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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来如春梦惹伤痕 第八章 血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22 17:02:46 2005), 转信
这是一个绚烂的黄昏。云云坐上了陈文军的车。
陈文军看着她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伸手疼爱地抚过她额旁的碎发,打趣地笑道,“你也不等我去接你,就自己跑回来啦!”
云云道,“是被赶出来的。”
陈文军开动车子,脸上露出非常愉快的笑容,云云问道,“我被赶出来,你那么高兴干什么?”
陈文军笑得有点幸灾乐祸,“我是在想,你这个倒霉的孩子,是不是回到家还没被你舅舅骂完,接着就被你外公赶出来了?”
云云伸手轻轻打在他的背上,叫道,“你还笑!都是因为你!”
陈文军笑道,“是,都怪我,今天晚上我请你吃东西赔罪行了吧?”
云云道,“气都气死了,谁想吃东西。”
陈文军带她去了“花之语”,那是恋人约会的地方,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满是幽秘浪漫的情调。陈文军开了个房间,云云将东西放在里面,洗了一个澡,然后与陈文军一起去了一个叫“结心阁”的雅间吃饭。
陈文军拉开窗帘,温馨的夕阳洒落进来,将房间染成柔和的金色。云云坐在陈文军对面,看见夕阳将陈文军英俊的面庞镶上了一层金边。陈文军望着她,眼睛里盛满了宠爱和笑意。
服务员不久给陈文军端上来一份七分熟的牛排,云云不吃牛排,只要了蔬菜水果沙拉。陈文军要了一瓶红葡萄酒,他已两杯下肚,云云微微呷了几口,也不知怎么回事,脸就开始不可救药地红起来。陈文军出神地望着她酡红的面颊,突然道,“过来。”
云云诧异道,“干嘛?”
陈文军一把将她拉过去横抱在腿上,捧起云云的脸低笑道,“你的脸红红的好可爱,就像是熟透的樱桃似的,真恨不得咬上一口。”
云云推开他的手欲下来,陈文军抱紧她道,“不许动。”话说着已一头下去吻住她的唇,她的脸,她的脖颈,然后解开她的衣服一路吻下去。
云云衣襟半开地被他紧抱住,陈文军将脸温柔沉醉地埋在她的双乳间,云云感受着陈文军男性的气息和力量,心不由一阵阵悸动起来。
陈文军是一个阳刚的、纯粹的男人,也只有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才会展现出少有的温柔。
比如现在。陈文军感受着云云柔滑细腻的美好肌肤,拥抱着云云春光半泄的少女的身体,他竟然像一个腻人的孩子一样,依恋着她,像一个馋嘴的孩子一样,去吮吸她的乳。
云云不敢说话,夕阳的光影消散了,房间里幽幽暗暗的,陈文军只动情地拥着她,久久地,用情地轻轻地抚摸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云云,我好爱你。”
云云听见他富有磁性的声音,然后看见了陈文军柔情似水的目光。房间里虽然幽暗,但陈文军的目光专注而真挚,云云不由轻轻闭上眼,拥住了他。
杀一个爱自己的人,即便他是仇人,也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啊!
而陈文军吻住了她,他的唇热热的,他轻拍着云云的脸颊宠溺道,“小宝贝,我的小妖精,我要把你怎么办才好呢?我可不可以把你变成一个小人儿,装在口袋里,含在嘴里,吞在肚子里,可不可以,我的小妖精。”
云云不说话,陈文军胡乱整理了一下云云的衣服,横抱起她,回到房间里。将云云放在床上,打开了床头晕黄的灯。
云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微闭着眼。
她知道陈文军在看她,陈文军正在一点一点地脱掉她的衣服,正在以一个男人欣赏女人的眼光注视着她。那目光是挑剔的也是满足的,是专注的也是流离的,是用情的同时也是色情的。
色之于情,本来就相当于因之于果。人本来就是因为目遇成色而心动生情的,陈文军也不例外。
现在横在陈文军面前的是一具光洁的胴体,那是他的女人。
陈文军抱着她,吻她,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眉眼,吻她的锁骨,她的手。
蓦地,陈文军发现,她没戴戒指。他停下来,抓着云云的手问,“你的戒指呢?”
云云的心“咚咚”跳了起来,她想起来是摘下来放在舅舅家的茶几上了,于是小心地对陈文军道,“摘下来,在舅舅的茶几上。”
云云的身体被翻过来,屁股上挨了一巴掌,不很疼,有些麻麻的,陈文军嗔道,“谁让你摘的?”
云云委屈道,“舅舅不许戴,让我摘下来。”
于是屁股上又挨了一掌,陈文军道,“他让你摘你就摘!你记不记得买的时候我们怎么说的?”
云云自知理亏,好半天才小声道,“记得。”
陈文军道,“给我重复一遍。”
云云不吭声,陈文军于是惩罚她可怜的小屁股,云云痛得“哎哟”一声,陈文军道,“给我重复一遍。”
云云吞吞吐吐道,“你对我说,要一生一世戴着,一刻也不许摘。”
陈文军道,“否则呢?”
“否则,否则你打烂我的屁股。”
陈文军内心窃笑,板着脸道,“那你说,现在拿什么打?”
云云找借口道,“我不敢不摘,他很凶的。”
陈文军掐了她一把,云云吃痛叫了起来,陈文军顺势躺了下来,拥住云云,捏住她的耳垂道,“你怕他凶不怕我凶,这次先饶你一次,下次再敢的话真的打烂你的屁股!”
云云钻到他的怀里,求道,“下次再不敢了。”
陈文军笑道,“打虽免了,罚却不能饶,不然把你这小丫头宠上天,连我的话也敢不听!”
云云道,“罚什么?”
陈文军狠狠地压在她身上,捏住她的鼻子道,“你呆会儿就知道,如果今天晚上不让你疼得嗷嗷求饶,我就不是陈文军!”
夜已深了,云云躺在陈文军的臂弯里,装作熟睡,脑子里清醒而紧张。
陈文军一夜激情之后也累了,此时睡得正熟,呼吸均匀有序。
云云悄悄起来,无声无息地拿着坤包进了卫生间,她拿出那把刀,那把檀木云纹淡淡香的锋利小刀。
云云看了一下表,凌晨二点三十二分。她撩开一点窗帘,看见外面下起了细细的雨,昏黄的路灯皆沉谧在淡淡的雨雾中,有些迷惘。
她在那一刻心里很静,一切都是冷冷的,就像那闪着寒光的冷硬的刀锋。
她一步一步朝陈文军走过去,刀就在她的右手下垂拿着。
陈文军正在熟睡。云云在幽暗的夜色中看见陈文军正在很安然的熟睡,肩头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
云云上床,半跪在床上,握紧刀,刺过去!
一切都结束了,其实就只有这么简单。
当危险临近的时候,人似乎都有一种突然的警觉。陈文军就是在那突然间醒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正看见云云朝自己刺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云云的腕子,刀锋一偏,但是已经晚了,斜刺进他的左腰,他的身体一顿,停住,血流了出来。
他用力地握住云云的腕子,不可置信地望着云云,世界死一般静。
血浸染了床单,云云被他用力地握着腕子,看见他的血,心狂乱地跳了起来。
她松手。
然后陈文军一把将她掀下床去。
陈文军拔下刀扔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的伤口斜刺的并不深,并不会危及生命。他随手抓起床单束在腰上,狂怒得失去了理智。
这个女人竟然要杀他!这么多天的柔情蜜意竟全是为了杀他!
仇恨的怒火使他意识不到自己的疼痛,他一脚踹过去,对地上的云云一顿拳打脚踢。
夜,静悄悄的。当陈文军静下来时,他斜躺在床上,感觉腰间的血在流。
而地上的云云挨了那么多打,竟然也没有呼喊、呻吟。
陈文军吃力地起身,看见云云正在倔强地抬起头望着他。
他忍痛蹲下身,一把揪起云云的头发,直直地望着她,恨恨地低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杀我?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云云的嘴角流着血,吃力地道,“光对我好是没有用的,是你害死了我的哥哥。”
陈文军狂怒地揪紧她的头发,恨道,“我愿意让他死吗?那只是一次意外!”
“意外?”云云道,“你说得倒轻快。意外?那不是你亲手造成的意外吗?”
陈文军无语,半眯着眼,审视着云云,目光犀利,冷酷而可怕。云云望着他,突然流下两行泪来,说道,“从小到大,我就知道,我是苏家的耻辱,李家的负累。我哥他不嫌弃我,为了我,他三十岁才结婚,刚刚结婚两年,小孩不到一岁,他为了我,被你的人打死了!我从小受他深恩,此仇不报,又如何有脸再活在世上?何况,出了我哥的事,你也没有放过我,我被无赖欺负,是你救了我,可是,你对我好又有什么用呢?我怎么能忽视我哥哥的仇,忽视众叛亲离的结果而和你在一起呢?
陈文军面无表情地听完,慢声道,“所以,你要杀我,而且非杀我不可。”
云云抬目望着他,她的目光很纯净,纯净如水。
陈文军望着她,嘴角掠过一丝冷酷的笑,缓缓地道,“那你知不知道,在这世界上,我陈文军得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得到!”
云云绝望地闭上眼。
陈文军松手,云云倒在地上。
陈文军拨通手机,道,“大为,你开车过来一趟,我在‘花之语’203房,马上过来。”
十五分钟后郭大为匆匆赶来,陈文军为他开门,郭大为见陈文军一身是血,云云也倒在地上,大惊道,“文哥,这……,出什么事啦?”
陈文军淡淡道,“没什么,把她打昏,扔到路上用车轧死。”
郭大为迟疑道,“文哥你……”
陈文军火道,“要你去你就去!出事不过是交通事故你怕什么!”
郭大为看看屋里的情形顿时也明白了几分,他上前拉起云云,用胳膊肘重重地朝云云后脑一击,云云闷哼一声,顿时昏过去。郭大为望了望陈文军,见他没有丝毫松动的痕迹,于是背了云云出去。
郭大为将云云弃置在离“花之语”不到二百米远的路旁上,回车发动引擎。他突然有一点犹豫,这个云云是文哥最心爱的女人,他还没见过文哥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万一文哥事后后悔了,他怎么交待呢?
凌晨三点十分。
郭大为想着先将云云藏起来,等文哥气消了,再交给文哥处置。但看得出这个云云似乎要杀文哥,文哥已经将她暴打了一顿,而且陈文军向他下命令时分明是理智而平静的,那种淡淡的无可商量的语气与平日做出重大决定时是一模一样的,世上有哪个男人会对一心要杀自己的女人回情转意呢?
郭大为一狠心,开车冲了出去,他闭上眼,他的轮下一定鲜血四溅!
他猛刹车!坐在车上,良久不敢下来。
杀一个人并不难,关键是杀一个文哥至为喜欢的人,不知是吉是凶?他下车,望去,顿时感到血气上涌,整个人呆住了!
马路上干干净净,湿漉漉的路面折射着路灯光。哪里有云云的影子!
他顿时像见了鬼一样,飞跑回“花之语”,冲向陈文军的房间!
而陈文军在郭大为背走云云之后,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捂着仍在渗血的伤口,一遍遍地想起第一次看见云云的那个早晨,云云那清纯美丽的样子。
那是怎样一个一见钟情的美好时刻!那个女孩文文静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她的侧影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那种一见之下似曾相识的亲近感觉,那种一见之下内心涌起的暖流和热望,一切还都好像是昨天一样。甚至,他所置身的这间屋子还充满着云云的气息,在刚刚不久前的几个小时,他还曾吻遍她美丽的胴体,他们还亲密无间地调情做爱,而在转眼之间,他们就互相杀害,彼此天人永隔!
一种凄怆的情感重重地打在了陈文军的心头,他一下子感到伤口剧烈地疼痛起来,他烦乱地拉开窗帘,外面到处飘缈着薄薄的雨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他亲手破坏了一个好好的家庭,是他杀了她和她的哥哥。
陈文军也说不上来是伤痛还是后悔,他蓦地看见身边的桌子上他给云云买的蜻蜓水钻发卡,他把发卡拿在手中用情地看着,想起自己曾经是多么地宠爱着那个女人。
正在这时郭大为慌慌张张地推开门,惊慌失措道,“文哥!……”陈文军顿时心烦如火,暴怒地抓起桌上的台灯狠狠地砸过去,叫道,“出去!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现在看到你!”
郭大为看着摔碎在地上的台灯,怔怔道,“文哥,云云不见了!”
陈文军顿时觉得脑袋“嗡”地一声,眼前闪过云云鲜血四溅的惨景,好像云云的长发蛇一样缠绕过来,心中悚然,人一下子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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