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Ghost
标  题: 医院怪谈(2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Sep 26 19:27:09 2006),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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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我是被表弟的电话惊醒的,他说马上要来解剖楼找我。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找我干什
么,他已经挂断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嘟的盲音。 

   放下听筒,我拉开了丝绒窗帘,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已经隐隐发黑,山风卷着寒气从
半闭的窗户里灌了进来,令我身不由己地打了个寒颤。 

   表弟比我小十岁,在学院里教病理学,我很羡慕他,每天可以穿得干干净净衣冠楚
楚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拿着麦克风给三个班的学生讲大课。而我就没有这么幸福了
,我也算是医学院里的老师,不过只是解剖实验课的助教,说是助教,其实就是在解剖
楼里做些打杂的事。比如说做离体兔肠应激反应实验时,教学生怎样用榔头对兔子执行
死刑;又比如说,面对骨骼标本,教学生怎样分辨胫骨与髌骨;又比如说根据“上房下
室左二右三”的口诀教学生辨认左右心室左右心房。 

   在我的助教生涯里,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把泡得已经呈粉红色的尸体从尸池捞到解剖
台上——那尸池可真大,长三米宽三米,连深度也是三米。尸池里灌满了福尔马林,散
发的气味常常会令第一次走进解剖楼的学生呕吐不已。当然,对于我来说,这气味早已
经让我习惯了,我并不认为福尔马林的刺激性气味与尸体的腐臭味混合后,会令我的胃
部有任何不适。不过搂着全身滑腻蘸满药水的的粉红色尸体的确也不是一件让人快乐的
事。 

   另外一件每天都要做的事,就是做一个解剖楼的看守者。每天晚上,我都住在一间
废弃的办公室里,喝着老白干,听着楼外的风声,然后慢慢进入梦境。 

   表弟在接近午夜的时候来到了解剖楼,他大叫了几声后,我走出二楼的办公室,小
跑着通过了充斥着穿堂风的走廊,然后下楼为他打开了紧锁的铁门。我一看到表弟差点
没认出他来——他双眉紧蹙,眼眶深陷,头发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手里提着一瓶金六
福,看上去神情黯淡,没有一点精神,哪有医学院第一麻辣教师的风范? 

   我打趣地说:“老弟,怎么了?让女鬼勾了魂?”表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别说
了,哥,上去陪我喝酒吧。” 

   我们上了楼,才发现刚才我走出办公室时,竟不小心把门带上了,而我却没带钥匙
。表弟见了,说:“没事,我们随便找个屋喝吧。” 

   我缩着脖子看了一眼冷冰冰的充满来苏水与福尔马林气味的走廊,然后对他说:“
这幢楼里,没锁的房间只有解剖室。”是的,只有解剖室没锁门,那间屋里全是泡得变
成粉红色的尸体,又有谁会来偷尸体呢? 

   毕竟表弟也是医学院临床医学毕业,读书时就见惯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所以他并没
有表示反对,和我一起走进了解剖室。 

   解剖室靠最里面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水泥池——长宽高都是三米的尸池。尸池前是一
张张长课桌,上面摆着或高或低的玻璃瓶,瓶里盛满了福尔马林,药水里浸泡着各种器
官。我和表弟随意找了一张课桌坐下,我刚找了两个玻璃杯,表弟就对我说:“你把这
瓶子放一边去,我见了觉得心里瘆得慌……” 

   我看了一眼,这桌子上摆着一个玻璃瓶子,瓶子里是一个还未成型的婴儿,组织早
就僵化了,但婴胎的一双眼睛却很大,就如一对死鱼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表弟手里的
金六福。我哑然失笑,然后将玻璃瓶扭转了180度,只留了个只有几缕稀疏发丝的后脑勺
对着我们。 

   我给表弟倒了一杯酒,然后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瞧你一副落魄的模样。” 


   听了我的话,表弟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脸颊两边簌簌地滑下几行汗液。他哑
着声音,颤栗地说:“哥……我……我……我杀了人!” 

   2 

   表弟告诉我,他刚才杀了陈洁。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陈洁我是知道的,她是表弟系里大三
的学生,面容姣好,身材火爆。在学生之间不止一次的非官方评选里,她被推为了系花
,即便连我这么一个常年都闷在解剖楼里的中年人,都知道陈洁的存在,就足以证明她
的名气有多大。但我的确没有想到,表弟竟然和陈洁搞到了一起,而这事还没有传得沸
沸扬扬,看来表弟的保密工作也做得不错。可他为什么会杀了陈洁呢? 

   表弟的脸涨得通红,他吞吞吐吐地说:“是这样的……我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就
是用来和陈洁幽会的……激情的时候,她喜欢我绑着她……还喜欢在高潮的时候让我用
手掐她的脖子……”表弟猛地喝下一杯酒,然后剧烈地咳起了嗽。我拍了拍他的后背,
等他平静下来时,继续说,“今天我们还是这样激情的,等我也平静下来时,扔给她几
团纸巾,她却依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摸了一下他的颈动脉,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 

   听完表弟的话,我无话可说——SM的把戏我不是没听说过,毕竟在寂寞的深夜里,
我这么一个单身男人,也只有靠来自东瀛岛国的AV来排解孤独。但是表弟他实在是玩得
太过火了,怎么能将如此一个柔弱女子掐死呢?我怔怔地站在课桌前,表弟一把抱住我
的腿,大声地叫了起来:“哥,只有你才可以帮我了!你帮帮我吧!” 

   表弟从小就在每个方面都比我厉害,我除了在年龄上比他大十岁以外,就没有任何
地方可以超过他。他的成绩比我好,人长得比我帅,虽然我们在同一所大学里担任老师
,但他却在最好的系里执教最重要的课程,而我却在解剖楼里美其名曰“助教”,实则
干着扛尸体的苦力活。但这并不妨碍我一直宠着他,毕竟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
他出了事,我不帮他,谁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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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找不到能爱的人 所以宁愿居无定所的过一生 从这个安静的镇 
到下一个热闹的城 来去自由从来不等红线灯 酒吧里头喧哗的音乐声 
让她暂时忘了女人的身份 放肆摇动著灵魂贴著每个耳朵问 到底那里才有够好的男人
没有爱情发生 她只好趁著酒意释放青春 刻意凝视每个眼神 却只看见自己也不够诚恳
推开关了的门 在风中晾乾脸上的泪痕然后在早春陌生的街头狂奔
直到这世界忘了她这个人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58.208.17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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