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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万人坑遗事 zz 第廿五章 真相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Sep 15 11:08:13 2005), 站内
正文 第廿五章 真相
老曹爷爷怆然长叹:“阿水,她是我妹妹……”
“我们兄妹生在浙西南的一个小镇,那里有山有水,所以我的名字里有个
山字,她的名字里有个水字。我们家祖祖辈辈都靠打鱼为生,阿水从小就特别聪明
勤快,十来岁的时候,已经是附近有名的能手了,不但继承了父亲捕鱼的本事,同
龄人没人比得上,还跟镇上教工坊的老师学了一手好琵琶。
我不愿像父亲他们一样,一辈子生活在船上,就去镇上找了份帮工。我们
兄妹的感情很好,每天,阿水跟同伴们一起撑船出去,到了傍晚,我做完工,就站
在家门口的岸上等她回来……”
“等等,”程寂忍不住打断他的话,“我经常做同样一个梦,梦见阿水撑
着小木船从远处回来,有个穿青色衫子的男孩在岸边等她,难道是你?”
老曹爷爷缓缓点头。程寂看着他刻满沧桑的脸,和老态龙钟的神态,实在
无法把眼前这个老人和梦中的翩翩少年联系在一起。她心里的疑团仍然没有解开:
为什么我会做阿水的梦?为什么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阿水却有些不耐烦了:“哪那么多废话?拣重要的说,别啰里啰嗦扯这些
鸡毛蒜皮的事!”
老曹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语气沉郁而饱含沧桑:
“那时我们一家四口人,生活虽然简单,但过得很踏实。战争和苛捐杂税
都没有给我们带来太大的伤害,只要水里还有鱼,我们就能活下去。
直到1937年冬天,日本兵闯进了家乡,我们的父母死在屠杀中,房子也被
那帮畜生放火枪烧了。我那时不到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怒之下把阿水
托付给一个亲戚,自己逃出去参加了八路军。
这一走就是八年,等我回到家乡,街坊邻居十户里面剩不下两三户,亲戚
家早就在轰炸中成了一片废墟,一个人也找不到了。我找了很多天,没有阿水的消
息,有人说她在我离开后不久就失踪了。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很后悔当初没有照看
好她……”
说到这里,老曹爷爷的声音更加低沉。往事历历在目,已经深深烙在他的
记忆中,并不曾因岁月流逝而淡化。
“后悔?你怎么会后悔?”阿水尖声大笑,笑声中却满含讥诮和怨恨,“
当年你说走就走,看也没看我一眼。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在战争中无依无靠,你
知道那几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是我的过错,我一辈子也弥补不了。三年以后,我在湖南打战负伤,送
到老乡家里养伤时,突然遇到了你,心里那股高兴劲是没办法形容的。我想好好待
你,就算不能弥补你过去十年所受的苦,也算尽我最大的努力了。那时候你怀了孕
,心情好像还不错,对我也没说什么计较的话,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么感谢上
天……”
“你应该感谢,因为我给你带来了立功的机会。”阿水微微冷笑。
“你跟我说,前些年家乡被轰炸后,你流落到上海、南京,靠在茶楼卖唱
为生,战乱之中到处逃难,本想逃去重庆,但到达湖南时,丈夫突然去世,而你的
身体已经不允许再奔波,就在这里停住了,恰巧遇到了我。
兄妹在战争中重逢,虽说有点巧合,但我并没有怀疑过你,我把它当作上
天的恩赐,在老乡家里特地腾出一间房给你住。直到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看见
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山上下来,进了你的房间。深更半夜的,我不知道你上山去做
什么,怕你出事,悄悄跟到你窗边,看见你正在用电台发信号,我当时就呆住了。
我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妹妹怎么会是保密局的人……”
“你当然不会明白,如果不是他们收留,我早就死在炮火中的上海了。”
阿水的声音冷得像冰。
“保密局?”程寂插嘴问道。这个名词似乎有点耳熟,又似乎很陌生。
“也就是以前的军统特务组织,专搞暗杀、破坏,向来被人民深恶痛绝,
他们的头头是戴笠,他摔死以后就改名叫保密局了。当时北京那边刚刚宣布建国,
华南和西南的局势也对我们有利,蒋介石打不过人民的军队,就到处派遣特务搞破
坏活动,作垂死挣扎。
我想把阿水救出那个魔窟,就向组织反映了情况。组织上很重视这件事,
派来两个同志,我们找了个机会,由我把阿水引开,他们俩不动声色地在她房间里
搜查了一遍,找到一支勃朗宁手枪,两枚毒弹,一支纵火金笔,还有一个铜质的证
章,圆形图案中间是用一支箭射穿和平鸽,这个证章就是军统特训班毕业的证据。
此外,我们还从她的随身包袱里找到一枚白色的戒指……”
阿水骄傲地昂起头:“你们哪能知道,仔玉是我职位的标志。每一个被总
部派到各省执行秘密任务的人,身上都有一个象征性的信物。我的戒指平时都是贴
身藏的,那天你骗我说去请裁缝给我做衣服,我才把它包在包袱里,塞在床板下,
想不到你们这也能找到,真跟贼一样!”
老曹爷爷没有理会她的奚落,接着说道:
“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可以确定你的特务身份了。难怪你能找到我,保
密局的人想要查一个人的下落,有的是办法。据我们分析,你在保密局的职位应该
不低。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不动声色地把东西放归原位。我当时心里实在很矛
盾,我们的同志被你们杀害和关押的太多了,这笔血债就算把保密局全炸了也偿还
不了啊!何况那时正是国民党反动派全线溃败,我们人民军队进军西南、解放全中
国的大好时机,怎么能让特务暗中搞破坏?可是,你毕竟是我的亲妹妹,要我去制
裁你,我下不了手。
组织上了解情况,立即把我调到长沙,让其他几个同志出面抓你。我请求
他们不要伤害你,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在长沙苦苦地等待消息,不记得过
了几天,执行任务的同志回来了,我向他们打听,他们说,原来你跟其他特务联络
的地点就在胜利山顶的防空洞里。等到你们再一次交换情报的时候,执行任务的同
志联合当地的民兵,把你们几个包围在山上。你们边开枪边逃,钻进了防空洞,他
们本想追进去,因为不知道洞里的情况,听说里面是个迷宫,不敢贸然进去,在外
面守了几天,没看到你们出来,估计你们已经死在里面,就返回了长沙。他们本来
不想把你往死里逼,可你当时实在太强悍了,始终不肯投降,还打伤了我们一个同
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猫哭耗子!”阿水冷冷地说道,“防空洞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出口,我们
早就弄到了一幅地图,要不是你们往死里逼,我们要逃走轻而易举。我当时腿上中
了枪,走不动,另外两个家伙嫌我走的慢,丢下我自己逃命了。”
“你的搭档倒是很识时务呀!”夏琴语带讽刺。
“我们为党国郊力的谍报人员,不像你们尽讲些虚情假义。换了是我,如
果他们受伤走不动,我也会自己逃走。能保全一个是一个,没有必要大家一起死。
” 阿水轻蔑地说道。
老曹爷爷叹息着,继续说道:“等我的伤一恢复,我回到了雁县。那时衡
宝战役结束没多久,山间野地里随处可以看见死在战乱中的尸体,我就跟当地群众
一起,在胜利山脚下挖了一个大坑,把那些无名尸体埋在一起。巧得很,大坑挖开
后,正好跟防空洞的另外一个出口相遇,我们就做了个木门,隔开防空洞,然后把
尸体埋进去,把坑填平。
当时一共埋了多少尸体,我也记不清了,应该有好几千具吧。也就是因为
你的事,我心里面一直有个疙瘩,解放以后,我从来都是保持低调的样子,除了偶
尔被小学校请去做革命教育之外,我把生活降到最简单的状态,不接受党和政府安
排职位,也不接受经济上的照顾……” “伪君子!”阿水的语气充满不屑
。
“我参军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父母报仇,后来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教育,
就一心想着让全世界像我家乡一样的地方,永远没有战争和贫穷,过上人人有饭吃
、有衣穿、没有剥削和压迫的日子。我实在没有想到,我唯一的亲人,会站到跟人
民完全对立的一面。
我知道你一直很恨我,我没有尽到做兄长的责任,在你还没长大的时候抛
下你一个人远走他乡,又在你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断绝了你和你的孩子的生路,我
也不敢妄想你能原谅我。我本来想等你的孩子出生以后再想办法劝你回头,但我不
清楚你来湖南到底有什么目的,在当时的局势之下,我不敢拖延。我更加没有想到
,你居然宁愿死也不肯回归正道……”
阿水哼了一声:“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们还觉得奇怪呢,那些年我们对你
们大批地抓,大批地杀,还是有很多共产党员敢提着脑袋跟我们作对,真不知是为
什么!”
老曹爷爷两眼放光,言语中忽然有了一股傲气:“骑在人民头上过着花天
酒地生活的特务们,怎么能理解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精神!”
阿水摆了摆手,显得十分不耐烦:“好了好了,没时间跟你纠缠这些问题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有话快说,等一会可就没时间了!”
“以后的事情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反右和文化大革命中所受的罪,都是我
应该付出的代价,只是后来,我最喜欢的女儿嫁给了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害死了我
们全家,这样的惩罚,却实在是太重了。我的妻子,儿子,媳妇,女儿,有什么罪
过,要遭受这样的命运?”
阿水没去理睬他,手一扬,程寂等人只觉一股热浪从身后袭来,房间里突
然红光刺目,那片鲜红的血池又出现在墙壁上,凄惨的嚎叫声再度响起。
血浪看起来不像起初那般汹涌澎湃,汤汁一样的血液逐渐浓缩,那些在粘
液中翻滚挣扎的骨体,表面开始凝结出一层薄薄的血肉,嶙峋的面孔布满网状的脉
络,五官虽不分明,却已经具有了基本的轮廓。
无数血人挤成一大团,拼命伸展自己的肢体,想要获取更多的营养物质,
尽快成形。呼号声此起彼伏,呜呜啊啊,听得人胃里犯酸,头皮欲裂。
程寂颤声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想用易魂之术让那些死在战争中的人活过来,用新的身份――也就是
老李他们的身份,重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由她支配。”老曹爷爷喘着气说道。
“以半座县城起家,一年一年地繁衍,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你们算算,
我手下能有多少人?”阿水掩饰不住得意,全身骨骼在笑声中咯咯作响。
夏琴忍不住插言:“你真毒,只为你一个人,就剥夺了这么多人的生命!
就算你有满腔怨气,你恨的也只是老曹爷爷一个人啊,为什么一次又一次伤害无辜
的人,偏偏不去碰他?”
“不是她不来找我,是因为这些年她根本伤不了我。当年执行任务的同志
在洞口捡到了阿水的戒指,我很想留作纪念,就跟他们说这是我家传的东西,磨了
半天,他们坚持说要上交组织,不肯给。过了两天,他们却主动把戒指送给我,倒
让我觉得很意外。我把它塞在枕头里面,结果一连好些天都做恶梦,我不知道是怎
么回事,想起有个认识的师父在衡山上修行,也许他能指点一下,就拿着戒指去找
他。他对戒指做了四十九天的法事,又把一块开过光的护身符送给我,说戴着它可
以保我四十九年不受邪物伤害。其实,光保住我一个人又有什么意义?”
老曹爷爷缓缓述说,神情一片凄然,二十五年前的家庭惨剧,至今想起来
仍然痛彻心扉。
阿水撩了撩头发,秀发轻逸地飘起,又柔顺地落下,如果不去看她的脸和
手,倒也是位风姿绰约的女人。
她豪放地笑着:“你的家人都是你害的,要是你不戴那个东西,让我直接
找你报了仇,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哈哈,我伤不了你的身体,却可以伤你的家人
,让你心里痛苦,这样也不错!我本来想等到今晚子时,你的护身符失去作用之后
,把你解决掉,不过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看看我的杰作,看我把半座县
城捏在手里,让你知道再过些年外面将是我的天下,当年党国没有办到的事,我一
个人就办到了,哈哈,这比杀了你痛快多了!”
血池中的液体越来越少,被困住的血肉之躯越长越丰满,有的甚至已经长
出一小块皮肤。程寂等恨得咬牙切齿,却不知道怎样才能阻止她的疯狂行为。
阿水一眼瞥见吴来指上戴着的戒指,向他伸出了手:“把戒指给我。”
吴来还没回应,程寂朝她怒目而视:“凭什么给你?”
阿水用手掌掩住嘴巴,笑得弯下腰去,秀发盖住了脸庞。她的另一只手指
着吴来,指骨乱颤:“凭什么?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程寂一愣。阿水转过头,向老曹爷爷笑道:“你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墙壁里面传出一声低呼:“难道、难道他是你的后代?”
老曹爷爷面目扭曲,声音因惊诧而变形,他嘶声说道:“不可能,那个时
候你还没生产!”
阿水的笑声突然凝固,她直起腰,声音又恢复了冰冷:“你当然希望我们
都死了,什么后患也没有,是不是?哈哈,可惜呀!当年我被你们逼到这个不见天
日的地方,这里每一条通道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地图被那两个畜生带走了,我走来
走去找不到出口,越走越害怕,越走越没有力气,到最后连火都没有了。你知道等
死是什么滋味吗?哈哈,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没有吃的
,没有水,没有人救你。只有一群恶心的蜘蛛和臭虫,趴在墙壁上虎视眈眈,等你
手里的火一灭,它们就一只一只地爬到你身上,有的咬你的手,有的在你脖子上乱
啃,更多的就趴在你腿上的伤口吸血、啃肉,你却没有力气躲开……”
程寂和夏琴听得胃里一阵难受,几乎要吐出来,大声制止她:“别说了!
”
“哈哈,我忘了女孩子是不能听到这种话的。当你亲身经历的时候,就知
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了。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墙壁上渗出来的水流到我的身上,
我就在这种绝望中慢慢地失去意识。就在我将要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我对这
个世界的怨恨也达到了极点,这时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冲到全身,借助这股
超常的力量,我将自己腹中的孩子送出了防空洞……”
“送出?怎么送出?”吴来的声音微微有点颤抖。
阿水冷笑了一声:“就是说,我把自己所有的怨恨凝结起来,借助水的力
量,在临死前作最后一搏,把没有出世的孩子送到了地面上!”
“啊!”程寂想起了在秋雨中“浮”出地面的婴孩,“那、那他到底是人
是鬼?”
“基本上他不能算是人,不过也不能说他是鬼,他只是临死前被我灌输了
一种生存力量,也许叫‘灵’更合适一点。”
“你让他活下来,就是要他来找我复仇?”老曹爷爷痛苦地闭上眼睛。
阿水摇着头:“唉,那孩子,枉费我一番力气!他的性格实在不像我,倒
是像他那个懦弱无能的父亲。”
她微微转头,盯住了吴来,没有表情的头骨显得高深莫测,诡异阴森。
吴来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让程寂在幻境中看到的情节,到底几分是真
,几分是假?”
“哈哈……”阿水仿佛听到了一件极其好笑的事情,“除了我的名字,防
空洞的位置,和你父亲的出生之外,其它全是假的!”
程寂、邓一生和夏琴终于听懂了他们的话,顿时都呆住了。程寂尤其难过
万分,没想到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恋人,竟然是一个骷髅的孙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
的“灵”的儿子!那么,吴来身上又有几分是人呢?甚至,他和我在一起会不会有
别的目的?程寂下意识地往外挪了挪身子,思维一片混乱,几乎站不稳了。吴来铁
青着脸一动不动,并没有伸手扶她。
血池已经不再沸腾,它的全部能量正在努力回缩,灌输到池中无数具骸骨
体内。那些血肉之躯也已经不再作野兽呼号,声音逐渐低沉,“嗬嗬”地从喉咙里
挤出来。有的“人”五官开始缓慢运动,具有了初步的表情功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以仔玉的灵气,加上我留在它裂缝中的一点血液
,易魂之术就要大功告成了!”
阿水优雅地将手一摊:“把戒指给我!”
吴来一言不发,轻轻退去指上的仔玉戒指。乌紫色的戒指在血池光芒映照
下,反射出微微的红光,光圈绕着戒指来回游动,仿佛一个巫师持剑围着神坛作法
。
吴来用指尖轻轻捏着戒指,正要递给阿水,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人猛地冲上
来,伸手在他肘上用力一托。吴来吃了一惊,条件反射地缩手,却被那个人抢到了
戒指,一把夺了过去。
那人是夏琴!
夏琴夺到戒指,立刻逃到邓一生身边。邓一生也被她的突然行动惊住了,
张开手臂护住她,警惕地看着阿水。
阿水静静地站立,冷冷地注视着夏琴。背后墙上那朵荧荧闪烁的碧火映照
开来,火焰越闪越急,越来越亮,一条火舌噌地窜出,立刻又缩了回去。碧绿的火
光与对面血池发出的鲜红光芒在空中相交,相搏,照得整个房间忽明忽亮,颜色壮
丽而古怪。
阿水尖利的指骨弯曲成拳,又舒展开,反反复复,一阵轻微得难以察觉的
“咯咯”声响起。披肩长发向后飘起来,在她的脑后悬空铺成一张黑网。
每个人都感到了一股森然凌厉的气息。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却像几个小时
那样漫长。
杀机迫在眉睫,令人无法呼吸。
墙壁变幻着巨大的阴影,在脸上扫来扫去。邓一生也感觉到了不祥之兆,
下意识地护住夏琴的脑袋,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她。
猛然间一股寒风扫面,刺得脸上皮肤刀刮似的疼。阿水忽然已经站在他面
前,霉黑发臭的头骨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几根头发飘近他的鼻孔,他忍不住要打
喷嚏。
就在这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五根枯树枝一样的细长物体,从他的臂弯空
隙插入,闪电般袭向他怀中的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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