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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人生愁恨何能免 第二十章 蔷薇笑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22 17:06:06 2005), 转信
云云去找自己的父亲。
陈志栋人很瘦,精神有些颓废。云云很心疼,低头道,“爸爸,对不起。”
陈志栋摇了摇头。
云云央求道,“爸!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我会把于阿姨吓疯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吧,反正我长这么大,还没被爸爸打过呢!”
陈志栋温柔地摸着云云的头,问道,“你和你姐姐的事……”
云云道,“爸!我没有,我没有抢文琳姐的老公!我和沈大哥之间没什么的,我哪能看上他呀,比他好十倍的人追求我,我都没理过。他现在答应要回到文琳姐身边,好好对待自己老婆了。”
陈志栋道,“那就好。”
云云道,“爸你是不是为这件事很生气?”
陈志栋道,“我是怕你故意报复啊!”
云云一头扑在父亲怀里,委屈道,“谁都这样说,连你也这样说!”
陈志栋拥住女儿,连声道,“你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云云赖在父亲怀里,顺势央求道,“那,沈大哥回到文琳姐身边了,爸爸,你也回到于阿姨身边吧,她现在需要人照顾,你不能不管她呀!”
陈志栋拥着女儿,不说话。
云云柔声道,“爸爸,你想想她一辈子也挺不容易的。她对你也是全心全意的,不然人家市长的千金下嫁于你,若不是喜欢你,图你什么呀,是不是?人总是有缺点的,她脾气不好,又常常自矜出身高贵不得你喜欢,但毕竟,是爸爸你先负了人家,在外面爱上妈妈,而且还生下我。你一直念念不忘我妈妈,我和妈妈一个被弃,一个死,你自然和家人越走越远。你埋身工作,让于阿姨一个人支撑家庭,抚养儿女,对你有怨气也是难免的。最后又因为我,误杀了文军哥哥,还以为我抢走了沈大哥。她一辈子争强好胜,哪能容忍你对她不理不问是因为另有所爱,你在外面生的孩子二十五年后又回来夺走了她的亲生儿子,害惨了她的亲生女儿,说到底,爸,还是你有歉于她,她现在这样子,你就会到她身边照顾她,尽一点做丈夫的责任吧,好不好?”
陈志栋沉吟着,叹道,“我也不是没这样想过,只是,宿怨已久,别扭,何况,她也不会原谅我,至死不会。”
云云道,“她现在意识都不清醒了,哪里还记得什么宿怨宿仇啊!她平静时还会对你说话,说你这么对年冷落她,原来是因为你在外面有人,说起来她还会落泪,这说明她心里对你还是耿耿于怀呀!”
陈志栋叹了口气。
云云环住父亲的脖子,撒娇道,“我原来恨爸爸恨得不得了,恨不得见了面就一刀杀死,可是真到了你身边,还是亲的。就当女儿求你了,你在她身边,她就再不会来杀我了,好不好?”
陈志栋紧紧拥住云云,说道,“好孩子!”禁不住流下泪来。
云云突然感到内心一阵难受,她伏在父亲肩上,泪水夺目而出。陈志栋见了,忙安慰道,“云云你别难过,爸爸听你的,以后有机会,要多来看看爸爸。”
云云泪眼婆娑地望着父亲,扑在父亲怀里,紧紧抱住他,恨不得大哭一场。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云云倚着床,搭着一条薄棉被,亮着昏黄的灯光,听着雨打梧桐、滴滴答答的声音。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落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这天地间的风雨,记取了多少人世间的心情!
云云拿起她颈间的玉,望着“水珮风裳”,幽幽的思绪弥散开来,她和丁健许多美好的往事一齐逼到眼前来。天地间这凄清而多情的风雨声,像是在将往事慢慢煮沸的声音,一锅往事被煮得绵香,煮得悠长,煮得散满了雾一样的蒸汽,闻着,熏染着,使人迷离而沉醉。
一切的回忆,都充满了恩爱的色彩,连后来被他责打的痛,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丁健,我爱你,你怎么可以撒手离我而去?云云的泪滴在玉上,又从玉上滑落,渗进薄被。
云云轻轻地吻玉,尝到了自己又苦又咸的泪。
丁健,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云云躺下身,熄灭灯,任玉滑过她冷腻的肌肤。外面风雨卷着梧桐的叶子打在窗上,云云知道,明晨一定是落叶狼藉了。
第二天早晨,雨还没有停。云云起床无聊,在房间里随意翻一本时装杂志。电话响了,是沈越。云云笑道,“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又想把我叫出去打一顿?”
沈越道,“别胡说,我是想告诉你,我和她和好了。”
云云道,“才十天就搞定啦!看来你不是不能,而是不为嘛!我文琳姐现在孤苦无依,你要好好照顾她,别再欺负她了。”
沈越道,“我知道。”
云云松了一口气,“行了!现在我完事大吉了。你们好好过日子,过两年生个小娃娃,别老吵架了!”
沈越笑,“希望文琳能从此懂事一点,她已经把我们两个孩子都闹掉了。”
云云开玩笑道,“有你对她好,她自然不会闹了,何况你本来就那么厉害,发火打人的,谁敢呀!”
沈越嗔道,“别老揭我的短,好像我是个暴力狂似的!以后不许再说!”
“是!”云云窃笑地应着,故意问道,“你怎么和文琳姐和好的,告诉我,让我也多一点经验啊!”
沈越道,“这个保密,人家夫妻间的事,不能胡乱打听。”
云云笑道,“那好,不打听。不打听我也知道,你们男人最擅长的伎俩就是以武力征服,再以文德化之。男人讲起甜言蜜语来,就算是石头也禁不住,何况是你老婆!”
沈越道,“丁健是不是常常这样对你,你有经验了?”
云云道,“我一向最听他的话,他很宠我,谁像你,不理老婆,在外面学坏。”
沈越求道,“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好不好?我的姑奶奶!”
云云笑道,“好啦,不说了!你多去陪你老婆吧,再见!”
云云挂掉电话,将手里的时装杂志甩到了一边,突然想起外婆前几天说想吃桂花糕,于是爬起来跑到厨房做好给外婆端过去,和外婆聊了一会天。下午雨停了,外婆午睡未醒,云云想起再过一周她就要去市中心医院上班做脑科大夫了,不如趁现在闲暇,去给家人添几件衣服。于是她打车去商场,正赶上商场店庆搞活动,各种商品都打五到八折。云云给明明买了一身毛衣一身外套,给小凤和杨婶各买了一件风衣,给柳燕买了一条裙子,为外婆选了一件蓝底白花的毛衣,为苏牧和陈志栋各买了一件羊绒衫。
傍晚时分,天已放晴,夕阳染红了天边的暮云,将霞光洒在铺满落叶的路上,弄得人间一片凄艳。当时还刮着干冷的风,云云赶到陈志栋的家,将羊绒衫送给他。
陈志栋刚刚炖上鸡汤,见了云云,很高兴。天气骤变,陈志栋近来身体又不是很强,得了重感冒,云云进来时正在吃药。他虽然为于晓艳炖上了鸡汤,但对自己的晚饭却很将就,只简单煮了点方便面。云云见了责怪他不好好照顾自己,将他煮好的面倒掉,动手用香米蒸了碗米饭,打开冰箱,不多时间做了西红柿鸡蛋,海米冬瓜,还熬了一小碗排骨清汤。陈志栋看着云云在厨房里忙碌,然后喜笑颜开地将饭菜一样样端上,不由既是欣慰又是感动。
饭后,云云让父亲穿上羊绒衫试试,陈志栋多年来很少有人给他买衣服,穿上女儿买的羊绒衫,心里暖烘烘的。云云陪父亲聊了会天,晚上八点的时候,鸡汤炖好了,云云替父亲装在保温瓶里,和父亲一起下楼,正碰上要上楼的沈越。
沈越见了他们父女,说道,“正好!文琳说让我来给妈妈拿几件秋凉的衣裳,云云回家正好顺路,我们一起过去吧!”
于是三人一行驱车来到精神病医院。云云在门口与他们告别,沈越顺便问了几句她将上班的事宜,云云和父亲相拥而别,转头对沈越道,“姐夫!将来有了孩子别忘了我的功劳啊!”
三人其乐融融地分手,陈文琳刚好为母亲买了一些日用品回来,见他们俨然亲密无间的一家人,沈越和云云有说有笑很开心愉悦的样子。不由妒火中生,杀弟之仇,疯母之恨,夺夫之辱一起聚上心头,当下失去了理智,她刚好为母亲买了把水果刀,当下拔出刀,扔了手里的东西就冲过去,骂道,“你这个贱女人!”
当时沈越和陈志栋已进了医院大厅,陈文琳冲上去迎面一刀刺向云云,云云一闪,一把抓住她的腕子!
两人争夺僵持着,陈文琳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个狐狸精,你害了我们全家,你给我偿命来!”
云云紧紧握住她的腕子不让刀伤到自己,陈文琳已失去了理智,不知哪里来的一股蛮劲,逼得云云踉跄着后退,突然踩空一个台阶,脚底一崴,人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陈文琳的刀突然失去了阻力,直刺下去,云云一斜身,避开。
陈文琳一刀刺空,马上回手又是一刀,云云吓得叫了一声,又一把抓住陈文琳的腕子,刀尖近在眼前,云云吃力地抵抗着,大叫道,“爸!救我!爸!”
陈文琳狂怒地猛用力向下刺,云云用左脚向一旁绊了一下,陈文琳一下子失去平衡,连人带刀摔了下去。云云欲起身逃命,无奈脚痛难忍,没跑几步又摔在地上,这边陈文琳已狂怒地起身,捡起地上的刀,奋身刺了下去!
陈志栋和沈越已经快上到二楼,听了陈文琳的骂声皆心中一惊,二人飞快地跑下楼梯,冲至大厅,沈越急忙之中将一刚出门的病人撞倒,被人一把拉住,而陈志栋已经冲出门去!
陈志栋冲出去,一看已无法阻止陈文琳,情急之下一下子护在云云身上,陈文琳的刀于是插入父亲的后背,陈志栋一声闷哼,殷红的血缓缓地流了出来。
陈文琳怔住,不敢相信般望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血从父亲身上流出来,她惊魂地缩回手,一下子惊跳开,双手抓着头,摇头,惊恐地喘息。
沈越冲出门来,正好看见当时的一幕,一下子停住脚,大惊失色!
世界有几秒短暂的宁静。
陈志栋压在云云身上,云云扑身抱住父亲,看见父亲后背中刀流血,禁不住惊恐地大叫道,“爸!爸!”
沈越飞跑过去,将陈志栋背上车,又跑过来将云云抱上车,飞车向医院开去!
陈志栋被送进急救室急救,云云的右脚肿了起来,经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已无大碍。她在急救室外忧心忡忡地等,泪流满面,沉默不语。
沈越也无话,他叉着腰急躁地在楼道里走来走去,心乱如麻。陈文琳这个暴戾的女人,闯下弥天大祸了,她差点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夜里十点,云云的手机响了起来,何莲慈祥地问她,“云云,你在哪儿啊,时候不早了,又没开车出去,叫你舅舅接你吧。”
云云哭道,“外婆,我爸爸出事了,他为了救我,被陈文琳捅了一刀。”
何莲也很吃惊,不久她和苏牧赶来,云云扑在外婆怀里哭泣,苏牧走至沈越身边,问道,“情况怎么样,进去多长时间了?”
沈越叹气道,“不知道结果,进去一个小时了!”
苏牧晃了一圈,坐到云云身边,见云云红肿的脚,问道,“脚怎么了,要不要紧?”
何莲闻听,忙起身去看云云的脚,见云云纤秀的脚肿得像个馒头,苏牧沉下脸厉声对云云道,“叫你不要去沾惹陈家的人,你偏不听!现在又出事了,你还没有受够!人家这也杀你,那也杀你,你还去招惹!”
云云挨了骂,眼泪益发流出来,苏牧不饶,厉声道,“你就知道哭!现在哭有什么用,你再这样下去,早晚丢了性命,哭的是我们!”
云云的泪泉涌而下,欲哭出声,但拼命忍住,只是强烈地抽泣。何莲朝儿子使了个眼色,搂过云云安慰道,“别听你舅舅骂你,他是心疼你受了伤,怕你吃亏。”
云云哭道,“外婆,是我不好,……”
抢救室门开了,众人都关注地抬头望去,医生道,“没有刺中后心,伤口也不是特别深,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病人上了年纪,体质又差,这一次用药治疗可能引起旧病复发,需要提防,而且他恢复得比常人要慢,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众人略一松了口气,沈越禁不住心中的火,听了医生的话,什么也没说,甩头出了医院,开车来到精神病院。陈文琳失魂落魄地蜷缩在门口的水泥地上,身体在轻轻地抖,车子刺眼的灯光令她恐惧地向后缩。沈越下车,冷冷地盯着她,厉声道,“你现在满意了吧!杀了你爸爸你现在满意了吧!你就和你妈一样到处去打人杀人,从来就不反省自己的错!现在你满意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陈文琳惊恐地望着沈越,麻木地听着,沈越一把将她拎起来,问道,“现在怎么办!你说!你不是要杀云云吗,她现在在医院里,你去呀!你杀了她,大家一起死,乐得省心!”
陈文琳挣开他大哭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要杀我爸爸!”
沈越吼道,“你想杀你妹妹是吧!你以为你杀了她就心安了!你以为你杀了她你就可以不负责任地过你现在的日子!你去杀啊!看杀了她之后,下一个死的是谁!”
陈文琳痛苦地摇着头,这是一辆车疾驰而来,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冲了出去,朝那辆车撞过去!
沈越奋不顾身地追过去,在车开过来的一瞬间将陈文琳一推,二人双双跌倒在地,那辆车一个急刹车,下车大骂道,“找死啊!”
无人应他,司机上车开走了。沈越眼冒金星了许久才惊魂未定地清醒过来,望着臂弯里搂着的颤颤发抖的陈文琳,一个耳光劈过去骂道,“你疯了!自己找死啊!”
陈文琳一把将他抱住,死命地紧紧抱住,放声大哭起来。沈越松了口气,感到眼前有些昏眩。陈文琳紧紧地抱住他大哭,好像他是她在这世界唯一的亲人和依靠。
沈越突然有一点感动。他拥住陈文琳劝道,“别哭了,没事就行了。”
陈文琳依然像孩子一样任性地在他怀里大哭。他有一点激动地抱住她,经历了刚才生死的瞬间,沈越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地冷静下来,他轻抚陈文琳散乱的头发,柔声道,“对不起,我刚刚气疯了。我害怕你爸爸抢救不过来,不过现在幸好没事了。你以后别再做傻事了,我也再不打你了,你别哭了。”
陈文琳哭泣不止,沈越紧紧拥住她,深深叹了口气。
阳春四月,有又是一个蔷薇花开的季节。陈志栋在两个女儿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康复了。云云和陈文琳似乎达成了默契,一人一天,轮流照看,偶尔碰面,也是两相无言,彼此冷漠地走开。在她们之间虽然永远不能够姐妹情深,但至少不会刀剑相向了。陈志栋出院那天,天正下着蒙蒙的细雨,陈文琳和沈越、于晓艳一起来接他。于晓艳神情平静而呆滞,找不到一点昔日高贵、神采的影子。陈志栋望了她很久,没有说一句话,轻轻地拉过于晓艳的手,于晓艳没有任何反应,只任他拉着。
望着一家人相拥着离去,云云从藏身处出来,失落地笑。她不禁感慨地想,如果他们一直这样理解包容、相亲相爱地相携而行,那么何以会有许多故事,那么何以还会有她的降生和存在?
细雨如烟,他们一家人的影子渐渐远了,模糊了。
我因何而来?生命真是一次极其偶然的存在啊!
而现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唯独她,只有漂泊,只剩思念。
相思一点因君起,任凭已花开花落。
丁健,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云云伫立在漫天的烟雨中,任丝般细滑的雨丝柔柔凉凉地拂在脸上。她愀然有感,从颈间拿出水珮风裳,雨丝拂过玉面,顿时为玉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慢慢地变浓,凝聚成碎小的雨屑,一点点汇聚成团,一串串地滑落下来,玉重新清澈而光莹。
云云低下头吻玉,长发从侧面垂下来,划过了着雨的玉石。
不知道这玉石上面记载了她多少的吻痕?
云云站在烟雨里,望着烟雨中垂柳迷离的绿色,街上少有人走,很平静,少有声息。
一个很帅的小男孩吃力地抱着一大束深粉的野蔷薇朝云云走来,在她身边站定,用稚嫩的童音道,“阿姨,叔叔送你的花。”
云云接过花,奇怪道,“哪位叔叔啊?”
小男孩向云云身后一指,说道,“在那边!”
云云回转身,烟雨蒙蒙的雾气中一长身的黑衣男子在远处站立。一定是林众,云云想。虽然她与这个人并不熟悉,但蒙他出手相救,她得好好谢谢人家。
云云一步步朝那男子走去,蔷薇的馨香钻入鼻孔,云云望着前方,恍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应该是多么惨烈的一场悲剧,可最终不再惨烈,是因为有了丁健。而她最终却失去了他,这是与惨烈相对的另一种深邃而漫长的忧伤。
她不知道该怎样去谢林众。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样掩饰自己内心深深的惆怅。
那黑衣人也一步步向她走了过来。云云站住,抬起迷蒙的泪眼望过去,突然内心狂乱地跳起来!我的天啊!那个黑衣、高大、英挺的男子,不是丁健是谁!
幸福的感觉让人昏眩。
她定睛看了一下,果然是丁健!云云快乐地奔跑过去,好像整个世界充满了阳光。
丁健向她张开了双臂,云云像一只小鸟一样扑在了丁健的怀里,紧紧抱住他,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叫道,“健!健!”
丁健幸福地拥住她,用脸颊摩挲她微湿的头发。
云云激动地叫道,“这是不是真的!你没有死!我是不是在做梦!健,我是不是做梦!”
丁健道,“真的!这是真的!”
云云道,“你怎么逃出来的,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丁健道,“你忘了你老公是一个机械天才。我当日中弹后实际上已潜入海底,船在自行操作,只摆了一个我般模样的木偶人。我游远之后,船自行爆炸,而我的朋友已在远方接应我了,将我救上船。”
云云叫道,“那你连我也骗!为什么不来找我!”
丁健道,“我受伤很重,生死一线间,半年后才勉强康复。我不马上现身找你,而是暗中保护你,是因为有人不放心我的死,而且我想让你多经历一些事情也好,毕竟,那都是你今生必须要经历的。”
云云娇嗔道,“你好坏!竟然不告诉我!你坏死啦,怎么可以一点不告诉我!你以后不会再离开我了吧,不会再这样吓我了吧!”
丁健拥着她,柔声道,“再没有人在你身上来证实我的死讯了。我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了的人了,我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丁健说完,深深地吻上她的唇,云云只觉得幸福的潮水席面而至,几乎令她无法呼吸。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在这令人窒息的热吻中,仿似整个世界都在笑。
连蔷薇也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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