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gie (沙漠里的海豚), 信区: Ghost
标  题: 天生妖异9(完 转自莲蓬鬼话 作者:c_jasmine)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ul 13 18:26:02 2005), 站内

照片的男人只有一个背影,宽宽的肩,头发很整齐,微微低头,后颈的发脚处有一粒突起的痔。电梯里的人都出去了,只剩我一个站在最里面瞠目结舌。
  好险,如果迟一步,我就会被抓现场。
  他是谁?我追出去,好奇心使然,我想看见他的正面形象。
  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一辆黑色的雅阁慢慢开出大门。
  他很高,至少比我高半个脑袋,我才会在他低头的时候看见他后颈的那颗痔。
  阳光很热烈,和阴冷的电梯间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很多大楼的电梯间都会莫名其妙地阴冷。我很得意,做贼的感觉新鲜而刺激,我很得意,偷偷笑。
  柳意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跟着我,她应该是看见那个男人,说不定此刻就附在他车上,跟着他,我嘿嘿笑。
  叫了车去中行,跟营业员说我要开46号保险箱,她指了指旁边的门,我进去了。
  这里像档案室,但更像是大学澡堂里的更衣室。
  找到46号保险箱,插进钥匙,旋转密码,她告诉我密码是一个人的生日,但没有说是谁的。
  扭一下钥匙,门喀哒一声,拉开,里面只有一只盒子。
  红色金丝绒面的盒子,跟普通的首饰盒没有区别。
  回到草鞋街77号,小妹坐在门口,和几个女人闲聊。
  “鹏哥找你。”她看见我就大声嚷嚷。
  “你们在聊什么?”我也端了把椅子坐下来,走了这么长一段路,腰很痛,小腹下坠,很是不爽。
  “那个跳楼的女人。”小妹说。
  “人都死了,有什么好聊?”
  “问题是她怎么死的?”有人接话。
  “ 哦?你知道?”我也来了兴趣。
  “我怎么会知道?我是听我表弟说的,他是公安局的。”
  “哦,说什么?”我一边问一边想,如果是破案,警察会不会把案情的进展拿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听说现在警察怀疑她不是自杀,她家里人也怀疑。”
  “根据?”我打断她,我不喜欢听外行的所谓分析,干脆直截了当地告诉我前因后果好了。
  “听说她那天晚上还打电话跟她一个朋友约了第二天去美容院,美容院的电话记录也有,你想啊,一个约好做美容的人怎么会突然自杀?”
  这确实是个疑问。但是也不排除她突然想不开。
  问题是她好象没有想不开的事。
  拨电话给陈鹏,他还在饭桌上,周围很吵闹,他在电话里吼:“你大声点,我听不见。”
  “算了,回来再说吧,我累了。”我很疲倦,疲倦的时候我突然很想他。
  陈鹏也有优点,当我累的时候他会给我按摩。他爷爷是老中医,据说是家传手法,力道适中,拿捏到位,非常舒服,当然很多时候会按着按着改变位置。
  还有,他会说甜言蜜语。
  说甜言蜜语谁都会,但要说到恰倒好处还真是一门学问。说得不到位,如隔靴搔痒,说得过了头,又流于不堪。我不知道谁把他培养出这样的本事,但是很合我的胃口,我也强烈怀疑过他是通过在各种女人身上得到的锻炼,但是他说在我之前,他只有过一个女朋友。
  他是学化学专业的,一个普通的技术员,工作性质很简单,把各种原料混合在一起,生成一种新的物质,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造物主。他很喜欢他的职业,充满自豪和成就感。
  我喜欢有成就感的男人,也许他就是这点吸引我,尽管他所谓的成就在外人眼里微不足道。
  在外人眼里微不足道的一点成绩就可以让他豪气干云,也足以证实他只是一个小男人,没有远大理想,也不想拯救世界,他只喜欢像过家家似的配各种原料。
  陈鹏会把专业知识讲给我这个理科白痴听,我也听得像个白痴,他喜欢我的白痴样,他说只有这种时候我才像个女人。为此,我差点咬断他喉咙。女人不是白痴,相反,把女人当成白痴的男人智商才有问题。
  也许我们两个人智商都有问题?
  走了三年了,我越来越不肯定该不该和他结婚。他已经求过N次婚,我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我不答应是因为我没有把握。
最近半年,我们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为着芝麻绿豆的小事气得淌眼抹泪,而最让人生气的是……某次吵架,他不愿意和我争论,叹一口只说:“睡吧。”倒头就睡,第二天问他:“我们吵架了你也能睡得着?”
  他回答:“睡不着。”
  “可是我明明看见……”
  “问题是我不认为我们吵架了啊。”他显得很无辜。
  我哭笑不得。气得半死,对方还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是不是有点白痴?
  对方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而你还是要气得半死,你是不是也很白痴?
  但是我也承认,我离不开他,他能哄我开心。
  冤家,我们上辈子肯定是冤家死对头!
  我这么说的时候他也笑:“不知道谁欠谁的?”
  “我欠你的吧?”我说:“不然我为什么拿你没办法?”
  “才怪。”他很肯定地反驳我:“是我拿你没办法。”
  看,我们谁都拿谁没办法,还应不应该结婚?
  睡了一下午,总算恢复点元气,我想回家。
  这个店里没有热水,我想洗澡。
  走的时候,我拿起那只首饰盒,该怎么处理这个东西?柳意一直没来,放在店里不妥当,怕丢了。她慎重其事地锁在保险箱里,应该是贵重东西。
  我没打开看过,没经主人允许不能随便偷看别人的东西,这点基本原则我还有。
  拿着装了首饰盒的包,我回到自己的家。
  没有告诉小妹店里也许会有鬼,我相信以柳意的性格,不是那个人,她不会无故出来骚扰。
  暑期三天不洗澡的滋味应该可以想象,我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感觉恶心,都快馊了。
  如果不是刚做了人流,我会泡在浴缸里直到皮肤起皱,可是现在我只能洗淋浴。
  裹着毛巾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我喜欢湿淋淋的头发,能让我感觉我还有女人味。
  没有穿衣服,我坐在镜子前,用荡漾的眼波看着镜子里的我,缓缓解开毛巾,露出白皙的胸。不算丰满也不算瘦,恰到好处,这是我的骄傲。
  仰起头,我张开手指抚摸我的脖子。我的脖子最敏感,可惜陈鹏总是不肯相信。
  “你的身材很好!”有人说话,带着忍俊不止的笑意。
  我刷地红了脸。是该倒霉了,这么多年我还第一次脸红赛过关公。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神出鬼没?”我没好气地重新裹好毛巾。
  “对不起。”她说,静静地出现在我面前。
  “东西我给你拿出来了。”我说,拿出那只盒子。
  “谢谢。”她远远地看着盒子,并没有伸手拿。
  “你怎么不拿?”我好奇地问。
  她伸出手,我就明白了,以她这样透明、水一样的手指应该拿不住任何东西。
  “里面是什么?”我问。
  “你最好不要知道。”她淡淡地说。
  “嘿!”我冷笑:“要让一个女人有强烈的好奇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说这句话。”
  “呵呵。”她也笑,然后说:“你可以打开看。”
  “我才懒得看,你既然不能拿,为什么又叫我取出来?你不是要把祖传宝石送给我吧?”
  “那不是宝石。”她说,若有所思,半晌才说:“我还没想好该拿它怎么办。”
  “你这里很舒服。”她说。
  “比起你的家差远了。”我说的是实话,我这间屋子是租的,只得一室一厅,准确点说只是一间三十平米左右的大房间,中间被我用屏风隔开,如此而已。
  “我喜欢这个屏风。”她很羡慕地绕着那个屏风转了一圈。
  “我也喜欢。”我说的是废话。不过要说起这个屏风我相信世界上找不出第二个,原因嘛,上面的梅兰竹菊四君子是我自己画的。
  学国画学了很多年,可惜的是我仍然只能画点鸟虫花卉,而且按老师的评价,我的水平只仅仅限于有其形而乏其韵。
  但这足以蒙倒对美术外全外行的陈鹏。
  “我也是外行。”柳意说:“我没有一项特长。”
  “可是你漂亮。”漂亮是最好的特长,不用花时间去磨练,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笑笑,不置可否。
  “已经两天了,你的心事可有了?”我问。
  她不说话。
  “你不会是想说天下事了犹未了不妨以不了了之吧?”
  她静静地看着我,若有所思。我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你怎么了?”我问。
  她抿嘴笑:“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就是废话太多。”
  “你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就是城府太深。”我不客气地回敬。
  她不笑了,有点忧郁。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不妨实话实说,也许我可以帮你。”我是认真的,我很希望可以帮到她。
  我没有谈得来的同性朋友,对于女人,我一向抱着哀其不幸怒其不挣的态度,虽然我也是其中一份子,可是我总认为我比别人通透。
  “你确实有点自以为是。”她笑。
  “不要讨论我了。”我说:“第一,我没有心事需要了,第二,即便有我也还有一生的时间去了。”
  “人有旦夕祸福。”她冷不丁地冒一句。
  我打了哆嗦,想起小妹的话,问:“我是不是快死了?所以我才能看见你?”
  “乱想什么!”她笑:“没有的事。” 
“那你平白无故咒我?”
  “不是。”她迟疑:“我是说我自己。”
  我倒吸了口凉气,她不是自杀的!
  她显然读到我这个想法,没说话,只是很伤感地看着我。
  “你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不肯干脆地说出来?”
  “唉!”她叹了口气:“楚楚,在我死之前我们并不认识,我不想把你牵扯进跟你无关的事,而且我确实也不能肯定我是不是失足或者自杀或者他杀。”
  “靠!”我狠狠地骂她一句:“第一,我已经被你牵扯进来,我进了你的家,尽管我很小心,但是认真调查起来一定可以查到我进了你家,并且我拿走了你在银行保险箱里的东西,要是警察追查起来,我该怎么交代?第二,你当我是白痴?死因只会有一个,总不至于你想自杀的时候碰巧失足,然后有人落井下石推了你一把?”
  柳意脸上的悲伤越来越浓。
  我捂住了嘴。难道我无意间就点破了这个迷案?
  柳意点点头。
  我倒!
  我真的往床上一倒。
  我喜欢看侦探推理小说,看这样的小说能让我明辨是非,能让我学会洞察秋毫,尽管我还不知道拥有这样明察秋毫的本事有什么用。但是,我毕竟不是侦探,我也不是真的有推理的本事,我总是后知后觉,别人如果很含蓄地讽刺我,我会延迟几分钟甚至几小时才能觉察。
  可是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话却点到了关键,所以说直觉会害死人。
  “这是事实。”柳意开口。
  “那天晚上我约好朋友去美容院,他回来了,问我要一样东西,我告诉他我没拿,然后就吵起来,他威胁我,说如果我拿了对我没好处,他不是第一次威胁我,我很灰心,我想到死。他推我,说要死就死啊,他不怕。”
  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猜都猜得到。
  她一定是为着赌气爬上了窗台,而那个男人一定是不相信她真的舍得死,一哭二闹三上吊这老套过时的把戏,现在的男人不会被吓倒。也许他还激她:“你跳啊。有本事你就跳。”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她淡淡地说。
  “我回头看着下面,是深夜,我其实看不清地面,很高,也很近,我真的不认为我会死,我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我真的跳下去我一定死不了。”
  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手滑脱,但并没有立即摔下来,她慌乱之间抓住了窗帘。
  其实他只离她一步远,如果反应快还来得及抓住她。他反应确实够快,及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笑了,吊在半空中她笑了,松开窗帘,握住他的手,以为他舍不得她,以为在关键时刻看到了他的真心,可惜她错了,因为一眨眼间手上一轻,她就这么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时候还是不相信,还有机会看到十二楼的窗里有一男一女在拥吻,还有时间抬起头,看见自己的窗口没有人。
  到死都不相信自己会死,甚至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她变成了鬼,转眼之间就阴阳相隔,太过惊诧,不仅不悲反倒觉得好笑,她一直抬头估量那个高度,还是不相信自己会真的落下来,然后看见了我。搁着玻璃窗看见了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我也看见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看见了你?”我好奇。
  “因为你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而不是在我的尸体上。”
  “你后悔吗?”良久我问。
  还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她肯定地回答:“我爬起来的时候已经想通,对我来说,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就像玩电脑游戏,GAME OVER ,一笔抹掉,从新开始。”
  “可是你还有未了的心事?”我笑。
  她和我一样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好强好面子,比我还厉害,见了棺材都不落泪,死了都还嘴硬。
  她不说话。
  “他是谁?问你要什么东西?”我追问。
  她张嘴,正要回答,门锁响动。
  “嘘——”她及时竖起食指,立刻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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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望这片麦田/那是我守望的爱情/我经营着这方净土--用心,用情/

     我满街游走/打听幸福的下落/爱情是否只是一种传说?/

           没有人告诉我/只有--那盏摇曳在风中的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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