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host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nbipfml (天外飞仙), 信区: Ghost
标  题: 点绛唇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Feb 16 10:44:31 2005), 转信



  “江上柳青青,暮色和花荫。……”

  我抱着琵琶轻轻唱着,笛儿为我扇着扇子。

  “小姐,今晚宋三公子来听你的歌儿,是不是今晚就打算唱这一首啊?”笛儿一边扇
着扇子,一边和我唠叨着,这个静不下来的小丫头。

  “唱什么我自然心里有数。”我放下琵琶,笛儿乖巧地递上鲛帕,我轻轻擦了擦汗。

  “小姐,我听说宋三公子有意要赎你出去,在和妈妈谈呢,妈妈好象是不想让你走。


  “甭没事瞎打听,去给我沏杯茶,在外面不要乱说,小心妈妈听到打你大耳光,到时
候我可也救不了你。”我一边慵慵地摆着手,一边起身走到窗下的卧榻上躺下。

  笛儿吐了一下舌头,给我沏茶去了。

  我已经在这“红颜楼”中呆了四个年头,四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我就快可以
赎身了。在“红颜楼”中,我是最红的清官人。因为四年前父亲一场大病,我自卖到红颜
楼中做清官人,为了治好父亲的病。只是,父亲的病却没治好,他老人家撒手西去了,而
家里欠下的一大笔债还是要还的。

  母亲每每总在夜深时偷偷来看我,拿着我给她的钱掉眼泪儿,她对我说:“找着个好
人,就嫁了吧,不要太挑剔,只要对你好就成。”

  我明白母亲话里的含义,这样经历的我,能嫁出去就已经是天大的福份了,多数还是
给人做小。

  看着母亲苍白的头发,我无言。

  宋三公子是红颜楼的常客,以前是捧衣紫的,衣紫是卖艺也卖身的,只是,能让她看
上的,必是不俗的,不是能花得起钱,就是相貌俊雅多才多艺的风流文人。

  那日我记得是个晴朗的天气,午后的阳光正暖,那时我刚卖到红颜楼没多久,妈妈还
没让我出去见客,她一边夸我的嗓音儿好,一边给我请了几个师父调教着。那些请来调教
的师父都是冷口冷面的,教起来极严厉的。

  妈妈那日说叫我做好准备,晚上请了许多人来给我开场。

  我于是坐在后花园池塘中的凉亭里练唱:“羞颜半含涩,花儿未尝开。子夜月影疏,
焚香候君来。……”

  唱完,刚接过笛儿递来的茶,还没喝,就听见身后有拍巴掌的声音,我惊慌地回转头
去,却看见一个俊朗的少年,正斜依在池塘边的柳树下,眼中有种慵懒的神色,一边拍着
巴掌,一边大声说:“妈妈什么时候在这儿还藏了个声音这么甜的官人,居然收着不给我
们欣赏,难不成我们出不起钱吗?”

  那少年便是宋三公子了。

  自那以后,宋三公子便每每来捧我的场。为此衣紫对我是极恨的,我心里明白,自打
宋三公子开始捧我的场,再也不去衣紫那边了,妈妈时不时对我透露宋三公子有意为我赎
身,只是妈妈还没从我身上捞够,如何会就放了我呢?

  听说宋三公子光捧我,就在红颜楼花了不少的钱。

  想着在红颜楼的这四年,不由悲从心中来,青春这样不经意间就从手中溜走,离开红
颜楼,我又能做什么呢?或者,不如就成全了宋三公子,也难得他这几年一意对我啊。可
是,我便是为了生活这样跟着他,我的心就死了吗?纵然他是如何对我好,我心里还是没
有爱过他啊!

  笛儿端了新沏的茶来,我喝了一口,不冷不热,正好。

  妈妈多次调教过笛儿,茶热了,烫着我的口,一日不能唱便是红颜楼的损失,茶凉了
,吃了我生病,更是红颜楼的损失,所以,笛儿那茶沏出来,要过多久可以送给我喝,她
早就心中有数的。

  一个下午,练了几只曲儿,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便是晚上了。

  我换上素色的衣裙,头发斜斜绾了一个髻,稍稍化了淡淡的妆,斜抱着琵琶,一副弱
不禁风的模样,笛儿半扶着我的手臂,我与她一步一依地走下楼去。

  楼下坐了很多的人,大部分都是常来客气,还有一些是新客人,我不认识。

  红颜楼在这个城里,是最火的一家青楼,这里的女孩儿个个都很娇美,嗓音儿也好,
不是一般的青楼所能比的,有些很远地方的客人都慕名而来,所以常常有些新面孔是并不
奇怪的。

  宋三公子照例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只是这次,他的身边坐多了一个人,看样子是宋三
公子的朋友,宋三公子一般是不会让他的桌边坐别人的。

  我低低福了一福,冲宋三公子微微一笑,这笑是决不能显现出来的,只宋三公子盯着
我看时才对他这么一笑,一般人是注意不到的,我在这红颜楼里,恰以忧郁和伤感而著称


  宋三公子身边那人始终没有抬头,宋三公子不时低下头和他说两句什么。

  我坐下来,故意装模作样地调了调弦,其实这弦是早就调好的,这样地装模作样地调
弦,一是故弄一下姿态,二是给下面乱糟糟的人静下来的时间,三是给自己一点时间去平
静一下。

  四周一下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轻轻拨动琴弦,那带着点伤感
的音符一下就流泻在这个喧嚷的世间,我的神思也开始远离了这个凡俗的世界,随着音乐
声,我进入了一个虚无恍惚的世界。

  “江上柳青青,暮色和花荫。凭栏还需问,夕阳千帆尽。……”

  一曲儿尽的时候,我又从那个虚无的世界回到现实,我听见下面的叫好声,我微微起
身行礼,我看见宋三公子满脸的兴奋,坐在宋三公子边上的那人已经抬起了头,呆呆地看
着我,我微微怔了一怔,那个人,怎么感觉仿是在哪见过呢?那张脸,仿佛是梦中的,仿
佛是梦中出现的。在他呆呆看着我的时候,我的目光轻轻扫过他的脸,与他的眼光片刻地
对望,恍然的,我知道,这么多年在等着的,就是这一刻了。

  夜深时,宋三公子在后花园里开了花酒,请我去再唱几曲。

  月儿今夜格外圆,衣紫也去了,她坐在和宋三公子一起听曲的那人身边,强笑着,口
口声声地叫着:“彦公子,喝一杯,这可是城内地道的米酒,有名的。”

  那位彦公子慢慢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是,他的眼光一直盯在我身上,衣紫用若有
若无的眼光瞟着我,那眼光中有着说不出的怨恨,但却不是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只有我能
,她是要让我看出来的。

  我不理会那群喝酒的人,只管自己拨弄琴弦,漫无边际地唱着,我这会儿所唱的,都
不是正正经经的曲儿来着,都是想到哪唱到哪,宋三公子就是喜欢这种感觉的:“当你吻
上我的唇,我的生命就已经消失在你温柔的怀中……新春杨花似旧梦,梦中飞花乱人心…
…你看今夜月光好似情人忧郁的眼睛,是否在我与你相遇,就已经注定了要分离……”

  “绛儿,你这曲儿唱得,你那温唇我还真就不敢亲了呢。”宋三公子不由地调笑起我
来。

  我放下琵琶,侧身站了起来,走到桌边,给宋三公子和那彦公子斟满酒:“宋三公子
想亲的唇,在这红颜楼中,哪有亲不到的呢?”说着我瞄了衣紫一眼,衣紫的脸微红起来


  这时,那彦公子把脸侧过去,和宋三公子说了句什么,宋三公子的脸色变了变,看了
看我,然后脸色又慢慢地缓和过来:“绛儿是清官人,卖艺不卖身的。”

  谁都明白那彦公子刚才和宋三公子说了些什么。

  我笑了笑,转身拿起琵琶,对宋三公子笑着说:“既然名位喜欢,那我再唱一曲儿吧
。”

  此后的几天,每每我出场唱曲儿,宋三公子和那彦公子是必到场的,只是,我看得出
,宋三公子与那彦公子不再多说话了。

  有段时间,那彦公子不再来,我使了妈妈偷偷去问宋三公子的小厮,那小厮说:“彦
公子是来这边做生意的,这货进全了,就回去了,估计得隔几个月再来吧。”

  妈妈转过了话,就用眼瞄着我:“绛儿,你这也没多久就可以离开红颜楼了,女儿家
的,不如趁这时间找个人嫁了吧,我看着宋三公子人不错,他几次要赎了你,我没舍得,
如果你要是愿意,就不如我也做个人情,提早个日子放了你,你就当是从我这儿嫁了,妈
妈也好歹给你一份嫁妆。”

  “妈妈……”我一时无语。

  “绛儿呀,不瞒你说,这红颜楼所有的清官中,我最疼的是你,你省心儿,又帮妈妈
赚了不少钱,妈妈也不瞒着你。最近来找妈妈要你的人不少,妈妈看着,能配上你的,不
外就是宋三公子,那彦公子人是不错,只是,人家那么远,咱又不了解人家的情况,万一
你以后有个啥事,唉,这当妈妈的,也不知道啊!”妈妈说着倒是眼红了。

  “妈妈,”我说着眼也有些涩了,“这一辈子,绛儿知道也没什么可图的了,能嫁个
安稳的人家就是不错的。可不瞒妈妈说,除了图个安稳,我也就图个有感觉,如果两个人
面对着,整日象兄妹一般,就除了吃吃喝喝一辈子,还有什么呢?”

  “唉!”妈妈长叹了一口气,“绛儿呀,你来时我就知你心高,也罢了,由你吧,妈
妈会帮你的。”

  时间慢慢过去,总隔那么一两个月就能见着彦公子一次。而宋三公子,每每还是来,
只是,不再象过去那样开心,也不再摆花酒,听完了曲儿,就一路回家去了。

  那天我还在午睡,妈妈一路进来,大着嗓子叫我:“绛儿,绛儿,快起来,有门儿了
,那个彦公子来给你赎身,我就等着听你一句话了,肯,还是不肯?”

  我楞了一楞,从床上坐起来,呆了半晌儿,说了一句:“真的?”

  “真的!妈妈还能骗你不成?”妈妈脸上的笑是我第一次看见那样的真诚。

  “那就全凭妈妈做主了。”我红了脸儿,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妈妈这就去告诉他,真是没地便宜了他。你快收拾一下,宋三公子也在外面,
就说要见你一见,你好生地和宋三公子说说,唉,他也是痴心一片。”妈妈说着走了,我
忙起身收拾好,出地客厅,宋三公子就坐在那。

  我给宋三公子福了一福,叫笛儿重新沏壶茶过来。

  宋三公子坐了一会,轻叹了一口气:“彦公子来给你赎身,以后你随他去,自己要小
心照顾自己,我相信彦公子也是会对你好的。”

  “嗯。”我轻轻嗯了一声,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只是觉得枉费了宋三公子这几年的痴
情。

  那天天气很好,彦公子站在阳光下,我走出去,风儿和暖暖的,妈妈和宋三公子,还
有一班姐妹们站在身后。大家都为我开心,因为我不仅是找到个安稳的人,而且还是个能
让自己有感觉的人,虽然明知道过去也不会是正室。

  妈妈和宋三公子一直把我送到江边,我看着船开了,离他们越来越远,泪慢慢地滴下
来。

  船行了很久,那天江上忽然起了风浪,船在江中颠来颠去,越行驶,风浪越大。船家
问彦:“前面就是无归涯,估计这样的风浪我们是过不了无归涯了,按说应该把船停在无
归滩前,只是,你知道,这无归滩常常有山上的土匪下来……”

  彦看着在船上吐得动都不能动的我,轻轻对船家说:“把船停靠在无归滩吧,求天保
佑,不要遇上土匪。”

  有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去看待命运的不公。

  夜里我是被嘈杂声吵醒的,醒时,彦不在我身边。

  我刚穿上衣服准备出去看看,船舱就被踢开了。然后所有的感觉就是眼前一黑,还有
我听见彦嘶哑的声音在叫我名字:“绛儿!”

  醒来时的感觉是冷。

  这是一间石头彻的屋,不知道为什么,屋里挂着很多的布幔,让这空荡荡的屋里生出
许多莫名的幻影、我睡着一张虎皮上,虎皮下面是稻草,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着我,我的
双手被绑在后面,身上盖着一张级薄的布幔,布幔的另一头挂在房中的木梁上。

  直觉我的身体是赤裸的,我不想去看,也不想去证实,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的月光。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粗鄙的妇人手提一个竹篮,捧着一盏油灯走了进来。她把
灯和竹篮放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然后她走过来解开我被绑的手。

  “你是逃不走的,吃点东西吧。”那妇人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感情。

  妇人说完就转身走出去,我听见门被锁上时那空洞的声响。

  手麻了,我轻轻地转动着手,让她慢慢恢复。然后我站起来,布幔从我身上滑下,我
看见自己瘦弱的,有些苍白的身体,皮肤仿佛一点即破似的。第一晚在船上,彦解开的衣
服,我闭着眼听他微微的气喘,他温热的唇,在我唇上滑过,仿佛就是刚才。

  我弯腰拾起地上的布幔,将布轻轻地裹在身上。

  我用脚,轻轻将油灯踢翻,我看见眼前一片红艳,周身被一种温暖的感觉包围着,再
也不似先前的那种冰冷。

  仿佛,是在轻轻地飞。

  我看见,山林的小道上,宋三公子和彦正拼命地鞭打着骑下的骏马,向山上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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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卡没钱了,mm没有了~~

我就是传说中的灌水之王--灌穿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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