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ercuryer (小愚哥哥), 信区: Ghost
标 题: 玉奴(转自天涯)(全)作者:anlice 1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Feb 22 16:11:17 2005), 转信
蛇谷是我生出来的。
“生”并不代表十月怀胎,并不代表痛苦的分娩。就像当初易寒用他的魔
力和鲜血生出了我一样,我在无意间残留在蛇谷体内的魔力和他对我长达1000年的
执念让他作为魔复活了,应该说,蛇谷是我生出来的。
我是他的玉奴妈妈。
我害怕这个“儿子”。
当年他用魔珠捆住我想要挖我眼睛的时候我也没有害怕过,因为我心里有
信念,但是自从他对我说了“爱”,那种原本牢不可破的信念三百年来头一次产生
动摇。这才是我最害怕的。我怕那冰凉的预感成为现实,我怕三百年的等候和努力
化为泡影。
那个晚上,我和蛇谷分道扬镳。
蛇谷吃掉一个路过的白衣年轻人,穿上他的人皮外衣,冒充他开始过着“
家明”的生活。他仍旧眷恋女性腐败的甜味,所以他选择徘徊在双井街诱杀气味浓
烈的老年妓女。而我,成了小翘,吸取人性中的罪恶,在嫖客身上种蘑菇。
他再没来找过我,我知道他需要一次身为人类死亡的洗礼,才能真正具有
魔的力量。只是我从来没想过他居然喜欢用红色高跟鞋杀人——呵呵,奇怪的嗜好
,身为两千多岁的古老妖怪居然喜欢高跟鞋?每每想到这里我就想发笑。
我随心所欲的种蘑菇,过着粉红色的生活。蘑菇汤是当年我和易寒最喜欢
的一道菜,吃遍大江南北的各种蘑菇,我一直没有寻找到记忆中的美味,只有从键
硕男性尸体上生长出的蘑菇煮成的汤才能依稀找到当年勾魂摄魄的香味。我乐此不
疲,不仅享用美味的蘑菇汤,也享用嫖客们心底里最黑暗的罪恶。
家明站在我面前,作为复活的家明站在我面前,他现在已经是彻头彻尾的魔了
。
三百年的岁月里,我看过很多东西,虽然称不上阅尽沧桑,但也见识不少
悲欢离合,人类的爱情我看过很多了,而妖魔的爱情我只了解白蛇、青蛇和许仙的
故事。那并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回忆。
人类是很奇怪的动物,可以从很多方面对比出来。我更喜欢旁观人类。
动物们不会残杀同类,也许因为领地之争、也许因为饥饿,动物们会驱逐
甚至伤害、杀死同类,但他们绝对不会为了“乐趣”残杀同类。人类不同的,我见
过太多以杀掉同为人的人为乐趣的事情了,尤其是80多年前中国大地上经历的那一
次浩劫。一些同样黄皮肤黑眼睛的外族人为了土地和财富来到这里,用各种不同的
武器实施种族灭绝。他们的手段让身为魔的我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我可以把人类当
作玩物当作食粮,因为我不是人,就像人类对待宠物和猎物一样,他们不同,他们
残杀的人和他们的父母妻儿并无二致。
人类酷爱背叛和欺骗,所以你永远捉摸不定他们下一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我对这种观察行为兴致盎然。
但现在这种闲暇时候打发时间用的行为好像不得不终止了,我必须多花点
精力来思考我自己的事情。
三百年时间已经到了,十万生灵的数目也早已到了,易寒却没有丝毫复活
的迹象,我甚至找不到一点办法。但现在好了,蛇谷——不,家明出现,总算带来
一线希望。三百年前他作为地狱之门存在,那现在是不是仍旧拥有通达命的审判官
的能力呢?三百年前命的审判官作为我灭绝十万生灵的开端,现在是否依然有另一
个命的审判官等在那里呢?
我有很多疑问。
我想要易寒复活。
家明缓缓伸出满是尸斑的手臂放在我肩头,手指滑过我粉嫩的面颊,他眼波如
水,看得我心惊胆战:“玉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应该明白我在想什么。我
是为了你才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因为我爱你,我希望你能回应我的爱,也让我有所
寄托。”
他说得很简单很直白,像我听过的很多情话一样可爱一样深情。爱我的只
有两个,一个是姥姥一个是易寒,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情话。当酒一样的话语流淌
过耳边,我竟有一丝心悸。
“我爱易寒,我要让他复活。”我这么回答家明。不是为了掩饰我的慌乱
,也不是为了解释什么,我只是想对他说明我的信念,作为他方才表白的回应。
他的眼神有些黯淡,但仍旧直勾勾看着我:“我知道的,我从来都知道的
。这一世我为你而生,你的一切我都明白的。”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奈和绝望。重生
的蛇谷好像变得柔情万种了?
“请你吻我一下。”他说,“我会告诉你很多事情,一些你在人世间游荡
无法知晓的秘密。”
“关于易寒?”我眼睛一亮——家明是由黑暗深渊那些我的同胞造就出来
的,他能知道关于易寒复活的秘密是可想而知的!
他不说话,带着一丝责怪看着我,良久,才悄悄叹口气:“我知道,易寒
是你的一切。为了他你什么都会做。”
“是不是关于易寒的???”我很急切的问他,完全忽略他受伤的眼神—
—不是我看不懂,作为一个独自生活三百多年的魔而言,很多东西看在眼里都会烂
在肚子里。他是家明,他不是易寒,那他受伤与否和我没有关系。
“是……”
家明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我的唇紧紧封住。他的唇潮湿颤抖,透着清新
的泥土芳香,我甚至能感觉到他激烈的脉动。他也许是真的爱我吧——那种有些令
人无法承受的火热的爱。
也许这可以被称为一个吻,当我放开他的时候,他眼里分明是竭力隐瞒的
泪水。
“好了,告诉我,什么事?”我忙不迭的问。
他垂下头笑了,自言自语般:“看来为了易寒,你什么都能做出来。杀掉
十万生灵真的是小事情。易寒当年也许也是因为这种奇怪的情感而不惜牺牲自己的
生命和灵魂来拯救你的吧。”他复又看着我,看到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
“三百年前你杀掉命的审判官是一个错误。”他郑重其事的说。
“为什么?她难道不该杀?魔要杀人难道还要讲理由?”
“不是说你不该杀她,而是说你杀得太早,应该等她把话说完再下手。三
百年时光和十万生灵你都做到了,但这些只是药,你还缺一味药引子——易寒的新
身体。没有身体,即使是魔也不可能凭空诞生,他如何复活?”
“我该怎么做?”终于有了一线希望,我感觉手指因为兴奋而颤抖。
“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毫无预兆的,家明突然抱住我,伏在我胸前哀
哀的哭起来,我心里被搞得如一团乱麻。
我有些糊涂。
难道说家明的复活只是为易寒提供一个身体么?
这样的易寒我要还是不要?
家明在我这所粉红色的小房子里住下来。
也许算同居密友吧。
有时候我无法接受他的饮食方式,但转念一想也就罢了——他是在为我作
出牺牲,为了我的易寒能够复活。
为了这一点什么我都能忍受,包括他半夜爬上我的床。他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悄悄伏在我身边,抚摸我的头发,让我的发丝从他手指间温柔的拂过。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没有继续扮演妓女的角色,而是静悄悄呆在家里。
家明说易寒的复活是件大事,到时候会消耗非常多的体力,所以我们最好静养。每
天早上我坐在阳光下的窗台上修指甲,总能看见家明蛇一样游过幽暗的巷道,身后
拖着他的猎物——也许是一名少女,也许是一个壮年男子,这全凭他猎杀当时的兴
趣。感觉到我的目光,他会把脖子伸得长长的,从小巷阴影里直接伸到二楼窗户我
的面前来,从我嘴唇上索取一个清晨的吻。我居住的地方是一条偏僻静默的小巷,
当时选择这里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个相对清净的“食堂”,现在看来到好了,两只魔
住在一起很多很平常的事情也不能被外人看到的。只有一次,家明伸展他的脖子直
到脖子长达7米,探过来吻我的眉心,不巧被隔壁窗户一个难得早起的妓女看到了。
妓女本来并不属于阳光,她们是昼伏夜出的动物,今天隔壁的小妓女也许
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想要早起感受难得的阳光,却注定只有死路一条。她拉开窗帘
,随着第一缕阳光涌进房间,她看见一条蛇颈龙一样的动物人立而起,手里轻巧的
提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脖子上顶着一张俊秀的男子的脸,正缠绵的吻着二楼窗
台上坐着的妓女。
尖叫还没来得及迸出喉咙,家明脖子一转就已经盯住她,以难以形容的速
度直接咬住她的口唇,把尖叫声埋葬在娇媚的尸体里。
那是我第一次完整的看见身为魔的家明“进食”。
他像昆虫一样从口里呕出银白色的黏液,涂满猎物全身。随着一阵奇怪的
“咝咝”声,小妓女的尸体开始神秘的萎缩,首先是全身的衣裳被腐蚀干净,露出
里面白嫩的肉体,接着她的身体逐渐变得干瘪,仿佛一个漏气的气球一样慢慢成为
一副骨架上搭着一层皮,里面的血肉都已经被腐蚀成碧绿的液体吸进家明的口里。
这个过程持续时间很短,我却感觉有一百年那么漫长——我第一次看见同类“进食
”,以昆虫的方式。
那是很奇异的感觉,我觉得浑身的毛孔因为恐惧而紧缩,带来一股寒意,
手脚冰凉,胸口压抑得难受,却从喉咙深处觉得搔痒,那是渴望的痒,好像喉咙里
要伸出一只小手来攒住舌头往下吞才能稍微抵挡这饥渴。
家明身上一阵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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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灌水来戒烟,用吸烟来戒灌水
每天灌水不得超过八小时,每天吸烟不得超过20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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