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六、断裂后消失的一链[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ug 14 19:00:24 2005), 转信


    六、断裂后消失的一链[1] 
      回到家,刘蒙恩就开始思考这个纸条的含义。“他是想向我暗示什么?3、7、11、19、、、、、、、”刘蒙恩念叨着“每相临的两个数相差4,按这个规律一直递增到19,可、、、、可怎么又来了个11,11和19相差却又相差8、、、、、、他妈的,真伤脑筋、、、到底想对我说什么?疯话还真难理解。”刘蒙恩觉得自己大脑短路了,只是一刻不停的被这些数字缠绕着,思路一直拓展不开。这种出神的状态让他想起小学时候作的那些所谓的应用题,那些非常无聊,简直是吃饱了撑的问题。“有什么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干吗绕这么大的弯子?戏弄我吗?”刘蒙恩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无法理解那个诗人的意图。“脑袋有病的人游戏规则和我们确实不一样啊、、、”他想着就又把纸片塞到口袋里了。 

      吃中午饭时,刘蒙恩在餐桌边见到了他爸——刘茂正,这个老头在退休后就开始热衷研究书法,把一些什么“宁静致远”,什么“难得糊涂”之类的毛笔字挂的到处都是。而且经常吟诗作画。于是刘蒙便拿出了那张纸片让他爸看。刘茂正放下碗筷,戴上老花镜端详了半天。然后迷惑的问:“这是你写的?我记得你的字好象跟柴火棍拼凑出来的一样,没这么潇洒啊?”刘蒙恩笑了:“我哪儿有这水平,那上面是一个朋友写的诗,说是里面藏着个谜语。” 

      “这也叫诗?”刘茂正有些惊讶的看着儿子,然后讪笑着说:“把一句话分成几行说,意思又让人闹不明白,这样的诗我也会写。哈哈、、、哈、、、、”他的嘲笑声把花白的头发震的乱颤。 

      刘蒙恩忙解释说:“这是现代诗歌,新诗,我记得上学时老师说这是从西方借鉴来的新手法。看上去是跟古诗词很不一样。” 

      “哼、、、、、有些人就是喜欢崇洋媚外,外国有什么好?他们的月亮比咱中国的圆吗?、、、恩、、、恩!”刘茂正清了清嗓子,用手轻轻敲敲桌子,痛心疾首的说:“中国人要有中国人的样子,不要什么都模仿人家、、、、、现在就有些年轻人,好端端的,非要把头发染成黄的、红的,把眼睛弄成绿的、、、、、哦,当然了,现在还没有这个技术、、、、你说成何体统。”刘蒙恩知道这是批评他姐的,只是他姐这会还没有回家。 

      刘蒙恩的母亲听了便瞪了一眼,插嘴说:“快吃吧,老头子!我看你要是再不吃,就先饿的眼睛发绿。” 

      “你懂什么!年-----轻------人,就是要不断的对他们进行爱国主义、传统文化、精神文明的教育。”说着他又得意扬扬的瞅着刘蒙恩,刘蒙恩见了连忙说是是是。心里却想,他爸很可能是长时间没有碰到过听众,发言癖又犯了。 

      “这个爱国主义教育,就是要用光荣的事迹感动人,先进的模范引导人,优良的传统鼓舞人、、、、、要因势利导,不要一手软,一手硬,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刘茂正以前在单位里也是个领导,几十年的文山会海将他磨砺的出口成章,说起来头头是道,很有股一把手的派头。但刘蒙恩从小听到大,对这些内容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一见他爸哼哼哈哈的打起官腔,头都是大的。 

      “爸!虽说您给我们上了几十年的政治课,可我还是觉得您批评的好。不过、、、你、、、、、、你还是先讲讲传统文化吧。” 

      “哈哈哈、、、、、、我知道你小子想打岔。”刘茂正不以为燃的说:“以前听过,不等于就贯彻领会了,我是从小教育你,可你老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这几十年来,我对你的教育,可以说,尤其是对你的世界观、人生观的思想改造是很不成功的!” 

      刘蒙恩这会如坐针毡,非常后悔给他爸看那首诗。 

      “你仔细想想,什么时候完全听过我的话,我让你往东,你偏往西、、、、、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时候,给你介绍的那个对象,你为什么不同意?嫌弃人家俗气。俗气有什么不好,俗气说明这个姑娘是过日子的人,朴实!你妈当初就是从农村过来的,这几十年不是和我过的好好的吗。” 

      刘蒙恩的妈妈听了也来气了:“你爸批评的很对,那个姑娘,我看怪好,人家还是大学生。蒙恩啊,这连这样的都不喜欢,到底想挑个什么样的?唉!我看你是猴子掰包谷、、、、、、、” 

      刘蒙恩听的哭笑不得,自己的婚姻问题和爱国主义、世界观有什么关系!沾都不沾边。唉!老是借题发挥。真是受不了!但他又不敢当场反驳,因为照以往的经验,他的一句不满往往能召来父母更严厉的批评。 

      “还有你姐,都30的人了,成了老姑娘,还在挑!我看她到时候找个什么样的!”刘茂正板着个脸,越说越气。 

      “我姐主要是因为文化程度太高了、、、、、、”刘蒙恩忍不住提他姐解释了下。 

      “什么文化程度高!我看、、、、、她纯粹是中了西方的什么自由思想的毒太深了”刘茂正说着又慢慢腾腾的压着嗓子讲开了:“中国,有中国的国情,不能什么都照搬外国的,比方说,我们的传统文化就很优秀嘛!就拿这个诗歌来说、、、、、、” 

      终于又扯回到正题上,这叫刘蒙恩豁然开朗。感觉就好象一个人拿着个大哑铃长跑,忽然被允许扔掉它继续前进,那个舒畅劲简直没的说。 

      “中国的诗歌讲究工整对仗,平平仄仄平平仄,仄仄平平仄仄平。最后一个字还要隔行压韵。我给你举个我写的例子。” 

      刘茂正正说着,家里的门开了,是刘蒙倩回来了。刘茂正瞪了他有一眼,哼了声,又继续他的诗歌:“桑田万顷丰收季,祖国山川壮丽篇,两岸猿声啼不住,红旗已过万重山、、、、、、、、呵呵呵呵” 

      刘蒙恩先拍了马屁说:“不错不错,爸你还是个诗人里!”然后才问“不过就是后两句听着有点耳熟啊。” 

      “这你就不懂了,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刘蒙倩听了也笑了起来:“爸,我刚在单位里看了报上的一篇文章,人家说你们的诗歌是唐诗之后的又一颠峰,还起了个特殊的名字。” 

      刘茂正见女儿夸他,不禁得意洋洋,有点谦虚的说:“怎么能跟唐诗比呐、、、、、” 

      “咯咯咯咯、、、那个作家说你们写的诗歌叫‘老干部体’。” 

      “恩、、、、、”刘茂正细品了下意思,又看了看女儿的表情,就火了起来:“什么意思?!你上了这么多年学,就学会了挖苦、讽刺你爸?!、、、、、都三十了,还找不住对象,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刘蒙倩一听这些话,就立刻回自己屋子躲了起来。刘蒙恩见他爸又扯到一边了,便直接问道:“爸,这诗里面藏着个谜语,你能不能看出来?” 

      刘茂正生气的拿起纸片接着看,:“古代的有些才子们喜欢用藏头诗来捉弄人,一般这类诗都取每行的第一个字。”刘茂正仔边想边用手摸馒头,忽然他喊了喊了起来:“馍呐?!馍怎么可吃完了?!真是的!” 

      “老头子!你再讲一会连菜都会没有了,还馍呐!”他妈生气的说 

      这些话提醒了刘蒙恩,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感觉自己找到了解迷的切入点了,于是他拿回纸片就走向自己卧室。 

      [声明,由于那首诗很容易的被一位朋友读出了谜底,所以我又适当的增加了其难度。祥见第六章的第六节] 

      “每两行的数值是都是奇数,可在第十一行,却注明的是个11、、、、、不过,这是个单行啊,究竟要暗示什么?”刘蒙恩一开始思考,内心就充满了焦躁,这种状态非常折磨人,就好象一个美丽的影子在你眼前飞来飞去,你看准了一把将他抓在手中,心中狂喜,可伸开手掌却发现什么也没有,可这时它又在你面翩翩而过,将你的惊喜和恼怒一同激起。“要是按照相邻两组数值相差4这个规律算,如果有第十二行的话,19后的两行的值应该是23,、、、、、、、”刘蒙恩很得意自己的这个方法,他觉得自己很聪明,“恩,现在已知十一行的值是11,用23减去11,是个、、、、是12,不过这能说明什么呐,并不能说明前面的几组都是按照这个规律啊,”刘蒙恩觉的这个小学生作的应用提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这里没有给你提任何问题,这里的问题需要自己去发掘。 

      “相邻的两个数是加是减?但他们的数值都是奇数,这说明什么?”刘蒙恩急的抓耳腮。但他觉得自己的思考已经接近了答案,如同一幅画,就差那关键的点睛之笔了。刘蒙恩深呼吸了口气,他决定稍停顿下,然后来感受这种临界状态的美妙。感受下即将来临的成就感。 

      “这说明什么??恩?”刘蒙恩凝视着纸片自言自语。“如果相邻的两行都是奇数,相加的话、、、、、结果只能是偶数。但要是相减、、、、、、相减结果是、、、、、、”刘蒙恩拿起笔在草纸上画着,“唉!”他叹了口气,有些失望“还是偶数,不过这总算排除了一个可能性,他们不可能都是奇数,那会不会都是偶数、、、、”这个可能性被他一提出来,便马上给自己的理智否定了。“都是偶数也不对,那、、、、、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他们一定是一个偶数和一个奇数!!” 

      “如果一个答案有几个有限的可能性,那被排除的只剩下一个时,这最后一个就肯定是题目的正解。” 

      他觉得很奇怪,隔了这么多年自己还能记得中学数学老师的这句话,尖刻而锐利。但怎么分解这些数字?刘蒙恩又是一筹莫展,他瞅了下自己推算出来的11和那个推算出来的12,“难道是按照这种规律,每组数都是两个相邻的两个整数?三最小,就从它入手吧”刘蒙用笔在纸上比划着 “11和12是相加的,那就先用相加来测试下、、、、、3能分解成、、、、、哦,这个容易,它只能分解成0和三,1和2两种情况,”刘蒙恩感觉一阵喜悦,似乎自己已经把红头盖掀起了一角。 

      “0即不是偶数也不是奇数,而且0和三相差3,这不符合11和12这个已知条件的规律,看来只有是1和2的可能性大、、、、、、恩、、、、、接着他给出的是7,7能分解为1和6、二和五、4和3、、、、、、、那个正确?既然已经解出的都是相邻的两个整数,那就应该是4和3。”刘蒙恩又整体的看了下初步结果竟然是12334,这个规律令他眼前为之亮,很快他下面的每行的数都推了出来,5、6、7、8、9、10,最后是则是已经给出来的11。每行的数值和每行实际的排序一样。 

      “既然他想通过这个告诉我什么,那肯定会把内容藏到里面,也许就是我爸说的藏头诗吧。”刘蒙恩边想边点了支烟,吞云吐舞起来。“每行的数字应该代表相应的字,1是“我”,2是“堪”,3是“尖”,4是“损”,5是“盘”,不过,它后面有一个‘1/2’,暂且放下、、、、 6是“把”,7“丛”、、、哎!这第七行后还有个1/2,这是什么意思?先放下不管它、、、、、8是“啼”,9是“下”,10是“曲”,11是“乐”。”他猛抽了一口,感觉非常舒坦,飘飘然的。“福尔摩斯可能也就这水平吧,呵呵呵呵、、、、、”刘蒙恩想着就得意的笑了起来。‘我堪尖损盘把丛啼下曲乐[yue],这都是什么啊?”他又通读了一遍,却发现什么意思也不是,连谐音也读不通。这个打击让他一下子从高峰跌落到了谷底。他气的把拿起纸片想撕掉,但终于忍住了气,把东西下了。他很“妈的,搞的一肚子气,不想了,不想了、、、、、”这时,手机响了两下,他一瞅是小莉的短信,“你这会在干吗?”刘蒙恩看到她的名字心里莫名其妙的有股火,因为小莉只是让他感到自己很蠢,但他又说不清楚小莉哪儿哪儿不对了,就气呼呼的把手机关了。“怎么干什么都有点不顺,唉!”刘蒙恩说着就躺到床上午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到了局里上班,小周和宋刚还没到,大办公室门窗都禁闭着,由于天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味。上个星期留下的垃圾还没到,桌子上的烟灰缸也里满是烟头。几个杯子里的茶水也早就变成了咖啡色。屋子里可能已经有两三天没人来过了。 

      刘蒙恩走到档案柜前,翻出了张国栋的卷宗。吴队长和王凯调查了一两个星期,里面已经有一二十页的内容了,刘蒙恩大概看了下,都是张国栋的同事,以及一院的护士们的相关证言。甚至连楼下病房里的一些病人和病人家属都没有漏掉。忽然,刘蒙恩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马健”! 

      “哎!他和张国栋怎么扯到了一块?”刘蒙恩很纳闷,他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发现这个马院长和张国栋也算是个同事关系,因为张国栋一直在精神病医院兼职,但只是每个月在那里工作一两天,挂了个虚职而已。从讯问笔录上看,马院长和他只是一面之缘的,谈不上任何了解。那张纸的下面还付有精神病院里和张国栋有接触的人的一些证言。大家都众口一词--------对张国栋这个人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刘蒙恩合上了卷宗,他觉得里面的内容杂乱无章。而且吴队长和王凯两三个星期的调查还没理出个确切的头绪来。这个速度实在有点拖拉。但刘蒙恩想起最近各种专项治理和会议都很多,他又感到吴队他们俩能搞到这个程度也算是尽力了。因为他自己估算了下,发现调查后在案卷上留有记录的人不下五十多个。“还是先去一院把领导安排的工作干下吧”刘蒙恩想起来这件事内心就莫名其妙的很焦躁,他呆呆的坐下来,望着墙上绣着“除暴安良”的锦旗发愣。有一些不太确定的东西飞到他脑海里,绕来绕去搞的他心神不宁。而且这种焦躁开始让他口渴起来。他下意识的顺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喝,但水冰凉冰凉的,把牙刺的一痛。刘蒙恩低头一看,是还是桌子上的那杯上星期的剩茶。味道又苦又涩,这种味道把他刺激的清醒了点,“唉!真tmd没劲!”刘蒙恩忽然情绪有点低落,他就站起来准备出发把吴队长嘱咐的事情办了。“核实核实到底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是宋刚慌慌张张的一路小跑走了进来,他脸上红扑扑的,表情很兴奋。眼睛还是很纯洁,很温和。就象这会从窗户外面射进来的冬日阳光。刘蒙恩觉得他是那种看上去似乎比较幼稚的人。他看见刘蒙恩在办公室里,就微笑着问他,怎么不在精神病院看守那个包皮了? 

      刘蒙恩见他表情很普通,并不象是嘲笑他的意思。便悻悻的的说:“人都死了,还看守个屁啊!” 

      宋刚本来在扒找东西的手停了下来,惊讶的问:“死了?什么时候?”显然他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我们守侯了他那么长时间,竟然让他死了!太可惜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问题多少让刘蒙恩有点尴尬,虽然这个包皮的死不是他的责任,但毕竟是他负责看护的。人忽然一下子死了,这让他还是比较难堪的。于是刘蒙恩就回答说:“恩、、、、、、是星期五晚上的事,当时我已经回去了、、、、、、你怎么才知道这个事,当时现场勘察你和小周没去吗?” 

      “没有啊,今天我是才听你说的。”宋刚说着拉出抽屉,他一边扒一边问:“是怎么死的?哪儿不是安全的很吗?” 

      “吴队长和小周调查的结论是意外死亡!”刘蒙恩说话中稍微带了点不满的口气。 

      宋刚虽然有时候比较愣头青,但在有关领导的事情上还是比较事故的。所以他一听是吴队弄出的结论,就识趣的没多说话,只是简单的哦了一声。接着就骂了起来:“妈的!警官证件怎么找不到了!、、、、、、、哦,在这里!” 

      刘蒙恩想起了他俩正在调查迪厅的案子,就问他有没有眉目? 

      宋刚把证件塞到口袋里,对答说:“唉!忙了这么长时间,派查了几百人,现在我们才把嫌疑人的范围缩小到了他们迪厅内部工作人员的身上。” 

      刘蒙恩还想继续问下去,但宋刚说小周还在门口等他,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于是他又拿出卷宗,把重要人员的名字都记录了下来,接着就出发了。 

      一院到底是家大的医院,来这里看病的人络绎不绝,看上去似乎比大商场人气还旺。刘蒙恩来到了脑神经外科,他在那栋楼上跑上跑下的,费了很大精力才找到了几个笔录上的被询问人员,他们都是张国栋的同事,有医生有护士。其中几个因为正在忙碌着,没办法配合他办案,另外几个见又是警察来找自己,情绪立即就变的很低落,是既烦躁不安又不敢过分流露喜怒,那脸色一会白一会红,每个人都好象用不快的表情告诉刘蒙恩,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其实刘蒙恩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向每个人重复相同的问题,得到了早就预料到的答案。实在枯燥无比。但这是上司布置的任务,如果不走走过场,事后被知道偷懒的话,领导就要对他有些不同的看法了。于是刘蒙恩草草的结束了谈话,就直奔病人的病房。 

      三楼和二楼都是病房,刘蒙恩要找的共有五个病人,有两个才动过手术,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正处在昏迷状态。 一个昨天刚刚死掉了,另一个前天就已经出院了。估计找起来可能有一定难度。只有一个病人仍在三楼病房治疗。刘蒙恩只好再次上楼去。 

      他在三楼的值班护士台咨询了下,就向左边的走廊拐去,这个方向是张国栋被杀现场的方向。他边走边看着两边的房门号,嘴里不住的念叨着:“307,307、、、、”307在走廊的中部。位置正好和上面的重症监护室相同。 

      这个病房的门开着,刘蒙恩还未走进病房就听见里面叽叽喳喳,是十分吵闹的闲聊声。他走进去一看,病房里只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病人,剩下的两个床位则空着。一群人正围坐在那个病人旁边。对着那个床头的“主角”发出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怜悯、同情的叹息。病床旁边的床头柜上房满了各种的水果,大包小包,还有一些花花绿绿的保健品。东西琳琅满目的都可以开一个小买铺了。刘蒙恩一见这个阵势就明白这群人是来探望病人的亲戚朋友。他见房间就一个病人,便问“您是不是张金平?” 

      那个病人少气无力的说:“她这会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于是刘蒙恩就坐下来等张金平。那群人见不是来找他们的就继续对病人嘘寒问暖。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嗓门又尖又亮,把病房里搞的声瓮气,似乎是要人们体会到她这辈子没当上女高音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刘蒙恩听见她用充满同情,但却是象在行骗的虚假腔调安慰那个可怜的病人:“哎呀!”她上来就感叹了句,这个声音就象是用泡沫塑料在玻璃上使劲擦一样刺耳。“乐观点嘛,这种病关键是心情好!人要是心情好什么病都好的快、、、、、、比方前年,我得了子宫肌瘤,就是因为和你大哥经常生气造成的。”刘蒙恩看见那个女的脸上泛出十分专业的夸张表情。好象生怕病人不相信一样。“后来在医院,你大哥不敢惹我了,还得天天顺着我,我的心情就自然好多了。病就不治而愈了!” 

      “是啊是啊!你嫂子经过病那一场,算是给我上了一课、、、、、这个人呐、、、、确实不能生气。如果凡事都开朗点、、、、、、”旁边的一个中年胖子马上就随声附和。那个病人听了也笑着不住的点头,但那个表情却有些象是在哭。疲惫的样子让人感觉似乎不是在聊天,而是在受刑。刘蒙恩想,也许现在他最痛苦的是这帮朋友为什么还不走。这时,刘蒙恩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瞅,对方电话却挂了。屏幕上显示着“未接来电一个”,但却是个陌生的号码。他又按了下键盘,发现还有十来个未读“新信息”。刘蒙恩打开一看,都是小莉的短信。 

      “昨天为什么一整天关机?” 

      “你在上班吗?忙的连个电话都不愿意回?” 

      “我很不舒服,可能感冒了!”、、、、、、、 

      这类短信一条接一条,刘蒙恩草草的看了过,便把手机合上了,但他刚把手机塞到口袋里,机器收到短信的声音又忽然响了两下,刘蒙恩烦躁的又拿出来看,是小莉刚发过来的短信——“我的右手现在肿了,连笔都拿不起来了!都是你那天给扯得。现在马上学校就要考试了,你说怎么办?[我知道你开着机]”刘蒙恩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他还没有见过这么赖皮的小姑娘。 

      “很好办,用左手。”刘蒙恩笑着把这条短信回复了过去。 

      不一会,有个穿病号服装的中年妇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刘蒙恩一问,果然是那个案发当夜的女病号。 

      “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破案?”她是一脸惊诧,似乎破案只用坐在室内开个什么研究会,很容易就能解决的事情。 

      刘蒙恩说自己来是想了解下那晚上她看到听到的异常。看有没有漏掉什么重要信息。 

      这个病人掩饰不住自己的厌烦:“都问多少回了,还来再问?!说吧说吧,想清净一会都不行!”说着她也看了下对面病床边的那群探护,深深的皱了皱眉头。 

      刘蒙恩把所有能考虑到的问题都问了,但得到的还不如头两次的笔录。因为隔了俩星期,有些细节她已经忘记了。忽然刘蒙恩记得案卷上曾写着她在那晚案发时间听到楼上有人在唱歌。刘蒙恩很奇怪:“那天夜晚你听到有人唱歌?唱的是什么?能不能把旋律哼一遍?” 

      这个女病人苦笑了下回答:“哎呀,我又不是录音机,更何况隔了这么久、、、、、、” 

      忽然,对面那群人当中有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非常尖锐刺耳。只见对面那个中年胖子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过号码,又把机器放回口袋里了。并接电话,但那个打电话的人非常顽强,一直不停的拨,所以这个玲声就一直响个不停。搞的人心烦意乱。刘蒙恩觉得这个音乐好象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他见那个女病人开始也挺厌烦这里的吵闹环境,但很快她好象很专著这个声音起来。表情也有些激动,她对刘蒙恩说:“呓!就是这个音调!就是这个音调!!那天晚上我听到的就是这个音调!!” 

      这个意外的收获让刘蒙恩很兴奋,他走过去,立即问那个胖子这是什么音乐?胖子莫名其妙,以为刘蒙恩有毛病。有些畏惧的问他干什么?刘蒙恩只好给他解释了下,他这才充满狐疑的拿出了手机,刘蒙恩一看,原来是个小灵通。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就觉得听着好听,你等下,我翻翻瞅瞅是什么名字。”胖子按起手机来。不一会就找到了:“哦!是叫`、、、、、、匈牙利、、、、、五号曲!” 

      “怪不得自己听着这么耳熟,这不就是马院长送的那世界名曲上的音乐。”刘蒙恩想着,心中不禁一震,这个收获也许就是破案的重要线索,但他又觉得单从证据上来说这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可要是作为个破案方向还是说的过去的。 

      工作进展的差不多了,刘蒙恩站起来就走。但在门口他碰到了一个医生正好也向里面走。 

      “哦、、、、、是高医生啊!”刘蒙恩达了个招呼,忽然他想到了那张让他昨儿头疼一整天的纸条。高医生是个心理学的专家,让他看看也许能解开这个谜。 

      高红彬楞了下,又露出他那带着神秘感的笑容说:“啊、、、、刘警官也来察房?“ 

      “哪儿!队里安排来再核实下、、、、、、其实完全没有必要。” 

      “案子现在怎么样了?”高红彬又关心的问。 

      “一筹莫展,说句实话,这种变态的杀人案我们还没有什么经验。”刘蒙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纸片继续说:“高医生,我想请教你个心理方面的问题。” 

      “高医生来了。”屋子里那个被亲友包围的病人见了也忙问好。 

      高红彬看了下里面,然后带着歉意对刘蒙恩说:“刘警官,我还有几个病房要察,你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先在我办公室等我。好不好?”高红彬的南方味普通话说的软软的,听上去很好听。但刘蒙恩却不习惯他说话时盯着对方眼睛看。 

      “好吧,那我等着你啊。”刘蒙恩说完就走了出去。高红彬接着就径直走到里面的病床前。刘蒙恩在外面听见他和蔼的问那个病人,手术醒来后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病人则是很感激是说了些什么。刘蒙恩感觉这个高红彬十分的敬业。 

      刘蒙恩在他的办公室等了有半个钟头左右,高红彬才匆匆的回来。 

      “让你久等了,刘警官。”高红彬看上去总是彬彬有礼。他不象一般的医生只有那种带着技术味的文人气息,他的气质好象很接近西方影视作品里的绅士风度。自信而雍容,但又不乏亲切。而且身上不时的挥洒着自由自在却又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机智。就象那种很容易就能掌控全局的人。刘蒙恩不清楚他独特的魅力是从何而来的,也许是在西方长时间生活的缘故。也许是血液里的原因,甚至又可能是国内的经历铸就的。 

      “还有什么问题你就尽管问吧?只要对破案有利,我都愿意帮助你。”高红彬的手势很多。 

      “高医生,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调查张国栋那个案子的。主要是想向你请教个问题。”说着他拿出了诗人中指写的诗歌让高红彬看。“这是一个朋友、、、、寄给我的一封信,但是现在他个人很、、、、、、反常。我不明白他这张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红彬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两三秒,好象对此感到意外。接过那张已经发皱的纸片,仔细的看着。就在屋子里很逍遥的慢悠悠晃着,低头思考着。“刘警官,你的这个朋友很有趣,也很聪明。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给你写这些,他不能把自己想说的直接告诉你吗?” 

      接着高红彬又看着纸片说:“很奇怪,他写的内容好象充满了两种极端的事物,似乎他本人备受这内心两种情绪的煎熬、、、、、、、、他的思维方式是触觉性的,依靠本能的非理智引导,但他的自我却非常想摆脱这本能的怪物束缚,可非常遗憾,外部的环境非常不利于他的挣扎、、、、、” 

      “是啊,高医生。我也觉得很奇怪,你说他是在说胡话,还是想列出个谜语之类的东西?可我昨天想了一夜也没弄清楚、、、、、后来听人说他现在精神上有点毛病、、、、、、”刘蒙恩遮遮掩掩的把一些具体情况说了出来。 

      “恩、、、、、、”高红彬好象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副认真思考,而且欲言又止的神态。他继续研究着内容,边看边对刘蒙恩说 “你说的也算对、、、、、他是在‘胡言乱语’,但这些疯话却很与众不同、、、、、恩、、、、、应该是首诗歌,而且写的比较有水平,可惜没写完,只有一半、、、、、、” 

      “纸上的数字是什么意思?”刘蒙恩问 

      “很明显,他想通过这来告诉你什么、、、、、、恩,有点类似藏头诗。”高红彬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然后拿笔在一张废纸上划了起来。刘蒙恩见了也好奇的站到旁边瞅了起来。高红彬在那张废纸上写着阿拉伯数字,标的是诗歌每行的顺序,和刘蒙恩在家里的思路是一样的。但他的思维速度显然比刘蒙恩当时的要快的多。只是不一会就把结果列了出来。他盯着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双手的十个指头象弹钢琴一样轻轻的敲打着桌子。刘蒙恩仔细着了看他的手,那双手并没有一些养尊处优者如女人般纤巧、或者象修长葱腴的指头。他的指头偏瘦,关节有点突出,并且嵌出很深的纹理。但又和经常体力劳作的人有很大差异,少了很多老茧。手背只是微微线出些青筋,和指头相连的肌腱波浪般的来回绷紧又放松,如同琴弦被人敲动。有节奏的声音在桌面响着,但发出的却是鼓点一样的撞击声。刘蒙恩觉得单从手上来看,他这个人似乎经历过很多种复杂的工作,年轻的时候也许干的是体力活。因为手是从来不能掩盖人的一些经历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镜架反光的原因,刘蒙恩感到他眼睛里放出冷光。人正聚精会神的瞪着对面的白色墙壁。只是偶尔把眼睛一眨。他的思路似乎已经进入到了关键阶段。这时,他拿起笔来。在第五行把盘子分拆成一个“舟”字和“皿”字,又把丛字从中间划分开来。然后就很兴奋的放下了笔,双手轻轻的拍了拍桌子。侧过脸,用象鹰一样缺少温暖的目光看着刘蒙恩说:“恩、、、、、、刘警官、、、、、我想问下,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孙敏的人?” 

      “孙敏?不认识,怎么了?”刘蒙恩很奇怪他怎么会突然问起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高红彬眨了下眼又问:“那么认不认识叫孙舟的?” 

      “认识啊,怎么你也认识他,他跟这有什么关系?” 

      “有件事现在情况非常危急!”高红彬非常严肃的说,“你的这个诗人朋友在诗歌里面告诉我们他目击了谋杀的现场,他用这样隐晦的方法说出真相,很可能自己也面临着暴露后被凶手杀死的危险!、、、、、、、” 

      刘蒙恩还是迷惑不解,他打断了高红彬的话,“等等、、、、高医生,我昨天想半晌也没弄明白。你是怎么从里面看出来这个的?” 

      “是这样的,你看、、、、、”高红彬用手指着诗歌的原件说:“中国传统诗歌里面有一种叫藏头诗,但这首却没有使用藏头诗惯用的手法,而是把要说的都藏在每行的不同位置。可能由于怕被凶手发现后一下字能看出来,作者把真正的内容隐藏的很深,只是用数字间接的列出了线索。你看、、、、、他们就好象是路标,需要读者仔细的理解。” 

      刘蒙恩有些急燥,他催促着说:“高医生,不要卖关子了,你就给我解释下吧。” 

      高红彬笑了笑,继续说:“前十行,每两行有一个数字,共有五个。但他们有个规律、、、、、想必你也看了出来,就是按增加4递增的数值。不过第十一行却是个单列,所以作者在此特意给读者标明了一个明确的已知条件11。可这样还不够充分,但我们可以据此推算出前面的几组是如何得来的、、、、、、、根据前面的规律,在假设有第十二行的情况下,就会出现一个新组,它是数值应该是23,23减11,在这个假设的第十二行出现只能是12,所以我们可以看出前面的五组数字都是相加得出的、、、、、” 

      刘蒙恩听了很失望,因为这和他的思路完全一样,但他纳闷的是为什么他能读出意思来。刘蒙恩想了想觉得其中有两行后面注明的1/2可能是问题最关键的部分,但他在家里一直没思考出来。 

      “你把这我从里面挑出的字串读一下。”高红彬说着就露出那种很含蓄,但却不乏嘲讽意味的微笑。 

      “我、、、堪、、、、尖、损、盘、丛、啼、、、曲乐[yue],这都是什么啊?”刘蒙恩结结巴巴的读了出来,但却品不出任何正常的意思。 

      高红彬摸了下额头,忙说:“哦、、、、、忘了 告诉你,‘盘’字后面是1/2,意思是把这个字分成两半,这就是刚才我问你人名的原因。” 

      刘蒙恩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高医生你真了不起。可那后面的丛字怎么解释,这个字分成一半就、、、、、、” 

      “这个字有两种解释,如果按上下结构分拆,就是从和一字,如果竖着分成两部分、、、、、” 

      刘蒙恩笑着插嘴说:“竖着分就不是一个字了啊。” 

      “你说的很对!”高红彬冷淡而揶揄的说:“确实不是一个字,这样分就是两个字了,一和人” 

      “一和人?”刘蒙恩想了下又笑了起来:“对对,我真笨!‘一‘字去掉一半还是个一嘛。呵呵、、、、、、” 

      “我看见孙舟把一人蹄下去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高红彬又说:“还有另一种解释,这个孙舟踢下去的可能是两人,因为‘从’字是两个人组成的。” 

      刘蒙恩兴高采烈的握着高红彬的手连声说谢谢,然后就飞快的跑了出去。在一院的大门口,他的手机又响了。拿出一看,还是小莉的短信,不过这次却只给他发了一个字——“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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