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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捕狼记 捕狼记(二十六)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Wed Nov 9 09:11:13 2005)
捕狼记 捕狼记(二十六)
二十六
我们回来后,主管领导立即召集0513专案组成员开会。主管领导同意加大在佳影
联合集团公司排查的力度,还严令我必须想办法尽快抓到乔君烈。这个会议有一个关键词
就是负责任,即是必须有人要为0513案件迟迟未能侦破、蓝母之死负上责任。每一个与会
人员都清楚地意识到我将受到处分的结局呼之欲出。我当然比任何人更明白这一点。
我仍然对自己抱有希望,试图在最后的时刻抓住机会,把自己留在刑警大队、留
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当然,抓住乔君烈和侦破蓝雪被杀一案是我最大的愿望。
祈求乔君烈突然投案自首是不现实的,要把他抓获也没那么容易。乔君烈潜逃时
所携带的绝大部分钞票,已经在广州市被我们缴获。乔君烈在国内长途奔走,东躲西藏,
必然花费不少钱。现在他没有了钱,就蹦不了几天了。可是,怎样才能把乔君烈获得资金
的渠道堵死,这是一个大难题。乔君烈是远大高科技电脑公司的董事长,也是最大的股东
,要拿到一大笔钱可不是一件特别难办的事儿。我们调查过了,乔君烈所经营的公司并没
有丢荒,而是由其他几个股东共同接手经营,还勉强维持着。问题是乔君烈有先见之明且
生性多疑,在好几次侥幸逃脱我们的追捕后,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绝不轻
信任何人。因此也不排除他不敢向生意合伙人、朋友要钱的可能性。不过,乔君烈是科技
人才,无疑是有一技之长的,可以通过打工挣钱。但是他是通缉犯,如果重操旧业,抛头
露面地打工,将很容易暴露出来。
我们曾经到远大高科技电脑公司去,向公司员工宣讲有关的法律条文,要求他们
向我们提供乔君烈的消息,并且不要向他提供金钱。不过我觉得此行的收获不大。
蒋瑜仍然负责到佳影联合集团公司搞排查。但是他和两个同事在佳影联合集团公
司前前后后忙乎了十多天,还是未能向我提交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或证据。一个协同蒋瑜搞
排查的同事向我汇报,他听说蒋瑜和佳影联合集团公司的总经理胡志良经常在某些酒店和
娱乐场所共同出现,双方称兄道弟,关系非同一般。
我便把蒋瑜找来。蒋瑜说他们在佳影联合集团公司曾经锁定了三个目标,可是最
终都一一排除了。在毫无进展的情况下,他也考虑过请市纪委和市监察局有关人员协助一
下,调查该公司的经济问题。但是就目前情况看来,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同时他申明他和
胡志良搞好关系,是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
我质疑蒋瑜的工作方式,但是现在我不便正面批评他。从广州市回来后,蒋瑜就
开始高调儿地行事,对大队里的任何事儿都指手画脚。对于处在混乱状态的0513案件,他
也积极地大包大揽,给人一种临危受命的感觉。可以看出他正在刻意地向大队里所有的同
事发出明显的讯息,他将是这里的行政主官。
前天晚上,徐希愉在饭后没有立即走掉,特意留下来和我好好地谈了一会儿。一
开始她的神情非常严肃,却在开口说话之前连打几个呵欠,渐渐地变得无精打采了。她说
她本来不该像长舌妇一样,但是她觉得还是应该把实际情况告诉我。她说蓝父比蓝母更憎
恨我,根本不想见到我。他把0513案件无法侦破、蓝母之死这两个责任都归咎于我,奋笔
写下慷慨激昂的万言书,复印了数十份,向各有关单位负责人强烈要求,由我承担相应的
责任并撤销我的职务,再任用称职的警官负责侦破0513案件。他正在向新闻记者求助,制
造舆论声势。另外,他将争取名律师的无偿法律援助,把我送上法庭。徐希愉还向我透露
,蓝父有两个三十多年前的学生分别在省政府和省公安厅担任重要职务,蓝父不止一次抱
病去找他们。不用徐希愉多说什么,我明白到那两个大权在握的人将在我的警察职业生涯
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烙印。
我知道大势已去,但是我仍然决定当即到佳影联合集团公司走一趟。
佳影联合集团公司的前身是生产电视机的国有企业,先后兼并了同是国有企业的
照相器材厂、复印机厂等,进行股份制改造,一跃成为资产逾十亿元的大型国有控股企业
,曾经辉煌一时。但是该公司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期已经不景气。胡志良走马上任撑持危
局,下车伊始立下三年扭亏为赢的军令状,大刀阔斧地进行经营改革,却收效甚微,企业
濒于破产。然而胡志良却经常通过新闻媒体热炒自己的形象,号称是有魄力、改革型的企
业家。前年胡志良又提出了企业体制及产权改革方案,该方案在去年底被审查批准,现在
正在实施中。
我和张宾赶到佳影联合集团公司的时候,该公司保安部负责人立即给胡志良打电
话。胡志良在电话里热情地向我大讲客套,请我务必等他一下,他正在市政府办事,很快
就赶回来。我说请保卫部负责人协助我搞排查就可以了,不必打扰他的工作。胡志良说他
已经三令五申,公司上上下下都会协助公安机关办案的,要人有人要车有车。他让我先开
始工作,但是务必要等他回来。
半个小时后佳影联合集团公司就下班了。我已经跟财务部新上任的经理和一部分
财务人员分别见了面,提出一些有针对性的问题要求他们回答。有财务人员向我反映,胡
志良的企业体制及产权改革方案造成巨额国有资产流失,流向胡志良幕后操纵的一个民营
公司,胡志良因而轻而易举地成为亿万富翁了。蓝雪作为财务部经理,在胡志良实施其所
谓的改革方案过程中发现了他的阴谋,开始积极寻找证据并极力抵制,准备向上级有关部
门检举揭发。因此,胡志良是有杀人灭口的动机的。
我查看了蒋瑜在佳影联合集团公司搞排查的工作记录。记录上表明胡志良在0513
案件案发当晚,和朋友在国豪娱乐城打保龄球,因而没有作案时间。蒋瑜就这样让他过关
了。但是我决定公事公办,一定要认真核查胡志良在案发当晚到底干了一些什么。
胡志良在下班前回来了。他显然对我的到来非常重视,认真地和我谈了一会儿,
一再请求我尽快抓获杀害蓝雪的真凶,平息目前公司里广为流传的对他非常不利的种种猜
测和谣言。他热情地邀请我吃饭。我极力推辞。但是胡志良给我的主管领导和蒋瑜打电话
,他们立即答应赴宴。主管领导坚持让我陪他喝一杯,我就无法推辞了。胡志良还想拉上
张宾吃饭。我说张宾有事儿,就让张宾赶紧去把徐希愉接回家,省得她挤公共汽车劳累。
这几天她跑来跑去给我们买菜做饭,也挺辛苦的。
胡志良把我和蒋瑜领到一家五级星饭店,主管领导随后赶到了。我很快就发现主
管领导和蒋瑜的腕上分别戴着不同款式的劳历士手表,胡志良也戴着劳历士手表,不由得
怀疑他们是一伙的。胡志良兴致很高,点了几个贵菜,还要了一瓶轩尼诗XO。我不会喝酒
,也很少说话。
平时每到傍晚,我就给徐希愉打电话,告诉她我是否回家吃饭,以便她按人头做
饭,不至于浪费粮食。今晚徐希愉主动打来电话,问我回家吃饭吗。我这才记起没有跟她
打招呼,就对她说给我做一点儿,还得注意别让张宾吃光了。
主管领导很感兴趣地问我徐希愉会做菜吗?在他的印象里,徐希愉是一个不懂得
享受的工作狂。接着他叹着气,说没想到0513案件会搞成这个样子。他一定要让我喝几杯
,明天继续好好干。我就喝了一杯,没怎么吃东西。我觉得餐桌上的菜都变了味儿。
胡志良对主管领导说,下班前他收到台风通报,一个叫什么名字的特大台风将于
明天上午九时左右登陆本市,已经通知大部分职工明天不用上班,只留下少部分职工值班
。主管领导说,明天我们也歇一天,不要紧的事儿都推到后天吧。我正要给大队里的刘教
导员打电话,让他明天领着几个人值班。蒋瑜说就让他值班。我看出蒋瑜有当家作主的热
情,在这里不便打击他的积极性。
饭后,胡志良和主管领导还要留下我打保龄球。我以喝了酒身体不适为由推辞了
。蒋瑜驾车送我回家,再折回去打保龄球。
张宾把钥匙丢了,我把我的钥匙给了他。我回到家里只好叫门了,徐希愉给我开
了门。平时在这个时候她已经走掉了。今晚她多留一会儿,给乔小星缝补开绽的校服。
我和徐希愉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我有点儿口渴,就喝了不少茶,还打算看一下电
视里的新闻。
徐希愉问我吃饱了没有,我摇摇头,说自己没胃口。徐希愉从厨房里端出菜和面
条,把我叫进饭厅。我发现面条里有辣椒酱,那用微波炉加热过的黑椒牛肉更是香味扑鼻
,就坐下来,大口地吃起来。我觉得这顿家常便饭比星级饭店的酒席还有吸引力。
我说:“谢谢。张宾呢?”
张宾这几天总是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乔小星正在歇暑假,整天在书房
里上网。我觉得张宾也在上网,找对手下象棋或找人聊天。我想这小子过得挺不错的。
徐希愉说:“张宾把我拉到农贸市场就跑掉了,说不要烧他的饭。对了,领导跟
你说了些什么?”
我说:“没说什么呀。”
徐希愉说:“他们对你热情吗?”
我明白徐希愉的意思,她挺关心我的。
我说:“你担心我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呆不久了吧?放心吧,我能挺住。暂时还没
有听到风声,没有收到暗示,我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
徐希愉说:“乔君烈抓不到,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在佳联公司搞排查。我突然觉得
,唯一的办法并不是最坏的办法。你得抓紧时间啊,时间不多了!”
我点点头。
我说:“明天早上九点多刮台风,最大风力超过十二级。你就别来了。好好休息
一天。我早点儿起来买菜,让张宾做饭。”
徐希愉看一下手表:“哎呀,都快八点半了。我得赶去新华书店给大卫买本奥数
教程。”
我说:“还是我去买吧。我领着大卫一块儿去。”
乔小星期末考试的成绩非常不理想,因而名次靠后,比上学期滑落一大截。不能
再这样下去了。我和徐希愉商量,反正乔君烈有钱在我们手上,就为他请一个家庭辅导老
师,在暑假里认真复习功课。
我和乔小星送走了徐希愉,再乘车到新华书店去。
在新华书店里,竟然遇上了杨丽童。杨丽童看到站在我身边的乔小星,愣了一会
儿。不知道她是否晓得乔小星是乔君烈的儿子。我没有向她透露我的家庭情况,也没有说
过乔小星就住在我家里。我看一下乔小星,他毫无反应,这证明他不认得杨丽童。
我说:“你也来买书吗?”
“是呀,买几本书,给自己充电。”杨丽童指着乔小星,“这是你儿子吗?都这
么大了!念几年级了?”
乔小星说:“下学期四年级。”
我对杨丽童说:“你仔细看看,这孩子像谁?”
杨丽童说:“不像你,像你妻子?”
我摇摇头,让杨丽童再仔细看看,还作出提示:“你看这孩子的眼睛、鼻子。”
杨丽童有点儿明白了,却没有说话。
乔小星是漫迷,最喜欢日本漫画。他一走进新华书店里就很兴奋,再也按捺不住
,跟我打声招呼,朝少儿读物书架走去,
我对杨丽童说,这是乔君烈的儿子。我问她有乔君烈的消息吗?她说如果有肯定
会告诉我的,还请我在有空儿的时候到她那里吃饭。我点点头,心里却想最近我们把工作
重点放在佳影联合集团公司内搞排查,乔君烈已被放在较次要的位置上。在这种情况下,
我自问没有借口到杨丽童的住处去。
第二天早上七时多我才醒来。我觉得昏头涨脑的,明白昨晚没睡好,就赖在床上
。过了一会儿,我正要硬挺着起来看看天气。冰箱里空无一物了,我必须赶在台风前把菜
买回来。这时候我的手机鸣叫着。我想谁在这个时候不早不晚给我打电话,没有打扰我睡
觉,真是个大好人。我接听电话,却是徐希愉。徐希愉告诉我不要去买菜,她已经买好了
,还买了一些早餐。
张宾和乔小星还没有起床。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本地最新的天气预报。
外面的风势渐渐地增强了。徐希愉还没有到我家,我不禁担心起来。她那苗条的
身体,十级左右的台风就可以把她掀倒,更不用说十二级的台风了。我坐立不安,就急急
忙忙跑到小区大门前等她。到了外面我才发现自己的装束不太雅观。我身上的短衣短裤实
在太旧了,还趿拉着破烂的拖鞋。但是风势和雨点越来越大,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得早
点儿把徐希愉接到我家去。
我看到一个女人穿着雨衣,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在风雨中几乎走不动。我想
那就是徐希愉,急忙顶着风雨走过去。我的眼镜上全是雨水,在狂风中摇摇欲坠。我把眼
镜摘下来,眼前更是一片模糊。没想到那个女人不是徐希愉,她还以为我是劫匪,惊恐万
状地呼救和躲避。
我在大门前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徐希愉。想给她打个电话,却没有带着手机。我
硬着头皮找保安员借用手机。保安员一开始不太愿意,听说我是警察,就爽快地把手机给
我。徐希愉责怪我太蠢了,她说她乘坐出租车进入地下车库,再从车库进入电梯,早就顺
顺当当地到了我家。
我狼狈地回到家里,徐希愉和张宾都在取笑我。徐希愉叫我快点儿洗个澡换衣服
,别不小心感冒了。她让张宾给我找衣服。我在卫生间里洗热水澡,张宾在外面叫门。我
把手伸到门外拿衣服,张宾说这衣服是徐希愉选定的,即使我不满意也不能怪他。我一看
是冬天的睡衣。现在气温骤降,穿这种衣服也是合适的。我觉得徐希愉还真是个好女人。
徐希愉买了很多好菜,还买了不少奶油蛋糕。
我让张宾尽量少吃,把他那份儿蛋糕给我一点儿。我说我不吃午饭了,吃饱了就
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我想徐希愉回不去了,我问她在哪里休息,她让我不要管她。我说
书房里有地方,我让张宾把行军床支起来,再到我卧室的衣橱里找干净的被子。徐希愉没
说什么,等于默许了。
张宾到我卧室找被子,小声对我说,今天这鬼天气徐希愉都来了,买这么多好菜
,目的就是想让我们吃好点儿。准确地说她的目标人物是我,可是我却视而不见,觉得蒙
头大睡才是最好的,这未免太不领情了,会伤了她的心的。张宾补充说一句,刚才我顶着
风雨到大门前等徐希愉,也算是回报了她的一片好心。我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细
节。随即我觉得我家里的一切变得复杂了。我就说我不睡了,让张宾动手做午饭。
外面狂风怒号,饭厅里却欢声笑语。我们围着餐桌,吃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张宾
还拿出半瓶红酒。这是上次邵幼萍来的时候买的。不过张宾识趣地没有提到邵幼萍的名字
。
吃过午饭后,大家都睡午觉。
躺在床上才知道我很久没睡过午觉了。在这种天气里,出了什么乱子,也没那么
快有人报警。什么都得等到风势减弱后。即使有人报警,就让蒋瑜领着值班的同事去处理
吧。我放心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想。要是天天这样,该有多幸福。我在这种感觉中安
然入梦。
台风在傍晚过去了,却带来了倾盆大雨。
吃过晚饭后,我打算回单位看一下,张宾便要打电话要车。今天蒋瑜值班,我把
平日几乎由我专用的公务车给了他。我想保持低调儿行事,不让张宾打电话,和他一起到
外面找出租车。
主管领导和蒋瑜在小会议室里打牌。主管领导赢了两百多块钱,玩得挺高兴的。
他让一个同事退位,叫我入席加入他们的有奖游戏。我说我不玩儿。他们也没有强求我。
我在办公楼里巡视着,主管领导从我身后走过来。看来他是特意来找我的。他递
给我一根中华香烟,他自己扔掉烟头,接着又吸一根。
主管领导说,胡志良是大名鼎鼎的企业家,一个濒于破产的大国企的命运、数千
个职工的饭碗就掌握在他的手上。按说,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铤而走险杀人呢?即
使他要杀人灭口,也不会亲自上门杀人,而是选择雇凶杀人啊!主管领导向我指出,如果
我执意要调查胡志良,这必然会削弱他的威信,打击佳影联合集团公司领导层的士气,助
长流言蜚语,造成极为不良的影响。况且要调查胡志良,也应该先取得市委市政府领导同
意啊。他指出目前最要紧的事儿,还是抓到乔君烈。
主管领导态度诚恳地和我谈了很久,其实他在给我扣帽子,暗示我不服从领导。
这反而使我认为胡志良更加可疑。我坚持要在佳影联合集团公司内搞排查,但是现在不是
和主管领导争论的时候。我考虑着用什么方式调查胡志良在蓝雪遇害当晚到底干了一些什
么。
我和张宾回到家里的时候,徐希愉正要走。我提议她别走了,晚上就住在书房里
。邵幼萍走后,张宾就从小卧室搬出来,住进邵幼萍曾经住过的那间卧室。也可以让张宾
和乔小星合住小卧室,把那间卧室让出来。
徐希愉说不走了,就住在书房里吧。我说我要??电脑,她便觉得可笑,说书房是
我的,不必取得她的同意。
我打开电脑上网,看到电子邮箱里有两封信,是乔君烈写来的。如同猎手发现猎
物一样,我立即阅读它。
乔君烈在一封信里,开列一份课外读物清单,请我在有空的时候把那些书买回来
,务必督促乔小星在暑假里阅读。另外他还在信中附上几道IQ题,用以测试乔小星的智力
。这让我觉得乔君烈的心情挺好的。
乔君烈在另一封信里告诉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儿。那些国内沿海大城市的豪华轿
车车主大都购买了国外某防盗器材公司生产的汽车数码防盗锁。但是这种号称坚不可摧的
数码防盗锁,竟然被国外某个黑客所破解,而且国内某个盗车团伙已经购得该项破锁技术
并用于作案。那些高科技的盗车贼,随身携带着笔记本电脑,那是主要的作案工具。某些
只是掌握传统破锁技术的盗贼便渐渐地在盗车团伙内失宠了,甚至被抛弃了,因而失去巨
额的经济来源。有一个盗车贼在被迫离开盗车团伙后心理极不平衡。他在网上看到乔君烈
的帖子后,给他发来一个电子邮件,表示愿意帮助乔君烈找到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五
月十三日晚上的监控录像带,索价五十万元。那个盗车贼是这样证实那套监控录像带是存
在的:盗车团伙在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作案当晚,小区内发生一宗命案,凶手很可能
被录像。正是这个原因,盗车团伙的头目认为那套监控录像带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因而没
有立刻按常规销毁它。万一该头目有朝一日落入法网,在警方完全掌握他作案罪证的情况
下,他就会考虑把那套监控录像带交给警方,以此将功赎罪减轻刑罚。
那个盗车贼最后还说,当晚他在香格里拉花园高级住宅区还看到一个中年男人从
发生命案的那幢楼鬼鬼祟祟地走出来,说不定那家伙就是凶手。
乔君烈在信上说,那个盗车贼所说的情况是真是假,一时无法认定。况且乔君烈
现在不名一钱,根本无法满足那个盗车贼的要求。他把和那个盗车贼联系的方式和相关的
事宜告诉了我,希望警方全面介入,先想办法抓获那个盗车贼和盗车团伙各成员,再进一
步想办法找到那套监控录像带。
乔君烈所提供的讯息让我一阵狂喜。我宁愿相信这是一个有价值的情报。据我所
知,从前年底到今年上半年,为数不少的豪华轿车被盗,促使很多车主购买科技含量极高
的数码防盗锁。安装有这种防盗锁的车辆让盗车贼望而却步。至于盗贼是否掌握了破解数
码防盗锁的技术,我就不知道了。
我突然想起邵幼萍不就是数码盾保安系统有限公司广州代表处的销售总管吗?对
于这个国际著名的防盗器材品牌是否已被黑客所破解、国内盗车团伙是否掌握了破锁技术
,她应该是知情的。于是我给邵幼萍打了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就开门见山地询问有关汽车
数码防盗锁的几个问题。她认真地作答,并且对数码防盗锁可能已被黑客所破解这件事忧
心忡忡。我没有和邵幼萍谈情说爱,匆匆地把电话挂了。我必须立即研究所得到的讯息。
从邵幼萍的答话我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乔君烈所提供的讯息的可靠程度还是相当高的。
我把张宾叫进书房里。我们研究了一下,决定明天就开始诱捕那个盗车贼。
我的心情好了起来,再给邵幼萍打个电话,这一次纯粹是和她聊天。我觉得她好
像有点儿不开心。我向她解释,刚才我打电话给她,是工作需要,一时顾不上和她多聊几
句,对她关心不够。她就问我0513案件有眉目了吗,我简单地回答希望还是有的。至于案
情细节我是不能告诉她的。我问她什么时候有空,飞过来看看我。她说最近很忙,过些日
子再说。
我和徐希愉、乔小星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让张宾给大家煮宵夜。
我用乔君烈发来的IQ题考问乔小星。不过IQ题中人物的名字是我给起的。IQ题的
内容如下:有一个军事游戏,由红蓝两方对垒。不管哪一方捉到对方的俘虏,都按每捉到
一个俘虏奖励一百元计算。张宾和乔小星加入红方。张宾和乔小星跟随红方大部队行动,
一连几天都找不到蓝方大部队的踪影,有点儿心灰意懒,就找个地方睡觉。结果乔小星醒
来后,发现红方大部队已经开走了,前方出现蓝方大部队。乔小星欣喜若狂,告诉张宾要
发大财了。张宾赶紧让乔小星点算人数,乔小星好不容易才统计出来蓝方一共有一百人。
张宾得意忘形地说这一次净赚一万块钱,比买彩票好多了。
乔小星还是聪明的,笑着说倒是张宾和他当了俘虏,让蓝方的人发了小财,净赚
两百块钱上网去了。
我和徐希愉哈哈大笑。徐希愉对我说看得出我的心情不错。
吃过宵夜后,已是晚上十一时。
我在阳台上吸烟,徐希愉走过来。她说这会儿阵雨变小了,雨停了她就走。
我说:“不是说好了,你在这儿休息的吗?台风后的阵雨说不清,说不定浇你个
落汤鸡。”
徐希愉说:“我不习惯在别人家里睡觉。中午我就没睡着。还有,我没带睡衣来
,就更难睡着了。”
“不早说,你可以穿你嫂子的睡衣。”我特意强调那是温如心的睡衣,打消她的
顾虑。
徐希愉却那壶不开提那壶:“嫂子的睡衣?不会是那邵幼萍的吧?”
我说:“不会。”
徐希愉说:“邵幼萍穿过了,我不能穿。”
我说:“没有。”
徐希愉说:“我觉得那个女人不适合你。这句话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忘掉了吧
?”
我说:“我记住,不过,不是那回事儿。”
徐希愉说:“你否认不了。你使君有妇,不能这样。”
徐希愉说起不久前我们出差到广州市,在最后那个晚上,我因私人原因离队且彻
夜不归,引起同事们议论纷纷。她说这不一定是张宾嘴巴不严不小心说出去了,而是同事
们的想像力不错,甚至可能有人推波助澜。她提醒我必须明白到自己此刻的处境,一定要
小心行事,夹着尾巴做人,不能让别人抓住那个生活作风有问题的小辫子。我觉得这话不
像出自徐希愉的口。她是那种高调行事且无所畏惧的人。不过我明白她的苦心。她绝对不
希望我中箭落马。接着徐希愉又回归到刚才她提出的论点:邵幼萍不适合我。徐希愉进一
步说,即使我真心爱邵幼萍,她仍然不适合我。
我只好沉默了,不再打算说服徐希愉留在我家里休息。我要送她回家,被她拒绝
了。不过,我还是冒着阵雨到外面叫出租车。她在上车前说,还有一句最重要的话要说:
记住蓝雪和蓝母是怎么死的,记住自己的任务。我朝她郑重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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