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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六、断裂后消失的一链[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ug 14 19:00:41 2005), 转信
六、断裂后消失的一链[2]
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他忽然感觉此行很盲目,“自己去那儿干吗?去把中指领出来吗?但你是他什么人?素不相识怎么带出来?”刘蒙恩拍着自己的脑袋搜肠刮肚的想办法,但那些办法只能打草惊蛇。“最好的由他的家人来办出院手续。可自己并不认识他的家属朋友啊、、、怎么办?”这时刘蒙记起了那天送包皮时碰到的文联主席 “对了,去那儿碰碰运气、、、、”想到这里,刘蒙恩便让计程车司机往回拐,“师傅!去文联。快点!”
刘蒙恩并不知道文联在什么地方,其实就连司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把他人带到了那片街区域就走了。刘蒙恩下车一看,发现自己在文化路上。这里非常繁华,电信和移动、联通都在这条街上安营扎寨。上面是些办公的办公用的搂层,底层则专门销售手机的店铺,它们门挨门,而且人气都很旺。让人感到似乎全市人民都跑到这儿来买卖手机了。他在几个手机店铺向一些销售小姐打听了下地址,但没有一个人知道文联具体在哪儿。而且还有几个人要反问他 “文联?是卖什么的公司?”这叫刘蒙恩觉得非常奇怪,难道自己找错地方了?后来他终于从一个在街头报厅里卖报的老头那儿打听到。文联在一个非常不显眼的文化局家属院里坐落着,甚至门口连牌子也没挂。怪不得他找不到。
他们的办公大楼很破旧,外面还是八十年代的那种装修,沙石掺和铁红后搪磨上的外观。样子十分寒酸,一看就知道是个清水衙门,没什么捞头的单位。但门口却停了两辆进口的豪华轿车。刘蒙恩恩刚踏上他们的台阶,就看见一群人从阴暗的一楼门口走了出来。前面几个都是中等个头,穿着西服,是那种看上去胖嘟嘟,体态充满弹性的中年人,但为首的一个年纪要大的多,可因为保养的好,乍一瞅并不显得十分老。他穿着件白西服,衬的头发乌黑异常,而且没有白发,向后梳了大背头。刘蒙恩觉得这无疑是染过的。只是人群尾部跟着的两三个人就和他们很不一样了,这几个人面孔清矍,头发是花白的。一个穿着件灰不溜秋的夹克,另一个则穿着很不得体的西服,但他们脸上堆砌出的笑容却很灿烂,把皱纹挤兑的一道一道。好象刚刚拣到从天上落下来的馅饼。
“杨主席,我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是个粗人,没上过几天学。还有过几天就是老爷子的生日了,他上过私塾,很喜欢这个和你们文化人交往,这次他过90大寿,你们一定要去啊!”大背头说话的腔调却是软软的,是个南方腔调,这和他生猛的形象很不协调。他站在台阶上伸向穿夹克的人伸出手去,那个人赶忙用两只手一同握住,然后激烈的晃动着。
“许总,看您说的,能帮你这个忙也是我的荣幸,令堂大人过90大寿是件大喜事啊,到时我和老牛一定去、、、、、呵呵”这个穿夹克的杨主席亲切抱着许总的手不丢,就好象抓住的是一个美女的嫩嫩小手,让他难以释怀。
许总使劲扯了下才把手挣脱,对方握的让他有点尴尬,然后他又和旁边的那个人寒暄了几句,就和那一群随从上了轿车。轿车缓缓的启动了,许总在车后的窗户里轻轻的向他们俩摆手,他们也在外面轻轻的挥手告别。直到车子渐渐的远去消失在大门口。他们脸上的表情逐渐的褪去。
“许总还亲自来咱这儿,这下经费的问题解决了。”杨主席对旁边的那个人说
“是啊,许总还真够慷慨的、、、、、、真没想到啊。”
、、、、、、
刘蒙恩见他俩这会闲住了,就走上前去问道:“啊,您是杨主席吗?”
“是啊,我是杨高。”杨高个子不高,他仰头蔑着眼打量着刘蒙恩,好象心里在琢磨着什么道道似的。
“你就是啊,你好你好,我是名诗歌爱好者。”刘蒙恩冒充了一名文学青年,他也伸出手去,扬高无精打采的和他握了下。
“有什么事吗?”他淡淡的问,脸上也没有了和蔼的笑容。
“我非常喜欢咱本地的诗人中指的作品、、、、、不知道他今天在这儿上班没?”刘蒙恩装出一副崇拜者的面孔。
扬高忽然笑了下,不无嘲讽的说:“这个诗人,现在不在文联了,他在、、、、呵呵、、、、他在精神病院上班。”
“什么精神病院?”
“他前不久精神失常了。我们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了。”
“失常了,怎么会这样?咱本地的精神病院不水平不怎么样啊、、、、扬主席,他们家在哪里,我想再顺便去他家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扬高叹了口气,用手轻轻的梳了梳头发,有些无奈的说:“唉——!你来晚了,昨天下午,他的一个同窗,好象是个企业家,把他和他的父母都接到北京的住去了。说是那儿条件好。”
“哦,是这样啊,那么您有他这个同学的电话号码吗?”刘蒙恩不甘心,又问道。
“没有,那天我和他父母还有那个企业家一起去的,可是忘记要号码了,很遗憾啊。”
没想到结果是这样,刘蒙恩很失望,只好悻悻的走了。
这一天乍现的曙光又忽然熄灭了,戏剧性的变化让刘蒙恩很郁闷,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想到了最近工作和生活中莫名其妙的磕磕碰碰,想到了很多事情干起来也都不顺心,有时候就象是逆风行走、、、、、、、总是不如意。他想回忆点愉快的事情,但能记起的都是不愉快,和失败、挫折,内心被一种无能的力量紧紧缠住。这种带有自恋的伤感令他无比沮丧。尤其是他的感情生活,更是一片苍白,没有感觉到任何激情,好象他自己过早的衰老了,进入了心理上的更年期。有时候他也担忧自己的这种状态,甚至还翻了翻心理学书籍,看看自己究竟是哪里不正常的。但小莉的出现让这一切都烟消云散。只是她年龄太小了,和外貌十分不协调。这种悖反带给刘蒙恩一种怪怪的感觉,以至现在每次一想到小莉,刘蒙恩心里总是连带着浮现出日本卡通的形象——在一个千篇一律,有着双大眼睛的小孩面孔下,出现的却是成年女性熟透了的身躯。这种和现实发生联想的流行文化让刘蒙恩品位良久,他感到这事实上是另一个民族变态性心理的体现,可是人们很少留意过,它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大家。而且人们对年华永葆的无限期望,也尽情在这里被倾注。是啊,人如果活在那些卡通世界多好,青春永远给锁定在了那种状态。刘蒙恩想,人们害怕衰老可能是成年人喜欢日本卡通的重要原因吧。
这时,街头的一幅手机广告忽然映如他的眼帘,那上面的模特很象小莉。看到这,刘蒙恩心情就复杂起来。但不管怎么说,小莉看上去还象个成年人,并且那天晚上确实非常值得回味。就好象他个时间又回到来到了学生时代、、、、、、
回忆让刘蒙恩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一点,虽说今天做了无用功,但毕竟诗人中指已经脱离了危险的境地。这不也值得宽慰吗?他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但是他一想到那个孙宙就感到不快“他和包皮并不认识,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把人踢下楼去杀死?一定有什么隐情!是啊,世上哪儿有无缘无故的事。”忽然刘蒙恩心头又浮现出包皮成了白痴后憨傻的模样,那带着孩子般笑容的脸好象还在他面前,这种负罪的内疚感令浑身不自在。“不行,我还得到那里看看。”刘蒙恩想到这里就登上一辆公交车向精神病院出发了。
到了精神病院,刘蒙恩在院子里碰到了小张,小张医生正慌慌张张的走向院领导所在是办公大楼,刘蒙恩问他,见孙宙没有?小张对他的再次光临很吃惊。楞了下才说:“谁知道他跑哪儿了,下午接了电话说出去一会,一直到现在还没回来、、、、、、那个包皮不是死了,你不知道吗?”
刘蒙恩感觉很蹊跷,心里隐约的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便又问:“这个早就知道了,我找孙宙是有点个人的事。你知道他的手机号吗?他家在哪儿住?”
“他家我不太清楚,等会打听下就知道了。他手机号知道,不过得等我翻翻电话薄,现在没办法告诉你。这样吧,你先在鉴定室等我下。”
刘蒙恩见他神色匆忙,就又问:“你这会还怪忙里?”
小张有带疲惫的神色说:“过几天我们医院就要改成一家综合医院了,很多事情都得去张罗,我们星期天现在都没得休息、、、、、你先等我会,我一会就回去。”
于是刘蒙恩只好先来到他的精神司法鉴定室。在大门口,刘蒙恩想到了那个中指提供的线索,当时案发的时候,这个中指还没有被关到重症监禁室里。他还在普通病房区,平时放风的地点是看不到包皮被踢下去的那栋楼的。他怎么能目击到凶杀的过程?这个疑问叫刘蒙恩觉得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中指出现的幻觉?要是这样,自己可就被一个疯子坑了啊。
这时有一个和刘蒙恩比较熟的男护士从楼上下来,他上个星期在茶社赌博被辖区的派出所给逮进去过。还是刘蒙恩和他的同事一起去把他赎了出来。其实当时罚款一点也没少,但有警察去帮忙,他还是很感激的。所以对刘蒙恩尤其客气。
“呦!刘大哥啊,您、、、、、您还在我们这工作?”那人点头哈腰的问。
刘蒙恩听了直想笑,这个人看上去明显比他老的多,竟然还叫自己大哥。“犯人都死了,工作个屁啊,我来这儿有点事。、、、、、、唉,对了,你知道不知道那个叫什么中指的诗人,我才听说他住院了,他在那个病房?”
“中指?是不是那个长头发,是文联送来的病人?他好象出院了啊。”
“是啊,要是出院就算了,其实我来主要是想看看他,如果能瞅下他住过的地方也行。因为我比较喜欢他的诗歌。”刘蒙恩想到自己的谎就觉得可笑,自己只读了他的一首诗,怎么能说崇拜。
“哦、、、、、、是这样啊,刘大哥,你来的正是时候,他住院后一直在我们的病房住,不过现在这个病房暂时空着,可能下午就要住进去病人。这会进去瞅瞅正合适”这个护士虽然很不理解刘蒙恩,但是他还很热情。“走,我领你去。”
他们俩很快就来到了病房,刘蒙恩走进了这个安装有铁栏杆的门,感觉里面的环境比较亮,但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却被分割成了一条一条的,他一看,原来是窗户上铁栏杆。但室内没有什么特别的,象是学生的宿舍,而且墙壁上竟然还张贴了张女明星的海报。可这个美女却被病人们用笔给涂的面目全非,多了两撇胡子,胸部又被刻意的描画了一遍。空白的地方还写乱七八糟的字迹,“我就是本拉等,我爱美国!”、、、、、刘蒙恩又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没有看错,他笑了起来,那个护士凑过来也看了下,笑着说:“呵呵、、、就算拉等疯了,也不会说这样的话、、、”窗户前面还摆了张桌子。上面班驳的油漆颜色褪掉了很的大一部分。刘蒙恩站在桌前看着窗外,视野里只有空旷的田野。
“中指当时住在哪个床铺?”刘蒙恩问道
这个护士指着靠近窗户的那个床说:“就是这个。”
“哦,是这个啊。”刘蒙恩走道跟前,他坐在床沿上。感觉屁股下硬邦邦的。他身子试摸着向后靠了靠,然后顺势就躺下。这个环境,和自己的姿势,令他似乎回到了当年的学生宿舍,他看了看天花板,上边是一片空白,但墙角却有大片的水渍。他头向窗户歪了下,眼角正好看到看护重症精神病患者的那栋楼。他的头又向里面移了移。那栋楼就侧着出现在他眼前,刘蒙恩向上看了下,五搂、六搂的搂道都已经完全封闭住了,几个工人正在粉刷外墙。他轻轻的叹息了下,闭上眼。“原来很多事情的真相都是这样隐藏,然后被悄悄的抹去痕迹。就象此刻这里这样平静安详,让人惬意、、、、、”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打了个寒战。
想着想着,刘蒙恩感觉自己的心嗵嗵乱跳起来,因为有些事情并没有按照自己预想的轨迹发展,他不愿意看到的那些挑战正向他走来、、、、、、为什么这样明显的事情却没人怀疑?刘蒙恩觉得这后面一定有文章。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闯入了一个怪石林立,寒雾森森的凶险地域、、、、、
他恍恍惚惚的下了楼,这时,从小张诊室里传来了刺耳的叫喊声。歇斯底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阴霾的气息随之环境中的声音扩散,他感到了自己从小就很熟悉的的恐慌。象大片空中飞来的乌鸦穿过他的眼睛。然后的凄凉的落在儿时记忆中的那棵树上,他感到心里堵的慌,还有种想离开的念头在纠缠他。但他自己好象并不甘心。并且有个声音在谴责他,是愧疚,还是对胆怯的羞耻感?这种撕裂感让他备受煎熬。两个力量都在拼命拉他,让他无所适从的呆站在原地。小张回来了,他也没有注意、、、、、、、
“蒙恩、、、、、、蒙恩!”小张走到他面前喊了好几声。
“哦、、、、、、回来了。怪快啊!”刘蒙恩含含乎乎的回答。
小张微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让你等了快一个钟头,我翻了下手机的电话薄,给你记了下来。”
他把抄有电话号码的纸条递了过来。刘蒙恩看了下。问道,他家在哪儿?
“他的同事说在新华路的卫生局的家属院住。”
“哦,知道了、、、、、、”刘蒙恩脑袋里乱糟糟的,他定了下神,强打精神说:“真是谢谢了啊!”
出了医院,刘蒙恩不知道该去干什么。他坐在公交车上,内心的游疑不决。他感觉自己再向前走一步,就有可能掉进重重迷雾里出不来。而且以他的经验,他清楚的知道现实中有些东西的复杂程度要超过他的想象。
“找到他又有什么用?要把他抓起来吗?什么?你的证据就是一个疯子写的纸条?呵呵你比疯子还白痴、、、、、”
“不过去看下也许会点收获的。”
这些声音绞缠的他头疼,他真痛恨自己的这种性格,凡事都粘粘糊糊的不敢当机立断。“没有勇气,那就当一名旁观者吧、、、、那个包皮不过是名毒贩,人渣,他害了那么多人,死有余辜、、、、、”这种妥协让步令刘蒙恩感到轻松了不少,他决定不再为某些刺痛他的往事负责了,看着车窗外的郊区田园风光,他心情好了许多,乌兰色的天空也异常的明净,但太阳即将要沉沉西去,几朵浮云有已经有了几丝暮色了。
公交车在新华路的一站到了,刘蒙恩下了车,从一大群人中走了出来。大街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闹市的喧嚣声劈头盖脸的传了过来。忽然他心头涌上来一阵悲凉,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个认识的。他自问,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在走路,而和他结伴同行的都是这样的路人。大家都匆匆的走过,互不相识,人们两眼并不关心周围的景色,心里只是希望抓到眼前的能抓到的东西,甚至忘记了危险、、、、、、生活似乎都停顿在一种无意义的状态中,刘蒙恩感到有些消沉,有些焦躁。“找他什么事?”刘蒙恩想了好一阵,自己却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因为他们之间其实很陌生的。
“先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在不在家。”刘蒙恩拿出手机就打,刚把号码按过。他又觉得不妥,“还是用街头的公共电话吧。”想到这里,刘蒙恩就走到一个电话厅边用固定电话打了出去,话筒里面传来了“嘟嘟”的占线声。他又拨了孙宙的手机,但却对方已经关机了。
过了一会,刘蒙恩又拨了一遍,但还是线路忙。他想就此打道回府,可却觉得既然来了就应该做点什么。便向前继续走着,心想去他们家附近看看也行。
于是刘蒙恩带着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卫生局家属院附近,这地方他经常路过,但平时并不注意这里有什么家属院。直到今天,心里才对此有了个概念。刘蒙恩从远处看着这个灰头土脸的门口,发现他的大门旁边还挂着写着“xx市卫生局家属院”的黑体字牌子,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旁边开着一个不显眼的小窗口,是个卖烟酒的小铺子。一个很魁梧的人正背对着刘蒙恩站着,他好象买了包香烟,然后就转过身来。这个人正是孙宙!他的板寸看上去象刚理过。一双十分亮洒的眼睛正向路的东边望去。他似乎在等什么人,样子很焦急。
刘蒙恩站在家属院的斜对面,忽然,孙宙忽然谩无目的的转过脸向马路这边看,他的目光就快落到刘蒙恩身上时,刘蒙恩很敏捷的转了个身,让他什么也没发现。
在刘蒙恩所站的街这边,都是清一色的精品服装店。门口的橱窗全部为落地的玻璃墙面。透过它,店内的精致典雅的陈设看的一清二楚。地面铺的是那种能映出倒影的白色地板砖。一些挂着衣服的架子成排的摆着,看上去色泽明快。而在靠近橱窗玻璃的地面上则搁着几个塑料女模特。有黑有白,但奇怪的是她们的头部好象被切割了一样,都没有了上面的一半。少了眼睛、额头、头发。反而让人的想象空间忽然大了起来,带来了一种病态的残酷美。刘蒙恩听见这个商店里正在放着轻柔的音乐。有几个肩膀跨着小皮包的女人走了进去,她们懒散的选购着衣服。其中一个瞅见刘蒙恩在向里面看,以为他不怀好意的注意自己,就瞪了他一眼。但刘蒙恩并没留心这些,其实他只是心不在焉的乱看一通,仍然想着街对面的孙宙。刘蒙恩有点焦急,他决定扭过去瞅瞅孙宙还在不在。可头稍微一动,却意外的发现在这个角度能通过玻璃反光,看清对面的街景。那个孙宙还在原地,点了根烟卷正在吸。过一会就瞅了瞅东边,因为刮风,大街上今天人并不很多。只是路过的车辆飞速的一闪而过,用金属的外壳把孙宙挡上一挡。这时店里面的几个女顾客和店员都注意到了刘蒙恩,他正习惯性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头看着玻璃反光。店里的人见他一副贪婪的色迷迷样子,就警惕而鄙夷的看着他。但刘蒙恩太专心了,根本就没留意到她们。他瞅见孙宙拿着手机正在打电话。然后很快就谈完了。接着就走下了人行道,站在了马路上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计程车。这时在玻璃反光的西边,出现了辆三凌帕杰罗,它象幽灵一样缓慢的行驶着。不过刘蒙恩没并没有注意到这辆速度反常的怪物。倒是孙宙叼着烟头向这边望了望,但他好象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还站在原地没动。在和那辆车相距大概有百十米的距离处。忽然这辆车的发动机声音变大了,可因为大街上人声糟杂,它的变化并没引起人的关心。车瞬间便将速度提了起来,象箭一样向前冲。象在路中央飞驰而过的其他车辆,刘蒙恩熟视无睹的看了看它。谁知,眨眼间这辆车子就溜着路边飞向了孙宙。他被撞出十来米远,倒地后顺着水泥地面滑行了一段距离,头部重重磕在人行道的水泥道沿上。然后翻了个滚才停了下来。刘蒙恩被这瞬息的变化惊的不知所措,他赶忙转身,又看见孙宙躺在地上,手不住的抽搐,在路面上还留下了长长的摩擦痕迹。而那辆车也发出刺耳的刹车声。然后就开始倒车。刘蒙恩以为车上的人要倒好后停下来,没想到这车却又发动到最高速,疯狂的向孙宙轧过去。车子在孙宙身上颠簸了下,便开了过去,接着却又向前开。好象在反复的碾磨粮食。
刘蒙恩回过神来,嘴巴颤抖着自言自语说:“谋杀!谋杀!!”。但他对这一切却无能为力。其实他也无法阻拦。因为那辆车忽然技术娴熟的打了弯,把车头朝向他,好象要向他冲过来,刘蒙恩见了,惊恐的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并且做出准备躲避的架势。但那车忽然转身向西边跑了。刘蒙恩惊魂未定的向那辆车望去,发现是辆没有牌照的车。他想拦辆车去追,但大街上这时却冷冷清清。忽然刘蒙恩想到了生死不明的孙宙,他急忙的穿过了马路。这时已经有几个路人正向这边围了过来。那个小买铺的老板也慌慌张张的走了店铺。他好象认识孙宙。蹲到旁边神色宁重的对着地上的人喊着什么。刘蒙恩来到跟前一瞅,发现孙宙这样一个非常健壮的人已经变的血肉模糊了,五官面目全非,简直成了个魔鬼的形象。他的鼻子被车轧的成了一团肉酱。并且流出不知道是鼻涕还是其他什么体液的白色液体。嘴巴一边的牙床骨露了出来,白森森的嵌血迹。另一边则肿的老高。眼睛的上眼皮则完全被碾掉了。眼球自然也完全消失了。但他左边的眼睛却奇迹般的完好无损。这只眼睛闭着,嘴巴也开始向外吐出红色的白沫。刘蒙恩向他上身看了看,发现他的胳膊在不停的颤抖。而且左手指头还稍微的曲了曲。腹部的夹克已经被不停流淌的鲜血染红了。在身子下面汇成了一大片殷红。鲜血好象有点凝固了,看上去很是粘稠。它们伸出触角流向地势低的地方,并且很快变成了一幅红色的地图。那个小买铺的老人对着孙宙不停的喊着,但孙宙毫无反应。刘蒙恩见了掏出手机便要报警,可谁知手机已经没电了。
“老先生,你这样一直喊他能有什么用?你先去打急救电话。”刘蒙恩用命令的口吻说
老头显然是认识孙宙的人,但他还是被这个场面吓的晕头转向了。慌的呆楞在了现场。刘蒙恩又重复了一遍,他才急忙跑回小买铺打电话。
“记住不要忘记了报警!”刘蒙恩又对着他补充了一声
这时,孙宙停止了呕吐,手也不再抽搐了。刘蒙恩见他不动弹,以为他死了,便对着用手拍了拍孙宙一边的脸颊。
“孙宙!孙宙!!”他大声喊了两下。
孙宙那只完好的眼睛竟然奋力的睁开了,嘴巴也艰难的喘息着,胸部跟着发出呼啦呼啦的风箱声。“冷、、、、、冷、、、、、妈、、、、、我冷、、、、、”他每蠕动出一个字,嘴角就跟着流出一股鲜血。刘蒙恩听到这个声音,明白孙宙这下可能没救了。同时,他觉得这个画面既残酷又恶心。脸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抬头看了下,发现现场已经围了一群看热闹的路人。人人都很专注,用带有些惊讶的默然表情看着孙宙,就好象在观看一只死了的宠物或者蟑螂什么的。人们的无动于衷让刘蒙恩感到非常的无奈和寒心。忽然他脑袋里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小时侯和同学们在河边围观死刑犯被枪毙的场景。自己也是这样的目光,这样的专心,连死刑犯死后的样子,也是一样的面目全非[从后脑开枪,然后在脸上穿出去。]、、、、只是现在则惟独少了恐惧。他不明白自己的思维有时候为什么老是跳跃式的。但他觉得这这两种情况一定有一种必然的联系。
“噢、、、、、”孙宙咕噜了一下。也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刘蒙恩就赶忙把脑袋伏下来听。
“他们、、、太黑了。冷、、、、、冷、、、、、、妈妈、、、、、、我冷”孙宙又开始说胡话了。刘蒙恩觉得这不是个好兆头,便急切的问:“他们是谁?他们是谁?!”
“是、、、、”可惜后两个字刘蒙恩没听清楚。“不要、、、、、不要、、、、、不要拉我下去。求求你们!”孙宙突然有力的喊了出来。让刘蒙恩听的心头一惊。而且裤子好象被什么拉住了,绷的很紧。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孙宙的左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裤管。
“孙宙!孙宙!!”刘蒙恩连喊了几声,但孙宙纹丝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他把手指头放到孙宙的嘴边,但已经感觉不到呼出的热气了。刘蒙恩茫然的站了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孙宙然后叹了口气。忽然他发现孙宙的右手上攥了个红色的小本本。刘蒙恩跨过去,弯腰去拿那个本子。但小本给攥的非常紧。刘蒙恩只好用力使劲一扯才拿到手中。原来是一张存折。他想了下就把存折放到自己口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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