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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望欲7-9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Mar 16 19:03:25 2005), 转信

七 


小英子对着默默喝酒,神情落寞的于琦欲言又止。这是一条海鲜街,异常的嘈杂,人来人
往,而这一桌的两个人仿佛是动态街市的静物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于琦突然抬头看看
小英子说:“英子,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轻松最容易而且又最赚钱的职业是什么吗?” 

小英子歪头想讼耄潭⊥繁硎静恢馈?nbsp;

“心理医生,”于琦笑了起来,一下子笼罩桌面的乌云散去,于琦略带夸张的笑容显得很
阳光,“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英子再摇摇头。 

“因为我只需要听他们说,他们不说的时候,我逗他们说,最后告诉他们话里头不够合理
的地方,如果我找不到,那我就让他们再说一遍,仍然找不到,那就让他们说到时间够了
为止,然后他们就付钱,”于琦耸耸肩说完。 

小英子张大了眼睛,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这个话。 

“就象现在一样,我心理有些心事,它因扰着我,我有了心理疾病了,这时候我最需要的
是什么?”小英子仍然摇头,于琦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抹抹嘴说:“我什么也不需要,心
事只有自己才能解开,我只需要一个人坐在我对面听我发发牢骚就行了。” 

“你有什么心事?”小英子脱口而问。 

“哈哈,对了,就这样问,不过你问得不够专业,你可以这么问我,请问,你遇到了什么
因扰你的问题吗,你可以尝试回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把他们说出来。”于琦说着轻轻
闭上了眼睛,“我感觉到身边有许多的人影,不断不断向我挤过来,周围空气好闷,他们
挤得我很紧,我呼吸有点困难了,我想挤出去,但他们一直一直挤着我,不让我出去。。
。” 

小英子的眼睛越发睁得大了,她看到于琦的表情似乎很痛苦,脸上的肌肉偶尔跳一跳,把
那一双浓眉扯一下,皮肤里象有怒吼的洪流在脱茧而出。 

小英子似乎被吓着了,有点想哭的感觉,鼻子痒痒的,没哭出来,而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喷
嚏,一下子把于琦惊醒过来。 

“你着凉了吗?”于琦说着就要去脱外衣给她,小英子赶紧摆摆手,低下了头,还是想哭
。 

这时候于琦的电话响了,他接通了电话只说了句你好就没再说话,只是听着,一会就挂掉
了,然后招手买单,只对小英子扔了一句话,你先回家吧,我有点事。 


电话是艾真打来的,她问于琦想见她吗?马上又自问自答道,你一定会想见我的,你如果
真想见,那你就来我家吧,我等你。然后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的艾真嘴角并没有于琦想象的带着笑容,而是曲起了腿,把身子埋进沙发里发呆
。继而很深很长地哼起了一个长长的音符,这是一首什么歌?怎么突然想起了这首歌? 

艾真飞快弹了起来,在厅里的CD架上翻着,直到找出这首歌来,这张CD封套沾了些灰尘,
好久没有人动过它了,艾真心疼地捧起用嘴吹了吹,打开盒子,把CD盘里的歌从音响里缓
缓流出来。 


于琦的车开得很快,于至到艾真门口时,刹车声音尖锐而刺耳,惊了躲在艾真房子对面树
下的一个人,他正用望远镜,有红外夜视的那种,一直在观察着铁门内客厅里那个穿着素
白旗袍的女人,看着她打电话,放音乐,看着她带点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于琦停好车,走近铁门,按响了门铃,他听到的门铃声有点奇怪,不同于他所听过的电子
门铃声,而是一串清脆好听的风铃声,在这片静谧的环境里尤其应景,有点天籁的味道。
 

艾真把他迎了进来,他们并排走过那条直通里面房子的小路,这条小路有五六米长,两边
是草地,看起来长势不错,厚且密。快到客厅门口的时候,于琦转头看了一下右边那块石
板地,两米见方,有一张小桌子和两张木制靠背椅,于琦突然就有点不太自然的感觉,因
为他想到这里刚刚发生过命案,两天前这张桌子下面趴着过一个脑浆迸裂的男人,有风吹
来,于琦仿佛闻到了风里带着的血腥味道。风过树叶,于琦又仿佛能听到空旷里有个人在
暗处发出笑着。。。没错,是有笑声传来,于琦一下子收紧了心,全身皮肤也麻了一下。
 

“呵呵,你在观察现场吗?”这笑声原来是艾真发出的,却真真吓了于琦一下。 

“我。。。我是有点好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地走近一个命案现场。” 

“不可能,怎么会是第一次呢?”艾真含笑对他说。 

于琦不解问:“难道我还有过第二次?” 

“当然有啦,比如你去过医院吧,那里可是天天有命案啊,呵呵。”艾真表情轻松自然,
简直就是谈笑风生了,这和于琦此时的心态犹如两个世界。 


此时的另外一个世界是警察局,文山反复翻阅着桌子上散落的档案,法医的分析报告下午
已经报了上来,现场的勘察资料,种种迹象均表明此案并无疑点,几乎可以确认是自杀。
这个“几乎”的意思就是说,现在就差文山的一个签名了,只要他把名字签在结案报告上
,这个“几乎”就会变成“呜呼”了。 

文山把签字的笔不断敲击着桌面,这已经充分暴露出他内心的犹豫和矛盾了。死者死亡的
时间是九点四十二分,之所以这么准确,是因为死者是在第一批警察到达后几分钟才真正
停止呼吸的,在警察翻墙进入后,这位可怜的、名字叫徐一国的死者,还在不断地呕吐中
,吐出来的秽物混杂着血泡,经验丰富的干警们一见他狂吐的架势已经知道回天乏术了,
出于人道主义,第一时间必须呼救护车,出于职业习惯,第一时间迅速搜索周围。 

现场警察的报告是在死者死亡的现场没有发现可疑的第二者乃至第三者出现过的迹象。 

文山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们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自杀,思想决定行动,这么大的行动总得有个动机吧,”文山说
这话的时候,更多的是浮现着艾真那张莫测又飘忽的眼神。这个女人身上有着一种神秘的
气质,在和文山面对面廖廖的几句话中,始终让文山挥之不去的,犹如黑洞中的回音,吸
引你全神贯注去倾听,即使你知道你将什么也听不到。 

因为你明白到自己无法把握的,才会真正诱使你全心全力想去把握,即使是陷阱。 


艾真的客厅布置异常简约,偌大的地方除了一张大沙发外,就是一个小茶几,电话放在茶
几上,还有一套小巧精致的音响,那是摆在地板上的。客厅的地板选用的是木质,于琦对
这方面不太了解,但他感觉得到地板用的木材非常高级,颜色深且重,隐隐透着油光,散
发着久远年代的贵族气质。 

音响里的音乐还在悠扬着,于琦甚至能从脚底感受到来自地板上的节拍震动。他等待着主
人开口,比如问他喝什么。不过艾真似乎没有这方面习惯,她自顾自坐了下来,抬头看了
看站着的于琦,奇怪地问他,你为什么不坐下来? 

于琦于是在沙发另一头坐了下来。艾真对于琦表现出来的拘谨表示不理解,“你为什么坐
我这么远?因为我是杀人犯吗?” 

于琦不作答,只是静静审视着他目光所及的一切。 

“警察找过你了是吗?” 

“是的。” 

“可是你什么也没说,是吗?”艾真讲完这句话,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在想,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和警察配合,尽管你是个好市民,很希望配合警察。”艾真
笑容加深。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我是完全可以和警察配合得很好的,只要说出我听到看到的一切
就行了。”于琦正色道来。 

“呵呵,是啊,可是你想做个好市民必须在不给自己找麻烦的情况下,如果你和警察说,
有个女人跑来和我说,她要杀人,然后在和我说话的时候,那个人果然死了,警察先生,
你去抓住那个女人吧,你想警察先生会怎么看你?别忘了,你可是心理医生,我想你不想
被别人认为你自己本身具有心理障碍吧,哈——” 

“是啊,我的确不想,”于琦自嘲道:“但是如果这对破案有用的话,我也许会提供资料
的。” 

艾真点头同意,继而收起笑容,转而幽幽怨怨起来,就是那种颔首垂眉,眼睑半合,嘴角
紧抿的样子,“其实你也知道,我并没有杀人,我只是知道他要死了,而我想帮他。” 

“你想帮他什么?” 

“帮他死啊,他要用死来证明,但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死去,我幻想着推他一把,在死前可
以飞翔,这是多么浪漫多么美丽啊。”艾真说得很动情。 

“这么说,他爱你?” 

艾真点点头,“我相信了,他已经证明了。” 

“你爱他吗?”于琦对这个问题突然非常渴望了解。 

“你了解女人吗?医生,”艾真反问:“女人的爱是不能回答的,只有在被男人所渴望的
时候,女人的爱才有了意义,你说是吗?” 

于琦直觉中认为她说的话异常的有哲理,所谓哲理,就是带着哲学味的道理,所谓道理,
就是道出来很有理,因此,于琦自然而然就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吗?”于琦有点局促不安,这个空荡的厅子里面仿佛涌动
着许多暗流,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暗流是暧昧且浓重的,好象还有血腥味,血腥味会带
来热量,会刺激兽性。 

“难道不是你想见我了吗?”艾真眼睛突然放出光芒来,她倏地站起,团在沙发上的轻纱
一下子泻了开来,紧紧贴着她的肌肤,更浅更白的肤色使她的裙子好象有了透光的功能。
艾真并不看着于琦说话,“我会是你很好的研究案例,我的心理病例吸引了你,你希望对
我作出更深入的研究吗?” 

艾直说完飞快转过眼睛来盯着于琦,于琦看出来了,她的眼神有着很明显的挑衅,是病人
对医生的挑衅,还是女人对男人的挑衅,他分不出来,他需要冷静,他对自己说。 

艾真轻轻叹了口气,复又坐下来说:“我会配合你的,有时间你可以为我做催眠吗?” 

于琦说话了:“你知道什么叫催眠吗?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做催眠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想知道一些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事情,可是我知道它们一直藏在我
心里,我想把它们找出来。” 

于琦好象明白了,说:“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在催眠之前,你要先休息好,心态的平静
很重要,那么,我先告辞了,艾真女士。” 

“叫我小姐,我还未婚呢。” 

“再见,艾真小姐。” 


八 


庄秦目送着于琦从艾真家出来,然后独自开车离去,很快,艾真家的灯熄了,庄秦掏出笔
,记录着什么,做完这一切后,从树后推出一辆自行车,也离去了。 


文山决定再给自己一个星期时间去调查徐一国案子,如果仍然找不到疑点,那就结案,他
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拖延。 

之后的一天内文山效率极高,也可能是他调查的事情难度极低。比如常规的死者身世、社
会关系等等,都没什么波澜可惊,这一头扎进去,滴溜一圈冒出头来,还在原地。 

傍晚,文山改变了一下思路,决定从案发那一天有关人士的活动线路作为调查方向。徐一
国八点下班再到艾真家,之前在公司有二十几个人证明他没离开过办公室。艾真的行踪也
简单极了,中午出门去古董店买了一本老像册,吩咐店主给他送货,然后去海边吃了一份
海鲜炒饭一杯西瓜汁,呆到下午三点十分离开,然后上美容店折腾脸到六点,之后她回家
了。再之后,也就是八点左右打车去浩天,也就是于琦诊所——这些是艾真的口录,文山
需要按她的话去重走一遍,即使是程序化的。 

不过,等等。有时候,任何事情,想的不等于做的,这是硬道理。文山满以为这事很程序
化,比如到了古董店,他应该见到庄秦,他是送货员嘛。然而古董店老板有另一个说法:
“那个送货的小子啊,不知上哪去了,他在我这儿上班也就半天的事情,就那天,他突然
撞进来说要找工作,我问他送货干不干,他说他就干这个的,路特熟。我正好有个小姐,
也就是你们要查的那个,她订了货,我说那你就送这个吧,他说没问题,我就让他交了两
百块钱工作押金。后来不就出事了吗?他第二天回来把货还到店里,退了押金说不干了,
我看货也没什么损失,想想可能是见了死人,心情不好,也没留他。” 

文山疑心顿起,多疑是他的天性,这也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地方,他认为自己天生是干侦
探的。 

疑点似乎不是很充分,但在案子中只要带有巧合性的东西,均可视为疑点,警察学校导师
教他的。是不是再接触一下庄秦呢,看起来值得一试,想起来这家伙有点怪气,那天回来
交录音机,一句话没说,把录音机放到桌子上就走了,文山正在接电话,没来得及叫住他
,后来也就算了,录音时间很短,没什么内容,是不是庄秦故意的呢?按文山之前的推测
,于琦不可能不打听案子的情况的。 


庄秦此时回到家,仰躺在床上,双手作枕,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从海山镇到城里有两
个月了,直到半个月前才找到艾真的住址,跟踪了一段时间,发现她正勾搭着一个金融公
司经理,姓徐,长得挺帅气,当然在庄秦看来,那叫傻气,不傻怎么会和艾真在一起,那
可是白骨精化身。当时庄秦就想,这个姓徐的看来活不长了,这回一定要弄清楚事情。没
想到还是迟了一步。 

于琦现在是个什么角色呢?艾真会把他当作下一目标吗?这个家伙并不帅,所以也不象个
傻气的人,可是他却在今晚进了艾真的家,据庄秦所知,艾真挑人很苛刻,但能进她家的
人基本就算是目标了。 

不过最大的关键可能并不是来自艾真,要是于琦真的不傻气,那这事就成不了。 

应该让他傻气起来——庄秦想。 

第二天,庄秦想打电话给于琦,不过他想起自己并没有于琦的电话号码,只好一头撞了进
诊所。果然小英子还记得他,刚进门就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好,庄先生,你今天没有预约哦。” 

“有的,于医生知道我要来,哦,他说过,我随时可以来找他。” 

“你运气不错,于医生刚刚回来,现在没有病人,到中午才有预约。” 

“你们生意不是太好嘛,”庄秦嬉笑着说。 

“于医生说,饿死医生是世界的幸福,”小英子也不示弱。 

“嗯,伟大的医生,我现在可以去瞻仰他吗?” 

“你等等,我得先通知一下,”小英子在电话中得到于琦的确认后,让庄秦进去了。 


“你好,于医生,我看你来了,”庄秦进门就说。 

“你不是来看病的吗?怎么变成看我了,我可不是病,我是医生,”于琦笑笑说。 

“哦,不不,我没病,我只是有些话觉得和医生说说比较好,如果憋着不说我很难受。”
 

“这已经是我的职责范围了,好吧,你坐这边,”于琦指着房子中间的躺椅说。 

庄秦也不客气,往上面一躺,手指交织到腹部,磨磨身子到舒适为止,转头对于琦说:“
医生,我需要闭上眼睛吗?” 

于琦笑了,“只要你认为舒服就好,无所谓。” 

“那我就闭上吧,可以开始了吗?” 

“只要你认为可以了就开始吧。”于琦到旁边坐了下来,打开记录本,等待着庄秦开口,
心里在盘算着一会应该如何向他收费。 

庄秦突然长长吁了口气,闭上眼睛,好一会才慢慢说:“我后来想起来了,我原来是认识
艾真的。” 

于琦猛地抬头看着庄秦,这句话让他吃了一惊。 

庄秦眯开一条缝看到了于琦的表情,突然睁眼站了起来,于琦不知就里望着他。庄秦说:
“于医生,我想起来了,你们这里收费应该很高吧,我没带多少钱,我想,我还是下次再
来吧,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就要往外走去,于琦赶紧叫住了他:“哦不不,你等等
,因为你是文警察介绍来的,我可以免费为你作诊疗,你放心吧。” 

庄秦张着嘴说:“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那,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又回到椅子上躺
了下来。 

“你,继续吧,”于琦刻意淡然的口吻说。 

“我说到哪儿了?” 

“你说你认识艾真。” 

“我是认识她,我记起来了,她是我们镇上的大美人,你知道大美人的意思吗?” 

“长得好看呗。” 

“大美人的意思是很多人追求,你知道是什么人追她吗?” 

“男人呗,”于琦不耐烦庄秦的这种问题。 

“是一些自认为条件好的男人,有妻儿老小的,有无牵无挂的,当然,他们都是有钱的,
这社会,钱是万能的,你信吗?” 

“嗯,”于琦不置可否,静待下文。 

“可是她,却似乎不信这个,要命的是,她全家都信钱是万能的,都指望她能带来好运,
换回很多的钱,”庄秦和年龄很不相符地叹了口气继续说:“可她爱上了一个没有钱的家
伙。” 

“这很正常,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对钱的概念几乎没有,更多的是对美好的向往,比较理想
主义。”于琦分析道来。 

“是啊,他们爱得很深,男的是个老实的家伙,非常痴情,女的善良无比,也是痴心一片
,大家都羡慕他们,然而,好景不长,男的急病一场,竟然死了,突然就丢下了女的孤单
单一人,此后她变得不爱说话,白天几乎不出门,傍晚就到男的坟前发呆,可怜啊~~~”
庄秦说得绘声绘色,于琦听得出神入窍。 

“后来呢?”于琦问。 

“后来,家里人又开始逼她,因为追她的苍蝇们又看到了缝,嗡嗡嗡叮了上来,”庄秦添
加着手势,把于琦逗乐了。 

“再后来,她在某天早晨不辞而别,留下字说是来了这个城市,没有再回去过,也可能回
去过,有人说见过她去给男的上坟,但她没有回家,这事也就流于传说。” 

“真是个凄美的故事,世间竟还有如此痴情人,”于琦拼着命地把印象中的艾真和故事中
的艾真往一个美丽的框里塞,似乎已经有点靠近了。 

“当然,由于她太出名了,于至关于她的传说有很多版本,比如说男的是她克死的啊,比
如说她在城里卖身赚了大钱啊,还有更难听的呢,你想听吗?”庄秦在这里顿了一下。 

“既然只是传说,不听也罢,”于琦答道。 

“是啊,我也不爱听这个,不过,我几年没见她,开始没想起来,就觉得脸熟,后来想起
来了,我这人藏不了心事,就跑来打扰于医生你了,别见怪哦。” 

“哪里哪里,以后你再想起什么来,尽管找我聊,我不收你钱就是了,”于琦大方地说。
 

“这么说,我就先谢谢啦,于医生,你真是好医生,但是我倒没什么,我没病,可是艾真
是很需要一个心理医生的,你尽可以去拯救她。” 

“拯救?” 

“是啊,你想想,一个女人,受了这么多年压抑,这心理负担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难道
就不能唤起你医生的天职吗?” 

“呵,治病救人,医生天职啊,”于琦一乐,他这是真乐,刚刚,他已经在心里把印象中
和故事中的艾真完全结合了起来。 


庄秦有点得意,临走的时候甚至发现于琦帅气了许多。因此他在走出于琦房间的时候,对
小英子说,你真幸福,有个顶帅气的BOSS。小英子嫣然一笑。 

你很爱笑吧,庄秦又说,你和你BOSS看起来挺般配的。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小英子的心深处,嫣然得更彻底了。庄秦却皱起了眉,突然来个一百八
十度转弯的口气说:“不过你可能没机会般配了。” 

啊?小英子的嘴巴瞬间成了O字。 

“我是说,前几天来的那个叫艾真的女人看起来比你更般配于医生。” 

“那又怎么样,她只是于医生的顾客。” 

“哦,那是我多心了,于医生常常出外诊吧。” 

“没有啊,”小英子奇怪地说:“他从不出外诊。” 

“不可能,昨晚他明明去了半山别墅,就是那个艾真家,我亲眼见到的。”庄秦非常真诚
和肯定的眼神望着小英子。 

“你看错了,”小英子也非常肯定,但不真诚,有些犹豫。 

“好吧好吧,算我看错了,不过,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和他在一起的男朋友全都死了,
最近的一个是三天前死的,你听说了吗?”庄秦眼睛瞧了瞧于琦的房门,压低嗓子说。 

小英子嘴巴再一次O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当然,我们是同乡,她曾经把我哥克死了,我不能看着好人受害啊。” 

“你说的是真的吗?”小英子似乎觉得这事过于戏剧。 

“我发誓,是真的。” 

“好啊,你发吧。” 

“真发吗?” 

“真发。” 

“发誓有什么用,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不关我事,”庄秦咧嘴一笑,抬腿欲走。 

“你等等,”小英子喝住他,“那那,如果是真的,那于医生怎么办?”小英子发急了,
真跺脚。 

庄秦去而复返,“你放心,有我呢,只要你常常把于医生的行踪告诉我,我会想办法的。
” 

“你有什么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告诉你吧,”庄秦把脸凑过去,小英子赶紧把耳朵伸过来,“我正在调
查那个女人,我会暗中保护于医生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小英子嘟起嘴说。 

“你看我象坏人吗?”庄秦不高兴被小女孩耍。 

“有点象,”小英子一本正经地说。 


九 


晚上下过一场雨,第二天空气湿润得腻人,文山整晚没归,当然也没洗澡,身子就特别潮
得不舒服。等同事们都上班了,他才收拾着桌子,整晚他在警察局里画逻辑图,编造着小
说家们干的事情,如果于琦有嫌疑,他会如何如何,如果庄秦有嫌疑,他会如何如何,每
条线索在他的逻辑图里都可以成为一篇极富曲折峰回的侦探故事。当然这里面还有艾真,
文山觉得自己一直没有走出艾真的影子,每条逻辑线总把艾真作为主角,于琦或庄秦总是
男配角,看来,我已经彻底摆脱了重男轻女的思想了,文已自嘲。 

艾真的确有最佳女主角的风范,在文山眼里,艾真悲伤还是忧怨,总带着淡然,有一条绝
不偏差的主线串着她的表情和行动。这个女人不简单啊,莫非是因为她本身太简单了,让
我感觉到不简单吗?警察有偏见可不是好事情。 

事情不是靠推测的,文山决定去会一会庄秦。他给老婆王雨打了个电话,算是丈夫的例行
报告,然后穿了外衣出门。 


庄秦并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皆因他不常呆在住地,文山吃了闭门羹才发现自己的粗心,
于是找电话回局里让同事找庄秦的资料,得到手机号码。文山在这时间里先到街对面的一
家小面店吃了个早餐,然后才拨通了庄秦的电话: 

“庄秦吗?我是文山警官,现在有事找你,你在什么地方?” 

“文警官啊,你好,我在家啊。” 

“放屁,我就在你家门口。” 

“我没放屁,我在天台上。” 

“你在上面干嘛?” 

“我在练功夫。” 

“混蛋,马上下来,我等着呢。” 

“还有七式,马上就行了,要不你上来,这里凉快,我家没空调。” 

文山啪挂了电话,噔噔上了天台。上面的确凉快,只是电视天线架子多了些,庄秦光着膀
子在天线架子中游走穿梭,还算敏捷。见到文山上来,并没有停下动作,只是大声招呼了
一下:“你好,警官,找我有事?” 

文山没应他,点了根烟,才慢吞吞说:“你慢慢练,我瞧瞧,”说完站到一边瞧着他,脸
色阴阴。 

庄秦知趣地收住了步子,走了过来,一付聆听诲教的表情。 

“练完了?”文山眯着眼问。 

“嗯,练完了,嘿嘿。” 

“那好吧,你把那天的事重复一遍。” 

“还要我说啊,”庄秦苦笑投诉,看到文山瞪了他一眼,忙又说:“好吧,我说,我是九
点半到那个大房子前的。。。” 

“不是这段,你从那天早上开始说,你都干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时间,地点,说清楚
点。” 

“喂,警官,为什么要问这个?你不会是怀疑了我吧,”庄秦大声抗议,一脸无辜。 

“少废话,让你说就说,有没有怀疑是我的事。” 

“好吧,我就是不明白,那些事和你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早知道这么烦我就不报警了,溜
走了事。” 

“你说什么?溜走?”文山盯着他说:“你干什么坏事了?要溜走?” 

“不不不,”庄秦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就从早上开始说是吧?” 

文山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下。 

“我睁开眼后就穿衣服,”庄秦偷偷瞄了一眼文山,见他没什么反应,就继续胡诌:“然
后刷牙,出门,哦忘了,我还上了厕所,然后才出门的,”他又瞄一眼文山,文山仍然眯
眼抽他的烟。 

“我出门干什么呢?原来我失业了,我必须去找工作,不过我肚子又有点饿,于是我先去
吃午餐。” 

“你不是刚起来吗?怎么就吃午餐了?”文山突然问。 

庄秦见文山并不是和他玩,是很认真听他说话的,也有点发毛,正经了一点说:“我通常
起来就中午了,我吃了一碗面条。” 

“在哪吃的?” 

“楼下‘昌记拉面’啊。” 

“继续。” 

“然后我就瞎逛,后来撞到了一家古董店,见门口有一张招工条,我就进去找老板,三言
两语老板见我人老实,收了我两百块钱就算招了我,他给我第一个任务就是送一本画册到
半山别墅,我拿了画册还回了家,因为送货时间是晚上九点半,这半天也没啥事干。” 

“你回家干什么?” 

“本想干点什么,后来想不出有什么可干的,就睡了一觉,八点的时候才醒,一看坏了,
怕赶不上,就饭也没吃,赶紧往半山别墅跑,再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了。”庄秦快口
说完,他实在不想老对着文山这张脸。 

文山慢吞吞掐掉烟头,随口问:“说完了?” 

“嗯,”庄秦重重点头:“说完了。” 

突然,文山从腰后掏出手铐,嗒一下在庄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铐上了庄秦的手腕
上。 

“这这,这是干什么?”庄秦脸色灰白,这一惊可不小,他也是头一次手上被加了这冰凉
的玩意。 

“蹲下,”文山大喝一声。 

“你凭什么铐我?”庄秦也不示弱,硬着脖子不肯蹲下。 

文山毫不客气在他膝后来了一脚,庄秦竟然敏捷地把腿稍微一抬躲了过去,这下激怒了文
山,他把左手快速往庄秦脖子上一扣,右手将拉着手铐的手一扯,这一招标准的擒拿术马
上就制住了庄秦,把他的身子扯到了地上,同时,文山用膝盖牢牢顶在庄秦后背,这下他
再也动弹不了了。 

“你凭什么抓我?快放了我,”庄秦嘴里怒吼,拼命要把脖子往上扬。 

“小子,看你服不服,嘿。” 

“你凭什么抓我,我又没杀人,”庄秦粗着脖子不停吼道,颈上血管都暴了出来。 

“我也没说你杀了人啊,”文山笑看着腿下挣扎的庄秦说。 

“那你为什么抓我?” 

“因为你说谎。” 

“我没有,”庄秦不服。 

“不服是吧,那我告诉你吧,第一,事发那天你没有去‘昌记’吃面,事实上,你这星期
都没有去他那儿吃面,因为以前去得太多,所以面店里的人全记得你多久没去了,”文山
早上留了个心眼,吃面的地方刚好是“昌记拉面”,出于职业习惯,他顺带打听了一下庄
秦,没想到那里个个都认识他,因为他只要在家,几乎顿顿蹲点那里。 

“第二,古董店并没有贴招人的告示,是你主动找上门去要找工作的,你为什么偏偏找到
这家古董店呢?这里总会有些什么原因吧。” 

文山说完也放开了庄秦,庄秦迅速站直,怒气冲冲瞪着文山笑嬉嬉的脸,“就算我记错了
乱说,那也不代表我会杀人吧。” 

“谁说你杀人了?你怎么口口声声说是杀人,难道半山别墅的案子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吗
?”文山紧紧咬住庄秦话里的每一个细节穷追猛打。 

“肯定不是自杀,他干嘛自杀,”庄秦嘴里嘀咕着。 

“你说什么?” 

庄秦意识到自己失口了,想想反正也这样了,总得赶紧甩开手上这又冰又硬的铐子再说,
“没错,我是隐瞒了一些东西,我早就认识艾真,我是跟踪她到古董店的,你要知道我可
以告诉你,不过,” 

“不过什么?”文山厉声道:“你还想和我讲条件?” 

“这——”庄秦把戴着手铐的手往文山面前一摊,“你给我解了,我们到下面房间里去说
,万一这里有人上来了,以为我干坏事了,就不会让我再住这里了。” 

文山想了想,掏出钥匙开了手铐,然后跟在庄秦后面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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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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