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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人生愁恨何能免  第十六章 血也安然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22 17:05:10 2005), 转信



    天气渐凉,已到了白露为霜的季节,在这个清冷的秋天,云云打扮得焕然一新,开始去市心理医疗中心上班了。她将头发烫成妩媚的大波浪,轻绾云鬓,淡扫蛾眉,脸上清眸浅笑,别是一种美丽的风华。她白天接待前来求助的病人,夜里应广播电台的邀请于十点到十一点半主持“今夜与你相知”的节目,她很快在那个城市红了起来,人们爱慕她聪慧的话语,优雅的举止,喜欢她渊博的知识,贴心地规劝,她用的名字是苏野云。 
    晚上十点到十一点半,这个城市会有三个男人在不同地点打开收音机,一个是陈志栋,一个是陈文军,一个则是沈越。他们虽然是亲戚,但在这个问题上却是各有怀抱,别有心绪。 

    家里闹翻了天,热战之后是无休无止的冷战,陈文军就是在家庭的这场空前的战争中,得知那个令自己一见倾心,带给他极大的满足和空前的噩梦,那个令他又爱又恨的女人,竟然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可以想象陈文军当时的心情,震惊、怀疑、苦涩,只感到人生如此荒谬,命运如此错乱无情!云云怎么会是自己的妹妹!那个让他一见钟情、似曾相识,让他狂热迷恋地追求,不择手段地拥有的女人竟是自己妹妹!那个与他相拥做爱,被他下令诛杀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一切的事实在揭开真相的刹那间不堪回首,惨不忍睹! 

    那是一种怎样的捉弄,让他遇见云云,爱上她,并且间接杀死了养她长大的哥哥? 

    而今日,自己是如此怯懦而成人笑柄,这又是拜谁所赐?云云,也是自己的妹妹! 

    他们是骨肉至亲,可他们却在互相伤害。 

    陈文军每夜拧开收音机,听着云云耐心动人的声音,他专注地几乎屏住呼吸地望着收音机,好像是望着一个举世无双的宝贝。 

    李美玉洗好了澡,穿着一条轻薄鲜艳的性感睡衣,横斜在床上,露出洁白如雪的肌肤,摆弄着各种护肤品,喷了一点香水,娇娆妩媚地撩着头发。 

    陈文军在专注地听着收音机,李美玉故意酸溜溜地道,“呦,我真是惭愧啊,我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老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看不见人的什么野云姐姐,你这是犯得哪门子痴呀!” 

    陈文军不理她。李美玉等了他半天见他不动,起身走过去一把抓过收音机扔在地上,叫道,“都三更半夜了,你不睡觉没完没了地听什么听!那个野云姐姐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你每天晚上都听你烦不烦啊!” 

    陈文军猛地站起来,挥手一巴掌抽在李美玉脸上,恨恨道,“这里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愿意呆就呆,不愿意呆就给我滚回娘家去!滚!” 

    李美玉望着怒气冲冲的陈文军,捂着脸,拼命地用脚去踩地上的收音机,陈文军拉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甩在地上。李美玉摔坐在地上,尖厉地哭道,“你回到家就成了老虎厉害了!你在外面也厉害出个样子来别做窝囊废呀!我嫁到这个家里来,受你妈的气,受你姐的气,还要受你的气!我过过一天好日子吗我!你还打我,为了个破收音机!你听,你听,你能听出个花儿来呀!让我回娘家,我回!我回!” 

    李美玉从地上爬起来,生气地收拾衣物!陈文军侧目冷冷地看着她,一转身摔门进了另一个房间,李美玉见了,颓然坐在床上,哭了起来。 

    李美玉第二天向婆婆大姑诉苦,才知道那个野云姐姐就是云云,当下醒悟过来,“怪不得!那现在怎么办?陈文军不会还对她念念不忘吧,她可是他妹妹啊!” 

    此话一出,于晓艳和陈文琳杀人的目光顿时射了过来,李美玉自知犯了大忌,但改口不及,于晓艳已经大骂道,“别和我提那个小婊子!那个野种!” 

    李美玉吓得不敢吭气,正好陈文军从外面回来,于晓艳抓着桌上的杯子朝儿子砸去,大骂道,“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现在还恋着外面的那个野种!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她妈抢走了你爹,她又出来迷惑我的儿子,把你害得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娶一个狐狸精下三滥回来,丢尽了我的脸!” 

    李美玉听了,耻辱地压了压心中的气,陈文军被茶杯砸到,茶杯掉在地上,“砰”地碎了,他听了母亲的责骂,反唇相讥道,“你别再闹了!一大把年纪了就消停消停吧,这个家现在这个样子,还不是你闹出来的!我爸为什么不回家,他为什么在外面有女人,还不是因为他受不了你!谁能受得了你!整天颐指气使的,好像比谁都高贵都有身份,事实上你最俗,俗不可耐!搞不清楚我爸当时怎么看上你了!你能耐,整天骂人不算能耐!有能耐你把我爸拴得牢牢的,让他整天往家里跑,别再外面生孩子!我强奸了我妹妹!我看上了我亲妹妹还和她同居!这是谁作的孽?是你!你知道吗,不是别人,是你!” 

    陈文军吼完,摔门出去!于晓艳听了儿子的话,轰然坐到沙发上,浑身颤抖不止,李美玉偷偷望着,忍不住解气地偷笑。 

    云云听到有人敲门,微笑道,“请进。” 

    进来的人是陈文军,陈文军关上门,站在门边静静地望着她。 

    那天他穿了一件灰白交错的格子大衣,他站在门口,插着兜,静静地望着云云,不说话。 

    云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她有些吃惊,陈文军竟然会来找她。 

    陈文军客气道,“我可以坐下吗?” 

    云云轻笑,“请坐。” 

    陈文军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对云云道,“你可不可以治愈我心里的伤?” 

    云云轻轻摇了摇头,陈文军道,“为什么?” 

    云云道,“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陈文军不说话,两人多年未见,恩恩怨怨齐涌到眼前来,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难以言传。 

    陈文军望着云云出落得越发光彩动人,不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云云望着他,伤感地叹了口气。两人沉默。良久云云温柔地对他道,“其实,要想得到解脱,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不要太执迷于过去。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捅你一刀,你打我一顿,就让一切都在那天晚上结束。终结了,我们扯平了,OK?” 

    陈文军痛苦地摇头,叫道,“可是你是我妹妹!” 

    云云释然而笑,“那个时候我们怎么知道呢!如果早知道,我乖乖叫你哥哥,你也不会想方设法欺负我。不知者不罪,我们必须原谅我们在无知时所犯的错。所谓兄妹乱伦,互相仇杀,那都是我们知道以后的事,在当时并不是,而我们的只限于当时,不是现在。” 

    陈文军道,“你真的就这样泰然处之?” 

    云云道,“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要去死吗?人要得到平静的唯一手段就是淡漠事实,不能淡漠的,就只能原谅。如果不能原谅,耿耿于怀一辈子,记恨一辈子,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一时的错而毁掉一生,人生还有许多别的事做,你说呢?” 

    陈文军道,“你可以原谅我吗?” 

    云云轻轻地摇了摇头。陈文军道,“为什么?” 

    云云道,“因为你当时的确毁了我,你为了你自己,不惜任何代价地毁了我。那是你个性使然。你现在知道我是你妹妹,你后悔,我若不是你妹妹,你是不是就理所当然、面无愧色甚至乐此不疲?所以我恨你,也不会原谅你,我所原谅的只是我自己。” 

    陈文军默默地听着,惨然笑了一下,沉默。三分二十秒后,陈文军起身告辞,他走至门前,回头望着云云,对云云道,“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的道歉,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陈文军掩门而去。 

    半年很快过去了,空气中开始氤氲着过年的气氛。那几天下了入冬的第四场雪,天气有些干冷。云云晚上下班的时候,那个城市已经安静下来,人车寥落。陈文军每天默默地跟在云云的车后,他在远远的地方目送她进门,然后看见她楼上的灯光亮了。她一定会有短暂的洗漱,夜里十二点半准时睡觉。隔着窗帘,陈文军可以看见她柔美的身影,看见她恬静地凝望着一件东西,放在唇边轻吻,然后躺下,关灯。 

    每天如此,陈文军默默地保护着她,因为他知道,云云失去了丁健,她一个人走夜路可能会有危险。 

    于晓艳得知自己的儿子每天偷偷去护送云云,不由怒火中烧。陈文军因为云云丢掉了一根手指,还一度被吓得低迷沉沦毫无志气。本来意气风发的儿子为了云云而成为现在没出息的模样,而今,他不但不恨云云,还犯贱地偷偷跟在人家后面。于晓艳气恨自己生了一个不中用的东西,自己输给了外面那个叫苏慧的女人,自己的儿子又因为苏慧的女儿而贻误了一生,是那对母女将这个家弄成了这个样子!于晓艳恨,她恨得可以将自己的心绞出血来。 

    爱所衍生的仁慈,往往不及恨所产生的力量。人往往因仇恨而使自己产生巨大的能量,扼腕唏嘘、破釜沉舟地去干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以雪前耻。仇恨和耻辱对心灵的震撼,往往让人变得尖锐而深刻,狭隘而阴毒。 

    上天的公平就在于它允许任何人无论地位尊卑都可以产生仇恨,任何人都可以不顾一切地去复仇,从而人与人之间产生了一种天然的惧怕,而戴上一副温情脉脉的面纱。 

    于晓艳现在就处于一种绝望的痛恨里,那种仇恨浓不可化,几乎让她不能自由地呼吸。 

    她夜里躺在床上,觉得身体里盘踞着一条毒蛇,吸噬着她的血,让她病入膏肓。 

    她陷于绝望中,对自己感到绝望,对儿女感到绝望,对这个家感到绝望!绝望到此生没有意义,绝望到从此没有乐趣。 

    于晓艳找陈文军,陈文军不理她;她打电话骂他,陈文军就不耐烦地挂掉。陈文军在恨她,好像她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不喜欢她,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样对她,难道她就这么讨厌这么失败? 

    她恨苏慧,她恨陈志栋,她恨云云! 

    路上的冰雪开始融化了,晚上天冷,融化的冰雪又结成冰,很滑。云云驾车走在路上,突然从旁边窜出一人影,云云惊叫一声紧急刹车,那人影翻了好几个滚,躺在不远处的路边。 

    云云连忙下车奔过去,陈文军下车大喝道,“不要!”纵身飞跑过来。 

    云云已奔至那人身边,听到喊声不禁回头望去,地上的人鱼一样飞弹起来,出刀,陈文军飞扑到云云身上,按倒。 

    凶手转手又一刀刺向云云,陈文军一把抓住凶手手腕,凶手用左臂肘连击陈文军头部,陈文军松手,凶手又朝云云刺去! 

    陈文军在背后猛击那凶手的后脑,那凶手恼羞成怒,反身一刀刺中陈文军腹部,拔出,血从伤口处汩汩而出。 

    凶手纵身刺向云云,却见又一黑影斜出,飞身一脚,踢中凶手前心,刀落地,凶手的人滚出百米远,不能动弹。 

    而救云云的人也不见了。 

    云云惊魂未定地奔至陈文军身边。陈文军血流不止,云云掏出随身的药为他敷上止血,欲扶他上车,陈文军一把抓住云云,低声道,“云云!” 

    云云望着他,热泪横流。 

    陈文军反笑了,他颤抖着伸手去擦云云的泪,柔声道,“你不要哭!天很冷,你不要哭。” 

    云云热泪汹涌而下,泪流了满面。 

    陈文军倚靠在云云怀里,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云云用过的蜻蜓水钻发卡,颤抖着,给云云戴在头上,可他已无力戴紧,发卡很快滑落下来。 

    云云捡起来,陈文军颤抖着手,轻抚着云云的脸颊,流泪道,“你是,我的妹妹。” 

    云云大恸,哭泣着唤道,“文军哥!” 

    陈文军热切地抓着她的手,喜道,“我真高兴!从认识你以来,你从来,……没有正面叫过我,今天,我真高兴!……” 

    云云流泪,陈文军将整个头埋在云云怀里像是一个孩子,他呼吸急促了,仍不肯上医院,强撑着道,“对不起,我为我从前犯的错,向你说对不起,请,请原谅我,……” 

    云云紧紧地抱着陈文军,哭泣。陈文军昏倒。 

    云云飞车将陈文军送到医院,陈文军被送进抢救室,她连忙拨通陈志栋的电话,陈志栋手机关机,云云一个电话打到家里,于晓艳正坐在电话机前,她冷冷地任电话铃刺耳地响了三声,才舒了一口气道,“喂!事情办得怎么样?” 

    云云一听她静而可怕的声音,顿时从头凉到脚,于晓艳问道,“喂?” 

    云云道,“你马上来市第二中心医院,陈文军有危险!” 

    于晓艳手中的电话一下子掉在地上,她的整个人呆住了! 

    难道她派人伤害了自己的儿子! 

    于晓艳连忙挂电话给陈文琳,让沈越开车送她去医院,陈文琳说沈越在外面还没回来,于晓艳急道,“快给他打电话呀!马上开车送我上医院,你弟弟出事了!” 

    二十分钟后,于晓艳和陈文琳夫妇赶到医院,见云云正在急诊室外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于晓艳冲上去打了云云两个耳光,云云一个趔趄没有站稳,她们母女二人扑上去撕打云云。 

    沈越用力地去拉,可是无法制止,气得他大吼道,“好了!你们这个样子算怎么回事!两个泼妇!” 

    陈文琳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撕打他,声嘶力竭道,“你说谁是泼妇!没有我们这两个泼妇能有你沈越的今天!你翅膀硬了!吃里爬外!你是不是也看上那个臭婊子了!你成天听收音机不回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护着她!让你护着她!” 

    楼道里顿时响起了一个清脆响亮的大耳光,陈文琳被打得差点跌倒,她捂着脸怔怔地望着沈越,于晓艳也一下子住手,怔怔地望过去! 

    沈越余怒未息,微微喘着气。于晓艳朝沈越走近两步,目光如炬,厉声道,“你竟然打老婆!在我面前打你的老婆!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这个丈母娘!” 

    沈越冷冷道,“够了!你又不是没挨过打,少装腔作势!有其母必有其女,看看你养的这个丢人现眼的闺女,怪不得人家说,娶一个不贤惠的老婆是一家人的祸害!” 

    于晓艳的心顿时被刺痛了,一个耳光打在沈越的脸上,尖声道,“你说谁是祸害!今天你给我说清楚!” 

    沈越冷笑了一声,对着于晓艳道,“我说我娶了个祸害,行了吧?我没说你是个祸害,行了吧?” 

    于晓艳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气得直哆嗦,指着陈文琳道,“你马上跟他离婚!让他做回原来的那个穷光蛋!你跟他离,一刻不等地和他离!看看到底后悔的是谁!” 

    沈越哼笑道,“我求之不得!马上离婚!走!立马离婚!我现在已经后悔后透了!” 

    沈越上前一把抓过陈文琳,陈文琳拼命向后挣扎。这时门打开,医生出来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病人时间不多了,赶快和他说几句话。” 

    于晓艳和陈文琳面面相觑,飞跑进病房里。陈文军正醒着,见了于晓艳,一把抓住母亲的手,于晓艳哭道,“文军!” 

    陈文军流泪道,“妈!我怕是不行了,也没有尽什么孝道,……” 

    于晓艳顿时泪如泉涌,抓着儿子的手摇头。陈文军道,“妈,你以后别再找人去杀云云了,算我求你,行吗?” 

    于晓艳道,“你不想妈妈为你报仇!她把你害成这个样子,妈咽不下这口气呀!” 

    陈文军道,“人家最初一文文静静上学的小姑娘,没招谁惹谁,是我掀起的祸害,也应该由我来结束。我们不要再做孽了,不要再打呀杀的,各过各的日子,多好。我们家也不缺钱,你别再和我爸吵架了,和好吧,两个人好好过日子,老了老了,是个依靠。妈,行吗?” 

    于晓艳点了点头,抓着陈文军的手哭道,“行,妈答应你,好儿子,妈答应你。” 

    陈文军安然地微笑了一下,对在一旁哭泣的姐姐道,“姐,你也别老和我姐夫折腾,我姐夫那人不错。为了吵架你两个孩子都掉了,何苦呢?一个男人,在外面闯事业,最想要个安宁的家了。” 

    陈文琳哭道,“文军,我的好兄弟!……” 

    陈文军的目光望向门外,云云也正在望着他,四目相对,陈文军依恋地看着,满足地微笑,目光渐渐散了,散了,他轻轻合上眼,头一偏,停止了呼吸! 

    房间里在奋力地呼叫,云云低下头看着我在手心里的蜻蜓水钻发卡,落下泪来。 

    沈越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 

    她无语,转身向外走。沈越一把抓住她,道,“你流血呢,不如先去包扎一下吧。” 

    云云的脸被她们抓成好几条血道道,头发也散乱不堪了。云云抬目忘了一眼沈越,发现沈越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幅无框眼镜,眉目颇为清秀,正在关切地望着自己。云云浅笑一下,轻声道,“谢谢。”侧身而去。 

    云云侧身而去,沈越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出神。那是一个多么从容美丽的女人,在刚刚经历谋杀与撕打之后,依然如此冷静从容不迫。她的眼神幽深而纯净,她望着人的样子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好感觉,仿佛初夏清早间带着花香的清新空气,钻入人的鼻息,却又找寻不到痕迹。 

    她渐渐地离去,终至无影。抢救室里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沈越的心一点点地抽动。陈文军死了,如果能为了心爱的人死,也是一种幸福。 

    沈越为自己的想法惊呆了,他的心突然剧烈地抽痛,他突然明了陈文军最后绝望而安然的心情,他曾经执着狂热地爱着那个女人,可最终不能爱,不能得到,她还是自己的妹妹!与其尴尬而绝望地活,不如为她而死,两相解脱。 

    从此以后,一切的孽缘情仇,一笔勾销! 

    陈文军,在五年的蹉跎与荒废之后,终于又做的像一个男人! 

    沈越唏嘘感慨,不知不觉竟流下泪来。他突然想起了陈文军的许多往事,那个看似不羁的小舅弟,曾是陈家最同情自己的人。 

    

    SOHU读书频道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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