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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egie (沙漠里的海豚), 信区: Ghost
标 题: 天生妖异19(完 转自莲蓬鬼话 作者:c_jasmine)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ul 13 18:45:57 2005), 站内
越想越糊涂,眼睛越来越涩,终于支撑不住,我闭上眼。
朦胧中听见有人叹息,我疲倦地翻身 ,隐约看见屏风那里有白色的人影,会是谁呢?我努力想坐起来,可是手脚都好像不在了 。
努力抬起头,我看见柳意远远地站在那里,脸上有浓浓的悲哀。
“柳意,是你吗?”我问,没出声,只是心里在想。
她点头。
她不再是以前我看到的那样,而是更像一个实在的人。
“柳意,有人说我们长得像姐妹。”我笑。
她也抿了一下嘴。
“你投胎去了吗?新家好不好?”
她不出声,半晌才若有若无地摇头。
“没去?”我惊讶起来:“你不是说七天之后就要去投胎的吗?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你怎么还不去?”
“去不了。”她呢喃。
“去不了?去不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身上有天理难容的罪孽?上苍要惩罚她?罚她下地狱?
“不是。”她说:“我去不了是因为有人不要我去。”
谁?谁这么歹毒?
她没有回答,而是垂下头。
“你怎么不走近一点?”我问。
“不敢。”柳意伤感地摇头:“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魂魄,如今我成了真正的鬼,不能靠近你。”
“为什么?”魂魄和鬼有区别吗?
“人有人路,鬼有鬼道,我只能在你梦里出现才对你是无害的。”
“我在做梦?”我诧异地说。
“他要醒了。”柳意突然显得很惶恐,急急地说:“楚楚,对不起,真的不想把你牵连进来,可是我找不到人帮我,你帮我好吗?”
“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帮我入土为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屏风那里只有一点淡淡的雾气。我拼命伸手想挽留她。
“啊——”有人嘶哑着嗓子叫。
我猛地睁开眼,看见陈鹏已经坐起来,眼睛瞪的老大,满头的汗水。
“你怎么了?”我也坐起来,身上软似棉花。
“啊,没什么,我做噩梦。”他呼呼喘气。
我开了灯,屋子中没有别人。
“你会做梦?”我嘲笑。
“刚才梦见屏风那里有个女人。”他心有余悸地说:“还梦见她在说话。”
“梦见哪个女人?”我暗自心惊。
“没看清。”他倒回床上,抹汗水:“感觉好恐怖,阴森森。”
“听见她说什么了?”
“也没听清,最后好像在说什么入土为安?”
我不出声,良久才深呼吸。这么说,柳意真的来过?连陈鹏都看到了,她真的成了鬼。
“睡吧。”我安慰陈鹏:“肯定是你打牌输了钱,怕我骂你,才做这样的噩梦。”
他疲倦地笑笑,伸手抱住我:“我又没经常赌。”
我轻轻拍他的手,哄他睡觉。
其实不用哄,他的呼吸已经很快平稳,渐渐沉重,睡过去了。
我没有睡意,睁着涩痛的眼睛看着那个屏风。
柳意说的话清清楚楚,她没能去投胎,是因为有人阻拦。可是什么人才能阻止一个魂魄呢?她还说未能入土为安,那她的坟墓岂不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空墓?
不太可能啊?葬礼那天我虽然去的晚,可是明明看见有很多人出席的啊,还有柳意的母亲,众目睽睽之下如何做假?再说留着柳意的骨灰又有什么用?
陈鹏曾经听说是黄大坤亲手把柳意的骨灰捧进盒子,虽然他中途退场,没能亲手安葬她,可是还有那么多手下和她的家属在场的啊?
如果柳意的骨灰没有埋葬,那又会在哪?
想不明白。
天亮了,我起床给陈鹏准备早餐。说实话,在一起三年我难得给他准备早餐,我很懒,很多时候等我起床他已经上班去了。
叫醒陈鹏,看见他睡意朦胧,歪歪倒倒地去洗脸,我很心疼,等他坐下来喝牛奶我试探地问:“鹏,要不你辞职吧?”
“为什么?”他吓了一跳,瞌睡都吓没了。
“太辛苦了,钱又不多,不如辞职,我把店打出去,我们去做别的生意。”
“做什么生意?”
“你以前做过采购的,不如我们也去生资市场租个门面做化工原料?”
他怔怔地看着我,随即哈哈笑,伸手拧我的鼻子:“你呀,想的这么简单!你以为经营生产资料跟你卖睡衣一样?几万块钱的本金就够了?做原料生意全靠钱去堆,还要有资本积压得起,另外,也不像你卖睡衣那样,卖一件就能收一件的钱,做那个生意经常收不到钱的。”
“难道买东西都不给钱?”
“给的啊。买的少的一般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客户就不是了,要的多,你得先自己垫钱进货,交了货,大单位还不一定及时付钱。”
“那就不卖给他们啊。”
“呵呵,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嘛,问题是舍了孩子还不一定套到狼。好了,别去想不实际的事了,我现在这个工作蛮好的,专业对口,薪水也过得去。”
“可是好远呢。”我说。
“也不算太远了。我会经常抽时间回来的。”他笑,以为我是埋怨他没时间陪我。
“对了,你们那个厂到底生产什么?”
“柠檬酸。”
“柠檬酸是什么?”
“一种食品添加剂。”
“哦。”我沉吟:“上次你说你们那很古怪,现在呢?”
“现在……”他也沉吟起来:“车间倒是在一边修一边安装设备了,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
“我什么时候去看看。”
“跑老远,不累啊?”
“你经常都在跑,我去一两次有什么关系?”
他笑了,看我半晌才轻轻说:“楚楚,我爱你。”
我用嘴唇去回答他。
正洗碗,听见门开了,我扬声问:“怎么又回来了?”
“姐,是我。”是小妹。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农忙吗?”我甩着手上的水出来。
小妹像走得很急的样子,满脸通红,大汗淋漓。
“姐,何阿婆说你的煞星未退,叫我带样东西给你辟邪,我妈听了就催我回来。”
“哦,谢了。”我心里发热。不过是帮了点小忙,被他们全家挂念,我觉得温暖。
但是小妹拿出那个可以辟邪的东西时,我差点笑岔气,接过来问:“就这东西?值得你一大早就赶着出门啊?”
那是块红布,质量低劣的红布,薄而稀疏,染料太重,使劲搓揉都会得掉色。
“这是庙里菩萨身上挂过的红布。”小妹一边喝水一边翻我白眼。
“哦。”我好奇地拿在手扬:“怎么用?围在腰上还是围在脖子上?”
三尺红布,做衣服又不够,做腰带或者围巾又太大,或者可以结婚那天由陈鹏拿着它牵着我进洞房?
“叫你挂在店里!”小妹劈手抢过去,慎重其事地折叠好放进包里。
“不早了,我先走了,你洗了澡再来吧。”
我先去店里,开了门,店里挂的衣服好几天没动过了,我把价值比较高的真丝织物收起来,真丝这东西最娇气,挂久了会褪色发黄,变成故衣。
不知道柳意身上的衣服有没变成难看的黄色?
我叹口气,她一再央求我帮她,可是我怎么才能帮到一个不能去投胎的鬼呢?
柳意的骨灰会在哪里?又是谁不让它下葬的呢?
她真的成了鬼,就能在大白天出来和我聊天了,见我一次都需要躲躲闪闪,再也不似当初那般从容俏皮。
做鬼想来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不知道黄大坤或者滕致远有没梦见过她?这两个人到底谁才是害死她的真凶?为什么她不去找他们报仇呢?
她好像真的不想报仇?
换了是我,会在什么情况下放弃复仇呢?我托着下巴沉思,要让我放弃报复还真是难呢,我是小气的人,除非真的很失望。想必柳意是彻底地失望了吧?对那个情人还有对自己,悔不当初认错人,心成灰泪始干,可是心已成灰,魂却不散,到底是为什么?
“阿姨。”有人叫我。
我吓了一跳,手肘“扑”一声滑下柜台,下巴差点磕到桌子。
是彬彬。
“你怎么来了?”我好奇,这孩子,肯定是无聊到透顶,才大清早跑来找我玩。
“我……”彬彬红着脸,眼睛却控制不住地偷偷看那些纹胸。
“别害臊了。”我笑,伸手拍他脑袋:“妈妈也穿这些衣服的哦,你很小的时候还吃妈妈的奶呢。”
他的脸越发红了,说不出话。
“找我有事吗?是不是没地方去玩啊?”
“有人叫我给你送东西。”他说,把一个纸包放在我面前。
“谁叫你送的?”我诧异起来。
“是那个叔叔,住在6号房里的那个叔叔。”他说完,转身就跑。
“喂!”我叫:“彬彬,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就要我交给你。”话未说完,人已经跑没影了。
住在31806的叔叔自然是黄大坤,他会送什么东西给我?难道贼心不死,还想打我主意?我有点不屑地把那个纸包丢到一边,东西是临时用报纸包裹的,里面硬邦邦,会是什么呢?
我好奇,我太好奇了,这是我的致命伤。
迟疑良久,我才动手拆开纸包,报纸裹了很多张,被我连扯带撕,落了一地的废纸。小妹走进来,又翻一个白眼:“姐,你没事撕报纸玩啊?”
“是啊,撕报纸总比撕衣服好。”我笑。
她没理我,走进去拿拖把拖地,一边埋怨:“我回去几天你就没拖过地吧?”
“呵呵。”还真是的,我都忘了还需要打扫卫生。
报纸终于扯完了,现在我手里拿的是一本硬壳的笔记本,上面有花仙子和来福狗。
他怎么会把柳意的日记本拱手送人?
“这是什么?”小妹凑过来。
“帐本。”我答,是账本,记录的是人情债,不过我既不是债权人也不是债务人。
“这个是花仙子呢,叫什么来着?”小妹一向喜欢卡通女孩,伸手要拿。
“小蓓。”我答,转身拿着日记本进了里间。
昨天还在巴望能看到这本日记,今天真的拿到手我却迟疑了,该不该看呢?未经主人允许偷看别人是不道德的,再说跟我也没多大关系,何况主人还已经死了。
我把日记本 拿在手拍打,下不了决心去揭人隐私。一张纸从扉页里露出一角来,日记本里还夹带了东西?
抽出纸,上面有潦草的字迹,开头写着“楚楚”两字,是给我的信?
我摊开,先看落款,果然是黄大坤的手迹。
是黄大坤写的便条,想来是临出门匆忙写的,语句比较乱。
“楚楚,昨天事我很抱歉,对不起。”
“楚楚,我不知道你和小意是什么关系,既然你在找这本日记,我就送给你,小意不在了,留着她的日记也没有意义。”
“楚楚,小意走的不明不白,我会追究,还她一个公道。也许我还会找你,你可能知道并且隐瞒了什么,不过你放心,昨天的事不会再发生。”
“楚楚,我已经老了,你可以叫我叔叔了。”
我叹了口气,莫名其妙地伤感。
还是打开日记本,既然柳意要我帮她,那么我看她生前的日记也不为过。
果然如黄大坤所说,日记写得相当随意,甚至没有日期,只是每段之间有空行间隔。
开篇只有一句话:“我做了他的情妇,原谅我,我做了仇人的情妇。”
就这么简单,连感叹号都舍不得用,可见柳意从一开始就已经心灰意冷。
我看的飞快,大部分都像黄大坤说的,写着怨恨,而且措辞冷淡,越是冷淡的恨越伤人。
日记里并没有记录重大事件,绝不部分是说自己的心事,淡而含蓄,把自己当做外人,冷眼旁观。这样的记录一直写了大半本本子。
我不想仔细去推敲她的心思,看了三分之一直接翻到后面,黄大坤曾经说是半年前才发现柳意移情别恋,或者只能说她恋上了,毕竟以前情不在他身上。
一条一条地找,终于看到这样的文字:“今天无意间遇到他,真是意外,想不到十多年之后我还能看到他,我记起我年少时间,曾经的暗自喜悦和伤感,恍若隔世,他听了我的诉说,很激动,我也很激动。”
这个他想必就是滕致远了,他们在一个机关大院长大,原来滕致远还是她的初恋。
这之后柳意的日记开始写的长点了,长的内容不多,记录着自己的快乐,如果说那是快乐的话,跟前面的哀怨比起来,少的可怜。
他们偶尔幽会,当然都是黄大坤出差的时候。又翻了几页,我看这样一行字:“他要我做一件事,我答应了。”
什么事?滕致远要她做什么事?值得她费笔墨写下来?柳意虽然写日记,但可以看出她在刻意掩藏自己,如果不是重要的事,她肯定不会特意留一笔。
再看几条又提到滕致远:“他交给我一样东西,我会妥善保管。”
什么东西?我想起那个盒子,那个我从银行拿出来的盒子,而且保险箱的密码是他的生日,日记里说的这个东西应该是它了。这么多天我几乎忘掉了,柳意说那不是宝石,走之前她也不曾提起那个东西,我以为不重要,顺手搁在抽屉里,忘记它的存在。
柳意说会妥善保管,那应该是那个盒子了,这么说滕致远给她的定情之物?她才会特意开个保险箱瞒着别人偷偷放进去?不对啊。我狐疑,如果是定情之物,没理由瞒着滕致远啊?滕致远肯定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哪里,他如果知道,应该早去银行拿了,而且柳意也说过,没有人知道她申请了保险箱。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眯着眼去想,盒子里的东西略带白色,透明,但光泽度不高,指甲大小,跟单晶冰糖很像,也不算光滑,陈鹏说类似人工合成的晶体,会是什么东西呢?
想不明白,我继续看,希望后面还会提到,可是后面只有四页文字了,断续的记录。
“他好像知道他了。”
“他要我找机会,我却犹豫了。”
“越来越觉得不妥。”
“他好像变化很大。”
“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记录越来越短,也分不清里面的“他”究竟指的是谁,谁的变化大?什么事情觉得不妥?我一头雾水,看了比不看还糊涂。
唉!我叹口气,如果可能,还是在梦里去问当事人好了,可是我也怀疑柳意未必肯说。
我感觉,柳意很矛盾,还在放手与不放手之间徘徊不定,而且对我,她也很矛盾,一方面希望我能帮她,一方面又不愿意我知道真相。也许真的不想把我卷进去?我隐隐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可是设圈套的是谁?谁又是那个该上当的人呢?
电话突然响起来,我抬起头。是座机在响,这几天都没人打过这个电话了。
我听见小妹接了电话,几秒钟后大声叫我:“姐,找你的。”
放下日记本,我去出接听,刚喂一声,电话里边就说:“楚楚,你来一趟!”
“谁?”我没好气,不知道是什么人,说话像命令。
“黄大坤。”他说:“你到我公司来一趟。”
“不去。”我干脆地拒绝。
“楚楚。”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下,再说话,口气软了:“东西你收到了吧?”
“收到了。”
“我希望你能来一趟,我给你看样东西。”
“不去。”我固执地说。
“楚楚,算我求你好不好?”他焦急地说,也许是第一次开口求人,说的很不自然,见我还是不回答,他叹了口气。
“我不会在你公司露面。”我说。
“那……这样吧,你去我家,新民小区三栋2单元三楼1号,我去那边等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不会为难你。”
我想了想,点头:“好 。”
“半小时后见。”他挂了电话。
我还是很犹豫,早上他才把日记本送给我,这会子又有什么急事需要和我面谈呢?本想拒绝的,可是想到陈鹏在他手下,真的把他得罪了怕对陈鹏不利,可是我又该不该和他周旋呢?
也许他手里还真有柳意的其他重要的东西?
我还是打车去他说的地点。
新民小区其实是拆迁房,真没想到全城数一数二的巨富会住在这样拥挤的地方。
走到楼下,就看见他的车停在一边,我上了楼,站在3楼1号的门前,还是有点紧张,尽管他已经保证不会侵犯我,可是我还是有点害怕。
刚敲门,门就开了,显然他在等我。
“请进。”他说,退到一边。
我走了进去。这套房子比起温州大厦的那套简直可以说起天上地下之别,老实说,还没我家好。
地板上铺着早已过时的小块瓷砖,而且已经有磨损,裂缝里有擦不掉的污垢,家具也是过时而陈旧。
“这是我老家。”他轻声解释。
“大坤,是谁呀?有客人吗?”屋子里有苍老的声音在问。
“我奶奶。”他低声说。
有个老人颤巍巍地走出来,扶着一根拐杖,一只干树皮般的手在摸索,脸上的皱纹多得数不清,在笑:“请坐请坐,大坤,倒茶啊。”
“知道,奶奶,你休息吧。”
“哦,姑娘,你坐,我看不见了,不陪你了。”
我诧异地看向黄大坤,我又没说话,这个盲眼的太婆如何知道我是女的?
黄大坤耸耸肩,没有回答我。
老人说完就慢慢转身进屋,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背对着我,叹了口气,冷冷地说:“姑娘,你身上不干净,你要小心。”
什么意思?我腾地就来了气,什么叫我身上不干净?
黄大坤碰我一下,压低声音:“别介意,我奶奶老糊涂了。”
我拼命咽下怒气,总不能在别人家对老年人不尊重吧?
老太太已经进了屋,并且掩上了门。
“这边来。”黄大坤说,示意我去另一个房间。
反正有他老祖宗在,该不会对我无礼,我跟了进去。
这是间卧室,除了一张不宽的床,还有书桌和电视机。
“坐。”他说,拖过两把椅子放在电视机前面。
“你住在这里?”我忍不住问。
“不 ,只是经常过来看看。我奶奶九十多了,需要人照顾。”
我冷笑,我才不相信他会有时间去照顾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
“我父母已经不在了,只有这个奶奶。”他解释:“还有一保姆,买菜去了。”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给你看段录像。”他说着就蹲下去放录像。
电视机老化了,画面发出难看的黄色。
图像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认出来,是柳意的卧室。
他不是已经知道我进过那个房间,怎么还放给我看?我困惑地瞪着画面。
“耐心点。”他站到一边,歪着头看着屏幕。
我心里突突地跳,难道录像里会出现柳意的鬼魂?
没来由地,浑身发冷。
但是屏幕仿佛被定格了,房间一直是空的,画面每隔几分钟闪断一次。什么意思?我看向他,他扬了一下下巴,示意我注意画面的右小角,那里有时间在闪。
一秒一秒,时间很清楚,可见录像带并没有出问题。
“怎么一闪一闪的?”我问。
“设备问题。”他简单地回答。
过了几乎半小时,我耐心等了半小时,画面变成雪花状,图像没有了。
他转过头,笑:“没看懂?”
我莫名其妙地瞪着他,我是没看懂,画面上除了那间空房间,什么都没有,难道他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
“再看一次。”他说,又重新放。
一定有什么东西我刚才没注意到,我欠过身,凑近点。
画面还是刚才那样,几分钟闪断一次,同样的,只有右下角的数字在动。等等,数字?数字不对!
我抬起头,微微张嘴。显示时间的数字中间跳动过,在15点30分的时候,画面一闪,数字变成了15点48,中间断了18分钟。
这是怎么回事?
他笑:“发现了?”
“录像带不连续?”
“不,是连续的,我离开后就一直开着。”
“那怎么会……”我掩住嘴,一定是有人动过手脚。
“你很聪明。”他赞许地说,关了电视:“有人进去过,在进去之前关掉了总电源,离开后又合上。”
“总电源在哪?”
“配电箱在进门的地方,鞋柜上方。”
“那个房间一直装的有监视器?”
“不,我没那么无聊。”他摇头,在我面前踱步:“直到小意走后几天我无意间发现床头的相框被人拿到了客厅,我才知道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进去过。”
我心虚地低下头,感谢上帝,他不知道那是我干的。
“于是我让古翠住进去。”他停了一下,深呼吸又接着说:“其实古翠已经很久没跟我在一起了,不过她给我生了个儿子,我一直给她钱,让她住进去她误以为……没想到她也……古翠死后我才装了监视设备,不过因为时间有限,只在卧室装了。”
我心跳得飞快,柳意特意叫我去移动那张照片,我一直认为她是想提醒谁,难道她是想提醒黄大坤注意这个房间有人会偷偷进来?
身上开始起鸡皮疙瘩,想起上次差点丢了小命我就胆寒,而更让我胆寒的是竟然导致一个无辜的女人跳了楼,我是不是也要负一定的责任?
“在想什么?”他问我。
“古翠的孩子呢?”
“她家条件不好,孩子我送到国外去了。”
“谁抚养呢?”
“我前妻,她不能生孩子,当初跟古翠……”他停住了,不肯再往下说。
我黯然,原来古翠才是最可怜的女人,爱情得不到,自己也只不过是为了给别人延续香火的那个子宫而已。
黄大坤也沉默着,神情暗淡。
“你有……梦见过柳意吗?”我犹豫地问。
他也犹豫了,半晌才说:“不能肯定。”
他梦见过,柳意一定也去找过他,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不能在他面前很清晰地出现,以至于他连自己有没做梦都表示怀疑。
难怪柳意会通过我去提醒他。
柳意是想要他帮她报仇吗?我要不要告诉他柳意的情人是滕致远?但是,尽管目前看来滕致远的疑点最多,我也没有证据呀。还有,黄大坤给我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我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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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望这片麦田/那是我守望的爱情/我经营着这方净土--用心,用情/
我满街游走/打听幸福的下落/爱情是否只是一种传说?/
没有人告诉我/只有--那盏摇曳在风中的孤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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