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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正文(1) 第十四章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Wed Nov 30 10:45:20 2005)
正文(1) 第十四章
9月11日晚10点40分济南登机飞往武汉的1157航班四十二位乘客的名单,现在放在一干
的办公桌上。他审视着名单,名单上记录着乘客的姓名、性别、身份证号码及工作单位,在
何静丽的名下,划着一条引人注目的红线,在名子的后还写着“无工作单位,查无此人”
的几个字。
“通过机场分局调查,”何敬礼在沙发上直挺挺地汇报说,“何静丽的座位是17
排C坐,乘务员对她没有印象,身份证号码是370830××××××××,身份证编号表明是
济宁市中都县人,但与该县公安局联系后得知,该身份证号码未记录,也就是说该县公安
局未办理和发放此证,住址也是假的,由此可见是个伪造的身份证,我认为她就是杀害李
长进的凶手。”
“身份证是假的,”杜其刚摸了一下厚嘴唇,说,“那么身份证号码也是假的,
但是不会很离普,如果与其本人实际年龄差距很大的话,很容易被识破。”
“对,”何敬礼说:“机场分局也这么看。身份证表明是1967年6月14日出生,到
今年正好是二十二岁,因此估计她的实际年龄应该是二十至二十三、四岁之间。但是也不
能排除她实际年龄比这还要大,只是长的很年轻——你比如说李琳就像二十几岁的女人。
”
一干看了何敬礼一眼,知道他有所指,但是他并没有深问,而是转向杜其刚。“
你怎么看呢?两处谋杀是一人所为,还是毫无联系的独立案件?”
杜其刚尚未开口,何敬礼抢道:“我对这两起案子已掌握清楚了,刘队。凶手就
是李琳,咱们应该立即逮捕李琳。”
何敬礼立刻把一干和杜其刚的目光吸引过来。他站起来,用手松了松领带,兴奋地
说:“我认为李琳就是谋杀刘祥和李长进的神秘女人,两个案子虽然发生在两地,但却是
李琳一人所为。我一开始也认为两案互不相干,是两个独立的谋杀案——尽管两案的作案
手法很相似,是被勒至死,同时用含有‘氨苯基’的药物先让死者失去知觉,然后再下手
杀害,这些相似之处也许是巧合,不能把它们作为两案联系的唯一要件。但是有一个情节
让我改变了原来的看法——刘队,你昨天早上分析案情时,让我动脑子好好想想两案为什
么都缺少一件物证——他俩既然是宏达公司的高层人物,有着绝对的报销权利,保留了其
他票据而没有保留车票、飞机票,这是不符合逻辑的。你当时教导我说凡是不符合逻辑的
地方,必须给它一个符合逻辑的解释。我这两天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那就是凶手拿走了
两人的车票,这样我们就不能通过车票这一线索找到目击证人,同时正是两案都缺少这一
相同的物证让我意识到这就是两案相互联系的唯一要件。刘队,我理解你为什么引导我往
这方面思考,你也认为凶手是一个人,我说的对不对?”他看着一干,等着赞赏。
“说下去。”
“我一开始就怀疑李琳,她有作案动机——要想平安地摆脱危机,让知情者永远
不能开口唯一的好办法就是杀死他,因此她杀死了刘祥,她挪用货款的事从此谁都不会知
道。于是她在得知要去广州出差的通知后,立刻采取了行动。我认为她非一时的冲动,而
是早就预谋已久,深思熟虑,把每一个步骤都想的清清楚楚——当董修民告诉她坐火车去
时,她立刻认为机会来了,与自己原设想的方案是一致的,但也又怕弄错了,对董修民说
‘为什么不做飞机去?’,在得到明确的答复后,她表现的即紧张又兴奋,这正是一个预
谋杀人计划开始时,凶手常见的反映。11日上午她离开宏达公司的时候,所有见到她的人
都反映说她当时气冲冲的,其实那是她紧张、兴奋还有恐惧的表现。她到公园找到刘杰,
从那里偷走两支‘安地达’,在公司门口给刘祥打电话约到咖啡馆见面,随便找个什么理
由告诉刘祥她第二天再去广州,要他在京西宾馆开个房间两人鬼混一夜,并且告诉刘祥为
她办个假身份证,因为她算不准几点能到宾馆,只是告诉刘祥9点以后去,所以刘祥在8点
半就把周晓莉打发走了,9点之前回到宾馆门前等着她……”
杜其刚反驳道:“开房间具有随机性,她与刘祥在咖啡屋见面时,不可能预见到
一定能定下214客房。再说该客房不是预定的,是刘祥在下午3点多钟亲自开的房间,这以
后一直到李琳上火车,两人并没有再见面,李琳怎么能知道开的就是214房呢?刘祥8点45
分回到客房后,一只没有再出来,李琳又是如何找到房间里去的呢?没有任何人反映李琳
去向总台询问过刘祥的房号,这些你怎么解释?”
“这都很好解释,大嘴。”何敬礼转过身面对着杜其刚,由于激动把杜其刚的外
号说了出来。“刘祥可以在开完房间后,给李琳打个电话,告诉她不就行了。”
“我的傻大个,”杜其刚反击道,“咱们掌握的情况是11日下午,李琳在家一直
未出门,他夫当天下午单位无事也没上班去,下午李琳家的电话只打出一个,没有打进的
电话。”
何敬礼笑了。“这也能解释的通,大嘴。就算刘祥没有打电话,因为他们约好在
京西宾馆9点以后见,所以刘祥8点40多分回到宾馆,让服务打开房间,他又离开房间在外
面的停车场上等候。刘祥是否出来,出来几次,通过刘队和老孙的亲自试验,没有一个服
务员见过他,这就当然没人见过李琳了,这不很明显吗……”
“好吧,你先说下去吧。”杜其刚不再争论。
何敬礼脸上放出胜利的光彩,继续说:“李琳和董修民上了火车,7点之前在餐车
吃完晚饭,她回到了自己的包厢,拿上作案工具,在泰安火车站下了车。这中间还有个小
站——白马山站,它是济南总站的西站,离总站只有十几公里,她不可能在那里下车。她
在泰安火车站下车后迅速买了返程车票回到济南站,然后搭乘出租车赶到京西宾馆。这时
刘祥一定在宾馆外面等着她,两人一前一后从安全通道进了房间,她让刘祥喝下放有‘安
地达’的茶后,让刘祥躺在床上,她也上了床假装要与刘祥亲热,但是刘祥很快就失去知
觉,昏昏睡去。她按计划杀了刘祥之后,拿走了车票,顺原路离开宾馆,打的直奔西郊的
飞机场,用假身份证购买了去武汉的飞机票。但是在机场或是飞机上,她万万没有想到遇
见了李长进,她只好再次施展手段引诱李长进——只有再次杀人,她不在现场的谎言才能成
立。她在武汉翠湖宾馆杀死李长进,然后赶往武昌火车站,登上火车,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不露一点痕迹地与董修明共进了早餐,这就是她连杀两人的全部过程。我认为……嗯……
咱们似目以待吧,等到对李琳的化验结果出来,还有外调组回来后,两个方面都证明李琳
的话,案件就可以结了……”
这时,桌上的对讲设备突然响了起来,一干迅速拿起通话器。“我是刘一干,请讲
。”
“我是新区分局侦察员刘一兵,”通话器里传来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李琳离
开家坐上出租车向市区驶去,请指示。”
“继续跟踪,随时报告。”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一干放下话机,面无表情地问何敬礼。
“没有了,反正我认定李琳就是凶手。”何敬礼脸色潮红,眉头上隐隐浸出的汗
水放出亮光,为自己的一套推理得意洋洋。
“你呢?”一干转向杜其刚。“你怎么看呢?倒出来听听嘛。”
杜其刚咧嘴一笑。“我现在还没理出个头絮来呢,因此不想过早地指定谁是凶手
。”他看着一干,好像在等待什么。片刻后他见一干没有反应,接着说:“不过……我现
在还有些问题得不到确切的解释,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刘队,大个子——两案有联系
,我赞同并案侦破,但是为什么现场取得的物证不是同一个人的?为什么李长进会颈椎骨
折?在两案如此多的相似之处外,为什么这两点不相同。这让我很难……在一人作案,还
是同谋共同作案,或者是分别作案中作出判断。如果我假定这个用假身份证登记的叫何静
丽二十二的神秘女子是杀害李长进的凶手的话,这样又会把自己引入许多个死胡同或者是
迷宫里,让自己把案子复杂化了。”
他用手蹭了一下黑红的厚嘴唇,接着说道,“两案假定同源同质,一人所为,再
进一步假定何静丽就是杀害李长进的凶手,那么她必然也就是谋害刘祥的凶手——可是现
场的物证却是指向两人。假定她与人同谋先杀刘祥,而后向小何说的那样在机场巧遇李长
进,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据破灭后杀之灭口,(这就间接地说明她已离开济南去了某地,当
然武汉不可能是她周围的人知道的目的地,极有可能是去某地的必经之地。)她在武汉可
以神鬼不知地爬上火车——回到她同伴或者同事或者她特意安排的她不在现场的证人面前
,但是,这又出现了另一个不合常规的地方——既然是共同谋杀了刘祥,双方都会为自己
安排不在现场的证据,可是为什么只有何静丽独自一人遇到了李长进呢?难道是两人在京
西宾馆分手后各自去了不同的方向?如果按照这样推理的话,岂不是另一个同谋再遇熟人
再会像何静一样杀人灭口?这显然是说不通的。如果假定两案都是两人共同作案,济南登
机的42位乘客里面就会有两份假证,而不是一份;如果假定其中一人使用的是真身份证,
那么四十一位都有嫌疑。这样推理的话,到年底咱们也破不了案,因此……”
“我是刘一干,请讲。”一干拿起通话器,接听刚传来的报告。
“我是侦察员崔伟,刘婕骑自行车离公园正向市区走去,我们现在正在跟踪。报
告完毕,请指示。”
“暗中保护,不要吓着她,及时报告情况。”
“明白”
一干放下通话器,向杜其刚打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
“我基本上说完了。总之我现在思路还不是很清晰,还要再等两天,看看还能找
到那些证据或者线索再说。”
“小何,”一干看着何敬礼。“你对其刚的解释有什么看法吗?”
“我没有想的那么复杂,刘队。”他笑嘻嘻地看了一眼杜其刚。“大嘴好像掉进
乱麻里,为自己找了一大堆麻烦。不过我对两处现场的物证有所考虑,其一必属李琳的;
另一个吗……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在刘祥或是李长进入住前,有一位女士住过,宾馆没
有来的及换被褥……”
“你觉得四星级以上的宾馆存在着这种可能吗?”杜其刚问道。
“这很难说,”何敬礼认真地说,“咱们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我看这样吧,”一干将身体移开桌沿,向后靠在椅背上。“京西宾馆那边小何
你这就去调查。明天上班后,与武汉的张科长取得联系,让他们帮助调查一下何静丽是否
在翠湖宾馆登记住宿,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这个假身份证一定会在翠湖宾馆出现。”
何敬礼走后,通话器的蜂鸣声又响起来。一干又接到报告:李琳与刘婕在市中心
一家咖啡馆见面,两组侦察人员装成顾客,正密切注意她俩的举动。侦察员反映刘婕情绪
低落,李琳表现的比较平静。
下午4时,两组外调刑警来到局里集合。一干给他们开了一个短会,对原先的安排
他作了调整,临时决定李大军与新区分局刑侦一科高科长对换,由李大军带队赴上海、高
科长带队赴扬州;他重复了各自的任务,嘱咐他们注意行车安全,祝他们完成任务。在送
两组人员离开办公室的路上,一干拉住李大军走在后面,交给他了一个新任务,李大军听
后惊诧地瞪着一双大眼凝视着一干,然后神色凝重地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了车……
回到办公室,杜其刚问:“你又发现了新线索是不是?”
一干沉吟片刻。“你俩刚才的推理,让我坚定了向另一方面展开侦察的信心……
咱们还是等结果再说吧。”
杜其刚见一干不愿多说,也就不在追问。他拿出一支烟来,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最后还是点着了。
一干好奇地看着杜其刚的动作,问道:“你同不同意小何的意见——传讯李琳,
对她施加压力。”
“我看现在还没这个必要,”杜其刚弹掉烟头上的烟灰。“说不定李琳明天就会
找上来。”他接着又踌躇道:“刘队,刘祥死亡的时间……老孙没再说什么吗?……”
一干沉思了一下。“凡事都有意外。”他说,“老孙现在在试验室里做着试验,
在结果没有来之前,咱们应该灵活一下。”
“你是说延长一下死亡的时间?”杜其刚透过袅袅计升起的烟雾苦笑道,“如果
再提前的话就更找不到门了。”
“我想……”一干缓缓地说,“通向那个死亡之屋应该有好几个门,也许凶手从
另一道门进来就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在凶手谋杀的时间上要灵活些。”他忽然眼睛一亮,
问道:“有没有兴趣,其刚。咱们今天再跑一个来回?
“好啊,”杜其刚摁灭烟头,站起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跑一趟散散心也好
。”
一干立刻叫来执班刑警,要他调好波段,记录好对李琳跟踪和对刘婕保护的两路
刑警的情况,又让他通知已去京西宾馆的何敬礼,要他在宾馆等候,然后和杜其刚驾车向
火车站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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