“头儿,要是人人都铁面无私,不讲人情,你说,这世界还可爱吗?” 

      我说:“我听不懂你的话。把钱给她!” 

      张宾说:“头儿,恕我直言,如果你这样做了,那你就变得不可爱了!” 

      邵幼萍说:“张宾,不管怎样,这顿饭,我当你吃过了。吃人家的嘴软,你得替我想个办法,说话啊!” 

      张宾说:“咱们的许教授今天跑了两个现场,脚不沾地,连轴转,累得快趴下了,骨头架子快散了!邵小姐,会不会按摩?给咱许教授……” 

      我低喝一声:“张宾,别胡闹!” 

      没想到张宾这句话刺伤了邵幼萍的自尊心,她倏地发火了:“我不是三陪小姐!我不干了,行了吧!” 

      邵幼萍走进客用卧室,大概是动手收拾她的东西,要离开了。张宾走过去看了一下,又折回来找我。我低着头不理他,他就可怜巴巴地敲着餐桌。 

      “张宾,这麻烦是你惹的,你看着办吧。”我板着脸,站起来正要走开。 

        张宾突然捧腹呻吟着,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我问:“怎么啦?” 

      张宾说:“肚子痛得要命,我得去医院看看!” 

      张宾没等我说什么,就奔向门口。我知道这小子鬼得很,一看势头不对,就要溜之乎也。 

      张宾走了不久,门铃鸣叫了起来。 

      我以为张宾又回来了,就走过去打开门。 

      徐希愉站在门前,乔小星怯生生地站在她身后。乔小星背着书包,还提着简单的行李。张宾跟在他们后面。 

      邵幼萍提着她那简单的行李,走出客用卧室,正要离开。 

      徐希愉的目光绕过了我,投在邵幼萍身上。当然,她和邵幼萍互不相识。不过她没有理会邵幼萍。 

      徐希愉和乔小星突然降临,我明白他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自然又是为0513案件闹上门来了。我就公事公办地请他们进来。 

      邵幼萍走了。 

      “我不进去了。”徐希愉再看了一眼邵幼萍的背影,问我:“请介绍一下,这小姐是……” 

      我说:“张宾的朋友。” 

      徐希愉说:“不会吧?你爱人呢?” 

      我说:“还在澳洲,一时半会儿还真回不来呢!怎么啦?” 

      徐希愉似乎下了决心。她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乔君烈溜之大吉了,你要负全部责任!而且,你要受到惩罚!” 

      我说:“如果是公事,明天上班再说。” 

      徐希愉说:“是公事,不过现在就得办,不能拖到明天早上!” 

      我说:“什么事儿呢?” 

      徐希愉说:“大卫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外婆死也不愿意接受他。他爸爸又无影无踪了。我呢,可能几天后我要到北京出差,参加国际什么刑事法医研讨会。可以说,大卫将无家可归了。大卫这孩子,自从出了那事儿,有心理障碍,非要跟警察住在一块儿才有安全感。我考虑过了,让大卫到你家来最合适,怎么样?” 

        我大吃一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我看一眼张宾,他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徐希愉说:“大卫,你不是想当警察吗?这是刑警大队许大队长,最厉害的警察!你在他家里头,绝对安全!你愿意到他家里来吗?” 

      乔小星说:“愿意。可是,他要我吗?” 

      我说:“徐法医,我家里头,就我一个男的。平时我早出晚归,晚上一般都是十点多才回来,这张宾可以作证。大卫搁我家里头,不合适啊!谁给他做饭?谁接送他上学放学?谁辅导他做作业?况且,我又不会哄小孩子。” 

      徐希愉说:“你不要狡辩了。这是你放走乔君烈所必须接受的惩罚!不过,大卫这孩子听话,挺懂事的,生活嘛基本能自理。我想,你一定会喜欢他的。就这样定了!”她对乔小星说:“这就是你的家了!要听话,常给我打电话!” 

      徐希愉推了乔小星一把,让他走进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了,徐希愉坚持要把乔小星扔给我,推着他走进我家里,难道我可以大发雷霆,把乔小星拒之门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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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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