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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鬼网》系列之六劫数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Feb 27 09:32:02 2005), 转信
劫数
《鬼网》系列之六
作者:老狐狸 kqdnf@163.com
农历七月。
没有任何事情可做的时候,杂志社的每一天都是枯燥无味的。
有的时候,我也在想,我这个人是不是有病,以前很多次涉险,与各种鬼魂打交道,
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因为恐惧,非常怀念杂志社里宁静的生活,可是一旦回来了,看着
那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写字台,电脑,心里又马上感到空虚了。
我明白,其实我是喜欢冒险的。
李伟是杂志社里最忙碌的一个人,身为主编,所有的事情差不多都是他一个人在负责
,整天忙的焦头烂额,只有在每天下班以后,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我和他才可以一边喝着
冰镇的啤酒,一边说些闲话,有的时候在酒吧,有的时候就干脆在我的办公室里。
其实李伟心里一直有个遗憾,杂志社的工作实在脱不开身,不然的话,以前那些冒险
故事里面肯定有他的一份,和我一样,他也是非常喜欢冒险的。
夕阳,晚霞。
王聪是很少到杂志社来的,这个标准的现代侠客除了要打点自己的公司,还要时不时
的因为个人的爱好(也可以说是他的义务)默默的给别人驱除邪恶,大忙人一个,可是现
在他来了,仍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
于是三个男人继续喝酒,聊天。
“其实,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即使是前生的错事。”不知道为什么,王
聪忽然冒出这句话。
这个高人,总有些让别人感到奇怪的见解,而且事后可以证明,他的见解都是正确的
。
李伟说:“和佛家的宿命论差不多,因果报应。”
于是我笑:“不知道我这辈子应该因为上辈子的错事付出什么代价?”
我没有丝毫取笑王聪的意思,因为我知道,他说这话肯定是有原因的,到了他想说的
时候,就自然会说。
我们的闲聊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不知道谁这么晚了还会来杂志社。
我开门,进来的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精明能干的样子,只是,帅气的脸上笼罩着
一层不易察觉的愁云惨雾。
年轻人说:“我姓董,董华,我快结婚了。”
我差一点笑出声来,哪有第一次见面,介绍自己的时候就告诉别人自己要结婚的,后
来想想觉得并不好笑,他的脸色完全没有一个快结婚的人的喜悦。
王聪说:“该来的,总会来。”
我看了一眼王聪,考虑他说这话的意思,王聪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李伟撤掉写字台上的啤酒瓶,换上茶水,然后热情的说:“小董,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这里是‘鬼网’杂志社,我是主编,这位是特约记者老狐狸,还有一位大师王聪先生,
我们很欢迎读者能经常联络我们,提供些灵异类故事的线索,即使没有线索可提供,我们
也随时欢迎大家到杂志社来做客。”
董华端着茶杯,却没有喝,他说:“是的,我认为我遇到的事情可能和灵异沾点边,
我快结婚了。”
他已经第二次说“我快结婚了”这句话,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乱,否则不会这么语
无伦次,而且,他所遇到的事情,肯定和他要结婚的事有关系。
李伟看了看我,然后对董华说:“别急,慢慢说吧。”
董华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说了:
“我今年26岁,住在附近,我...以前有过两个女朋友,不是同时的,你们要相信我
,我不是那样的人,认识第一个女朋友是我24岁的时候,那时候刚刚参加工作,我们的关
系发展的很好,然后准备结婚了,但是距结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她出了意外,死了
...”
董华将头埋在手臂中,沉默着。
我们给了他短暂的时间,让他回味着痛苦的往事,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他,痛苦的
低谷,是要靠自己的毅力走出来的。
几分钟后,董华重新振作起来,继续说:“我为这件事痛苦了很长时间,曾经一度绝
望,甚至辞掉了很好的工作,一年以后才逐渐好起来,找了份新的工作,也认识了第二个
女朋友,我们很幸福,我以为痛苦的事情从此就离我远去了,可是,灾难再一次降临到我
的头上。”
说到这里,董华的眼睛里出现了恐惧,他象个哮喘病人一样吃力的喘着气,说:“第
一个女朋友出现意外的时候,我不在场,但是这一次,我是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死去的
!!”
我感到冷,董华的经历让我感到很冷,于是我把自己的茶杯里添了些热茶。
董华继续说:“和上次一样,我们距结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筹备婚礼的日子
是幸福的,而这种幸福就在某一天突然终结。那是我们去领结婚证的时候,经过一个路口
,路边停着几部车子,其中一部红色的桑塔那,就在我们经过的时候突然启动了,车子几
乎是整个的从我的女朋友身上碾过去的,我看见,驾驶室里根本没有人!!”
所有的人都吸了口冷气。
董华再次陷入痛苦中,不停的喝茶,这个年轻人真的很坚强,换成别人,遭受这样的
打击可能早就崩溃了。
“事情过后,调查的结果是那辆车的手制动有问题,从坡路上滑了下来,可是为什么
那么巧,就在我们经过的时候,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的手还握在我手里,慢慢的凉了,而
她娇弱的身体压在车轮下,我甚至不能将她抱在怀里面...”
静,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我和李伟,王聪互相看着,静静的听着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的走。
最后,还是我先说话了:“小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现在你又认识了第三
个女朋友,而且快结婚了,可是因为有前面两次和痛苦的经历,你害怕悲剧再次重演,所
以来这里找我们,对不对??”
董华说:“是的,我就好象受了什么诅咒一样,每个将要和我结婚的女人,都在婚前
一个月内死了,所以,我来这里,寻找帮助。”
李伟说:“也许是巧合吧。”这句话,也正是我要说的。
董华的脸忽然阴沉的可怕,他说:“我相信不是巧合,有件事我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因为我知道,即使说了,大家也会把我当傻瓜或者是悲伤过度。”然后,他紧紧的看着李
伟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在那辆红色桑塔那里面,我看见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对
我笑,然后一闪就消失了!!!”
现在轮到我和李伟的脸色变的阴沉沉的。
我经历的灵异事情太多了,其实灵异事件和意外只隔了一层窗户纸,如果你把你看到
的东西当成眼花或者是幻觉,那就是意外,但是如果你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你看见的一
切是真的,不管它多么不可思议,那就是灵异事件了。
李伟很小心的问:“距你的婚期还有多久?”
董华说:“下个月,农历八月十五是我的婚期,还有一个月,刚好一个月。”
最后,董华把他的电话和住址都留给我们,我们保证一定想办法帮助他之后,他才放
心的离开了杂志社。
王聪随后也离开了,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估计他是追董华去了,这个家伙不知
道又想干什么。
现在杂志社只剩下我和李伟两个人了,李伟说:“老狐狸,你怎么看这件事?董华是
真的中了什么诅咒,还是被厉鬼缠身了?或者是他根本在顾弄玄虚?”
我说:“现在还不知道,得调查以后才可以得出结论。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只有一个
月的时间了,时间紧迫。”其实,我是对王聪的行动很好奇,我觉得他一定知道什么。
然后我对李伟笑,说:“这事碰巧发生在本市,你可以亲自带队调查这件事了,苗红
也一起出去跑跑,杂志社的工作就暂时交给别人吧,让新手也锻炼锻炼,怎么样??”
李伟的眼睛露出了兴奋的光彩,我知道,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期待的事。
第二天,李伟,苗红和我(因为怎么也找不到王聪了),按照地址找到董华的家。
因为要结婚了,房子正在装修,不过已经接近尾声,到处是废弃的建筑垃圾,锯末子
,淡淡的松木香味混合着油漆味道,一切新房子应有的东西它都有。
董华却不象一个马上要结婚的人,满脸的忧郁。
我们当然免不了先对他的新房子赞叹一番,毫无目的的问问装饰材料的价格,纯粹礼
节性的。
一位姑娘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董华拉着她的手对我们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未婚
妻,你们就叫她小雪吧。”然后又把我们给他的未婚妻介绍了一翻。
大家就在仍旧蒙着塑料纸的新沙发上坐下来喝茶,聊天。
我看着董华的未婚妻小雪,她不能算是一个美女,但是小巧的五官,鹅蛋脸,使她看
起来就象是水墨画中的仕女,透着一种东方女人的超凡脱俗。
一个能让大多数男人动心的女人,我想。
我们的聊天很快进入正题,我就单刀直入的对董华说:“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你遇到的
是什么,不过我有个建议,这一个月内,李伟会跟着你,而苗红跟着小雪,我们不限制你
们的活动,因为结婚你们还得筹备很多东西,我们会带着相机,录音机和其它一些设备,
记录你们周围可能发生的一切,然后我们会研究,想办法,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董华和小雪互相看了看,然后董华说:“可以,我们都请了婚假,暂时不用上班,除
了筹备婚事,我们也尽量不出门。”
我们都叹了口气,我本来认为这样做不是很好,因为可能会打扰人家的正常生活,会
遭到他们的反对,现在看来董华还是个开明的人,虽然意见很快一致了,没有费什么周折
,但是我们仍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什么。
李伟和苗红就留下来工作了,我因为有点事要回杂志社,临走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件事
,我对董华说:“昨天,你离开杂志社以后,我们那位王聪王先生是不是还对你说了什么
?”
董华说:“是的,王先生追上来问我的生日,我告诉他了。”
这个王聪在搞什么鬼,神神秘秘的。
一天的时间很快结束,李伟和苗红带回来几个小时长的录音带和数码摄象机录制的
avi影音文件,他们一整天都没离开董华的家,仅仅是坐在那里聊天,喝茶,看来没有什
么收获,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把这些东西都交给技术部的小许,让他再分析一遍,看看
能找到什么。
小许是个性格开朗的男孩子,刚从学校毕业,对灵异现象的研究简直到了如痴如狂的
地步了,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看鬼电影,不管是港台还是欧美拍摄的,只要你能说出电
影的名字,他保证可以给你讲出一大堆里面的情节,表示他看过这个电影,我们就在一次
杂志社对外公开招聘人才的时候,因为他这股子热情的劲头,把他聘到技术部,专门研究
怀疑可能录制了灵异事件的录音带和影片,照片之类的东西。
小许熟练的把录音带和影音文件导入计算机,开始用那些五花八门的播放器播放文件
。
这种工作是最枯燥的,因为几个小时长的影音文件,你得一直竖着耳朵听,看,生怕
漏掉一个可能出现灵异现象的镜头和声音,而到头来,可能仍旧是一无所获。
我们用了4个小时的时间看了当天的录象,没发现什么,又开始听当天的录音,也不
过是李伟苗红和董华他们在一起时无目的的聊天记录,我开始瞌睡的不行了,要不是录音
里李伟唱那首任贤齐的《小雪》的声音把我逗乐了,我可能已经睡着了。
我和小许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李伟的确不适合唱这首歌,跑调不说,好象是压抑着
声音偷偷的唱,生怕别人听见一样,歌声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
候唱的,估计他忘了自己身上带着录音机呢。
笑过以后,精神好了很多,我去饮水机那冲了两杯咖啡,继续听录音,小许仍旧精神
饱满,年轻人就是不知疲倦。
可能是音量开的太大了,一阵刺耳的电锯声震的玻璃“嗡嗡”的响,我赶紧说:“声
音关小一些吧,现在太晚了,别打扰邻居睡觉。要不我们干脆用耳机听得了。”
小许说:“耳机效果不好,还是用音箱,声音小一点就是了。”
我说:“房间隔音太差,没办法,资金紧张。”
然后我的咖啡撒到了地上。
小许问:“你怎么了?”
我阴沉沉的说:“把录音带倒回去一点。”
小许照做了,于是我们又听见了电锯声。
我说:“肯定是电锯的声音吗?”
小许说:“很象,难道.....?”
我说:“我去过董华的新房,在装修,但是木工已经结束了,而且我也没看见房间里
有电锯。”
我忽然想起了哪部电影里的情节,对小许说:“能不能把这声音放慢速度听听?”
小许说:“当然可以。”他熟练的打开一个奇形怪状的播放器,把上面的一个拉杆调
节了一下,找到电锯声音那部分,说:“现在是放慢5倍的声音。”
我们听到的是一种好象是发报机的“滴滴”声,声音不再连贯。
我说:“再放慢。”
小许一下子将拉杆调到了头,说:“现在是放慢20倍的声音。”
于是我们听到了一种足可以令我们血液凝固的笑声,一个女人的笑声!在这个寂静的
夜里,声音里充满了怨恨,恶毒!!
小许的脸都绿了,我相信我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半晌,我说:“这是人的声音吗?”
小许结巴的说:“我,我不知道,这声音频率太高,人的嗓子不可能发出这么高频率
的声音,而且也没有人可以一口气笑这么久,她好象不用喘气的。”
我本来还想问:有没有可能是什么东西模仿的,听起来象人声,其实不是,但是马上
又被自己否定了,怎么听,这声音也是一个女人在笑。
我说:“把这段单独录下来,我们继续听录音。”
然后,我们都沉默了,可是睡意早已离我远去。
一直听完了所有的录音,小许才说:“我们是不是发现了要找的东西?”
我说:“有可能。”
一个无眠的夜过去了,早上,我先给王聪打电话,可是无论是他的家里电话,他的移
动电话都没有人接,打到他公司,员工说他昨天开始就没来上班。
然后我又给李伟和苗红打电话,让他们去董华那里之前,先来一趟杂志社。
我把昨晚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又把那个笑声的录音放出来听,李伟和苗红的脸也绿
了。
我说:“我相信当时你们是没有听见这声音的,或者听见了,你们也没有在意,很诡
异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能在第一天就发现这些东西,虽然还不能确定这是什么东西,
但看来你们得小心了。”
李伟和苗红都不说话,他们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出发去董华家里以前,我拍着李伟的肩膀说:“你的《小雪》,唱的不错。”,我这
么说是想让李伟放松一下,不用太紧张,看来我的目的达到了,他笑,脸红了。
真要命,怎么也联系不到王聪,在我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这个家伙却象蒸发了一样
。
一整天我都在杂志社里,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该做什么,下午趴在办公桌上睡了一会
,后来梦到了一个女人,她可怕的笑,我发现这个女人居然是小雪,我惊醒了。
晚上,李伟和苗红又带回来一大堆的录音带和影音文件,今天他们和董华,小雪去了
商场采购了许多窗帘,沙发罩之类的结婚用品,我的整个夜晚都和小许在技术部的黑房间
里看,听这些东西,看他们买完这个买那个,听他们和营业员讨价还价,时不时的还得忍
受李伟那优美的歌声,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喜欢《小雪》这首歌了,不过说实话,他唱
的比昨天好了。我和小许眼珠子瞪的和牛一样,耳朵竖的象猫一样,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星期,每天如此,白天无所事事,晚上研究录音带,一直也没发现
什么异常,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了,也许一切只是个玩笑,我甚至真的去录了
段电锯的声音,让小许放慢20倍速度给我听,结果听到的是噪音。
我有点灰心了。
可是工作仍得继续,我们怎么也得坚持到董华和小雪安全的结婚了以后才可以放手。
王聪仍旧消失中。
我们又损失了一部数码摄象机,苗红的那部老式的终于到了寿命,罢工了,为了工作
杂志社又给她配备了一部新的,比以前那个性能好,而且带红外镜头的。
然而就是因为换了部摄象机,我们又发现了新的东西。
那天苗红把用新摄象机拍摄的影音文件叫给我以后,我拿到技术部,不超过10分钟,
我和小许就同时发现了不寻常的现象。
录象是苗红拍摄的,内容不过是董华和小雪一天的活动情况,可是,有个模模糊糊的
身影,却一直忽隐忽现的跟在他们周围,因为是数码摄象机,所以绝不会出现传统摄象机
那种胶片质量不好产生的虚象,而李伟的摄象机却什么也没有拍摄到。
我和小许找了段比较清晰的录象,反复看了很多次,没错,是个人型的影子,穿着不
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服装,也许还是个女人,为什么我会认为是个女人?因为以前那段让人
毛骨悚然的笑声,虽然没有任何根据,我仍然毫不怀疑,那声音就是这个东西发出来的!
!我甚至能感觉的到,那模糊的影子的脸上,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注视着董华和小雪,
注视着我!!
小许托着下巴考虑了一会,说:“我明白了,苗姐的新摄象机是有红外镜头的,对肉
眼看不到的红外波长特别敏感,这就是为什么她那个旧的摄象机和李哥的摄象机以前拍摄
不到什么的原因!!”
一个新的摄象机,忽然间让整个事情转变了,变的阴森恐怖。
一个真正的怨灵,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有它的影象,有它的声音,但是我们仍不明
白它是怎么来的,要干什么。
我的手抖的厉害,现在不得不给李伟和苗红打电话了,虽然已经是深夜。
电话里我简单的说了今天的发现,他们都说马上来杂志社,然后,我抱着一丝丝希望
给王聪的手机拨了个电话,电话铃响了几声,居然有了应答!
我几乎是大喊的说:“你这个老家伙,到哪里去了?我们这里都乱成一锅粥了!!”
王聪的声音很疲倦,好象刚刚经历了非常艰辛的旅程一样,他说:“我知道了,我也
刚刚回来,有些事情要搞清楚,与你们的事有关,我现在就去杂志社。”
于是10分钟后,几个焦急的不知所措的人都坐在了杂志社的会议厅里,只有王聪满脸
的深沉,好象在考虑什么事情。
按惯例,我把录象里的部分内容放给他们看,李伟和苗红的脸随着录象的放映越来越
惨白,录象结束的时候,就象是两张白纸帖在他们脸上,他们的眼睛就象白纸上的两个黑
点点,一眨不眨的。
这情景很好笑,可是没有人笑的出来。
会议厅里一片死寂,任何一个人的小动作,甚至过重的呼吸声,都会让我们吓一跳。
还是苗红打破了僵局,她说:“有件事我得说说。”
她的话让我们都从各自的思考中回到现实来,我们没有说话,大家都用目光示意她:
说吧,我们听。
苗红继续说:“有一天,应该是两天以前的一个晚上,那时候录象带和录音带都用完
了,小雪对我说了一段话,我没有录下来,现在想想,可能很重要,也可能不重要。”
她喝了点水,润了润发涩的喉咙,“小雪和我说,有天晚上董华的行为很古怪,他半
夜起来,用一种奇怪的声音说话,那根本不是他自己的声音,小雪叫了他几次都叫不醒,
当时我和小雪都认为可能是梦游症什么的,也就没有在意,现在看来,他似乎是在和一个
看不见的幽灵说话!”
每个人的脸色都更加阴沉了,只有王聪一脸的默然,似乎在考虑他自己的事情,我们
说的,做的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我终于忍不住对王聪说:“老王,你也发表点意见吧,你消失了这么多天,而且你也
说过原因是为了这件事,现在只有你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你给大家一点建议也好,不要
这么一声不响的。”
每个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王聪,王聪看着大家,终于说:“该说的时候我会说,现
在还不是时候。”
这个老家伙仍旧那么慢条斯理的,我都要急疯了,正想问:“什么时候才是该说的时
候?”可是李伟的电话响了,打断了我的话。
李伟接听,眉毛拧成个疙瘩,他很快的放下电话,说:“董华家出事了,我们现在过
去!”
我们上了各自的车,直奔董华的新房子。
崭新的房间,油漆味,深夜里,居然所有的灯都开着!
小雪坐在沙发上发抖,董华正在安慰她,我们一冲进客厅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董华看着小雪,说:“还是她和你们说吧。”
小雪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让自己平静下来,说:“刚才,
大概30分钟以前,我们在卧室睡觉,听见客厅里有声音,我没有叫醒董华,也没有开灯,
自己出来看看,我看见一个女人,背对着我站在客厅里,穿着件很古怪的长裙。”
我们每个人的心都快速的收紧,我差不多知道下面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我还是得问:
“然后呢?”
小雪继续说:“我当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有贼进来了,我学过几个月的跆拳道,而且
我还悄悄的拿了根棒球棒在手里,想先制服那个女人,然后报警....”
她的瞳孔急剧收缩,眼睛紧紧盯着客厅的一个角落,这个动作使房间里的所有人都跟
着她的目光去看那个角落,那里什么也没有。
我知道,当时那个“女人”,一定就出现在这个角落。
董华说:“我来说吧,我看见小雪一个人走出卧室,而且没有开灯,很奇怪,就跟了
出来,我也看见了那个女人,红色的衣服,应该是古时候哪个朝代的服装,那个女人忽然
转过身,我,我们都看见了,那女人居然和小雪一模一样!!”
小雪说:“当时我的球棒还举在空中,可是怎么也挥不出去,感觉自己在照镜子,那
分明就是镜子中自己的样子,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脸,一样的笑容,只是,那个‘我’的
笑容让我感到阴森,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恐怖的事情,另一个自己,我当时眼前发黑,晕
过去了。”
董华说:“小雪晕了以后,那个女人忽然消失了,我打开所有的灯,没有发现任何那
女人留下的痕迹,我考虑该不该报警,所以给你们打了电话,征求你们是意见,我们,那
时候,都吓坏了....”
他抱着又开始发抖的小雪,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回答,我们心里很清楚,这个怨灵先是被我们录制到声音,然后
拍摄到影象,现在距他们的婚期还有一个星期,怨灵终于显身了!!!
大家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一言不发的王聪身上,意思再明了不过了,现在唯一能解决
这事的,只有他了,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王聪叹了口气,说:“许多事情,并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没错,这是个怨灵,一个
很凶恶的怨灵,它有来历,也有目的,铲除它,是我的责任。”
他的话总是那么绵长,难懂:“有一天早上醒来,我忽然开始考虑‘劫数’这个字眼
,前生的债,来世还,有因必有果。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想这些,但是每个人的每
个思想,都不是凭空就出现的,一定有它的原因,直到那天在杂志社看见这位董先生,我
领悟了,他就是我这个想法的来源,这就是玄机,无法解释,所以,我追了出去,问他的
生日。”
王聪给自己倒了杯水,做出了一副准备长篇演讲的架势,我们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听
。
他继续说:“知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就可以打通阴阳,问地府,知道这个人的前生
究竟干了什么。”
我吃惊的说:“这些天,你去了地府?”
王聪点头,说:“我去了,知道了许多事。”
我说:“可是你也不用去那么久啊。”
王聪笑:“你有没有听过‘天上七日,地上十年’这个说法?地府也一样,我只去了
一会,你们却感觉很久了。”
我说:“太久了,我们都快要急死了。”
王聪说:“好了,这些专业技术的问题说了你们也不明白,我还是说说我在打听到的
事情吧,各位,不要见怪,尤其是您————”
他忽然用一种几乎可以说是凌厉的目光看着董华,那目光简直可以逼的一个人抬不起
头。
“我们虽然不愿意,但是我们得为自己做的错事负责,即使是前生的!!”王聪说。
————————————————————————————————
八月。
关外十里,黄沙漫天。
更远的地方,是海,不管世事沧桑,海,永远是蓝色的。
海边有山,城就在山中。
四四方方的一座城,东城门的箭楼上,一块白底的巨匾,上书五个仓劲的大字:天下
第一关。
这就是万里长城的起点:山海关。
无数的战争,无数次的外族侵略,都和这座城有关,这里是关内外的交通要道,几乎
所有的战争史书上都这么说:拥有这座城,就拥有了半个国家。
城中布局十分规范,东南西北各有九条胡同,名字也有意思,从东一条胡同到东九条
胡同,以此类推。
虽然战事险恶,城中依然歌舞升平。
人们总是以为,有了这座城,就有了保障。
也许人们还以为,人生在世,享受是最重要的,即使仅一墙之隔的外面大漠里,就是
胡人贪婪的眼睛,即使明日残酷的战争来临,今天,我们也要一醉方休。
而眼下中秋佳节将至,城里欢乐的气氛更浓。
一个少年,默默的走在街上,脸上的忧愁,与周围的气氛很不相配。
他手里拿着个罗盘,乾坤盘,背着一把剑,桃木剑,这就是他的职业,他是个术士,
专门给人家驱鬼的,术士可能是这时候最落魄的职业,甚至还不如一个街边卖瓜子的小贩
,这个年代,孤魂野鬼遍地都是,人们不想驱鬼,也没必要驱鬼,驱也驱不净。
他没有名字,因为没有人记得他的名字,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只知道别人都
叫他“阿华”,这就是他的名字。
他咬着一个已经冰冷的馒头,那还是早上他的邻居雪儿塞在他怀里的。
雪儿塞给他馒头的时候说:“出去走走,找点事情做吧,万一哪家办丧事,你也可以
给人家做个法式。”
阿华厌恶的说:“我是术士,不是神汉,我只驱鬼。”
雪儿笑,说:“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偷偷给你送去,不要让我爸爸发现~~”
雪儿家是开绸缎庄的,在城里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富贵人家,要不是她一直暗暗帮助阿
华,阿华可能早已经饿死在街头。
阿华就是个倔脾气,他讨厌别人看不起他,讨厌别人叫他“神汉”,他讨厌一切,他
甚至讨厌雪儿!
不知不觉的,他走到了“迎春楼”,城里最有名的妓院。
迎春楼的姑娘是最贵的,迎春楼的姑娘也是最好的。
阿华不知道多少次徘徊在迎春楼外面的街道上,只为了看嫣红一眼。
嫣红,最好的妓院里最漂亮的姑娘。
就象她的名字一样,不论她到哪里,什么时候出现,都是嫣红一片,男人红红红的脸
,女人红红的眼睛。
她太漂亮了,漂亮的没办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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