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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来如春梦惹伤痕 第三章 深渊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22 17:00:19 2005), 转信
云云静静地躺在床上,长发散落了一枕,如一个安然熟睡的孩子。陈文军强抑着热望,轻轻颤抖着,抚摸过她弯弯的眉,轻合的眼,抚摸过她的鼻梁、她的唇,轻滑过她的锁骨,碰触到她软而丰满的香胸。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用他火热的双唇狂乱地吻过她的额,她的唇,他狂乱地撕掉云云的衣服,露出她少女洁白的玲珑凹凸的胴体。
他一切的情感和欲望在瞬间爆发了,他度过了他有生以来最为粗野狂暴的夜晚,一个任凭欲望的热火将他的全身肆意焚烧的夜晚,一个淋漓尽致地散尽激情和能量的夜晚。
云云醒来的时候,直觉头痛欲裂,鼻干舌燥,略一恢复意识,便看见陈文军穿着睡意,正在出神地望着她。
云云坐起来,猛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她一下子意识到发生的事情,一声惊叫,忙抓起毛巾被盖住自己。陈文军站起身,很深情也很冷静地望着她。
云云张慌失措地发现自己的衣服在远处的椅背上,她卷着毛巾被冲过去,羞得满面通红,对陈文军吼道,“你出去!”
“已经来不及了”,陈文军静静地道,跨步上前将云云逼至墙角,他高大的身躯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云云几乎喘不过气来。陈文军轻轻地托起云云的下巴,迎着她愤恨的目光,意味深长地道,“已经来不及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会让你做我们陈家的媳妇,我会娶你,所以从今以后,你应该爱我,我的宝贝儿!”
云云一把推开他,叫道,“你不要碰我!”边说边慌乱地穿起衣服,她欲夺门而去,被陈文军一把抓住,甩在床上,云云一眼看见白床单上的一小撮血迹,禁不住心中大恸,叫道,“你放开我!”欲夺路而走,陈文军一把抓住她跪在她身边求道,“云云!云云我也是不得已,我爱你!你原谅我,我会对你负责任的,我会娶你的!”云云哪里听得进去,情急之下一脚踹开他夺门而逃。
外面是一个热闹繁华的世界,街上人来人往车行如流,云云胡乱的狂奔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她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时已是中午,李韬一家正在吃饭,杨婶也在。云云一进门就跌倒在地上,气喘吁吁,披头散发。李韬扶起她,看见妹妹面色赤红,汗泪交下,忙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云云好不容易见到哥哥,一头扑在哥哥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刚刚一岁的明明被姑姑凄厉的哭声吓得也哭叫起来,小凤忙抱起他走进卧室,李韬预感到是出了什么事,低头仔细一看云云的耳垂、后颈有着一块块被人吻啄的瘀痕,他顿时明白了,不由得怒火中烧,搬开妹妹喝问,“谁?谁欺负你了,哪个王八蛋干的!”
小凤也忙赶了出来,仔细一看云云的肩颈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惊惧地望着丈夫。李韬气极,恨恨地抓过妹妹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在学校还是在路上!”
云云不说话,伏在小凤的怀里哭得更凶了。李韬颓然坐在椅子上,心疼地望了几眼妹妹,拄着头一句话也不说。那天晚上直到凌晨三点,一家人仍在讨论到底要不要报案,小凤和杨婶为云云名声着想,坚持不能报案,京华也过来了,见云云没有拿到任何证据,又考虑到陈文军的家庭势力,也认为云云胜诉的机会不大,陈文军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惩罚。李韬自始至终没说什么话,到最后他的眼圈红了,只说了一句“我好可怜的云云”便头也不回地回房了。京华也告辞了,小凤怕云云想不开,让杨婶照顾孩子,她陪着云云。
云云躺在床上思绪很乱,下身又酸又痛,她对昨晚完全不复记忆,她只是突然面对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被强奸了。于是她在车来人往的大街上疯狂地奔跑,她见到了哥哥,大哭,众人忧虑地叹气,气愤地大骂,争吵着决定,好像在短暂的突然之间,她的人生又发生了一场恶梦。是她自己答应去和他喝酒的,她不爱他,可她为什么还要去和他喝酒啊!
她抱着头,她很恨自己!她知道拿这件事去告陈文军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说不定自己还是自取其辱!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啊!
嫂子说得对,咱平头老百姓想告倒陈文军谈何容易,何况咱两手空空,光拿着嘴说强奸,咱没权没势的,让人家一宣传有谁信啊!咱去跟他庆祝毕业,和他一起去喝酒,人家要是倒打一耙,咱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啊!要是弄得人尽皆知,云云将来找对象也受影响啊!
嫂子说得对,京华哥也说得对,强奸这种事,别说咱现在证据不足,就是证据充足也不能把陈文军真怎么着。这种黑白两道势力很大的人物,别说强奸,就是杀人也动不了他的元气!
云云的脑袋木木的,她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件可怕的事情。渐渐地意识模糊起来,睡意渐浓,在似睡非睡的某一个瞬间,她又突然有一刻格外清醒,好似灵魂刹那出窍,格外冷峻地审视着自己。在茫茫的黑夜中,她突然之间觉得眼前转过一片盛开的花海,于是又仿佛回到小时候,她正坐在行驶的公共汽车上,一抬头,看见妈妈温柔慈祥的笑脸,可妈妈美丽的笑脸转眼不见了,她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躺在床上,四周只是茫茫的黑夜。
我的妈妈!她在心中这样热切地呼喊,任凭酸楚的热泪夺目而出!云云在刹那间竟然涌起一种深邃的感恩和感动,她并不是一个可怜的云云!虽然她出生不久就被遗弃路旁,八岁丧母备受养父继母的虐待,长到如花年纪又惨遭富家公子蹂躏,但她并不是可怜的云云!真正可怜的应该是冻死饿死在路旁,丧生在别人的打骂嫌弃中的云云。她有妈妈,还有哥哥,她还可以上大学,她有一个很疼爱她的杨婶,有一个如同姐妹的嫂子,还有一个漂亮可爱的小侄儿明明,她是幸福的,她应该以拥有这一切为幸福,她应该因此感动、因此幸福!
让陈文军去死吧!让那头可怕的狼去死吧!她再也不想见到他!她会努力地学习,她要考最好学校的研究生,她要离开这座城市,寻找自己心中的白马王子!她要做最好的脑科医生,她要挣很多钱,为明明提供最好的教育!
她又在刹那间激动了起来,她叫了声“嫂子”,抱住小凤,任热泪横流下来。小凤感到云云的泪滑过臂弯,悲愁地叹了口气,“云云,你别怪我和你哥,咱一个工人,一个护士,加上你京华哥一个小小的片警,你柳燕嫂子一个小学老师,祖上八代都没出过一当官的,咱没法和人家斗啊!咱女人家名节要紧,你好好考研,离开这个地儿吧!”
云云哭道,“嫂子,我知道。”姑嫂二人相拥在一起,云云渐渐停止了抽泣,当黎明微弱的曙光映白了厚厚的窗帘落在云云脸上的时候,云云刚刚睡着了。
云云很快从这次打击中恢复过来,一个星期以后,她已经坐在教室里准备考试了,她人是消瘦了,黯淡而忧郁,但不时也会掠过淡淡的笑影,对同学关心地询问,她只是摇头浅笑,考试复习忙碌紧张,大家也就不再追问。
在回校的第二天,云云去图书馆的路上看见了陈文军,陈文军正站在路旁的榕树下等她。她看见了,但熟视无睹地淡漠地走过去,陈文军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云云站住,没有说话,陈文军望了她半晌,又松开了。
云云继续向前走,陈文军又一把抓住她。云云回过头望过去,目光澄静,她看见陈文军整个人也很疲惫憔悴。
陈文军看见她明亮清澈的眸子,看见她从容淡漠的样子,觉得心一阵阵发苦,他疼惜地碰了碰云云消瘦的脸颊,想说什么话,可最终没有说出来。
云云和他并肩走在林荫路上,蝉在头顶费力地嘶叫,前方一片片盛开的榕花缀散在如海的绿荫中,清新艳丽。
那是一个很好的天气,图书馆后面的天空碧蓝碧蓝的,洁白如雪的云像轻纱一样在不经意间卷卷舒舒。
云云对陈文军道,“你可以放过我吗?”
陈文军道,“你说什么?”
云云停下来很认真地面对他,静静地道,“我希望你放过我,不要再来打扰我。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我只想在以后好好地生活,可以吗?”
陈文军的眼神哀怨地闪烁了一下,他一把抓住云云的手,冲动地低声道,“云云!我来是向你求婚的!我对不起你,请嫁给我,让我用一辈子去补偿你!”
云云静静地望着他,轻轻地拿下他的手,摇头道,“不!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我只希望,你从今以后别再干涉我,让我走我自己的路,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陈文军抓住她的双肩,急切地道,“云云!你想走什么样的路,过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你嫁给我,什么样的生活我都可以给你!”
云云拿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定定地望着陈文军,然后从她的眉梢和眼角,从她的鼻翼和唇齿,从她的整个脸上绽放出美丽的笑容,她轻轻地对陈文军道,“你看错我了。”
她转身而去,步履从容优雅,她美丽的笑容,犹如空谷兰花瞬间盛开,出水芙蓉乍然开放般,可以让人在刹那间屏住呼吸。陈文军失神地站在那里,回味云云那惊动人心的笑容,仿佛在她笑起来的瞬间在她灿烂的笑容里有一种空绝于世的高傲,从而将他的家世和富贵看得一钱不值,弃之如敝履;将他原本出自真诚的许诺,看得如同是滑稽天下的笑谈。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那冰冷像箭一样穿透他的心,在烈日炎炎的盛夏,如同置身冰窖。
一个星期后,云云结束了考试,她拿了三四本书和几件衣服,李韬来接她回家。他们从16路车下来,穿过一个路口去坐714。李韬走在云云的身侧照看往来的车辆,突然从对面冒出六七个人迎面过来,将云云和李韬冲散,陈文军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上前一把拉住云云。
云云踉跄了几步,大叫“哥哥”,用力地挣扎,李韬见云云被一人拉走,顿时急了,要冲上去救助,那六七个人便将李韬向一边推搡。陈文军力气大,转瞬间云云已被他拖至车旁,云云死命地抓住车门,抵死不从。李韬见状,奋力拨开众人欲冲上前去,那几人见快要拦截不住,便一顿拳脚铺天盖地地向李韬打去,云云见哥哥挨打,忙拉过陈文军的手求道,“你让他们不要打我哥哥!”
陈文军打开车门,冷着脸道,“你上车,我有话要和你说。”
云云心急地看众人围打哥哥,奋身欲冲过去解救,陈文军从后面抓住她,二人在奋力地撕拉中,云云看见一穿着黑背心的胖男人不耐烦地将哥哥猛力一甩,后面不知什么人给了哥哥一脚,李韬的人便飞了出去,头重重地撞在路旁的电线杆上!云云一声惊叫,看见一大滩鲜红的血在电线杆上飞溅开来,她拼命地冲上去,鲜血从李韬的鼻口间汩汩地冒了出来。
云云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扑上去用衣服欲裹住哥哥的头止血,可是血流不止,云云发疯一样冲到路上,站在路中间,一身是血的大叫停车,可是车来车往都飞快地绕行。
陈文军当时愣在原地,那六七个人也不知所措地怔住了。陈文军最先反应过来,忙上车将车倒过去,众人将李韬抬上车,云云也顾不了许多飞快地冲上车去!
李韬被送进最近的医院,云云最先下车,奔跑着冲进医院拼命大叫“大夫”,李韬被抬进急救室,云云欲跟进去被拦住,她转身看见陈文军,冲过去胡乱地打他,哭叫道,“你要害死我哥啦!我恨你!我恨你!”
不到五分钟李韬就被推了出来,云云像被电击一样怔住,无助地望着医生。医生抱歉地摘下手套,对她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云云愣着,在医生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一把抓住医生,跪在地上大声哭求道,“不!你能治的!你能治的!你一定能救我哥哥,我求你,求你啦!”医生尴尬地摇头叹气,抽腿走了,云云便发疯一样抓住第二个医生,第二个医生朝陈文军无奈地摊摊手,也抽腿走了,云云爬起来欲抓其他医生,吓得其他医护人员纷纷后退,绕道而行。
云云彻底无助地看着盖着白单的哥哥,只觉得眼前一黑,晕倒了下去,陈文军冲上去扶住。
当云云醒来的时候,她看见嫂子、明明、杨婶、京华、柳燕都在,她张嘴叫道,“哥哥,我哥呢?”她的“哥哥”一出口,整个病房发出抑制不住的哭声,响成一片。
电闪雷鸣,外面下起雨来。李立仁也一身湿淋淋地从外面进来,他一进门便操起椅子向云云砸去,京华一把抱住他,他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云云骂道,“你这个扫把星,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给他偿命来!”
云云惊恐地望着他,李立仁挣扎着骂道,“你放开我,让我给韬韬报仇,我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啊,她这个扫把星,她要把身边的人全都克死啊!”
云云抱住自己的头,疯一样地冲了出去,京华叫了一声,跟了出去。
外面风夹着雨,下得一片淋漓,云云没命地奔跑着,跌倒,再跌倒,奔跑,再奔跑。京华在后面追不上她,大叫道,“云云!云云!”
云云听不见,她还没有把这人世间的风雨凄凉放在心上,她心中想的只是哥哥,那个从小和自己一起玩大,把她从养父继母那里解救出来供她上大学的哥哥。她的哥哥!她的被刚刚打死的哥哥!
一道闪电划破黑幕,云云猛地朝一辆行驶的汽车撞过去,京华大叫道,“云云!不要!”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京华绝望地闭上了眼,一声惊雷乍起,万物惊栗。
云云擦车摔倒,水花四溅,泪雨横流,又是一个闪电当头,云云跪在地上朝天大喊道,“天啊,你劈死我吧!”
惊雷当空响起,京华刚刚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雷过后,他一箭步冲上去抱住云云,云云紧紧地抱住他大哭道,“京华哥,是我害死了我哥!是我把我哥害死了,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京华无语,流下泪来。
当时不过八点时分,雨中车辆还不是很少,也不知为什么,四方的车辆竟然齐刷刷地停住,他们隔着雨雾,亲视一个弱女子催人心酸的伤痛,那痛彻心扉的伤就好像这天地之间的雨一样,浩浩荡荡似欲涤荡人间,令有情众生无力抵挡。
交通因此堵塞了十分钟。
云云悲恸长哭,昏倒在雨中。两名好心的司机将云云送到医院。
那一夜风吹木折,雨摧花落,第二天世界一片狼藉,榕花在一夜之间半朵无存,毁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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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传牛皮癣专治老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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