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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cdus (白莲缘爱), 信区: Ghost
标  题: 永远的婴儿 第七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r  5 20:42:18 2005), 转信

大家都认为慕容家的事属于意外之灾。没有人警惕。 
  除了张古。 
  张古除了戴着鸭舌帽,墨镜,叼着烟斗,又配了一个文明棍。
他不能断定一切都是那个男婴干的,他不能断定那个男婴到底是什么,他不能断定17排房到底有几个男婴,但是他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来自那个男婴的一股丧气。 
  这丧气弥漫在小镇上空。 
  这天,张古看完电影回家,在月色中,在溺死迢迢的井的原址上,他看见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还在动,好像是一个小小的婴儿。 
  张古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迢迢不散的冤魂? 
  他停下脚步,仔细看,隐隐约约好像是他! 
  他??? 
  他好像也看着张古。 
  过了一会儿,他跑到栅栏前,灵巧地越过去,不见了。他跑得特别快,十分地敏捷。 
  张古快步来到李麻家的窗前,看见那个男婴正在地上专心致志地玩积木。他确实已经摞得很高了,像一个奇形怪状的房子。 
  张古悄悄退回来。 
  张古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是不是李麻家的大狸猫?是不是野地里窜来的狐狸? 
  如果真是男婴,是哪一个男婴? 
  张古和警察铁柱是同学。 
  他决定和铁柱谈一谈,以私下的方式,向他谈谈自己的看法。 
  第二天晚上,他去了铁柱家。 
  铁柱家挺穷的。张古自己带去了一包好茶。 
  他竹筒倒豆子,都对铁柱讲了——他眼睛看到的一切,他心里猜想的一切。 
  铁柱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个孩子?不可能!” 
  张古:“我觉得就是他。” 
  铁柱:“你是说他是鬼?” 
  张古:“假如他真是鬼我也许还不会这样害怕。活见鬼,那算我开眼了——最可怕的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 
  铁柱:“我认为你是恐怖片看多了,精神受了刺激。” 
  张古:“还有一种可能,我想过很多次了——这个男婴是正常的,还有一个我们无法看见的另一个男婴……” 
  铁柱赶紧说:“张古,你别说这件事了,换了频道吧,别吓得我夜里不敢撒尿。” 
  不管张古怎么说,铁柱就是不信。 
  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些镇政府大院里的事。 
  张古10点多钟离开了铁柱家。 
  他刚一出门,就被土坷拉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他在趔趄的一瞬间,看见 
  面前有一个黑影,那黑影明显想躲避,却没有来得及。 
  张古站稳了,看清那黑影正是收破烂的老太太。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铁柱家房子的阴影中,不知要干什么。 
  她和张古两个人愣愣地对视了片刻,终于,她低下头去,匆匆地离开了。 
  张古暗暗地想:这个老太太在跟踪我吗?难道,她真的要收我的头发? 
  这天,张古在办公室里给冯鲸打电话。 
  张古:“最近那个永远的婴儿和你接头了吗?” 
  冯鲸:“上个周二我们聊了很久。” 
  张古:“你这家伙,怎么不告诉我?” 
  冯鲸:“我觉得你都走火入魔了。” 
  张古:“为什么?” 
  冯鲸:“你看看你,戴着鸭舌帽和墨镜,叼着烟斗,拄着文明棍,怀疑这怀疑那,你想当侦探都快疯了。醒醒吧兄弟!” 
  张古:“是你们该醒醒了。” 
  冯鲸突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很恐怖?” 
  张古气囊囊地说:“自从你问我三减一等于几,我还真觉得你很可疑。” 
  冯鲸:“你连这个问题都害怕,那你可怎么活下去呀?有人问你口袋里有多少钱,你害怕吗?有人问你什么时候过生日,你害怕吗?有人问你去北京怎么走,你害怕吗?……” 
  张古:“这些都跟你那个问题不一样。” 
  冯鲸:“下次我保证对你说的所有话都不带问号。” 
  张古:“你告诉我,永远的婴儿又说什么了?” 
  冯鲸:“我对她讲了那个男婴的事,刚刚开头她就不让我讲下去了,她说她害怕。” 
  张古:“还有呢?” 
  冯鲸:“我不想再对你说了。而且我们已经约定好,以后在网上聊天的时候隐藏对话,任何人都别想偷看。” 
  张古:“冯鲸,你能不能要求和她见个面?” 
  冯鲸:“她家住在江南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八千里路云和月,说来就能来呀?” 
  张古:“那你让她给你发一张照片总可以吧?” 
  冯鲸:“假如她是假的,弄一张照片蒙混过关还不容易?即使她过去对我说她是莱温斯基都没什么问题。” 
  放下电话之后,张古发觉身后站着一个人。他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刘亚丽。她怎么不声不响? 
  刘亚丽笑了一下:“什么永远的婴儿?你说的怎么跟黑话似的?” 
  张古:“一个网友。” 
  刘亚丽引开话题:“镇长要下乡检查各个村的小学校,让我跟他去做一下记录。你给安排一下车。” 
  张古:“好吧。” 
  刘亚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张古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现在,他觉得很多人都可疑。 
  李太太家,慕容太太家,连类家,都没有电脑。只有卞太太家有电脑。 
  张古在心中打定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这个周二,天黑之后,他在卞太太家的院子里埋藏起来。他要亲眼看见,那个男婴怎么溜进卞太太家,怎么操作电脑…… 
  卞太太她们今夜照常打麻将,还是那四个人。 
  慕容太太的老公回部队了。慕容太太还没有从悲伤中彻底解脱,打麻将成了她惟一的消遣。 
  卞太太家的院子里有一个小花圃,旁边有一个浇花的水缸,很大。张古就藏在那水缸的后面。 
  直觉告诉张古,男婴今夜一定会来。 
  他要说话,即使是以一个虚假的形象说话…… 
  天很黑,风很大,花草瑟瑟。那条总在张古家门口叫的狗又叫唤起来,它的声音好像很遥远。 
  张古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溺死迢迢的那个地方——尽管他很爱迢迢,可是仍然觉得有点瘆。 
  卞太太家的门一直没有动静。 
  张古一边紧张地盯着那扇门一边紧张地想象…… 
  那个男婴在夜色的掩护下出现,他灵敏地溜进卞太太家门…… 
  他没有开灯,而是麻利地打开电脑,上网,进入聊天室,用手指一行行说话…… 
  卞太太的房子里很黑…… 
  电脑屏幕的光射在男婴的脸上,十分苍白,很恐怖…… 
  男婴说:我的眉毛很漂亮…… 
  一个黑影突然从张古的眼前跳过去,他吓得一哆嗦。那黑影叫了两声:“喵——喵——” 
  他松了一口气。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风越来越大。那条从来不露面的狗好像永远不睡觉,它依然孤独地叫着:“汪!汪!汪!” 
  张古想回家,把所有的窗子关严,睡大觉。 
  想归想,他还是咬咬牙挺下去了。他发誓,今夜他一定要看到真人,查出真相,听到真话,找到真知。 
  他裹紧外衣,死守。 
  睡意一次次袭来,他几次都差点睡过去。每次,他激灵一下醒过来,第一个反应都是回头看一眼溺死迢迢的地方,然后再转回来看卞太太家有没有什么情况。 
  直到天一点点亮了,那个狡猾的家伙并没有出现。 
  张古再藏下去没有意义了,因为太阳已经一点点照到他的屁股上。 
  他在心里愤愤地骂起来,不知是骂那个男婴,还是骂自己。然后,他哈欠连天地站起身,回家了。 
  进了门,张古马上给冯鲸打电话,他要证实一下昨夜永远的婴儿没有在网上出现。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 
  张古:“是冯鲸吗?”
  冯鲸:“你捣什么乱?这么早打电话!”
  张古:“我直到现在还没睡呢。”
  冯鲸:“你干什么了?”张古:“我在卞太太家房前守了一夜。”
  冯鲸:“有收获吗?”
  张古:“他没去。永远的婴儿没露头吧?”
  冯鲸:“怎么没露头!她和我几乎聊了一夜,我刚睡!”
  张古这下真的傻了。
  怎么回事呢?难道永远的婴儿真的和小镇发生的一切毫无关联?她真的是一个来自南方美丽小城的女孩子?
  张古沮丧地放下电话,走进里屋。
  眼前的一幕让他大惊失色——他的电脑开着,很明显刚刚被人用过!
  他记得十分清楚,昨晚他离开家的时候,把电脑关掉了,还关闭了所有的电源。可现在,他的电脑开着!
  而且,桌面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小鱼,它游过来游过去,静谧得像一个梦。张古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内心的阴影把他吞没了。
  那个神秘的东西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想不相信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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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莲缘爱,等缘等爱的白莲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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